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在闲话。

“主子,刚才小梭子在沈常在那边打探回来,说是她心情很好,在屋里一个劲的笑呢。”

安婕妤唾了一下:“就是个狐媚子。”

七巧听见主子这么说,眸光流转,压低声音:“那主子,要不要?”她比了个手势,意思是将她除掉。

安婕妤瞪了七巧一眼,这丫鬟,越来越上不得台面了。竟出这么些个馊主意。

“七巧,这宫里什么时候轮到我们做这个了?你看德妃和贤妃把持后宫又如何,她们敢让一个人莫名其妙的失踪吗?本宫看你是好日子过多了,反而不懂事起来。”

这七巧一细思量,瞬间脸色苍白,明白了过来,别说皇上管不管后宫之事,就是太后,也不容许有人践踏她在后宫的威严,这各宫都有太后的人,而太后对新一届的秀女也算是看中,她们

如果不开眼收拾了今天这个沈常在,说不定下一步就会成为别人收拾的对象。

安婕妤抿着茶杯:“我们不能做别人手中的利刃。这沈常在我看了,也不是个安稳的,且观察着吧。”

七巧是安婕妤的心腹,自然是处处为安婕妤着想的,安婕妤明白这一点,不多说什么,淡淡提点:“告诉咱们的人,盯紧了这个沈常在。”

“奴婢晓得了。主子,奴婢瞅着,这沈常在心思大的很,今日也就她和丽嫔打扮的招摇。咱们如果不过早的防范,一旦她承了宠…”七巧还是忧心。

“糊涂!这进了宫的女人,哪有不想承宠一步登天的。表面温柔和善的,可就未必真的心里也如是想,咬人的狗不叫。那看着老实本分的,才更该小心。”安婕妤好歹也在这宫里斗了很多年,哪儿有什么不懂的。

七巧乖巧应是。

安婕妤将茶杯放下,与七巧示意了一下,七巧挥了手,将几人带了出去,只留主子一人歇在屋里。安婕妤躺在那里,静静的思考。

不管安婕妤那边如何想法,腊月这边倒是琢磨起下一步的计划来。

太后有旨,她年纪大了,并没有精神应付她们的请安,这请安自是不必每日前来,只初一十五就可。如此一来倒是给她们空下了许多的时间。

要说这太后也并不是个简单之辈。当年能从一个小小的庶女走到如今的皇贵妃之位,并且使自己甫出生的二皇子当即被立为太子,心思可想而知。如今虽然自称年老,可左不过四十多岁,老又是从何而来,腊月可是知道,即使是十年后,这太后依旧是好端端的住在慧慈宫。

这宫里的桩桩件件,怕是她也是极清楚的吧。

至于皇上,这腊月更是完全不敢小看,皇上言情,不过更多的是将感情作为一种笼络人心的手段,那朝堂之事更是与后宫牵扯甚深。

既然没有显赫的家世能让皇上大人利用,那么她就只能靠自身了。昨夜皇上宠幸了傅充仪,想来,今夜就该是丽嫔了。

不过看她今日这一番做派,想必也已经被皇上知晓,就是不知道,自己这番打扮有没有用处了。

不能当让皇上利用那个,那么她就来做让皇上消遣那个吧。

初涉宫闱,饶是她先前已经有了十年的经验,可终究那都是过眼云烟,她还是需要细细思量的。今日自己这一番做派怕是已经让许多人不喜了。

安婕妤没有过多的言语,可也不代表她就不恼。

先前的时候宫里只有八位妃嫔,皇帝自然是雨露均沾,可是如今这又进了这么多新人,想来,原本的平衡就要被打破。

腊月独自坐了片刻,命锦心上了一杯热茶,慢悠悠的喝下。虽是初秋热的厉害,不过她倒是不喜凉,原就不喜,看了医书,知晓这对女子不好之后更是不再碰。

只一会儿功夫,就听外面脚步嘈杂。

锦心与杏儿都有些惊喜的模样儿。

腊月见两人如此,转了转心神。

两人俱是一福:“禀主子,皇上身边的来喜总管到了。”

