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无殇一行人等在元老夫人那里请安闹着玩,却是还没过多久的,就听到院里有人通报说有人来了,要见北夫人。

北夫人一听,疑问地看了元老夫人一眼,元老夫人准了那人前来。

054 危险!谁在买凶杀人!

纪无殇一看,原来这不是右丞相府上的张妈妈么吗?怎么会到这里来了?是不是府上发生什么事情?

只见张妈妈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走进来看了众人,一一都行礼了,见有元老夫人在,便跪在元老夫人脚下说道,“元老夫人,这是我家老爷送的书信,请您和北夫人过目。”

元老夫人知道她是右丞相府上的张妈妈,右丞相府的和这将军府的交情也算是深厚,更何况北夫人是右丞相府的幺女。元老夫人听了,“好。”说着,站在一边的郭嬷嬷将书信拿了递给元老夫人。

纪无殇和北夫人两人都紧张地看着张妈妈和元老夫人,元老夫人拿了那书信,便拆开来看,看着也皱眉起来。然后看完递给北夫人,北夫人看了,眼睛直掉泪,捂着嘴小声哭泣又不敢大声哭出来。

“怎么的生病了?还是重病?”元老夫人面带忧色地看着张妈妈,张妈妈整个人脸上都是悲戚的模样,一边小声哭泣一边回答道,“是这样的,前几天不是八皇子没了么?老爷听了,顿时心中哀伤,一日之间竟然是苍老了许多,没想到,竟然是病了,如今重病在卧,心中叨叨着要见北夫人和表小姐,说是要见…见…最后一面,夫人已经是急得无奈之下便遣了老奴来送信,希望能够让北夫人和表小姐去一趟。可怜老爷…不知道不知道能不能能不能…”张妈妈最后竟然是说不出话来,一边呜咽着。

元老夫人听着,心里也揪心,而纪无殇一听,吃了一惊,心中就像是被人揪了一般,“这怎么会?那时候看的外公右丞相可是好端端的呢,怎么说病就病了?是不是,是不是搞错了?”说着,眼眶子就红了,看着北夫人在一边哭,更加是心酸地朝着元老夫人道,“老祖母…”

“娘…”北夫人已经是哭得妆容都花了,看着元老夫人就眼泪汪汪的。

元老夫人点点头,叹道,“赶紧随了张妈妈去吧!你们这些做小辈的,去尽尽孝道,也替我向右丞相问好。来人,给小姐夫人套了马车去。”

纪无殇和北夫人听着,顿时就朝着元老夫人,“谢老祖母(娘)。”当下的三人就急匆匆地朝着右丞相府上奔去。

三人一起坐一辆大的马车,便迅速地朝着右丞相府去奔去。

还没坐热那垫子,张妈妈却是四下看了周围的人没有别的人便小声说道,“小姐夫人不必担心,老爷无碍。”

北夫人和纪无殇一听,两人都愣了,怎么回事?北夫人看着,竟然是难以置信,“说的是真话?张妈妈,这是怎么回事?”

“张妈妈?为什么?”纪无殇也疑问,这眼泪还没擦干呢!她却说的外公丞相竟然没病?这刚刚的还眼泪鼻涕的,说的真是病危是的,让多少人担心了一把?这会说没病?

张妈妈摇头,“夫人小姐,你们就先别问,等到了府里,一切都知道了。”

北夫人和纪无殇听了,对看了一眼,纪无殇帮北夫人将她脸上的那眼泪擦干。

终于过了好一会儿,一行人等才到了右丞相府。

下了马车,就看到有李管家在府门前等着了,两人下了马车,李管家立即和几个下人一起来迎接,两人也没多问,李管家已经是带着北夫人和纪无殇一起卷过鲜花走廊,然后到了内院,内院里头,已经是站着大舅母月氏和大舅舅北军风,两人都在那里踱步。两人一看到是纪无殇和北夫人,立即就上前迎接。

“快,随我们一起去见见爹。”

纪无殇和北夫人不敢多问,就跟着进了房,走过几个正堂,然后终于进了屋里,却是瞧见几个丫鬟在打扫。都带着一些眼泪似乎是刚刚才哭过。

纪无殇看到里面内室用帘子和轻纱隔了,隐隐约约中,似乎看到里面纱帐内一个男人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北夫人看了,眼泪就掉下来,心里怨着道,不是说没事么?怎么是僵硬地躺在床上?“怎么回事?”说着,北夫人又哭起来。

大舅母月氏便立即走上前来拍拍北夫人的肩膀,“没事的,没事的。放宽心。”

纪无殇看后,焦急道,“外公到底怎么了?他,他…大舅舅,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夫怎么说?还有,姥姥呢?”

“爹听说大皇子没了,就一下子病倒了,唉。”大舅舅也是摇摇头,“大夫看了也没有一个结果来。”

大舅母月氏叹了一口气,朝着打扫的丫鬟喊道,“都下去吧!仔细看看药煎好了没,都用心点!”

丫鬟们都诺了,然后三三两两退下。北夫人已经是站在一般哭着了,看着众丫鬟都退了,要想着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舅舅见状撩了帘子,然后四个人都进了去。

床上那人看着北夫人和纪无殇,转了一下身子,然后看到那丞相外公睁眼看了她们。他脸上毫无血色,这会儿看着纪无殇和北夫人,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看着纪无殇和北夫人就道,“总算是将你们给盼来了!不容易啊!”

北夫人和纪无殇一怔,北夫人擦掉眼泪,看着北振堂就道,“爹爹,您没事吧?”

