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中闪过一丝的悲凉。

良久,拓跋赫炎转身,然后走了出去,门外正是站着红飞、翠舞还有几个宫女。

“你们给无殇公主准备汤浴。”拓跋赫炎冷道,“还有,别忘了给她擦药!”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只小药瓶来,然后就扔给红飞。

红飞立即接住,但是不明白这是什么药。

拓跋赫炎转身看了里面一眼,然后走了出去。

红飞和翠舞两人赶紧地进入里面,可是纪无殇双目无神地双手死死抓着那锦被。

“公主…”红飞和翠舞看着纪无殇这个样子,两人眼泪都掉了出来。她这个样子…两人的心中顿时都明白了。

“翠舞,快,去准备汤浴,我照顾一下公主。”红飞才想起刚刚的拓跋赫炎给自己的药,那果然的应该是那里的擦伤。

好恨!

“公主,让奴婢看看。”红飞上前来,纪无殇却是依旧死死地抓住,“不用了,下去。”

“公主,你这个样子,怎么行?公主,若是身上有伤,得看看才行。”红飞上前,然后抚上纪无殇的锦被。

纪无殇整个人软得无力,她只是泪水又流了出来,唇紧咬,血基本都给咬了出来。

“公主。”红飞看着她,“别这样,呜呜,您这样,奴婢们担心啊!小公子若是知道了,肯定会伤心流泪的…”

“小公子…”纪无殇眼泪迷离,“念郎怎么样了?”

“小公子很好。”红飞道,“刚刚睡下的,只是嚷着要公主您,您身子好一些,就去看看小公子吧!”

纪无殇沉默。

自己都守着这一切都不知道是为什么了。好迷茫,该如何面对现在的这个样子?

南旭琮竟然这样对她…那个曾经跟自己山盟海誓的男人,那个宠溺不舍得自己受到半点伤害的男人,竟然将自己给强了!而且,他还不是南旭琮的思想,那就是,完全的另外一个人啊!

为何自己竟然是如此的苦命?

“公主,热水弄好了。”翠舞此时上前来,然后就朝着纪无殇道,然后看了一眼红飞,红飞点头,翠舞也上前来。

“公主,先洗一洗吧?”红飞看着纪无殇,手轻轻将那锦被给拉开。

“别!”纪无殇浑身一颤,她惊恐地看着她们两人,说不出话来。

红飞和翠舞才回神过来,纪无殇的声音竟然是如此的沙哑!

“公主,您要好好照顾自己啊!若,若真的是爷回来了,看到你这个样子,这会让爷伤心的。”红飞此时都不知道该拿什么话来安慰纪无殇,只好是说出南旭琮来。

听着她的话,纪无殇眼泪有多无减,也不说话。心中有多苦,只有自己知道。

“公主…”翠舞看着红飞,想了想,还是将纪无殇的锦被给扯下来。

谁曾想到,当看到那满身青青紫紫的伤痕的时候,红飞和翠舞两个人都红了脸!

纪无殇立即就将自己的锦被裹好,“你们,你们下去…”她沙哑着声音,说道。

“不,公主,奴婢服侍您,王,太残暴了!”红飞落泪,哭着上前。

“王对公主太狠了。”翠舞擦着眼泪。她们都是知道,南旭琮是不是拓跋赫炎不用多谈,而纪无殇作为和亲公主,肯定是要成为拓跋赫炎的人,只是,未曾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一个情景…那二爷,是不是有危险?

纪无殇就是去见北宫珉豪的…

“您伤了,公主,放松。”红飞啜泣,但还是将纪无殇从锦被中弄出来,合着翠舞的帮助,慢慢地将纪无殇扶进那热水里头。

纪无殇任随着红飞和翠舞处理着自己的身子,双目有些呆滞地靠在这硕大的木桶边,慢慢睡了过去。

好在的是红飞和翠舞都是练武的女子,自然力气都会大一些,她们清理好纪无殇身上的伤之后,羞着脸替纪无殇上药,纪无殇只想着沉睡。

梦中应该是美好的,南旭琮总是在梦中跟自己笑呢!那为何不一直就在梦中,不醒来?纪无殇睡在床上,任由自己陷入无尽的黑暗中,让一切冰冷将自己包围。

夜色深沉,西域王宫。一阵肃穆,周围寒鸦不惊。

一处黑暗的宫殿的当中,夜明珠照亮了这宫殿。

一名男子一直都浸泡在那黑色的池水当中,那黑色的池水冒着泡,细看,能够看到池水里面有着无数的小虫子在不断地游动。

男人的上半个胸膛暴露在空气当中,那健硕的胸膛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痕,而有两处刺入心口的剑伤极为的显眼,伤口处正有着无数的小虫子在钻入。

这一切,让人看着都感觉万分感觉恐怖!

