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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沈惜回来后,头一回提出要见乔湛。

“我知道,自己已是时日无多。”沈惜眼睛盯着帐顶,忽然沁出大颗大颗的泪珠来,划过她瘦削的面颊。“好歹同侯爷夫妻一场,死之前我还想见他最后一面。”

沈惜虚弱的叹了口气,郁结着她这一世的伤心,令人听了微微动容。

她的要求也正暗合刘氏原本的打算。

就让沈惜死在侯府,柔娘才能名正言顺的嫁过去。如果沈惜还能激怒乔湛,她只会死得更快。

“傻孩子,你还年轻,跟侯爷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切不可说这种丧气话。”刘氏在一旁放缓了声音,安慰道:“好好保养身子才是正道。”

沈惜流着泪,艰难的点了点头。

柔娘明知母亲这样说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可她听了心里还是不舒服。沈惜还是快些死了比较好!

“这支簪子,请姑母差人给侯爷送去。”沈惜从枕头旁摸出用帕子包着的簪子,她递给刘氏,眼底一片苍凉。“这是我的惯常用的,就让侯爷看在我真的要死了的份上,再见我一面罢!”

刘氏接过来,只见里头放着一支碧玉发簪,样式是一年前京中时兴过的,做工也称得上新巧精致。她怎么不记得沈惜的嫁妆里有这样一件首饰,或者是那边太夫人赏的?

要知道沈惜的嫁妆册子和库房钥匙都在她亲自挑选的管事妈妈手上,她了若指掌,理论上多了这样的好东西,她怎么会不知道?

见母亲神色有些迟疑,柔娘抢着开口道:“惜姐姐,你放心,娘一定会帮你达成心愿的。”

刘氏也只得笑着点了头。

说完这些话,沈惜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忍不住闭了闭眼。

“你好好歇息。”刘氏知她身子弱,也不想她在此时咽了气。故此她起身道:“万事有姑母在。”

沈惜勉强绽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待到刘氏母女一离开,屋里的丫鬟们也尽数退了出去后,沈惜面上的“虚弱”之色登时不见了。她忙让兰香把她脸上的脂粉给擦掉,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卸掉了脸上厚厚的脂粉,沈惜的脸色反而更好些。

“大奶奶,这一回您万万不能跟侯爷再赌气了。”兰香虽然惊喜于这些日子沈惜的变化,却又怕她故态复萌。故此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道:“说两句好话,服个软罢。”

沈惜从善如流的微微颔首。

她若是想活下去,只能回到侯府。而侯府的主人是乔湛,她讨好乔湛还来不及,怎么会跟乔湛对着干?

“放心罢,我不会再执迷不悟。”沈惜柔柔一笑。

兰香高兴的点了点头。

******

乔湛和沈惜成亲后日子过得并不美满,举案齐眉自是说不上,简直是相敬如冰。以沈惜那般懦弱绵柔的性子,竟也时常能把乔湛气得拂袖而去。

当然这其中刘氏母女功不可没,永宁侯府这边的长辈也没少出力。

是以乔湛干脆把自己惯用的东西搬到了松涛院,直接在书房里起居,眼不见心不烦。

如果不是这回沈惜实在触了乔湛的逆鳞,或许两人的日子还能勉强维持下去。

永宁侯府。松涛院。

院子中安静极了,不闻一声咳嗽,丫鬟小厮们俱是屏声敛息的垂手侍立、轻手轻脚的走动。大家心知肚明,这些日子来侯爷的心情不好。即便知道侯爷不会迁怒,身边服侍的人都也都提着十万个小心。

乔湛从真定归来后,先是回府沐浴更衣,旋即便去了宫中复命,接着回来去给太夫人请过安,刚刚才在书案前坐下。

一路的劳累尚未缓过来,乔湛却是无心休息。他捏了捏鼻根,只觉得身心俱疲。外面的公事他游刃有余,家事却是一团糟糕。

难道他当初的决定,真的错了么?

