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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儿换上新衣,又戴了华珠送给她的翡翠镯子,确定够喜庆不会给华珠丢脸了,才举步朝门口走去。

不知想到了什么,刚推开门,又赶紧关上,踅步回了床边,从褥子底下摸出一块白玉飞鹤并黄流苏的扇坠子,看了两眼,又放了回去。

再打开门时,香荷打眼前儿路过,一边走一边嚷嚷:“秀云你个小蹄子,死哪儿去了?”

巧儿无可奈何地看了她一眼,去往主卧叫华珠。

她一走,香荷立马蹑手蹑脚地溜进了秀云的房间,秀云正在扣扣子,最近长胖了,衣裳有点儿穿不上,见到香荷,忙招手:“快来帮我弄一下,我扣不上!”

扣子在右腋下,左手不灵活。

香荷关门,插上门闩,在床边坐下后,一把拍开秀云的手,低声道:“扣什么扣?你猜我刚刚发现什么了?”

秀云踹了她一脚,没怎么用力,却带了一些不耐:“赶紧给我扣呀!我管你看见什么了?”

香荷撇了撇嘴儿,三人里,秀云最凶、最大佬,她干不过她,乖乖地帮秀云扣起了扣子:“我说你少吃点儿行不?都快跟五小姐一样胖了!”

说的是年希珠。

秀云用食指弹了弹她脑门儿,低吃道:“扣你的扣子,废什么话?”

香荷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连手指都揪红了,总算帮秀云把扣子扣了进去,然后她仍不罢休:“你真不好奇我看到什么了?”

“你能看到什么?妆花缎还是绫罗缎?”秀云白了她一眼。

“真瞧不起人!”香荷撅了撅嘴儿,“巧儿偷东西了!”

秀云大惊:“她偷东西?不会吧?她不是最正直、最清廉了?”

“哼!狗咬吕洞宾,知人知面不知心!平时只会训我们,说我们没眼力劲儿,其实啊,自己最贱!我们不过是争,还是明争,她却是偷!真不要脸!”香荷气呼呼地骂了一通,到底是真出于道德底线,还是吃不到葡萄却说葡萄酸,不得而知。

“她偷什么了?”

“玉!一块特别白净、特别漂亮的玉!那天,她从省亲别墅回来的时候就慌慌张张的,还撞翻了我一杯茶,我当时没太在意,现在一想,八成是偷了东西,心虚呢!”

省亲别墅的路是金子铺的,墙是白玉筑的,湖泊里全装着美酒,树上皆挂满珍珠。这是秀云听颜府其他下人描述的,所以她其实一直特别想进别墅一趟,可惜自己不怎么受小姐器重,没那机会。如果巧儿是从那里偷的东西,就一点儿也不奇怪了。如果是她,她一定会摘一满篮子珍珠回来!

不知想到了什么,秀云眼神一闪,用胳膊肘碰了碰香荷:“算了,人家是小姐跟前儿的红人,现又得了四奶奶器重,被叫到清荷院学规矩,咱们可得罪不起。你闭紧嘴巴子,别乱说啊!尤其不能告诉小姐!免得巧儿反咬你一口!”

香荷叹了口气:“知道啦。”

二人携手跨出门槛,秀云一改往日的跋扈,笑着道:“我记得你有支玳瑁簪子,借我戴戴。”

玳瑁簪子是地摊货,别说借,送她也不会舍不得。香荷嘀咕了一句“奇怪啊,你也会看上那么老土的簪子”,然后转身回了自己的房。

秀云眼神一闪,迈起小碎步去往了华珠的房间,当她看到仅华珠一人时,眼底涌上一层欣喜:“小姐,我有事禀报,是关于巧儿的!”

“表小姐,您穿戴好了吗?四奶奶叫奴婢来催您。”

院子里,忽而传来一名小丫鬟的声音。

华珠扬手:“晚些时候再说,我去吃饭了,你们几个把院子守好,记住别闹事。”

“是。”秀云诡异一笑,福身,恭送了华珠远去。

“怎么还没好?”年绛珠在房内,左等右等,两名乳母,分别抱着颜旭之与颜敏之,她瞅了一眼,又给换了两件新斗篷。

乳母们汗颜,不到两刻钟,四奶奶给整四套了!