不远处,水晶球正放在不远处的柱子上,发出一些耀眼的光芒来。

此时从外面走入一人,看着在黑池水中的男人,立即跪下来,“王。”

“她如何?”男人此时睁开眼睛,那夺目的紫眸立即睁开,那眼神冷傲,又阴森。

“王,王后被迫嫁给清昭王…还带着小公子。”穆尔斯依然保持着跪着的姿势。

依云上城从黑池水中慢慢走了出来,他每走动一步,身上就会掉落很多的小虫子进入到那黑池水中,他的薄唇很性感,只是此时面容宛若冰霜,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站在池水边,浑身一挣,立即那所有的小虫子,包括钻入他心脏中那些小虫子,全都给挣没了。

他走过穆尔斯的身边,穆尔斯此时还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依云上城将挂在一边的黑袍拿过来,穿在身上,然后束了腰带,“孤王要攻打清昭,还有大夏周朝,时间定在,六月十五。”

“是。”穆尔斯应下。

依云上城看着他,“孤王,好久没有看到她了,我的王后。”

穆尔斯不语。

夜色惊了惊,寒鸦从黑暗中飞了出来,而后,狠狠地坠落在地上,变成一堆白骨!

“孤王,又错过了和她相守的机会,她再一次,在孤王的面前,嫁给别人…”依云上城闭上眼睛,“三年,三年,无殇,你可是还记得依云上城?”

纪无殇不知道自己睡了多少天,只感觉自己很累,遂,她放纵了自己一把,任由着自己继续睡下。

皇甫君安趴在纪无殇的床边,然后看着纪无殇,看了很久,然后扭头,看着在一边站着的红飞,“红飞姐姐,怎么娘还不醒来?”

“小公子乖,公主她累了,所以才会睡这么久的。”红飞笑笑,立即上前来就抱着皇甫君安。

皇甫君安在红飞的怀中,然后道,“红飞姐姐,娘什么时候醒来?娘对念郎说过,睡多了就不能醒来的,所以,她总是让念郎得到了白天的时候,就让念郎醒来。”

“不会的,公主肯定会醒来的额,只是,公主她,暂时不想醒过来。”红飞蹭了蹭皇甫君安的小脸,“不过小公子放心,公主肯定会醒来的。”

“念郎好想娘醒过来跟念郎玩。”皇甫君安看着纪无殇,嘀咕道,然后挣开了红飞的怀抱,重新扑在纪无殇的怀中,“娘,娘!娘,醒来跟念郎玩玩。”

“小公子…”红飞立即上前去。

“咳咳。”却是此时,身后传来两声的咳嗽声,红飞惊讶,立即转身,看到的是拓跋赫炎正站在那门口处,而他的背后,有着几个宫女低头。

“参见王。”红飞立即行礼,然后赶紧地转身去拉着皇甫君安,“来,小公子,快给王行礼。”

皇甫君安看着拓跋赫炎,仰起头看着拓跋赫高炎高大的身躯,呆呆的,不知道该如何做,转头然后看着红飞,红飞害怕,一下子拉过皇甫君安,“快,给王行礼。”谁都不知道这个拓跋赫炎下一秒会是怎么样啊!之前的貌似对公主还好,现如今的,可是对公主硬来,这不是折磨着公主吗?

皇甫君安摇头,“念郎要娘,娘!”

“你们都下去。”拓跋赫炎挥退了那些宫女。红飞欠身,然后想着要带走皇甫君安,但是拓跋赫炎却是道,“念郎留下。”

“请,请王不要再伤害公主,也不要伤害小公子,奴婢给你磕头了!”红飞看着左右不是,走出去走了两步,立即转身就跪下道。

拓跋赫炎眸子沉了沉,“滚出去!”

皇甫君安倒是听出些什么东西似的,仰头看着拓跋赫炎,“大叔叔,你,你又欺负我娘?”

“嗯?”拓跋赫炎眼神冷冷看向红飞,红飞不得不退出去。

拓跋赫炎看着,立即关上门,然后才蹲下来看着皇甫君安,“大叔叔没有欺负你娘,嗯?知道吗?大叔叔现在是来看你和你娘。”

“哦。”皇甫君安看着他放大的黄金面具,倒是感觉有点好玩,伸手就要摘下他靠前来的面具,拓跋赫炎一惊,立即向后退去,“你干什么?!”

