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我的新公司就在边上的那幢大厦里,本来我是来检查装修成果的,下午休息想来买杯咖啡,谁知道咖啡没买着,倒是看了场戏。”司亮笑着说,“不过你是绝对女一,陈冰只能算个配角。”

苏眉被逗乐了:“你这话要是被陈冰听到了,没准向你泼的就不是咖啡,是开水。”

“你没看见刚才那些个服务员的表情,恨不得给你点一万个赞啊。我觉得平时这个陈冰肯定对他们耀武扬威呼三喝四的,今天你给他们出了气,说不定下次你来喝咖啡全免费。”

“刚才的事情你说陈冰会不会张扬?”苏眉心里其实很没底,冲动还真的是魔鬼,一向冷静的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做出这种事来。

“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司亮见苏眉不回答,安慰道,“放心吧。你以为女明星被人泼一裙子咖啡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她还有脸追究,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司亮的话也不无道理,事情闹大了,苏眉和易云峰都已经豁了出去,陈冰这种刚刚咸鱼翻身重回一线的大腕难道还想在一夜之间被打回原形?这部电影的负面消息已经够多,陈冰不会再想多一条。经过几番分析,苏眉终于放下心来,今天不但狠狠地出了一番恶气,最重要的是这股气陈冰只能憋着,怎么也撒不出来。

“现在安心了?”司亮问,“去哪儿?”

“回公司。”苏眉还有一大堆的事情没处理,想要休息也没时间。

司亮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劝苏眉:“别把自己搞这么累,现在值得庆幸的是,你的公司老板还是易云峰,他要面对的问题就已经少了很多,如果还有过多的经纪合约在身,那才是真的麻烦。”司亮像是在说自己,“自己的公司,说倒就能倒,说散就能散,自己轻松,别人也没压力。”

司亮这种理论也有他的道理,至少公司是你自己的,你也不至于把自己给封杀了。不过在苏眉心里,这个公司是易云峰的,无形之中就是对她的一种压力,让她不得不逼着自己一定要撑到最后。

“在想什么?”司亮见苏眉眉头深锁若有所思。

苏眉摇摇头:“没什么,最近事情太多,我得好好理一理。”

“我知道你负责任,也知道你舍不得易云峰,但是我觉得你首先处理的问题还是易云峰,只有他的个人问题解决了,你才能安心处理别的。”

司亮的话正是苏眉现在最担心的,易云峰现在的心理状态的确令人堪忧,意志消沉自暴自弃,苏眉也不是没劝过,但确实是精力有限,自己已经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能重燃易云峰的斗志了。

“当一个男人跌入谷底的时候,最好的良药一定是一个女人。”司亮的金玉良言意有所指。

“你想说什么啊?”

“看你是不是能拯救易云峰的那个女人喽。”

苏眉也是心烦意乱:“那你觉得一个女人怎么才能拯救一个男人呢?”

“再跟你说一句至理名言吧。当一个人从高峰跌落低谷的时候,回归自我才是最重要的。”

“好一句至理名言,谁说的?”

“司亮司大文豪。”司亮倒也不客气,自吹自擂了起来。

“回归自我?”苏眉嘴中默念,司亮说得容易,可是怎么才叫回归自我呢?

司亮看出了苏眉的难色:“听不懂了吧?要是你虚心求教的话,我还是可以慢慢地跟你解释的。”

“你爱说不说。”

“就指点你几句吧。易云峰也不是一夜走红的吧。他刚出道时候经历的一些事情,难忘的有没有?特别有意义的有没有?或者他和你之间特别的经历有没有?”司亮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帮苏眉去唤醒易云峰的意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易云峰也算他的情敌了。

苏眉似懂非懂地问:“就这样?”此时此刻,她能想到的和易云峰特别的经历就是他看见自己被陈冰泼了一身的咖啡。

“就这样,你以为男人多难哄,可比你们女人容易多了。”司亮作为一个男人,的确很有发言权。

“特别的意义”这五个字一直在苏眉的闹钟盘旋,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些什么,于是问司亮:“你会弹吉他吗?”

