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突现歹人,要查马车!

纪无殇顿时就僵在那里不敢动,这是怎么回事?而在这时候,珠儿才气吁吁地从外面跑过来,没有注意到纪无殇的表情变化,忙着道,“回小姐,是有两名农妇在扭打,扯着嚷着争什么东西。”

纪无殇听着,却清楚地感觉到捏住自己腰间的力量加重了些,定然的是背后那人施力,纪无殇镇定道,“让粗使婆子将她们拉开,我还要赶着到舅舅府上!”

“是。”珠儿听着,然后又跑了去。

纪无殇看着远处,微微蹙眉,前面自己的几个小厮在骂着那两个争执的农妇,而紧跟着珠儿就让三个粗使婆子去拉人。

身后的那人应该是看到了并无下人注意到马车上,便稍稍松了松那力道。只是,那匕首却紧紧地顶着纪无殇的要害,“千万别动,否则你必死!”那压低的嗓音在纪无殇的耳根后轻轻吐纳,那热气直吹在纪无殇的耳边,惹得纪无殇全身汗毛都竖起来,心也随着生了些惧意。

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她,在前世也不曾这样。纪无殇整个人显得有点僵硬,头不敢回,盯着前方没有动。

男人此时戴着一只黑色的蝴蝶面具,大半个脸都被遮住了,只露出那两只桃花眼,但,那眼睛,却是显露着他的狠戾。男人看纪无殇不敢动,便轻轻移了视觉角度,看清了纪无殇的容貌,只在瞬间失了神,下一秒那抵在纪无殇腰间的匕首微微也放开了些。

“我无意伤害你,只问你,马车往哪里走?”男人稍稍语气缓了缓,但,还是压低着嗓子,让人难以辨认他原来的音色。

纪无殇深呼吸了几口,才回神,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却又不敢拿手帕去擦脸上的汗水。得知这人为的不是性命,纪无殇才稍稍放心,但,下一刻却是更加将心都提起来,这不为财不为性命,那为的是什么?

此人并非善类,而且聪明之极,定然是利用前方混乱而混进自己的马车当中…

“右丞相府。”纪无殇轻声答道,而在这个时候,外面的那些吵闹声已经渐渐平息,珠儿也跑过来了。

身后的男人又立即警惕地将匕首抵在纪无殇的腰间,纪无殇连大气都不敢出。

“小姐,可以继续走了。”珠儿甜甜道了句。

“嗯。天色也差不多了,赶在日中前到府上,知道没?”纪无殇静了一会,才平静答道。

“是。”珠儿转身离去。

纪无殇很想回头看看这人到底是谁,但,此时耳边的声音已经响起,“在十字街口稍稍停下,我就离开!切莫弄什么花样!”

“…好!”好汉不吃眼前亏,先将这人顺了再想想办法。纪无殇心中纵然有千百般的疑问,也不敢再多说,放下帘子就等着车队开动。

马车还没有开动,前面的吵闹声却是更加的大,而且,似乎是一些穿着重铠甲的骑队骑马前来,只听得一名男子粗厚的嗓音,“整个骑队做了五路,十人为一路,各路配五十步兵!遇见任何疑犯人等,不可错过!全部给我带来!”

“是!”

整个骑队行动迅速,身后那些身穿铠甲的步兵也整齐地向前进发。

马车上的纪无殇听了那声音,心中依稀猜到可能是恰好碰上官吏追拿匪徒,便赶紧地透过那窗子,朝着赶车的道,“莫看他人热闹,来不及了,赶紧出发吧!”而身后那男人分明地更加警惕,捏握在纪无殇腰间的大手又紧了紧。

纪无殇又不敢动,心中也懊恼,这男人不懂得男女授受不亲么?毁了自己清白,他难道会更加好过?纪无殇想着翻了翻白眼。

可话还没说完,有一行骑队已经是驱马赶了过来,后面的那些步兵已经是将纪无殇的车队都围了。

一名男子从骑队中驱马走在前面,只见他身材魁梧高大,脸上胡茬一片,一条狰狞的大疤痕从左眼角一直延伸到右脸颊,让人看着都胆颤心惊,浓眉凶神大眼,声音雄厚,手中长鞭朝着马车上一指,“马车上是谁?快快报上名来!我等是刑部马大人麾下马家军!正奉命追拿凶手!尔等若看到蝴蝶蒙面黑衣人,立即报上来!”说罢,那双凶狠的大眼睛又扫过这周围的人,惹得几个众家奴都不敢去搭嘴。

纪无殇顿时豁然开朗,这马家军在追拿逃犯,定然作案的正是身后之人,此人事先料知马家军全力追拿,兵分几路,与其躲进某一家的宅院当中,倒不如到躲进一名女子的马车中更加好!

自己的马车并无多少壮实的家丁,只带的几个丫鬟婆子和几个小厮,最容易掩人耳目,况且一个深闺中的女子,怎么可能和什么匪徒有什么关系?而且,被掀了轿门这事对于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的清誉是极其的不好,这样,女子定然不会将躲进人的事情说出去,也可以躲过官吏的搜查。

而那之前扭打的两名农妇,定然也是和这身后的人一伙,让自己的马车停下来是第一步,好让这人悄然无声潜进来,最佳的方法就是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前因后果纪无殇都想明白了,这最后一步,便是利用自己躲过马家军的搜查,果然,身后那人已经把匕首架在纪无殇的脖子上,“暴露了,你定死!”那声音极其的狠戾,他浑身戾气风发,纪无殇顿时脸上煞白,那寒气从脚底一直漫上心头。

而在此时,一阵微风轻轻徐来,纪无殇闻到一阵血腥的味道,正是身后的人!原来此人身受重伤,不然也不会劫了自己的车子!

“禀报军爷!我们是纪将军府上的人,方才见了两名农妇扭打争执东西,才停了下来,并无看到什么犯人。”前方的小厮口嘴稍稍有些巧,将话儿道出来。

马车上的男人兴许是看到了纪无殇脸上的煞白,才将匕首从她脖子上放下来抵在腰间,缓了缓声音,“我不会杀你。”

纪无殇心中不知说什么,只能保持沉默看着前方究竟如何。

“纪将军府?可有凭证?马车上的人怎么不下来!”那带头的着实凶狠,作势就要扬鞭挥舞!