廊庑下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打破了这近乎凝滞的气氛。

“侯爷,承恩伯府送了东西来。”乔湛的贴身小厮文竹手里捧着一件东西,快步走了进来。

他手里捧着的东西,可谓是烫手山芋了。

这趟可不是什么好差事,要知道这一回侯爷和夫人真的闹僵了。夫人还病着,便被侯爷送回了娘家。不过也怪不得侯爷生气,夫人着实做得有些过分……

文竹心里胡乱纠结着,忍不住抬起头偷偷打量自家侯爷的脸色。

只见乔湛放下手中的书卷,抬起头,露出一张冷若冰霜的俊朗面容。听到是承恩伯府的消息,墨色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嘲讽。

“什么事?”

文竹小心翼翼的把手里的东西送了上去,低声道:“旁的没说,只说是夫人吩咐给您的,还说是、说是——”侯爷和夫人是怎么闹起来,他深知侯爷的忌讳,故此有些踟蹰,怕接下来的话引得侯爷大动肝火。

他犹犹豫豫的道:“夫人说、夫人说想见上您一面。”

这可不像是沈惜的作风。

乔湛挑了挑眉,瞥了一眼文竹手中的东西。“说原话。”

他的相貌生得极好,深邃的墨眸、长眉入鬓,挺直的鼻梁、如同刀削斧凿般棱角分明的脸庞,称得上俊美无铸,不说让人如沐春风,却也能心生好感。

可此时,文竹却有种心惊胆战的惧怕。

“夫人说请您好歹过去一趟,兴许是最后一面了。”文竹知道自己吞吞吐吐只会更加引得侯爷不悦,故此干脆的一口气说完。

话音未落,他上前两步,把手里捧着的东西放到了侯爷的书案上。

乔湛冷笑一声,拿起锦盒打开。只见里头盛着的东西,又用帕子包了一层。他揭开帕子,只见里头静静的安放着一根发簪,他的眸光顿时更冷了几分。

他唇角微翘,面上似乎露出些笑模样,可笑意却如霜雪般冰冷。

果然回去一趟后愈发长进了。她还想用死来威胁他?特特的选了这支簪子?

乔湛心底一片冰凉。

他“啪”的一声盖上了锦盒,信手掷到一旁,连一眼都不愿多看。

“告诉他们,我明日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狂拽酷炫(并不)男主已经上线啦~

第8章 运筹

随着晚饭一起送到碧波院的,是乔湛明日将过府的消息。

来人是刘氏身边的管事妈妈,得到永宁侯府的答复后,她便受刘氏之托,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沈惜。

“夫人托奴婢带句话,请您尽管安心休养,侯爷心里头是有您的。只有您养好了身子,才能同侯爷好生过日子。”

沈惜虚弱的点了点头,脸上却没有多少喜色。

吴妈妈见沈惜神色恹恹的,便识趣的没说两句便退了出去。

得到了乔湛肯定的答复,沈惜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她赌对了。

那根簪子是他们新婚不久时,乔湛自己特意送银楼里买来,送给沈惜的礼物。恐怕当时,乔湛是想要好好的同沈惜过下去的。

拿着这根簪子,无论乔湛看了想起旧情也好,更恨自己也罢,总能激得他见上一面罢!

当然,她敢直接跟乔湛提这要求也是有些底气的。要知道这次病中从侯府回到伯府,是沈惜自己执意求去的,并不是如旁人猜测那般,沈惜激怒了乔湛,乔湛才把她给送回来。

沈惜摩挲着腕上的镯子,暗暗出神。

乔湛此人倒还不错。

凭着原主的记忆,沈惜发现自己对这个素未谋面的人竟是有些好感。

沈惜靠着大迎枕,默默的打着腹稿。到底要怎么说,才能打动乔湛,让他把自己带回侯府?保证以后不再犯糊涂?管好后院的小妾?不让旁人再插手他们院中的事务?

做一个合格的侯夫人?

可是——只要想到记忆里乔湛冰冷厌恶的目光,沈惜就觉得心里没底。

经过了上次的事,乔湛还会信任她么?

只要他愿意,即便是继室,恐怕也有不少高门贵女愿意嫁给他。她凭什么能打动乔湛?

