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一回头,用墨黑的眼眸瞪她一眼:“姑娘是看不起我的诗吗?不过,也难怪,女人是胸无点墨的好。”

这男子,明明看上去才是十八九的光景,还有些稚气未脱呢?倒是就学会了看不起女人,遇上别人也许就会这么算了,可是遇上了她,她就让他知道女人并不是头发长见识短的,算是为他人生上一次课,打打他的骄傲,慧黠地看他一眼,登上最后一阶石阶:“我绝对没有看不起诗的意思,不过我就是有些奇怪,瞧公子这般年岁也该快是娶妻生子的了,为何还念这些诗,不会觉得有些不合吗?”

他讶然地看着她:“胡说八道,你一个女人家的懂些什么?”

她心里暗笑,他会很惨了:“我是不太明,为什么你吟诗要跑这里来,而且还那么大声,不是想引人注目吗?而我不过是轻笑了下,公子便认为我是看不起你念诗,熟知,才学是在心中的,不关乎在何地。”

顿了顿,她又接着说:“有花堪折直须折,莫非是公子动了心,看上那家姑娘了。”

他脸一红:“本公子才没有,这不过是一首诗,你何端地就生出那么多看法,瞧你这样,似乎也是会几首诗,你倒是说说,本公子要怎么样才合适。”挑畔的抬高了头。

这是看她有没有真本事吗?想试探她,小子,还真找对了人,会让你输得灰头土脸的,唇角一抹笑:“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热血男人,当为国出一份力,本小姐说的可对,小弟弟你还是回家多读几年书,要不然,你最后不要念出来,让别人听了去,会笑话你的。”

小弟弟,他倒吸了口气,这女人明明看起来才一丁点大,可是那眼神却是一点也没有青涩和害怕,他楚向风可从来没有给人这样看低过,眯起了眼盯着她:“你叫什么名字,才多少岁,竟敢叫本,本公子小弟弟。”

“为什么要告诉你,做好事是不用留名的。”她还自得地说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教训一下这个公子,让他以后对女人尊重一点。

做好事?他的脸气黑了,这样让他下不了台还说是做好事,当真是欺人太甚了。

第一卷 第四章:遇见(二之欣赏)

“至于,那岁数。”她顿了一了顿:“不用按着身高什么的来说,因为有些人是只长个子不长脑子,小弟,乖一点,念一首安眠诗来听听。”她喜欢惹得人火气十足,因为他看起来就很好玩,呵,其实她的骨子里就有着些不安份的细胞,藏得很好,众人都以为她是喜静的,那里知道,她的另一面,在这里,没有人认识她,她尽可以做她喜欢的事。

“安眠曲?”他要气炸了,楚向风的生命里,没有一个人敢这样看轻他,这个女人就那么小看她,不过讲实话,她和他所认识的女子就是不一样,但是未免太持才傲物,看他不起了。他可是堂堂的十四皇子楚向风,让女人这般的羞辱,他要发怒,然后让人揍她一顿,叫她知道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这般的轻视。

可是,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很特别,一个女人,这样不怕得罪他。这么美的一个女子,淡雅而优轻的气息在她白嫩的脸上,那二颗墨黑的眼珠子像是会说话一般,明明是个绝色女子,一开口就叫他小弟的,她明明才十五六的光景啊!太小看他了,他指着她:“你明明小小年纪,还叫我小弟,我倒是不介意你叫我一声风哥哥。”潇洒地一展白扇,做足文人风雅之举。

“风哥哥。”她讶然失笑:“是疯子的疯么?不太好吧!我不用去看大夫我还很正常。”她不是疯女人。这个疯姓少年真是好玩,他会给她逼成真疯的。

她话里的笑意,让他吼起来:“不是那个疯,是微风的风。”一听她的话,他就知道她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地方去。

“哦。”她淡淡地应着,绣帕拭着汗珠,要下雨,天总是闷热得很,一个人看雨倒是无趣,这个少年倒是可以解闷儿:“你年纪多大了,我叫你哥哥不妥吧!我又不认识你,我娘也没有生你,为什么要我叫你哥哥呢?”

