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眼珠子转了转,想着要找什么借口,但,纪无殇已经是上前,凌厉狠道,“别以为我不知道真相!是谁指使你下药的?乖乖说出来!小米说的话,只不过是她看到的表面现象!妄想骗过我!”

春风听着,面容惨白,跪在地上,两手垂下,“大小姐,奴婢真的是因为有人来找小米,奴婢才到小膳房里面找小米,就顶替了小米看看煎着的药,可是,没过一会儿,奴婢感觉很困,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睡过去了!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小米喊醒奴婢的,小姐可要明察啊!”

“真的?”纪无殇嘴角笑了笑,看着她的眼睛,如果是听着她那委婉充满委屈的语气,自己兴许还会相信她,但是,她那双眼睛,是多么地精灵!就想着要找什么借口顺着爬!能这么容易么?

“奴婢说的句句实话,如有半句虚假,奴婢定会不得好死!”春风看着纪无殇不相信的样子,把心一狠,就发了毒誓。

纪无殇冷笑,“还真是发毒誓了,你会不得好死的!”

两个丫鬟听着,无不心惊担颤!春风听着纪无殇这样一说,心中更加是胆怯、后悔,后悔自己刚刚不该发了那毒誓!现在都改都改不了!但,又有一点点的侥幸,这发誓的要是成真了,兴许早就死了很多人!

“让我来说说真相,让你们好好听一听。”纪无殇看着她们两人,“给了你们一次机会,可是你们都不珍惜,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小姐!”小米可怜兮兮地看着纪无殇。

“闭嘴!”纪无殇哼道,然后说道,“我至始自终都没有说过那药有问题,我只是问你们那药是谁煎的,是谁喂我阿母的,可是,你们呢,都紧张得以为是那药有问题是么?真是可笑,春风,你让我明察什么?我有说那药有问题吗?我什么时候说是你害了阿母?这不打自招的事情,你们就别争着做!”

两人一听,顿时就摊在地上一般。

小米顾不上这么多,立即就朝着纪无殇的脚下爬过去,“小姐,真的是春风姐姐喊奴婢出去的,不是奴婢的过错,奴婢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小姐夫人的事情!”

“这么着急干什么?”纪无殇伸腿甩了小米,顿时她滚落在一边,“好好跪着!”纪无殇冷冷看了她一眼。

小米才呜咽着跪好。

“春风你很淡定,你背后的指使者可真是看对眼了!替我恭喜一下你的主子!”纪无殇走上前来,凑上春风的耳边,然后轻轻在她耳边道,“你这般已经暴露了,你以为你还有利用价值吗?没有!乖乖说出真相,本小姐尚能保你不死!”

春风一听,顿时浑身像是被抽去力量一般,两眼看着纪无殇,纪无殇也看着她,这要的就是心理战术,就从心里上去打败她!

要惩罚,往后多的是惩罚!说出真相,想怎么捏死她都不成问题!

春风最终敌不过自己内心的那道坎,一下子就猛地往纪无殇磕头,“奴婢错了,请大小姐饶命!”

“说。”纪无殇面无表情,站在一边居高临下看着她,宛如一个女皇。

春风看了看周围,发现除了纪无殇和小米之外,便没有其他人,才放下心来道,“指使奴婢在夫人的药中加大分量的是…呃!”

纪无殇看着面前这个口中吐血顿时倒地而亡的春风,眼睛都不能眨一下,整个人都愣了,竟然是在重要的关头,被人杀了!

小米看着春风倒下的尸体,那血还吐在这地板上,很是鲜艳!小米心脏承受不住,立即就晕倒在地。

纪无殇看着,立即就朝桌子那边躲去,忙喊道,“来人!”

顿时,站在外面的那些守卫打开门从外面走进来,却是一下子就闻到一阵血腥的味道,众人吃了一惊。

“大小姐!”众人惊讶出声,往里面搜去。

却是看到丫鬟春风死不瞑目地倒在地上,还是跪着的姿势倒下的,而旁边,正是那晕过去的小米,而唯独不见了大小姐。众人四下寻找,纪无殇才从那小桌子那边出来。

“我没事。”纪无殇看着众人那担忧的脸色,自己倒是镇定了许多。这不是第一次见人生死!第一次,是在前世自己死亡的那天晚上!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死的人事珠儿!

那惨状,自己不会忘记,那眼珠子睁开得大大的,仿佛是在质问,为什么,为什么要打死她!她的手耷拉着,她戴的还是自己亲手送的镯子…

纪无殇只感觉一阵寒意从脚底直窜进心中,纪无殇使劲平伏自己的心情,才道,“是有人暗杀了春风,小米被吓晕了。我看着也受了惊吓,才喊了你们。”

“大小姐没事吧?”领队的是铁毅,一个大约二十来岁的小伙子,长得人高马大的,面容清晰,五官端正,算不上英俊,但,看着就感觉这是阳光刚毅的男子,他一身穿着铠甲,手中拿长剑,身后带着的大约有二十来个同样是穿着铠甲的守卫。

纪无殇看着面前这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才想起那前段时间在元老夫人那边请安的时候,听纪天逵说了,纪定北的老部下铁戎的儿子铁毅会来纪将军府中接管将军府的守卫任务。这新上任的领队,正是铁戎的儿子铁毅。

纪无殇又看了看他身后那二十来个手下,点头,“你就是铁毅?”

