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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闭上眼,就会回想起那些杀人不眨眼的亡命徒,用磨得闪亮的战刀,狠狠砍向她的左颊。

虽然明月挺身替她挡了一刀,却并没有抵挡住那条长长刀疤给她人生所带来的巨大影响。

思及此,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左脸。

此刻那里光滑如玉,记忆中那凹凸不平的手感彷彿就像是一场噩梦,那么遥远,又那么真实。

三天之后,白老太太果然当众宣布,十天之后要带着全家老小,启程回七喜镇老宅祭祖。

柳姨娘以自家闺女屁股受伤不宜远行为借口,向白老太太提出这次祭祖她就不去参加了。

白老太太并没有多加刁难,一方面是因为白洛晴的确是受了伤,就算她心里再怎么不待见这个大孙女,对方到底也是白家的骨血,真逼急了,对白老太太也没有什么好处。

至于另外一方面,这几年白老太太对柳姨娘的所作所为有些腻歪,所以这次回七喜镇老家的途中,如果没有柳姨娘从中作梗,她也乐得清静太平。

所以当柳姨娘提出不想随众人一起回老家时,老太太几乎一下子就答应下来。

白洛筝倒是猛然想起一件事,上一世她随老太太和姨母回七喜镇时,柳姨娘母女好像也没有一同前行。

正因为如此,这母女二人才捡回了一条性命,留在侯府作威作福,直到她带兵回京,与父亲相认…

那时的柳姨娘,俨然把自己当成了侯府的当家主母,而白洛晴,也把自己当成白家名正言顺的嫡出大小姐。

虽然她不知道这母女俩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一连两世她们都故意避开回七喜镇,难道说这其中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玄机在其中?

老太太当众宣布这件事的时候,白洛筝并没有立刻出言阻止。

不过第二天清晨天色刚亮,她便来到老太太房间,直截了当地对老太太提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老太太当时正在喝参汤,听她这么一说,眉头顿时皱了起来:“筝儿,为何要取消这次祭祖行程?”

白老太太平日里虽然很宠爱这个嫡孙女,但府里该守的规矩必须得守,作为白家的孩子,该做的事情也必须得做。

白家老祖宗的尸体都埋在七喜镇,作为白家后代,每年开春之后回去祭祖,那可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

白洛筝只不过就是一个年仅九岁的小丫头片子,就算她是白家的嫡女,也没资格反对老祖宗的决定。

面对奶奶的质问,白洛筝笑着道:“不瞒奶奶说,其实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今儿一早起来之后仔细回想,总觉得这个梦彷彿在预示着什么。”

“噢?”

她的话引起白老太太的注意,小口地喝了一碗粥之后,便将粥碗放到桌子上:“你倒是说说,昨晚到底做了什么梦,让你今儿一大早跑我房里来,说要取消祭祖行程?”

“说起这个梦,其实也挺有趣的。奶奶知道龙王爷有个儿子就是龙太子吧,我昨晚梦到那龙太子突然降临人世,口口声声说人间有个不识好歹的男人抢了他媳妇。您想想啊,龙太子两口子在龙宫里小日子本来过得好好的,结果太子他媳妇突然被人给抢走了,正常男人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吧,更何况龙太子还是太子之尊,老婆跟人走了,心里肯定咽不下这口气。后来他从旁人口中得知,他媳妇被那人间男子给藏到了洛河。”

9.

“洛河?”

白老太太听到这里,眼神忽然一闪:“咱们这次回七喜镇,就会途经洛河。”

白洛筝点了点头:“没错,龙太子出了龙宫,一路追到洛河,可是却遍寻不到那人间男子和他媳妇的踪迹,结果他一怒之下,水淹洛河,造成了一场不能弥补的人间惨剧。”

很长一段时间里,白老太太都没做声。

白洛筝也不急。

她知道白老太太是个聪明人,之所以用这样的方式提醒对方避开这场灾祸,一方面是不想暴露她重生的秘密,另一方面,也想利用这个机会让老太太给她重新定位。

至于不久之后发生在洛河的那场山洪到底会不会如期暴发,自然也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她这次的重生,势必会在无形之中改变很多东西。

