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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萧燕燕这次来心中却是含了几分妒意的——她自问论容貌、才华还是家世都要胜过萧忆茹,可萧忆茹不过是得了几分圣上的眷顾就一下子封了昭仪,份位居然还在自己之上。

以前,她来探病,虽然是为了同族和睦心中却有几分居高临下,如今却要她向萧忆茹行礼,她心里如何甘心?

萧忆茹急急扶住要行礼的萧燕燕,低低抱怨道:“妹妹何必这样多礼,你我都是姐妹。更何况,你也知道我这次虽然得封昭仪但身上被泼的污水却是再也洗不掉了。明明和我没什么关系,却偏偏说是我做的,陛下指不定要如何想我呢......”语声尽处,却是隐隐的委屈。

她提到这里,萧燕燕心中的不平倒是去了一些。萧燕燕微笑着坐到萧忆茹身侧,语气和缓地问道:“你的身子如何了?”

“已经好多了。”萧忆茹瘪瘪嘴巴,无奈道。

萧燕燕倒是含笑看着萧忆茹披散着的长发,细声道:“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要好好地养身子,陛下这样宠你,必不会为了赵美人的诬陷而不顾你的。昨日你昏过去后,陛下还为你发作了好几位太医呢。”

“真的吗?”萧忆茹面颊微红,显然很是感动。

萧燕燕见她的样子联想起这位族姐对熙成帝的心思,心中暗觉这位族姐幼稚天真,微微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劝解,只是轻声道:“自然是真的。”

萧忆茹喜滋滋地笑了笑,然后又拉着萧燕燕的手撒娇道:“我原先见你和那孟迦晨孟婕妤聊得极好,真怕妹妹忘记我了。”

“真是孩子脾气。”萧燕燕笑了笑,却是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你乃是我同族,单是这样的情分她便比不上了。”

萧忆茹知道,她这是又在劝自己了。只是她到底不是萧燕燕那般从小就被家族教育教导的人,也无法做到时时刻刻都以家族为先。所以,萧忆茹只得天真笑笑,并不答话。

飞云宫。

刚被封了从一品云妃的赵飞燕面色苍白地靠着枕头,语气微弱地道:“都端下去吧,本宫喝不下了。”

“是。”端着汤药的宫女们齐声应着,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娘娘,您身子还未养好,还是等会儿再喝些吧?”入柳有些担忧地说道。

赵飞燕却是吃力地摇了摇头:“本宫有些累了,先躺一会儿吧。”目光从透着光亮的窗口转回来,她将手附在自己的小腹处,忍不住微微苦笑。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那样做是不是错了。本来赵妍丽推的时候她可以躲开的,可她实在是受够了这个蠢笨的表妹——赵妍丽可以被利用一次就可能会被利用第二次,与其防着躲着,倒不如趁着这机会解决了赵妍丽。更可以借此为赵家做一个警示,让赵家专心支持自己。只是,她没想到,只是那样顺势的轻轻一摔,居然会这样严重,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孩子。

如今,倒真有些后悔了。赵飞燕微微合眼,却是心思苦涩。

引玉宫。

貂蝉将玉笛拿在手上把玩,神色妩媚,语气低低的宛若耳语:“这萧昭仪身子这样弱,也不知能在昭仪的位置坐多久?”

一般伺候的碧痕有些迟疑,但还是轻声道:“娘娘,小心隔墙有耳。”

“这话我也只和碧痕你说,只要碧痕不说旁人怎么会知道?难不成,”貂蝉懒洋洋地抿着唇笑了笑,语气里透出一股漫不经心的味道,“碧痕你心头还念着旧主,如今还想着出卖你主子我去讨好萧昭仪?”