那语气冷冷,带着一丝的警惕!

“面具好好玩,念郎也要!念郎也要!”皇甫君安立即嚷起来。

拓跋赫炎没辙,“先别乱嚷嚷,晚些的时候孤王给你去拿一些面具给你,这样好吧?”

“好。”皇甫君安才安静下来。

拓跋赫炎摸了摸他的头,然后走到床边,坐上去,然后扭头看着此时闭目的纪无殇,她的脸很白几近透明,唇瓣也毫无血色,仿佛那是一副尸体而已!

拓跋赫炎心中惊了惊,立即拿起锦被下的手,立即就探上她的脉搏。

“大叔叔,我娘怎么了?她一直在睡,都不陪念郎玩了。”皇甫君安此时上前来,然后又抱住了拓跋赫炎放在床沿的大腿。

拓跋赫炎皱眉,“你娘没事,就是她身子虚弱了些,还有,她,不想醒过来,所以,就一直就不醒过来了,念郎懂不懂?”该死的,竟然这样来抗拒自己吗?自己即使是当时粗鲁一些,但是,她就不应该懂自己的心?若不是自己怒气太盛,心中害怕失去她,岂会这样惩罚她!

可是现在竟然这样来反抗自己?难道她就忍心丢下皇甫君安不管?

“那,那怎么办?大叔叔,你帮念郎叫她醒来啊!大叔叔,求你了,求你了,念郎喊了两天了,娘都不醒过来,你帮念郎喊一喊吧!”皇甫君安摇着拓跋赫炎的大腿,眼巴巴委屈地看着拓跋赫炎。

拓跋赫炎看着面前这个小人儿,心中叹了一口气,道,“孤王,肯定会救她醒过来的,只是,她不想醒来,恐怕孤王也没有什么方法。”

“呜呜,救救我娘啊,救救她啊!念郎要娘,娘啊,呜呜!”皇甫君安听着立即就哭起来抓着拓跋赫炎的大腿就不肯放开。

“乖,念郎先别哭,好不好?”拓跋赫炎看着皇甫君安,看着纪无殇,遂,还是握上纪无殇的小手,手,捏了捏,传给她一些温度,她的身子实在是好冷。

连那欢爱,他都感觉到那股寒气。

事后调查才知道,这女人,身子竟然是千年冰寒之躯,真是没想到,她竟然还能够怀上皇甫君安,这是一个求生欲多么强悍的孩子啊!只是,自然的皇甫君安身子也是极为的阴冷,得要时常用药就是真的。

拓跋赫炎叹了一口气,看皇甫君安还在哭,只好是暂时放开纪无殇的小手,然后将皇甫君安抱着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来,让孤王抱一抱。”

“大叔叔…”皇甫君安用小手擦着眼泪,撇着嘴看着拓跋赫炎。

拓跋赫炎点点头,“你别吵孤王,孤王立即输入些真气给你娘暖暖身子,好不好?”

皇甫君安认真“嗯”了一声,立即就窝在拓跋赫炎的怀中,不动。

拓跋赫炎微笑,摸了摸他的头,下一秒,手中就集聚着一股真气,大手握上纪无殇的小手,那真气立即从手心处传入。

是暖了,可是,这感觉却是那么的陌生。

纪无殇感觉到那寒冷当中有着无尽的暖意,慢慢地,意识下,仿佛有人握着自己手,而这个人,是南旭琮!

琮!纪无殇心中呐喊,她那被握着的小手有了一丝的反应,不禁地握了握那大手。

拓跋赫炎黑眸深沉地看着纪无殇,手紧了紧,传给她更多的热,“无殇,无殇…”他轻声呼喊。

皇甫君安早就一边累了,睡下,而只有拓跋赫炎在这守着。

“醒来,无殇。”拓跋赫炎看着她,“醒来好不好?别睡了。”

纪无殇微微皱眉,是琮吗?是他吗?

“琮,琮…”她微弱的声音从樱唇中传了出来,拓跋赫炎一怔。

又是“琮”,难道她的口中就不能喊出“炎”这样的一个字?拓跋赫炎压下心中的那怒气,依旧握紧了她的手,只是,他沉默,看着纪无殇。

纪无殇轻轻地依然在喊,“琮,你在哪里…琮…”

拓跋赫炎看着被她紧抓的手,眸子沉下。

到底要怎么样,她才能够从那些往事中挣脱出来?只要她忘了前面所有的事情,尤其是忘了那什么南旭琮,还有那个北宫珉豪,自己可以放下的,可以接受的!