033 无殇意外再见南世子!

那小厮看着急忙拱手说道,“军爷,军爷,我们真的是纪将军府上的人,看这车轿就知道,平凡的富贵人家也万万不敢冒充纪将军府啊,至于轿子上的,正是我家大小姐,这个,怎么好意思让大小姐下轿呢?”未出阁的女子怎么能在大街上随便的抛头露脸?说罢,使了使眼色,想着要奉献出一些银两孝敬这些军爷。

可是带头的不买账!那军爷横眉怒瞪,“放肆!我等奉命追拿歹徒,尔等不配合,那只好也并作一起,随我们去刑部一趟!”

珠儿听着,脸上也极为的不悦,而那小厮听着,脸上抽动,定然是不敢相信这军爷竟然如此执着要检查,但想到这对于小姐的名声不太好,两难之下,却听得一声清脆的声音传出来,“珠儿,何事又吵闹开来?”

纪无殇万不得已只能说出一句,而在她身后的男人听着,虽然知道她强作镇定,但,他知道她在害怕,害怕自己。

“放松,好好说话。”男人道了一句,他的眼神稍稍温和了一点,瞧见纪无殇坐的底座下面有位置,便一猫腰钻了下去,但,随即,那把匕首依然是抵在纪无殇的小腹上,如果死,一起死!

纪无殇眼睛扫了一下底座的男人,微微叹了一口气,自己怎样才能逃脱此人的禁锢?这个人虽然嘴里说的不会伤害自己,但是,已经是成了歹徒,还会怕手上多一条人命么?杀两个人,和杀三个人有什么区别?不能靠他嘴里说的,只能是见步行步。

纪无殇略微想了想,然后用左手去轻轻掀开帘子,微微探出个头来,“怎么回事?大表哥的婚事是耽误不得的,吉时就要到,去迟了估计会责怪下来。”说着,皱眉看着珠儿等人。这周围的除了那些军官便是自己的小厮丫鬟,哪里还有什么在争执的农妇?估计早就溜走了。

好计策。

留下个摊子让自己来收拾么?看着军兵来就走,还真是聪明!

珠儿看着纪无殇焦急的模样,自己也焦急起来,“这如何是好?”踱了两回步子,想起那天北夫人给的一份亲启来,那亲启正好在自己的怀中呢!“这里,这里有我家夫人的亲启。”珠儿说着,立即就从怀中拿出一张帖子来,赶紧地呈上给那位带头的军爷。

军爷横眉扫了珠儿一眼,珠儿立即地低下头来,不敢去看那刀疤脸。

纪无殇看着,心才微微放下来,还好,珠儿记得带上母亲的亲启。

军爷看着上面写了一些祝词,还有北夫人的亲启签名,外加纪将军府账房的玺印。看了过后,军爷又抬头看着纪无殇,见她大约十三四岁年纪,身穿微微带粉色的锦边绣缎马面裙,头戴银钗,整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又谨慎地看了几回那金印帖子。

这时,一名军兵跑着前来,拱手就朝着那带头的道,“大人,有消息!”

刀疤脸军爷听了,内心微微泛喜,将帖子交还给珠儿,语气也变得稍稍温和了些,“多有得罪!打扰小姐了!”说罢,勒转马头,“我们走!”

珠儿接过,才舒了一口气。

纪无殇稍稍点了点头,“军爷慢走!”

纪无殇吩咐一声,刚刚想着要将帘子放下,却瞧见了远处一辆马车赶了前来,这不是侯府的专用轿子么?那侯府的轿子,自己前世只坐了一回,就是出嫁那回,可是,已经足够让自己留下深刻的印象!

纪无殇微微有些失望,这侯府的人一个个不是狼就是虎,怎么可能会帮助自己度过这难关?

可是,这分明不是南金雪的轿子,这是…南旭琮!纪无殇清楚瞧见那轿子的帘子打得很开,南旭琮的整个轮椅都放了进去,因为那轮椅有点大,所以那帘子是半挂着没能放下来。估计天底下就只剩下这一顶改做的轿子吧?底座拆掉,就放上他的轮椅。

纪无殇摇头,南旭琮又如何?将帘子放下,口中轻轻道,“起轿吧!”

“是!”珠儿不知情地清脆应了一声。

在马车上的男人立即翻身又坐在纪无殇背后,“你很聪明。”

“小女子不敢当。”纪无殇心中略有余悸,不敢多说。

男人见她不说话,自己也不好意思再说,只能是保持着沉默,注意着周边的动静。

远处的南旭琮看着前方有轿子停在那里,心中有了些疑问,便随口问了边上跟着的贴身仆从龚术,“前方是何人的轿子?为何停了?”

龚术定睛看了看,道,“是纪将军府的。”然后又有一名快脚的仆从道,“听说刚刚是马家军的军爷在缉拿一名杀人犯,谁曾晓得这纪将军府的轿子恰好在此处,军爷的便拦了下来问问。”

“马车上何人?”南旭琮面无表情。

“是纪大小姐。”

南旭琮沉思不说话,龚术便立即让人继续赶了马车。

两驾马车迎面驶过,车辕滚滚。

纪无殇看着前方,她知道右边南旭琮的马车也在经过,而南旭琮也知道。此时,南旭琮却是想起那天在镇北王府的时候,想起她那倔强的身影,想起那时候她微微颤动的睫毛,还有,那首歌,唱得捣碎了人心。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不禁地,他转头,看向那左边驶过的马车。

一阵风恰好吹过,微微吹起纪无殇的车窗上的帘子,她的香气夹在风中,扑过来。同时,还有,一股…血腥味!

南旭琮一下子怔了过来。

034 两人搭话,希望燃起!

不对,那血腥味道如果是她的,那解释只有一个,就是她是那个逃逸的杀人凶手…但,不可能,因为看样子这是和一大堆的丫鬟婆子下人的在一起,根本没有作案时间,那只剩下一种可能——她的车中正是藏着那个受伤的凶手!