碧痕面色苍白,一下子就跪了下去,语声瑟瑟:“奴婢不敢。”

“好了,这样激动做什么?只是玩笑罢了。”见她如此反应,貂蝉无趣地笑笑。天边已经有了暗色,衬着淡淡的余光看去,貂蝉的笑容妩媚娇柔中又含着一丝阴影。

华仪宫。

西施试着内务府刚刚送来的轻薄红纱,细光洒了下来,将红纱的颜色照的更加鲜明,更加显出她的容貌精致华美,身姿妙曼柔媚。

红菱站在一侧看着,这时也忍不住赞叹了一声:“娘娘真美,奴婢再没有见过比娘娘更适合穿红衣的人了。”

西施闻言却好似失了兴致,随意地靠着美人榻坐着。这后宫中的深红色本就是皇后才能穿的颜色。若不是自己身份特殊,熙成帝又另外有言让自己衣食住行皆从己意,自己怕是根本就不能穿红色。只是,哪怕穿再多的红衣、再如何地自欺欺人,自己都不是他名义上真正能与他结发相守的妻子。那怕是死了,她都只能葬在妃陵。

西施的心情有些差,面上却并不露出,只是神色淡淡:“听说萧昭仪醒了?”

“是。”红菱偷偷打量了一下西施的面色,见她神色平淡便大着胆子道,“宫里都说这萧昭仪不走运呢。好不容易得了圣宠升了昭仪却被赵美人扯上,如今,陛下心中怕是都有芥蒂了。”

“雷霆雨露具是君恩。皇恩莫测,你怎可随意揣测帝心?”西施冷淡地斥责了一句。

红菱面色苍白,正不知是否要跪下请罪,耳侧却传来西施轻轻的语声。

“看着吧,这萧昭仪只怕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可不会这么轻易就倒下。”

这声音极低也极淡,却也极为肯定。

23第二十三章

既然身子好了,自然要去昭明宫请安。萧忆茹第二日一早就稍稍打扮了一下。不过,她这次并不需要多美丽,只要打扮简单些就行了。她心里明白,自己虽然升了职但在众人看来自己是失了宠。若是打扮地太华丽了,肯定会遭人嫉恨,还不如朴素些示弱与人。

皇后依旧是端庄雍容的样子,这个时候萧忆茹反倒更加深刻认识到了皇后的手段能力——无论什么时候、什么人,好似都无法动摇皇后的位置。她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中宫皇后,熙成帝的发妻。

王充容坐在一侧面容上带着一贯的恭谨,轻声小心地说着话,面容端庄而恬淡。倒是一向倨傲的徐修容也坐在那边,面色苍白却冷淡,萧忆茹恶意揣测:一定、也许、大概是熙成帝最近太累了没能满足她。

皇后朝正在行礼的萧忆茹笑了笑,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萧昭仪身子不好,还是快些起来吧。”说着,便有宫女扶着萧忆茹在旁坐下了。

萧忆茹暗暗感叹:在貂蝉的引玉宫那么一昏后,自己大概成了后宫知名的易碎品了。

一直静坐不语的淑妃忽然转头朝萧忆茹点点头,神态间竟是含了笑意。萧忆茹有点受宠若惊,正要开口搭话却忽然听到德妃娇俏的声音:“萧昭仪怎么来得这样早,听说昨日陛下特地派了御医来看你,可是好些了?”

这话虽然说得好似十分关切,实际上却是嘲笑萧忆茹已经失宠——熙成帝知道请太医却不去看她,虽然顾了她的面子,到底还是对她冷淡了。

萧忆茹垂下眼帘,心中却是冷冷——不过是稍稍失宠,便受到如此奚落,想必原主当初的日子更是不好过吧。她低声答道:“多谢娘娘关心,嫔妾好多了。”

萧燕燕伸手握住萧忆茹的手,插了一句:“当时我正在姐姐宫里,听太医说,只要好好补补便行了。”

感觉是拳头打在棉花里,德妃只觉得没趣便不再和她说话,不过这本就只是个引子,萧忆茹虽然升了份位,但德妃还没有将她放在眼里。所以德妃只是转头对着皇后说道:“听说二公主近来也病了,贵妃着急地很呢。”

贵妃因为卧病的原因许久不入后宫,此时德妃忽然提起,众人的心思都转了几转。

皇后倒是毫不惊讶的样子,只是看了眼徐修容徐子宜,点了点头,语气温和地道:“昨夜里便急急地请了太医,连皇上都被惊动了,徐修仪昨夜也睡得不好吧?”