“是,大小姐请尽管吩咐!”铁毅立即就拱手道。

纪无殇点头,“今日发生这事情,且都不许说出去,春风的尸体,埋在后山中!带上五十两银子给春风的家属,说是春风突然暴病而亡,不宜送归厚葬!只能是按照府上的规矩来了。

今晚,你们都给仔细地搜查一遍四周的角落!看看有什么可疑的人和物!”纪无殇厉声吩咐道。

铁毅立即拱手,“是!”

纪无殇看着倒在地上的春风,微微用手捂住鼻子遮掩住那血腥的味道,走上前去,看到一枚银镖正插在春风的后脖颈上!如此的准,正中那中心!纪无殇倒抽了一口气,如果目标不是春风,而是自己,那恐怕倒在地上的人是自己而不是春风了!

“把她处理了。”纪无殇恢复好心情,才道。

“至于小米,抬下去,弄醒了,让薛管家安排到别的庄园去。”纪无殇头也不回地跨出这逍遥堂,又停下道,“清理干净,我不想看到有任何的蛛丝马迹!不想闻到有任何不干净的味道。”说罢,才走开。

铁毅立即就吩咐下人去干。

纪无殇走出逍遥堂,叹了一口气,原以为事情还能有进一步的发展,没想到,还真是有人在暗中捣鬼!这幕后的指使者到底是谁?他的武功竟然是如此的高,这对于自己而言,极为的不利!如果是想着要拿自己的性命,这可真是易如反掌!

纪无殇看着周围的夜色,回到北苑北夫人的屋里,问起,才知道两位舅舅因为天时已晚,已经留下一些叮嘱的话向元老夫人辞了。而石嬷嬷已经是在一边照顾着,这时候看着纪无殇来了,立即就站起来,“大小姐。”

“石嬷嬷,我阿母怎样?”纪无殇看着她,又看向北夫人。

看着她现在安详地睡着,心中才微微有些放心。

“崔大夫开了药,是老奴亲自去煎药的,大小姐可以放心了。”石嬷嬷看着纪无殇脸上有些憔悴,说道,“大小姐不妨去好好休息,或者到了明天,夫人就会醒来了。夫人醒来了,若是看到大小姐您面色不好,这可是会让夫人伤心呢!这病情的事儿,不能急。”

纪无殇点头,她说的话的确是,“好的,那麻烦石嬷嬷了。”纪无殇说着,就从怀中拿出一个荷包来,塞到石嬷嬷的手中,“石嬷嬷,这是我新做的荷包,虽然锈功比不上那些绣娘,但,也是无殇的一点心意,还请石嬷嬷多加照顾阿母。”

石嬷嬷推辞,“大小姐,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嬷嬷从十二岁起就到将军府上做事,从夫人嫁入府中开始,就一直在夫人身边照顾着夫人了。说句好听点的话,大小姐还是嬷嬷看着出生的呢!您这般的见外,让嬷嬷心中不安啊!”

“石嬷嬷,就您说的,我还是嬷嬷看着出生,这荷包,算是无殇的一点孝心一点心意,嬷嬷更加要收下。”纪无殇笑着道,“我阿母的事情多多劳烦嬷嬷亲自操劳。”

“哎。”石嬷嬷见她坚决,便收下荷包。

纪无殇想了想,道,“你的小孙女听说也进了府里来么?”

石嬷嬷一听,脸上闪过一丝的痛心,“是。”

“是何等级的丫鬟?手脚利索不?”

石嬷嬷见她问起,道,“回大小姐,那丫头不争气,现在还是四等的丫鬟,就在浣衣那边干着粗活。”

“明儿你把她领来,就在这院里做个二等的丫鬟,顶替小米的位子,小米有点事,我已经是让薛管家派到别的庄园里去了。”

石嬷嬷顿时一阵激动,往地上就一跪,“谢谢大小姐啊!”

“谢什么。”纪无殇扶起石嬷嬷,“嬷嬷快起来先。你那小孙女喊什么名字?”

“闺名叫石小户。”石嬷嬷心中那个激动。

“嗯,到了北苑这里,就得要仔细些,你且教她好好学习规矩,这二等的丫鬟,也不怎么好容易的。凡事仔细些,往后能不能升为大丫鬟,就看她的造化。”纪无殇站起来,睫毛稍稍抬起,看了一眼北夫人,“我阿母就交给你帮忙照看了。”

石嬷嬷忙点头鞠躬,刚刚纪无殇说的话,可真是对她莫大的帮助!那石小户,因为出身低贱,好不容易到了将军府上,从四等的丫鬟做起,没想到纪无殇竟然是直接就指为二等丫鬟!连三等的丫鬟都不用做了,最重要的是,如果是做得好,很可能就会升为大丫鬟!

