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素无奈一笑,又揽了萧怀秀的肩膀安慰地拍了拍,“若是要嫌弃早嫌弃了,再说小白他家族不显,恐怕家中的产业还抵不上你的嫁妆呢,你又嫌弃他了吗?”

“当然不会!”

萧怀秀赶忙摇头否认。

“这就对了。”

萧怀素笑道:“你们在意的都只是对方这个人,而不是其他,这不就够了吗?”

萧怀秀听得似懂非懂,片刻后才缓缓点了点头,只是唇角闪过一抹笑意,显然心情已是好了起来。

萧怀素心底无奈一笑,这些恋爱中的小男女总是患得患失的,她也理解这种心情,毕竟谁没有年轻过呢?

☆、第【227】章 隐忍

萧怀秀与白太医定亲这日也算不得有多热闹,依着两个当事人的意思也只是请了部分亲朋过来做个见证罢了,喝杯水酒也就算是庆祝了一下。

大明公主终究是没有登门道贺,连个贺礼也没送来,这便是很明白地表达了她的不满与不赞同。

这事也只是暂时被萧怀素给掩下了,一是不想在这开心的时候让萧怀秀难过,二来若是夫家那边的人知道只怕心里也是不舒服的。

好在这一日的菜色是萧怀素亲自安排,宾客都用得尽兴,也算是圆满而顺利地完成了这个定亲宴。

接着还有好几年的时间,萧怀秀只用安心备嫁就是。

兰陵那边虽然没有人来,但是礼数却是送到了。

萧逸海来信说他要教导宝哥儿走不开,只能等到萧怀秀出嫁前再来将她给接回来,恐怕也有些不想面对这个女儿,因为看到她就会想到高邑县主,这心里梗着根刺,自然是怎么都不舒坦的。

童清莲虽然暂时掌着萧家的事务,但她到底是个妾,这样的身份不能被扶正,她自然也没这个面子亲自赴宴,所以大抵都省了。

倒是萧夫人带着媳妇和女儿都来了,还有几个孙儿孙女的,倒是热闹得紧。

萧怀畅初初有孕,体态渐渐变得丰盈了起来,只是与萧怀柔站在一起到底还是差了些,萧怀柔的肚子已经有六七个月大了,襦裙都遮不住那个圆滚之态,还得需被人扶着才能缓缓落坐。

“大姐这胎倒是怀得沉。”

萧怀素瞟了萧怀柔的肚子一眼,料想她这胎若不是双生那定也是个小胖子。

“那可不是,比怀烨哥儿时沉得多了,害得我站久了腿都在打颤。”

萧怀柔说完这话着意地扫了萧怀素一眼,“三妹最近看着好似清减了不少。”像是在试探,也有几分示好之嫌。

“多事之秋,人瘦些也好。”

萧怀素淡淡一笑,便不再纠结与这个话题,对于萧怀柔的事她也懒得去管,生男生女都与她没什么关系,只要萧怀柔自己管得住消息不泄露出去,她也没这个闲功夫去操心。

“你们家的事情我也听说了,驸马怎么就…”

萧怀畅说着也摇了摇头,又用眼神示意了一番,“公主不知道有多伤心吧,两个孩子还小呢。”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萧怀素摊了摊手,“四哥也算是运气不好,再说那个马商也畏罪自尽了,真要追究又找谁去呢?”

萧怀柔听了这话却是目光一闪,又凑近了几分对萧怀素道:“三妹,驸马这样伤了难道就算了?”见萧怀素脸上神色淡淡的,不由瘪了瘪嘴,一顿之后又道:“莫不是这其中有什么内情?”

萧怀素笑了笑,缓缓将手搭在了膝上,又瞄了一眼萧怀柔挺着的大肚子,意有所指地说道:“大姐莫不是以为所有的事情都有内情?”一句话便将萧怀柔想要打探的心思给堵了回去。

“这…我也就是那么一说,三妹你也别放在心上。”

萧怀柔尴尬一笑,心知这是萧怀素在提醒她不要乱说乱打听,心里默默地腹诽地几句,这才将手搭在了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上,她就求这一胎再生个儿子,也算是为烨哥儿添了臂膀。

至于林朗天母子那里,前几个月她就命人送了钱财打发了去,如今已不知道走到哪个地方去了。

这样的露水姻缘虽然让她有一刻的激动与回味,但终究长久不得,经过这次事情萧怀柔也长记性了,今后必当更加谨慎小心,再也不能被人逮到错处了。

“今儿个是四妹的好日子,咱们尽说这些有的没的干嘛?”