昨日是徐子宜侍寝,半夜忽然有宫人来急报二公主重病的事情。熙成帝虽然平时渣了点,对儿女之事却颇为上心,自然是抛下徐子宜这个如娇似媚的美人去看女儿了。也难怪徐子宜今天会摆着一张脸了。

徐子宜面色有些白,大概是平时骄傲惯了,此时软软一笑倒是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多谢娘娘体恤,嫔妾无事。只是有些心疼陛下罢了。”

这话说的委屈含蓄却是指责贵妃的宫人打扰熙成帝休息了。毕竟那时是半夜,熙成帝急急赶过去,守了许久几乎没休息便又去上朝了。

皇后会意地笑笑:“贵妃一片慈母心肠,只是一时着急失了分寸罢了。听太医说,二公主早上就已经醒转了。你们也不必担心。”

萧忆茹抬眼去看徐子宜的脸色,不出意外地在她面上发现了一闪而过的恨恨之色。

皇后果然是手段高超,她的话明面上说贵妃是慈母心肠、一时着急,好像是在为贵妃解围可谁都知道贵妃不是二公主的生母而且皇后又特意点出二公主已经醒了。自然会给人一种暗示——贵妃是故意利用二公主来争宠。这仇恨值拉的,当真是不着痕迹又正大光明。

德妃这时才插上一句:“真是奇怪了,二公主原先瞧着还好,怎么一到贵妃宫中就怎么娇弱?我都听说好几回了。”她掩着唇微微笑着,眼角却露出一丝的讥诮,“贵妃自己又病着,真不知要如何是好呢。”

皇后低头瞧了瞧德妃并不答话,只是对着淑妃道:“你常去贵妃宫里,她的身子如今可是好些了?”

“好多了。只是二公主病弱,贵妃又总是操心,衣不解带地照顾着,面色有些憔悴。”淑妃平平静静地答着话,清亮的眼中却有一丝关切划过。

萧忆茹此时倒不觉得贵妃这样精心对待二公主是自己的功劳,心理学上有移情这个词,况且贵妃是失了孩子后得到二公主的,心结一解自然会一心系在二公主身上。

皇后不再开口,只是抿了口茶又说起闲话来了。

等到出了昭明宫,淑妃主动上前和萧忆茹说话:“本宫要去贵妃宫里看看,萧昭仪若是无事不如和本宫一起去吧?”

萧忆茹再次感到受宠若惊——她实在不知道淑妃为什么忽然对自己转了态度。不过,去贵妃宫里看看也好。虽然后宫中落井下石的人总是很多,但她当初常去贵妃宫里请安,此时不去看看定会让人说闲话。

因为是五月底,虽不是十分热但已经有夏日的影子了。倒是宫中的花木很是郁郁,迎面便是清新的花木之气。

萧忆茹一路与淑妃说着话,看着淑妃嘴角隐隐透出的小酒窝,只觉得淑妃性子温婉、言谈得体的确是个不必做什么便引人喜爱愉悦的人物。

这样的人,让人不知不觉就会卸下戒心防范,真是可怕之极。萧忆茹面上笑着,心头却隐隐有了警觉。

淑妃看着左右开得正茂盛的花,语气不知怎么忽然低落下去:“以前在越国,我最喜欢夏日了。越国多山水,花木也总是更加清灵些。我记得,母后最喜欢睡莲了.......”不知想起了什么,淑妃忽然双眼微亮、面色却微暗,不再说话。

萧忆茹此时才觉得尴尬,她实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淑妃可以谈心事、过去的好友了?

