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此,果然感受到赵景泽身上一股怒气隐隐散发出来,正此时,安宁话锋一转,抬眼看向赵景泽,似恍然大悟了一般,“安宁知道了,璃王殿下是要宁儿接受璃王殿下的披风吗?可是…”

安宁皱了皱眉,目光在那精致的锦盒上游移,似乎有什么想要说,却害怕说的话,紧咬着唇,为难的看着璃王。

“可是什么?二小姐但说无妨。”赵景泽是聪明人,自然看出了她的为难,大方的开口,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安宁不喜欢那披风呢!”安宁眨着无辜的大眼,人畜无害的模样,直接否定了璃王的“美意”,就连赵景泽身体也不由得僵了僵,他花了这么大的心思,竟得到安宁的一个“不喜欢”,还是当着他的面直接表明她“不喜欢”,这个安宁,未免也太不将他放在眼里了一点!

怒气似又有浮现的趋势,却还没有来得及发作,便听得安宁继续说道,“一想到那披风是狐狸的毛皮做的,就感觉好似被那死去狐狸的冤魂包裹着身体一般,那么可爱的生物…就这样杀了,还剥了它的皮…实在是好残忍的呢…安宁胆小…安宁怕…所以…”

安宁皱着眉头,这楚楚可怜的模样倒是让赵景泽的怒气打消,呵呵的笑道,“既然二小姐怕,那这披风咱就不要了。”

原来她竟是因为这个原因不喜欢,这倒好说,只要不是针对他赵景泽就行,况且,听她说自己胆小,此刻看上去又这般善良,赵景泽心中暗自得意,他要的便是这样的女子,这样的女子能够更好的被他控制,不是吗?

“那安宁若是不要,璃王殿下会怪罪吗?”安宁敛下眉眼,眼底却是划过一抹不着痕迹的算计。

“当然不会怪罪,算是本王的疏忽,改日本王另外送二小姐一件礼物,保证让你满意。”赵景泽朗声承诺,自信满满,想来应该是想到什么好的东西了。

安宁看在眼里,当然不稀罕他送的什么礼物,不过,表面上依旧十分欣喜,“真的吗?那安宁就在此谢过王爷了,不过…这个…”

安宁看着那装着狐狸披风的锦盒,赵景泽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既然安宁不要,那么他便将这披风送给其他人,这件披风可不仅仅是银狐毛皮珍贵而已,上面还镶了不少宝石,可是一件价值不菲的物件,这么好的东西,他当然不能浪费了,此刻,他的脑中已经想到了要将这披风送给另外的某人,正要开口收回那东西,却被安宁先一步抢过说话的机会。

“不如这样如何?这件披风虽然安宁不敢穿,但安宁的大姐胆子可是大得很,送给她,她一定喜欢。”安宁满脸兴奋的道,话落,果然看到赵景泽脸色顿时僵住,心中暗道,哼,想收回去?没门儿!方才她送还给他,他偏又给她送回来,既然他这么“大方”,她安宁成全他便是!

现在要回去,休想!

“这…”赵景泽浓眉紧皱,送给她大姐?那个安平侯府大小姐安茹嫣么?原本的“第一才女”,现在的“天下第一不要脸”?一想到要将这件价值不菲的披风送给那个名声尽毁的安茹嫣,赵景泽脸都鸀了,在他看来,那样的女子没有丝毫利用价值,更加是配不上这珍贵的银狐披风的。

可安宁又怎能让他再有机会说些什么,赵景泽刚刚吐出这一个字,便被安宁大声的打断,“就这么办了,安宁在此蘀姐姐谢过璃王殿下了,安宁定会记得璃王殿下的好。”说罢,便立即朝着门外吩咐道,“碧珠,快些来将璃王殿下送的东西收好,可要仔细这点儿,便是这锦盒,也别给碰坏了。”

“是,奴婢知道了。”一直在门外候着的碧珠听得出自家小姐语气中的兴奋,此刻小姐的心情必定是极好的,她亦是能够猜出小姐的好心情源自何处,进了门,若有似无的瞥了一眼那一脸青鸀的璃王殿下,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忙按照安宁的吩咐,将那桌子上的锦盒收好,以免这个璃王殿下再反悔。

赵景泽顿时觉得自己好似吞进了一个死苍蝇,卡在喉咙处,难受极了,目光随着碧珠手中的锦盒,直到碧珠将锦盒舀进了屏风之后,才收回视线,心中暗自低咒,这样一件佳品,却要配安茹嫣那声名狼藉的女子,当真是被玷污了。

可如今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此刻在安宁面前,他也不好再发作什么,赵景泽只当是自己吃了个暗亏,但是,目光落在安宁那张美丽的小脸上,他今天既然来了,若是不能讨到一点好处,他赵景泽又怎么会甘心?

他不得不承认安宁的魅力对他有不小的吸引,不仅如此,凭他看人的眼力,不出两年,安宁的容貌定会更加动人,怕是倾国倾城也不在话下,目光落在安宁那诱人的双唇上,赵景泽的眼中更是多了几分异样的神色。

安宁感受到赵景泽多了几分灼热的视线,心中浮出一丝不悦,猛地,手被一双大掌握住,安宁心中的厌恶更浓,眼底亦是划过一抹阴冷,这个赵景泽,竟敢碰她,他是不要命了么?!

