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却在十岁那年失了约。

因为,齐铭家因为生意的事情搬离了那个弄堂,住在了市中心。

成年之后,我们看来坐车两个小时到的地方,不过咫尺距离,但在幼时,却是天涯之远。

虽然陆齐铭有给张娜拉写过信,可是都没了回音,后来过了半年,他趁放假跑回去看,却听邻居说张娜拉的爸爸前天刚带着她搬走,至于去了哪里,谁都不知道。

[2]假使生命中没有疼痛,那么将丧失记忆。

这是电视剧里上演了无数遍异常狗血的情节,可是它却真实地发生在我喜欢的男孩身上。

所以当十年后,他们重新遇见,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陆齐铭低头喃喃地对我说,其实在遇到张娜拉时她刚刚失恋,他对她是由衷的心疼。但是后来,看到我和苏扬出入酒店时,他气愤,却也舒了一口气,因为他觉得自己终于有理由实现曾经的诺言了。

那就是他和张娜拉在一起,在双十年华,许她婚礼,许她未来

与此同时,他的心头还放着另一个女孩,那就是我。一个是他的童年,一个是他的青春,他哪个都不愿意舍弃。

他还想念我,惦记我,观望我的生活,直到苏扬再次出现,他才知道,当初不过是一场误会。他难过误会了陪伴自己四年青春的女孩,犹豫着想回到她身边。

可是他忘记了,这个世上从来没有两全其美,只有两败俱伤。

陆齐铭回到张娜拉身边后,张娜拉开始非常依赖他,所以当他决定再次和我在一起时,张娜拉便割腕自杀了。

当然,后面的事情是我猜测的。

陆齐铭只跟我讲了青梅竹马的故事,对我说,抱歉,洛施,此刻她更需要我。

男人往往觉得弱势的一方便是需要自己的,于是便奋不顾身地扑过去。

而女人最大的悲哀就是把从男人那里受到的痛苦全都买单,并称之为宽容。

当时的我便是如此。我听了陆齐铭的话,轻轻地对他微笑道,没关系,没关系。我并不重要,她在你心里才重要,我无所谓。我在心底苦笑。

蒋言走进来时,我正面无表情地坐在病床边沿。

蒋言难得地幽默道,林洛施,想哭就哭,反正你再丢人的一面我都看过。

他的脸上带着对我这个被抛弃了的人的怜悯。但我却没有给自己任何伤心的余地,仰起头冲他微笑,谁说我要哭。

今天我不会哭,以后也永远都不会哭。

这是我和陆齐铭分手后便抱定的信念。所以,在医院的整整一周,我每天都笑得像个没心没肺的小傻子。葫芦他们来看我,都说一看我这精气神就知道我跟陆齐铭分手,分来分去都分得麻木了。

只有苏冽在接我出院那天,掐了我一把说,对自己好一点,瞧你现在的黑眼圈,整个一国宝。

我冲她张牙舞爪地微笑道,我是被蒋言那个祸害给害的,他每天拿扣钱什么的来吓唬我,我能睡着吗?!

蒋言淡定地看了我一眼,不理会我。

出院之后,所有人都跟约好了一样,对陆齐铭和张娜拉的名字三缄其口。

这样也好,至少不会有那么多的悲怆。我望着窗外碎钻般的阳光,不瘟不火,已经立秋了。

这样的夏天,像十三岁那年一样,光亮短暂,悲伤漫长。我抚摸着瓷杯温热的边缘,嗟叹感慨。

唐琳琳说她和丑人男现在的感情很好,看着她甜蜜的脸,有时我竟有点羡慕。年轻时,她并没有如我与陆齐铭那般爱得轰轰烈烈,视死如归。

但是如今,她却有着最好的归宿。即使丑人男曾经莽撞无赖,但现在,听说他在他父亲的公司上班,为唐琳琳改变,已经逐渐安稳下来,依旧像以前一样把唐琳琳当珍宝一样捧在手心里。所以,唐琳琳的未来一眼可以望穿,阔太太,现世安稳,生活静好。

我跟米楚说这件事时,米楚说,大概唐琳琳上辈子真的是个好人,不然就凭她这辈子弄出来的那阵势,怎么着都不能落个这样的好结局。

千寻说,做人当做唐琳琳,该收手时就收手。如果当初她死缠住陆齐铭不放,怎么会有今天的海阔天空。

听到这话时,我想,如果当初自己没和陆齐铭在一起,现在会是怎样?转而我又摇摇头,对自己说,没有如果。

假使生命中没有疼痛,那么将丧失记忆。

情场失意,职场得意。

虽然我算不得多得意,不过之后负责的两本图书都没有再出错,并且因为我比较新颖的策划方案,有一本书未上市便预热起来。

蒋言说,我脑袋里有装着稀奇古怪的东西,最适合做这一行。

他说这话时,是跟我们一起坐在酒吧里。白天的工作经常让我异常劳累,但晚上和米楚她们的夜生活依旧风生水起。蒋言也加入我们的阵营。这个金玉其外的家伙一坐进酒吧,就不停地有女生过来搭话,迫切的模样让我怀疑这些女生之前二十几年里没见过男人,见的全是两条腿立地的爬行动物。