如果这个时候她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就说明上一世属于她的悲剧也会迎刃而解。

沉思了好一阵子的白老太太终于抬起眼眸,一脸正色道:“筝儿,虽然你这个梦听起来好像在预示着什么,但它终究只是一场梦,什么都说明不了。”

“这场梦到底能说明什么现在谁都不知道,但是奶奶,人的性命只有一条,赌赢了,咱们还可以继续活着,若是赌输了,咱们可就什么都没有了。虽然每年回七喜镇祭祖是白家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为了祭祖而丢了性命,奶奶觉得睡在地底下的老祖宗们真的会开心吗?”

白老太太不由得深深地看了白洛筝一眼:“你是认准了咱们此行必死无疑?”

白洛筝笑着回道:“其实死亡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活着的人,被迫面对濒临死亡前的那个过程。”

“筝儿,你似乎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

“奶奶可以理解为,筝儿已经长大了。”

白老太太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她并没有立刻给白洛筝去或不去七喜镇的答案。

但是两天之后,她突然下了一道命令,取消十天之后去七喜镇祭祖的行程。

听到这个消息,柳姨娘第一个跳出来提出反对,并口口声声说白家老祖宗定下来的这个规矩不能轻易被后辈破坏,除非有非常重要的理由,否则她实在不能理解老太太为什么要取消这次祭祖活动。

柳姨娘会有如此激动的情况,不但让白老太太感到十分诧异,就连白洛筝也突然意识到,这柳姨娘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在心中筹划。

难道说上一世她们一行人之所以会遇劫,其实是有人在暗中安排好的?

仔细想来,那伙劫匪在杀人的时候的确是下了狠手,如果他们真的只为劫财,只要把她们一行人随身携带的财物直接拿走就好,完全没必要对她们这些老弱妇孺下狠手。

不管柳姨娘在上一世的那起劫杀事件中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既然上天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她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上一世没搞明白的悬案,一件一件的查个水落石出。

总之,在白老太太的铁血手腕下,每年一次的回祖宅祭祖事件,就这么被强行压制了下来。

白洛筝知道白老太太在赌。

如果洛河没有发生山洪,不久的将来,她在白老太太心中的价值将一落千仗,如果发生了,白老太太自然会对她的价值重新定位。

事实证明,上一世所发生的事件并没有因为她的重生而得到扭转。

顺宗二十六年三月初九,洛河暴发了一场百年不遇的巨大山洪,洪水冲塌了附近所有的村庄,死伤人数不胜枚举。

为了减低伤亡和损失,朝廷当即派出了官员,带着庞大的物资去洛河参与营救活动。

这个消息传到侯府的时候,白老太太整个人都傻掉了。

虽然当初她果然下令取消回老家的行程,但潜意识里,她并不相信洛河真的会发生洪灾。

没想到白洛筝一梦成真,巨大的山洪果真如期而至。

如果当日她们按照约定好的日子动身起程,此时此刻,侯府全家老小的性命恐怕就真的断送在这起洪灾之中了。

事后,心有余悸的白老太太,当着众人的面夸赞白洛筝不但是侯府的嫡出小姐,还是侯府的一颗福星。

这次如果不是她家筝儿做的那个梦,如今的白府,恐怕已经成了一座没人的死府了。

“洛河地势极低,再加上最近又赶上雨季,所以暴发山洪并不奇怪。”

白洛晴从小就看白洛筝不顺眼,现在又听白老太太当着众人的面夸赞对方是白府的福星,她心里自然是十分不痛快。

在她看来,白洛筝预知洛河会在不久的将来暴发洪灾,不过就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撞了狗屎运而已。

一向护短的贺碧兰最是容不得别人欺负她家宝贝筝儿,尤其不久之前,筝儿还被白洛晴推进冰冷的池塘里差点淹死。

这样一想,便皮笑肉不笑道:“既然白大小姐这么有远见,为何你没在事前预测到洛河会暴发山洪?如果你比筝儿早一步将山洪一事告诉给老太太,说不定白府福星这个名头就落到白大小姐的头上了。”