年绛珠喝了口热茶:“这儿风大,你们先去暖阁里待会儿。”

乳母们抱着两位少爷退下。

年绛珠无聊,随口问向银杏:“婳儿与马公子的亲事如何了?”

银杏拾掇着满是瓜子壳儿的小茶几,手一僵,语气如常道:“好像是…八字不合,谈崩了。”

“八字不合?”年绛珠自顾自地呢喃着,没发现银杏的异样,“一开始我便觉着这桩亲事不妥,马乔是个鳏夫,又有三个孩子,婳儿纵然行情再不好,也不至于沦落到给他做续弦的地步。诶你说,太太怎么会想到给婳儿找一门这么寒碜人的亲事?”

银杏端着果盘的手一抖,一个橙子掉了下来。

年绛珠眉头一皱,冷冽的目光直直射向她越发苍白的脸,逼问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奴婢不敢。”银杏垂下眸子,捏着果盘的指节隐约透出白色。

晴儿的事给年绛珠敲了个警钟,她不再像怀孕时那么稀里糊涂了,甚至,她还有些草木皆兵了,加上,银杏的表情的确不正常。她眉头一皱,厉声道:“给我说实话!你到底瞒了我什么?别以为你伺候了四爷十几年,我就不敢把你怎么着!这院子里,论资历,你好像也不是最老的!”

最老的丫鬟,早被她给“打发”了。

银杏吓得冷汗直冒,想着也不是非得瞒着四奶奶,便避重就轻地说道:“这事儿说来奇怪,马公子明明和大小姐议了亲,但不知为何,马公子那天突然冲进省亲别墅的温泉,好像冲撞了老太太,还气哭了表小姐。老爷和太太吵了一架,具体内容奴婢不清楚,奴婢也是因着和膳房的管事娘子有交情,才听了一两句。”

马乔是个外人,怎么冲进省亲别墅了?

还既冲撞了老太太,又气哭了华珠?

年绛珠不是傻子,把所有零星的线索和可疑之处拼在一起后,一些原本说不通的东西立刻有了眉目。只怕婳儿与马公子议亲原本就是个幌子!太太一开始瞄准的目标其实是华珠!还是用这种毁掉名节的方式逼华珠就范,真是可恶!

她知道太太素来看她不顺眼,当初,燕王妃相中了颜博做女婿,太太的娘家也是,但老太太与老爷执意要她过门,惹毛了太太。太太觉得,肥水不流外人田,颜博是她儿子,就该和她的娘家攀亲!而即便不得已非得流到外人田,那也必须是一片无比肥沃的土壤!比如,燕王府的郡主!

她算什么呢?

一个九品芝麻官的女儿。

其实她也搞不懂,同样是老太太肚子里爬出来的,前后不过隔了一刻钟,老大就成了燕王妃,老二却嫁到穷乡僻壤,一苦二十多年!

不用想都知道,她娘下嫁给她爹时,琅琊的人笑得多么厉害了。

年绛珠按住额头,忽觉汗颜,她怎么能对自己的父亲有这种情绪呢?哪怕全天下的人都看不起他,她也不能对不起他。

银杏瞧着年绛珠一脸纠结的模样,小心翼翼地问:“四奶奶,要喝杯水吗?”

年绛珠直起脑袋,摆了摆手,脸上已恢复正常神色:“太太既然敢算计表小姐,这么说,表小姐和世子的亲事黄了?”

银杏点头:“恐怕是的。表小姐怕您忧心,一直不许奴婢讲省亲别墅的事。”

“你们俩又是怎么转悠到省亲别墅去了?”年绛珠忽而变得十分敏锐。

银杏的心肝儿颤了颤,竭力平静道:“表小姐好奇,奴婢就陪着她进去逛逛了。”

好奇?八成是太太故意找人在华珠面前吹嘘了什么,才惹华珠好奇。年绛珠自动脑补了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不再缠着这个话题不放,顿了顿,淡道:“把我那支孔雀金钗拿来。”

“四奶奶今晚要戴吗?”