好在淑妃也知道她的尴尬,只是扬眉微微一笑,便将话题引到了别处。

“喂,为什么我总是觉得淑妃才是主角。长得漂亮、出身高贵、性格好像也很不错。以前看小说的时候就有异国公主和皇帝的。”萧忆茹忍不住对系统吐槽道。

系统依旧是不冷不热的样子:“是你想太多了好吗,你以为异国公主这么好当的?熙成帝没把她当做间谍看管起来就不错了。还有,是谁告诉你,你是主角的?要我说,要是任务不能完成的话,你就是明晃晃的炮灰好吗?”

萧忆茹默然,再次被噎地无话可说。忽然发现自己虽然没有穿越女的优越感内心深处却有一种我是主角的感觉。今日被系统一说就明白了。的确,是她太过天真了。她根本就是普通倒霉的女主候选人嘛。

好在兮月宫一下子就到了,萧忆茹朝淑妃笑笑,与她一起进了兮月宫。

贵妃正守在在二公主处。虽然二公主早晨已经醒过一回了,但很快又昏睡过去。贵妃很是忧心便守在了那里没走。

贵妃的面色果然比之前好了许多,只是因为忧心二公主的病,神色里满是忧愁的样子。但她的确是个美丽到绝世的女子。即使是受过病痛折磨又一夜不睡,也依旧是令人称叹的倾城姿容。只是含了清愁,像是带着一层轻纱,反倒更加叫人心生怜惜了。美人如斯,的确是叫人怜爱。

“不会又是一夜没睡吧?”淑妃上前几步查看了一下贵妃的面色,然后才轻声道,“你也该休息会儿了,不是说二公主原先已经醒过来了吗?”

贵妃只是轻声叹了口气,神色也是淡淡的:“本宫现在便是要睡也睡不着。”

萧忆茹看了看二公主潮红的面色和微微嘟着的嘴,忍不住问道:“二公主可是发烧了?”

贵妃微微蹙起柳眉,一向清冷的目光柔和地好像要滴出水来。她轻轻点了点头,将目光转到二公主的脸上,神色既是怜爱又是担忧:“已经好些了。太医说,今天晚上大概就可以清醒了。也不知怎的,忽然便发了烧。就因为这个,本宫已经处置了伺候的宫人了。但到底是我这个做母妃的太过疏忽了。”

“娘娘待二公主这样细心,便是伺候的宫人都及不上了。怎么现在反倒自责起来了。”萧忆茹轻声劝解道。

贵妃不再说话,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起步朝外走去:“好了,不说这个,我们出去喝茶用些糕点吧。”

喝茶喝到一半,忽然有宫人在外叫到:“皇上驾到。”

萧忆茹还没喝上一口茶便急匆匆地站起身和贵妃淑妃一起出去迎驾。

熙成帝想必是一下朝就来了,朝服还未换下。阳光之下,龙袍上的五爪金龙栩栩如生,他俊美的面上没有一贯的笑意反而透出一股淡淡的疏离之感,令人心生敬畏。

看到淑妃和萧忆茹,他微微怔了怔却还是顺手将几位请安的妃子都扶了起来。

“文嘉怎么样了?”熙成帝抬眼去看贵妃。

贵妃敛起面上的神色,只是沉静地说道:“已经好多了,早晨醒过一次。太医说今晚大概就可以醒了。”她自然是爱着熙成帝的,可是以贵妃的高傲却不愿在熙成帝面前做出憔悴忧心的模样来邀宠。反倒表现地比原先更加平静。

“爱妃辛苦了。”熙成帝牵起贵妃的手,语气里含了一份的关切。

熙成帝的声音很轻,语气也淡。就是这样平平淡淡的一句话,贵妃的眼眶便有些湿了。

萧忆茹在旁边尽职尽责地做着背景图,只是心里却恨不得抓着贵妃的肩膀对着贵妃吼一吼:笨蛋,不要被这个渣男骗了,这家伙已经渣到底,没救了啦!