司亮居然真的会弹吉他。

为了能够方便练习,两人特意选择了司亮还未开张的新公司作为练习场地。苏眉的拜师学艺之旅也正式从司亮拿出他那把破吉他开始。吉他虽破,司亮却是视若珍宝,苏眉接过吉他仔细端详,浅色的琴面上洋洋洒洒地签着好多人的名字,这把琴是司亮毕业时,全班女同学联名送给他这位全校第一大帅哥的,虽然司亮说得时候自鸣得意,苏眉却不屑一顾地质疑道:“说了半天,你到底会不会弹?”

司亮见苏眉居然怀疑自己的实力,夺过吉他就开始演奏,说实话,虽然他的功力和易云峰相比还是相去甚远,但比起业余水平还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一曲弹罢,苏眉不禁鼓起掌来:“还不错嘛,算是可以浑水摸鱼的水准了。”

“说吧,要我教你弹什么?”司亮抱着吉他自信地问,“名师出高徒,你可别给我这个师傅丢人。”

“嘿,你怎么把话反着说,要是我成不了高徒,你这个名师才是浪得虚名。”苏眉笑着说,“我不管,反正两个礼拜之内你要教会我谈一首曲子。”

“两个礼拜?”司亮惊呼,“两个礼拜你连怎么抱琴都学不会吧。”

苏眉不想被司亮小看:“你放心,一些最基本的指法,和弦,我以前都跟着云峰学过一点,不会浪费你太多时间的。”

“哦,我差点忘了,易云峰是创作歌手出道的。”司亮同时也想起来,自己和苏眉的这次亲密接触完全是托易云峰的福。

“反正按照这个曲子教,教一段就好,多了我也记不住。”苏眉递上了一首曲子,不过她也知道,以自己的这些三脚猫功夫,用功苦学也到不了易云峰的程度。

司亮虽然有些为难,但还是答应了:“好吧,但是学成出师以后你得请我吃饭。”

“行,但是这次学吉他,你要保密,不能让别人知道。”苏眉说。

一连好几天,苏眉一直公司和练习室两头跑,司亮不仅负责当吉他老师,还临时客串起了司机接送学生苏眉。每次看到苏眉忙的精疲力竭却还要聚精会神地对付那把并不怎么听话的吉他时,心里就有着说不出的心疼。他几次想劝苏眉放弃,但是他又了解苏眉,放弃两个字是绝对不会出现在苏眉的字典里的。

还好,苏眉正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确实学过些基本功,因此上手还算快,也幸好苏眉拿来要学的那个曲子也不算太复杂,司亮只是稍作点播,苏眉就已经能勉强弹奏出来了。

“还不错嘛。”学了将近一周,司亮终于能听到苏眉完整地弹奏整段,心里自然是非常欣慰。

苏眉早已累得满头大汗:“还差好远,要练熟些才行。”

“你别对自己要求这么高,易云峰写的东西你能弹成这样已经不错了。”司亮安慰道,“你不能拿自己和他比啊。”

苏眉诧异:“你怎么知道这是他写的?”

司亮笑笑回答:“你以为我傻啊,你学这个无非就是为了哄易云峰,难道你还拿别人的曲子去哄他吗?”

苏眉无奈:“好,你聪明,我傻。”

“你怎么不傻?”司亮顺着苏眉说道,“我真搞不明白了,像你这么聪明的女人,怎么一碰上易云峰就傻了呢?”

“你不懂。”

“我是不懂,你就给我一个理由,就一个,让我能理解你对易云峰这么无私的付出。”

苏眉放下吉他,说道:“你能不能不尽找这些有的没的说。”

“不能,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回答,不然我可不教了。”司亮突然半真半假地耍起了无赖。

“喂,你可不能这么不负责任。”

司亮一个跨步走到苏眉面前,俯下身子,盯着她的双眼看,苏眉不禁往后退了一步,慌张地问:“你要干嘛?”