“你,你这个笨女人,刚才我还欣赏着你来呢?真是不解风情。”他恼怒地用力瞪她,仿佛他瞪着她,她就能明白,然后乖顺地依着他一样:“我十八了,你这姑娘家,小小样就这样牙尖嘴利的,小心嫁不出去。”

“十八,小鬼,来叫声姐姐,我都二十二了。”嫁不出去也不会嫁你,他的眼中分明有着莫名奇妙的光,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啊,老女人。”他叫了出声。

不会吧,二十二好老吗?他什么表情啊!这里是早婚,可是他没必要那样吧!晚歌不悦地看着他:“你有什么意见吗?小弟。”她青春年华一枝花的,竟然说她是老女人,这小子是欠教训了,女人最在意的无非是年龄了,她有着二十二岁的思想,十六岁的身子不行啊。

他一手指着她:“骗人?”

“你我素不相识,骗你作什么?当我闲着没事做吗?”她有点心虚,她是闲着没事做,还故意误导他,他眉目中有着尊贵,必是养尊处优的少爷吧,幸好没有什么恶习,要不让人揍她一顿或是抢回家里她也没得说,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啊,而她的思想总是现代的,有时还忘了古代很多当街抢人的习性了。

他摇摇头:“罢罢罢,好男不与女人一般见识,何况我十四是风流年少,胸襟宽广。”

天啊,这样自吹自擂的人都有,必是让人吹捧习惯了。

雨像是铺天盖地而来,吹卷着这碧绿的山色,幸好她先上来了,要不必会淋了一身湿透,这亭子是在最高处,下面还有着几座小享,有些来不及回去的,都往享下去避雨了,一山的青翠,潇潇的雨声,她看得出了神,情不自禁地说:“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楚向风怔怔然的看着她:“你这诗倒是有些大气,也有些凄清孤寂。”

她回过神来一看他:“哦,你也知道啊,这是李商隐的夜雨寄北之诗,我比较喜欢句中的那四个字。”

“是巴山夜雨对吗?”他冲他笑笑。

“对。”她也笑了:“对奕而谈,听窗外雨声,却也是一种清雅之事。”真是难得了,他居然也猜到,对他,她有些另眼相看起来,这少年并不是那般的肤浅。

“你笑起来真好看。”他发自内心地说:“我怎么都不会相信你是个老女人的事。”

天啊,他还在那里打转转,向晚歌笑得更欢了:“美人啊,笑起来倒是好看。”连她也喜欢这副相貌呢!

“你倒是不摭掩。”他笑着,坐在她的旁边,一脸的兴味:“我最近在学些书法,你会吗?”

书法:“当然会了。”没有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啊,字谁不会写,她写的是她自个的风格,不用大家来认同,因为也上不了什么台面。自小,她的毛笔字就不行,可是她看到别的人,大笔一挥就能写来那豪气万千的大字,当真是佩服了,学了下,字没学到,那架势倒是学了个八分。

他眼里露着惊喜:“真的啊,那你可真要教教我了,要不我都不知道怎么向我大哥交差了,你不知道,他管我管得可严了。”

她当然不知道了,这个单纯的少年风,幸好她不是玩仙人跳的,要不,他家有多少祖产都能哄说出来吧!他要学啊,就学吧!她捉狭地说:“你要叫我姐姐,我才愿意教你。”想必这纯风子,是因为躲他哥哥特意跑到最顶顶的亭子上来念诗吧!有心,无论是陋室还是金屋都能学到的,这无关于地方。

他有些不甘情愿,但是却更想学到多一些,她真是太新奇了,让他想知道得更多,为难地,还是喊了一声:“姐姐。”心里却咕哝着,她是不是骗他的,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老女人,还是美丽的女人不容易老,回头,他问问府里的嬷嬷。

