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看她,许久,回道:“姐姐容我考虑一下。”

朱雨凝倒并无咄咄逼人之势,见她答应考虑,笑着颔首。

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这朱雨凝似乎也是松了一口气。

没坐多少一会儿,便是起身告辞。

腊月也并不挽留,她需要好好想想这件事儿。

虽然她是信得过朱雨凝的人品的,但是在宫里这么多年,人难保不会变,或者说,即便是不变,也是容易被他人利用。

朱雨凝竟是想出家,这点腊月是怎么都想不到也想不明白的。

锦心一直都跟在腊月身边,朱雨凝说这话也并没有防备她,她与腊月也算是相熟,自然是知道腊月试锦心为心腹。“主子,这丽嫔娘娘疯了不是?好端端的好日子不过,竟是想着出家为尼?”

“她自有自己的想法。”

如若没有其他任何的外在因素,那腊月只能说一句,唯一情字最伤人。

“娘娘,不管如何,奴婢都觉得,咱们不能帮她这个忙。”

腊月挑眉看锦心,示意让她继续往下说。

锦心思考一下,开口:“自然是如此的。虽然咱们知道是她求了您,可是皇上不知道,等这丽嫔一旦反口,咱们是百口莫辩。即便皇上信任您,旁人呢,闲言碎语虽不至于伤您半分,但是总归是不好的。而且还要落下一个善妒的罪名。丽嫔娘娘虽然是见皇上少,可也不是不能见。她完全可以自己求见的。说不定,她便是想着,即便是出宫,也要阴您一下。”

腊月听完锦心这些分析,颔首。

其实许多她也想到了,不过最后一点,她倒是有些迟疑。

“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也知道,她只对六王爷心悦。既然不是喜欢皇上,我又算不得她的什么敌人吧?”

“可您又怎么知道,这六王爷就不想害您呢?他之前那么喜欢表小姐,如果不是您去太后那里说了这一切,说不定,表小姐会嫁给他呢!六王爷如果对您心存介怀,那么丽嫔娘娘那么喜欢六王爷,说不定是故意要教训你一下呢?”锦心反驳道。

腊月并不想如是想,但却是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行了,我知道了,我会仔细的考虑这件事儿的,断不会莫名其妙的就着了别人的道。”

腊月心思重,想的也多,她自是不会贸贸然的便答应朱雨凝的请求。

她一个好好的妃嫔,想着去国寺出家,皇上总是要究其原因的。一旦皇上认为她也知情呢!甚至皇上会觉得,这件事儿里,她不知道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

对自己百害而无一利的事儿,腊月不会做。

虽然她愿意相信朱雨凝,但是究其根本,她还是更在乎自己和自己的亲人。

腊月不过一会儿便是想了很多,也打定了主意不会帮忙。

“锦心,你去丽嫔那里,与她说,此事我不能帮忙,本宫断不会帮助皇上的妃子如此。后宫锦衣玉食,怎地就会有如此想法,想来皇上也并不能接受。”

锦心听完,点头离开。

如此这般最好,她深怕自己的主子一时心软帮了丽嫔,如此一来,必然后患无穷。

腊月主仆几人想的多。

但朱雨凝确实并没有想太多,可回宫没有多久,她便也是想到了那许多,苦笑一下。

想来这事儿是她想差了,不过也没有多久,就见锦心过来。

果不其然,沈腊月拒绝了这件事儿。

细一想来,如果是她身处沈腊月的位置,必然也是一样的。

她不过是突然想到了那份令德妃去国寺出家的圣旨,心里越发的抑制不住罢了。

倒是没有想到,是她将事情看得简单了。

可即便是沈腊月不能帮忙,她也是不能放弃这个想法。

许是害人会被贬,可是那又如何,她终究是做不到害人,试人命为无物。

究竟如何?

如何才能出家?