果然,皇上身边的大总管来喜率领几个小太监已然来到厅里。

腊月打理了下周身,巧笑倩兮的拎着帕子出门。

“奴才给沈常在请安。”来喜率小太监请安,这是谁,比妃嫔更得皇上信任的太监内侍。腊月自然也是温和亲切。

“皇上有旨,今夜宣沈常在宣明殿侍寝。沈常在早早准备吧。”来喜面上并不显好坏,但是语气倒是温和。其实皇上选了这沈常在,连来喜都是有些吃惊的,不过因着是自小就跟着景帝,他自然是不会多显,更不会多嘴。想来这沈常在能够拔得头筹,也绝不是看起来那般简单的角色。

沈腊月笑呵呵的谢了来喜,锦心妥贴的塞过去一个红包,这来喜也不推辞,直接收了,谢过之后规矩的离开。

别人不明白,腊月怎会不晓得,不管是太监总管内侍大太监来喜还是太监副总管内侍太监来福,都是自小跟着景帝长大的,关系更是不同寻常。

这样的人可不是任何人可以轻易收买的。他们这样的人见惯了这宫里的金银,他要是千恩万谢腊月才是要害怕呢!

得知自己的主子竟然被皇上看中了,这六福殿的所有人都是喜气洋洋的。

自古宫里就是如此,捧高踩低,如果自己的主子不受宠,那么做下人的也不会好过到哪去。没有想到这主子看起来在这批娘娘里并非拔尖,但是倒是能够先下一城。

这个时候大家倒是都自动的忽略了傅瑾瑶已经侍寝过的事实。想来也是,这傅瑾瑶与皇上是什么关系又是什么身份,怎能是她们可比的。

可这沈腊月就不同了,她论家世并不出众,论才情籍籍无名,论容貌更是不如京城第一美女。

这下倒是让人大跌眼镜。

娇容媚,初承恩泽

慧慈宫太后捻着手上的佛珠,面无表情,犹自呢喃:“这皇上,倒是让哀家越来越看不懂了。”

一旁伺候的德妃处处展现自己的温柔小意。德妃父亲是太傅,正八景的帝师,而这德妃也是太后亲自选给皇上的,比起那贤妃来,更得太后喜爱。

四妃无首,不管是德妃还是贤妃,都有再进一步的可能,既然这样,德妃怎能不汲汲赢取?

不过此时虽然她对皇上的旨意心里暗脑,可终究是心思多,这个时候,她并没有在太后面前上眼药,只一次的恩泽并不算什么。

此女虽要防范,但是暂时还是不足为惧的。

虽如此说,但是她也将这沈腊月记在了心上。

太后身边的小林子从外入,妥帖的与太后及德妃请了安。

“何事?”

“禀太后娘娘,皇上有旨,傅充仪升为正四品贵仪。”

太后手上的佛珠一顿,微笑点头:“自是应当。”

德妃低眉顺目,早上她也略有奇怪,为何这傅瑾瑶侍寝之后未有封赏。如此看来,怕是皇上早朝繁忙,所以未曾封赏,这中午沈常在侍寝的消息刚刚传出,皇上就给了傅瑾瑶一个定心丸。

初获恩泽连升两级,德妃本就知晓,这傅瑾瑶才是最大的威胁。

可太后的态度也是令人玩味的。德妃心里有些怨,不过仍旧是一派温和笑意。

这宫里众人听说沈常在今夜侍寝,而傅充仪连升两级变成了傅贵仪。都羡慕又嫉妒。更有不少人暗恨自己早晨面见太后过于谨慎。没有多加装扮,这也白白让这沈腊月占了便宜。

贤妃那里更是摔了茶杯。

这贤妃在宫里经营多年,这些内殿之事又怎会爆出,想来如若不是贤妃另有打算,那就是德妃的手笔。

两人虽然不至于不死不休,但是也是你来我往斗得好不激烈。

不管如何,六福殿内的沈腊月都不为所动。

如今她的大事儿就是侍寝,其余的,暂时并不重要。

“小邓子,我可不记得让你出去打探这些没用的。”她语气冷淡又有着一丝的骄傲。

小邓子愣了一下,连忙磕头,嘴里求着宽恕。

“我不喜欢身边的人自作主张。下去吧,我不希望有下次。”