兴致勃勃地,他从一个盒里取出笔墨纸砚,放在享子的平台上:“姐姐快来教我。”将手中的笔塞给她。

向晚歌哭笑不得地看着手里的紫金狼毫笔,这人必平是出身不凡了,他还真是要她教啊,太心急了些吧!“我真要我教。”她小心地问。

“当然了,姐姐。”他急急地拉起她:“姐姐的诗不错,字必也是一绝,我倒是可以拿去炫耀一下让他们开开眼界。”

开眼界,不会吧,那么更不能写得太清楚了些,草书,狂书,就是草得看不清的,这个啊,不用特别了,她大笔一挥就可以了,即然推辞不得,她就写写了,说不定她的草书在这里还能独树一帜。

将那白纸铺好,想了想,沾起墨汁就挥下:

飘荡的人未眠

醒在寂静的夜半陌生旅店

谁来陪用这满载过多记忆的疲倦

重复着思念

无聊的下雨天

这是周传雄的新歌溺水三千,她很喜欢那歌词,今儿个就让这小帅哥开开眼界吧!吸足一口气,十分有气势的写着。

那十四皇子大气也不敢出,还边赞道:“好有气势啊。”

天啊,还真的让他别眼相看啊,她更是有兴致了,边写边唱,最后,大气凛然地收笔,学着电视中的人物,将那笔往外面一抛。引来十四皇子的哀叫:“我的紫金笔,是我皇,我哥哥给的啊。”

啊不会吧,看他一脸哭相的,这个笔很值钱吗?可是已葬身在这丛林的某个地方了,她是不可能去捡的,谁知道扔那里去了,只能安慰下他了:“没关系,你再买一支一样的,不就好了。”她倒是觉得那扔笔很有气势,像是大诗人一样。

他的衣着看起来很有钱,不会连支笔也买不起吧,她给他写字,她也没有要润笔费之类的啊,呵,说实话,她也不敢收。这草成一团,要找出几个字还真是费力来着,他眼光估计有问题,这样的也叫好。

他哭丧着脸,有些哀怨却没有责怪她:“也只能如此了,但愿这事不会捅了出来。”

“一支笔而已,难过什么,一点男儿气概也没有。”真是好笑,看看外面,雨已经小了很多了,细细地风更着雨,十分的宜人而凉爽。

“可是,你知不知道那笔,对我很重要的。”皇上哥哥会饶不了他的,让她大笔一挥,顺手一扔就不见了,可是他竟然不忍骂她或是说重话。

亭子下面,竟然由远而近,有人叫着她的名字,晚歌倾身出去,细细的雨下,他的哥哥正冒着雨在叫:“晚儿,晚儿。”天啊,他竟然寻到这来了,必定是找了不少地方吧!她一回头:“我要走了,你自个慢慢欣赏吧,至于那笔,你要是有空,还是可以寻回来的,也没多大的地方,飞不出这月城,不是吗?”

提起裙摆冒着细雨一手扶着那碧玉竹扶手下去:“哥哥,我在这。”

“唉。”十四皇子楚向风叫着:“你的名字,你叫什么名字啊?明天还来这吗?唉,你说话啊,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来,明天这个时候,我在这儿等你。”

又一阵扑扑的雨声,将他的声音给淹没,他抓起那差点给风吹走的字,心里乐了,笑出声:“这连我也看不懂的东西,看皇兄还为不为难我了。”

第一卷 第五章:向家小小姐

晚歌一步步地走了下来,大雨中,她看见一张给雨水模糊的俊脸,他一拐一拐而上,看见了她下来,道不出的惊喜,然后就大叫了出声:“晚儿,你怎么跑下来了,下着大雨。”向晚清将夹在手肘下的油伞打开,挡在她的头上。