萧怀畅见萧怀素与萧怀柔之间气氛有些古怪,忙岔开了话题,“对了,怎么没瞧着四妹,这丫头难不成是害羞躲起来了?”

萧怀素抿了一口茶水,将描了金漆的茶蛊轻轻放在了桌上,这才抬头道:“二姐不知道,如今四妹也爱上了厨艺,只怕眼下没事又窝在厨房里捣鼓去了。”

“喔,还有这事?”

萧怀畅确实是满脸的惊讶,看着萧怀素竖起了大拇指,“也就你这个亲姐姐能管束得了她了,四妹的性子便是亦发地乖巧了。”

萧怀素笑了笑,“她年纪也不小了,再过三年出嫁后就是当家主母,若是再像从前一样不懂事可是不行的。”

“说得也是。”萧怀畅点了点头,又略有些感慨,“这一晃咱们姐妹三个都出嫁了,如今就只有怀秀了,日子可过得真快!”

“那可不是?”

萧怀柔笑着插进话来,“如今我孩子都要生两个了,二妹也有了身孕,三妹就…”说罢淡淡地瞄了一眼萧怀素依然平坦的小腹,心中不禁有一丝得意,虽然姐妹几个中萧怀素嫁得最好,可谁都没有她有福气,毕竟多子才是多福嘛。

“子嗣是福气,该有的时候自然就会有的。”

萧怀素淡淡一笑倒没有做多言,众人又说笑了一会儿,果然见着萧怀秀款款而来,身后还跟着个两个丫环,手中提了两个食盒。

“四妹这是做了什么好吃的给咱们送来了?”

萧怀畅笑着站了起来,待见着丫环只将其中一个食盒给搁在了桌子上,不由伸手指向了另一个,“那个又是给谁的?”话语里不乏一丝打趣的意味。

萧怀秀微微红了脸,却还是大方才回道:“多做了几盘点心,待会便让人送去外院,给几位姐夫尝尝。”

“四妹倒是有一双巧手。”

萧怀畅说话之间已是招手让丫环将点心给端到了近前,虽然瞧着不是那么好看,但闻起来却是挺香,吃着口感也好,不由连连夸赞,“四妹这手艺是学到了三妹的几分真传吧?”

“姐姐的本事我只要学到一半就受用不尽了。”

萧怀秀吩咐丫环将另一个食盒给送去外院,这才笑着站在了萧怀素身后。

“这丫头嘴巴甜着呢!”

萧怀素拉着萧怀秀的手拍了拍,又道:“今儿个你也该累着了,怎么不趁有空多歇息一会儿,还去做什么点心?”

“反正闲着,就手痒嘛!”

萧怀秀笑着吐了吐舌,又走近了萧怀柔与萧怀畅跟前认真看了看,接着用手一比,“大姐肚子那么大,二姐肚子还平着呢,等着两个小家伙都生出来也不知道要多久!”

萧怀畅笑着嗔了萧怀秀一眼,“总之少不了你这个做姨母的红包!”

“给,当然给!”

萧怀秀抚掌一笑,“当时候我封两个大的,谁都不会少了他的!”

姐妹几个笑闹了一阵,等到天色晚了又聚在一起用了晚膳,萧怀畅这才随着夫君离开,萧怀柔是独来独往,林潜也就是过来打了个照面,想来他年纪要大些也与年轻人说不到一处,自觉不妥便先离去了,只叮嘱了车夫与丫环小心照顾萧怀柔。

萧怀秀与白太医定了亲事萧怀素放心了许多,便安心地忙其他的事了,而萧怀秀也更加乖巧懂事,只待三年后的出嫁之时。

辽东,齐王府。

这是一座并不算宏伟的苑落,四进的院落,灰色的院墙,连门前的石狮上的红漆都有些剥落,看起来甚是老旧,而就在这座苑子里住着的正是从前的七皇子,如今的齐王。

齐王当初被皇上派往辽东时,原本当地官员也是想为他建一座府邸,但齐王并不想铺张浪费,还特意为此写了一封信告诫,官员们这才没有大兴土木,只依着齐王的要求在犯事官员被收缴的府邸中拨出了一座来。

