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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原来是你(二更)

十里坡坟场,一望无垠。

大大小小的墓碑立在坟墓上,被月辉照出幽冷的光。

一座打理得非常干净的坟墓前,跪有一名身着黑色斗篷的女子。她很认真地烧着纸钱,一张又一张。

廖子承在她身后两米处站定,淡淡地道:“是你。”

女子烧完最后一张纸钱,缓缓起身,面向了廖子承:“没错,是我。”

廖子承的眸子里没有多少诧异,似乎在来的路上,或者更早,便猜出了端倪:“孩子们呢?”

女子淡淡地牵了牵唇角:“我叫人送他们回颜府了。”

廖子承定定地看着她:“是你叫颜婳抱走孩子们的?”

女子轻轻一笑:“你觉得我会?”

廖子承的长睫微微一颤,似叹非叹道:“你不会。”

“哦?为什么?”

“因为你是冷柔。”

冷柔仰头,笑得肩膀都在颤抖,笑够了,感慨地做了个深呼吸,再次看向廖子承:“你倒是了解我。”

她的确不会伤害颜旭之和颜敏之。当颜婳拿刀架在颜旭之脖子上威胁她时,她不得不乖乖就范。可半路,马车行驶到药店附近时,她谎称颜敏之发高热,需要服药,借以支走碧水。然后,她趁颜婳不备,给颜婳下了药。又用颜婳的命威胁碧水换了纸条。

原本,颜婳要约出来的人是年华珠。

笑了笑,冷柔指向一旁早已准备好的茶几和垫子:“坐吧,我们之间的恩怨也该做个了断了。”

廖子承神色不变,走到那边席地而坐。

冷柔微微一笑,在他对面坐下。

茶几上,早摆好了一碟瓜果、一盘花生、一份卤水牛肉,和…两杯美酒。

“在坟地喝酒,头一回吧。”冷柔云淡风轻地说道。论气质,冷柔与廖子承的有七八分相似,都淡若行云、静若幽井;论心性,二人的也差不离太多,为珍惜的人可以赴汤蹈火,对憎恶的人绝不心慈手软。

冷柔自嘲一笑:“既生瑜,何生亮?你我,本该就只有一个人活在世上。”

廖子承从不主动打量一个女人,除非要查案、活在要验尸,但今晚,他的眸光一直落在冷柔的脸上,没有移开:“你的执念太深。”

这是古代女性的悲哀,社会给予了她们太多束缚,她们永远活在礼教的压制下、永远活在男人的光环下,没有自我。抑郁后,走不出来。

冷柔却并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对,她的确不爱与生人接触,连熟人也不乐意多做搭理。一开始只是因为失去丈夫而伤心,慢慢的,是因为成了寡妇而自卑,到后面越来越不喜与人交往,等察觉出不妥时,自己已经完全与环境格格不入了。一颗心麻木了,支撑着她活下去的信念,除了悼念亡夫,似乎就是憎恨廖子承。

“这有两杯酒,一杯有毒,一杯干净。生的机会只有一个,你来选,剩下的我喝。”

廖子承看了看茶几上的酒杯,不疾不徐地问:“我为什么要选?”

冷柔眉梢一挑,美如璞玉的容颜上泛起了一抹娇俏:“你可以不选,但我猜,年华珠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我可是花重金买了一匹江湖杀手,不知手无缚鸡之力的她挨得住几刀。”

廖子承面色不变,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地弹了几下:“你连她也算计?”

冷柔无所谓地牵了牵唇角:“其实,也不算是我算计她,是她聪明反被聪明误。我真滴什么都没做,可谁让你把她调。教得如此之好,她稍微动动脑子,就能找到这儿来了。”

廖子承轻轻勾起唇角,笑意在眼底一点点地溢满,却又凉薄到人的心坎:“倒是我的不是了。”

冷柔指了指酒杯:“选吧。”

廖子承没选,而是不容拒绝地问道:“我曾经以为燕王是陷害的太子的主谋,现在看来,你才是。”

冷柔并未否认,不苟言笑的她,今晚始终保持着美好的笑容:“是我。”

除夕的夜,森冷无比,寒风刮过坟头,变成一股股的阴风。这阴风,吹得二人衣袍鼓动。

廖子承压下被风扬起的袖口,又问:“满月案,落花洞女的诅咒,甚至封莲在寺庙抽到的签文,都是你动的手脚?”