“哥哥,你怎么来了。”她挽着他,让伞靠他近一些,可是他却怕她淋到了丁点雨,尽往她这边移,真是傻哥哥啊,竟然不晓得要打开伞来挡着,而且大雨的还跑出来寻她了。

他抹去脸上的雨水,笑了笑:“我怕你迷了路,又下大雨的,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

满满的感动溢满了她的心,她抱紧了他的手:“哥哥,我们回去吧!淋坏了身子,就不好了。”这个哥哥啊,她一定要让他过得好一点的,她挽着他一步步地往下走。她知道,如果受了水,那受过伤的脚,会更加的痛,有痛楚,并不代表着没得治,只是,现在他们没有那个能力。

“哥哥,你不必来的,下雨,我自会找个地方避雨,让你淋着了,改明儿那脚就会痛了。”

他笑着:“我担心你,晚儿,你怎么知道这些啊,我越来越发现,你真的变了很多,哥哥以前真是太该死了,都没有花多点心思关心你。”

呵呵,那里是他的事,而是她分明已不是之前的向晚歌了,但是她发誓这么好的哥哥,她一定会好好地报答他的,她想支高手,把伞往他头上移去,谁知,雨打过的台阶太滑,脚一滑,她就往下摔了去,向晚清眼尖手快地拉住了她,让她免于整个要滚了下去,可是脚裸处却传来刺骨的痛让她叫了起来:“该死。”明明是想要做些什么的,可是却老是成事不足,败事很行。

“晚儿别动,你扭到脚了。”向晚清制住她:“我背你回去。”

他没有责怪于她的不小心,而是蹲了下来。她也没有乔情,却暗里责怪自已,扶住他的肩让他一拐一拐地背了下去,幸好,离平地不是甚远了,这下,不知哥哥又要担心多久了:“对不起。”她内疚地说着,她不该出来的,让他担心那么多,他只有这个妹妹,所以,他只疼她一个人,只在乎她一个人,而她,骨子里总有些任性。

他笑着:“晚儿,你说些什么呢?把哥哥当外人是不是,你这样子,哥哥可是难得一见呢?你总要让哥哥觉得自已还是有用的啊。”

他为什么总是这样来安抚她,在她的心中,他就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啊。她笑了:“哥哥,我爱你。”不管这样的合不合礼教。

“晚儿,要是让人听了去,多不好啊,你这鬼灵精的,再大些,就要嫁人了,就不再是哥哥的晚儿了,晚儿也不用担心,哥哥不会让晚儿失礼,必会努力些干活,让晚儿嫁得风光。”他只有这个妹妹,他答应过母亲,一定不让她受委屈。

伏在他的肩上,他温暖的气息,和宽大的背让她全然的放下心来:“哥哥,我才不要嫁,晚儿才多大啊,哥哥都没有娶妻,就急着赶晚儿出门了,是不是嫌晚儿了。”她佯怒地说,其实是想试探向晚清心里的一些秘密。

向晚清苦笑着:“只怕到时哥哥也留晚儿不了,晚儿可别拿哥哥来相比,哥哥这辈子是不打算成亲的了。”

“为什么?”她叫着:“难道就是因为哥哥的脚吗?这不是原因。”她才不相信,哥哥休想要骗她,雨停了,她合起油伞,一路的泥泞印在他的脚上,一跛一跛的,虽不平,可是至少也能保护到她,这一点不知比多少的男人要好多少倍。

他哭笑不得,曾经的往事不堪入目,妹妹大概是摔下来忘了很多,却也变得固执了,都是他啊,没有照顾好妹妹,叹口气:“晚儿,哥哥无心娶成不成。”她非要问个什么吗?这样她会失望,而也会引起他的伤心之事,伊人早不在,再想也是徒然了。

他不想说,她也不想勾起他的伤心事,唉,为什么,命运总是来考验她,以前有人说她活不过十岁,可换了心,她依然健康地少,现在她又为命运而斗着,她们兄妹必会走出一条路来的,她自小就知道,她不是屈服于命运的人。

