“好啊,你就请吧,杜公公,刘昭仪以下犯上,冲撞本妃,给我掌嘴。”她血红的眼睛紧看着她,丝毫不畏惧,就算龙漓要惩罚她,她也无所谓。

刘昭仪倒是有点怕了,四处躲着大吵大闹起来:“雪贵妃欺负人了,你们看啊,雪贵妃欺负人了。”

杜公公抓了她,大掌一挥,就打在刘昭仪的脸上,她咚的坐在地上,扯开头发,嚎啕大哭:“雪贵妃打人了。”

“你再像疯狗一样乱叫,乱说,本妃见你一次,揍你一次。”好累,好累,她就势坐在台阶上。

“你就等着吧,我一定叫皇上,皇后为我讨回公道。”她的眼睛,终于直接挑战上了弥雪。

“皇上啊,你一定要为臣妾做主,雪贵妃仗势欺人,还打了臣妾。”她忽然委屈得像千年冤一样,哭哭啼啼地往一边爬了过去,那张仍带着手印的脸,十分的明显。

龙漓甩开她的手,径自看着,弥雪为什么一大早就在这,衣服脏乱,还哭了,他的心痛了起来,难道是和刘昭仪撞上,受了委屈,真是该死啊,她不爱他,他也不必一而再,再而三去伤她。

“皇上。”刘昭仪又不依地爬了过来,扯住他的袍子。

“放开。”他冷冷地叫,刘昭仪心里一惧,双手不由得放开了。

龙漓走到弥雪跟前,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累吗?”轻轻地说,没有任何的硝烟在两人之间。

她点点头,见到他,停歇的泪又不停地流了。

“怎么一回事。”他厉声问刘昭仪:“你让本皇的贵妃哭,真个不知好歹。”

刘昭仪吓呆了,忙摆手:“我没有,没有。”摸摸脸:“这还是雪贵妃打的,皇上。”

“该死,来人啊,把刘昭仪打到冷宫,废去所有的封号。”他宁愿自个伤心,也不能再气弥雪了。

堂堂一国之君,当遇上爱情的时候也没有了冷静,失了理智,他真该死啊,气伤了弥雪。

刘昭仪才意识到,她是那么的轻,而雪贵妃皇上看得是那么重,刘昭仪猛地磕头:“皇上,请饶恕臣妾,臣妾再也不敢了。”好个皇后啊着了她的道了,叫她要紧紧地盯着皇上,莫让雪贵妃钻了空子,那么她的恩宠又会不见,有过一次类似的事,她深信不疑,大早就在正阳宫外等着,皇后是借雪贵妃的手来除她。

“雪贵妃,你大人有大量,莫跟臣妾计较,请饶恕臣妾,臣妾再也不敢了。”到了冷宫她还有什么盼头。

“江公公。”龙漓不想再听。

“奴才明白,来人。”他招招手,几名侍卫就架了刘昭仪拖着走,久久还能听到她尖锐的叫声:“再也不敢了。”

可惜啊,不识时务的人。

“弥雪。”紧紧地抱着她的头,让她尽情地哭,真该死,究竟是气她,还是在伤自己,她的泪,每次都如刀刺入他的心脏。抱起她到宫中,轻放在软榻上,一边的宫女早已拧了湿毛巾过来。

弥雪任他将湿巾子盖在脸上,才沙哑地说:“皇上,淳羽死了。”

龙漓紧抓着她的手:“别哭,伤身子。”

“淳羽那么好的一个人,我求你,求你一定要为他讨回公道。”坐了起来,伤痛的眼睛看着他。

原来,她不是为了他而哭,而是另一个男人,闭上眼,沉思了片刻,掩不住心底的失落,至少她还会来找他不是吗?要不这场幼稚的风波,要等到什么时候才结束。

“你会帮我吗?”

他点点头。

“即使真凶是太后,或者是皇后。”

“弥雪,有些事,不能逼急的,否则只会伤了自己。”前车之鉴,她应该明白。

“我现在还没有足够的权利和力量来和她们争,可我不想再沉默。”在宫里,你不做坏人,那么就成为坏人的目标。

她取出那玉:“这是紧紧抓在淳羽手中的,善良的淳羽,他何罪之有。”

龙漓仔细看了那玉:“你怀疑是皇后。”

“昨天侍卫说太后宣了淳羽去觐见,可晚上他就死了。”

 

“太后宣见。”龙漓支起额:“太后在慈慧殿,绝不轻易宣见任何人,并且都会用她身边的公公传。”

弥雪也疑惑了:“可侍卫说是眼生的公公。去找太后说个清楚。”她究竟宣淳羽干什么?说了什么?