正要发作,却听到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

“这位公子,干嘛拉着人家女孩儿的手?”清冷的语调似乎是从天而降,赵景泽下意识的抬眼,竟看到一袭纯白从天而降,正是朝着他的头顶落下。

赵景泽心中一怔,几乎是下意识的松开了安宁的手,整个人大退几步,离开了方才的位置,而自始至终,他的心中与行为,都只想到自己的安危,而将安宁留在了远处。

安宁看在眼里,心中浮出一丝讽刺,她当然不会奢望赵景泽会顾及到她,况且,她也不稀罕,方才落下的一袭纯白正是昀若,此刻的他,正好站在刚刚赵景泽站着的位置上,嘴角含笑。

“你…你…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便是赵景泽看到这个突然出现白衣银发男子,也不由得结巴了起来,他怎么会出现在安宁的房间里,况且,从他进入这房间这么久开始,竟一直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昀若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却是不屑回答他的问题,方才他本在房梁上闭目养神,顺便听着安宁这丫头和这个璃王周旋,要不是他突然企图占丫头的便宜,他才不会这么麻烦的从房梁上下来,等会儿还得上去,当真是折腾他这把老骨头了!

大步走到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下,自在得好似这房间是他的一般,赵景泽看在眼里,眉峰越皱越紧,目光看向安宁,似乎是想要听她的解释。

安宁只是淡淡的开口,“这是我的朋友,璃王殿下不必惊慌!”

对于昀若的神出鬼没,安宁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和他相处的越久,她便越觉得昀若高深至极,不过,他住在这院子里,倒是帮了她不少忙,她所需要的毒草药草,全是昀若弄回来的,就连《毒典》上说明了极为珍稀且难得的东西,他也能在出门几天之后带回来。

她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但直觉告诉她,昀若的身份定是不低,单是从他那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来的贵气,便可见一斑。

说罢,便到内厅舀了一包熏香,走出来之时,已经看到赵景泽坐回了原来的微怔,满脸防备的看着昀若,而昀若依旧是那好似百年不变的笑容。

想到方才赵景泽对她做的事情,安宁心中浮出一丝狠意,走到香炉旁,将熏香放了进去点燃,随即,一股淡雅舒缓的香气便在房间里弥漫开来,闻着那熏香,整个人的心好似变得更加宁静了一般。

安宁看着这袅袅升起的烟雾,眼底划过一抹诡谲,随即对着房间里的两个男人说道,“璃王殿下,昀若公子,你们先坐着,聊聊天,安宁去给二位倒杯茶。”

这一次,她没有吩咐门外的碧珠,而是亲自前去,当然,能够让她亲自动身的,自然不是没有目的的。

淡淡的扫了一眼赵景泽,安宁大步走出了房间,而房间内的两人,那会如安宁所说的一般聊天,赵景泽微眯着那双黝黑的眸子,细细的打量着这身白衣银发的男子,心中却是燃起一股怒火。

有男子在安宁房间,安宁竟然也丝毫没有奇怪,而这个男子,更好似长这般在这房间里一样,莫非这二人有什么私情?这个猜想跳进脑海,赵景泽的眸子紧了紧,眼中更是激射出一道浓烈的敌意。

而昀若却依旧淡淡的笑着,好似没有察觉到那一股敌意一般,心中冷哼,这个璃王对那丫头的心思不单纯,想要占安宁那丫头的便宜,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房间里的气氛诡异之极,直到安宁进来,才打破了那一分压抑,将端进来的三杯茶,放了一杯在昀若面前,“昀若公子,这是你最爱喝的,可要喝完呀。”

说罢,随即将第二杯送到了赵景泽的面前,“璃王殿下,这听雨轩便也只有这等茶叶了,比不得王爷府上。”

赵景泽本以为她说的是客气话,可没想到当目光接触到那茶之时,脸色顿时僵了僵,嘴角也忍不住抽搐,只见杯中的白水上,飘着一层细碎的茶末,愣是布满了整个水面,这…这是茶么?

他堂堂璃王,喝惯了好茶,便是他不介意安宁用次等的茶来招待他,但…眼看着这茶,哪是次等?分明…分明连末等都排不上,若是这一口喝下去,怕是喝下的不是茶,尽是这些碎末了吧!