“不,琮,你不会这样对我的!…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啊!”纪无殇一声尖叫,立即睁开眼睛,整个人从恶梦当中惊醒!

拓跋赫炎缩回自己的手,放在自己后背的腰间。

纪无殇气喘吁吁,那恐怖的余悸未曾散去,她看着周围,立即看到那个坐在自己床边的男人!

“啊!”纪无殇立即向后退去,整个人用锦被就裹着自己的全身,“你,你别过来!”

她害怕自己了。

拓跋赫炎心中闪过一丝的苦涩,但是脸色依旧未变。他站起来,然后退后了几步,“梦见什么?”

“不管你的事!请你马上出去!”纪无殇此时有些瑟瑟发抖,人立即就向后退去。

但是已经靠在墙壁上了。

拓跋赫炎并没有上前来,而是站在那,“既然不想回答上个问题,那就回答这个问题,难道,你不应该解释一下那天的事情?”

解释?纪无殇抬头看着他,带着愤恨,但是想到他就是南旭琮,心中立即又闪过一丝的苦楚,她别过脸去,没有比这更加令她痛苦的事情了!

“若是不想解释,那就休养好之后,再解释给孤王听!”拓跋赫炎看着她,“你身子很虚弱,孤王会亲自为你调理。”

“不需要!你才需要调理!”纪无殇冷冷道,她抬起眸子看向拓跋赫炎,“你应该好好治治你自己!”

“你说什么?”拓跋赫炎上前一步,眸子有些难以置信,竟然说治治他自己?

“是!你忘了,你忘了之前所有的一切!你忘了曾经的誓言,曾经的承诺,曾经的约定!”纪无殇看着他,眼神迷离,直至泪水开始盈满,“你忘了,忘了呀!”

拓跋赫炎怔了怔,自己真的是忘了什么?但是,自己从小到大记忆一直都在,怎么可能说忘了呢?不然,自己都不会对这里是这般的熟悉啊!

只是,貌似自己的心,有着点残缺,不完全,所以他想到的是,应该是这个女人才能够填补的,自己就是害怕她会消失,才暴怒之下将她全部占有。

“罢了,跟你说了,你都不懂,你走吧,走吧!”纪无殇擦掉自己的眼泪,面前这个男人忘了,忘了他们之间的一切,无论她如何努力,都已经无劳。

曾经南旭琮跟她一起,说,但愿人长久。

曾经说,约定来世再见,也不忘记今生。

曾经他和她一起,说,君不弃,妾不离。君若死,妾相随。

可是到头来,他将她忘记,她无助苦楚,而他,不再温柔,不再宠她上天了。

纪无殇闭上眼睛,不去看他。

拓跋赫炎又是沉默,他看着纪无殇,看了良久,然后才道,“孤王去拿药来。”

纪无殇听着他离开,立即下了床,然后往别的地方走去。

就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就静一静。

纪无殇看着一间小屋子,那里貌似没人,遂推门然后走了进去,找了一个角落,慢慢地蹲下来,缩成一团。

没有人打扰自己,自己安安静静的,多好。

南旭琮已经安好了,没事了,其实也挺好的。

相信他应该不会丢下皇甫君安不理,毕竟那是他的亲生骨肉,肯定有着一丁点的血缘良知的,可以让拓跋赫炎他好好照顾皇甫君安。即使他不认,那至少是性命无忧。

没什么不好的。纪无殇淡淡笑了笑。

唯独不好的,就是自己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一个人了。

纪无殇抱了抱紧自己的身子,然后将头放入膝盖处,该死的,虽然是睡了几天,相信红飞也是帮她处理过的,但是她的腿依然是如此的酸痛,尤其是那敏感处,更加是痛得要死!

纪无殇叹气,靠在角落中,糊里糊涂,就睡下了。

拓跋赫炎手中端着一碗的药然后就走进去,却万万没想到,里面竟然没有一个人影!

“可恶!”拓跋赫炎一把就将药给放在桌上,“来人!”大喊一声,立即将弥罗宫的所有人都给喊了过来!

“给孤王找出无殇公主来!她没有走出弥罗宫的!”拓跋赫炎冷哼,“这个院落,全都给孤王封起来!找人!”