龙漓止住她:“别冲动,如果这是计呢?你和太后不是冲撞上了。”

他一语如醍醐灌顶,弥雪醒了过来:“对啊,那这玉佩才是真,好狠毒的皇后啊。”差点又上了她的当了,幸好这次她没有冲动,没有去慈慧宫,太后要是惩罚她,就跪在那里一二个时辰,以她这身子,也承受不了。

“想必,那公公,也给人暗里解决了,可我不甘心啊,漓,我一定,一定要为淳羽讨回来的。”

“弥雪,你爱淳羽吗?”要不她不会那么紧张,那么恨,就连言贵人死的那天,她都没有那么恨,在落花居,淳羽和弥雪的两张笑脸又浮上他的眼。

“爱,我当然爱他,像哥哥一样的敬爱着他,他会弹琴,我不开心,他会弹琴让我听,而且他从来不会让我伤心。”说着,泪又流了下来。

拥她入怀,他想得太多了,太看重一个人,心里就失了平衡:“对不起。”让她伤心了。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龙漓,一定要帮我。”铁了心,一定要报复。

淳羽对别人没有什么威胁,皇后的报复开始了,开始就是淳羽和刘昭仪,至于淳羽,她只是想让自己伤心过度,再引起弥雪和太后的纷争,无论是谁伤,对她来说,都是好事。“漓,皇后肚子里根本就没有孩子了。”可现在有。

 

龙漓睁大眼睛:“弥雪,这事不能乱说。”

“是真的,我亲眼看到了,四公主出嫁那天,她喝了酒,酒并无毒,涂在杯子外沿,任她的铁甲银甲也验不出来,暖香弄湿了我的衣服,我真真切切地看到,她流了好多血。”所以她的报复,报复每一个人,包括她。

龙漓心一惊,紧抓住她的手,幸好,没让她喝酒。那么皇后下一个目标就是要除掉弥雪腹中的小生命了。

“很多事情,明明有迹可循,可不得不都不管。后宫中,明明都是千疮百孔,却都在维持这平和的假象。”她讨厌,真讨厌这个金笼子。

“洛。”他轻叫,一抹影子飘了下来,洛跪在地上。

“从今以后你不是本皇的影子,你是贵妃的影子,要比本皇还要更忠心地守护她。”他不要赌弥雪有什么事发生,他不可能连朝政都绑她在身边,后后宫的眼睛太多,稍不留神,就粉身碎骨。

“是皇上。”他悄悄地来,悄悄地去。

“漓,我要是再动灵珠呢?”她认真地问。

龙漓脸色一白,紧抱住她:“不要,忍下这委屈,行吗?”他不想失去她,下一次,如果来不及,那就是永永远远地来不及了。

“那个破灵珠,你也相信,是假的,骗人的,不过是一个天大的谎言。”真的灵珠,在成轩的身上,死成轩,还不来。

“我相信你又如何,弥雪,你有没有考虑过,天下人都信。”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是吗?漓,倒时就看你的决心了。”不是他的,他要不了。

有点陌生地看着她:“弥雪,你究竟还知道些什么?谁告诉你的?”

“是谁告诉我的,并不重要,我知道的,迟早你会知道。”

皱起眉:“我不喜欢你有事瞒着我,我不喜欢什么事都不知道,更不喜欢按着步调一步步来。”

“我更不喜欢,可都是天意,不得不慢慢来,但总会来的。”

他重重地叹着气:“弥雪,真不喜欢你聪明,宁愿看到总是闯祸的你。”

“世事难料啊,你不是算计着要我帮你吗?这不,如你所愿了,我想皇上也有很多的事要忙,淳羽的后事,就交给我料理,我答应你,有什么事,一定会与你商量。”一如他利用她般,说给他听,一人计短,二人计长的,对她百利而无一害,至少能保住小命。

她带着几个公公,宫女去圣书殿张罗淳羽的后事,就在中途看见了张公公四处寻找着东西,真巧啊,他的腰间不是只剩一小截红线吗?

“张公公,找什么呢?”