颜宽曾对华珠说过,他从没想过太子会来琅琊,也没想过能用他的双手替颜澈报仇。甚至太子来了,颜宽一直在想怎么击垮太子,可始终没找到合适的方法与时机。直到那天封氏告诉颜宽,她抽了下下签,府中有煞星作祟,颜府有可能毁于一旦。颜宽没往心里去,封氏又说,冷柔在路上碰到了落花洞女,被诅咒会有血光之灾。而颜澈在出征前,也被落花洞女诅咒过,颜澈不信,毅然去了,结果出事了。颜宽本来也不大信,可是见封氏吓成这样,便脑海中灵光一闪,既然大家都相信诅咒,为什么他不干脆利用诅咒?这样,他就能替颜澈报仇,也不用担心会被官府抓住。毕竟,灵异案件,官府是承认的。

这一切,看起来,似乎真的只是巧合,可随着事态的发展,埋葬在深处的真相浮出水面,才惊觉,不管是颜宽的复仇也好,燕王的篡位也罢,都是被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暗中推波助澜。

这双手,赋予了他们打垮太子的机会,也赋予了他们毁灭太子的灵感。

这双手,来自冷柔。

“颜澈为了你出征,我知道他会很危险,我不担心他杀不光海盗,我只怕有人在他背后放冷箭。所以,我让落花洞女诅咒他,希望借这个诅咒令他萌生退意。可是…他那样的义无反顾!”讲到这里,冷柔的笑容终于被痛苦的神色取代,“我求他!我跪下来求他别走!廖子承你明白吗?我才是他妻子!但他为了一个男人豁出生死!你叫我如何不恨你?”

冷柔抹了眼泪,拿出一张有了许多念头的小像,苦涩一笑:“你瞧,他画的多好,跟你九分神似了。”

廖子承的眸光动了一下。

冷柔捂住嘴,泪水再次掉了下来:“他死在海上,死之前把柳昭昭的梅庄地图寄给王三爷了,还有一份信,信上写明了谁是凶手。我想,我不能让凶手好过。我要让吴旭平、杨忠、陈汉、刘长隆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我让人剖开他们的胸膛,让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取出内脏,我告诉他们,这是你们谋害我丈夫的代价。他们哭着求我,说再也不敢了。可是我问他们,我丈夫被你们活活烧死时有没有请你们放过他?他们全都不说话了。

当然,我的目的并不在于诅咒明德太后,所以五行阵没必要真的应验。第五名受害者,我选了颜博。这样,就能让颜家成为受害者,从而没人怀疑到颜家的头上,我,自然也不在官府的怀疑范围内了。”

“为什么要给颜博纹身?”廖子承打断她,问。

冷柔眼神一闪,说道:“纹身罢了,又没有伤害他。不纹身,这种效果就不逼真了,不是吗?”

廖子承凝了凝眸:“按照五行神兽的规律来看,你应该给颜博纹上黄龙,但你纹了一个长条。而且前四名受害者是刺青纹身,颜博是鸽子血纹身。由此可见,颜博的纹身,不是你干的。”

冷柔垂眸,微微一笑:“信不信由你,你还想听我把我的故事说完吗?想听的话不要岔开话题。”

廖子承望向了旁处。

冷柔又道:“我弄出满月案,成功引来太子,也引来了燕王,只不过燕王躲在暗处,只悄悄地与父亲接洽。十二月八号那天,母亲带几个孩子去寺庙上香,我也去了。半路,我让提前做好准备的落花洞女冲出来,诅咒我有血光之灾。我希望,把大家带到迷信的区域,可我明白,一个落花洞女的诅咒不足以引起大家的重视。于是,我又给签文动了手脚。保证母亲抽到‘福祸双至、兴亡旦夕’的签文。母亲迷信,两件事加起来,她一定会深感不安,会告诉父亲。然后我,主动找到父亲,与他谈了失踪的把戏。一个是古井失踪、一个是牢笼失踪、一个是火焰失踪。他听后大为受用,几乎是水到渠成,跟燕王一起敲定了谋害太子的方案。后面的事,你们就都知道了。”

廖子承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看着她道:“太子被掳走那晚,被淑云施展了意识之术。淑云,其实是你的傀儡?”

冷柔的睫羽轻轻一颤,凉薄地笑了:“淑云那三脚猫的功夫,一个晚上怎么足够把赫连笙弄成那样?”

“所以,是你亲自上阵的了,难怪你要在第一轮就消失。”廖子承说道,“不是为了撇清颜家的嫌疑,而是想要躲避众人的视线,在第三轮消失后等待赫连笙的落网。”

冷柔慢悠悠地笑着。

廖子承看着这张美得勾人心魄的脸,怪道人都说美人蛇蝎,果真不假:“苗族巫女,你藏的真深!”

冷柔仰头,望着星空,灿灿一笑:“七年前我给你下毒的时候,你就该有所警觉了,尊敬的提督大人。”

“你才是真正的落花洞女,在等待天神迎娶你的途中,不小心爱上了颜澈。”廖子承说完,冷柔脸色就是一变,廖子承摇了摇头,“制造一个又一个傀儡,你累不累?”