南旭琮为自己的猜测感到惊心,那凶手就在纪无殇车上,她的处境…可是,为何不向别人呼救?南旭琮回头,那瞬间,已经没能看到纪无殇的身影了,那辆马车就在自己的目光中慢慢远去。

纪无殇无声叹息,坐回到轿子里头,只想着这个男人早点离开,但,他的匕首,是多么的凶狠地抵在自己的要害!

南旭琮伸手掀开那轿帘子,眼神如鹰凖般犀利,“龚术,调转马头,跟上纪大小姐的轿子。”

龚术一惊,心中满是疑问,“爷,不去盘药居拿药了吗?”

“调头跟上!”南旭琮的话不容置疑,龚术立即让人驱马回头跟上纪无殇的马车。心中却是满兜子的疑问,这哪里是自己的爷啊?平日里就不会经常上街,上街的一定是去盘药居拜见师傅、拿药,也看看有没有法子能治好那双腿,可是,一年过一年,哪里有什么法子治腿?龚术摇头,但,自家的爷自己是跟定的。

纪无殇感觉到身后的男人微微掀了那轿窗子的纱帘去看,明显感觉他有点异样,自己就猜测到,肯定是南旭琮跟上来了。不免的,纪无殇心中略微有了些明朗。

但,身后那男人一把就将匕首架在纪无殇的脖子上,目光凶狠,“你?”

“我,我什么都没做…”纪无殇心中的确害怕,但,聪明如她怎么也要想出些法子,和这人纠缠,一定要迷住他的视线!

男人看着她微微发抖的身体,还有那略微有了哭腔的话,男人有点尴尬地将匕首放下,“那驶来的轿子上面的人,你可认识?”

纪无殇摇头,“大约是晋南侯府的人。”

男人沉默,将匕首收了去,“若上来问话,你可仔细!”

纪无殇只得“嗯”了一声。但,感觉到这男人的钳制已经是松了许多,她微微侧脸,想要看清这人的模样。而这男人,明知她的心意,却没有去躲避。纪无殇看到的是一双黑亮炯炯有神的桃花眼,此时,正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着自己。

纪无殇脸上微微一红,毕竟这样的眼神从未见过,自重生后,也没有什么人和自己靠得如此之近。纪无殇连忙将头转过去,而这男人嘴角的笑意却是更加大了。

纪无殇感觉那身后之人如此,心中微微有点生气。这是什么?自己是他手中的人质,怎么变成这样的气氛?!

身后的那马车还在跟着,而且越驶越快,赶超了纪无殇的马车。

纪无殇的下人看到的是晋南侯府的人,便稍稍让了让路。

却在这时候,南旭琮的仆从龚术突然朝着纪无殇的车队喊了道,“是纪将军府的马车?”

纪无殇激动起来,但又不敢表现太多,隐隐地注意着外面。

带头的那小厮看着便道,“是。”

“原来是珠儿?轿子上的必定是纪大小姐吧?”南旭琮撩了撩帘子,缓缓道,那双琉璃眸子,宛若天上繁星。

珠儿刚想回礼答话,而纪无殇却是抢先了一步,“正是小女子。见过南世子。”说着,掀起帘子看向南旭琮。同时,纪无殇感觉那把匕首还有那男人的力度!

南旭琮看着,此时她的脸上微微带着女儿家的娇羞,粉面蹙眉,美眸微微勾动,似乎是看了南旭琮而变得更加含羞。南旭琮浑身打了个冷颤,这还是自己曾经见过的纪无殇么?虽然的是见了一次面,但,凭自己所接触的,那是个处事不惊、聪慧有加、有胆有识的女子…不对,这是在暗示自己…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她的事情,便这样来提示自己。

南旭琮微微点头,“不知小姐要到何处?”

“是赶在日中前到右丞相府。”纪无殇脸上带着笑容,让南旭琮见了也失神,不管那是装的还是真实的,南旭琮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甜美的微笑。

但,随即,那双眸子却变得犀利明亮,“呵呵,想必是恭贺北兄大喜之日。”南旭琮才想起今日是北诀枫的大喜日子来,“多年未见北兄,今日是好日子,便登门造访!龚术,一道前去。”

“这,不怎么好吧?”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和一个为曾婚配的男子一同前去,被人说了,那纪无殇她清誉也减半了。

“小姐尽可走自己的路。”南旭琮沉声道,“我和北兄聚聚并无大碍。”说罢,放下帘子。

南旭琮的下人无不感到奇怪,为何今日会变得如此的奇怪?本来是去盘药居,今儿却变成去右丞相府,本来就没听说他们的爷交了姓北的朋友,今儿却说去登门造访凑个热闹!怪哉,怪哉。

纪无殇刚刚下了帘子,身后那人看着她的眼神变得怪怪的,让纪无殇感觉浑身起毛,这,是被他发现了什么端倪么?而那男人也不见动什么手脚,只是多看了她几眼。

这会儿静得只剩下那滚滚的车辕声,一前一后,两辆马车若有若无地合着拍子前进。让纪无殇心中都要跳出来一般,跟一个手持匕首的杀人犯待在一起,就是要把心攥在手中、放在嗓子眼上。

刚转了弯,到了青玄街,离那十字街还有一段距离,男人已经是喊话,“将马车停下来!”纪无殇顿时一惊,这里这个角度,自己的马车在前,而南旭琮的马车根本没跟上来,也就是说,肯定不知道这里发生什么事情!

“快!”他的匕首架在纪无殇的脖子上!

035 狡诈歹徒!英雄救美!

纪无殇只能是朝着外面喊道,“珠儿,让人将马车停下!”