小邓子识相的离开。

腊月见他离开,冷笑一下,这小邓子是太后的人,如今这所谓的“打探”莫不是在故意刺探她的表现。

妃嫔的初次,都是要在皇上的居所宣明殿。这个没有任何的例外。那之后是在宣明殿还是自己的寝殿,这就无所谓,端看皇帝心情了。

几个宫女嬷嬷将水备好,锦心恭敬地垂首:“主子,热水已然备好,请主子入内沐浴。”虽然锦心尽量的保持平常,不过语调里也是可见兴奋的。

其余几个大宫女更是如此,一副喜上眉梢。

“凡事收着些,太过外漏,使人抓到把柄,饶是我也未必能够救人。”这几人虽然看起来该是忠心的,但是她也要适时的敲打几人。

几人马上调整自己的神情,规矩的道:“奴婢晓得了。”

锦心伺候着腊月将外衣脱好,但见这热水里飘着玫瑰花瓣,一股子玫瑰的清香氤氲而上。

腊月吸了吸散发在空气中的浓郁香气,踏入木桶中。

锦心与杏儿连忙过去伺候着。

“主子,这发饰与裙装最是相辅相成的,您喜欢个什么样儿的?”杏儿手巧。

不过锦心的好处也并不是体现在这些方面。

沈腊月端详着镜子中的自己,嘴角含笑。

如今的她已不是往日,不管是心里如何不喜如何难受,她也不会表现在面儿上,就看这表面,沈常在永远都该是笑容可掬的。

“杏儿,给我编两个辫子吧。锦心,你去给母亲送我的那身桃红色薄纱云水裙准备出来。”

两个大宫女俱是一愣,不过连忙乖巧照做。

将发髻编好,杏儿琢磨着做何装饰。

这两个辫子看起来清新又妩媚不过却不好搭配发饰。

“就玫瑰花吧。”见杏儿有些苦恼的样子,腊月不知怎地就想到了前世的事儿。笑着自己提了出来。

杏儿眼前一亮。

“别给我化妆了,简单的做些护理就好。”

两人自然更是不懂自家娘娘的想法,锦心与杏儿都提醒了腊月,不过腊月含笑坚持。

不过虽是如此,她却抹了些玫瑰香膏。

待轿撵过来接人的时候,沈腊月披了一身过几日稍凉才会用的薄披风,不仅如此,还将披风上帽子也戴上了,倒是让人看不太清她的装扮。

要说也难怪腊月如此,这云水裙虽美,不过却有些暴漏,酥xiong半露,而本朝的云水裙又多是薄纱,自然更是使人荡漾。

腊月披上披风,外面不显,虽然热了些,倒也庄重。

这次随轿撵来接人的,正是来福。

腊月对来喜来福这二人比对自己宫里的人都更加相信。因为她知道,他们不会背叛皇上,如果不是皇上首肯,他们定然会将她护的周全。

腊月面色红润的坐在宣明殿的内殿,而此时这内殿的床榻之上也只有她一人端坐。而她也已经坐了两个时辰了。她并不亏待自己,悄悄的活动着手脚。

“嘎吱…”推门声。

腊月抬眼,明晃晃的黄袍入眼,来人不是皇帝又是哪个。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语气淡漠。

“谢皇上。”并不抬头,她站在床榻边,双手绞在一起,搓的小手有些通红。

而此时景帝倒也在细细的端详着她:“抬头让我看看。”