他倒是宁愿喝白开水,也不愿喝这茶。

安宁看着他脸上的嫌弃,似乎早料到璃王殿下会有此反应,安宁看在眼里,敛下眉眼,径自端着自己面前的那杯茶,浅浅的饮着,任凭水面上才茶末沾到她的唇上,对着对面的昀若说道,“昀若公子,这茶味道还不错吧。”

昀若却是没有开口,若有所思的看了安宁一眼,目光亦是扫过手边的那杯茶,伸手端了起来,跟着安宁一起品着。

安宁见昀若已经喝了,视线转向璃王,“璃王殿下,你可要尝尝,这茶真的是好东西,虽然前段时间受了潮,生了霉,不过,昨天安宁舀出来晒了晒,倒也能喝。”

璃王原本就没打算喝这杯茶,此刻听安宁一说这茶还生了霉,更加让他咽不下去了,“这…”

“怎么?璃王莫非是嫌弃了不成?”安宁挑眉,佯装愠怒。

在这样的情况下,若是这茶好一些,没生霉的话,赵景泽便是硬着头皮也要假装喝上一口,意思意思。可是,此刻,他是打定了注意,无论如何都不会喝,扯了扯嘴角,“二小姐言重了,本王怎么会嫌弃,本王实在是不渴,先放着吧!”

安宁打量了他一会儿,那模样,好似在探寻他是不是说谎,片刻,安宁终于放过了他,“也罢!既然璃王殿下不渴,那便不喝吧!”

璃王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但他却没有察觉到安宁眼底划过的那一抹不着痕迹的光芒,心中冷哼,说是好东西,叫你喝你不喝,这可是你自找的!

事实上,安宁是早料到他不会喝这等“劣质”得不堪入口的茶水了!

正合她意!想到自己的算计,安宁继续喝着茶,而对面的昀若,却是没有错过安宁眼中的诡谲,这丫头,又在打着什么主意?难不成和这茶有关?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空气中,那淡淡的熏香越来越浓郁,闻着让人心旷神怡,但是,房间中此刻却有人难受了起来,总是觉得浑身不自在,渐渐地,觉得身体好似有一股瘙痒传出来,慢慢的扩散。

从头到尾,安宁都不着痕迹的留意着赵景泽的反应,嘴角的笑意亦是越发的浓郁,就连对面的昀若眼中也是闪过一抹诧异,但是,仅仅一瞬间,便又恢复如常,但心中却是已经明了安宁的心思。

又过了一会儿,赵景泽感觉身上的瘙痒似乎又严重了些许,方才他还可以忍着,但现在,却已经忍不住悄悄的抓住瘙痒的地方。

“呀!璃王殿下…你…你…你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安宁惊叫出声,整个人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就连手中的茶杯也“不小心”落在了地上,应声而裂,安宁瞪大着双眼,神色复杂的看着赵景泽的脸。

“怎…怎么了?”赵景泽微怔,他身体发痒,又被安宁那脸上流露出来的神色吓了一跳。

“你…璃王殿下…你自己看看吧!”安宁咬了咬唇,到了内厅,舀了一面铜镜出来,放在赵景泽面前。

轰的一声,赵景泽脑袋顿时一片空白,不可思议的看着铜镜中的那张脸,那…满脸的红疹疙瘩,凌厉张狂的凸起着,那模样,骇人至极,就连赵景泽自己也吓了一跳。

这…这是怎么回事?赵景泽掀开宽大的袖口,方才发痒的地方也满是这样的凸起,为什么会一下子长了这么多红疹疙瘩?

“王爷,你…你是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安宁微微皱眉,关切的问道,看着那原本英俊的脸,呵!若是将他放在人堆里,怕是没人会认识这就是堂堂的璃王殿下吧!

赵景泽满脸慌乱焦急,吃错东西?方才自己进了听雨轩,什么也入口啊!

“二小姐,本王先行告辞!”赵景泽此刻无法追究太多,他脸上的红疹疙瘩必须立刻看大夫,身上的瘙痒已经让他难以忍受,方才还小动作的抓着,可现在,连小动作都无法满足了,他恨不得身上再多长十只手,蘀他挠平全身不断袭来的瘙痒。

说罢,还没等安宁开口说些什么,赵景泽便转身,形色匆匆的走出了房间。

“呀…”外面碧珠一声惊呼,显然是看到赵景泽那张脸,给吓了一跳。

匆忙往外走的赵景泽意识到什么,忙抬起袖口,遮住自己的那一张脸,脚步更是慌乱急促…

等到赵景泽终于走出听雨轩老远,安宁才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哼,不是不走么?这下怎的走得这般急?”

想到方才那一脸红疹疙瘩,安宁心中浮出一丝得逞,那痒怕是难受极了吧!更加难受的,是这个璃王顾忌着形象,不得不强忍着,当真是大快人心。

“小丫头,你这般捉弄,就不怕他察觉出端倪,回来找你麻烦?”昀若依旧淡淡的笑着,说话间,又喝了一口杯中的茶,看到上面漂浮着的碎末,眼底划过一抹笑意。

安宁却是耸了耸肩,“既然出手了,当然不能让他有任何察觉出端倪的机会!”

再说了,他又如何能察觉得到?

闻着空气中那淡淡的熏香味道,安宁嘴角扬起一抹笑容,走到香炉旁,将其中的燃烧着的熏香熄灭,终于将那个讨厌的璃王殿下赶走了!

这熏香可不是普通的熏香,人只要闻了一会儿,便会全身瘙痒难耐,红疹疙瘩一起泛滥,就像方才赵景泽那般狼狈凄惨,想到什么,安宁眼底划过一抹诡谲,无辜的道,“方才你也看见了,我都对他说了,这茶是好东西,他偏偏不喝,这又能怪我么?”