当下石嬷嬷心中欢喜,整个人都不知道要将手摆放到哪里才好。

纪无殇看她这般,知道她定然的往后肯定死心塌地地为自己办事,只要她是护着北夫人,那么一切都可以谈。

又坐了一会儿,纪无殇才会去。

纪无殇返回到馨园当中,才到了门里呢,线儿就笑着上前来,“小姐,回来了?”

“嗯。”纪无殇看她手中端着燕窝,便道,“放在书案上,我稍后再吃。”

“是。”线儿将燕窝放到桌面上,然后为纪无殇宽衣。这时候,倒是悦儿从外面端着一个锦盒子跑了进来,“小姐,小姐,这有您的东西呢!”

纪无殇脱掉褙子,然后转身,道,“什么东西?谁送来的?这晚上都到了,还送什么东西!”

悦儿看着纪无殇,说道,“这,奴婢也不知道是谁送的,就守门的小厮给我的,说是有人托了送给大小姐。”

“放着吧!”纪无殇看着,“你们都下去吧,时辰不早了。”

“是。”线儿和悦儿两人便一同出去。

纪无殇坐在那案前,看着面前这小锦盒,这到底是谁送的东西?而且是什么东西?自己认识的人也算多了,见过面的,没见过面的,喊上名字来的喊不上名字的,都一大堆。要送礼品给自己,可真是一大堆的人。

纪无殇的心里忐忑,要是一些恶心自己或是威胁自己的东西,又或者是别的要毒害自己的东西…一时间,纪无殇都不敢去打开来看。

但,看了良久,好像又没有什么异样。纪无殇抓起这锦盒,然后周围看了看,发现只有一处锁,这锁,仿佛是弯弯曲曲的,一环扣一环,一环错,便不能打开,环环对,才能打开里面的东西。

看来,还真是有人想着要考考自己的智慧?这,不是毒害自己的东西?

068 无殇无殇,情归何处?(高潮!)

纪无殇看着这玲珑剔透的九宫八卦锁,倒是有点兴趣,要说这造锁的人也不容易,弄出这个难题来。但,这送自己的人可是相信自己能打开么?这九宫八卦的,着实已经精深,却能弄成锁来一环扣一环。

九宫是指:乾宫、坎宫、艮宫、震宫、中宫、巽宫、离宫、坤宫、兑宫。其中,乾、坎、艮、震属四阳宫,巽、离、坤、兑属四阴宫,加上中宫共为九宫。九宫在奇门遁甲中代表地,大地,为奇门遁甲之基,是不动的,奇门遁甲分为天、地、人、神四盘,四盘之中唯有地盘是不动,为坐山。

而八卦则为:乾、坤、震、巽、坎、离、艮、兑。乾代表天,坤代表地,坎代表水,离代表火,震代表雷,艮(gèn)代表山,巽(xùn)代表风,兑代表泽。

纪无殇笑笑,这活儿还真是难搞,既然送东西来,还要考验自己,这,怪人。

如何打开来?纪无殇冥思想了想,这九宫八卦的,讲求的应该是生门死门,稍有差池,便全盘皆输。纪无殇摸了摸那锦盒,想要找出一些线索来,最后,才隐约地看到底座上有几个印上去的小金字,若不是自己仔细,还真是不能看出来。

纪无殇凑上去,看清楚了,是四个字:十里红妆。

顿时纪无殇心中一怔,十里红妆,这不是自己唱的曲儿么?在那灯会上唱的。这十里红妆的意思,那送的人就是接了自己歌曲的男子送的?纪无殇脸上微微一红,这到底是谁。

但,这十里红妆是什么意思。

纪无殇手触摸到那四个字,那字,摸上去,分明是亲手刻上去的,纪无殇心中悸动。

但,心中却是微微有些失望,这十里红妆,虽然是自己唱的,但,这到底是谁送的,代表什么意思呢?自己还不知道。纪无殇刚想着要放到一边,却是突然想起一个词来。

十里红妆,讲的是铺地,铺满地的红妆。代表的是地!坤!纪无殇找到坤字,下了决心,错就让它错好了,反正打不开就作罢!

纤纤手指朝着那坤字一点,顿时,那九宫八卦锁仿佛是有了生命一般,开了一个环,下一环竟然也跟着打开!一直听到九十九层的锁都打开了!那锦盒,已经是开了!

纪无殇有些激动,将这几天来的忧心都冲走了一大半。

纪无殇捧着锦盒撩开珠帘,然后坐在梳妆台前,将锦盒放在梳妆台上,看着那锦盒,心中激动尚不能平伏。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谁送给自己的?半晌过后,纪无殇还是猜不出这送的来意。

也罢,看看也无妨。

纪无殇笑了自己,然后才轻轻去打开那盒盖子。

没想到,竟然里面还有一个用明黄的宣纸包起来的盒子!顿时纪无殇被这送东西的人弄得无语,摇摇头,纪无殇将那盒子拿出来。

仔细看了,然后将那宣纸拆掉,才看到这精致的小盒子。

那盒子倒是没有锁上,纪无殇心中的好奇也被这东西消耗的差不多,便打开。

顿时,里面竟然是躺着自己在镇北王府掉的白玉簪子!