奇怪呀,平时别说戴,多摸一会儿都怕弄坏它了呢!四奶奶怎么突然舍得了?

银杏不敢多问,从年绛珠手里拿过钥匙,开了妆奁盒子,取出孔雀金钗插入了年绛珠的发髻。

但更奇怪的是,临出门前,年绛珠脱掉了红色短袄,换了见淡黄色素绒长袄,又将耳坠与一应繁复的首饰取下,只簪了一支镶红宝石的银簪子。

夜幕降临,繁星闪耀。

省亲别墅的正殿碧霄殿内,颜府家眷围坐在八仙桌旁,桌上摆着各式精致小点,荔枝红豆糕、桂花云片糕、杏仁麻薯、葱花卷饼、椰汁虾球…并碧螺春一壶、玫瑰花茶一壶、姜汁撞奶一壶。

穿着崭新服饰的丫鬟们在殿内忙来忙去,看起来,一片喜庆。

大门正对面的空地上,搭了一个一人高的戏台子,班主一边张罗着伙计布景,一边吩咐乐师调音,一边又挑开侧面的黑幕,问花旦们准备好了没有。

一名花旦就问:“六幺儿呢?他怎么还不来?没他,那出戏怎么演?”

班主就道:“六幺儿闹肚子,先上别的戏,《从军记》押后。”

另一边,乐师说道:“不是啊,班主,六幺儿拿了我曲谱,他该不会是又用我的曲谱擦屁股去了吧?这个月都擦了好几张了!再这么下去,班主你得给我补工钱!写一张曲谱我容易么我?”

班主走过去踢了乐师乐师一脚,呵斥道:“给我闭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儿!嘴巴都给我放干净点儿!”

华珠挽着年绛珠的手经过戏台,正好听到他们的吵闹,华珠噗嗤一笑,觉得那个叫六幺儿的挺有意思。

“琅琊很有名的戏班子,一天好几个场子呢,今儿在咱们府演完了,还要赶钱家的场。”年绛珠笑着为华珠解释。

华珠就注意到,年绛珠在提到戏班子时眼神格外亮堂,不禁问道:“你什么时候变得爱听戏了?”

年绛珠嗔了她一眼:“哪里是我爱听戏?自从三爷去世后,咱们府里好多年没这么热闹了,我和你姐夫大婚都没让请戏班子呢。后面,二房的两个孩子出生、满月、周岁,也没怎么热闹过。”

这说明,公公很重视她的一双儿子。所以,她高兴。

华珠打量了年绛珠一眼,既然高兴,为何又穿得这么素净?难道因为和颜博吵了架?不太像。华珠摇了摇头,回头望了一下戏台子:“好像不少人呢。”

年绛珠笑道:“是啊,花旦、乐师、小生…反正杂七杂八地加起来,足有二十七人之多。单单是车费,颜府就花了不少。”

“你怎么知道是二十七个?”

“门房有登记啊。”

“你已经开始重新管事了?”华珠挑眉,是不是太快了?刚做完月子呢。

年绛珠淡淡一笑,似有一种不羁的嘲弄与讥讽:“太太现在忙着和林姨娘斗法,哪儿有闲工夫管宅子里的事儿,前两日便把对牌送我屋里来了。”

要说林姨娘也是厉害的,生了一子一女,还娶了尤氏这样能干的儿媳,而今年过四旬,依然在美女如云的后宅屹立不倒。从不见她出来蹦哒,但颜宽就是每个月都有五六晚歇在她屋里。

华珠这么想着,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殿内,开始搜寻尤氏与颜姝的身影。

颜姝不知跑哪儿玩去了,尤氏穿着一件宝蓝色短袄,头戴腾蛇金步摇与翡翠琉花簪,鹅蛋脸上扑了淡淡的妆粉,在烛光与夜明珠的映射下微微反射着粒子一般的银光,她抬手,两个金镶玉手钏儿轻轻碰在一起,仿佛撞出了清脆的声响。她身边的余氏被吸引,低头朝她皓腕看去,笑着说了什么,华珠隔得远,却听不清。