沈惜越想越是头痛。

“大奶奶,这燕窝粥,您趁热喝了罢。”兰香的声音在打断了她的思绪。

沈惜抬起头,只见兰香外间搬过了一张炕几,放到了床上。

即便是为了做面子,碧波院里的一应布置都是上品,真材实料的好东西分量都是有的。沈惜不由惊讶于兰香的力气之大,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小姑娘,竟然轻轻松松的搬动实木炕几。

“她们总算有点良心,送了些正经饭菜来。”兰香没留意到沈惜错愕的目光,转身从一旁的食盒里取出几碟子精致爽口的小菜,还有清淡的热汤和粥品。

要知道往常晚饭也俱是油腻腻的,让人食不下咽。她看了都没胃口,更可况是身子虚弱的大奶奶?且沈惜为了维持“病弱苍白”的形象,干脆把晚饭给省了,免得刘氏母女起疑。

不过今晚,她有没有胃口都要吃一些。明日要见乔湛,她可不能像在刘氏面前一样“弱不禁风”。

要打动乔湛,可不是件容易事。两人是被那场算计牵绊到一起,夫妻间还未建立起感情,就一步步交恶,变成了怨偶。

兰香把碗碟布置好,见沈惜犹自出神,目光空茫茫的没有落处,不由心头发紧。

在离开侯府前,大奶奶和侯爷曾把服侍的人都遣了出去,两人不知说了什么,没多久侯爷就脸色铁青从房中头也不回的离开,大奶奶手里攥紧了帕子,无声的垂着泪。

第二日侯爷就把大奶奶送回了伯府。

“这粥不错。”沈惜先回过神来,笑着执起了汤匙,轻轻吹了吹,把燕窝粥送入了口中。

大奶奶肯好好吃饭总是好事,兰香挽好袖子,拿起筷子帮她布菜。

即便今晚的饭菜格外的有良心,没人从中作梗,可沈惜喝了小半碗粥,便停下了筷子。

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好好吃过饭,这具身体脾胃虚弱,她已经隐隐觉得有些不舒服,实在不敢再多吃。

“撤了罢。”兰香还想劝她再用些,沈惜摆了摆手。

******

正院。

自从得到永宁侯府的答复,柔娘便在刘氏的正院没走。知道乔湛肯来,柔娘的心中喜忧参半。

喜得是乔湛点了头,她们的计划才能顺利实行;忧的是乔湛答应得这样痛快,是不是还对沈惜有旧情?

“娘,您说——”柔娘绞紧了手中的帕子,眸底闪过一丝愤怒。她颇有些不甘的问道:“永宁侯是不是心里还有沈惜?”

纵然知道自己就算嫁给乔湛也是继室,可柔娘还是抱着一丝微弱的期盼——乔湛只会厌恶沈惜,心里不会对她有丝毫的留恋。

自己能占据乔湛的心——

刘氏自然猜到了女儿的心思,叹了口气,道:“柔娘你要知道,沈惜再不好,也是乔湛自己求娶的,你又是沈惜的表妹……切记不可在乔湛面前挑拨沈惜的不是。”

柔娘也晓得其中的利害,她讨厌沈惜是真的,可在乔湛面前,她们算是一家人。

“娘,您还真当她是我表姐?她也配?”柔娘不屑的撇了撇嘴,一脸厌恶。

刘氏蹙着眉,不悦的看向柔娘。

“是,女儿知晓轻重。”柔娘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句。

等到明日乔湛过来后,不知道沈惜会不会再度惹怒他。要知道自己这位名义上的表姐,惯是会把一手好牌打烂。从好端端的侯夫人到今日的落魄,也实在是她没脑子。

柔娘此刻倒是忘了,自己和母亲曾经怂恿着没主见的沈惜做了多少错事。

沈惜和乔湛走到今日的地步,她们称得上“功不可没”。

“若是沈惜惹怒侯爷,侯爷一怒之下休了她,该怎么办?”柔娘要确保自己的亲事万无一失,自然不能因为沈惜害自己出岔子。“让沈惜死在伯府,她可就半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了。”

“这是自然,你放心,就算乔湛不答应,娘也会想办法让乔湛点头的。”刘氏点头,平静的神色中透出一抹冷酷。“沈惜必须死在侯府。”