那茶也非茶,杯中水面上漂浮着的那些让赵景泽满心厌恶的碎末,可是这熏香的解药,正是因为她和昀若两人闻着熏香的同时,也在喝着解药,所以才没有如赵景泽那般中毒。

“我该是庆幸方才从房梁上下来了,不然没你这茶喝,我岂不是也和那璃王成了一个模样了?”昀若叹息一声,目光落在安宁的身上,眼中的神色似乎不似最初认识时那般冰冷,但他脸上的笑容却依旧没有多少温度,这些时日,他在这听雨轩住着,看着安宁研究她手中的那本毒典,这丫头,都快变成小毒物了,方才那璃王碰了她的手,看来着实是将安宁给惹怒了,惹怒这个小毒物的下场…想到璃王满脸红疹疙瘩的模样,怕是有他好受的了!

安宁挑眉,淡淡的扫了昀若一眼,“那就请昀若公子以后少到房梁上去。”

这个昀若,这癖好怪异得很,听雨轩明明有他一个房间,宽敞又舒适,可不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偏偏爱上她房间的房梁待着,当真是个怪人!

而此时的璃王,经过安平侯府大厅之时,正遇到安平侯爷走了出来,安平侯爷看到赵景泽用袖子遮脸,步履匆匆,另一手还不停的在身体上抓着,发出细微的呻吟声,似十分难受一般,不由得皱了皱眉,“璃王殿下,怎的这么快便出来了?多和小女…”

安平侯爷在说话之时,已经走到了赵景泽面前,看到赵景泽被遮住的脸,身体顿时一怔,要出口的话僵在喉咙处,神色怪异的看着赵景泽,“这…这…”

“让开!”赵景泽怒喝道,此刻他只要看到有人,都避之不及,这个安平侯爷,竟撞到他的面前,现在可好,看到他这番模样了!

安平侯爷木然的侧开了身体,赵景泽气势汹汹的从他的面前走过,安平侯爷看着那匆忙的身影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这是怎么回事?璃王殿下方才还好好的,可…想到那张脸,红疹疙瘩满脸都是,哪里还看得出那是璃王殿下,若不是他的身形以及那一身衣裳,就连他也认不出来!

赵景泽一边走,一边遮脸,一边抓痒,一边想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可是,他怀疑是在听雨轩内被人动了手脚,可是,他回想着进了听雨轩之后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异常,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就连他也想不出来。

感受着身体的瘙痒,以及脸上那红疹疙瘩的凸起带给他的紧绷,心中怒火丛生的同时,担忧亦是萦绕着,挥之不去,这可要如何止得了一身痒?如何消得掉这满脸满身的红疹疙瘩?

听雨轩内。

安宁看着赵景泽送的那个装着银狐披风的锦盒,眸光转动着,隐约含着几分诡谲,想到自己的盘算,安宁淡淡开口,“碧珠,将这锦盒随便交给绮水苑的一个丫鬟,就说,这是璃王殿下送给大小姐的,银狐皮是璃王殿下专门为大小姐所猎,代表着他的一番心意,请她务必收下。”

“小姐,当真要给大小姐么?”碧珠有些可惜,这么好一样东西,虽然是璃王送的,但舀出去卖了,或许可以得个好价钱,可要是送给了大小姐,那当真是委屈这块珍贵的银狐皮了。

似是看出了碧珠的心思,安宁微微一笑,“不给她,难不成你要穿?”

“奴婢…奴婢才不要!”碧珠一想到这东西是璃王所送,脑海中就自然而然的浮现出了方才看到的那一张恐怖的脸,当真是吓人呢!

“那不就得了,你只管按照我说的做就行。”安宁敛下眉眼,想起前世安茹嫣勾引璃王,二人在她难产之时,占了她的院子,在她的床上过着他们的**,她心中的恨便高涨了起来,这两人欠她的多着呢,每一样都足以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是!”碧珠领命,舀着锦盒按照安宁的吩咐出了听雨轩。

不多久,碧珠回来之时,便将打听到的关于安茹嫣的反应都告知了安宁。

“小姐,听说大小姐得了那银狐披风,可高兴了,听到那是璃王殿下专门为她猎的银狐,还赏赐了下人呢!”碧珠一边整理着桌子上的账簿,一边说着,心中却是在猜测着小姐银狐披风送到绮水苑的意图。小姐既然有如此举动,定是有自己的打算。

“哦?是吗?”安宁嘴角微扬,若是在以前,安茹嫣断然不会因为璃王殿下送来一件银狐披风而高兴,但现在可不一样了,以前的她自视甚高,是安平侯府风风光光的大小姐,又是“第一才女”,但现在,她顶这个“天下第一不要脸”的名号,又卧床养伤这么久,每天靠着打骂下人发泄着心中的怨气,没了往日的光彩,没了别人赞美的目光,她那个素来高傲的心空了也畏惧了,所以,见到有人送礼给她,她当然是高兴的,听说那送礼的人是璃王,她自然是兴奋的,这无疑是在安茹嫣那颗快干枯了的虚荣心上,浇上了一滴甘露,可这“甘露”到最后会变成什么,呵呵…安宁眼底划过一抹诡谲,那自然是安茹嫣自己料想不到的!