纪无殇见北振堂脸色虽然灰白,但是那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眼中含着精光,说什么都肯定不会想到病危这个程度,心中不免的赞叹了这不愧是当朝的丞相爷,连演技也是上等的。

“外公。”纪无殇上前喊了一句。

北振堂眼神往纪无殇全身溜了一遍,然后道,“好。”

大舅舅和大舅母月氏已经是站在一边退了出去,北夫人问道,“爹,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要到这个地步?”

“朝里出了大事,所以这次的秋菊宴会,你们可千万不要去啊!”北振堂皱眉道,“这是皇家的游戏,你们玩不起。”

纪无殇和北夫人一听,顿时就愣了,什么叫做皇家的游戏?难道一场秋菊宴会也能搞出些什么来吗?可是,现在说不去,是不是太迟了?

“外公,已经太迟了,宫里已经是来人下了帖子,现在说不去,恐怕是不行。”纪无殇看着北振堂,皱眉道。

北振堂一听,顿时脸上微微有些失望,“你们纪将军府的,原本不应该参与到皇族之争中去,唉!如果不是朝堂几个皇子在争,我这把老骨头怎么会在此装病?前些日子皇城的官员灭门案,到现在还没有一丝眉目,而如今,加上八皇子落水没了,这可是一件事跟着一件事。”

“爹,为什么你不跟夫君说?”北夫人皱眉,这为什么不和纪定北说呢?两人同朝为官,兴许纪定北能出面拒绝纪将军府的帖子。

“也罢,算了算了。”北振堂已经是摇摇头,“该来的还是要来,就怕无殇闯了大祸。”说着,眼神又看向纪无殇。纪无殇皱眉,“还请外公明说,怎么无殇会闯祸?”

“你的命和太子相克!”北振堂一语道破,让纪无殇听了都脸色煞白。

相克…前世自己就是杀了太子!今生也是一样么?难道自己会因为某事而杀了太子?纪无殇额上冒了冷汗,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爹,为什么你会这样?谁说无殇的命和太子的相克?”北夫人心中也疑问,这怎么像是神不神鬼不鬼的东西?这么玄乎?

“是佛阙庙的方丈主持。”北振堂叹道,“如今你去了秋菊宴会之后,你万万不可靠近太子。懂得?”北振堂神色严肃,两眼紧盯着纪无殇,“整个家族的命运,就系在你一人身上!”

纪无殇听着,一怔,自己这么重要?为什么前世自己却不是这般?前世都不被这个外公喜欢,今儿却是说整个家族的命运都系在自己的身上…

“还有,洛儿,你的身体怎么样?你哥他们都跟我说了,怎么这么不小心?药吃了没?”北振堂坐直了身子,靠在床沿上,看着北夫人道。

“好多了,谢谢爹。”北夫人心中纳闷,还想着纪无殇的事情,“爹,你说,突然说无殇病了,那能不能不去秋菊宴会避开那太子?”

“不行。”北振堂一口否决,“好好准备吧!”说着,看了看纪无殇,纪无殇只能是点头答应。

这时候,有人在外面请求进来,被振堂听到是两位儿子和两个正妻,便让进来了。

纪无殇一一行礼。

“其实还有一件事,就是关于你纪将军府上的事情。我本不想去追究,但是,听你两个哥哥说了,情况较为的严重,你既然是作为大夫人,却怎的被人暗中谋算?”北振堂看着众人站了,便问北夫人。

北夫人听着,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自己也不想被人下药的。只是,唉,人心叵测,怎么会想到竟然有人会谋害自己?

“阿母的心里也不好受,她万万想不到会有这样恶毒的人来干这样的事情。外公请放心,无殇定会揪出那幕后的指使者,让她颜面无存!”纪无殇道。

“嗯。”北振堂次时带着欣赏的目光打量着纪无殇,“无殇真是长大了。”

“爹,我刚刚请了鬼医,就在前堂坐着。”大舅舅北军风道,“这样可以为妹妹诊断一下。”

“怎么请了到这里来?”北夫人疑问。

“还不是因为你爹我的病么?也顺道给你看看。”北振堂挥了挥手,北夫人感激地点头,磕头拜谢。

纪无殇也随着磕了头。

没想到,堂堂的右丞相,竟然是要装病,未免的让人一阵感慨。

鬼医瞧了北夫人的病,发现并无什么大碍,那心悸病也已经慢慢好转,病愈的机会很大。在场的人都很高兴。

几人谈了一会话,然后才走。北骆浚还想着要见见纪无殇,可是纪无殇那会儿已经走了。

张妈妈已经在府上干活,并没有和纪无殇她们娘两一起走。

纪无殇和北夫人两人在车里坐着,北夫人拉着纪无殇的手,看着纪无殇,道,“好女儿,你可是要听你外公说的话。”

“外公说的话,无殇已经铭记于心,定不敢忘记。”纪无殇道,自己也不想去惹那太子,只是,如果是那太子惹上来呢?让自己是招架还是不招架?

纪无殇心中想着,而北夫人已经是因为累着,靠在一边睡了。

纪无殇也在轿子的摇晃下慢慢靠在一边睡了。

可是,突然间,那轿子猛地就向前一冲,纪无殇和北夫人顿时就被惊醒了!刚想着问问是怎么回事,却听到外面一些打斗拼杀的声音!让北夫人和纪无殇斗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北夫人整个人都惊恐起来,纪无殇看着,立即安慰道,“阿母,阿母,会没事的,没事的!”纪无殇一边安抚着,一边轻轻用手去撩了撩帘子。

没想到映入眼帘的竟然是自家的家丁被蒙面的歹人一一解决的场面!本来这次出行就有点急,因此就没有带多少家丁壮汉一起去。没想到正中了别人的下怀!

