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见过母后以及各位嫂嫂。母后万福金安。”他就这么跪了下去。

太后刚刚平复的心情又有些激动:“快起来。阿桂,快扶六王爷起来。”

桂嬷嬷连忙上前,六王爷严冽也不矫情,顺势起身,在起身那一刹那,他快速的往沈腊月的方向望了一眼。

腊月依旧是没有抬头,可纵使如此,她竟然感受到了六王爷的视线。

她也是不敢肯定六王爷是在看她,但是前世的事儿总是让她有些怀疑的。

“啪!”茶杯摔落。

腊月顺着声音抬头,就见坐在她旁边的丽嫔朱雨凝茶杯翻落。

朱雨凝打翻了茶杯,也明白自己失态,慌忙的跪了下来:“太后恕罪,嫔妾失态了。”

太后深深的看了看她,目光调回六王爷。

“起身吧。以后小心些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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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因为朱雨凝的失态,太后挥了挥手:“好了,都下去吧。哀家要和六王爷好好聊聊。”

“是。”众人齐应。

起身微微一福,鱼贯而出。

这出门自然是有讲究的,德妃为首的高位妃嫔走在前边,丽嫔本就和腊月同一份位,又都有封号。两人算是一起出门,这时六王爷又是一眼。

腊月看似并无什么异常,但是心里却在不断的打鼓,想是不光是她,其他的人都是在心里嘀咕的,这后宫里的女子哪有那不灵透之人。

这六王爷的两眼想必是已经让许多人在心里暗自揣摩了,而丽嫔的反应也着实奇怪了些。

丽嫔,六王爷,他们沈家,其实也是能串成一条线的,而刚才那一眼,纵使丽嫔失态,可腊月却始终觉得那是再看她。

当初沈家蒙难,丽嫔与六王爷都算是出过力,这也算是一桩牵扯,心思百转千回间,腊月已经出门。

拜别了几位妃嫔,腊月携杏儿离开。

纵使离开,腊月仍旧是用眼光的余角瞄到一处不寻常。白小蝶望了望她的身影,走到了陈雨澜的身边,两人似在低声说着什么。

勾起嘲讽的笑容,这二人倒是能勾搭到一起。

想那白小蝶还真不简单,陈雨澜如此待她,她竟是还能原谅,不仅如此,两人看似还比较好,又想到刚才来时陈雨澜的建议,还有比她们还迟的白小蝶。

腊月暗暗的和身边的杏儿低语:“回去之后马上让小邓子来见我。”

“是,主子。”

腊月眼光闪了闪,希望不是她猜测的那样,如果她们真的是设了什么圈套,即使她并没有中招,她也断然不会就这么算了。

回头看了一眼,正巧见两人同时看过来,许是没有旁人,腊月充满深意的一笑,两人皆是变了脸色。

六王爷与丽嫔的事儿,她虽然也要留意,但是却不需太过急切,倒是这两个人,也不晓得什么时候勾结到了一起。

难不成,她的好表妹还真的以为她不敢做什么吗?

***

慧慈宫。

“你这孩子,回京一个多月了,这么久才来看母后,老话说,儿女都是债,可不正是如此。”太后埋怨着坐在下首的六王爷。

六王爷神情甚为冷淡,只嘴角微翘:“儿臣刚回京,而侧妃宋氏又突然疯癫,一时间身边没个可心的人儿,自是多有忙乱。这些时日一切收拾妥当,便赶着来与母后请安了。”

太后眯了眯双眼,眸中有着几分失望的神色。这推脱之言她又怎会不清楚,而儿子完全不掩饰的敷衍让她心头难过一颤。

“身边没个可心的人,母后为你物色一个,前些时日选秀,可是有不少的名门淑女。”

六王爷低下头,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似是思索了下,之后抬头:“多谢母后心意,但是,儿臣并不需要。”

如若不是这两人相似的容貌,端看这做派,说两人是嫡亲的母子,那是断然无人肯信的。

太后见他仍旧是不冷不热,叹了口气,微微动容:“冽儿,你这是何苦?”

六王爷嘴角微扬:“母后想多了,儿臣本就习惯一个人的生活,纳了宋氏也是许久才与她亲近,

如今她也疯癫了,可见我倒是如当年所说,是个不祥之人。既然如此,又何苦祸害他人家的好姑娘。”

“冽儿?”太后缓缓的闭上了眼,过了许久,那痛苦消逝,她轻轻唤着自己小儿子的名。

“母后莫要担忧,儿臣一切都好。”仿若什么也没发生,严冽露出个若有似无的笑容。

见他这番做派,太后幽幽的叹了口气,一切都不是想的那般简单,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立时解决。

“冽儿在湘南时间久了,倒是黑了许多。”太后转换了话题。

“母后倒是没什么变化。”

寒暄了一会儿,严冽起身告辞。

看着他那冷淡的面孔,太后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

“阿桂,你说哀家当年是不是做错了?如果不是哀家处处漠视,冽儿怎会走到今日这个地步,他又怎会做下那桩事儿,以至于今日澈儿恨他入骨?”