冷柔红着眼眶笑了笑:“累,让别人代替自己过本该属于自己的人生,这种滋味儿,其实不大好受呢。所以今晚,我们来个了断吧。这其中一杯酒,我本来打算在年夜饭上敬给你,你提前来了也好。看看老天,到底站在谁这边。”

廖子承的眸光动了动,拿起右手边的酒杯,一口灌了下去!

冷柔拿起剩下的一杯,含泪笑了笑,送至唇边。却突然,被廖子承夺了酒杯。

冷柔一怔:“你做什么?”

“你的意识之术与毒术,都是在梅庄学的吗?”廖子承问了一个非常不合时宜的问题。

冷柔点头:“是。”

廖子承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暗涌,看向冷柔,正色问:“你确定这两杯真的有一杯放了毒吗?”

冷柔冷冷地看着他:“我确定,而且我知道是哪一杯,但我不会告诉你。选择权在你手中,你有一半的机会活下去。”

廖子承轻轻一笑,义无反顾地把剩下的那杯酒也喝掉了。

冷柔的脸色变了:“你…你疯了?真的是有毒的!没有解药!”

“七年前,你毒不死我,现在也一样。”淡淡说完,廖子承站起身,走了两步,五脏六腑猛地一阵痉挛,他顿住,愣了几秒,喷出一大口黑血,随即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嘤嘤嘤,留个爪印。

没有票票,好忧桑,快没码字的动力了。呜呜呜…

一天两更会不会太多了?

【第十五章】人体密码

冷风狂啸,马蹄声,声声入耳。

华珠与颜博将速度提到了极致,一路朝十里坡坟场奔去。

夜色不知何时悄然降临,月牙儿孤零零地挂在天空,繁星闪耀,与人间烟火相映生辉。

不知是哪家先点燃了鞭炮,炸响在寒冷的夜,激起一片欢腾的笑声。

人世间果然繁华,可若不是与喜欢的人在一起,繁华最终全都会变成孤寂。

华珠骑在马上,内心涌上一层说不出的哀凉。

这种哀凉,无关环境,无关风月,就是好像两辈子走来,一幕幕开心的不开心的,闪过脑海。

奇怪啊,她此时不是应该担忧廖子承的安危吗?为何脑子里还能分心?

“二妹,你在想什么?”一旁的颜博瞅着华珠脸色不对,关切地问。

华珠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想着赶紧找到落花洞女,看她能不能帮忙找到子承。”

颜博不再言辞,挥动马鞭,让马匹一路狂奔,驶过喧闹的街市,驶入静谧的小道,最终奔进了十里坡坟场。

坟场大而阴森,一个个坟头伫立在夜色中,像一个个躬身抱膝的魔鬼,仿佛不知何时会突然站起来,吓人一大跳!

而诚如华珠所言,除夕夜会有许多人祭奠。坟头上,一个个点好的罩灯,如一只只张开的鬼眼。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硫磺的檀香、硝石和硫磺的味道。

颜博勒紧缰绳,翻身下马,又牵着华珠下了马。

将马摔在一旁的树腰上后,二人一块朝坟场深处走去。

颜博摸了摸鼻梁,突然说道:“我应该带点香烛和纸钱来的。”

华珠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怕鬼?”

颜博点了点头,又赶紧摇头:“不是啊,我…我三哥就葬在这里,要是知道会来…唉,我空手来,也不知道三哥会不会怪我。”

大家族设有专门的祠堂,逢年过节,在祠堂的牌位内祭拜亡人,专门往坟地里跑的并不多见。也就是冷柔,总是亲自到坟地里来探望颜三爷。

华珠走了几步,一开始没当回事儿,忽而又觉怪异:“你是说…你三哥也葬在十里坡坟场吗?”

“是啊,怎么了?”颜博下意识地问。

“怪,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你还记得满月案中包括你在内的五名受害者吗?”不知不觉间,华珠用起了廖子承的分析方式与口吻。

颜博想了想,点头道:“我记得的,这案子原先就是由我父亲接手,父亲因为没能及时破案导致凶案一次次频发,还被关进了大牢。杨忠,吴旭平,陈汉,刘长隆。他们四个,再加上我。有什么问题?”

“问题是,前面四个都是加害过你三哥的人,凶手要了他们的命。但你,你只是个幌子。凶手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杀掉你。我猜,凶手可能跟你认识,而且凶手把五芒星阵的地址选在十里坡坟场,似乎…有一种祭奠你三哥的意思。凶手,跟你们关系匪浅!”华珠大胆给出了这样的猜测。

颜博的嘴角抽了抽,摸着脑袋道:“凶手不是早就死了吗?那个哑巴。”

华珠很认真地摇了摇头:“他?只是个傀儡罢了。子承说过,凶手在跟我们玩一个很刺激的杀人游戏,你,是凶手留给我们的第一个密码。”

颜博听了这话,只觉毛骨悚然,冷风吹在脸上更是添了碎冰一般的冰锐,清了清嗓子,问道:“你、你、你、你别吓我,什么密码?照你所言,难不成谁认识我们颜家,帮我们颜家报了仇,还要跟你和子承玩个杀人游戏?”