24第二十四章

众人随熙成帝看过二公主,见熙成帝要和贵妃说话便自觉地告退了。

虽然不想在贵妃跟前勾引熙成帝但是萧忆茹实在不知道这次错过之后还要等多久才能见到熙成帝。所以萧忆茹恋恋不舍地看了眼熙成帝,眼波脉脉,顺手稍稍动了动自己发上的玉簪。就是那一支刚穿越的时候系统配给新手装备里的倾心玉簪,因为自己升级的缘故,这个玉簪也升级了。它现在终于摆脱了一定要接触的限制,不过触动几率还是很低,只能拿来试试。

熙成帝目光并没有投向萧忆茹,倒是在玉簪上转了转,然后很快就移开了。也不知他有没有想起当初用这玉簪帮萧忆茹绾发的事情。

接到吸引失败的信息,萧忆茹恨恨地咬了咬嘴唇——小样儿,等本小姐以后任务完成后得到一个愿望,一定将你KO一百遍。

淑妃看见萧忆茹咬着唇坐上步辇,忍不住含笑道:“萧昭媛真是真性情。”

萧忆茹有些不好意思,只好低头笑笑。

淑妃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萧忆茹,眉眼间含着恬静地笑意,语气淡淡:“萧昭仪不必担心,看陛下的样子定然是心中念着你,断然不会冷落昭仪太久。”

萧忆茹抬头去看淑妃,淑妃却好似无意一般地掩着唇笑道:“近来陛下在朝中提议减裁世家私军。这种力排众议的事,定然是要有个举足轻重、在军中、朝中都颇有威望的人压阵才行啊。”

举足轻重、在军中、朝中都颇有威望的人。这种人熙朝太少了,但南王却恰恰是其中一个。淑妃这是在暗示,熙成帝现如今又开始宠爱贵妃是为了拉拢南王?

不过,最让萧忆茹意外的是淑妃的政治敏感性。虽然熙朝并没有什么后宫不得参政的规矩,但她是越国公主啊,就算熙成帝宠爱她也绝不会将政事告诉她。那么,她就是有什么另外的消息渠道吗?

这个时候,萧忆茹才隐隐觉得,淑妃怕是早就知道熙成帝下朝便会去看二公主所以才会拉着自己去探望贵妃。只是,她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难不成她已经超脱凡俗到要造福众生顺便来为自己这个失宠之人争宠?要不要这样节操高尚啊?

萧忆茹想得头疼,揉了揉太阳穴准备回去再看看按摩教科书。虽然这种热脸贴冷屁股的日子很难熬,但真的是没什么选择了。

萧忆茹回了宫,吃了些点心便将自己向内务府那边取来布料选了一些出来。上次看到貂蝉在绣香囊,她就来绣寝衣好了。虽然不知道熙成帝会不会真穿,但比起挂在外面的香囊,寝衣还是更贴近些的吧。

不得不说,人的潜力真的是无限的。萧忆茹之后的日子便是:早起请安,寒暄探门,看穴道图练习按摩,用膳,缝衣服,就寝。

好苦逼的生活,好悲催的生活。

一个星期后,熙成帝很荣幸地收到了萧忆茹手工牌的寝衣。

“这是萧昭仪命人送来的?”熙成帝看着这放在托盘上的寝衣很有些诧异。虽然很少有妃子送他寝衣也不代表没有。就算有些人绣艺不好,送上了的也是精致至极或者别有新意。怎么到了萧昭仪这里反倒是要靠布料的华贵来弥补手艺上的不足。

李愈德也很为萧忆茹这种不懂后宫潜规矩的妃子感到郁闷——你手艺不好就让宫女做啊,到时候看样子绣上几朵祥云什么的就行了嘛。送上这样的,不是自爆其短吗?