看着主子忧伤的面孔,阿桂跟着叹气,不过还是劝慰:“主子何必将所有的事情都揽到自己的身上?老奴说句不客气的,六王爷既然当年做下了那桩事,今日就该有能力承担一切的后果。”

就这么站在那里,许久,太后似是想清楚了,抬头:“给哀家查查丽嫔。”

“是。”

这丽嫔虽然容貌貌美,堪称京城第一美女,但是却并不得宠,而她本身似乎也并不对这些事儿上心。原本太后以为她是故作姿态,但是今日见她如此失态,倒是有了不同的想法。

眼神暗了暗,透漏出一抹锐利。

“主子,今日皇上让六王爷在这个时辰过来,会不会也是有其他的用意?”

这个时候太后倒是露出了一抹笑容:“如若提到帝王业,先皇的几个儿子中,没有人比澈儿更适合。可知子莫若母。所以,给哀家细查丽嫔。”

这没一会儿的功夫,竟是又纷纷攘攘的下起雪来。

六王爷笔直的向外走,任由那大雪落在身上,远远地看见皇撵朝着他的这个方向而来。

“微臣参加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撵还在老远,他就跪了下来。

待皇撵靠近,景帝面无表情:“起身吧。六弟可是见过母后了,怎地没留下来陪母后用膳?”

六王爷起身站在一边,并不看景帝。

“禀皇上,臣府里还有些公务。就不多留了。”

“公务倒是不如母后重要,六弟这些年倒是愈发的有趣了。”景帝挑眉。

六王爷凝视景帝:“臣弟愚笨。”

景帝见他如此,倒是多了几分的笑意。

“六弟总是如此。”

景帝一挥手,并不纠缠,径自离开。

六王爷看着皇撵,许久,低头看了下自己,冷笑,之后离开。

两人的这番见面平淡的很,可是来喜却是知道,这主子是动怒了的。毕竟,自小伺候大的,并不同那常人。

六王爷离开,景帝便到了。太后对此并不吃惊。

母子二人倒是相谈甚欢的进了门。

来喜眼观鼻鼻观心的跟在身后,打点的极为妥帖。

而这母子二人也并不提刚才六王爷到来之事,仿若并无他事。

景帝笑容可掬的陪着太后用完了晚膳,和煦的出了门,但一出门那脸色却冷了下来。

回到宣明殿景帝就进入了内室,将整个人埋进了温泉,低低的沉入水中,可即便是如此,他仍旧感觉周围都是鲜红的血色。霍的探出水面,景帝脸色惨白。

“来喜。”

“奴才在。”

“去把来福叫来。”

当来福出现在此地之时,景帝已然一身黑袍端坐在那里,只头发仍旧是湿漉漉的,并未束起,披散开来倒是显得人有几分魅惑。

“奴才见过皇上。”

“今日可有什么异常?”他食指敲击着休憩处的石桌,一下下的极有节奏。

“六王爷看了左侧一眼,丽嫔娘娘便打翻了茶杯。之后太后令各宫娘娘下去,六王爷又望了一眼。”纵使来福并不在殿中,但是却仿若就在现场一般,那些稍微粗心的妃嫔怕是都没有他知之甚详。

“丽嫔?丽嫔可是与淳嫔坐在一处?”皇上并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也看不出喜怒哀乐。

“回,皇上,正是。但是淳嫔的表现并没有什么异样,仿若并不认识六王爷。相反,淳嫔娘娘似乎更在乎陈答应和白舞绢。杂家安排在淳嫔娘娘宫里的人回了消息,说是淳嫔娘娘回去后,小邓子就离开了听雨阁。”

自从上次六王爷快马加鞭回京,只为去一次沈家祖坟,景帝便在听雨阁加了一个人手。

小邓子?

景帝微笑:“是太后的人么?”