“奴才叩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吉祥。奴才没找什么。”他垂下眼不敢看弥雪。

“哦,那你去忙吧,替我向皇后问声安,过些日子,本妃会亲自过去请安。”没事才怪,皇后除掉她身边的人,那她就除掉她最信任的左后张公公。

“是,娘娘,贵妃娘娘慢走。”张公公的礼数极是周全。

弥雪也不为难他,只是上扬的唇角,有了些笑意,径自走了。

张公公松了口气,继续偷偷摸摸地在草丛、花下寻找,这玉悠关重大,他一定要寻了回来。

二个陌生的宫女又迎面而来,见了他也躬躬身,边走边说:“今早上捡到的玉还真漂亮,就不知是谁掉在这路边的。”

“等等。”张公公四下看看,没看到任何人,急着叫住他们。

“你们捡到什么玉?”

上钩了吧,弥雪从叶缝间露出了脸。

“张公公早,奴婢捡到的是这块玉,奴婢不认识字,也不知道写的是什么?正要交去敬事处,如此好玉,可能是后宫的主子不小心掉了。”

这不就是他遗失的那块玉吗?张公公阴沉的脸有了些冷笑:“还有谁知道你捡了玉吗?”

“没有,张公公,你认识这块玉吗?张公公刚才在找东西,是不是找这块玉?”

“不是。”他马上否决,在两个陌生的宫女脸上看了看,没有一点眼熟才放下心:“这玉交与我吧,我交与敬事处。”

宫女脸上有些为难:“可是贵妃娘娘有教导我们,捡拾了任何东西都要交与敬事房。”

“这玉是我的,正面有一个子,反面有二个字。”

“咦,真的耶,张公公说对了,看来是公公的玉了,那么奴婢也不用送玉去敬事房了。”

“对,这事不得与任何人说起。”看来这二个也不能长留,一定是飞雪宫打杂的宫女。

“张公公,你的玉。”

只有半截红线的玉就在张公公的手中,他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A I T X TBBS. AITXT .COM

后妃——弥雪

第一百三十一章:还手

“张公公。”弥雪巧笑婷婷地站了出来,身上的云锦纱轻风一吹便飞扬起来,拂在一边的花草上,再轻轻地滑落。

张公公心一紧,仍是不动声色:“贵妃娘娘吉祥。”

“承你贵言,张公公,不瞒你说,这玉呢?是在我手中的,她们呢?也是我派的。”终于抓到这只死狐狸了。

“娘娘。”他心虚地一抖,跪在地上:“这玉佩是奴才不小心掉在地上的。”

她但笑不语,伸出手,让他乖乖地将玉交到她的手中,透过阳光一照射,玉透明得像是水一般,一边的金,一边的栖凤耀耀生辉。“真美啊,这玉。”妙得很,还刻字在上面呢?想逃也逃不了。

“娘娘要是喜欢这玉、、、”

“喜欢,当然喜欢了,不过知道这玉我是在哪里得到的吗?”她呵呵笑,轻轻地在他的耳边说:“在淳太傅的手中呢?知道吗?他抓得死死的,我用力一根一根指头才把它给扳开。”她吸吸鼻子,泪又在眼眶里打转着。

事情似乎暴露了很多,这是一个诱他上当的计,张公公脸如死灰:“娘娘请饶命。”

“饶命,张公公,你知道淳羽多有才华吗?他弹一首曲子,都能让鸟都停下来,他画画,让蝶都停了,你是什么东西,恶奴才,你纵有十条命也赔不了淳羽的,你凭什么跟淳羽相比,你有什么资格,你说,你为什么要杀淳羽。”

“娘娘请饶命啊,奴才该死 ,奴才该死。”他拼命地磕头。“请娘娘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请饶奴才一条贱命。”

“我更希望你往后拖多人一点呢?张公公,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当我真怒之后,我也可以心狠手辣,恭喜你,你做到了,来人,把他抓起来,先斩后奏。”免得夜长梦多,想找皇后救命,只怕她也不会救他。

二个侍卫上来抓张公公,他竟然想狗急跳墙地挣开二个,一个翻身往栖凤宫跑去。

“娘娘,要不要叫人把他抓住。”冬儿看着他跑了,着急地说。

“不急,要让她更心疼才是,杜公公,马上去调侍卫过来,去栖凤宫要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皇后娘娘吉祥。”弥雪只身一人在门外面,足足等了二盏茶的功夫,皇后才宣见她。

她躲什么呢?没有把握,她就不会带着人上门来要人了,不见也不行。

皇后的脸有些白,有些苍惶:“妹妹今儿个好早啊?姐姐身体有点不舒服的,妹妹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可以先回去。”

“不早了,娘娘,弥雪也能看得出娘娘似乎脸色很不好,不过,不得不打扰皇后娘娘的休息了。”

不用别人招呼,弥雪自在地寻了张软椅坐下,眼珠儿转转:“皇后娘娘,怎么没有见到张公公啊?”