不过,熙成帝可以评判自己的妃子,李愈德却不行。他只好顺着熙成帝的口气说道:“想必是萧昭仪觉得这样亲手做出来的更显出真心吧。”

亲手做的更显真心?熙成帝目光微微移开,想起当初萧忆茹为他亲手做桃花糕和晚膳。其实冷静下来想想,萧忆茹是绝对不可能和赵妍丽的事扯上关系的。但这段日子熙成帝都一直都在忙于朝政,便是连后宫也很少去。再加上,这件事闹得后宫皆知,后宫中的女人都知道赵妍丽的话,赵飞燕又在养胎,他必须要摆出自己的态度才行。

想起那女子欢喜纯然的笑容和对自己的一片真心。熙成帝也微微动容,想着:这阵子忙完后若是有空便去看看她好了。不知为什么,每次和萧昭仪相处,总是会有很轻松的感觉。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小心传报:“言将军求见。”

“让他进来吧。”熙成帝摆摆手示意让内侍将寝衣拿下去,脑中原先还想着的事也随着抛之脑后。

“臣拜见陛下。”言重桦朝熙成帝俯身行礼。

熙成帝亲自起身扶起他,沉声道:“坐吧。”

言重桦谢了一声,然后才低声问道:“不知陛下这次召臣来是为了......”

熙成帝将案上的折子轻轻推到言重桦的面前,俊美的脸上一片冷淡,只有薄唇微微勾起的冷笑显示出了他的不满与讥讽:“这些世家如今当真是不将朕这个天子放在眼里。你看看,这一桌子都是推搪之词。”

言重桦稍稍看了几眼,便收回目光道:“陛下多虑了。南王不就是上折附和了吗?”

熙成帝忍耐着心中的怒火,面上却是半点不露,语气反倒越加和缓:“那个老狐狸,到如今怕是都做着让贵妃产下太子的美梦呢。朕这几日宠爱贵妃,他虽然也顺从朕意上折附和朕,但私下里却和世家勾勾搭搭,真当朕是傻子吗?”

“陛下多虑了。”这是言重桦今日第二次说“多虑”,但他知道熙成帝有时虽然性格冷厉却绝对是个听得进谏言的皇帝,所以很快就说出来自己的意见,“南王唯有贵妃一女,陛下当初也正是因他后继无人才放过了他,反而迎贵妃入宫牵制南王。对于南王来说,最重要的便是贵妃。他今日所为也皆是为了贵妃。” 的确,南王其实也是为了贵妃的未来才会多方筹谋。毕竟贵妃至今无子又身在帝王之家,若是他朝新帝登基便是孤苦结局了。南王戎马半生,怎么会忍心令自己唯一的女儿半辈子孤苦无依、看人脸色。

熙成帝靠着椅子垂下眼,沉默不语,却是默许言重桦说下去的意思。

言重桦唇角微扬,冷峻的面容浮现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当初南王不愿贵妃入宫,贵妃最后却还是入了宫,这皆是因为贵妃心系陛下。陛下与其在此生南王的气,不如让贵妃去见见南王,给南王一个恩典也顺便让贵妃劝劝南王。”

熙成帝沉默片刻,许久才慢慢道:“言卿考虑地很好,这些日子是朕太过焦虑了。”熙成帝自嘲地笑了笑,语气却依旧沉静冷然,眉目亦是一片冷漠坚决:“实在是世家势强已久,朕不得不急。”

其实,熙朝的世家虽然的确很多,如杨家、赵家都是熙成帝亲手扶起来的,但真正屹立不倒的大世家只有四个——二王一谢一萧。二王指的是分别是两个王家,一个是王皇后王柳宣的王家,一个是废妃王昭君的王家。这两家据说当初同属一族,王皇后那一支本是旁支却因人才辈出又得几代帝王看重而步步发达成为和能和嫡支相抗衡的大世家。为了区别这两家,一般称王皇后那一支为恒阳王家,王昭君那一家为柳川王家,其中又以柳川王家最为势大。

熙成帝后宫多年无人有孕虽然是熙成帝有意控制的结果,但唯有废妃王氏生下二公主,从此事便可看出柳川王家的势力之广,能力之大。当初熙成帝借故发作贤妃巫蛊之事私心里也有一部分是为了打压柳川王家。至于谢家,则是因为在先帝朝时投靠昌王站错位也被熙成帝借故冷落多时。所以现在熙成帝的目光也放在了萧家和恒阳王家身上。