“晚儿,痛吗?”他除下她的绣鞋,使着巧劲地帮她揉着,一边还着些跌打类的药酒,要是换了别人,才不会帮一个女子揉脚呢?她忍着痛:“不痛的,哥哥的手技真不错。”

“那是,以前老从马上摔下来,久了就会了。”他说着,眉眼之处还有着以前的风采,曾经年少时啊,他也曾意气风发过。

“昨儿个下那么大的雨,现在满地都是梧桐花了,真香啊。”她浅闻着,淡淡的花香绕上心头,晚上下了足足的一夜雨,这会不知是花落知多少了呢?

“你啊,就是爱花,好,别下床,中午哥哥回来给你煮点吃的,乖点哦。”他站起身,揉揉她的发,那神情中,那般的溺爱让她甜甜一笑:“知道了,哥哥,小心点哦。”

看着他又拐着走了出去,她心里直叹气,这么好的一哥哥啊,岂会就窝身于这向府做个下人。

她正自思量着,一个绝美的女孩子一脚就踢开也她的院门,边走就边叫:“向晚歌,你摔死了没有啊。”

这打那来的刁蛮女孩啊,如此的无礼,瞧她一身名贵而光鲜的穿着,必是主屋那边过来的吧!有钱就可以这样吗?随便进出也许她觉得是理所当然的,却是很失了礼也不自知,不过,看她一脸的高高在上,一进来就问她摔死了没有,这人十有八九就是小小姐了,一个以欺负她为乐的人,她的生活还真是可怜,没有什么有意义的吗?

晚歌没有理会她,坐在床沿看着满树的梧桐花。

“唉,你没死啊,我正在跟你说话呢?你不会如贺兰淳所说的脑子摔坏了吧!这倒是好,一个跛子哥哥,一个傻子妹妹,绝配绝配。”她拍着手,似乎在庆祝着。

这个小小姐,还真是幼稚,她可以说她是傻子,但是不容许她笑她哥哥,在她的心中,没有人能比得上她的哥哥,不过是个小女孩吧,她唇角一抹笑,刻意要教训下她:“你是小小姐吗?”

她挑起细眉看她:“当然是了。”她是向琳,向府内的掌上明珠,没有什么不如意的事,就是她向来就讨厌这个比她还要美的向晚歌,迷得她的玩伴贺兰淳颠三倒四的。

“差点我就认错了,听我哥哥说,我这里。”她指指脑子:“是因为小小姐要我上树去采花而摔着的,可是我想怎么可能呢?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岂会那么无聊,让人去采花,而且小姐不都是要念书写字绣花的吗?我想哥哥肯定是骗我的,小小姐不是你吧!小小姐这般风采动人,岂是那粗鲁之人能相比的。”

她一下脸敝得通红,这在下人中早就众所周知了,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只得硬着头皮摇摇头:“当然不是我。”

“我就知道不是,如果真是小小姐的话,岂不是让人笑话了,一个小姐也欺负人,这样传出去名声就不好听了,不过也不知是那个胆小鬼,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这样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明目张胆地来欺负她,她不出声,并不代表着她好欺负。

“你。”她气乎乎地绷紧了一张俏脸,却又出声不得:“你这丫头倒是变得牙尖嘴利来了。”

“小小姐,你千万要注意了,你有二点说错了,第一,我不是你的丫头也不是向府的丫头,第二,小小姐你说什么牙尖嘴利的,这可有失了你的身份,平白让人觉得你刁蛮不识诗礼。”

向琳倒退二步打量着她:“几日不见,倒是大有长进了啊,看来你是摔得不轻了。”

和她耍嘴皮子,不说则已,她可以损得她面无人色,只是,以她这粗野而刁蛮的性子,必也不知她说些什么?讽些什么,说也也无趣,倒是显得她酸尖起来了。

她轻轻一笑,自嘲地看着自个的脚,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才刚离开床,可马上又得躺回去,她和床可真有缘啊。