当然,前二十一年的时光里,我也没见过这么帅的男人。

不过一看到蒋言装得跟个青年才俊一样龇着小白牙,对那些女生温柔地笑时,我就觉得浑身打寒战。

你要是看见个整天不苟言笑的人突然笑得万紫千红,也会觉得害怕。

不过蒋言从不理会我鄙视的眼神,面对美女时总是笑得温柔似水,含蓄腼腆。但一转身看我,他就会立刻面无表情。我觉得他会川剧里的变脸。

其实我们一直都觉得蒋言加入我们吃喝玩乐的阵营,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想追苏冽。

一个玉树临风,一个美人如玉,难免不引人遐想。但是当我跟米楚把这个想法说给苏冽时,苏冽却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我坚定而铿锵地说,除非地球上只剩我们俩。

我和米楚惊奇,两个人站在那里明明就是男才女貌,般配至极嘛。谦逊笑我们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她说,苏冽跟蒋言熟得跟铁哥们儿似的,能有什么奸情。

蒋言笑着说,对呀,她在我心里就是个爷们儿,还是纯的。

苏冽斜睨了他一眼,淡定地对我们说,蒋言跟你们一样,是我最好的姐们儿。

蒋言的回应没有苏冽的回应来得震撼,毕竟我们跟苏冽相处这么久了,有时候她面对生活以及工作的态度,的确跟个爷们儿似的。而蒋言,苏冽的一席话让我和米楚都沸腾了,我觉得我们受到了惊吓。苏冽前阵子不还说蒋言的女朋友抛弃他出国了啊?难道他因为太伤心,而改变了性向?

我们惊魂不定地看着蒋言,而蒋言却跟酒吧里的调酒师说说笑笑,仿佛为了验证苏冽的话似的。调酒师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时不时地凑在蒋言的耳边密语,而蒋言对调酒师也微笑着点头,偶尔也俯在他耳边密语…我跟米楚沉浸在蒋言带给我们的震撼里,无法自拔…

不过别看蒋言现在这么平易近人,他也只限于跟我们一起到酒吧坐坐而已。

喊他去KTV,他从来都是挑着眉毛说,我不喜欢对着每个人都喷过口水的话筒唱歌。我们一起去按摩,问叫不叫他。苏冽说算了吧,那个祸害,家里聘请的有专业的按摩师。

我猜测他家里什么都有,除了没酒吧,所以他才愿意忍受跟我们一起坐在人声嘈杂的酒吧里。

苏冽淡定地摇了摇头,错,他们家有酒窖,里面珍藏着无数款一瓶可以换你们去国外旅游一个月的红酒。

我跟米楚又受到了惊吓。米楚说,姐也不是没见过钱,我那个没良心的爹也有钱,但姐没见过这么有钱的。

我拍了拍胸口,淡定地说,幸好姐压根儿没见过钱,所以对钱也没什么概念,听苏冽讲蒋言的家庭,就像听天方夜谭。

[3]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段伤,也有自己的疗伤方式。

日子就是在我们这样腐败的日子里飞速流逝的,我每天的生活格外丰富,所以越来越少地会想起陆齐铭来。

有时候城市很小,两个人走到哪里都能碰面,而有时候城市也很大,如果真的不想碰面,便真的再也碰不见。

走在街上,五月天的新歌如火如荼,阿信沙哑的声音显得格外伤感,突然好想你,你会在哪里,过得快乐或委屈。突然好想你,突然锋利的回忆,突然模糊的眼睛…

我身上一直装着陆齐铭曾经送给我的房子设计图。千寻说,别惦记了,谎言跟誓言的区别就在于,一个是听的人当真了,一个是说的人当真了。

我笑着跟千寻说,其实我只是一直想找个机会还给他,就算是为我的整个青春历程做个了结。

千寻摇头,跟佛看世间万丈红尘般,怜悯地看着我说,情痴。

我没有反驳千寻的话,我有大半个月没有见过陆齐铭了,有时我觉得自己都忘了他的脸。我想或许有时我们只是惯性相爱而已,在一起,就相爱;不在一起,就没什么爱了。

大多时候,我们或许并不是想念一个人,而是想念那些逝去的时光。

是的,那段颠沛流离的青春里,有璀璨的阳光,有我们不知所谓的模样,还有我们经历过的悲喜与彷徨。

我们的圈子里没有了陆齐铭和张娜拉后,又进了另外一对新情侣。

唐琳琳和丑人男。有时唐琳琳喝醉酒我就觉得她又是原来的样子,她经常往邻桌的男人身边靠,拿着酒在酒吧里到处转,和一些男人打情骂俏。米楚有时看不下去,会低声说,操,又现“安妮女神”当年的风采了。