“哎哟,这是京城来的款式吧?”余氏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艳,问尤氏。

尤氏与余氏同为京城人士,尤氏家中是皇商,明面上经营珠宝玉器、丝绸茶叶,暗地里也贩卖私盐、开采矿山。但尤家原先也不是经商的,他们务农,祖上留了五座山头、一块地,平时以种植茶叶为主。佑成帝三十八年,北齐与胡国恶战,烽火十八月,耗资巨大,导致国库空虚。尤氏的祖父偶然一次种树,竟刨出了一堆颜色怪异的土壤,找人鉴别后得知是金矿。尤老太爷当机立断,将资产无偿捐献了北齐皇室。

后面,北齐大败胡国,佑成帝不仅重商了尤老太爷,还封了他做皇商。

颜家的破天富贵,尤氏的嫁妆可谓是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至于余氏,她的身份就比较高了,是襄阳侯嫡女。

但襄阳侯的发家比较离奇,就好像大家从未听说过这号人物,突然有一天,他就从地里长出来了一样。而且是以一种绝对的优势轰炸了京城的权贵圈,除了沈家与染家之外,再无第三家能与襄阳侯比肩。

尤氏将手钏儿取下来,戴到余氏手上,笑道:“是京城新款。”

余氏又褪下来戴回她手上:“我只说它好看,又没找你讨要。是长乐公主兴起来样式?”

“可不就是她?她穿什么衣服、戴什么首饰,第二天就会成为全京城争相效仿的对象。”尤氏扶了扶鬓角的珠花。

这时,五岁的颜恒之与四岁的颜慧嬉戏着奔到了尤氏怀里,撒了个娇,软软地唤了“大伯母”“娘亲”,然后抓了一把果子,又跑到一边儿玩去了。

尤氏看见余氏的眼底流露出浓浓的羡慕,心中微甜,却叹道,“陈阁老的小儿子又闯祸啦,逛青楼被逮个正着,让京城防卫司的人关了一整夜,他气不过,出来时打死了一名侍卫,听说要砍头。”

余氏微微一叹:“唉!陈阁老一世英明,为我北齐贡献了半生精锐,没想到最后竟连一根苗子也没留下。”

尤氏拿了一块栗子糕:“别这么说,驸马难道不是他儿子吗?”

余氏淡淡地笑道:“驸马?驸马生的孩子得跟公主姓赫连啊,陈家这一脉,算是彻底断了根。”

或许是二人都来自京城,又同样在府里饱受寂寞,二人只要一扎堆便讨论京城的热门话题,仿佛唯有这样,才能增加一点彼此的存在感。

年家姐妹与冷柔是同时抵达门口的。

冷柔依旧是一袭白衣,但有别于平时的素净,她外笼了一层淡紫色轻纱,看上去飘渺似仙。

“四弟妹,恭喜。”淡笑着打了招呼,在看见年绛珠一身过于素净的装扮时也是微微愣了一下。

年绛珠笑得人比花娇:“多谢三嫂,一块儿进去吧。”与华珠使了个眼色,轻轻放开华珠的胳膊,转而挽住了冷柔。

二人在前,华珠在后,走到封氏面前行了礼。

乳母先她们一步将颜旭之与颜敏之抱了过来,此时的封氏正在逗摇篮里的宝贝孙儿,拿眼睛瞟了她们一眼,和颜悦色道:“来啦?快坐吧,马上要开席了。今儿穿的有些单薄,可冷?”

问的是冷柔。

冷柔不仅没孩子,连丈夫都没有,是府里彻头彻尾的弱者,每当封氏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看看冷柔,便什么安慰都有了。

冷柔淡淡说道:“不冷。”

也没多的字,转身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左边是与尤氏,右边是年绛珠。

尤氏拉过年绛珠的手,笑盈盈地道:“今儿是旭之与敏之的大好日子,你怎么穿得这么素净?”平时恨不得把孔雀都给比下去的劲儿头去哪儿了?