纪无殇看了看这环境,竟然是到了一处荒山野岭上!顿时从心底涌上一股悲凉来,恐怕今日是凶多吉少!本来走的是街道是大路,怎么会到了这荒山野岭的地方?纪无殇看着向前,发现一名穿着府上家丁的衣服的男子,正在帮那群黑衣人厮杀,顿时明白过来,肯定是那个细作搞的!

怎么办?这荒山野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想等着府上爹爹发现才来营救自己是肯定不行了!要逃生,只能靠自己!

车夫已经是倒在地上被人捅了一刀死了,死不瞑目。

“阿母,你坐好了!我去驾马!”纪无殇没时间去哀悼,镇定回头就朝着北夫人道。

“好!”北夫人看着纪无殇这样说,只能是应了,都没想过到底纪无殇会不会驾马。

纪无殇坐到车夫原来的位子上,牵了那两条僵绳,深呼吸一口,就大喝一声,“驾!”说着,就朝着马匹甩了僵绳。顿时那马匹朝天长嘶一声,然后朝着前方就奔波起来。

在远处厮杀的那些歹徒没有想到纪无殇竟然会懂得驾马逃走,一名带头顿时就嘶吼道,“快!夫人小姐逃走了!赶紧上马给我追!”

纪无殇来不及去看,只想要怎么样去驾马,自己可是平生第一次,心中不断地叨念着要赶紧地驾马,希望那马匹能好好听话。

慌不择路之下,纪无殇只能是看了路子就走,后面的人一直在追,扬起一阵烟尘滚滚。

纪无殇那个心都快要跳出来一般,眼看着后面的人就要追上来,纪无殇心急如焚,使劲地就狠狠甩了僵绳。

后面竟然有人搭弓射箭来,嗖的一声,那支箭在纪无殇的耳边飞过!把坐在马车里面的北夫人顿时吓了脸色全无!“阿母,赶紧扑下!”纪无殇顿时就喊道。北夫人听着,扑在马车的底座上。

纪无殇只想着那马匹越来越快才好,两只马匹在向前奔波,后面依然还有人在搭弓射箭!

纪无殇看了一个弯路,立即让马匹奔了过去,那箭顿时就射在那峭壁上!纪无殇看着周围的地形,顿时心中起了险招。

不能想太多,纪无殇只能是这样告诉自己,要想活命,就要先拼命!

“杀!不要留活口!”一声暴吼,让纪无殇整个人身形都一怔,这一次,真的完了?到底谁在买凶杀人?

没想到,转过了一处拗口,却是到了一处林子里!纪无殇希望重新燃起,到了林子,如果是弃了马车,也极为容易躲过他们的搜查!

纪无殇在寻找些东西,终于看到了挂在马匹身上有一个袋子,想起刚刚出府的时候,貌似这是车夫挂上去的,是马匹的食料!马夫担心马匹饿了,才放上去的!顿时,纪无殇心中有了主意。

借着马力,纪无殇拿过那袋食料,一边驾马,一边朝着身后那些路子撒起食料来!

后面那些歹人的马匹顿时闻了地上的食疗,顿时就低头下来吃,丝毫不顾那马匹上的人鞭打!

一时间,那些突然停住的马匹搞得那些歹徒人仰马翻!纪无殇看着背后的人没能跟上来,心中才稍稍安心。可是没想到,没过一会儿,那些食料已经是撒完了!没有了食料,那些人根本很容易就追上来!

果然,还没有走多远的路子,已经有歹徒在背后追,各个拿着刀和剑,杀气腾腾,势要将纪无殇两人截杀!

055 千钧一发,贵人相救!

纪无殇心中想着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时候,马匹已经是不够他们的速度快!后面那歹徒头子已经是纵马上前!那刀一把就朝着纪无殇的马匹砍去!那马匹看着那带血的刀,嘶鸣一声,万分的惊恐!纪无殇大吃一惊,心想这次肯定是死定了!

那把冰冷的钢刀朝着纪无殇就劈过去,纪无殇整个人顾不得这么多,一下子就跳入到草丛中,没想到的是,那马匹顿时就被那人砍了,鲜血溅了满地!北夫人因为马车突然马失前蹄,那马车栽在地上,她头一撞在柱子上,顿时头破血流,晕死过去。

纪无殇没来得及去救北夫人,那人已经是提刀又上来,势要将纪无殇杀死!他一纵身就跳进那草丛中,纪无殇此时已经是从草丛中爬起来一跌一爬地往前方跑去。

那头子仿佛是把纪无殇当成猎物一般,那杀红了的眼睛死死盯着前面的纪无殇,他的身形矫健,朝着纪无殇就猛追,纪无殇本来是深闺的女子,跑步就不快,没想到,眼前脚下一软,两脚向前一跪,整个人扑在地上!

纪无殇回头,那人已经是朝着纪无殇再次举起钢刀!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机,突然一声“铛”,一块石子竟然是打在那头子的刀背上,强劲的力道让头子整个手臂都发麻,但那头子惊了惊,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这来了救兵,更加是要迅速杀死这对母女!头子想着,立即朝着纪无殇再次砍去!

纪无殇看着那来的闪亮亮的大刀,愣了一秒,下一刻脚蹬着向后退去,却不想,已经是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揽了过去!纪无殇诧异,却看到的是,那人右手将一枚飞刀掷出,顿时正中那头子面门!头子翻身坠马立即就滚落在地死不瞑目!