“是!”周围的人赶紧的去寻找纪无殇。,

可是哪里能够找到?纪无殇就躲在那小屋子里头啊,那个屋子,是在膳房的隔壁,轻掩着,放着柴火,根本就没有人去注意的!

拓跋赫炎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可就是将整个弥罗宫都给翻转了,都没有见到纪无殇的身影!

“无殇公主,你是在惩罚孤王吗?你连一个解释都不给孤王是不是?你就是要气死孤王是不是?”拓跋赫炎站在院子里大声喊道,周围的宫女听着都不敢上前。

红飞和翠舞两人看着满身怒气的拓跋赫炎,忙赶紧地就闪一边去找人。

拓跋赫炎眼尖,立即就闪在红飞和翠舞的面前,一把就两手捏了她们的衣襟,立即,红飞和翠舞都跪在地上!

“说,你们将无殇公主藏在哪里了?”拓跋赫炎看着她们,怒气冲冲!

“她就是这么讨厌孤王吗?”拓跋赫炎目眦尽裂,手中随时准备出手杀人!

“回禀王,奴婢不知道公主藏在哪里,她身子不好,不会走远的。”红飞压下心中的胆怯,还是很理智地说道。

“是的,公主身子虚弱,她现在躲起来,估计是不想见任何人,所以,她应该是选择一个人躲起来。”翠舞低头补充,手去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躲起来,一个人,哭?舔自己的伤口?

拓跋赫炎心中的那伤仿佛要裂开一般!好难受!

“去给孤王找出来!她要躲起来到什么时候!”拓跋赫炎怒目瞪着她们,他现在恨不得将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拆了,然后好将纪无殇给找出来!

“是。”红飞和翠舞都应下。

但是刚刚想着要走,拓跋赫炎却是问道,“她,经常都会躲起来自己一个人?”

“奴婢不敢说。”红飞再次跪下。

“恕你无罪!”拓跋赫炎手中一指,“说!”

“自从,自从…三年前,四殿下不幸去了之后,公主终日以泪洗脸,时常自责自己。已有心病三年多。小公子生下之后,才有了一些笑容。但是,夜晚时,公主便喜欢一个人躲在屋里,奴婢们守在外面,经常听到她自言自语,时而笑时而哭,只是,哭的时候多的是。”

“那个,那个什么北宫珉豪呢?”拓跋赫炎心中顿感悲凉,又疼惜。这是如此的折磨自己!拿死人和回忆来折磨自己的女人,真是太傻太痴!

“那是二爷…”

“翠舞…”红飞听到这时候,扯了扯翠舞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再说,这到底的是拓跋赫炎,不是南旭琮啊!

“说,都说出来!”拓跋赫炎冷瞪了一眼红飞,“若是你阻止她说,你去死!”

红飞听着顿时退后几步。拓跋赫炎目光重新转移到翠舞的身上,“说!”

“二爷,二爷只是代为照顾一下公主而已,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此番送公主来清昭,是二爷护送的,他一路上凡事亲力亲为,大雨淋漓,马车陷入泥泞的坑中,是二爷帮忙推公主的马车,才让公主安然到达清昭。”

“够了!”拓跋赫炎冷哼,“你们下去赶紧给孤王寻找!找不到,都不用用膳了!”拓跋赫炎阴鸷的眸子看了她们一眼,然后转身走入了宫里,他要找她,找到她!

为何一定要活在那种痛苦当中?难道就不能够接受新的人,新的事?

拓跋赫炎叹了一口气。

这是,她说的话…

那自己真的是忘记了什么?

拓跋赫炎自己都找遍了整个弥罗宫,仍然不见她的人。

竟然也闻不到她身上的芬芳。

拓跋赫炎面上自责,又痛苦,他坐在弥罗宫的门槛上,看着这宫殿中依然有着来来去去的人在寻找纪无殇。

“大叔叔,我娘呢?”皇甫君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拓跋赫炎面前,然后就摇着拓跋赫炎的腿,拓跋赫炎摇头,“孤王不知道。”

“呜呜,怎么会这样!你还我娘,你还我娘啊!”皇甫君安只记得的是自己在他的怀中睡着的,然后他是照顾着自己的娘啊,怎么会不见了!

拓跋赫炎看着他在摇自己的腿,又是哭又是喊的,心中不由得一阵的烦躁,“别哭别喊了!”

“哇哇哇!”皇甫君安被拓跋赫炎这样的一吼,整个人更加哭泣起来,推开拓跋赫炎的腿,自己就在台阶上坐着哭!