这,难道是镇北王世子捡到,然后送到府上来?纪无殇难以相信,拿起这白玉簪子看了老半天,真的是自己的那支,可是,怎么自己感觉不会是北宫珉豪送回来的…因为,那十里红妆这四个字应该不会出自他的手中…但,这白玉簪子的确是自己在镇北王府丢的…或者,至少是去镇北王府的路上丢的。

纪无殇心中猜疑,但,却看到下面还有一个小宣纸包着一个东西,纪无殇一并拿起来看了。

是一支凤凰玉簪!凤凰雕刻在簪子的前端,那浴火凤凰,一声惊鸣,天下惊!这玉簪,却是琥珀色,那凤凰,雕刻得万分的精致,一丝一毫,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那琥珀的颜色,衬得凤凰浴火的景象,而那玉,晶莹剔透,无可挑剔。

纪无殇蹙眉,却才发现,这下面竟然还压着一张纸。纪无殇拿起来,看了。

一顾倾城,美人笑兮,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轻云蔽月,流风回雪,灼若芙蕖,言笑依依。

余情悦淑,愿诚达兮。解簪要之,美人明诗。

蔓草萋萋,凝露熙熙,潜渊为期,执眷实兮。

凤惊兮,鸣于九天。

落款的,竟然是南旭琮,还特地盖了红色的方印。

纪无殇顿时只感觉脸上就燃烧起来,心跳得很快,那声音,自己都能听到,而周边的,仿佛都不存在了。

纪无殇的脸上打了胭脂一般,红得耀眼。纪无殇捂脸,一抬头,对着那梳妆镜,却是看到自己红彤彤的脸,一时间,纪无殇更加是心中缭乱。

他,南世子,竟然是写诗送与她!这诗上写的,美人一顾倾城,惊鸿婉若游龙,怎么形容自己美丽不说,且说他送的簪子是他精心打造,且还暗中问她那诗那簪子可满意。蔓草萋萋,他愿意以此生为期,执手偕老。

为什么那锦盒上写的是“十里红妆”?这说明灯会那会,他在场…那首和的歌曲也是他唱的?

纪无殇眼前闪过几个和他的片段,接触的也不算多,但,却是总是看着他那双眼睛…纪无殇捂脸,这…他想的是干什么?向自己求爱?潜渊为期,执眷实兮。潜渊为期,这么长远的期限,他能等吗?

纪无殇脸上泛红,心中像是一只小鹿在跳上跳下,难以平伏,这九宫八卦锁,竟然的是他设计,而那凤凰玉簪,也是他打造,那字,是他写的他刻的。

这是自己重生以来,第一次收到这般的礼物,没想到,竟然他会如此大胆…这样的爱情,自己还能奢望吗?他…在前世,他是自己的大伯,自己是他弟媳…纪无殇顿时一阵的恐慌从心底出来,这一点关系,虽然别人不知道,但是,自己可是活了两辈子,这是乱伦…纪无殇捂住自己的胸口,一时间脑子很乱。

若是乱伦,这可是大忌!

但,想想,不对。

纪无殇看着梳妆镜,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次嫁给那什么南金雪!不会成为他的妻妾!前世,自己根本就没有和这跛脚的世子南旭琮有任何的交集…自己处处于深闺当中,根本就不会知道有那么一个男人,他的心思竟然是如此的细腻,他…纪无殇的脸像是成了变色龙一般,随着那心情不断地变化。抬头见那梳妆镜,却是看到一个满脸通红的少女,纪无殇在也不敢坐在那梳妆镜前,忙七手八脚地就将那凤凰玉簪放回到原来的地方。

但,却是摸到那白玉簪子的时候,纪无殇沉思,这他怎么知道是自己的簪子呢?她回忆起那时候的事情,被北宫珉豪拦下,然后自己被那可恶狡黠的王世子险些调戏一番,惊慌之下便逃走了…难道是自己在逃的时候,一时不慎将簪子掉了下来?可是如此的说,他南世子可是知道自己和北宫珉豪的那些事…

纪无殇摇头,怎么都想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想的。

纪无殇嫣然的是情窦初开,一脸的惊慌不知所措,心中澎湃,那小脸,微微泛红,像是那情花初开,摄人眼球。

南世子南世子…纪无殇心乱如麻,被这番的宣纸簪子乱了平静的心湖。

一时间,纪无殇躺在床上,用被子蒙着自己的脸。那床上还摆放着他送的东西。

她不知道这是他的爱还是什么,只是,自己的心再也禁受不起再一场的背叛,她每走一步都感觉如履薄冰,谁不奢望完美的爱情?可是,对于受过伤的人而言,也许应该是要放下原本的创伤,去接收真正爱你的人。

可是,他真的喜欢自己?还是别有用心?纪无殇不敢肯定,但,他的这一举动,真的让纪无殇有点手足无措。

线儿这时候撩了帘子进来,看着书案上的燕窝并没有吃,皱眉看着躺在床上蒙着脸的纪无殇小声试探道,“小姐?您可睡了?”线儿平日里都是等到一定的时辰过后,进来将碗筷地端回到膳房里。

纪无殇猛地将被子掀开,一把就将被子盖住那床边的那个锦盒,“没睡呢!”