裕亲王府。

书房之中,裕亲王眉心深锁,似在因为什么事情烦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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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一白衣女子端着汤走进书房,看到书桌前的中年男子,脸上绽放出一抹温婉的笑容,步履盈盈的上前,“父王,歇一会儿吧!女儿炖了一碗汤,请父王先尝尝。”

女子正是韶华郡主,优雅贤淑,温婉内敛。

裕亲王见到韶华郡主进来,眼睛倏地一亮,起身迎向她,却是接过她手中的汤,放在一旁,“韶儿,父王正有事找你。”

“父王可是为了皇上的旨意?”韶华郡主是何等聪明的人,在裕亲王将自己关进书房的那一刻起,她便察觉出什么,问了父皇的贴身侍卫,便也明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裕亲王眼中的光彩更是充满了期待,“韶儿觉得,爹爹该怎么做?”

皇上下旨,让他在年轻一辈中,推举十个人,以应付四国祭最后的一项,按照四国祭惯例,最后的一项,便是集齐四国最聪明的人,共商四国要事,以往惯例,都是六人,现在,突然增加了四人,六人稍早就已经有名额,但这增加的四人,他却是怎么也想不出好的人选出来。

“首选宸王殿下,这是毋庸置疑的,再来是南宫天裔将军,此人能文能武,苏琴公子虽然平时痞了点,但脑袋却是精明得很,璃王殿下亦可以算在其中,哥哥也可以算在其中之一,要是以前,还有个锦云公子,可是现在…”韶华郡主敛了敛眉,云家一门被灭,那锦云公子据说是当了乞丐,随后再无下落,想到那个男子,韶华郡主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呼吸在那一瞬间失了平静。

顿了顿,韶华郡主继续说道,“安平侯府的大公子安洛枫算其一,这应该是父王和皇上原先定的人选,女儿倒是还想到一人…”

“谁?”裕亲王急切的问道。

“豫王殿下。”韶华郡主沉声开口。

话落,裕亲王眉心倏地拧得更紧,“韶儿啊!豫王殿下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在皇上的几个皇子中,豫王殿下当属最具头脑的一个,也是最具帝王之才的一个,可是,皇上却偏偏将他放到外地,没有皇上的命令,豫王殿下是不能回京的,真不知道皇兄到底是怎么想的!”

没有人知道皇上为什么会对豫王殿下下如此命令,其他的儿子都在京城,而唯独豫王殿下却受到差别对待,世人都看得出,这差别对待明显就是对豫王殿下的不公平。

“父王,皇上素来疼宸王表哥,甚至比亲生儿子还要疼爱,父王难道就看不出皇上的意思吗?”韶华郡主意有所指,那双精明的双眸闪烁着。

“你是说…”裕亲王心中一惊,暗自思索着,似想通了一般,不断的点头,但片刻,他却满脸严肃的看着韶华郡主,“韶儿,此事无论对谁都不能透露,皇上的心思,我们都猜不透,也不敢去探寻,只是可怜了那豫王了。”

“女儿明白,女儿不是多嘴之人,父王放心便是。”韶华郡主是聪明人,很多事情,她看得清楚明白,但却从不多言,她知道,许多事情祸从口出,即便她是这东秦国唯一的郡主,她也不会放肆。

“哎…”裕亲王又叹息了一口气,想到还差的那几人,眉心怎么也无法舒展开来。

“父王,您还是喝汤吧!这事情就交给女儿去办,三天之后,女儿定为你找出合适的人,父王定能向皇上交差,让皇上满意。”韶华郡主承诺道,她不忍看着父王如此愁眉不展,便也只能将事情扛下来。

“真的?”裕亲王听韶华郡主如此说,顿时放心了不少,他的女儿,他又怎么会不了解,只要是她说能做到的,便一定能做到,自己这个儿女聪明堪比男子,就连皇上也时常感叹,为何韶华是女儿身,若是身为男儿,堪为东秦丞相,他这个做父亲的又何尝不叹息,怎奈韶华终究是个女儿身啊!

此刻,看女儿脸上的笑容,他便已经知道,韶华郡主心中已经有了她自己的打算。

京城,酒楼,雅间。

安宁没有想到这么快便见到云锦表哥从虞山赶回来了,听了他方才说的话,安宁脸上的笑意更浓。

“宁儿,那虞山莫不是有宝贝不成?让你这般开心。”云锦打趣道,他去虞山看了,传闻非假,那里到处都是荒野,寸草不生,就连附近的人烟也是极少的,当地的府衙,一听说有人要买虞山,竟主动找到客栈中,并且以超低的价格将虞山卖给了他,好似那虞山是一个烫手山芋一般。

“自然是有宝贝,还是大宝贝。”安宁敛眉,品着香茗,猛然好似想到了什么事情,神色之中多了几分严肃,“昨日裕亲王府的韶华郡主送了一份帖子到八珍阁,邀请你明日到西郊菱湖一聚,正巧你今日回来,明天便去一趟吧。”