除了兰香兰草两个,沈惜的陪嫁之人全是她安排的,只要沈惜回去,她做些手脚简直易如反掌。而且沈惜的嫁妆册子、库房钥匙也都由她的人把持着,等到柔娘嫁过去,一切便都是柔娘的。

这是最好的机会,她必须牢牢把握住。

要知道永宁侯的太夫人对乔湛的亲事一直不满意,沈惜的身份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她有自己的打算。

说到底乔湛跟她并无血缘关系,故此她一直都想往乔湛身边塞人,最好是让自己娘家的侄孙女嫁给乔湛,她才能继续把持侯府。

若是娶了哪位高门贵女,才是太夫人最不愿见到的。沈惜纵然不得人喜欢,因为她蠢,好摆布,也勉强算是无奈之选。且沈惜见识有限,便是把管家权交到她手上,她也管不起来。

但凡是精心教养出的世家女,太夫人都要耗费心力提防着。

刘氏等着沈惜一死想把自己女儿嫁过去,太夫人未尝不再等着沈惜身死的时机,好把自己娘家的女孩嫁进来。刘氏心中明镜似的,太夫人定然不会帮她,不拖后腿已经是万幸。

“别再胡思乱想了。”刘氏看着女儿,放缓了语气道:“明日乔侯爷过来,你们难免会打照面。你可得给他留下个好印象才是。”

得了刘氏的保证,柔娘心下稍安。听了她的话,柔娘红着脸点点头。

沈惜姿容绝色又如何?空有一张脸,还是免不了被休弃的命运。且如今沈惜病得形销骨立,那张如花美貌已经趋于凋零,她才如同盛放的牡丹一般丰美娇妍。

柔娘在心中不无得意的想着,何娘子帮她裁的新裙子已经送来了,头面首饰也是才从珍粹阁买回来的,明日她定然能惊艳乔湛一回。

母女二人正说着话,忽然听到有人来报,伯爷过来了。

这些日子因为那有孕妾室的事,刘氏心中一直都不痛快,只是女儿的事最要紧,她腾不出手来料理。虽然她点头抬了那丫鬟为姨娘,对伯爷张通却是没有好脸色。

自己母亲不痛快,柔娘自然也不高兴。她最讨厌庶出的弟妹了,好容易娘这些年管住了爹,十来年都没再有庶子庶女出身,如今却又闹出这这事来。

想到这儿,柔娘也没有好脸色。

“今儿是吹了什么风,伯爷怎的有空过来?”张通才撩了帘子进来,还未开口,只见刘氏语气颇有些尖酸的道:“如今华灯初上,正是红袖添香的好时候,伯爷这早晚过来,可真真是辜负了良辰!”

她的话音未落,只见张通脸色便有些发青。尤其是见到柔娘竟坐着没动,似是对他这个父亲视而未见,毫不尊重,便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柔娘,这就是你对待父亲的态度?”张通不由迁怒道:“刘氏,你就是这么教导女儿的?”

刘氏心中一凛。

柔娘自小被两人是视为掌上明珠,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她扁了扁嘴,刚想发作,只见刘氏对她使了眼色,柔娘敷衍的起身曲膝道“父亲,您来了。”

张通这才神色稍霁。

“沈惜在咱们家算是怎么回事?”他想起今日同僚的风言风语,声音里不免带了些责备。“如今永宁侯已经回来了,也该让她早些回侯府去。”

当年沈惜嫁进了侯府,外头各色传言并不少。

大抵都是些说他们承恩伯府已经不行了,便想着攀高枝去了。还使出鬼蜮手段来,跟永宁侯府结亲。要知道京中的世家间,彼此家底关系俱是一清二楚,偏生她家跑出个远亲来,沈惜又生得是花容月貌,难免引人深思。

倒不知张家使了什么手段,逼得永宁侯鬼迷心窍,娶了这么个来历不明的人做嫡妻。

张通简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纵然永宁侯府显赫,外家亦是有起复之势,可乔湛心里未必不恨她们,不给他们使绊子就不错了,哪敢指望乔湛提携承恩伯府?