就这事被有心的官员报到了皇上那里,皇上还在上朝时褒奖了一番,毕竟是他从前最喜欢的儿子,虽然也不算犯了什么错事,但这声望压过了自己终究是不好的。

每个帝王都想在皇帝的宝座上享尽尊荣直到他生命的终结,皇子皇孙在年幼时可以常伴左右,但年纪渐长甚至有了一方声势和地位,这对日渐老迈的皇上来说也是一种潜在的威胁,所以他必须予以压制,或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来加以平衡,这才能保证他自己的地位稳固。

没错,当年的齐王的确是恭孝有佳,可他做得太过,他的声望甚至已经盖过了老皇帝,这让皇上如何不心焦?

若是没有老皇帝挑起种种事端,一向温厚的魏王又如何会沉不住气了?

这样两个成年的皇子一番较量,却是成全了皇上的心头打算,如今魏王与齐王各有去处,皇上才算是暂时安了心。

齐王也是想了很久才明白这个道理,不禁有些好笑,更觉得有几分心寒,他是一片赤子之心,没想到竟然被自己的父亲防备至此。

而依照着魏王的性子,只怕到死都不会明白坑了他们俩的竟然是自己的父亲。

齐王如今已经在这里住了几个年头,并且娶妻生子,当然妻族的势力并不显赫,这也是为了不让皇上忌惮的缘故。

夜色中书房里更显然得宁静,齐王此刻正坐在宽大的案台后看着手中一封短信,看过之后不禁唇角微扬,大手向前一伸,那夹在指间的短信便被火舌一卷瞬间化为了飞灰。

“王爷,娘娘可有好消息传来?”

书案前方搁着两张楠木交椅,此刻正有一青袍文仕坐于其上,他面容清瘦,留着两撇八字小须,看起来神态安详,只是眸中频繁闪烁的光芒泄露了他心底的一丝急切与期盼。

“算是,也不算是。”

齐王笑了笑,食指轻扣着桌面,“母妃说如今京中正上演好戏呢!”说罢唇角微微一翘,将淑妃信中所有的事情挑了重点都一一道来。

青袍文士听罢眸中也升起一抹兴味,便又听齐王道:“三哥那个蠢蛋竟然与安贵妃结盟了,本王早知道这个女人心眼不小,没想到十三弟才如此稚龄她便等不及了。”

“吴王与安贵妃结盟?”

青袍文士眉头微微一皱,又道:“那秦王作何反应?”就他的分析,魏王与吴王都不足为惧,更不用说那还是稚龄的十三皇子,而秦王才是他们最大的隐患,潜在的威胁。

“九弟倒是能忍得。”

齐王咧嘴一笑,右手下意识地轻抚着带在左手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从前本王倒是小看他了,如今三哥几次三番地挑衅,他都能当作没事人一般,如今还能借故躲开,没在父皇跟前去辩解什么。”

“不争一时长短,证明秦王看得是长远的利益得失啊!”

青袍颇文士有些感慨,片刻后又对齐王拱手道:“王爷,秦王确实是您唯一需要在意的对手!”

“南先生说得是。”

齐王缓缓点了点头,眸中闪过一丝阴郁的冷光,若是早知如此他当初就应该找个机会铲除了秦王,也不至于眼下看着秦王坐大,渐渐成为他的威胁。

“所谓智者,不过是比寻找人多了一份耐心,依属下看来王爷正是这样的人。”

被齐王称为南先生的青袍文士又道:“照娘娘信中所说,如今京中的太子争夺战已然打响,王爷只用坐山观虎斗,到时候等他们两败俱伤,甚至是三方受难之时咱们再出手,必定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对,如今咱们就以静制动,等着母妃的消息再行动。”

齐王笑了笑,又谨慎道:“只是郑家那边还需要多留心,虽然郑重这老狐狸倒是与本王虚与委蛇看似两不相帮,但就怕在关键的时候他倒戈相向,这点不得不防!”

“王爷请放心。”

南先生成竹在胸地笑道:“属下已经在他身边安插了一颗隐秘的棋子,若是郑重有什么举动,必定逃不脱咱们的掌握,只要制敌以先,总不会被他给算计到!”