红飞听着哭声,立即走出来,“小公子,小公子!”她赶紧抱着皇甫君安,“小公子别哭,别哭啊!”

“哇,哇哇!”皇甫君安就是哭着,“大叔叔欺负念郎,他欺负娘之后,又欺负念郎!大叔叔坏,坏啊!”

红飞不敢看拓跋赫炎的反应,生怕她看了之后,自己的脑袋都没有!还有皇甫君安…立即就抱着皇甫君安走到一边去。

拓跋赫炎愤怒在胸,心头却是痛得厉害,那撕心裂肺的感觉涌上来,呼吸,好难好难!

他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不!”他立即点了自己的穴道,赶紧地从自己的怀中取出药来,也顾不上倒出来的药有多少颗,就是全都吃了下去!

红飞和皇甫君安看着惊讶,皇甫君安惊呆得连哭都忘了!

拓跋赫炎深呼吸,又深呼吸,闭上眸子,赶紧就在地上打坐调息。

纪无殇被刚刚皇甫君安的哭声给吵醒了,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是发现周围都是一片黑暗,她伸出手,然后看了看,才舒了一口气,自己还以为自己的眼睛给哭瞎了。

她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但是刚想着要走出去,却是刚刚也是听到拓跋赫炎正在院子里。左右犹豫。自己实在是不想看到那个男人,可是自己想去抱抱皇甫君安。

拓跋赫炎舒缓了一下,才散了功从地上站起来,他阴鸷的眸子看着呆愣中的红飞和皇甫君安,“还不赶紧去找人?”

“是,是。”红飞立即转身去找,带着皇甫君安就离开。

而拓跋赫炎一转身,刚刚对上的是那小柴门。

神色一怔,他内功深厚,视力极好,只是那里也是极为的黑暗就是真的。

纪无站在那里,努力听着外面的声音。

柴门虚掩而已,只是隔着的是两个人的世界。

拓跋赫炎看了看周围,周围自己都已经找过了,就只有这个小柴房,难道,她在里面?

拓跋赫炎走上前去。

纪无殇听着脚步声靠近,面色一白,顿时蹲下来,整个人缩进那黑暗角落当中。

拓跋赫炎那宛若是黑暗深渊的眸子犀利地看着这所有的一切,他目光扫向这周围。

这里,有着很浓厚的灰尘的味道。此时已经黑夜,自然没有一点光,而又没有电商蜡烛。

纪无殇捂着自己的口鼻。

拓跋赫炎慢慢走过来,他记得翠舞说过,她通常都是选择那些黑暗的角落。

他的心又一痛。

“无殇,出来,孤王有话想跟你说。”拓跋赫炎语气淡淡,醇厚的嗓音宛若是一坛酿上百年的好酒,醉入心中。

纪无殇咬牙,不出,就让她自己静一静,自己现在还不想看到他面对他。他的性命无忧,已经很好了。

拓跋赫炎走在另外一个角落里查找,口中继续说道,“孤王,要向你道歉。”他像是想了很久,才说出这样的话。

“孤王不应该强迫你,而且,如此残暴,孤王很抱歉。”拓跋赫炎找那个角落没有,然后又找另外的一个角落。

纪无殇手握成拳头然后放在嘴边,她银牙就咬上自己的拳头,眼泪猛地掉下来。

“孤王请求你原谅,孤王知道你在这里…”拓跋赫炎叹气,“孤王…容不得别人碰你,你懂吗?”

“就算是你所说的什么是孤王的兄弟,都不行!你,只能是我拓跋赫炎的!”拓跋赫炎压下升起的火气,“孤王太着急你,所以,不得不对你如此…你出来跟孤王解释解释,可好?”

他就要靠近纪无殇的身边,纪无殇左右迟疑之下,不知道该不该挪动自己的身子,但是下一秒,他已经在她的面前。

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紧紧锁在她的身上,纪无殇整个人缩在一团,牙齿硬咬着自己的拳头,泪水盈满掉落。

拓跋赫炎心中一软,顿时蹲下来,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然后将她要抱在自己的怀中,可是纪无殇一把推开他,“不要碰我!”

“难道,你还不接受孤王的道歉?”他看着纪无殇,眸子带着一丝的悲凉,纪无殇失神。那是南旭琮才有的悲悯和悲凉眼神,是他吗,是他吗?