萧家和恒阳王家目前的确很是识趣。但在熙成帝看来却是还有些不够。熙成帝一点也不喜欢尾大不掉的世家。在他看来,所谓世家不过是窃君上之威权,博名于愚民罢了。他要做的是真正的至高无上,俯仰皆从他意的天之子。

就在熙成帝和言重桦密谈正兴起时,门外却有小内侍跑到李愈德身侧和李愈德低声报告:“公公,萧昭仪落水了。”

李愈德看了眼正一脸正色谈论政事的熙成帝,有些迟疑。他从潜邸开始便跟着熙成帝,比谁都清楚,熙成帝最忌讳的就是别人干扰他议事。况且,他到现在也不太清楚熙成帝对萧昭仪究竟是怎么想的。李愈德犹豫了一下还是站在了原地等着。直到言重桦站起身来才急忙上去禀报道:“陛下,萧昭仪落水了。”

熙成帝面色并没有怎么变化,只是抬眼看了看李愈德,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无意间听到帝王后宫中的事,言重桦却是有些尴尬,他俯身恭敬地行礼,轻声道:“陛下还有事,臣先告退了。”

熙成帝面色冷淡地点点头却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抿了抿唇。

从李愈德的角度看过去,他的面容冷淡却带着棱角,俊美冷漠地仿佛架子上的神像,仿佛含着什么似的。

25第二十五章

如果让正昏睡在床上的萧忆茹来总结自己落水的经过的话,萧忆茹只能很文艺地说上一句:这都是太闲惹的祸。

刚把缝好的衣服送出去,萧忆茹只觉得无事一身轻,一定要好好休息一下慰劳辛苦了一个星期的自己。于是,打扮地低调的萧忆茹便闲闲地带着碧螺等人出去逛逛。

萧忆茹是麻烦吸引体质,或者说是专业的倒霉体质。她逛着逛着就逛到了碧波湖,正准备去看看住在附近的孟婕妤便碰到了也在散步闲逛的徐修容。

徐修容因为近来也很少见到熙成帝,对着萧忆茹这位失宠之人倒有了几分惺惺相惜的感觉。于是便十分热情地邀请萧忆茹去附近的小亭子坐坐。

比起萧忆茹这个业余的,徐修容显然是逛湖专业户。她挑的是湖心的亭子,据说最适合赏景,风光、空气也最好。

通向湖心的小桥修得十分别致,萧忆茹远远看着桥栏,真心觉得古代人很有创造力。然而,就在她们要上桥的时候,不知哪里忽然跳出一只猫,扑向徐修容。

徐修容像是被吓到了,忽然想起站在一侧的萧忆茹便要往旁边躲。萧忆茹也微微后退了几步要躲开却眼尖地发现徐修容脚一滑正要摔下去。来不及犹豫,萧忆茹飞快地伸出手去拉徐修容——并不是萧忆茹多么高尚无私,而是因为徐修容躲闪时的动作——徐修容是捂着肚子的。越危险的时刻越能反应出一个人最真实的反应。看到这个动作,只要稍稍一想便可以猜到——徐修容大概是有孕了。

萧忆茹此时若是不伸手,徐修容滑倒之后,即便是这事与她无关,熙成帝和徐修容也会迁怒于她。只是萧忆茹的运气实在不好,因为有萧忆茹的帮忙徐修容身侧的宫女及时扶住了徐修容可萧忆茹却脚下一滑摔了下去。

“真是倒霉,要是当初去学游泳就好了。”这是萧忆茹唯一的想法。

好在太监、宫女之中总是有几个懂水的。也管不了许多,马上也跳了下去,很快就把呛了几口水昏了过去的萧忆茹救了上来。

已经被意外吓得有些脸白的徐修容这时才稍稍醒神,匆匆叫人将萧忆茹送到离这边最近的孟婕妤处,又派人通知太医和皇后等人。

熙成帝来的时候,萧忆茹已经醒了,正虚弱地倚着床栏喝着热气腾腾的药。除了被吩咐要安心养胎的赵飞燕和照顾二公主的贵妃之外的妃嫔也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