“小姐,怎么不将那燕窝吃掉呢?对你的身体是有益处的,要是放冷了,奴婢帮你去温一温。”线儿说着,转头看着纪无殇,却发现她因为刚刚蒙着被子,头发都散乱了,惊讶得合不拢嘴。原本是弄了一个流云髻的,但今儿却是头发都耷拉下来,实在不是纪无殇的作风。

纪无殇这才想起自己的失态来,顿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我不吃了,你端下去吧!”这还有什么心思去吃燕窝?

“是。”线儿应道,却是看到纪无殇脸上微微泛着红晕,这,怎么今晚小姐不一样了?但哪里不对劲,自己还真是说不出来,只是感觉小姐有点失态。

“帮我梳梳头发。”纪无殇看出她心中所想的,这自己是失态了,唉!就因为一张宣纸两支簪子,也让自己变得这般?

纪无殇啊纪无殇,你究竟还是喜欢上那人了么?但…

纪无殇闪过一个画面,就是他的那双腿,那应该是他永远的痛吧!纪无殇闭上眼睛,默念道,不想了不想了,一切都随风吧,随风随风…

平伏了心情,纪无殇瞥了一眼那还在被子下面的锦盒,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才下床坐到梳妆台前,线儿疑惑看着纪无殇,然后走到她的面前,看着纪无殇,确定她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之后,才拿起那木梳子,帮忙着梳头。

纪无殇看着她,笑道,“怎么你呆愣的样子?嗯?想着什么东西呢?”

“回小姐,奴婢哪能想什么事情呢?”线儿听她问,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下来,这才是大小姐的嘛!

“小姐,你的头发真漂亮,让线儿看着都羡慕呢!”线儿一边帮忙梳着头发,一边看向梳妆镜说道。

“嗯,梳顺了我可就寝了。”纪无殇点点头,这晚上的,估计自己想睡觉的心都没有。可是,总得要睡不是?

打发线儿下去,纪无殇重新坐回到床上,翻开那被子,再次看到那锦盒,又一次打开,那张宣纸和两支簪子还静静地躺着。纪无殇的脸微微地又泛红。

良久,才收拾好放在床底下的柜子里锁了。躺在窗上,纪无殇毫无睡意。

不知道此时他在干什么?这样的身份,本来是门当户对,可是,他却是身有残疾…如果治不好,恐怕哪家的闺女都不会嫁给他…

夜色渐浓,风微微地吹动,这秋天的夜渐渐地有点凉,那些虫子小鸟,早已经歇息不再鸣唱,生命仿佛开始了一个轮回,周围的生命在减少,却又是在慢慢地孕育新生的生命。

此时穿着侍从蓝色衣服的龚术敲了敲一间书房的门,然后才轻轻走进去,见里面坐着轮椅的男人此时还像是毫无倦意一般,看着书案打开的一幅画不离眼。

龚术上前恭敬道,“爷,子时将到,您该休息了。”

南旭琮回头,看着龚术,略微想了想,嗓音沉下道,“他们有没有说些什么?”

“并没有说什么。”

“让你办的事情你都办好了?”南旭琮转头看着面前的这幅鸣凤图,那正是纪无殇在秋菊盛宴上画的。

“是,一切安排妥当,只等爷的一声命令。”龚术此时的语气变得很严谨,很谨慎。

“我让你送的东西呢?都送到她府上去了?”南旭琮的手伸出来,想要够到那幅画,但,却因为下身不灵便,竟然是够不着。

南旭琮此时看着,心中很是失望,如此的,竟然自己连她的画都触摸不了。

“爷,已经送到府上去了。”龚术疑问地抬头,却是看到南旭琮那伸出的手臂,顿时,也感受到他的那一份悲哀。

“爷。”龚术想上前去帮忙拿那幅画,但南旭琮已经是举手做出手势阻止他过来。

南旭琮的神情很凝重,百感交集。那锦盒,想必依靠她的聪明,是能够打开的。只是不知道,当她看到那诗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也许真的是喜欢上了,只是,自己从来未曾如此的动心过。

谁会与她执手偕老?自己这身残废,本不应该奢望有什么女人会嫁过来,只是,为何有一个声音在跟自己说,她是独特的,与这世上的女子不同。

也许是冲动而已,才让自己做出这般冲动的事情。

南旭琮突然笑了笑。也许自己不应该去奢望这段感情。因为,自己还不够资格,试问,她一个如此聪明美丽的女子,自己一个身有残疾的人怎么配得上她?