珠儿纳闷,但是也不多说,喊人将马车停了下来。

纪无殇着急地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上,不知道这人想干什么,但,如果是想杀自己呢?纪无殇不敢想象,四下看了想着寻找一些自卫的东西,无意间,想起今天戴的银簪,大约有三寸这么长,且可当暂时的防身之物。

男人似乎是不在乎纪无殇的小动作,反而将目光集中到马车后面,他要抓紧时机。马车还没有停稳,他从怀中摸出一颗烟雾弹,朝着马车那头就掷过去!顿时,这周围的都被浓烟盖住,纪无殇心中大喊不好,烟雾呛得她的口鼻甚是难受,纪无殇只能是用袖子捂住猛地咳嗽,不敢说话。

于此同时,前方不知怎地有一名戴草帽的布衣男子,推着一辆买菜用的独轮车朝着纪无殇的车队冲过来,将要靠近时,人已经是脱离那独轮车立即消失了!而那车上,放满了那些鞭炮,哔哔叭叭,惊吓了众人,也把那拉车的马给惊吓了!

纪无殇大吃一惊,来不及做什么防范,拉自己车辆的那马已经是仰天长鸣了一声,马儿前蹄立即就朝着前面狂奔起来!

在后面的南旭琮脸色一变,“龚术,凡是出现在这里的人,都给我抓来盘问!晓月,追!”晓月正是为他赶车的年幼的女子,听着,口中呀呀地应了声便猛地甩了手中的马鞭!原来这晓月是个哑女。

南旭琮心中微微担心,纪无殇说什么都是弱女子,怎么可能敌得过那受惊的马匹?还有,那个杀人犯…南旭琮眯起眼睛。自己万万没有想到这回竟然被此人识破,自己的暗影已经是在去往右丞相府上布了天罗地网,没想到,竟然是还是被他看出端倪来了!此人头脑高度敏捷,宁愿冒着同伴被暴露的风险也要在此处下车,实在是狡诈之极!

南旭琮看着前方混乱不堪的人群,还有纪无殇那受惊的马匹已经是冲的四下乱窜。南旭琮心头的悲凉又一次漫上来。都是自己的这双腿不方便,如果方便,那自己定然是可以骑马追赶!可是!南旭琮狠狠地捶打了一下自己那双毫无感觉的腿。

晓月听着那闷哼的声音,脸色都变了,回头,咦咿呀呀的。意思是让南旭琮别这样对待自己!

南旭琮听着冷静下来,当下还是救人要紧!至少自己还有一双手不是么?

“晓月,我来驾车!”南旭琮鬼使神差狠了道。

晓月听着,立即就从马车上滚落下去,她的功夫虽然不及什么武林高手,但跳马车这些事情,不在话下。南旭琮自晓月跳下马车,立即就从袖子里面卷出两条银丝,那银丝的韧性极其的强,卷住马车上的缰绳,控制住整驾马车。他将右手腾出,手指轻轻一点,隔空点了那马匹,马儿受了刺激,朝着前面狂奔起来。

纪无殇马车颠簸,身后的男人也无声看着,可是没想到那马儿确实的受惊,这会儿四下乱窜,搞得整条大街都鸡飞狗跳、人人自危,正相躲避开去。

不知为何,一个趔趄,身后的男人竟然是一把揽住了纪无殇的腰肢!纪无殇大吃一惊,怎么要对自己做出轻薄的事来!“放开我!”怒从心头起,纪无殇右手立即就将插在头发上的银簪拔下来,朝着这男人的身上就刺去,也不管他是死是活。

而这男人却是极为的眼尖,看着纪无殇行凶,两手一下子就抓住了她那握住银簪的小手,那力量大得让纪无殇整个手都感觉麻痹,她不得不将手松开来。男人眼神微微有些狠戾地扫过来,让纪无殇看着都胆颤惊!他却是作势就将那手中的银簪收了去。

前面驾车的马夫恨不得砍了这马儿,心中异常害怕,脸上血色全无,却又不敢跳下马车逃生。为难之间,却突然地从路边飞起一名布衣男子,一下子坐在那马夫的身边,右手将那马夫手中的缰绳夺过,两下手中用力,合着内功,使了不知名的法子,竟然是让马匹安顺下来!随后,便捡了一条街,驾着马车又冲了进去。

马夫冷汗未曾擦掉,看着旁边坐了个蒙面布衣男子,吓了一惊,“你,你做的什么?赶紧停下!停下!”

那布衣男子怎么可能会听从他的话!奔腾的马儿急速地向前赶。

马车上的男人看着纪无殇的小脸,轻轻地凑在纪无殇的耳边,“你很聪明,险些我也让你给唬弄进去了。”纪无殇还没有反应过来,那男子已经是掀了帘子,就要和前面的布衣男子并作一起。

刚想两人一同离去,却不想,一根银丝朝着他们两人打过来!布衣男子大吃一惊,看着那银丝,想着去挡,没想到却是被那银丝的力量打了回来,顿时,他的右手手臂隔开一条血口子来。

另外一个男人怎么也想不到会突然受到这样的攻击,回头,看到正是南旭琮在怒瞪着他们两人!男人分明是认出南旭琮来,便立即朝着布衣男子示意。

马上,两人就朝着后面赶来的南旭琮连击两掌。南旭琮那犹如鹰凖般的双眸冷冷地盯着前面这两人,手中的两条银丝化作千丝万缕,抵挡着那连连的攻击,他脸色没变,把精力完全放在他们两人身上。

眼看着南旭琮的人越来越多,两名男子知道危险靠近,而他们两人连他一个南旭琮都难以打败,怎么可能会抵挡起南旭琮的那些人?这南旭琮说是侯府世子,看来,且要重新调查一番!

打了注意,黑衣男子打了个破绽,从怀中想摸出些暗器来,却不想摸到纪无殇的银簪,嘴底下闪出些笑意,瞬间隐没了,摸出一枚银镖出来,朝着车座上的纪无殇就攻击去!

南旭琮看了立即分出一条银丝来,对着那银镖卷去。两名男子看准了时机,立即就从马车上跃起,两三下就已经是消失在南旭琮的视线。而那银镖,被银丝卷起打落到马车下。

纪无殇惊魂未定,刚才看着那银镖就要迎面飞来,必死无疑,却被那银丝化了去。

南旭琮的那些人才赶紧的追上来,却只见到那已经接近尘埃的那一幕。

南旭琮面无表情,手中银丝卷出,卷起那地上的银镖,然后放入怀中。

人已经跑了,哼,往后定然要好好认识一下这两人!