余氏符合道:“是啊,我也瞧着你太素净了些,莫非…心情不好?”

年绛珠若无其事地笑了笑:“两位嫂嫂多虑了,我穿得素净是因为我在佛祖跟前许了愿,如今是还愿的时候了。”

封氏信佛,几位儿媳为了讨好婆婆,偶尔也捯饬一番,余氏与尤氏都没往心里去,笑着与她聊了些女人的话题,当然包括京城流行的服饰和发生的故事。

不多时,几位爷们儿来了。

颜宽穿着暗褐色锦服,干练沉稳。

颜硕一袭银色束腰束领裘袍,面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从华珠身边走过去时,华珠能看到他脸上淡淡的毛细血管。

颜博比较喜庆,红色锦服,黑金滚边玉带,张扬俊逸,卓尔不凡。

他满含笑意的目光扫过全场,儿子的满月酒,他自是无比高兴的,只是他的目光在扫过年绛珠时微微凝了一下。

几人围着圆桌入席,玩得满头大汗的颜恒之与颜慧也被强行按在了椅子上。

须臾,盛装打扮的颜婳也来了,她的脸蛋很红润,带着少女的娇羞与美好,向众人行了一礼后坐在了颜姝身边,并对着颜宽与封氏说道:“我刚从老祖宗的屋里过来,她吹了风,头有些昏昏沉沉的,说让我们自个儿尽兴。”

老太太怕吵,一听这种锣鼓呛咚呛的声音就浑身不舒服。

“那我们自己玩,吃完饭、看完戏,我带你们放烟花、放鞭炮!”颜宽一点儿也不介意,微微露出一抹汐晗的笑来,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笑,华珠总觉得古怪。

颜宽夸赞了年绛珠几句,又吩咐颜博要好生爱护年绛珠,尔后给小孙儿封了红包。

大房、二房、三房的人也纷纷给颜旭之、颜敏之的襁褓里塞了小红包。

然后,颜宽吩咐下人上菜。

这边开始上菜,戏台上的戏也唱了起来。

大概是那位叫六幺儿的戏子还没准备好,第一出戏果然不是《从军记》。

用过晚膳,饭桌被撤掉,换上几张小圆桌,按照各房坐在了一块儿。

颜博与年绛珠肩并肩,却谁也不讲话。

华珠坐他们对面,闷头吃水果。

突然,一道银色身影带着淡淡的药香闯入了华珠的天地。

华珠眉心一跳,侧目,那人已非常自然地坐下了,翘起二郎腿,痞痞一笑:“小不点儿,听说你很聪明。”

华珠斜睨了他一眼,哼道:“大爷,听说你有病。”

一语双关。

颜硕被逗乐了,眯了眯狭长的凤眸,用一种很古怪、很轻蔑的口吻道:“来,给你大爷我出个题,看你能不能难倒爷。”

“无聊。”

“信不信爷把你丢出去?”颜硕拧住了华珠的后领。

华珠眉头一皱,这家伙,病娇惯了,脾气也臭得很,一个弄不好,他真要丢她。反正他自己找虐,她就成全他:“从一到一百里面,有多少个九?整数啊,像九、十九、二十九这一类的。”

颜硕默算了一下:“十个。”

华珠嘴角一勾:“你没反过来数啊?还有九十、九十一、九十二、九十三…”

颜硕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十九个。”

“哈哈!”华珠杨了杨手指,胜利一笑,“二十哦,大表哥。”

颜硕黑了脸!

戏台子上的戏唱了三出,眼看着夜色已深,颜宽隐有离去之意,封氏垂了垂眸子,对颜宽、也是对所有人说道:“今儿旭之与敏之满月,真是大喜日子,我来讲一件喜上加喜的事,为大家助助兴。”

众人朝她投去了诧异的眼神,颜宽也疑惑地看着她,颜婳当了县主,勉强算一件喜事,但这个大家都知道了,无需再言,那么,封氏到底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