“爷?”龚术站在一边看着南旭琮的脸色不断地变化,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难免的多了几分的担心。

南旭琮内心在挣扎,但是,自己的礼物已经送了就送了,有戏没戏,往后的事儿再算。这般的隐秘,即使她拒绝,也不会对她的名声造成任何的伤害。

“我没事。”良久,南旭琮才道,看着龚术,叹了一口气,“我想摸摸这幅画。”说着,指了指书案上的鸣风图。

龚术立即上前,将画小心翼翼地拿起来,然后恭敬地放到南旭琮的面前。

南旭琮右手挽住左手的袖子,左手往画上摸去。

那细腻的纸质自然不用说,而那画感,那一笔一划,好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和这画纸融合了。南旭琮左手描绘着那画,嘴角却是不禁地咧开笑了笑。这仿佛自己也能感受到她作画那会的神情还有动作。

南旭琮那黑曜石般的双眼此时更加沉了沉,他将手伸回来。“卷好,放在那边。”

龚术朝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他指的位置正是他的长剑所在的地方。龚术看着,怔了。

那长剑,他已经是千年不碰一次了,最后一次触碰,是那断腿的前一天。南旭琮的眼睛也看向那长剑,自己所有美好的记忆,都几乎随着这长剑冻结而埋葬。自己每一次走进这书房,都只是看着,呆呆看着。自己不敢去触碰那长剑,犹如是触碰在自己的伤口一般。

那么痛,何必要这么随时告诉自己,伤痛还在?不如麻痹自己也好。

龚术看着南旭琮,最后还是将画卷好,放在那长剑下面的那个匣子里,如果他想要拿来看,也不是很难。

“爷,该安寝了。”龚术见他坐着呆愣了一会,才试探性地问道。

“嗯。”南旭琮回神点头,这恐怕已经是子夜了。

龚术小心地伺候着让南旭琮睡下,才出了书房。

南旭琮看着这帷幔,那窗子没有关,清风此时吹动着他的床幔,一切,都好像是在梦幻当中,渐渐地,他终于抵不过困意才睡去。

未来的事情,让未来定。

——

纪无殇只感觉自己仿佛是置身于梦幻当中,整个人轻飘飘的,本来是梦到那前世被逼死的事情,但,转眼,却是变换成今生的种种。纪无殇睡得极其的不安稳。

地下宫殿深处,穿着异域华服的依云上城此时脸色极其难看地盯着前面的水晶球,那水晶球,在不断地变换着颜色,让他很是揪心。

依云上城脑海中浮现出五大长老说的话:

“水晶球变换颜色,说明她的噩梦在缠绕着她,她的心在乱!”

是什么惊扰了她的心?依云上城此时站起来,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已经大约丑时(北京时间01时至03时),自己是该去看看还是不应该去看看?

马利亚端了一盆水进来,看着依云上城便行礼用西域语言道,“殿下,该洗漱入寝。”

“放在那里,退下。”依云上城看了马利亚一眼,眼睛又盯着那水晶球,那水晶球依然不断变化中。

依云上城看着马利亚下去之后,便立即穿上了夜行衣,从窗口就翻了下去。

双脚如飞,乘着夜色,迅速就来到纪府,施展了轻功,立即就朝着纪无殇的窗口就飞去。

此时,纪将军府中依然有着铁毅带领的铁甲队在巡逻,一名铁甲队员却是无意中看到飞行中的黑衣人依云上城!顿时,这名队员立即就朝着铁毅禀报。

铁毅听后,立即秘密让所有的队员跟随着自己待命。

当下几乎是所有的地方都警惕着,所有的铁甲队都在等候着那黑衣人落地!只要落地,目的地哪里,或者是想干什么,都不能逃过铁甲队的眼睛!

依云上城擒在一座楼墙上,从这个角度看去,就能看到纪无殇的小窗口,但,此时他分明地看到,在楼下一些人影在不断地布阵、或是在围攻,都是朝着这边来!

依云上城看了顿时心中不悦,没想到还没过几天,突然冒出这样的一群巡逻队伍来!这到底还去不去看看纪无殇?

他思索了一番,想出一个方法来,依云上城立即就朝着馨园相反的方向飞去,顿时,下面的那些人立即就跟随着而上!

铁甲队不敢喧哗,毕竟不能打草惊蛇,而且,更加不能惊扰了在熟睡中的主子们。

依云上城看到远处正好有一处林子,依云上城不管这么多,朝着那边落地,跑进了林子里。

那小林子也着实的小,依云上城没跑了一会就已经是到了林子的尽头。依云上城一下子就窜到树梢上,等着那些铁甲队前来。

铁甲队来了三五个队员,一名铁甲队看了看周围,道,“我们分开找!”

说着,五名队员立即朝着林子的深处去搜查,却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当下刚想着要返回,依云上城却是看准了一名单独的队员,整个人就扑在他身上,一针刺入、拔出,那队员已经是沉睡着倒在地上。

立即,依云上城已经是两手朝着树上就一攀登,三两下就窜到树梢上。

如此的方法,已经是将这五人都送到周公那边去了。

依云上城不想杀人,这是她的府上,说什么他都不会杀他们的。

依云上城搞定之后,便朝着纪无殇那边飞去。

临走的时候,恰好是看到铁毅正带人赶往这个小林子,这小林子,正是靠近秦姨娘的西苑。

依云上城很满意地飞到纪无殇的窗口处,翻了窗子,就已经是进来。

看着周围的摆设依然没有变,而床上那美人,依然还在沉睡当中。依云上城轻轻走上前,用手撩开了帘子,看到里面的纪无殇,心中的那份激动跃然而上。只是,当看到纪无殇那不安定的脸色,还有她那额头的细汗时,依云上城紫眸深了深。

他伸出手来,朝着纪无殇就想着要施展功力让她睡得安稳一点,却没想到,纪无殇此时一下子从床上蹦起一般,两眼看着他。她原本是想着要呼喊,但,当她看到那双紫眸的时候,纪无殇愣了。

这倒是让依云上城吃了一惊,但,当看到她那身薄而半透明的纱衣时,依云上城那眸子变得染上了一丝不明的神色。

纪无殇反应过来,动作很快,立即就将被子拿了盖在身上,“是你!”