而我想起唐琳琳说过的一句话,她说,吸引一个男人最好的方式就是一直让他觉得得不到你。

唐琳琳虽然每次都能以一种新颖的方式来雷我们,但不可否认,她肚子里比我们要有墨水,当年的优等生不是白当的。更何况,她好像对感情身经百战,越挫越勇似的。所以对感情的感悟,她一点也不逊于千寻这个情感主持人。

我想,她也只是一个对爱情没有安全感的女孩罢了。所以每次看到她的轻浮举动,也就随她去了。

而丑人男,忽略他的长相后,我就总觉得他像另一个陆齐铭,因为他容忍唐琳琳所有的放肆。

每次不管唐琳琳做什么,他都是微笑地看着她,我跟米楚都觉得不可思议,直到有一次,唐琳琳跟一个男人大跳着扭在一起,丑人男还是温柔地看着她,米楚撞了他一下,你怎么不管管她?

丑人男砖头对我们眨了眨眼睛,说,只要她开心就行,她不会做出格的事。更何况,唐叔叔临终前,我曾答应过他,要照顾琳琳一辈子。

唐琳琳的爸爸去世了?我们惊讶地看着丑人男。丑人男点了点头,琳琳退学后,他病逝了…

这时唐琳琳扑过来拉住丑人男撒娇,老公,我头晕。说完她就俯在丑人男的肩头冲我们眨眼睛。

那一瞬间,我不知道米楚、千寻和苏冽是否像我一样,对唐琳琳产生了深刻的怜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段伤,也有自己的疗伤方式。所以,我们不应该轻视,而应该选择尊重。

葫芦有很久没有跟我们一起出来了,米楚说那傻×迷上了赛车,烧钱的玩意儿。

我的腿也逐渐痊愈了,又可以蹦蹦跳跳了。蒋言看我开始嬉皮笑脸后,就间接地暗示主编,可以多给我加些任务了。

我不是诋毁他,是我亲耳听见,并且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因为我负责的一本图书确实开始热卖了,主编告诉我这个消息时,我在她的办公室里开心地蹦跳。正在我乐呵着时,蒋言推门而入,我尴尬地停下动作,他看了下主编,又看了下我,然后把一叠资料顺手丢到主编桌子上说,林洛施最近挺闲的嘛!说完就关门走了。

所以他不知道他这句话的举足轻重,转眼,主编便给我安排了一摞的任务。这也导致,一年一度的图书展览会,我需要跟公司的负责任一起去北京。

米楚说,好事,去吧去吧,你也别说了,没新人参加这种展览会的。换言之,说不定是对你的提拔。

我对她翻了个白眼,提拔个P,你见过让你工作得没白天黑夜的上司吗?

不过,别说,这份工作做久了,我还真觉得自己挺文艺的。我转而淡定下来,有时吃份难吃的炒饭,都能想出一句文艺的话来。

千寻说,难吃的炒饭和文艺有什么关联?

有没有一份炒饭能够难吃得让你泪流满面?我严肃地说,这句话可以转化到图书宣传语里去——你手边,是不是永远都少这么一本书,会使你泪流满面?

米楚跟千寻无语地看着我。

其实我挺不想去北京的,因为我这个人从小到大就没出过远门。我晕车。坐一次车对我来说,比让我去蒋言面前跳个舞都痛苦。

记得高二跟陆齐铭私奔去开封那年,我坐在车上吐得天昏地暗,而他拿了个一次性袋子,一直不离不弃地举在我面前。

我跟米楚说的时候,她一脸恐慌地说,林洛施,你住口好吗?多恶心。

可是那时的陆齐铭一点都没有嫌弃我的表情,每过一站停车休息时,他就下车把袋子丢进垃圾箱。

就这样,我吐了一路,他拿着袋子在我面前举了一路。

我当时在车上一直捂着胸口不敢说话,脸红得跟喝醉了酒一样。我一直想问我妈怎么把我生得这么矫情,不是晕车就是酒精过敏。我竟然当着陆齐铭的面吐,别说当年年少,就是现在脸皮厚了,让我当着一个人的面吐,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好。

可是面对公司铁一样的安排,我只能从命。

所以临去北京的那个晚上,我扯着米楚、苏冽和千寻陪我通宵,喝完酒去唱歌,唱完歌去大街上游荡。总之,我不睡,我打定主意第二天在车上睡一天。

但是,第二天当我背着包晕晕地赶到公司时,蒋言的助理小莲就急吼吼地来找我说,你昨天晚上电话怎么不通,带身份证了没?