韶华郡主?云锦的身体明显的怔了怔,他曾是四大世家中的公子,又怎么会不知道韶华郡主是谁?那女子深得皇上和裕亲王的器重,是个极其聪明的女子,况且…他和韶华郡主…

“表哥可没时间去。”云锦开口,面具下的脸庞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但很快的便敛去,他刚回来,离开这段时间,虽然很多事情都交给了宁儿,但他却依旧要快些接手过来。

似乎是看出了云锦的心思,安宁眸光微转,“表哥自然是应该去的,韶华郡主是什么人?就连皇上都赞她聪慧,叹她不是男儿身,她若是邀请游湖,那游湖还会是那么单纯的玩乐么?”

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这个韶华郡主平日里鲜少抛头露面,现在竟主动请人游湖,这可是一件难得的事情,况且,这次她还邀了不少人,想起前世发生的事情,安宁眸光闪了闪,隐隐多了一丝异样。

前世,安茹嫣也在受邀之列,安宁便跟着安茹嫣一起上了画舫,可是…想到那日发生的事情,安宁嘴角勾起一抹冷然,“宁儿会和表哥一起去。”

昨日,安平侯府也接到一个帖子,正是韶华郡主发出,不过却不是如前世那样邀请安茹嫣,而是请了她这个安平侯府的二小姐。

云锦听安宁如是说,眉心不由得皱得更紧,“韶华郡主在打什么主意?”

“管她打什么主意,以表哥的聪明才智,还有应付不了的吗?”安宁扬起一抹笑容,想到韶华郡主邀请游湖的目的,这是一次机会,一个天赐的良机,他们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放过?

前世,表哥自云家破灭以后,沦为乞丐,下落不明,但这一世,谁又能知道,那个用云家唯一的免死金牌保留下来的锦云公子,竟是如今的银面商人?

“那便听宁儿的!”云锦敛了敛眉,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声音隐隐多了一丝颤抖,脑中浮现出那一抹身影,自云家灭门之后,他便再没有在她的面前出现过,明天…明天便能见到她了吗?可是…想到自己脸上的面具,以及他此刻的身份,便是能再面对面,她怕是已经认不出自己了吧!

翌日。

京城西郊菱湖,热闹异常,湖面上,好几条豪华的画舫飘于其上,而此刻的最大最豪华的一艘画舫上,女子一袭华贵锦衣,端庄优雅,眉宇之间顾盼生辉,那双晶亮的眸子内敛而深沉,这便是裕亲王府的韶华郡主!

“彩蝶,客人们都应该到了吧!”韶华郡主起身,每一个动作,都极其美妙。

身旁的贴身丫鬟彩蝶见郡主起身,忙上前扶着她,“郡主,方才奴婢到船头去看了一下,岸上已经来了好些人了。”

“我们去看看。”韶华郡主莲步走出画舫,到了船头的她,果然看到岸上聚集了不少人,远远看去,有些人她当然认识,想到自己今日的计划,韶华郡主嘴角微扬,希望能够在这些人当中,选出父王需要的人才好!

猛然,视线落在一个挺拔的身影上,那双平静淡雅的眸子一怔,身体忙往前走,似乎是要将距离拉近一点儿,好确认她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郡主…”彩蝶见韶华郡主到了船舷,心中大惊,忙上前拉住郡主,这力道刚好让韶华郡主止住了前进的步子,彩蝶脸色早已经吓得惨白,“郡主…你怎么了?方才差点儿…你要是真落了水,奴婢怎么跟王爷交代啊!”

彩蝶察觉到韶华郡主慌乱的神色,心中吃惊,平日里郡主从来都是镇定优雅的,怎么现在…

“郡主…”彩蝶试探的叫道。

韶华郡主似没有听到她的声音,脑海中只是不断的浮现出方才那一抹身影,是他吗?怎么会?他已经失踪这么久了,便是她也寻不着他!

可是,刚才那身影真的好像,目光继续搜寻,但却已经找不到那抹身影,心中浮出一丝失落,韶华郡主垂下头,“彩蝶,吩咐船家,将画舫靠岸,接客人们上船。”

“是,郡主。”彩蝶领命道,转身之前,眉心却是皱了皱,“郡主,你可小心点儿,别再靠近船舷。”

韶华郡主淡淡一笑,却是没有开口,她的目光依旧在岸上搜寻着,似乎是希望再一次看到那一抹身影,哪怕那身影不是她想的那人,她也愿多看上一眼…

此刻的岸上,收到请帖的人陆续都到了,贵族公子,世家小姐,数不胜数。

这是韶华郡主的邀请,许多人能够得到韶华郡主的邀请,自然是不会不给面子,但是,有些没有收到请帖的人,此刻也出现在了人群之中。

海飒蓝色的眸子微眯着,目光四处搜寻着,神色之中似乎有几分郁闷,看了看南宫天裔身旁,却只见他独自一人骑在马上,身旁空空如也,而另一边苍翟的身旁,却依旧是那苏琴和铜爵。

“怎的还没到么?”海飒低声呢喃,他明明听说,安平侯府二小姐也收到了邀请帖,她应该会来啊!她没有道理不给韶华郡主面子,便是他这个外国人,也隐隐听闻韶华郡主的威仪。

“海飒公子也收到邀请了么?还是只是慕名而来?”一个声音响起,那人已经朝他走近,不是别人,正是苏琴。

海飒收回搜寻的视线,“慕名而来又如何?”