白洛晴被贺碧兰这么一抢白,面色顿时变得难看不已。

不过上次她因为当着老太太的面说了贺碧兰的坏话,下场是换了一顿板子回来,所以就算她现在心里不痛快,只要有老太太在场,她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兴风作浪。

柳姨娘见自己的女儿被贺碧兰当众抢白,忍不住哼笑道:“我家洛晴向来谨言慎行,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胡乱预测哪里有灾有祸,岂是她一个小孩子家随便讲的。”

说完,不怀好意地看了白洛筝一眼:“那些预言成真也就罢了,万一不成真,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柳姨娘这是怪筝儿在无形之中救了奶奶一命吗?”

白洛筝这话问得十分无辜,她眨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一脸纯真地看着柳芳怡。

“如果姊姊提早能预知洛河有山洪却没有及时告诉给奶奶,甚至还怂恿奶奶和我一定不可以取消回老家祭祖的行程,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她其实是想眼睁睁看着我和奶奶死在这次的灾难之中?”

“喂,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柳姨娘没想到这丫头的嘴巴居然这么毒,连这种诛心之言都说得出口。

“筝儿有没有乱说话,柳姨娘心中应该有数。”

“你…”

柳姨娘刚要对她发难,久未吭声的白老太太便冷哼道:“你有这个时间和小辈计较,不如想想怎么把自己房里的闺女教好。咱们侯府是大门大户,教出来的孩子要是登不得台面,丢的可是侯府的脸。虽说侯府的千金不愁嫁,但如果真教出一个不懂事的,想嫁入高门就等于是痴人说梦。”

10.

言下之意,白洛晴的所作所为,已经让老太太十分不满了。

柳姨娘原本就窝了一肚子火,如今被老太太当众训斥,更是气得脸都白了。

可回想自己只不过就是府里的一个姨娘,真气极了造反,以她现在的身份地位未必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面对老太太威严的面孔,她最终只能点头称是,并保证一定会尽心竭力地把闺女教养成材。

白老太太见柳姨娘母女老实了,这才又展出一张笑颜,乐呵呵道:“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咱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说起来,昨儿国公府派人来送信,过些日子国公夫人要带着她家里那几个孩子来咱们侯府坐客。柳氏,你记得着家里的下人好生招待贵客,别忘了,国公府和咱们侯府,可是连着亲家呢。”

正在喝茶的白洛筝在听到国公府这几个字的时候,险些将刚喝到口中的香茶直接喷了出来。

至于老太太口中的那个国公府二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她上一世不共戴天的仇人,沈孤辰。