我迷茫地点点头,带了。

太好了。蒋言的助理小莲眉开眼笑,我昨天晚上才想起没通知你带身份证,就怕你忘了带,那我就罪过大了。

我疑惑地问,有事吗?

是啊,一会儿登机要用啊。

嗯?我意外地看着她,登机?

于是,那天我本来打算躺火车上好好睡一觉的,谁知道接到通知,公司订的是机票,这就导致我在飞机上刚眯了下眼睛,还没清醒就被人扯着下机了。

当然,这还不足以让我疯狂,让我抓狂的是,打车到酒店后,我迷迷糊糊的就立刻寻找自己的房间去补觉,小莲却走到我面前,腼腆地说,那个…洛施,要不你跟我挤一张床吧。我…那个…又忘了你…你没房间…酒店又满了…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心里默默地哀号,不会这么惨吧!我不是公司的负责人,就别带我来呀。带我来了,让我去睡大街吗?

正当我无语地站在原地看着小莲,一脸“你对我有意见?”的表情时,蒋言回过头来,指着我说,你跟我一间吧。

我捂着胸口,惊恐地看着他,他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地说,我的是套房。

主编偷偷地笑起来,戳了戳我的头,你这个小女孩。

[4]我跟你说,葫芦出事了!

那天我到蒋言的房间里面后就朝沙发上一躺,蒙头大睡。

蒋言说,你先去床上睡吧,我不休息,一会儿出去见客户。

我以为他心疼我,便受宠若惊地道,没事没事,这个沙发比我家的床都软。

他拿着笔记本坐下,无视我的激动,低头敲键盘,我有事,你打扰我办公。

我不知道蒋言有没有去见客户,反正我醒来时,屋里亮着灯,窗帘外昏黄一片。

蒋言坐在电脑前,我还以为他在忙工作,所以轻手轻脚地下床,不敢打扰他。但当我站在桌边端起水杯喝水时,无意间瞟了一眼他的电脑,才灵魂出窍地发现,他竟然在玩游戏?!

而且,那个熟悉的画面竟然是火山!他正在玩的游戏是《天堂》!

也许是蒋言感觉到有人在他背后,所以回过头看到我并不意外,只是淡淡地问,你醒了?

我“嗯”了一声,抱着水杯朝他走过去,问道,你也玩《天堂》啊?

偶尔。

你在几区啊?我举着杯子装作喝水,压抑住内心尖叫的冲动。

哦,九服。

你叫什么?我边问边急切地低头趴在电脑前看他的名字。

哦,焰,火焰的焰,跟我的名字同音。蒋言慢吞吞地说着,与此同时,我也俯身看到了他的名字,以及他的人物。

我觉得我要经常捂着胸口看蒋言,因为我再次受到了惊吓,他就是九服的灵魂人物——焰?陆齐铭曾多次跟我提过的职业游戏玩家——焰?陆齐铭和葫芦在游戏里唯一崇拜的人——焰?并且某次在火山扔给我回家卷轴解救过我的焰?

我…我激动地问道,你记得我吗?你救过我,我…我…也在九服,我叫迷路的鲸鱼。

一直专注于游戏的蒋言听到我的话,终于抬头给了我一个正脸,抬头的同时,他轻松地解决了我们组队才能解决的BOSS。

我期待地看着他转了转眼睛,希望他能够回忆起我的名字。但是,他的下一个动作只是拿起桌子上的滴眼液说,玩一会儿游戏就眼睛痛。

我风化在原地,恨不得立刻变身为苏冽,揪着他的耳朵大吼,去死吧!去死吧!

可是,我只是眼巴巴地看着他自顾自地滴完滴眼液,然后站起身边取外套边说,不记得了。我在游戏里碰到级别低还要跑到怪多的地方凑热闹的人,都会扔一张回家卷轴。

我的脑海中再次出现一片省略号。

蒋言说,要下去吃饭了。

吃过晚饭后,小莲已经办事效率极高地帮我另开了一间房。

她不停地对我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停地对她点头说“谢谢谢谢”,于是我们两个形成了一个非常诡异的局面。

大家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我尴尬地笑了笑,不敢再吭声。

我是真的谢谢小莲,终于可以不用跟蒋言那个恶魔同在一个屋檐下了。我终于可以自由地…自由地…说话,而不必时常处于无语状态了。

晚上,我躺在房间的床上自由地伸懒腰,从这头蹦到那头。

发泄完在蒋言那里受的言语上的屈辱后,我开始给葫芦打电话,我要把“蒋言就是焰”这个消息告诉他,我相信他会比看到一只狗开口说话都感到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