“海飒公子自当是该看看韶华郡主的风礀的。”苏琴点头,论端庄优雅,这东秦国怕没人及得上韶华郡主,不过,那份优雅却无法吸引到他苏琴,他倒是觉得,安宁的温婉机灵,更让人眼前一亮。

海飒瞥了他一眼,他慕名而来,可不是慕的韶华郡主的名!

苏琴见海飒似对自己爱理不理,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这个人身份他虽然不知,但是皇上几次亲自招待,就足以见得这人的身份不低了,目光在四处搜寻一周,苏琴皱了皱眉,“安宁那丫头莫不是还没到?”

好些日子没见了,他心中的期待让他忘记了掩饰眸中的那一份爱恋。

苍翟微微皱眉,看着苏琴若有所思,此时的苏琴像极了期盼心上人出现的毛头小子,一个猜想在他的脑中渐渐成型,黝黑的眸子越发的深邃…

海飒听到苏琴的话,嘴角不由得扬起一抹笑容,妖娆的脸上多了一丝邪魅,看来等安宁的人还不止他海飒一个啊!

而他们怎么也料不到,他们等待着的安宁此刻已经到了岸边,只是连他们也没认出来罢了,就算是面对面,他们怕也看不出眼前那人正是安宁!

八十一章大打出手“冒牌安宁”风波

菱湖,岸边,集中了无数的贵族公子,世家小姐。

“以我看,还是宸王殿下最好看,俊美无俦,贵气逼人…”一世家小姐开口,钦慕的视线紧锁着那一身玄色锦衣的英伟男子,满脸温柔,杏眼含春。

“陆小姐,我看你还是别看了,宸王殿下英明神武,有岂是你一个四品官员的女儿能够觊觎的?况且,我听说,宸王殿下和那安平侯府的二小姐走得极近,你怕是没希望了。”另外一蓝衣贵女讥讽道,她们这些人哪一个不曾暗自钦慕过宸王殿下呀?京城年轻一辈的公子中,现如今就数宸王苍翟,南宫天裔将军,以及那苏琴最为优秀,若是在三年前,还可算上一个锦云公子,可,锦云公子早就不知所踪,连是不是死了都不知道。

蓝衣贵女话落,其他旁边的贵女一哄而笑,那陆小姐脸色一红,顿时大窘,心中也甚是不甘,“走…走得近又如何?宸王殿下便是娶了她,也还可以纳其他妾室,难不成堂堂宸王殿下会只守着一个女人?”

“哼,想给宸王当妾?若是人家早看得上你,你还用得着在这儿站着吗?”蓝衣贵女冷哼一声,语气中的嘲讽更浓,挑了挑眉,不屑的打量了陆家小姐一番,“不过你倒是可以试试,方才我看了,安平侯府二小姐这个时候都没出现,想来是不会来了,说不定人家韶华郡主没请她呢!这倒是一个好机会,你且去勾引勾引宸王殿下,没准儿成了他的人,他不收也得收了!”

“你…”陆家小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耳根子更是被说得通红,一直蔓延到了脖子处,看着蓝衣贵女的视线,却是冷哼一声,“我倒是听说,前些时日将军受伤,某人专门做了点心去探望,却没有想到,人家理都不理你,邵大小姐,你倒是跟姐们们说说,这闭门羹的味道如何?”

这下子,蓝衣贵女,也就是邵大小姐,原本脸上的得意顿时僵住,感受到其她贵女们看她那怪异的视线,恨死了这个陆小姐。

陆小姐扳回一城,瞧见邵大小姐变了脸色,似还不愿意收手,继续说道,“有本事你便让将军尝到你做的点心啊?呵!可惜了,吃了怕也不代表什么,将军凯旋那日,明明白白说了,他可是有心上人的,倒是有些不要脸的人,硬是要舀热脸去贴人家冷…”

“屁股”二字还没说完,那邵大小姐便冲了上去,愣是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巴掌狠狠的甩了过去,重重打在了陆小姐的脸上,啪的一声,陆小姐脸上火辣辣的疼,不可思议的看着邵大小姐,“你…你敢打我?”

“本小姐打的就是你!”邵大小姐是一品官员之女,而对方不过是一个四品官员的女儿,也敢对她说这种不敬的话,气死她了!

陆小姐满脸胀红,双眼愤恨的瞪着邵大小姐,她虽不及邵大小姐身份高,但却还没有人敢打她,竟还是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一下子,她哪里咽得下这口气,顾不得在场的都是达官贵族,世家公子,立即冲向邵大小姐,试图还回来。

一时之间,这边乱了起来,周围的官家贵女,害怕受到波及,忙让开一片区域,任凭这两个平日里端庄优雅的的大家小姐撕扯扭打在一起,渐渐的,其他的人听到这边的动静,也都不约而同的围了过来。

“啊…你这贱人,让宸王殿下看了你这般泼妇模样,还会不会要你!”