后面来的那些歹徒看着那个蒙面的男人,立即就冲上前来去斩杀他。男人整个人被黑色的衣裳包的严严实实的,如果不是被他抱在怀里,感受到他那强劲的心跳和热度,纪无殇真的以为自己被包裹在一团黑色当中!

那男人的口被黑步包住,却不难看出他在笑,在笑他们的不自量力!

男人右手继续掷出飞刀,那迎面想要斩杀的歹人还没来得及靠近已经是被他杀了!周围的那些歹人根本是靠不近他的身!更别说伤他一毫!他的气场仿佛是凝成一个结界,那些血腥的味道,纪无殇竟然闻都闻不到!只是,他是靠得如此之近,让纪无殇心跳都加速,脸都红起来,不是爱,而是一种未出阁女儿家的娇羞。

想着要挣脱他的怀抱,却没想到他抱得更加紧!让纪无殇脸上更加是窘迫。男人低头,那幽深略带紫色的眸子看着纪无殇,低声一笑,“乖乖别动!”那声音仿佛是有魔力一般,那眼睛,仿佛是洗盘,让纪无殇看得仿佛是被吸进那沉沦的漩涡当中!

“不!”纪无殇晃神过来,意识下的道了一句,可是男人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有丝毫的放松,他的大手,就放在纪无殇的腰上,紧紧地扣着她的细腰。

这时候,又出现了几个黑衣人,男人嘴角微微动了动,“留一个。”

顿时那几个黑衣人加入到战斗当中,三下五除二就将剩下的那些歹徒斩尽杀绝!

纪无殇看着那些歹徒都倒在地上,一个个鲜血淋漓,脑袋搬家。顿时,一阵恶心涌上心头,血,是血…自己再次闻到了血的味道,眼前,纪无殇竟然是惊现前世自己死的那一幕,那一幕,自己的鲜血从脑袋中直流下来,流到她的眼中,流满了她全身!

“啊!”纪无殇大叫一声,顿时,抱着她的男人大吃一惊,连忙看着她,却发现她满脸的惊恐。是,自己现在是不够狠心!不够狠心!杀害自己的仇人陷害自己的人还在府上逍遥快活!那些一个个想置自己于死地的人还在!

纪无殇双手握紧,男人已经是放开她了,那双紫瞳看着纪无殇,而纪无殇却是仿佛没有看到一般,朝着破烂马车上的北夫人走去。那脚步,一深一浅,她的脸色苍白,双唇紧咬。她的头发有些散乱,衣衫也沾了一些血迹,但,她仿佛是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一般,眼直直地看着那马车上的北夫人。

纪无殇赶到马车那边,手颤抖着探上北夫人的气息,当还能感觉到北夫人微弱的气息的时候,纪无殇激动起来,回头就朝着那还站着的男人大声喊道,“救我阿母!”说完,那眼泪已经是流下来,见那男人还有些错愕,纪无殇双脚不稳,已经是跪了下来,“救我阿母!”

男人看着,惊呆,顿时就朝着她们两人挥手,立即那旁边的那些黑衣人将北夫人扶起来朝着林子里跑进去。纪无殇断定林子深处肯定是有他们住的地方,这个男人…他…纪无殇眼前一黑,终于倒了下去,却是在落地之前被那个怀抱拥住了。

在昏迷中,纪无殇又一次梦见重生前夕的那一次死亡,死亡,狠狠地揪在她的心中!恨,除了恨还是恨!这一次,肯定是有人特意买凶杀人!出行右丞相府,根本没有多少人知道,就几个姨娘和北夫人还有几位小姐。曾经发誓,让她们不能再伤了阿母和武子,却没想到,今天,还是让阿母受了重伤!

男人此时已经是一身华丽的西域贵族服饰,那繁华的衣服,那紧束的金腰带,那两耳戴着的大耳环,那双紫瞳,无一不在说明着他的高贵。

依云上城一直坐在床边,这是他的床,软绵绵的床上,此时躺着的是她,依云上城万万没有想到,第二次见她竟然是这样的情形。那座山,是西域和下周王朝的分界,没想到,她竟然是慌不择路,竟然是闯进了他的地盘,如果不是因为有监视的侍卫报告,他绝对不知道,竟然会有人去刺杀她!

她的额头一直在冒冷汗,一直在发恶梦,一直在痛苦地抗拒着她的梦境。依云上城很想去帮助她,但是他至今还没有能力去深入她的梦境,他没有这个能力,只有西域的大祭司,才能有这样的能力,他只是王子。

依云上城将丫鬟马利亚递上的毛巾拿过,然后亲亲放在纪无殇的额上,马利亚识相地就退了下去。

纪无殇两手紧紧抓着被单,身上的那身衣服已经被马利亚换了,而此时,她出的那身冷汗也慢慢地渗透了这件罗衫。

“醒过来。”依云上城有点懊恼,因为上次竟然是没有问北宫珉豪到底这个女子叫什么名字!弄得他这会儿竟然是叫不出她的名字来。

“请你醒过来。”依云上城皱眉,很想就此去摇醒纪无殇,让她不在恶梦中挣扎。

他的大手伸出来,慢慢地握上了那小手,顿时,就感觉纪无殇那温暖柔嫩的触感,让依云上城都惊了惊。纪无殇感到那温暖,一下子就狠狠地抓住了!她的手指甲狠狠地掐入他的手心肉中,依云上城皱眉,没想到,这女子长得满是爪子。

一阵惊醒,纪无殇终于尖叫一声醒过来,那寸寸骨钉,仿佛就在眼前,纪美援狰狞着面目,就要往自己的天灵盖上打!