“对哦,你这么一讲好像也有道理。”华珠不明所以地鼓了股腮帮子,颜博挑眉一笑,华珠又道,“所以有可能是两个人!一个是制造了满月案的凶手,另一个,是趁机在你身上纹了鸽子血纹身的人。”

“我不明白啊!”颜博完全一头雾水,跟不上华珠的思维。

华珠一边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一边面色沉静地分析:“你不要一惊一乍,接下来我要讲的东西可能也比较让你震惊。”

颜博噤了声。

华珠就道:“就拿王三爷的失踪案来说。王三爷被柳昭昭派暗卫掳走了一段时间,一直到入了京,我才发现王三爷的背后也被纹了鸽子血纹身。这个纹身,不大可能是柳昭昭纹上去的。由此可见,那个幕后黑手一直盯着我们,逮住机会便给我们留一个人体密码,真是变态!”

颜博又想叫,一对上华珠冷静的眼神,又悻悻地缩了缩脖子,小声道:“他也被纹身了?被纹了什么?”

“嗯…”华珠扬起手指,在空中比划了一下,“棱角分明的阿拉伯数字2。”

“二?我是一,他是二,这、这…”颜博的心里发毛了,“难道还要三、四?他到底要干嘛?”

“谁知道他想干嘛?”这种被人盯着的感觉,真是又刺激又浑身不自在,华珠四下看了看,双耳一动,“听到什么声音没?”

颜博脚步一顿,竖起了耳朵:“是…孩子的哭声…旭之!是旭之!”

话落,颜博身形一晃,朝着源头的方向狂奔了过去!

夜风,打在脸上,刺刺地发痛。

肚子,也隐隐作痛。

华珠捂住小腹,忍下疲惫,奋力追了上去。

坟墓前的空地,一张茶几,茶几两侧趴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孩子窝在女子身下,被女子的氅衣裹紧。

浓郁的酒香在空气里飘荡,似乎这二人是醉了酒才趴在茶几上。

颜博走近了一看:“子承?”

再推开女子,“三嫂?”

这两人,搞什么鬼?大半夜的跑来他三哥的坟墓前喝酒?还醉成这样?

“哇——哇——”颜旭之抱紧颜博的脖子,死命地哭。

颜博这会子也顾不得摇醒廖子承和冷柔了,就哄着儿子道,“旭之不怕,没事了,爹爹在这儿呢,啊?弟弟呢?你弟弟在哪儿?”

颜旭之根本没听懂颜博说什么,就一个劲儿地哭。

华珠赶过来,看见这一幕,眉头先是一皱,一股酸酸的醋味儿蔓过心扉,但很快,她又发觉冷柔与廖子承不对劲。似乎…睡得太死了些!

桌上只有两个酒杯,地上只有一个酒壶。

廖子承堪称千杯不醉、万杯不倒,区区一壶怎能把他灌得不省人事?

华珠上前,解了氅衣给廖子承披好,随即将廖子承抱入怀中,轻轻地唤他:“子承,子承你醒醒。”

颜博看向华珠:“二妹,敏之没找到!”

华珠眸光一凉,抬手拍了拍廖子承的脸蛋:“子承,子承你快醒醒!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叫不醒廖子承,华珠又放下他,绕过去叫冷柔,冷柔的身上没有酒味儿,可为何也睡着了?或者…晕了?

“三奶奶!三奶奶!三奶奶!”华珠大叫了几声,冷柔也没反应。

华珠从怀中取出火折子,吹亮了在周围一照,发现地上有一滩血迹。

这血迹…是谁的?

廖子承的、冷柔的、还是颜旭之的?

华珠又对颜博说道:“姐夫,你检查一下旭之受伤了没有?他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哦,好!”颜博盘腿坐下,用氅衣把儿子护在怀中,尔后撩开他衣服,仔细摸了他胳膊、腿儿和身子。摸其它地方时,颜旭之还蛮享受,哭声止住,可当颜博脱了他鞋子,摸他右脚时,他又“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二妹,把火折子拿来看看。”

华珠拿了火折子过去,借着火光一照,一个清晰的图案映入了二人眼帘。

又是一个鸽子血纹身,但很小,约莫只有一寸左右,像一个没有封口的三角。

“这…这是什么呀?”颜博心疼得要死,纹身可是很痛得,虽然不大,但毕竟是下了针。一个孩子,怎么受得住?

若说颜博和王三爷的纹身,尚且能够看做是阿拉伯数字1和2,那么这个…实在跟后面几个数字完全扯不上关系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华珠又来到廖子承身后,解开他腰带和扣子,把手伸进他后背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