“我要看清楚你。”

“看清楚我什么?”

“看清楚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苏眉吗?”司亮不明白,为什么苏眉和易云峰之间的关系就像是一种微妙的化学反应,能把苏眉变得这么愚不可及呢。

苏眉转过头,朝着张亮的肩膀一拍:“别胡说了,赶紧练琴。”说着让开一步,就想去拿一边的吉他。

司亮突然侧过身子,一手抓住了苏眉想要拿琴的手,将她身体的重心重新拉回到自己的身前,苏眉脚步零乱地勉强站稳,一抬头正对上司亮坚毅的双目和微微紧蹙的眉头,苏眉似乎是第一次离司亮如此的近,司亮的长睫毛映入苏眉的眼帘,她也是头一回发现,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的睫毛比易云峰的还要长。

苏眉的思绪有些混乱,司亮紊乱的呼吸声伴着自己同样凌乱的心跳在这个偌大的练习室里沉淀,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司亮手上的力道很足,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腕,苏眉无力也无心再做挣扎。电光火石之间,司亮突然附身,双唇以最快的速度靠近苏眉,苏眉感觉周围所有的空气在一瞬间开始凝结,司亮毫无停留地肆意侵略在苏眉的唇齿间,让苏眉感受到了瞬间的窒息感。她突然开始挣扎,但是双手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司亮抓住环在了他精壮结实的腰上,他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她所有移动的空间,这个放肆突然的吻也让苏眉所有的思绪在一瞬间放空,她竟然觉得有些享受。

司亮的唇温暖而柔和,他的疯狂渐渐化为缠绵,在苏眉的舌尖不停地停留,余温扩散,一阵暖意从喉口间蔓延到苏眉的全身。苏眉渐渐开始神志不清,她太累了,累得只想在这样的温暖中放下所有的压力好好地休息,她渐渐开始贪婪地回应,所有的理性顷刻丧失在司亮的温柔缠绵之下。

司亮突然松开双手,进而环抱在苏眉的腰间,身体稍一用力,苏眉在这股推力的作用下,向后退去,双手不由自主地抱住了司亮的后背。司亮的试探得到了苏眉的回应,他变得更加自信,在苏眉毫无准备之下,他的身体略微前倾,吻势更加凶猛,苏眉就在他如同狂风暴雨的温柔中彻底投降,她毫无招架之力地仍由司亮侵略着自己的唇舌,也在这样的侵略间找到了好久未有的特别的感觉。

苏眉在司亮的步步紧逼下不停地往后退,两人同时紧闭双眼,不是逃避却也真的不想面对,苏眉的身体慢慢松软下来,似乎就要瘫软在司亮的怀抱之中,突然,她的背后一阵凉意,接着便是重重的撞击声,她的后背一阵酸疼,撞击的声音让他们同时睁开双眼,两人忘我地缠绵已经将苏眉推到了墙角,这像是天意,似乎一切到了尽头就应该立刻苏醒。

苏眉很快恢复了应有的理智,她猛地将司亮推开,自己顺势朝后倒去,抬手用力地抹去嘴上残留的司亮的气息,生气地说:“你干什么?”

“苏眉,你是喜欢我的,对吗?”司亮居然兴奋地冲上来,拉开苏眉用力颤抖的手,“刚才,我们都感觉到了,你对我是有感觉的。”

“我……没有。”苏眉无法解释自己刚才同样疯狂的回应是怎么一回事,她可以给自己找千万个理由,也知道这些理由苍白到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司亮并不想听苏眉接下来一连串的解释:“你骗得了我,你能骗过你自己吗?刚才的感觉你还记得吗?”