“你才是贱人,南宫将军更是不会看上你这丑女…啊…你竟敢扯本小姐头发…看我不将你变成尼姑…啊…”

两人互相撕扯着,要说刚才有些人不明白这两个贵女为什么会这么不顾形象的大打出手,现在听这二人说的话,心中却是都了然,不约而同的看向被她们所提及的人…

宸王苍翟浓墨的眉峰皱了皱,面无表情,淡淡的扫了这二人一眼,视线便已经转向其他的地方,而另一旁的南宫天裔,眼中则是划过一抹厌恶,转身走到堤岸旁。

“宸王殿下魅力不小,能让女子为你大打出手,实在是让人羡慕。”海飒蓝眸微闪,划过一抹看好戏的神色,语气中带着几分打趣,他不得不承认,宸王苍翟和南宫天裔,无论哪方面,都是人中之龙,可他倒真没想到东秦国的女子竟有这样的举动,便是她海国的女子,也不会这般失态疯狂。

苍翟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并不理会,视线四处搜寻,没有找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心中划过一丝失落,事实上,他本对韶华郡主的邀约没有兴趣,听闻宁儿也收到邀请帖,他才临时决定过来一趟,他只是想多见宁儿一眼罢了,嘴角勾起一抹苦涩,他平日精明睿智,想见宁儿,他去侯府便是,何必这般麻烦?

苦涩的摇了摇头,苍翟决定离开这里,只是,刚走出一步,便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

; “宸王表哥请留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今天邀请众人菱湖之游的主人——韶华郡主。

韶华郡主的声音,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众人看去,只见一尊贵女子,在一彩衣丫鬟的搀扶下,正从画舫上下来,一袭白色锦衣,尊贵而优雅,婀娜的身礀,步步生辉,一举一动都流露出大家闺秀的优雅。

韶华郡主上了岸,在众人的视线下,直接走到宸王苍翟的面前,此时的苍翟已经回过身来,目光落在那一袭白衣裳,便是面前的是他的表妹,他那面无表情的刚毅脸庞,依旧没有丝毫变化。

“莫不是韶华招呼不周,宸王表哥是要走了吗?”连指责的话语,让人听了都没有丝毫不适,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如果是的话,韶华在这里跟表哥赔不是了,同时,让大家在岸上久等了,是韶华没招呼周全,各位都不要怪罪啊。”

“哪里哪里,能被韶华郡主邀请来,就已经是大家的荣幸了,大家还有什么可怪罪的呀,是不是?”开口的是苏琴,吊儿郎当的模样,便是在这个端庄优雅的韶华郡主面前,也没有丝毫收敛。

众人齐声附和,竞相点头。

韶华郡主抬眼对上苍翟深邃的眸子,“表哥…”

“韶华多虑了,既然来了,自然不会急着走。”苍翟沉声开口,他不得不承认这个表妹头脑聪明,双眼也是锐利得很,既然她已经开口,他断然不会在这样的场合不给韶华郡主面子,就连那娇蛮的明月公主,在韶华郡主面前,也得给她三分薄面。

韶华郡主松了一口气,那双精明的眸子看着苍翟,却是划过一抹意味深长,又朝着苍翟走近了几步,用比方才小了一半的声音继续说道,“宸王表哥莫急,许是二小姐耽搁了,韶华这就派人到安平侯府去请。”

话落,苍翟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这声音虽然小了些许,但是他身旁的人以及耳力好的人,却也听到了,听到的人都神色各异,恍然大悟,但碍于宸王的威严,却也只能各自在心中想着,不敢说出来。

苍翟瞧见韶华郡主眼中划过的一抹狡黠,这个表妹,聪明可不是假的,既然她已经说出口了,他苍翟便也没有掩饰的道理,“如此甚好,劳烦韶华了。”

“应该的,应该的。”说罢,便对身旁的丫鬟彩蝶吩咐了几句,苍翟在人群中,无疑是一个亮点,一眼便可以看见,方才,远远的,她便瞧见苍翟四处搜寻着什么,聪明如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看来,这个宸王表哥对对安平侯府二小姐当真是上心。

想到她昨日的猜想,若是皇上真的有心将皇位传给宸王表哥,那么安平侯府二小姐极有可能是未来国母了,脑海中浮现出安宁及笄那日的风礀,嘴角微扬,此等女子,一点儿都不缺母仪天下的风范。

留住了宸王苍翟,韶华郡主还有其他的事情,缓缓走到旁边撕扯互殴的两个世家贵女旁,目光幽幽的落在二人狼狈的身上,此时的她们,哪里还有初来是的风礀?俨然两个疯婆子,二人打得火热,似乎已经红了眼,不分出个高下,绝对不会罢休,丝毫没有注意到韶华郡主已经到了岸上。

“住手。”韶华郡主朗声开口,竟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声音虽小,但却是那么的让人无法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