“纪大小姐没事吧?”南旭琮看着纪无殇坐在马车中,帘子打开,看到她脸上煞白、毫无血色,不过,见她身上并无伤痕,才稍稍放了心。

036 暖声相问,暗意微生

“多谢南世子相救,小女感激不已。”纪无殇回神,见着南旭琮泛冷的脸也不再多言。

“呵呵!”南旭琮苦笑两声,救人?倘若不是双腿有疾,这两人怎么可能逃走?“险些害了小姐,不用言谢。”本想着帮忙,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想到却是被那歹徒识破,还谈什么道谢?

如果不是那歹徒并无杀纪无殇的心思,恐怕自己也不能及时赶到。这事情竟然也能惊动那刑部的马家军,可见,这歹徒犯的可不是一般的罪。

可是,这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南旭琮心中冷笑一番,瞧了纪无殇一眼,才恍然想起,这是第二次如此近距离地见她。

这时候,一行人等跪在马车下行礼。

南旭琮略微点头,“都起来,那两人找到了没?”

“爷,属下无能,都未能找出这两人的行踪!”龚术低头道,而晓月此时咿咿呀呀地指着南旭琮的手。

龚术眼尖,也看向南旭琮的手,顿时惊道,“爷,您的手?”

“无碍!”南旭琮面无表情,两手卷起那银丝放好。

纪无殇听着当然是看过去,看到他两手被那银丝割出血迹来,那定然是刚刚驾车打斗的时候留下的。纪无殇看着心中一阵暖。他双腿残疾,行动不变,却还是来营救自己。

纪无殇从手中摸出一条丝帕来,只想着让南旭琮用这丝帕擦掉那些血,便将丝帕递出,“小哥,拿给你家世子擦干净,回去也好上药。”

龚术听着,看了南旭琮一眼,南旭琮没有什么表示,龚术又看了纪无殇一眼,珠儿已经是将纪无殇的丝帕拿过,然后塞到龚术的手中,“我家小姐说要擦一擦那血迹,你就好好帮你家爷擦掉!”珠儿一脸的小认真,丝毫不顾及南旭琮和纪无殇才是主子。

龚术憨厚点点头,然后将丝帕递给南旭琮,南旭琮接过,嘴底下微微飘现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道,“那就谢过纪大小姐。”

南旭琮擦干净,黑眸子闪了闪,“你们继续到附近查看!也安抚一下周围的百姓。”

“是!”立即那些人都走开来,大家都识趣地留了些空间给这两家的主子。

珠儿见着,便走向一边的马夫丫鬟婆子那边,照看着东西。

纪无殇见众人都在周围搜查着,想起那失控的马匹还有那抵在腰间、脖子上的匕首,还有那枚险些夺命的银镖…现在才感觉有点后怕起来,这不是又往鬼门关到了一圈么?自己不想死,因为很多事情自己都没有和他们算账!

南旭琮原本想着说两句话便走人,但,这会儿看着她脸色苍白,心中不免多了些怜意,毕竟,这只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难免会害怕。

“小姐不必害怕,事情已经过去。”南旭琮微微暖了暖色,那醇厚如酒的嗓音响起,“纪大小姐可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胆识超群,聪慧之极!与歹徒斗智斗勇,实乃让南某佩服佩服!”

“南世子真是笑话小女了。”纪无殇缓过神来,“莫不是南世子前来,估计小女定被那歹徒伤了。”不是听闻南世子不问这江湖事么?怎么今天却救了我?纪无殇心里很是疑问,但,看着南旭琮貌似没有什么其他奇怪的表现,这…

“此人非常聪明,南某也被他骗了过去。呵呵,南某已经让人去调查。”南旭琮恢复冷清的表情,“敢问纪大小姐,当时是怎么回事?”若要了解对方,定然要调查清楚才是。

“当时我正赶往右丞相府,突然间马车却停下来,我问珠儿是怎么回事,原来是有两名农妇在争执,却不想,那蒙面男子却闯入车来,劫持我约定到十字街,没想到马家军突然出现要查车,却被这厮要挟我,后面的事情,世子也知道。那蒙面男子右手手臂应该是被刀割伤。”

“嗯。”南旭琮眸子闪过一丝的狠绝,“南某很想见识一下这样的人。”

纪无殇咬了咬银牙,没有说话,但想了想看了看天色,发觉日中已经快到,道,“真是抱歉,日中快到,我等先要告辞了。”说罢,喊了远处的珠儿,“珠儿,收拾一下,要去大表哥那了。”

南旭琮笑了笑,“那稍后送送小姐。”

纪无殇听出些话来,“不必了,南世子也忙。况且…想必南世子也不怎么认识大表哥。我不会将今日这事说出去的。”

“呵呵,看来,纪大小姐不仅聪慧,更加口齿伶俐。今日劫持这事,就不怕南某说出去?”南旭琮只感觉内心好笑,这传出去,恐怕落的是她的清誉吧?

“南世子也是个喜感幽默之人。皇天后土,南世子乃是忠厚仁义之人,那些七八乱遭的事情,想必南世子也不屑。何况…”纪无殇压低了声音,略微调皮眨了眨眼睛,“那马儿不知怎地受了惊吓,幸亏世子出手相救,小女已经感激涕零,难道还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是银丝出神入化还是南世子认识我大表哥北诀枫?”

“哈哈哈…”南旭琮爽朗笑了几声,没想到这女子嘴里伶俐,倒是会晓得将自己一军!自己的确不想别人知道自己有着深厚的武功,侯府中的人,只知道自己晓得些内心经法、强健身体的猫脚功夫,双腿不便,手脚也不怎么灵活…认识北诀枫这事儿更加是无稽之谈。

周围的人看着南旭琮大笑,都面面相觑,在他们印象中,南世子不苟言笑,不多言语,不喜交友出外…今儿,他大笑、和纪无殇交谈、说北诀枫是他朋友、出外说要去恭贺他人嫁娶。众人不明所以。

珠儿让人都准备好了,便走到纪无殇跟前道,“小姐,都准备好了。”

“嗯。”纪无殇转头看向南旭琮,“就此别过。”

“好。”南旭琮点头,重新在他那独特的轮椅上坐好,而晓月也跳上了马车,拉好那两条缰绳。

“爷,不是说要去右丞相府么?”龚术纳闷提出道。

“突然有事,便让纪大小姐代替捎了些话给北兄。到盘药居。”南旭琮嘴角饶有趣味。

龚术等人只能是点头。

纪无殇的马车慢慢向前走去。

这时候,南旭琮派出的暗影已经回来了一名。此人神不知鬼不觉地便跳上马车,在南旭琮身后。

南旭琮将马车的帘子放下,问道,“事情如何?”