苏眉的双手紧紧地贴住身后的墙壁,她想要抹去刚才所有的记忆,但是一切都像是司亮残留在他唇间的那股特殊的润唇膏味道一样,无论她再怎么擦拭,还是挥之不去。

“别说了。”既然说服不了所有人,苏眉还是选择了习惯性的逃避,“刚才的事,当没有发生过,不许再提了。”

苏眉的冷静又一次回来了,司亮很喜欢苏眉的冷静执着,但是在这一刻,他简直恨死了这样的苏眉:“你为什么就不愿给我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呢?”

“我说了,不要再说了。”苏眉机械式地收拾着散落在练习室的东西,“今天到此为止,我要回去了。”

司亮蹲下身子,看着苏眉故作镇定的样子,心疼地说:“苏眉,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保证,我不会像易云峰这样给你无边无际的麻烦,我会给你幸福的。”

苏眉抬头,坚定地说:“我从来不觉得他给我的是麻烦,你不会懂的。”

说着,苏眉站了起来,背着包就冲出了门外,司亮大步地追了上来,他拉住苏眉的手,还想再说什么,苏眉通红的双眼,呼之欲出的泪水让司亮再也不忍心多说一句,他只能叹气:“这里很难打车的,我送你回去吧。”

苏眉其实是脆弱的,面对这样的一个女人,司亮知道,最好的疼爱就是不要轻易撕碎她外表那个强势的保护膜,让她的脆弱你知她知,这样她才会在你面前尽情地展示脆弱的一面,也不至于被自己的假装坚强压的喘不过气来。

易云峰还是没什么改变,公司的事情千头万绪,都要苏眉一个人解决,很多的老员工都因为易云峰的前途暗淡而相继跳离开,物是人非,苏眉算是尝尽了娱乐圈的人情冷暖。

凌云的新剧拍摄已经完毕,叶微凉正式回归公司帮着苏眉处理这些棘手的难题,就连平时吊儿郎当的凌云,都在这个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尽量配合公司的工作,将自己的退出计划无限期地推后。

“再这样下去,公司就只能关门了。”凌云看着易云峰空空如也的通告,加上公司剩下的一些散兵游勇,无奈地感叹。

苏眉也知道,易云峰辛辛苦苦创办的经纪公司很快就将付诸一炬:“没办法,云峰现在的心理状况也只能我们帮他顶了。”

凌云气愤地说:“我早就提醒过云峰,许思思这个女人不简单,可是他怎么都不听。”

也许只有苏眉清楚,易云峰不是不听,是不想去想,他选择逃避,选择相信即使许思思再怎么工于心计,至少对待感情还是认真的。只不过,易云峰的信任换来的却是一个又一个荒唐的谎言。

“眉姐,一些合同到期的广告商基本都不续约了,连最新签下的几个代言都以老板公众形象下降为借口而提出了解约。”叶微凉也很担心,这样的结果对公司和易云峰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所有最坏的状况似乎都如期而至,气数已尽相信是现在苏眉唯一能想出来形容此刻窘境的词语,但是苏眉不会就这么放弃,就算全世界只剩下一个人站在易云峰身边,那个人也一定是她。

“无论如何,公司不会关门,你现在去告诉所有员工,我们不会阻止他们另谋出路,但是愿意和我们同甘共苦的我们也无限欢迎。”苏眉吩咐叶微凉,“广告商那边能挽回的尽量挽回,但是记住,口气一定不能放软,不能让他们觉得是我们理亏,不然到时候反倒要追究我们的赔偿。”

叶微凉一字一句地记着,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可千万不能再出错:“放心吧,眉姐,我知道了。”说着,便出去工作了。

苏眉看着凌云说:“之前我听云峰说你想要退出娱乐圈,但是现在的环境……”