“琮!”纪无殇一声哭泣,整个人喊出声来。

拓跋赫炎闭目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被她打败,手放在她的腰间,一下子将她抱在怀中,“孤王在。”

纪无殇听着,顿时更加大声哭泣起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强迫我!啊,呜呜!”她拳头悉数落在拓跋赫炎的胸膛处,拓跋赫炎本来心脏有伤,被她这般的粉拳落下,若是平常时候,兴许没事,但是此时倒是那痛苦蔓延,可是他立即就压下,紧紧地抱着她,“好,孤王道歉,道歉,原谅孤王好不好?”

“你坏!坏透了!呜呜!”纪无殇就是捶打着他,也没有顾及他有没有承受,只是将他当成是完完全全的自己的南旭琮。

“孤王坏,嗯,对,坏透了。”拓跋赫炎少有地温柔顺着她的语气,任由她对自己拳打脚踢那种。

纪无殇哭着,“为什么,为什么你忘记了我,你说过,你说过,相约来世,也不忘记今生的!你怎么忘记我们之间的过去!”

拓跋赫炎一怔,相约来世,也不忘记今生。

好熟悉,好熟悉!

他看着泪眼迷蒙的纪无殇,不禁去呵护,去轻声抚慰,“孤王,孤王…记得记得的。”现在记得算不算迟?她说跟自己相约来世,不忘记今生的。

“我知道我不好,我不应该受依云上城控制的,可是,可是他太强大了,呜呜,你怎么这么傻,明明是死,你都要撞上来!”纪无殇哭着,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拓跋赫炎一怔,她亡夫不是战死沙场,而是死在她剑下?

怪不得,她是如此的痛苦!

拓跋赫炎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孤王,不是好好的吗?”

罢了,就当一回的替身。他拓跋赫炎为了她,可以忍!

“我说过,君不弃,妾不离。君若死,妾相随。你怎么舍得扔下我三年不管,三年,啊!”纪无殇眼泪鼻涕蹭在拓跋赫炎的身上了。

拓跋赫炎浑身一颤,好像,好像真的听到她说过这样的话,是她吗?

“孤王,没有丢弃你不管。”拓跋赫炎下一秒,立即道,“你,不可以离开孤王!”

“呜呜!”纪无殇哭着,而拓跋赫炎看着她,终于还是唇覆上去,轻轻搅开她的牙关,然后搅弄着她的蜜液。

..

312 晚上,孤王再来看你。

纪无殇啜泣,意识还是很清楚的,推开他,“呜…不要!”

拓跋赫炎松开她,然后就紧紧地抱着,语气少有的温柔,“不要就不要,往后再要。”

纪无殇一怔,她看着拓跋赫炎,这,这话是南旭琮说过的,他回来了,自己的南旭琮回来了是吗?

“琮…”一声呼喊,她忍不住泪水再次流出,窝在他的怀中。拓跋赫炎整个人怔了怔,心中道,罢了罢了,无奈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好,好,先回去好不好?”这里的空气对她的身子不好。

纪无殇窝在他怀中,整个人才慢慢平静下来,只当的此人完全是南旭琮,什么鼻涕眼泪的,都往他身上蹭了,都忘了这面前到底是谁。

拓跋赫炎无奈,但是看到她这般的依赖自己,这般的亲昵,那嘴角的弧度拉大,心,也慢慢地不痛了,取而代之的是温暖。他的大手放在纪无殇的腰间,少有宠溺地拍打着,见她没什么反应,便柔声道,“那回去了。”说着,弯腰立即就将她整个人打横抱在自己的怀中,然后踢开柴门,走了出去。

纪无殇低声啜泣,将头埋入他的胸膛,他看着宠溺一笑,抱着她继续向前走。

走出院子的时候,周围的人看着拓跋赫炎抱着纪无殇出来,惊讶地不禁向后退去,拓跋赫炎使了使眼色,那些人全都退下。

而红飞和翠舞看着,睁大眼睛,都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但看着纪无殇这般的被他抱着,还是赶紧下去。