“是。”

景帝点头,如此也好。

“给丽嫔那里也多加一个人,这一个个的,倒是有意思。”他本身喜怒无常,那温柔的笑,不过是一副表相罢了。

“主子,太后那边也在调查丽嫔的事儿了。”

来喜来福总是各司其职,却又相得益彰。外人皆以为来喜更得皇上的宠信,可却不知,这来福竟是掌管着皇上背后的那些阴暗的勾当。

一明一暗,且是相得益彰。

“朕倒要看看,母后能查到什么。至于淳嫔,以后更要盯紧些。”

如果沈腊月并不认识严冽,那么严冽的这个行为就值得玩味儿了。

沈家墓园?似是想到了什么,景帝抬头:“给朕将沈家墓园所有埋葬的女子都调查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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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福领旨离开,景帝清清爽爽的坐在那里,看着仍旧站在一边无声无息的来喜。

略一思索:“宣淳嫔前来侍寝。”

“是,奴才晓得了。”

腊月并没有想到这么晚了皇上会宣她,有些微怔,不过倒也还好。只已经沐浴过了,头发略湿,此时外面大风呼啸。

腊月拧眉思索了一会儿,终是套了许多衣服准备出门,门口的来喜见淳嫔圆润的身材,嘴角抽动了下。

“来喜总管,走吧。”

“哎~”

纵然是乘着轿撵,可腊月仍旧是双臂环住身子,大晚上的,温度可是降低不少。也不晓得这皇上怎么这么晚了想起侍寝这事儿。

她自是不晓得,景帝在内室可是算计了好一通她呢。

来到宣明殿,就见景帝正在看书,黑色的寝袍宽松的很,景帝算是正常身材,不胖不瘦,偏却喜爱宽大肥硕的寝袍,腊月见他因为侧倚,那胸膛微露,长发披散在黑衣上,纵使剑眉星目,可仍旧给人魅惑之感。

也难怪,难怪这后宫的女子趋之如骛,倘若没有此等尊贵的身份,外表出众,性格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又多会甜言蜜语。这个男子也是极易获得女子的好感的吧。

“嫔妾见过皇上。”

屈身盈盈一拜,那脸上的笑容欢快又娇嫩。

“快起。来朕这边。”他伸手,神色从容,嘴角微扬。如是不晓得他是什么人,怕是就要被他这么迷惑住了。

伸手摸了下她的脸蛋儿。

“这么凉,外面这天倒是愈加的冷了,不过室内的温度如此高,你还是将外衣脱了吧,不然很容易伤寒。”

景帝并没有避讳腊月,不少的公文都放在外室的桌子上。

腊月也是知道这个的,乖巧的点了点头,打算进内室脱衣。

刚一转身便被他拉住,他面上正经的厉害,可说出来的话却不是如此:“月儿怎地就要走了,不是要脱衣么?”

瞅瞅,这话都能说得理直气壮,真真儿让人鄙视。

腊月也不矫情,盈然一笑仿若一朵娇艳的玫瑰绽于双颊。

“皇上想看?”小手握上他的衣领,微微后倾,倒是更显得他衣着不整。

景帝见她如此也并不恼:“这里用这个‘想’字,似有不妥。朕看你,本就是理所应当。”

说罢竟还动手为她宽衣起来,腊月脸蛋儿一红,她总是如此,纵使看起来多么大胆,言语多么惹火,却偏总是每每未曾如何便脸红。

“…”

“你说什么?这般小声,朕纵使耳力再好怕是也听不见吧?”他调侃。

也不怪景帝如此调侃与她,那嫩嫩的脸蛋儿,晶莹剔透的碧玉簪子将头发简单的挽起,纵使已经绞干,可仍可见前不久才洗过的湿漉,此等风情倒是别致。

眸光流转,腊月顺势倚在景帝身上:“皇上好坏…”

此语一出,那娇滴滴麻嗖嗖的口气生生让腊月自己都打了个寒颤。

景帝瞬间僵硬了一下,不过立时便一口气吹在她的耳边,笑容饱含深意:“朕还可以更坏的…朕的小月儿不是早就知晓了么!偏今日还要故作姿态勾引于朕。”

腊月纵然脸红,仍旧是小手探进他的衣襟内,在胸膛画圈。

“那,皇上肯不肯让腊月见证一下自己的魅力呢?”

如此做派,景帝哈哈大笑,倒也是搅了这一室的暧昧。

“个小娃儿,…都没长齐,竟然还想着见证自己的魅力…”他说着诨话儿,惹得腊月粉拳轻捶他的胸膛,倒是不曾想,这一国之君竟然也会说这等略带“下.流”的话。

她被他言语惊到,绯红着脸蛋儿不肯接话。

景帝的呼吸喷洒在月儿的颈项,那手竟是更往身下探去,彼此气喘吁吁间,景帝拉扯她的亵裤。

腊月自是不肯,这是外室,纵来喜已在门外,可是到底不是百分之百安全的,而且这是他偶尔办理公务之处。她是要做个媚惑主子的好妃嫔,可是,不代表要在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