即便是所有人都看不起她,她也做不到,心里爱着一个人,而却躺在另外一个人的床上。

身为后宫妃嫔,她知道自己的位置,既然不能离开,那么,出家便是对她最好的结局。

朱雨凝看着萧瑟的天气,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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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腊月拒绝了朱雨凝,便见她常常去探望太后,太后不喜朱雨凝,每每都不得相见,可饶是如此,仍旧是风雨无阻。

这个时候腊月倒是明白过来,这朱雨凝是铁了心要如此了,她这里走不通,她便是想到了太后,其实说实在的,她去找太后,确实更好一些。

腊月有一种感觉,那便是太后和景帝是知晓朱雨凝和六王爷的前尘,如若不然,怎么会如此。

可既然知道,却不做任何处理,腊月在许多时候,是看不懂他们的。

许是本来就是不同的位置,想法也都不同吧。

“皇上驾到——”

腊月虽有思虑,不过仍是连忙起身,景帝依旧是那般模样。

意气风发。

“臣妾见过皇上。”

“恩。月儿快起。”

这些日子因着分外的忙碌,腊月已然是瘦了许多。景帝有些不舍得,摸着她的小脸儿念叨:“这巧宁的手艺你不是顶喜欢的么,如今竟是瘦了。”

腊月笑着挽他胳膊,嗔道:“难不成,臣妾喜欢,就一定要吃成一个大胖子么。哪有这样的道理。皇上莫要取笑于我。”

见她这般娇俏容颜,景帝便是心猿意马起来。

将她拉进怀里,手脚也是不老实起来。

腊月娇笑闪躲,但却又恰到好处的磨蹭他的身体,两人相处许久,她又何尝不晓得,她这般更是会引得景帝yu.火焚身。可纵使如此,她仍这般。

两人勾勾缠缠,竟也是一番情趣。

“皇上,这么多年,你怎么就一丝都没变呢…”

腊月看他英俊如昔,不仅感慨。

一双纤纤玉手便是这般的摩挲着他的脸颊。

景帝纵然情动,仍旧是十分的享受这份亲昵。

“你这丫头,前世必然是狐狸,今世转世来到朕的身边。真真儿是让朕欢喜个不行。你说朕没变,难不成你变了?在朕看来,你才是那个久久不变的人。果真是个狐狸精。”

景帝时常说这个话,腊月便是不明了,自己哪里就是狐狸精了。

有她这般的狐狸精么?

“皇上说这话,臣妾自是不依的。如若说旁人,那臣妾不辨真伪,自是不能反驳。但如果这话是说臣妾,臣妾万是觉得委屈呢。”

腊月娇嗔。

双手抵在他的肩上,身子微微后倾,竟是一派的俏丽。

景帝忍不住倾身向前,唇便是落在了她的额头。

景帝鲜少如此亲吻腊月,腊月不解看他。

不过随即便是勾起嘴角,那若隐若现的小梨涡儿看起来让人忍不住想轻啄。

景帝细细打量今日的腊月,许是因着天冷,她一身镂金丝牡丹花纹锦衣,衬着翠绿边儿的锦缎小坎肩。长发俱是束起,两个发髻上别着镂金的蝴蝶,倒是与身上的牡丹交相辉映。

在看那俏丽容颜,肌肤胜雪,明眸皓齿。

景帝微笑低喃:“原进宫之时,月儿不过中上之姿,如今再看,竟是倾城之色。果真是朕将你养娇了。”

说罢砸吧砸吧嘴儿,竟是有一种自己居功至伟的感觉。

看他说这等诨话,腊月不依,瞪景帝一眼,竟也让他觉得眸光流转。

一把将她抱起,迅速的来到床榻,景帝此人惯是如此,在床.第之间往往急切异常,不管不顾的便是撕扯腊月的衣服。

这冬日里的衣服自然是不比夏日的纱裙,一扯便碎。

见他屡屡不能如愿,腊月“咯咯”的笑。

看她这般的调皮,景帝索性不管那衣物,竟是直接扯下了她的裤子,如此一来,没多一会儿,这室内便是一阵阵激.荡的声音响起…

景帝近来也是忙于公务,两人许久没有这事儿。

都是旷了许久之人,如此激烈的huan hao结束,两人都是颤抖着依偎。

景帝靠着腊月的耳边低语一句:“朕可好?”

腊月霍的红了耳根。

她纵使已与他好了数不清的次数,但是却仍旧是这般的性子。

总是有许多的不好意思。

而景帝恰是对她这般模样欢喜的紧,如此一来,两人倒是琴瑟和鸣。

有时人与人之间果真是讲究一个缘分,腊月与景帝便是如此。

腊月许多不经意的小动作,许多小性格,都让景帝喜爱的不能自已。

而偏腊月还处处的小意讨好,如此这般,怎么就不能让他更是心动。

见她不答,景帝掐她臀部,自然并未使力,不过却让腊月觉得酥麻难耐。

“朕的月儿小乖乖,你来告诉朕,朕可好?”