“放心,我懂的。我不会这么没义气,现在我也算是这个公司唯一的艺人了,你怎么也得想办法捧红我吧?”这个时候,也许只有凌云才有心情看玩笑,“话说这么多年,我也没尝试过爆红的滋味,现在我要好好准备一下了,凭我的样貌身材气质,也不比云峰差吧。”

苏眉笑了,她很庆幸易云峰在娱乐圈这么多年,居然真的交到了一个值得交心的好朋友,易云峰说得没错,凌云确实和所有的艺人都不一样。

“但是,”凌云的表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苏眉,云峰那边还得你去劝,他要是不振作,我们再怎么撑也是徒劳。”

苏眉心里也很清楚,团队的主心骨永远是易云峰,没有了他,所有人的坚持都将失去意义,她告诉凌云,她会想办法,也有信心能让易云峰变回以前的那个易云峰。

可是,自从上次的事件之后,苏眉已经好几天没有去练习室练琴了,眼看易云峰日渐消沉,她却沉浸于同司亮的那种暧昧的尴尬中无法专心,还没等苏眉的心理斗争结束,司亮却主动找上了门,苏眉见到司亮,内心居然多了一种不安和紧张。

Chapter 11 哪个人没有遗憾藏心底,不如让它永远是秘密

办公室里,凌云观察着苏眉和司亮足足两分钟的对望,眼角眉梢中都流露出了一种复杂的情绪,他也非常识趣,没打招呼就闪出了办公室。

苏眉故意装作忙于工作无暇理会司亮的样子,低着头,心却跳得极快。司亮倒很冷静,坐到了苏眉的对面,摆弄起了她桌上的小摆设。

苏眉实在是做不到若无其人地工作,只好抬头来应付这个她迟早要面对的问题:“找我有事?”

“我来看看我的学生为什么无故逃课了这么多天?”司亮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要是没什么正经事,我想把她抓回去继续上课。”

苏眉有些心虚:“这几天工作忙。”

“你们这儿都快荒无人烟了,你忙什么呀?”司亮倒也不客气,一下子就把公司的近况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苏眉觉得“工作忙”实在也不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只能继续装傻充愣:“都走了这么多人了,事情当然得我自己做。”

“那你现在做完了吗?”司亮接着问,“做完了现在就走,有人要听你弹琴。”

“谁啊?”苏眉问。

司亮二话不说地拉起苏眉走出了办公室,还不等她反应,已把她拉进了大厦的电梯。

“到底是谁?”司亮的故作神秘让苏眉很紧张。

“到了你就知道了。”

“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

苏眉:“……”

“反正你什么都别问,到了你就知道了。”

司亮把苏眉“押”上了车,帮她系上了安全带,一路上无论苏眉怎么发问,他都是三缄其口,而且苏眉可以很明显地发现,他开的这条路不是去练习室的。

“喂,你再不说我可就跳车了。”苏眉被司亮的沉默给逼急了,不知道为什么一遇到司亮,苏眉的冷静也变得岌岌可危。

司亮微笑着说:“车门都锁上了,你怎么跳车,笨。”

苏眉气得说不出话来。

司亮安抚着苏眉的情绪:“你放心,怎么说我都即将是一个影视公司的老总了,怎么可能做一些坑蒙拐骗的事情呢?你安心地坐一会儿,下了高架就到了。”

苏眉只好认输,现在无论如何都是逼问不出来什么情况了,她只能任由着司亮驾着车在这条完全陌生的道路上行驶着。

渐渐地,苏眉有些犯困,许是多日心事重重,闭上眼就是自己和司亮亲吻的身影,偶尔还会被易云峰的一脸怒气所惊醒,惊魂未定的苏眉连续几晚都没怎么好好睡。司亮的车技很好,很快,苏眉便在车上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司亮突然叫醒了苏眉。

苏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前出现的竟是一幢维多利亚式的别墅。

“这是哪儿?”苏眉还没完全适应清醒的状况。

司亮熄火下车,绅士地为苏眉打开车门,说道:“我家。”