“是我。”依云上城嘴角微微动了动,“你刚刚知道我进来了?”

“我被那些铁甲队巡逻的时候吵醒了,知道发生一些事情,虽然没有出去看,但,猜到应该是有人闯进府里来。没想到,是你。”纪无殇看着他,往墙那边靠去,心中虽然不知道他想来干什么,但,自己还是要保持应有的距离。

他救过自己一次,是不会要自己的命,但,这男女授受不亲的事儿,还是少惹为妙。

依云上城皱眉,“你很害怕我?为什么要离我这么远?”

纪无殇脸上一红,“殿下,这是女子的闺房,您不应该闯进来。”她不敢大声,如果是大声一点,肯定会招人来。

“哦。”依云上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如此。不过,”他说着,也要往床上爬去一般,让纪无殇立即就伸手阻挡,“殿下别靠近来!别靠近…”她忍住低声,天啊,让这西域王子知道点男女之间授受不亲的事情好不?

就在这时,门外却是听到一阵的敲门声,是园里的门。

线儿在外面的小房子里睡着的,听到这敲门声,揉了揉眼睛,然后到馨园的大门那边,开了门,问道,“什么事情?”

“铁卫说,看到有人闯进这里来了,我等来查看。小姐可有受到什么惊扰?”带头的是铁毅,他拱手就道。

线儿半睁开着眼睛,“哪里有看到什么人?奴婢都没有看到呢!”

“线儿,什么事情?”这时候,纪无殇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线儿和铁毅等人一惊。没想到大小姐已经醒了。

“回大小姐,方才似乎有人闯入府中,属下这带人四处查看。小姐那边可见有什么不明人物出现?”铁毅拱手低头道,他身后的那些铁卫都往后面靠去,不敢看向那屋里。

“没有。”纪无殇隔着门,站着道,“你们四处看看罢,莫要小心惊动了府上的夫人姨娘小姐。”

“是。”铁毅应了然后便辞了线儿,带人离开,线儿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关上门,嘴里嘀咕嘀咕的,“哪里会有什么人呢!”

纪无殇听着外面的声音渐渐消失,才撩开珠帘走进内室里面。

依云上城此时很悠闲地在翻看着她抄写的佛经,这会儿看着纪无殇进来,抬头道,“你写的字真不错。”

“谢谢。”纪无殇说道,“殿下,您该离开了。”

“嗯。”依云上城习惯性地应了声,但,随即又想起刚刚没说完的话,立即就道,“无殇小姐,我是来帮助你的。”

“帮助?”纪无殇疑问,但,随即想起北夫人的病来,立即就朝着依云上城一拜,“请殿下救救我阿母!让我阿母早日醒过来。”

依云上城一怔,好笑道,“无殇小姐,你能不能想一想你自己?”

“我很好。”纪无殇抬头认真道。

依云上城听着,摇头,“今儿来,是帮你除去你的梦魇,别的药,我并没有带在身上。”

“梦魇?”纪无殇嘴里说着,立即就往后面靠去,脸色煞白,以为他知道自己重生而归,“你知道什么?”

依云上城看着她脸色不好,顿时就上前扶住她,“你不是天天做噩梦吗?”

纪无殇甩开他的手,“你,你都知道了?”

“知道。”依云上城那紫眸带着几分的疼惜,看着纪无殇,“让我来帮你摆脱。”

纪无殇摇头不说话,往后退去。

“不行?”依云上城看着上前,用手抓住她的两个肩膀,“你知不知道,你天天做噩梦让我很担心!”话刚说出来,依云上城连自己都怔了,刚刚自己说很担心她?

纪无殇听着更加是傻愣了一般,随即扳开她的手,“谢谢殿下关心…你就让这梦随着我一辈子吧!”这样我才能够永远记住自己的伤痛,随时记住自己的复仇使命!

依云上城摇头,她怎么可以这么固执?“为什么?”

“不为什么。谢谢殿下的好意,我希望殿下能将此事忘记。时辰不早了,请殿下回去吧!”纪无殇看着依云上城,他这样的人,往后他若是有困难,自己一定会帮,但,这次,不需要他的帮忙。

有时候,需要一些疼痛来刺激自己,只有这样,才不至于太麻木太任人欺凌!