“你醒了。”依云上城将手伸了回来,低头看了看那手心,竟然是有血溢出来。心中道,还不是一般的痛。

纪无殇深呼吸一口,不说话,这放佛又像是重活了一次,谢谢这次刺杀!让自己重新燃起复仇的心!是自己都沉浸在阿母和爹爹的溺爱中了。自己以为能够守在阿母爹爹和武子身边,就能让他们安然无恙,没想到,她们终究还是不肯放过自己!那么,往后休怪她狠!

纪无殇很快地就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无论在什么地方,要先熟悉周边的环境,才可以掌握主动权!但当看到自己的衣服被换了、还有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之后,纪无殇还是愣了愣。

“我知道你不是哑巴。”依云上城少有耐心地说了句废话。

纪无殇侧目看了他一眼,见他的装扮不同大夏周朝顿时怔了怔,他的丹凤眼和浓厚的眉毛一起稍稍向上轻佻,狭长的睫毛,那双瞳目,却是暗紫色,高鼻梁,整个人看起来贵气、桀骜,他那深深的戾气已经被他那独特的气质隐了下去。不过,令他失望的是,纪无殇还是过于冷淡地说道,“救命之恩,永难相忘!他日定报!只求问我阿母到底身在何处,她,如何了?”说着,脸上浮着一丝忧伤。

依云上城紫眸稍稍沉了沉,明知见自己打扮已经不是大夏周朝的人,却一不问,二不谈,连她的情绪都是如此的冷,也罢,“她不好,医师正在救治。”

纪无殇一听,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稍稍用手撑住了那床,才不至于让自己倒下去。自己不要这种结果,自己要回府里去!一定要将此事查明白!谁欠了自己的,谁都要还!回!来!她们一次次要害自己,那么,就别怪她不!客!气!

“我想见她,求你。”这是她第三次说求他,还是因为北夫人。

依云上城挑眉,“你身子还没好,不能动。”

“我能!”纪无殇心中焦急,“而且,今晚我和阿母一定要回府。”不然,不然,爹爹和武子会担心!而且,这么久没有回府,自己不敢说府上会发生什么事情来!

“你如果能独自下床并走出这个门,我今晚将你们送回去。”依云上城脸上清冷,那双紫眸看着纪无殇稍稍冷了冷,他就要看看她到底有多么地倔强、她的决心到底有多大。

“好!”纪无殇略微挤出一个惨白的笑容,顿时,纪无殇就感觉一阵的头晕,但,她紧紧咬着自己的樱唇,凭着那骨子里的倔强,她竟然用手撑着让自己的腿下了床,这才发现自己的膝盖都绑上了纱布,而且,明显的已经是上了药,而自己是刚刚没注意才不感觉痛!这会,那痛感从膝盖处传到脑神经里。

依云上城看着有些于心不忍,“你可以放弃。”

纪无殇摇头,自己不会放弃的!

纪无殇使劲地朝着门外挪去,自己一定要今晚就回去,一刻都不能待了!这里应该是地下宫殿,而这个房间,金碧辉煌,大的离谱!呈圆形,直径最起码有五十丈长,那床就在圆心!纪无殇慢慢朝着房门移去。

依云上城上前扶着她,“你赢了,稍后送你们回府。”他的语气很平淡,但是,他的心却是起了涟漪。自己那时候就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子能和北宫珉豪周旋这么久而且能够引来南旭琮去营救,因为,她骨子里有傲气,有他永远都难以明白的东西。

她就像是一个迷,只需要一两次,都会让你迷上去。

不,不对。自己是西域未来的王…依云上城皱眉否定了自己刚刚的胡思乱想,将纪无殇就扶到一边的贵妃榻上坐好。

“我去喊人换药,换了药,你可以去看你阿母,稍后,你们两人可以回府。”依云上城对上那清净的双眼,才发现,她的美。那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一般,她的肌肤,像是一块珍藏的脂玉,她略微有些惨白的脸上,却多了分西子的味道,尤其是现在换了西域女子穿的宫装,依云上城觉得,这个女子,应该生来是西域人,而不是大夏周朝的人。

纪无殇目光稍稍变冷了,“请公子去喊人。”

依云上城神色略微变了变,不说话站起来走出去。纪无殇才放松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马利亚已经是端着一盘的药和纱布进来,依云上城没有跟过来,纪无殇打量了她,一身亚麻布的装束,头戴一些饰物,她脚下没有穿鞋,铃铛固定成的金圈套在她两只脚上,随着她走动的时候,那铃铛泠泠作响。她的肤色有些暗黑,牙齿却很白。

马利亚看了纪无殇打量着自己,便低头放了东西在贵妃榻的另外一边,然后双手在胸前合了十字行礼。

纪无殇淡淡道,“有劳。”

马利亚很熟练地为纪无殇拆纱布、换药,纪无殇看着那些药,却发现很多自己不懂的药材,但,当那膏药贴在自己的膝盖上的时候,却是感到一阵的冰凉,然后是舒服的感觉。原来不是自己的错觉,的确这样上了药真的一点都感觉不到痛苦。

“这是什么药?”纪无殇看着她问道。马利亚没有回答,却是这时候依云上城从外面进来了,“她听不懂你说的话,那是黑煅续血膏,你们大夏周人不懂。”

“你是什么人?”纪无殇见马利亚朝着依云上城行礼之后便出去了。

怎么,这才有兴趣问起?依云上城嘴角微微一笑,“你不是不感兴趣的吗?”