苏眉这才完全清醒,司亮居然把她带到了他自己的家里,而且司亮的家竟然是如此的豪华。不过令苏眉惊讶的还远不止这些,在司亮打开房门的那一霎那,苏眉才是真的震惊了。硕大的水晶吊灯,复古的设计,让客厅显得高雅却不入俗套。左手边是蜿蜒曲折的旋转式楼梯,楼梯的一侧隐约可见的欧洲中世纪风格浮雕让人有一种英式古堡的错觉。走进客厅,右手边是一个纯欧洲风格的壁炉,虽然能看出只是一件装饰,但是也足以让这间房子更具特色。苏眉的脚下像是不听使唤似的,情不自禁地想去浏览房子的每一个角落,司亮只是微笑着跟在了她的后面,沉浸在她的享受之中。

“这真的是你家?”苏眉不可思议地问着,这明明就是一个欧洲公爵的家,这让从小沉迷于傲慢与偏见的苏眉不禁联想,眼前的这个男的是不是就是她的Mr Darcy。

“嗯哼。”司亮走到靠近厨房左边的酒吧台,熟练地取出两个酒杯,倒了两杯威士忌,其中一杯递给了苏眉,“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喝一杯才比较应景。”

苏眉接过酒杯,她突然觉得此刻如果配上古典舞曲,此情此景就将更加完美,此时的她早已忘记自己是被拐骗来的这个事实了。

“没想到。”苏眉的惊讶只能用这三个字来形容。

“没想到什么?没想到我竟然有这么大的房子,还是没想到我居然能有这么好的品位?”司亮问,不过很快他就自己回答了,“如果是问我前者,那就有一段很长的历史,得从我怎么做模特,怎么入股环城,怎么投资说起,这么俗气的故事我想你现在也没兴趣听。如果你问的是后者,那我只能说,品位是与生俱来的,互相欣赏也是一种默契。”司亮故意意有所指,他喜欢自己的作品被人欣赏的感觉,更喜欢自己的作品被自己喜欢的女人欣赏的感觉。

苏眉喝了一口威士忌,显然比她喝惯的红酒要呛人得多,她皱起了眉头:“看来这方面,我们没法互相欣赏。”

司亮笑着拿过了她的酒杯,为她换了一杯清水:“喝酒也要看心情,今天心情好,应该喝红酒。”

苏眉摆摆头:“大白天的,还是不喝酒了吧。”

司亮说:“好,听你的。”

“我有个问题。”苏眉颦眉道,“这是你第几次带女人来这里,又是第几次和别人能用上互相欣赏这个词?”

司亮有些窃喜地说:“如果你这话是带酸味的,我会更乐意回答。”

苏眉不屑地说:“是不是你对所有女人都这么自信?”

“是啊,我对所有女人都自信,不过,对你我更加自信。”司亮又一次凑近了苏眉,“我自信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

苏眉对司亮的靠近已经有了警惕,她下意识地后退,正巧撞在了身后的沙发上,一个重心不稳便向后仰去,司亮迅速伸手,拉住了她,谁知苏眉惊吓中手一松,杯子应声落地,满满的一杯水顿时泼洒在了她的衣服上。

司亮慌张地拿着纸巾擦拭着苏眉的上衣,虽然是初秋,苏眉也只是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一下子浸湿了水未免有些尴尬。

“我拿件衣服给你换吧。”司亮不好意思地说。

“你家有我穿的衣服吗?”苏眉问。

司亮这才意识到,全家只有他和小六月,哪有苏眉能穿的衣服,但是面对苏眉湿透的上半身,他也只能艰难移开视线,“我找件我的衬衫给你换上吧。”

看着狼狈的自己,苏眉只能勉强同意,她跟着司亮上了楼,二楼是主卧和小六月的房间,此时的小六月正在午睡,司亮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想让他们的声音尽量不要打扰到女儿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