“爷,杀人的大约二十岁,使的是一把锋利的卷风刀,凶手将皇城尚书令刘思焘一家三百六十七口人全部杀死!且在白天作案,完毕,便逃之夭夭。”

南旭琮略微一怔,想不到还有这样的人存在,胆敢在白天作案,胆子可不小!而那卷风刀,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武器,还有,这银镖,也不像是中原之物。至于那尚书令刘思焘,呵呵,此人贪财权利凶横,死了也活该!

只是这凶手,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继续追查。”南旭琮道,听着身后帘子掀了,知道暗影已经消失。他嘴角微微翘起,恐怕这北兄,应该是真的要认识认识。

纪无殇…南旭琮两手重新缠了缠那银丝,将那带血的丝帕放入自己的怀中。

纪无殇这会儿在马车上坐稳了,而珠儿为了保纪无殇安全,也在身边一起坐着。纪无殇这时候想到了些什么,转头对着珠儿道,“珠儿,你…”

037 右丞相府,苏氏找茬!(已补)

“你给些银两给那些丫鬟婆子小厮,叫她们别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纪无殇道,毕竟自己未出阁的女儿家,和一个未曾嫁娶的男人说这么多话,传出去,不免给别人笑话。况且,自己怎么知道这些多嘴的传到阿母和爹爹耳中会变成什么样?且看看能不能将这事儿消去就好。

“是。”珠儿点点头,这小姐可真是变了很多,做事都小心极了,不过这变了是极好的事情,至少别人都不能欺负了,自己兴许都不会被别院的丫鬟欺负。珠儿心里美滋滋,但又想到纪无殇所讲的定然是她自己的私房钱,便皱眉了,“小姐,那些丫鬟婆子的,不用给银两也行吧?”

纪无殇笑了笑,怕的是有些人心不足蛇吞象,给了银两还要乱说呢!“无碍,毕竟大家都辛苦了。”

“哦。”珠儿点头。

这会儿车夫已经是朝着里面喊了道,“大小姐,到了!”

纪无殇抬手掀了掀帘子,抬头,便看到那气派的“右丞相府”牌匾,那两只凶猛的石狮子在大门前威气十足。那大门,都挂满了那些喜庆的红带红灯笼,已经有很多人都进了府里道贺,不少的丫鬟随着一下婆子在招待贵客。

纪无殇下了车,披了件粉红色白蝶齐飞披风,珠儿在身边服侍着,刚没走多几步,就听到那在门前招呼的婆子喊了,“哟,这不是纪将军府家的无殇表小姐么?”那婆子说着,眉里眼里都是笑。

纪无殇看了,款款上前,甜甜道了声,“张妈妈。”这张妈妈不是什么外人,纪无殇记得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因为阿母病了,爹爹又不在府上,那白姨娘掌权,是这张妈妈将自己和阿母回了右丞相府悉心照料,才得以将阿母从鬼门关上拉回来。这会儿看着她虽然颧骨高了,眼儿窝也深陷进去,身子骨定然的没有那么硬朗,但能看到她还健在,纪无殇心里就高兴。

“哎哟,难得表小姐还记得我这把老骨头!”张妈妈嘴里笑着,两手却是去轻轻拍了拍纪无殇的手,很是亲昵,“今儿啊,得要让老身好好看看表小姐!表小姐可是越长越漂亮了!”

“张妈妈可是笑话我了。”纪无殇笑着,然后连忙喊着珠儿道,“珠儿,将贺礼都让管家的记上。”那身边的李管家这时候走上前来,“表小姐。”说罢,也看向张妈妈,“雪儿,还不赶紧让表小姐进去?”言语中略微地加重了语气,眼里却是宠溺。这李管家和张妈妈就是两老夫妻了,纪无殇看着他们两人恩爱如初,不免的心里都羡慕。

“是是是。”张妈妈听着,用手作势挡了挡,表示自己犯糊涂,“我呀,老了老了!表小姐,赶紧随老身来。”

李管家看着,轻轻摇头,脸上却是幸福的笑容,赶紧地去点那些贺礼了。

张妈妈引了纪无殇到了客厅,那里正是多人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在热闹地谈着话。纪无殇让张妈妈忙去了,自己便找了个空的位子坐了下来。

很久没有见过这家人了,也不知道过得如何。不过看这个气派,这屋里的都是装饰得金碧辉煌,周围大喜的红字、双喜的一大堆欢喜的事儿。这周围的人,女的穿得漂漂亮亮,而男的,气宇轩昂。一看,就知道那是贵富人家。

纪无殇刚刚喝了口茶,就听到一声音从远处传来,“哟,这不是表小姐么?敢情的是哪阵风将表小姐吹来了呀!”那声音极其地尖。

纪无殇想了想,还是没能想起这是谁的声音,转头,看这原来是个贵妇人模样,身穿一件藏红色牡丹朝阳马面裙,外面套一件粉色的褙子,绣着粉色彩蝶双飞,看她面貌,属于那种娇媚的,眉儿稍弯,眼中有着琉璃光滑,却是妖得紧,骨子里有着说不出的媚。尖尖的下巴,素手微微扇着罗扇,不见其人,就先闻其声,迎面靠近了,身上那浓厚的脂粉味就更浓了。身后跟着几个丫鬟低着头不说话。

纪无殇想起,这应该是那丞相外公的六姨太苏媚儿吧?眉里眼里都见的是骚味!呵呵,以前在这家里小住几日,没少地给自己脸色看!这会儿摇着腰肢前来,是给自己岔子的么?

“是苏庶祖母呀!”纪无殇站起来说道。不过看她年纪,恐怕也不过十七八岁,比纪无殇大不了多少!