“如此甚好!”

齐王听了这话才放心地点了点头,眸中光芒转动,闪着一抹志在必得的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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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来写的字,太累实在写不下去了,少了点明天努力,也没有时间修改,若有错别字白天我再改过哈。

☆、第【228】章 发难

这段日子宁湛的忙碌大致与秦王有关,这点萧怀素倒是知道的,却也体贴地没有过问,只每日安排他的膳食汤水,就算他走得再早回来得再晚,家里总有口热汤喝着。

宁湛虽然没有言明,可心里当真是很感动的,他的妻子懂他,无条件地支持着他,还有什么比这更另人羡慕的。

这一日宁湛倒是回得比往常早了些,萧怀素刚刚梳洗完他便回了家。

“今儿个总算是见到六哥的面了!”

萧怀素笑着上前接过宁湛递来的外衫,跟着打趣了一句。

“这段日子忙得都没和你好好说些话了,你且等着我去梳洗了就来。”

宁湛倒是也不介意萧怀素的打趣,只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这便拿着换洗的衣物入了净房。

萧怀素又吩咐小菊去把厨房里温着的汤水给端来,想了想又吩咐道:“顺道再下碗汤面吧,只怕六爷这个时辰回来也该饿了。”

“是,少奶奶。”

小菊领命而下,代儿又在一旁给萧怀素整理床铺,又道:“今儿个六爷难得回来得早些,奴婢待会就不在屋里侍候了,少奶奶有事便唤奴婢就是。”

“行。”

萧怀素笑着点头,代儿是个知事的丫环,知道她这段日子也着实想着宁湛,只是碍于他公务繁忙没有空闲,今儿个正好有这机会,她怎么会不想夫妻独处?

等着小菊将食盒给提进了屋里,代儿也趁势退下。

宁湛顶着一身湿气从净房里出了来,见到屋里只有萧怀素一人也没觉着意外,倒是见着桌上放着的食盒时唇角微微一翘,转头道:“你也知道我此刻腹中空空,确实想要吃些东西了。”

萧怀素拿了棉布巾子上前给宁湛擦着湿发,笑道:“知道你会饿,所以让小菊煮了碗汤面,还有今儿个炖的汤水,你趁热吃吧!”

宁湛点了点头,自己动开了食盒,由着萧怀素给他擦着头发,自己大快朵颐地用着美食,热腾腾的汤面进肚顿时舒坦了许多,再加上一碗温补的汤水,让人心里更是惬意。

萧怀素只将碗碟收拾进了食盒里,又端来茶水让宁湛漱了口,这便拉着他进了内室,“今儿个咱们好好聊聊!”

“我也正有此意。”

宁湛笑了笑,跟着萧怀素在床边坐下,倒是反将她拉在自己的膝上坐定了。

烛光下,她披散着乌发,水嫩的肌肤似是覆上了一层珍珠般莹润的光泽,黑瞳闪亮如天边的星子,宁湛的大手不由轻抚着萧怀素柔嫩的脸蛋,久久都不愿放开。

“老夫老妻了,你还尽盯着我看干嘛?”

萧怀素微微红了脸,目光却也没有躲闪开来,只伸出一只手轻覆在了宁湛的手背上,含笑看向他。

“自然是怎么看都看不够的。”

宁湛淡淡一笑,又拥了萧怀素入怀,这才感觉到心里踏实了许多,感慨道:“这段日子着实太忙,咱们夫妻打照面的功夫都有限,你可别在心里怪我!”

“怎么会呢?”

萧怀素笑着摇了摇头,只倚在宁湛的怀中轻声道:“你在忙着正事我自然是知道的,身为你的妻子便是要做到不让你担忧,照顾好这个家,我只用安心等着你归来,不是吗?”说罢仰头望了过来。

“是,这些你都做得很好。”

宁湛笑着在萧怀素盈润的红唇上落下一吻,又将她颊边的乌发挽至了耳后。

俩人静静相拥了一阵,便听得宁湛的声音低沉道:“这段日子吴王频频发难,这后面不乏有贵妃娘娘的手笔,连我都有些忍不住,可王爷还能不动声色…”一顿之后叹了口气,“不过王爷说得也对,眼下还不是时机。”

萧怀素听了不由缓缓点头,皇上那边都没有动作,这位老谋深算的主可不会真的就此老眼昏花了。

从前魏王与齐王之争似乎还历历在目,如今秦王羽翼渐丰,皇上却青睐起了稚嫩的十三皇子,安贵妃为了四方拉拢不得不与吴王联手而战,一同来对抗秦王。

焉知这一切不是皇上使出的手段?