“既然公子不回答,那请带我去看我阿母,万谢!”纪无殇没心思去和他兜圈圈玩!自己没有时间耗在这里。

依云上城见她如此道来,只能是在心里感叹,“记住,我名字叫做依云上城!”他凑上前来,那紫瞳深深地看着纪无殇的眼睛。纪无殇嘴角微微动了动,“不用靠得太近,我可以看到你。”

依云上城顿时有种要杀人的感觉,她醒来怎么说的话都这般冷冰冰?谁欠了她?可是自己应该没有欠她的吧?

“能走?”依云上城向后退了一步,然后问道。

“能。”纪无殇不想让他碰自己,他不是大夏周朝的人,他不知道大夏周朝看重的是礼节,是尊卑,是男女授受不亲!

可是,还没能走多少不,纪无殇就要停下来,依云上城走过来,“我不知道你们大夏周朝的女子是不是都这般的倔强,明明已经很痛苦,为什么还要坚持?”

纪无殇抬眼看着他,不说话,说了他恐怕也不懂吧?其他的女子自己不知道,可是,自己有自己的坚定!

依云上城和她对望了一眼,最后嘴角溢出不可闻的叹息,拦腰就将她抱起来,纪无殇一下子大声惊呼,“你要干什么?!”

“你自己走过去,要走到什么时辰?嗯?”依云上城低头,那眉间的天宇拧了拧,这个女人,很麻烦。

纪无殇听着,只能是不说话,可是,为什么自己的脸好像是红了,而且,自己不敢去看面前这个男人,他强热的阳光气息包围着自己。

不对,他不是大夏周朝的人,那么就是周边帝国的人,他是西域人!如此高贵的衣裳,如此高贵的地下宫殿,非富即贵!不是王子大约就是某一个大臣的世子爷…“你是…西域王子?”纪无殇想了想,道。

“果然是个聪明的女人,不错,我是西域未来的王。”依云上城嘴角上扬,好像是在谈论着什么丰功伟绩。

“自大。”纪无殇冷冷回了一句。

依云上城顿时怒气大起,她以为自己是真的对她无可奈何非救不可吗?她是什么身份?顶多看着是哪个官家的小姐,竟然说自己自大?

“你再说一次。”依云上城隐着自己的怒气,脚步停下来怒目冷冷地看着纪无殇。纪无殇看向他的那双眼睛,笑道,“未来西域的王,不应该自大吗?不自大,怎么可以成为未来的王?”

依云上城一怔,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说,原以为她在骂自己不自量力,骂自己妄自菲薄心中狂妄!“你,果真是这样想?”

“你说呢?”

依云上城再次一愣,她的话总是让自己无言以对,毫无可破!他只能是不再说话,然后朝着一个房间就走去。

纪无殇看着他抱着自己走过一条又一条的走廊,这就像是个迷宫一样,让纪无殇记起来都感觉困难,那周围的侍女见了依云上城抱着纪无殇出来,顿时都退后行礼,依云上城放佛是没看到一般,朝着最里面的那房间就走去。

站在那房门,依云上城停了下来,纪无殇道,“请王子将我放下来,谢谢。”

依云上城不说话,将她放下来,然后任随纪无殇将房门推开,然后走进去。

纪无殇看到几个医师正围着北夫人在医治,只是方法甚为的奇怪,纪无殇想着要过去看看,依云上城却是一把就将她拉住,“别过去!你想让她死吗?”

纪无殇惊愕,回头看着他,“为什么?”

“我们的医治方法和你们大夏周朝的不一样,你如果想让她死,你尽管过去。”依云上城皱眉,怎么解释她都是不懂的,这是西域独有的秘法,只有作为王或者是王的继承人才有这样的资格享受!这五名医师,确切而言,是五名族里的长老,他们身负灵力,追随在王的身边,只是,西域王命令他们保护着依云上城。

纪无殇不说话,只能是看着北夫人。北夫人身上的衣服没有破损,只是她的头部被缠上厚厚的纱布,她整个人躺在床上,好像已经没有声息一般,良久,纪无殇才看到那起伏的气息。而那五名长老,各自穿着亚麻色的白色长袍,眉发全白,都悬在半空中,施法。纪无殇心中焦急,看了看窗外,发现已经是天黑了。只怕的是天黑自己和北夫人两人还没有回府,纪定北肯定是要派兵去寻找,兴许,会挑起右丞相府和纪将军府之间的矛盾,毕竟,自己和北夫人是从右丞相府到纪将军府的路途中出现意外的。

突然,依云上城道,“你不累?来这里歇息一下。”说着,就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

纪无殇回头,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竟然是多了一张贵妃榻,他已经是坐在上面,很悠闲地样子。回头,依然站着看着北夫人。

依云上城有些无奈地走过来,然后就点了纪无殇的穴道,纪无殇才反应过来,“放开我!”

“太倔强的女人,不可爱。”依云上城将纪无殇抱了放在贵妃榻上,让她坐好,然后才点开她的穴道。

纪无殇怒目看着他,“请你远离我一点,谢谢。”为什么这些人可以这般随便的地操纵别人的性命!为什么自己还不够强大!