纪无殇被拓跋赫炎轻轻地放在床上,才发现纪无殇已经睡下。拓跋赫炎便只好将她放好,用锦被盖上,就坐在床边。

见她脸上还有一些泪痕,心中疼了一下,拓跋赫炎便从怀中取出一张丝帕来,然后轻轻为她擦掉那些眼泪,甚至的,他走到一边的边上去,沾了些热水才为她擦脸。

纪无殇呼吸有些急促,睡得也不是很安稳,遂拓跋赫炎将丝帕放下之后,还是握上她的手,轻轻地揉搓,将温热传给纪无殇。

拓跋赫炎另外一只手抚了抚纪无殇额上的墨发,黑眸却是有些沉有些冷。

自己不想做她亡夫的替身,自己想彻彻底底的,做她的男人。他不是替身,也不是什么人,是拓跋赫炎,是清昭的王,是她的夫君。

“无殇公主,难道你就不能够放下当初的一切?为何要将回忆压在自己的身上?孤王难道对你不好?若是孤王还有地方没有做得到位,你大可告诉孤王,孤王一定会弥补你,呵护你。”拓跋赫炎叹了一口气,若不是为了她的身子着想,自己才不会当刚刚的那次替身!

自己是一个男人,一个有着尊严的男人。

拓跋赫炎黑眸看向外面,回想起刚刚的一切。

貌似这个女人,还惹上了西域王依云上城?这可是一个够麻烦的问题。尚好的她一丁点都不喜欢依云上城,除了他的兵力和武功之外,没有什么可担忧的,可是,还有那个什么北宫珉豪,自己看出来,那是个温柔的懂得呵护的男人,这才是对手呢!

拓跋赫炎转身,然后再次面对着纪无殇,轻轻地抚了抚她的黛眉,到她的小唇,到她的脖颈。他收手,静静地看着纪无殇。

快知道答案了,自己若是真的如她所言忘记了曾经的一些东西,自己会想尽办法去弥补去回忆。

他转身,看了一眼还在那放着的药,心中叹气,但还是走了出去。

红飞和翠舞都在外面守着,看着拓跋赫炎出来,立即行礼,“参见王。”

“你们好生照顾公主,将药温一下,见她醒来便让她吃,孤王稍后再来。”拓跋赫炎吩咐道,然后走了出去。

红飞和翠舞赶紧点头应下。只是心中都是万分的好奇的,这方的拓跋赫炎可是很温柔啊,没有那先前的那些暴戾。

拓跋赫炎回到御书房中,龙宇马上跟上,然后就半跪在他面前,道,“王,三年前,是叶朗大将军与西域勾结,在王的马上做了手脚,所以,致使大王不小心摔下马,掉入深潭当中。”

“孤王想知道,何人将孤王救了。”拓跋赫炎手中的狼毫停下,抬头看向龙宇。

“是大冢宰百里肃!”龙宇道,“可是,大冢宰已经闭关不见任何人,大王,您看…”

“难道孤王都不见了?”拓跋赫炎浓眉紧皱,这个大冢宰辅佐了清昭三朝皇帝,而拓跋赫炎十二岁登基之时,就是大冢宰百里肃和王太后在主持整个清昭,拓跋赫炎在二十岁之时,迫于清昭的对拖把家族的支持,百里肃才不得不将权力交还给拓跋赫炎。

“孤王要见大冢宰!”拓跋赫炎此时冷道,“三日之后的午时,让大冢宰在这御书房等孤王!”拓跋赫炎说着就站起来看,拂了袖子就转身走了出去。

“是。”龙宇只好应下。

大冢宰百里肃年轻时曾经游览各国,懂得一些巫术,而最后回到故乡清昭城中,逐步仕途而上,成为闻名朝野的大冢宰,并辅佐了三朝帝王。

而今,虽年过花甲,然,依然身子健朗。说的是告老还乡,可是朝堂之上,若是他突然来上朝,拓跋赫炎并不能够阻拦。

这也是因为大冢宰百里肃身后有着极为雄厚的力量,这也就成为了拓跋赫炎一直以来头疼的问题。

但,尚好的,大冢宰并没有阻拦拓跋赫炎亲政、也没有阻拦他的一些决策,连御驾亲征,大冢宰也是不闻不问。

却是在三年前那天,竟然在拓跋赫炎摔下深潭的时候突然出现,然后救了拓跋赫炎?这让拓跋赫炎甚是怀疑,难道这大冢宰沉寂了六年之后,要掀起什么浪花来?

拓跋赫炎踱步走在这清昭王宫中,慢慢地行走,倒是真的到了纪无殇的弥罗宫来。

纪无殇只感觉睡过了之后,好了很多,便醒过来,才发现都已经天黑了,此番地正看到红飞守在自己的身边,正靠在桌旁打着瞌睡,而上面倒是温着药。

纪无殇深呼吸,刚想着喊醒红飞让她下去睡觉,但却是看到拓跋赫炎正撩开珠帘,然后就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