萧怀素也见过这位帝王,看着便是威严深沉,绝对不是一位善主,当年齐王那般高的声势都就此落马,此刻秦王选择沉默与退让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应对办法。

不动时静静蛰伏,一动时必定雷霆万钧!

“不过咱们也不能一直坐以待毙,任凭他们打压…”萧怀素想了想,缓声道:“王爷是否有了什么应对之策?”

“应对之策自然是有的。”

听萧怀素这样一说,宁湛唇角也染了一抹笑意,只将她抱紧了道:“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个结果,你且看着吧!”

“喔,当真?”

萧怀素心中一喜,不由拉紧了宁湛的衣襟,心中虽则激动,但难免也有一丝担忧,“不过你也凡事小心,虽则以大局为重,但你的安危才是我最挂念的,知道吗?”说罢微微靠近了些,鼻头轻触着宁湛的鼻尖。

这样亲昵的举动自然让宁湛很是受用,又趁势与萧怀素亲热了一番,这才笑着点了点头,“我家中还有娇妻等候,自然会以自身安全为重,我可是很惜命的,又不是那等亡命之徒!”

“你明白就好!”

萧怀素这才放了心,又听宁湛问起宁渊夫妻的境况,便道:“这段日子我也常去四嫂那里走动,也有见着四哥,他气色好了不少,夫妻俩人也有说有笑的,特别是有妞妞和囡囡在时…想来已比那时好了许多。”

宁渊与端仪公主最艰难的日子都已经熬了过去,今后的生活虽然不说一番美满,但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也加深了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应该更懂得珍惜与感恩了吧?

更何况他们还有两个女儿,就是为了妞妞与囡囡也不会冲动行事的。

“四哥定是对四嫂隐瞒了实情,不然四嫂哪有这般容易罢休?!”

宁湛叹了一声,下一刻却是眸光一转,唇角拉起一抹冷笑来,“不过他们逍遥不了多久了,犯了过,总要还的!”

萧怀素安慰地拍了拍宁湛的手背,缓缓点了头。

“永乐宫”中,安贵妃此刻正安宜地斜躺在贵妃榻上,一身泥金红的长裙拖曳在地,裙角处正趴着一只庸懒的波斯猫。

“最近倒是清静了不少。”

安贵妃打了个呵欠,又扶着身旁宫女的手坐直了,闲闲地问道:“几时了?”

“回娘娘的话,戌时过半了。”

宫女小声地回了一句,安贵妃却是眉头一挑,似乎有些心事,这时便见一个宫女快步从殿外而来,到了安贵妃跟前行了礼,又小心翼翼地上前几步,附在她耳边道:“娘娘,吴王求见!”

“他来了?”

安贵妃果然精神一震,只道:“在哪里?”

“还在上次与娘娘约见的小竹林等着。”

这名宫女显见得的是安贵妃的心腹,她这一回禀,安贵妃立马便回殿内梳妆,又换了身不显眼的衣服从侧门而出偷偷地去小竹林与吴王相见了。

这次吴王来得较早,还有心思在这竹林里转了转,见各处不时有累起的小土包,甚至还有人在上面用石块压了冥钱,显然是有人来拜祭过。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吴王不由咧嘴一笑,头也没转地说道:“娘娘每次都与本王在这坟林里相见,夜半无人时就不觉得背脊发凉吗?”

“这有什么,本宫活人都不怕,难道会怕几个死人?”

安贵妃稍显软糯的声音响起,夹杂着一丝女人的妩媚之音,吴王听到耳朵里不由打了个颤,缓缓转过身来,待看清不远处站立之人,不由眼眸半眯。

安贵妃一袭深蓝色的长裙融入夜色中,妆容精致妩媚,整个人如一只庸懒的波斯猫一般倚在竹旁,就像一道修长的暗影,若是不仔细看还当真看不出是个真人呢。

吴王啧啧了两声,眼前这个女人真是在什么时候看都有不同的风情,恐怕过不了多久便能被他拥入怀中了,这才笑着走近了几步,“娘娘可真是胆子大呢!”