景帝倒是不依不饶起来,腊月看他这般,真是气极。不过又奈何他不得。这人偏是如此,你越是气,他倒是越开怀。也不晓得是怎么生的这么个性子。

“好,你最好,你最能干。”这话里倒是有着一二分的敷衍。

景帝如此精明的人,又何尝不知,嘿嘿一笑。便是将手移到了她胸前最丰.盈之处。

“爱妃如此敷衍,当真以为朕是好相与之人?”

景帝xie笑着将手上下游走,大有不说出让他爱听的话,便要再来一次的架势。

先前两人已经小si两次,腊月哪有体力再行此事。

看她如此,自然是各种好听的话接连的脱口而出,哄得景帝眉开眼笑。

腊月看他心满意足,终是舒了一口气。

可又一想,就觉得他委实欺负人。便是用白皙的小脚踩着他的腿。

如此竟是挑衅起来。

景帝觉得自己的腿被她踩得酥酥麻麻。

心里也是欢喜,不过面色上倒是不显,如此便是骗的她更是再接再厉。

腊月踩了一会儿,看他眯着的眼睛却似正在享受,小嘴一嘟,不肯继续。

景帝哄她,惹她一阵瞪视,那小手儿便是掐到了他的腰间。

景帝笑着握住她的手,腊月再细看他身上曾经的伤痕,经过这小半年的用药,竟也是淡了许多的。腊月将手滑到他的小腹,抬头看他。

“皇上身上的伤痕倒是淡了不少。”

其实这宫里如今谁人都知晓,除了沈贵妃,景帝并不招他人侍寝,想那惠妃唯一的一次侍寝却将事情闹到这个不可回旋的地步,比起沈腊月的专宠,这惠妃也是让人憎恶的。

虽然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但是谁人不晓得,如若不是惠妃嫌弃景帝身上的伤痕,怎么就会如此。

“朕身上的伤痕淡了,你怎地还惆怅起来。”景帝握着她的手,往下移去。

待碰到那物,腊月便是要缩回,但是景帝不管不顾的将她牢牢抓紧,勾着嘴角看她。

这般的景帝,果真魅惑。

腊月似真似假的嗔道:“自然是惆怅,待皇上身上又如往日,她们必然是要一窝蜂似的粘上来的。皇上又怎会如今日一般,只宠幸我?”

景帝加重自己手上的力道,那舒服的感觉让他自己不自禁的哼哧了一下。

再次吻上她,他的话隐在她的口中。

“只要你愿意,朕便是只爱你一人,只宠你一人…”

腊月不并未回应,沉溺于他的热吻之中。

这样的话,听听便是算了,怎么能当真呢?

自然,景帝也并没有等她的回答,反而是不断的加深了自己的动作…

梅.开.二.度不需赘言。

当夜腊月深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才睡过去的,不过第二日清晨,景帝倒是没有让她继续安睡,反而是拍了拍她的脸蛋儿。

腊月迷迷糊糊的睁眼。

原本她哪会如此,即便是再累,也不会睡得这般的沉,可自从有了三个孩子,她这睡眠浅的毛病竟也是好了起来。

如今便是景帝起床,也不能惊醒她了。

“呃?”看景帝叫她,腊月迷迷糊糊的看着景帝,眼神迷茫。

腊月一副娇娇的模样儿,景帝将她的被子往上拉了拉,之后便是开口:“你这丫头,本来有话与你说,谁想一来你便勾着朕。”

倒是贼喊捉贼了,腊月这时也没什么力气与他辩驳,就这般水盈盈的看他,等他将重要的话说完,之后便是要继续倒头大睡。

景帝看她不愿意多搭理自己的样子,笑。

这般便好。

一日日的越发的在他身边露出本性。

“今日你宣傅瑾妍过来觐见。告诉她,早前太医院那边已经查出了德妃之死有异常,因着临近年底,为了让大家过一个好年,并没有声张。但是如今年都过完了,此事断不能就此善罢甘休。在冷宫杀人,这是何等的大罪,就说朕说的,上次的案子她调查的极好,这次也交给她了。让她去来福那边将线索的证据带走。”

听到这话如果腊月还睡得下去,那可真是心大了。

她这时清明了许多,看着景帝,问道:“如果她不愿意调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