“我说不呢?”依云上城嘴角微微翘起,用看好戏的神态看着纪无殇,纪无殇没有管他,管他看什么都这样!依云上城看着她的侧过去,恰好地看到她侧面,她的侧面,将她的曲线很好的展现出来,那细长的脖颈,那白皙的脸,自己能近距离地看到她那弹指可破的肌肤,最后,他的目光落到她的耳垂上,突然的发现,那小巧的耳环貌似不适合她,也许自己耳边的那对大耳环才适合她。

纪无殇不知道,依云上城竟然是在他的耳边摘掉了那象征西域王权的耳环,拿在手中把玩,这王权耳环,有两对。一对,属于王,一对,属于王后。新王的那对,由上一辈的王钦赐,而王后的那一对,由新王亲手相送。

纪无殇感觉耳边好像是有什么在嘶磨,回头,却是看到依云上城将他的一只王权耳环摘了下来,当然,纪无殇不知道那是象征王权的耳环。他正拿着摘下来的那只在纪无殇的耳边比拟。

纪无殇皱眉,“依云上城,你是变态的吗?!”纪无殇怒气之下只能是喊出他的名字。

依云上城听了停下来,看着她嘟起的小嘴,原本要生气的心都变没了,连她直呼自己的名字也感觉顺心,“我就是变态。”

纪无殇听了无奈之极,“你…殿下变态不要拉上我。”

“戴上。”依云上城很想看到纪无殇戴上这耳环的样子,期待地看着她。

这仿佛就是两个人在场其他人都是透明一般。

纪无殇转头生气了,“殿下的东西,小女不敢消受!”

“我说戴上就戴上。”依云上城脸色浮云不定,语气加重了,纪无殇看着他,只感觉自己就像是鱼肉一般,被他这个砧板任意宰割。他阴晴不定的性格,自己不敢惹,也赌不起。阿母的性命还在他的手中,只要他一个命令,相信阿母就此没了。他为什么要救了自己,自己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自己也不知道…现在还是能忍就忍,要想报仇,就要学会忍!

纪无殇面色不悦地将戴着自己原来那个小巧的耳环摘下,放到一边,然后刚想着要拿他手中的那大耳环,他却是很认真地帮忙戴起来。

纪无殇只能是任他帮忙。

还好,这里只有他的人,没人会将这件事传出去。自己的人估计都被歹徒杀完了,还好,自己没有带上珠儿或者是线儿悦儿来,不然,她们恐怕都要遭到毒手!

纪无殇戴上之后,依云上城似乎是很开心,那紫瞳在纪无殇的身上来来回回地打量,让纪无殇都感觉自己快要疯了一般,这是疯子吧?为什么自己总是感觉认识的人一个个都是非常人?

“很好看。很合适。”依云上城感叹道,纪无殇就要将耳环摘掉,依云上城却是一把就抓住她的手,“不许摘下来!”

“我不是你们西域人!请殿下自重!”纪无殇重了重语气,两眼清冷地看着依云上城,依云上城皱眉,她怎么说的话自己难以明白。不是西域人难道就不可以嫁给自己吗?为什么父王能娶渤海公主为王后,那自己娶她也是可以的…还有,自重什么?当依云上城看到她放在自己手中的目光时,才慢慢放开她的手,“你的意思是,不要抓着你的手?”

纪无殇听了只想翻白眼,如果再待下去,恐怕要口吐白沫吧?

不过见他松开手,纪无殇叹了口气,道,“殿下如此贵重的东西,我不能随便接受…况且,我们大夏周朝的礼仪规矩,请殿下能明白…”纪无殇尽量含蓄一点讲,希望他能听出话中的含义来。

可是,依云上城很固执,“什么规矩礼仪?你说。”

纪无殇白了他一眼,心中真的没好气,“第一,未出阁女子不能随便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纪无殇脸上微红,但还是接着道,“第二,不能随便接受别的男人的礼物…”特指他的!有些女子男子暗中送礼物来往这是当做平常事就算了,可哪里会有人像他一样送耳环戴在耳朵上!而且,手镯这么大!他到底送的是耳环还是手镯啊!让别人看了都感觉笑话!

依云上城听了,抿了抿嘴,恍然大悟一般,“哦,原来是这样。”

纪无殇立即迅速将耳边的那大耳环摘下来,然后放到他的手心,“谢谢!”立即飞快地就将自己身边那小巧玲珑的耳环带上。

依云上城反应过来的时候,纪无殇已经是端正坐好了,“请问什么时候我们可以回去?”

“明天。”

“能飞鸽传书让爹爹知道我们母女平安吗?就说,就说路上遇到歹徒,九死一生之下躲进一间农宅中,见天色已黑,明日才能回府。”

依云上城一听,农宅?她说他的地下宫殿是农宅?还有,什么飞鸽?西域从来只有飞翔的鹰,没有低飞的鸽子!

“我只有飞鹰,没有你说的飞鸽!”依云上城心中有点不悦。

“飞鹰,我爹爹会拉弓射下来!”纪无殇看着他,镇定道。

“你爹是?”依云上城很奇怪。

“一品镇北大将军,纪定北。”纪无殇想了想,还是道出爹爹的名字。

依云上城诧异,“床上躺着的是?你是?”

“我闺名无殇。我爹爹嫡出的大女儿。床上是我的生母。”

依云上城听完叹息道,“果然虎父无犬子犬女!你们纪家军,大破我们西域!我和你大哥纪天逵,在疆场上,交过手!”

纪无殇向后退去,才明白过来,他是西域王子,而爹爹是镇北大将军…还好,这番的已经战事初定,西域和大夏周朝已经递了合约,双方开始文化经济交流。

没想到,竟然眼前自己救的是多年死敌的女儿,依云上城心中感叹了一番,抬头看着五名长老已经收了法,朝着自己走过来。

五名长老看着纪无殇,眼前闪过一丝的惊讶,只听依云上城问道,“怎么样?”

“已无大碍。”一个长眉长胡须的长老道。

“她是?”另外一名长老站出来指着纪无殇问道。

“纪小姐。”依云上城白了他一眼,自己也是刚刚才知道她的名字!