“哟,这身衣服可真合身呢!”苏媚儿大惊小怪地打量起纪无殇来,“以前我老是跟夫君说,无殇那丫头,又肥又胖,恐怕整个家族里头,都找不出更胖的来!”说罢,又掩嘴笑了起来。

纪无殇一听,脸上窘迫,这大夏皇朝的,崇尚的正是以瘦为美,自己不喜欢跟着那些粗俗的女子减什么肥的,倒是顺着自己的性子去吃去喝,没想到传到这苏媚儿的耳中,便成了这个模样么?周围的人听着苏媚儿那尖嗓子,都往这边看去,见那似乎是突然到来的表小姐,都愕了愕然。

谁不知这表小姐唯唯诺诺,一副的任人欺负样?只是没想到竟然敢前来道贺,这恐怕只会添了一些笑料罢了!周围的人想着,都喝着茶,慢慢地欣赏着这出戏来。

纪无殇笑了笑,“这可不是么?这衣服,可是阿母亲自为我量身做的,那料子,不比皇宫的,比的是民间的数一数二。莫说多贵重,光我阿母的一片心意,就胜比千金!比起那些庸俗的脂粉满身、比起那些为了迎合而不断瘦身的女子,我想,我是比较幸运的,至少,我没那么悲哀!”纪无殇说完,嘴角微微挑衅笑了笑。

苏媚儿被她说得怔在那里!她一说了感恩她阿母的心意,这是孝;二,含沙射影骂了那些庸俗的跟风减肥之人,不说是骂,却用了悲哀这词。这不就是说她苏媚儿庸俗、跟风、悲哀么?

周围的人听了,以为自己听错话,放下那茶放下那吃的,侧头重新看了纪无殇,见纪无殇极为悠闲地笑,都傻愣了。这还是以前那个表小姐么?怎么换了个魂儿似的?自己可没听错?这平日里的苏媚儿嘴里可是见谁戳谁呢!没想到也有吃瘪的一天!

“哈哈哈,什么事儿这么热闹?”就在这时候,一声爽朗的声音传了出来。众人才从那尴尬的气氛回过神来,看了来人,正是这右丞相府的二公子北骆浚。

纪无殇看过去,见此人极为爽朗,眉清目秀,身长林立,容貌如画,双脚踏步有神,脚下生风稳健。而那双目,犹如天上繁星。整个人看起来就感觉他精灵聪明。听说这二表哥可是刚刚考了秀才,等到秋天,便能参加秋试,定然的能考个好功名。

“二表哥。”纪无殇见他便稍稍欠了欠身。

北骆浚连忙地虚扶一下,“无殇表妹太客气了。”

苏媚儿看着是他,便轻哼了一声。

纪无殇见了北骆浚,便想起此行的目的来,这北骆浚对待自己也是挺好的,让他帮忙那事儿,应该没有问题。

纪无殇找了空子,偷偷在北骆浚耳边耳语了一句,北骆浚点头,“容我到后院跟爹爹说一声,稍后大哥拜堂了,便可随我去。”

“如此甚好!”纪无殇放下心。

“吉时已到,众位贵客,到喜堂去聚聚。”门外一名小厮长扯了一句。

038 喜堂上,表小姐斗嘴!

纪无殇和众人都一同去了喜堂,看到更加多的亲戚了。纪无殇被北骆浚喊了一起,坐在一边的席上。苏媚儿看着不好做声,便在旁边坐了。

右丞相北振堂已经带着一家大小的都坐在那高座上,纪无殇看过去,这老太爷此时小眼睛眯起来,特意穿了一件较为显眼的藏蓝色衣服,微微圆润的脸,那山羊胡须有些花白,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威严,此时他正坐在高堂上,严肃地看着这堂下的那些子子孙孙的,还有那些来祝贺的高门子弟名门贵妇。

大表哥北诀枫可是最佳的承袭右丞相位子的人选,他自小就跟在北振堂的身边,其父亲北军风并不在意朝堂而在意于边疆,因而,相比之下,北诀枫更加受到右丞相北振堂的喜爱。

坐在北振堂身边的那是他的夫人,雪芙蓉,虽然年纪渐大,但风韵犹存,她原是皇后的表妹,固然的,多了分大家闺秀的气质,这是那苏媚儿不能比的。

纪无殇此时知道外祖母(雪芙蓉)正在看着自己,便朝着外祖母笑了笑,用口型问安。当下外祖母便开心起来,这多年的不见,没想到,这纪丫头变得聪明起来了,懂礼仪了。

还有一边的正是自己的大舅舅北军风、大舅母月氏、大舅姨母蓝氏、二舅舅北镇云、二舅娘钱氏、二舅姨娘孙氏、还有二表哥北骆浚、三表姐北静儿、四表妹北兰兰,周围还有一大堆的丫鬟婆子贵人公子等。

纪无殇此时看着喜堂外由媒婆牵了两个新人前来,脸上都是喜色。

那新娘子安逸儿用华丽的红头盖微微遮住了头部,而那大表哥北诀枫一表人才,脸上微微泛着红润,喜色染上他的脸颊,整个人脚步稳健,又有礼貌地朝着周围的人道谢。

两人跪了天地,拜过高堂,便送入洞房。纪无殇眼里并没有注意到其他人身上,只记得自己要通过二表哥北骆浚来和大舅舅二舅舅的商量事情。见北骆浚正在和众宾客的把酒,纪无殇只能是稍稍在旁边等待。

纪无殇还没有吃那桌前放的花生米呢,就被一人连盘子都夺了去!纪无殇心里纳闷,抬眼看,正是那三表姐北静儿。看她,此时穿着一件西红色的镶边玫瑰图案罗衫,里面是一件纹细花落叶马面裙,整个人梳了一个流云髻,插上几只的金簪子,那耳朵里戴着夜明珠做的镶金边耳环。那手上都戴满了一些银手镯,纪无殇看着她只感觉的她累,戴这么多东西,来显摆么?