就是这笑,无论是轻笑还是嘲笑,都是那般的美,要哨人心魄一样,她讨厌比她美的人,就连二姐也处处让着她,不与她争宠,可现这个无视于她存在的向晚歌,却是溢发得要美上几分了,向琳的心里满是恼火:“你这贱人,还有脸笑。”

贱人,这倒又是降级了呢?她怎么假装不下去了,还是野蛮无礼比较适合她,牛牵到北京还是牛不会变成凤凰。她惊讶地出声:“怎么脸不是用来笑的吗?那小小姐的脸是用来作什么的呢?”摆着好看吗?这般的性子,只可惜了那美艳的容颜,她甚至连花瓶的气质也学不来一半,再美也折了一半。

“你这贱女人好大胆,竟然跟我如此说话。”她娇斥着,看到一只花瓶,拿起就想摔下。

晚歌不紧不慢的说:“你尽可以摔,呆会我会记得将碎片扫一扫,拿到管家处去换成银子,小姐不怕得的话,可以将这桌子劈了,也好让我换张新的。”

“你,你以为管家会听你的话吗?”她瞪着她。

晚歌轻笑:“管家不听,我就向老爷,身为一国之宰相的向老爷,不会连一个穷亲戚的东西都赔不起吧,不过,到时,我看小姐你也干净不到那里去。”

这话刺到了她的心尖儿,父亲正说要好好地管教她呢?也不知道是那个人碎嘴,让父亲知道她做的好事了,幸好让母亲压了下来。她放下手瓶满眼不屑:“你也配做我向家的亲戚,真不要脸,窝在我向家吃我们用我们住我们的,也不晓得感恩图报,那跛子竟敢妄想攀上我大姐,也撒泡尿照照,我姐姐可是皇上宠爱的姬妃娘娘。”她得意地说着,又赶紧捂上嘴巴,这是不能说的秘密,怎么她就心直口快地说了出来。

晚歌也有些惊了,原来哥哥喜欢的是向姬,向府的大小姐,皇上的姬妃,怪不得他说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她是皇上的妃子啊。

这时从门外又走进一个高大的少年叫着:“琳妹,你在这吗?姨母找你做裁新衣了。”

这个男的,正是那天叫住她的,原来是她的表哥,可是幽幽看着她的眼光,他是喜欢她的吗?她有张绝色的容颜,这是幸还是不幸呢?

“今天我就先放过你,下次看你还敢不敢顶嘴。”向琳嘟喃着,拖起那看直了眼光的男子往外走:“贺兰表哥,你看什么,这个贱女人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去裁新衣来着。”

他有些无奈,却还是跟着她出了去。

他的眼神有着些抱歉,这又让她想笑,何须呢?她根本就不懂他的心,她根本不会爱上这么一个软弱的男人,只是今天惹怒了那小小姐,她必不会善罢干休吧!

 

第一卷 第六章:欲打她的主意

向琳气乎乎地回到主屋,那偏室里,向夫人正请了几个裁缝师在量身。她一屁股就坐在绣椅上,一脸的不悦。

“哟,谁惹我家琳儿不高兴了,小脸儿都皱起来了。”向夫人走近她,一张脸笑了开来。

“姨娘。”贺兰淳叫了声。

“我说琳儿啊,不会是淳儿又惹你不高兴了吧,来娘让师傅多给你做几件新衣服。”

她一阙嘴:“琳儿才不要呢?二姐去参加那诗会的,又不让琳儿去,我要来作何用。”

“琳儿又不乖了是吧!”向仪笑意嫣然地走过来,轻轻落座在一边:“今儿个的紫云纱可是很漂亮的,琳儿可不要后悔了。”

“紫云纱。”向琳惊叫了起来:“娘,你就是偏心,让二姐做衣服,用紫云纱,谁都知道这紫云纱可是进贡宫里的,很难才得一匹,你就给二姐了。”