“谢谢五位长老出手相救。小女感激不尽。”纪无殇一跪,朝着五名长老就一拜。

那长眉长胡须长老立即就扶起纪无殇来,“不必言谢。”

“你们先下去。”依云上城挥手。五名长老立即就走出房外。

“你也该回去休息了,明日我会派人送你们回府!我今晚会照你说的做,不过,我这里真的没有飞鸽!只有飞鹰!”依云上城皱眉。

“我在这里好了,谢谢殿下。”纪无殇不想离开这里,况且,恐怕那个房间是他的,而不是故意腾出来的房间吧?

“随你!”依云上城见她坚定的表情,无奈之下只能吐出一句。

纪无殇见他走出去,立即就慢慢走到北夫人的床边,拉着她的手,感受到那跳动的脉搏她才放心。由于累了,纪无殇很快就趴在北夫人的床边睡着了。

不知什么时候,她感觉到有人将她抱了到床上,然后盖上被子。

依云上城看了面前的女子老久,才转身走人。

大夏周朝的女子,真的很奇怪。

——

纪将军府此时已经是乱作一团。

纪定北下朝回来之后,便从元老夫人那里听说右丞相府的来人,说是北振堂病危,请了纪无殇和北夫人两人前去。才明白怪不得平日里朝堂上铁齿铜牙的右丞相爷北振堂不见了。可没想到,到了黄昏的时候,还不见两人回来。打发小厮前去询问,右丞相府的人却说早已经辞去离开。

这弄得纪定北心急如焚,一个是自己的夫人,一个是自己的女儿,怎么不着急?!

纪天逵撇下准备成亲的琐事,带了二十几个纪家军的精英将士出巡,依然是毫无所归。

纪定北不敢打扰元老夫人,只能是谎称纪无殇和北夫人已经回府。

这边的白姨娘把自己关在屋里,却是一直在笑。

“这一次,妙!妙!妙!”白姨娘回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丫鬟冬梅,“这次你做得不错!我自会打赏你!过几天,等到发丧了,我会将你从大小姐的院里调到我身边做事!”

这丫鬟冬梅正是最近刚新进的丫鬟之一。没想到,已经投向白姨娘这边。

“是姨娘教导的好!不然,奴婢也不能帮姨娘做成这件事!”冬梅嘴巧。

“继续给我留意那边的动静,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给我汇报,听到没?”

“奴婢一定做好。”冬梅眼中射出寒意,自己肯进府做丫鬟,一定不会放过这些人!

纪美援在帘子里看着冬梅退下去,便撩了帘子出来,“姨娘,怎么回事?爹爹怎么让大哥动用军队了?”

“是你那大姐和阿母!哼,不过,现在已经构不成威胁了!美援,”白姨娘拉过纪美援的手,“往后,你就是嫡出大小姐!我很快,也会成为夫人!”

“什么?姨娘,你说的是真的?”纪美援一听,顿时整个人都就要跳起来一般,“姨娘没有骗我?”天知道自从纪舞夏过继到北夫人名下,成为嫡女之后,自己有多么的羡慕嫉妒恨!原本纪舞夏应该是屈于自己之下,没想到,一日之内,竟然是成了嫡女将自己压在身下!

自己不甘不平!

没想到,自己真的有成为嫡女一天?

“姨娘会骗你吗?”白姨娘脸上尽是恶毒的神情,她冷笑了两声,道,“这一次她们难逃一死!你忘记你姨娘我的出身吗?”

“您是吏部尚书的庶女啊!”纪美援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这样说。

“错,我是东瀛人!哼!”白姨娘冷哼了一声。

纪美援听了顿时一惊,东瀛人,就是倭寇!“我,我也是东瀛人?”

“不然你认为呢?”白姨娘瞪眼看着纪美援,“美援,你应该长大了!”

“姨娘。美援当然会长大!您尽可放心!”纪美援冷绝的目光看向白姨娘,白姨娘嘴角讽刺一笑,点头。

纪天逵几乎是狂跑着进入纪定北的房里,看着纪定北呆呆坐在书案前却没有丝毫的动作,纪天逵朝着纪定北就一跪,“爹,孩儿无能,竟然没能找到阿母和妹妹!”

纪定北眼神略微有些空洞,抬头看着纪天逵,“可有线索?”

“阿母和妹妹是申时(北京时间15食至17时)从右丞相府出发返回,但是却丝毫不见了踪影!右丞相府也出了人寻找,也毫无所获。”纪天逵叹息摇头。

“有没有问路上的人可否见过她们?”

“问了,无人看到过她们。”

“怪,奇怪。”纪定北站起来,走到纪天逵的身边,“她们乘的是我们纪将军府的马车,按道理,周边的百姓看了都会知道是纪府的夫人小姐。可是,竟然没人看见!说明只有一点,她们走的并不是官道!”

“爹!”纪天逵一惊。

“你先起来。”纪定北扶了纪天逵一把,是生是死,自己都要将人找出来!

可刚刚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童声从屋外就传了进来,“爹爹!我要阿母和阿姊!”

纪定北纪天逵两人一惊,回头看到纪武思狂跑了奔进来,而那身后的丫鬟莺声和燕语根本就没能拦住!

“爹爹,我要阿母和阿姊!”纪武思走到纪定北的脚下,然后抬头看着高大的纪定北,转头,又看了一眼纪天逵,“大哥,我要阿母和阿姊!”

纪定北皱眉,“怎么不将少爷看好!已经是亥时(北京时间21时至23时),怎么不侍奉少爷入寝!”

顿时莺声燕语两人都跪下来,“老爷饶命,奴婢拗不过少爷。”

纪定北真是头痛,这事还没完呢,就一波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