“不说这些废话了,本宫听闻最近秦王在朝中很是受挫,可都是你的手笔呢!”

安贵妃说起这些心情就很好,秦王屡屡败仗,他们这边自然是节节高涨,就连皇上都对十三皇子多有夸赞呢,看来她的努力没有白费!

“是,今日早朝之后本王与九弟跟着父皇去了御书房,父皇对九弟好一番训斥,还责令他在府中思过,无事不得外出!”

这也是吴王赶来为安贵妃送出的好消息,果然见着这个女人眉飞色舞一脸欣喜的模样,他倒很是受用。

“这么说,咱们就要成功了?”

安贵妃也是激动地上前了一步,倒也没在乎吴王那猥琐的目光在她全身上下游走,只一脸兴奋道:“何时提出立太子?”

“这个…还不急。”

吴王摇了摇头,笑着走近了安贵妃,一边踱步,一边伸手从安贵妃的肩膀上轻轻滑过,态度暧昧至极,又凑近了她低声道:“眼下父皇正恼了九弟,若是咱们在这个时候提起,难免有些趁人之危的嫌疑,只怕父皇也会心中不喜,还要再等一段日子才行。”

说话之间吴王已经绕到了安贵妃身后,脚步上前一步,整个人便贴在了安贵妃的后背上,温热的呼吸更是倾吐在了她白皙的脖颈之间。

安贵妃微微一僵,却是没有动弹,只能感觉到吴王的一只大手在她身后游移,从腰上,渐渐滑到了背上,最后到了肩膀,然后…

就在吴王的手想要探入她的衣襟之时却被安贵妃给一把握住了,她转过身看向吴王,原本的一脸怒气在瞬间化为虚无,反而是一脸妩媚娇羞,又顺势推了吴王一把隔开了俩人的距离,只娇嗔道:“王爷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哪里就适合你与我…”说罢媚眼一飞,带出无限风情来。

吴王只觉得心都颤了颤,也跟着走前几步,却被安贵妃伸手给挡住了,始终不能一亲香泽,这让他心里顿时生上了几分恼怒,眸中亦浮起了一丝阴戾,冷声道:“难道本王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娘娘觉得还不够?”

“怎么会?”

安贵妃面色一僵,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唇角,“王爷说笑了,您对咱们母子的心本宫自然是明白的。”

“哼!”

吴王却不吃安贵妃这一套,只甩了甩衣袖,背过了身去。

安贵妃的面色骤然便沉了下去,尖细的指甲不由抠住了掌心,不过给了吴王几分颜色,他还真开起了染房,若不是他们母子眼下还要依仗这个男人,她真是半点不愿意搭理他。

可想到成功近在眼前,只要笼络住了吴王,他必定会为他们鞍前马后,到时候他们母子只要坐享其成即可。

有权力这个诱因的存在,安贵妃还是舍得下面子的,略微调整了情绪,这才轻摇着柳腰走上了前来,一手轻轻搭在吴王肩膀上,“王爷莫气!”见吴王不为所动,整个柔软的身体也顺势倚了过去,吐气如兰道:“只要这事能成,本宫今后还不是王爷的人,咱们又何必急在这一时之间?”说着轻抬眉眼,睫毛颤了颤,目光似羞似怜地低垂着,掩住了眸中那一丝冰冷与厌恶。

若是他朝十三皇子能够成为太子,甚至登基为帝,安贵妃绝对不会放过今日胆敢这般轻薄欺辱她的吴王。

“当真如此,那就是本王之幸了。”

吴王这才缓了缓脸色,顺势将安贵妃给搂进了怀里,便是好一阵爱怜亲吻。

安贵妃起初还有些排拒,不过受形势所迫也渐渐软了身子,只顺从着吴王,配合着他的掠夺与轻薄,心里划过一阵羞辱与难堪。

什么时候她一个贵妃竟然需要讨好一个王爷,这份羞辱在将来她一定要加倍地还给吴王!

想到这里,安贵妃不由暗暗地咬紧了牙。

有风轻轻吹过,倒是掩住了竹林中掠过的人影沙沙声,几个起落之间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而此刻的秦王底邸中却是另一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