“妹妹是来找张公公的吗?真不巧了,臣妾昨天派他出宫去办点事了,要稍晚才回来,不知妹妹找张公公有什么吩咐。”

还在狡辩:“哦,姐姐,那可是件大事了?”跟她装傻是吧,看谁比较像吧。

“怎么了?”她抬头问,快速地闪过一抹惊色。

“正好今早上,臣妾去见皇上了,正巧的是,又刚好敬事房的人向江公公报告,那么又刚好给臣妾听到了,你猜敬事房的人怎么说,这两天没有任何一个人出宫耶。”真的是很不巧啊,要吹牛,她不会吗?

皇后扯出难看的笑:“是吗?也许张公公忘了报备,妹妹喝点茶。”

“也许吧,不过妹妹专程上门也不是为了这事,先向姐姐陪罪了,妹妹来抓的就是张公公。”这会轮到她自在地笑了吧。

“抓人?”她故作不懂。

“姐姐是聪明的,哪有不知道的事啊,妹妹都上门要人了,姐姐不会不给吧!”少装假。

“姐姐,确实是不知。”

看到她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弥雪轻轻一手,将手心的玉亮给她看:“姐姐认得这块玉吗?正好是刻了个金字,后面有个栖凤,要不是张公公在找玉,又打伤了两个侍卫,妹妹还会以为是姐姐做的好事呢?这毕竟是人命关天的。”

金絮飞震惊的茶都烫在手上:“怎么会是本宫,别血口喷人。”

“对啊,臣妾也不相信,但这毕竟是死人从凶手身上扯下来的,我相信不是娘娘,可今儿个,也不得不惊扰娘娘凤驾了,臣妾会叫人搜宫的。”

“你敢。”狠狠地一拍,她气势逼人的站了起来。

“对不起,姐姐,我还真敢,皇上赐了免死金牌给弥雪,并且全力调查此事,姐姐放心,臣妾会调查得一清二楚的,这次绝不容许任何的含糊。”饱含恨意的眼看着皇后。

她倒退二步,仍故作镇定:“弥雪妹妹调查清楚了吗?可是张公公不在。”

“当然,非常清楚了,娘娘开了门就能看到,几百个侍卫,宫女,公公都有目共睹,今儿个抓不到张公公,妹妹只有跟皇上说了,可是臣妾又怕,又怕到时连皇后也脱不了身了,毕竟张公公在皇后身边侍候了那么多年,到时难免有难听的话传了出去。”

她心里一阵惊慌.张公公是她的左右手.刚才进来就把缘由匆匆的说了。现在叶弥雪咄咄逼人,看情势再拖下去对她不利,她不能连自己都拖下水,弃车保帅才是真道理。

当下稳住心神:“弥雪妹妹,既然这样,那就随弥雪妹妹搜了,但是妹妹如果搜不出来呢?”

还想让她保证,以前的她或许会说些什么吧?现在,想拐她,没那么容易。

弥雪抚抚手里的金牌:“搜不出来那也只能请皇上亲自来搜了,毕竟几百双眼睛看着他逃进了栖凤宫,只怕留着他,对皇后有威胁,我相信,皇上会办到的。”一把火烧了她的老巢才过瘾。但不会笨得以为皇后会不吭声。

她不自然地笑:“那可不能让弥雪娘娘空手而回了,清儿,带弥雪娘娘到后殿的地窖看看。” 只要她一进去,张公公必会拼了老命和她同归于尽,并且那里机关重重。

栖凤宫的后殿种满了花花草草,而地窖就在后殿的侧门,这些人真是奇怪,龙漓在他的宫里筑了个冰窖,而皇后宫里也有个地窖,她不喜欢这些,总感觉像是充满了阴谋和危险一样,一如电视上上演的,可能会有坑啊,洞啊,毒箭之类的。

皇后在宫女的陪同下和弥雪慢慢走来,地窖的四周已布满了弓箭手,只待弥雪一声令下。

“没想到,皇后娘娘后宫也有个地窖。”专门用来做缺德的事,就她所知,消失在栖凤宫的人不知有多少。

“娘娘,要不要进去搜?”一个侍卫走了进来。

弥雪一笑:“不用,地窖里太黑,难免路不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