依云上城转头,看着天色,回头,却是趁着纪无殇毫无防备的时候,一个手刀就将纪无殇打晕了,随即就将她打横抱起来。

轻轻地放到床上,帮她盖好被子。

她现在是如此的安静,甜甜地睡着。她说她不需要摆脱,她怎么可以对自己那么残忍?一个噩梦缠绕数个月,不对,应该是很久很久了,久到自己都不能确认。

依云上城伸出手来,朝着她的头部就开始施展功力。

半个时辰过了,依云上城才将最后的功力收了回来。轻轻用两只袖子擦了擦自己额上的细汗,而看到纪无殇额上的细汗,立即又用自己的袖子去擦干净。

她的容颜竟然是如此的清晰展现在自己的面前。依云上城的手不由地停了下来,痴痴地看着她那五官轮廓。

又过了半晌,依云上城才将手缩回来。拉好她的被子,然后也将她的床幔放下来,看着天色渐明,依云上城不再逗留,一下子就从窗口处飞出去,眨眼不见。

纪无殇只感觉自己睡了一个很安稳的觉,早上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暖暖的晒在那窗子上了。

纪无殇深深一呼吸,只感觉全身神清气爽,却在下一秒,突然想起昨晚依云上城那男人来。顿时,四处张望,没有看到他的身影自己才稍稍放下心来。但,这会儿却是想起那时他将自己打晕的事情来。只是,如果是被他打晕了,自然是应该头痛才是,没想到竟然是如此的精神好。

肯定是他将自己所谓的梦魇除去了…纪无殇耸了耸肩,该怎么报答他,自己不知道。

“小姐,谁端来了。”线儿这时候从外面走进来,看纪无殇坐直了身子才说道。

纪无殇点头,然后下床,换了一身的浅蓝色金丝云锦织边的马面裙,坐在梳妆台前,线儿立即就上前,执了梳子,道,“小姐,你要梳哪个发式?”

“绾个髻,且手脚快点,我要去老祖母那边请安之后要到北苑去看看阿母。”

“是。”线儿的手甚是灵巧,很快就帮纪无殇绾了青丝,编了几条辫子,插上碧玉翠簪,纪无殇看着那碧玉翠簪子,却是想起那白玉簪子和凤凰玉簪。

纪无殇摇摇头,心中笑笑,这簪子没什么不好的,一样都好看。

利索地洗漱过后,用了早膳,然后便到了元老夫人那里。

元老夫人那里已经是坐了满屋子的人,这众人的看到纪无殇此时才来,不免地有些人不满。

“哟,果然是大小姐,起得比人晚,这日中都快来了才向老夫人请安,够霸气!”一个尖嗓子的从那边传了过来。

纪无殇蹙眉,“这是哪只鸡鸭在嘎嘎叫?”抬眼,看到的正是白姨娘,不过,此时白姨娘听着那句鸡鸭的话脸色已经是坏得不得了!纪无殇看着,笑道,“原来刚刚是白姨娘在说话,我还以为是什么人呢!”

这话,惹得在场的人都窃笑起来。

“你刚刚说什么?”白姨娘看着纪无殇,扭着腰肢走上前来,这一天的出来了,就和从大牢里放出来的犯人一般,都变得越加得瑟了。

“为老祖母请安。”纪无殇看着她那粉白的脸道,然后便不理她径自朝着元老夫人鞠躬道,“无殇为老祖母请安。”

元老夫人摆摆手,“无殇这丫头身子骨不怎么好,多睡无妨。白姨娘,你得要有大家的范儿!别动不动地就跟小辈的起哄!”

白姨娘一听,心中更加是积怨,看着元老夫人,愤愤不平道,“老夫人,大小姐刚刚分明是在骂傲梅呢!您怎么不管管!”

“有吗?”纪无殇此时充满委屈地看着元老夫人,“老祖母,我方才说了什么得罪白姨娘的话吗?”

“上座。”元老夫人心中可是还惦记着昨天白姨娘踢了郭嬷嬷胸口致其受伤的事情,自然是护着纪无殇,“无殇这丫头,能说什么得罪白姨娘的话?都说了的,乖乖的一家子,都和谐地!”说着,语气却是重了重。

白姨娘听着,气得跺脚,这老夫人分明是护着无殇那小蹄子!

“是。”白姨娘应了一句然后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纪美援看着元老夫人护着纪无殇,心中也不爽,凭什么的就要宠着她?这一辈子不应该得到宠爱的就应该是她!都不知道她有什么好!一个病得要死的亲娘,一个还七八岁的亲弟拖油瓶!纪武思!纪美援眼中闪过一丝的痛恨,看着远处在打闹的纪武思,嘴角微微地笑了笑。

纪无殇在这边和元老夫人说着话,并不知道纪美援在想些什么。

白姨娘倒是注意到纪美援,便顺着她的眼光看去,见到正是纪武思。

纪武思还天真烂漫地在玩耍着,和书童西尔两人在玩闹,一边的书籍放好了随着风微微吹起一角。元老夫人也不恼,就让他们两人在院里闹。

白姨娘看着,心中妒忌。那北夫人虽然是没有多大的本事,但,却好歹的生了个儿子,自己可是生了两个女儿!要是生个儿子,定然能够比她要尊贵!往后北夫人若是死了,夫人的位置肯定是轮到自己!

她的手不免地摸向她的小腹上,眼神却是盯着纪武思。也好,既然美援已经打算帮自己除去这孽障,那就好好看戏!

纪无殇又坐了一会儿,才辞了元老夫人,转头看着纪美援和白姨娘皆是不屑的看着自己。纪无殇不理她们,从屋里出来,走到院子里,看到纪武思和西尔正玩得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