“呀,是无殇表妹呢!我在远处瞧啊,以为是什么人呢!穿着那丑不拉几的裙衫,险些我就要喊来管家是不是有人走错门了!原来定睛看清楚了,是无殇表妹!瞧,你们瞧,这件衣服,给叫花子穿的么?这么丑!”北静儿嘴里吐不出象牙,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说着,还要看向一边的人,那周围的人看着,都窃窃私语笑着纪无殇。

纪无殇一听,就火了,这是什么裙衫?这是我家阿母亲自给我做的!谁敢说阿母做得不够好?你有阿母做给你穿么?!什么给叫花子穿?竟然是暗中骂我是叫花子?这可是和那苏媚儿一个德行!哼!

纪无殇生生将怒气压下去,缓缓道,“三表姐可是好眼光!这丑不拉几的裙衫,正是我阿母给我做的!我阿母的眼光,竟然还有错?堂堂一品将军夫人的眼光竟然是被一个未出阁的官家小姐质疑,呵呵!”纪无殇冷笑两声,“叫花子穿?哎呦,我想什么时候我成了叫花子了呀!我这表小姐成了叫花子,那纪将军府上的呢,这右丞相府上的人,是什么身份?”

北静儿一听,脸色全变!经纪无殇这样一说,自己才知道遇上个利嘴的。说她裙衫丑,却是一品将军夫人做的,这不是在忤逆犯上么?别说什么,那一品将军夫人是这个未出阁的女子能惹得么?而且,按照辈分,那算是自己的长辈!说她纪无殇是叫花子,可自己就是和她也有血缘关系的!那岂不是自己也成了叫花子?而且,她纪无殇竟然将事儿都扯到纪将军府和自家的右丞相府来…

周围的人都不敢出声,关注过纪无殇的都知道,这纪无殇刚来丞相府就被苏媚儿和这北静儿刁难,却都被一句话就卡了回去,还丢了颜面!

纪无殇不说话,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这口气,自己往后继续讨回来!看你以为自己还是以前的纪无殇么!

这时候,北骆浚从侧面撩了帘子出来,“怎么都不吃些点心?大喜的日子,怎么都乖乖的?”众人听了,才慢慢各自聊了起来。将那刚刚的尴尬化了去。

纪无殇看了他,立即想着喊他过来,让他带着自己去找两位舅舅。可是,那北静儿已经先行一步缠了上去,“二哥!”

“静儿,你先吃些点心,等会儿再找你玩。”北骆浚倒是没有看到她脸上的不满,一把将她轻轻推开,朝着纪无殇就走过来,“无殇表妹,怎么不见吃点东西?”说罢,将刚刚北静儿拿去的花生米都端了过来,“看,这花生米很新鲜。”

纪无殇微微笑了笑,“不忙,那花生米就让三表姐吃饱了再说!”

北骆浚一听,才明白刚刚的事儿来,便放下来,“呵呵,哦,对了无殇表妹,来,跟我来。”

“去哪里?我也要去!”北静儿吵起来,站起来着实地像个泼妇。

纪无殇也款款站起来,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去闹洞房!”

北静儿一听,脸上微微一红,坐了回去。

039 舅舅谈话,说明缘由

这大夏周朝,闹洞房的都是些男人,怎么这未出阁的姑娘家也要去闹么?北静儿瞪了她一眼,也不怕别人笑话!她纪无殇不要脸,自己还要脸呢!纪无殇却在心底笑了。北骆浚看着纪无殇眼底下的笑意,心里便知晓了,“嗯,走!无殇表妹可以假扮小厮去闹,哈哈!”

纪无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理那僵硬呆愣的北静儿,和北骆浚就一起走进那侧门,然后从侧门出,转了几个院子,终于到了一处比较清静的院子里,这儿周围是一些花丛树木的,远离了那喜事的热闹,多了几分的宁静和淡雅。

“来,爹爹和大舅在海棠苑等着你了。”北骆浚道,看了一眼那身后跟着的纪无殇,嘴角微微有了笑意。这丫头,果然精灵了,打量了几番,那眉里眼里都是灵气,果真的跟以前是另外一个样!

纪无殇见他看着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这是孤男寡女的,传出去,对自己的声誉也不怎么好,想了便低了头,“二表哥,那赶紧吧!”北骆浚听着晃过神来,“嗯。”

到了海棠苑,整间两位舅舅在喝酒谈话,能将这两人从那酒席上拉下来,实在是不容易,因此,纪无殇也懂得如何做,必然的要直接说重点,不然,免得浪费了他们的时间。

纪无殇看着这两兄弟,一个蓄着胡须身材高大的是大舅舅北军风,一个白白净净面如冠玉书生模样的是二舅舅北镇云。这两人见了纪无殇,斗笑了道,“瞧,刚说着无殇呢,无殇就来了!”

纪无殇笑着行礼,“见过二位舅舅。”

“爹爹,大舅,无殇表妹说,有重要的事情找您们两人说,我便下去张罗着,你们聊。”北骆浚极为会做,笑嘻嘻地说话,北军风和北镇云对望了一眼,北镇云点头挥袖让北骆浚下去。

纪无殇看着两位舅舅,却不知从何讲起,北军风感觉事情有点严重,脸上稍稍严肃了些,道,“万事都可以道来,是你,还是你娘?你娘可是大夫人,是右丞相府的千金,若有难处,咱右丞相府定然的能担当得起。”

二舅舅看着纪无殇,眸中多了分焦虑,听那些下人的说,这外甥女前些日子正是和那什么南金雪的流言蜚语,今儿又闹了几回的喜堂,心中不免地担心这自己那多病的妹妹。

纪无殇眼珠子转了转,想了想,还是将事儿道出来,“阿母的确是大夫人,可,在府上,因为爹爹常年不在家,定然的,我阿母吃苦了。”说着,便将自己高烧醒来,北夫人上香被算计、北夫人北苑中的那些药香味说出来,末了,道,“二位舅舅,我怕的是有丫鬟婆子的受了他人指使,对我阿母用药。无殇不才,不知道那是什么味道,也不知那药味从哪里来。而府上的那些大夫的,无一个让阿母放心。因此,只能求助二位舅舅。求怜我阿母柔弱,救我阿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