白洛筝在胡编乱造了一个梦境之后,虽然成功躲过了上一世的毁容之劫,却忘了前面还有一个更大的难题等着她去面对。

如果她没记错,自己和国公府二公子沈孤辰的亲事,是早在她出生之前,就被白家老爷子和沈家老爷子定好的。

想当年白老爷子和沈老爷子都是大祁国响当当的武将,两人私交甚笃,彼此来往得也比较密切。

沈家的情况和白家差不多,子嗣都是一脉单传。

沈孤辰的父亲沈天威,就是沈老爷子和沈老太太的独生子。

沈天威的正室夫人姓孙,孙氏给沈天威生下一儿一女,儿子叫沈孤鸿,女儿叫沈彩柔。

至于沈孤辰,则是由沈天威的妾室所出。

由于沈天威的长子早在两岁的时候便和朝廷的一个亲王家订了亲,所以沈老爷子便将主意打到了二孙子沈孤辰的头上。

虽说沈孤辰是沈家的庶子,但其母早早过世,所以他是由正房夫人孙氏当成嫡子一般亲自抚养长大的。

更何况国公爷的品级原本就比侯府大了一阶,就算将来娶白家小姐过门的少爷是庶子出身,对侯府来说,那也算是高嫁了。

本来按年纪算,和沈家结亲的白家小姐应该是庶出的白洛晴。

但沈老爷子这人向来眼高,他活着的时候曾经和柳姨娘接触过几次,心里对她的印象并不算太好。

倒是白家的正房夫人贺碧华,乃大家出身,言行举止各方面都非常符合沈老爷子的脾气,便想着这样的女人生出来的孩子一定错不了。

所以直接和白老爷子口头约定,一旦贺碧华生出闺女,就直接配给他家小孙子给他当孙媳妇。

这门亲事在当年虽然只是两位老人家的一句戏言,没想到多年之后竟一语成实。

一想到有朝一日要和自己上一世的老仇人再次结为夫妻,白洛筝便一个头两个大。

她可以用龙太子找媳妇这个梦来欺骗老太太不去洛河,却不能无缘无故让老太太单方面解除和沈家的这门亲事。

国公府的少爷和侯府的小姐结亲,这在外人看来根本就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的一桩喜事。

更何况这门亲事还是白老爷子一口答应下来的,别管以后的沈孤辰会变成什么样,现在的沈孤辰,只不过就是一个屁事都不懂的弱冠少年。

如果她突然跑去找白老太太说,自己不想嫁给沈家当媳妇,别说老太太会把她当成怪物来看,她姨母都会觉得她肯定是疯了,才会脑抽的生出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

就在白洛筝暗自纠结该想什么办法解除沈白两家的亲事时,国公府沈老太太,带着儿媳妇孙氏,还有家里的小少爷、小小姐,终于在某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登门拜访了。

这是白洛筝第一次看到缩小版的沈孤辰。

虽然两人上一世有过短短三个月的夫妻之缘,但真正去了解对方,却是在她带着军中将领凯旋回京之后。

那时的她已经是十九岁的大姑娘了,而对方也是二十多岁的成年男子。

可是现在的沈孤辰,却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小少年郎。

就算他是国公府的庶子,浑身上下所散发的优雅和贵气,让看到之人无法对其生出小觑之意。

虽然经过上一世的变故,使得白洛筝对沈孤辰这个人没有任何好感。

她却不得不在心底感慨,比起国公府的那位嫡出长子沈孤鸿,眼前这位庶出的二少爷看起来确实更加引人注目一些。

他今日穿着一袭月白色的锦袍,足蹬一双白底儿黑面的短靴,头上戴着一顶精心打造的小玉冠,将那张原本就精致的面容衬得越发光彩四溢,俊逸逼人。

打从这沈家二公子随着沈家老太太和沈夫人踏进侯府大门的那一刻,白洛晴就像失了魂般,眼也不眨地紧紧盯着对方猛瞧。

直到这一刻,白洛筝才终于明白,当年白洛晴顶着太后亲赐的公主之名,明明可以嫁得更好,可她却偏偏愿意与自己忍受平妻之名,寻死觅活的一定要嫁进沈府给沈孤辰当媳妇。

原来,早在很久以前,白洛晴就已经对沈孤辰芳心暗许,恨不能使尽一切手段将其占为已有呢。

这项认知令白洛筝不由得在心底发出一个冷笑,不得不说,这俩人还真是一对儿世间极品,阴险歹毒坏一窝了。

虽说国公府的地位,比起侯府的地位高了一些,但白家老太太和沈家老太太一样,都是朝廷御赐的一品诰命夫人。

由于两家老爷子活着的时候算是有一些交情,如今就算两人相继过世,白家和沈家也没有因此而断了往来。

更何况早在十几年前,沈白两家就订了亲事,再加上国公府和侯府住的距离并不遥远,逢年过节,两家老太太都会带着自家小辈去对方家走动走动。

这次沈老太太带着儿媳妇还有孙子孙女来侯府拜访,一方面是想趁机拉近一下两家的关系。

另一方面,沈老太太的一个侄子不久前被分配到逍远侯白正杰的麾下任职。

沈老太太怕侄子在军中受屈,便提着一些名贵的礼物亲自登门,希望白老太太能写信给远在边境的逍远侯,吩咐对方平日里对她家侄子多加提拔照顾一些。

“亲家真是太客气了,有什么事只要派人上门来吩咐一声就好,何必带着这么多昂贵的礼物上门破费?”