向仪笑着:“二姐那里敢要啊,这不让淳表哥去请三小姐吗?这紫云纱啊,可是娘娘从宫里赏下来给你的。”

向琳开心地一笑:“还是大姐想着我,要是我也能进宫就好了。”

“你这傻丫头,你进宫去作什么?”向夫人笑着推起她,让师傅量身。

“我也要做皇上的妃子,吃最好的,穿最好的,而且每次大姐省亲,多威风啊,不管,娘,我要去参加七月的选秀,你们都把观王爷让给了二姐,难道琳儿就不能去选秀吗?不管,我要去。”她越想越是开心,就凭她的容貌怎么会输呢?而且还有她的宰相父亲啊。

“这倒是好。”向老爷从外面进来,笑呵呵地说着:“我家琳儿就是有志气,好,好。”一边的丫头轻快地接下他的外衣,递上茶,坐在太师椅上,让人舒服地摇着扇子。

“老爷,下朝了,瞧你们说的,要是进了宫,那不是姐妹共侍夫了吗?”向夫人佯怒地说。

向老爷摸摸胡子:“这你就不懂了吧,娥皇女英共侍一夫,也是佳话一桩啊!这可是我向家的荣幸。”

向夫人没好气地说:“你们男人就是花心,女的不嫌多。”

“我不就你一个夫人嘛?”向老爷赔着笑:“夫人,这琳儿啊就是有志气,琳儿放心,过二天姬妃娘娘不是回来省亲嘛?爹爹亲自跟娘娘说去。”

向琳眉开眼笑:“真的,爹爹,琳儿要当妃子了,呵呵,这倒是好玩。”

向夫人无奈地叹着气:“我说不过你们父女两,琳儿这话可别乱说,让别人听了去就不好了,要是仪儿嫁了,就剩下我们二个了。”

“娘你叹什么气啊,不是有淳表哥吗?他敢惹你们生气,我就从宫里出来把他打一顿。”向琳似乎是当了妃子一般,颇指手使地看着贺兰淳。

“就你威风,行了吧!”向夫人喝下一口茶又叹了口气:“我三个女儿都争气,比儿子都要强啊,仪儿啊,你这几天就安心读书,有什么事差个丫头跟娘说一声,在诗会上,为我们向家争点面子。”

“娘,这还用说吗?这月城里啊,除了二姐,谁能夺魁啊!”向琳得意地说着,接过丫头手中的樱桃肉吃着。

“这话也不是这样说的,我听说上官婉儿也会参加,上官家可是书香第家,那上官婉儿也是有名的才女。”向夫人皱起了眉。

向仪笑着说:“娘,仪儿知道,仪儿不敢粗心大意。”

“二姐还没有开始呢?你急个什么?何必长他人之气势,灭自已威风上官婉儿也不过是个侍郎的女儿,哪里比得上我们,况且,二姐有观王爷罩着,那什么夺魁不就他一句话吗?”

这话,听得向宰相直拍手:“琳儿所言极是啊,仪儿就是少了那么点自信。”

似乎,他们可以看到,更美好的将来,繁花似锦的前程任他们挑选。

贺兰淳想悄悄地从一侧离开,可却被眼尖的向琳看到,将手中的樱桃扔在他的头上,大叫一声:“站住,你又想去那里?”

他吃痛地回头,却不敢有丝毫的怒意,带着笑说:“今儿个天气不错,我出去看看,姬妃娘娘过二天回来,淳儿多看看,有没有什么没有准备好的地方,新开的那园里,昨夜风雨,不知有没有什么损坏的。”

“瞧瞧,我淳儿就是细心,好,你去吧!”向夫人笑开了眼,贺兰淳可是她贺兰家惟一的男裔,想她贺兰家是有钱的大家族,可就是枝单叶薄,惟一的妹妹留下贺兰淳就去了,原本想养在身边或许可以做个半子,可是仪儿和琳儿都有更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