见她抬起头且紧紧的盯着自己,景帝面无表情。

她脸庞精致,按理说该是个清纯的女子,只不过她这丹凤眼和润润的唇却将她身上的清纯逼迫的一丝也无。一袭桃红色的纱衣更是将她衬得面泛桃花。

此批秀女中,她算是年纪小,不过,景帝的眼神放在她的胸上,那么倒是丰盈的厉害,让人垂涎欲滴。不知怎地,景帝就想到了这个词儿。

今日她盛装打扮,不管是真傻还是假傻,都算是引起了他的兴致。

给人宠爱,从来都不算什么,但是旁的,也要她自己有福消受了。

“沈常在真是娇媚。不过这颜色…”他并未说接下去的话,反而是勾起她的发辫,在指尖缠绕。

“腊月出嫁,已然避讳了大红。”她这话有些大胆,不过接下来的动作倒让景帝闷笑出声。

她柔若无骨的靠在了他的身上,仿若没了半丝力气。

“沈腊月,腊月出生?”景帝佳人在怀,将头凑了过去,细嗅她身上的花香。

“恩。”她这一句恩,似是回答景帝之前的问话,也似是在勾引人。景帝手开始不老实起来,上下游移着。

“沈卿供职翰林院,怎会起名如此草率。”他俯身开始啄吻她。

纤纤玉手缠上了他的腰:“腊月名字乃母亲所起,更何况这并不是草率。反而是纪念。”

见她答话落落大方,已无初时稍有的紧张。景帝心情愉悦,手向下滑,拍了她的翘臀一下。

“小妖精,这沈家,怎么就养出了你这么一个勾人的小妖精。”

“皇上不喜欢?”她语带委屈,不过小嘴却在他的颈间呵气。

低头在她颈上狠狠的咬了一下,她痛呼出声。惹来皇帝大人快活的笑。

“喜欢,喜欢死你这个狐/媚子了,伺候朕就寝。”他缠在她身上,却让她为他更衣。

这个时候的腊月并不似一般女子那般庄重与规矩,她眉眼含笑,边为他更衣,边行勾引之实,手指轻轻的滑过他的胸膛,一副魅惑的模样儿。

要说这沈腊月这番做派还真是合了景帝的心意,这进宫的女子全是大家闺秀,在床第之间也多是温柔恭顺,也有那魅惑的女子,但是如沈腊月一般初次承欢则如此大胆的,绝无仅有。

可若说她受过什么特殊的训练,这景帝也是不信的,单从她开始的紧张与后来虽大胆但眼神羞涩的动作看来,她也未必会的更多。

既然她想以色事人,做皇帝的人更是不会亏待自己。

一把抱起沈腊月,惹来她一个惊呼,他蓦地将其扔在床榻间,先是衣物撕裂的声音,接着就是不管不顾的顶入…

没多一会儿,就听屋内轻喘低吟…

许久,景帝搂着腊月,此时的腊月已然发髻松散,身上指痕红痕纵横交加。而头上的玫瑰花瓣则是满床皆是。

“美人当真令人销魂。”虽然这沈腊月看起来魅惑动人,但是到了关键时候,她并不会那许多,反而是一副任人鞭挞的小模样儿。

这让景帝更加舒畅。

想起刚才那滋味儿,景帝突然间就觉得,这女子当真是个尤/物。

获封赏,他人忌恨

腊月并不是那不懂事儿之人,伺候过了,即使是身子乏的厉害,也强撑着起身,看着已经被撕坏的衣服,有些苦恼,回头看景帝,大有让他想办法的意思。

景帝见她这番模样儿,低沉的笑了起来,这沈常在在这方面倒是懂事。以她的品级,的确是没有道理留在这宣明殿休息的。

“来喜,去沈常在宫里为她准备一件衣服。”

来喜并没有进屋,恭敬的答道:“奴才遵旨。”

来喜动作很快,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带了一身月牙白的裙装,之后又是恭敬的退了出去。

腊月强撑着身体的不适,起身打理自己。

景帝并未开口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