11.

白老太太虽然是个妇道人家,对官场上的一些弯弯绕绕却颇有几分了解。

沈老太太今儿带着这么多贵重礼物亲自登门,足以说明她那位侄子在她心目中有些不可小觑的重要地位。

如今对方的侄子任职于自己儿子的麾下,没出差错倒还好,要真是出了什么差错,以白老太太对自家儿子那铁面无私的性子的了解,白家和沈家势必会撕破脸皮,最后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

这样一想,白老太太便觉得沈老太太今日亲自送来的这些礼物有些烫手。

沈老太太却不以为然地笑道:“不过就是一些补身子的药材,还有一些姑娘家喜欢的金银玉器,不值什么大钱,亲家别嫌弃礼薄才是。”

说着,便吩咐家里带来的下人将大大小小的箱子搬进了房间。

白老太太见搪不过去,也只能笑纳。

期间,跟在姨母身边的白洛筝趁机打量了一下沈家这些老老小小。

除了沈孤辰之外,她对其余几人也并不陌生。

眼前那位穿金戴银的沈老太太今年大约六十多岁,由于保养得当,再加上多年养尊处优的贵妇生活,以至于她浑身上下都迸发着一股盛气凌人的气势。

虽然这股气势白老太太的身上也有,但沈老太太的气势看上去却更显专横跋扈,得理不饶人一些。

白洛筝对沈老太太的印象非常不好,从自己上一世顶着一张丑脸嫁进沈家的那刻起,对方便经常在她面前摆脸色。

对沈老太太来说,她要娶的是乖巧听话又能给沈家带来子嗣的孙媳妇,而不是久经杀场浑身布满戾气的女将军。

可由于白洛筝上一世的身份非常敏感,以至于她嫁进沈家之后,除非她犯下大错,否则沈家上下绝对不能在她这个国家功臣面前摆出任何架子。

这个认知正好碰触了沈老太太的逆鳞,所以就算明知道白洛筝不并是个好惹的女人,在她嫁进沈家的那几个月里,对方还是极尽所能地摆出当家主母的身份,一而再再而三的给白洛筝难堪。

别看此刻的沈老太太露出一张慈祥的笑脸,其实笑容背后,却隐藏着足以致人于死命的阴毒和刻薄。

至于沈家的媳妇孙氏,也就是沈孤辰的这位嫡母,在沈家的存在感并不强烈。

原因很简单,沈老太太是个独断专行的女人,即使长孙已经大到快要娶妻成家,她依然独揽沈家财政大权,完全不给媳妇当家作主的机会。

而且从沈老太太目前的身体健康状况来看,再活个一二十年完全不成问题,所以孙氏想要当家,可有日子等了。

最让白洛筝觉得有趣的就是沈家这位小姐沈彩柔了。

沈彩柔的年纪比白洛筝还要大上一岁,按理说,大户人家十岁的孩子已经开始懂事了,可沈彩柔却是个异类。

从她随祖母和母亲哥哥踏进侯府的那一刻,便对一直没吭过声的白洛筝生出一股说不出来的敌意。

饶是白洛筝聪明伶俐,一时之间也没弄明白那丫头为啥只看她不顺眼。

直到对方那不友善的眼神在她身上打量了良久,白洛筝才猛然意识到,沈彩柔之所以一上来就在她面前甩脸子,是因为两人今天穿的裙子撞衫了。

她们身上穿的都是浅粉色的长裙,不管是衣袖还是裙摆的样式皆有七八分相似。

只不过,白洛筝身材瘦削高挑,皮肤又白晳娇嫩,再加上她上一世在战场上厮杀了整整十年,无论是神韵还是气质,皆比沈彩柔耀眼夺目,更胜一筹。

这倒不是说沈彩柔长得丑,事实上这位沈家小姐的容貌生得也是极精致的。

只是有句老话说得好,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凡是就怕做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