这一切的起因俱是刘氏的妇人之见。

想到今日在新收的嫣姨娘处听来的种种关于沈惜的传言,张通便觉得心中不痛快。

“要是真不行了,别让外人觉得是咱们家害死了她!”他的语气中透出些许冷漠和不耐。

刘氏听他这训斥的口吻,便觉得心中不喜。可在这件事上她做得有亏,只得忍气答应了一声。当初她设计乔湛的事,并没有事先同张通商量,想要等到事成之后再声张。

阴长阳错计谋失败,嫁入永宁侯府的是沈惜,刘氏只得赶忙想了补救的法子,只说是她娘家远房侄女。

“伯爷放心,我心里有数。”刘氏不欲在此时与他争辩,只得耐着性子道:“惜娘这样子我岂有不急的?我已经派了人去永宁侯府送信儿,永宁侯答应明日便过来。”

听到乔湛肯过府,张通心里头才松了口气。

总不能让人看了他的笑话。

“明日正是朝中休沐时,伯爷若是无旁的事,便留下来招待乔侯爷。”刘氏眸光微闪,缓缓笑了笑道:“夫妻么,哪有隔夜的仇?惜娘和乔侯爷也是。”

张通痛快的答应,道:“这样最好。”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张通迈步才要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身面色端肃道:“乔湛哪里是好摆布的人?”

若是乔湛真的能被轻易拿捏,嫁到永宁侯府的就是柔娘而不是沈惜了。

刘氏和张通夫妻二十余载,岂会猜不出他心中所想。

承恩伯张通并不是个酒囊饭袋之辈,他本就对刘氏攀附永宁侯府这件事不看好。当初是刘氏花言巧语的说,太夫人点头答应让柔娘嫁过去。

殊不知乔湛才是最大的难题。他有好些年没在京中,大家对他都不甚了解。谁都不曾想到,他的态度竟是如此强硬。

有些话不能当着柔娘的面说,刘氏便把柔娘打发走,预备好生同张通说一说这件事。

看着女儿离开时的窈窕背影,张晋不由摇头叹气道:“柔娘的亲事可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刘氏运筹帷幄的一笑,自信的道:“正要同您说这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就是夫妻两个初次见面惹~

感觉有点怪怪的→_→

第9章 初见

沈惜早早便歇下了,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就像是大考前她捧着崭新的课本,一样的茫然无助。

夤夜时,沈惜才朦朦胧胧的睡去。等到天光大亮,沈惜已经完全清醒了。

然而兰香比她还要激动紧张。

“大奶奶,您看要穿哪套衣裳?”兰香从昨晚便翻箱倒柜找出几套衣裳来。这回沈惜回来的匆忙,且又是在病重,带的东西不多。如今想要打扮起来,自然是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还有头面首饰……兰香放下衣裳,去看妆奁匣子时,暗暗咬了咬下唇,替大奶奶觉得委屈。

大奶奶手里的好东西不少,却都被刘氏派来的妈妈把持着,大奶奶竟做不得主。尽管大奶奶出门交际的时候不多,可每次需要时竟还要看她脸色,兰香只觉得气愤不已。

有刘氏的人在,她们处处被掣肘。

沈惜看到那些衣料贵重、做工精致,样式和颜色却显得有些老气的衣裳,俱是摇了摇头。难为原主空有如花美貌,竟是这样的审美。不过,这也怪不得她……

“就底下那件白底撒红花的罢。”总算有一件颜色不那么沉闷的,虽然不算奢华配不上侯夫人的身份,倒也多了几分清爽秀丽。

她本就是生病的人,再穿一套暮气沉沉的衣裙,简直是要入土的感觉。

兰香依言捧过裙子来。

沈惜这几日趁着没人来时,都是尽可能锻炼锻炼身子骨,起来扶着床柱走动几步。

本来原主便是心病更甚,被大夫诊断出命悬一线时,那是她一意求死。或许这具身体真的死过了一次,等到自己成了沈惜,感觉这具身子虽然虚弱,却没什么大碍。

只是为了不被刘氏母女发现,她才一直“卧病在床”。

躺久了才一起来便觉得有些头晕目眩,险些没站稳。兰香忙把衣裳扔下,手忙脚乱的过去扶她。

沈惜笑着摇了摇头,轻声道:“无碍的。”

扶着雕花的床柱站稳了身子,沈惜慢慢的走到了落地穿衣镜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