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儿?念儿?她现在连这个名字都讨厌,可笑啊!真的是可笑!她的存在便是这般肮脏的意义么?

詹楚楚心中一痛,她后悔了,后悔方才说的那些话,她只顾着报仇,只顾着让安平侯爷痛苦,却忽视了念儿感情!

“念儿…”此时的詹楚楚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弥补自己对女儿的伤害。

正此时,凌伯上前,咬了咬牙,狠心的在念儿的颈后一个手刀,念儿闷哼一声,詹楚楚心中一惊,“凌伯,你…”

“小姐,先将念儿小姐带回去再说,她想通了,自然就会原谅你了。”凌伯打断詹楚楚的话,已经将念儿打横抱了起来,此时的念儿微眯着眼,正陷入昏迷当中,他不忍看小姐这般纠结为难,便只有对小小姐无礼了,小小姐醒后,便是怎样罚他,他都一律承受。

詹楚楚叹了口气,大步上前,将念儿从凌伯的手上接过来,念儿十四岁的身体,让她抱起来分外吃力,但是,詹楚楚却依旧忍着,“念儿,娘对不起你,以后娘会尽力弥补你。”

“我…恨…恨你,不要再叫我念儿,我不要…不要…叫这个名字!”被詹楚楚抱着,昏迷之前的念儿艰难却坚定的说出了这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让詹楚楚心中如被针刺着一般。

念儿说出这一句话,便彻底的昏厥了过去,詹楚楚看着怀中的女儿,一滴清泪从脸颊上滑下,咬牙道,“好,以后不叫这个名字了,等你醒了,喜欢什么名字,便告诉娘,娘都依你,孩子,别恨娘啊!”

她这一生的几个孩子中,已经有一个恨她入骨的了,她哪里还有能力去承受另外一个孩子的恨?

“咱们回家,娘带你离开这里,离开东秦国,娘会给你新的生活,让你忘记这一切,忘记娘对你的残忍,忘记你对娘的恨。”詹楚楚轻抚着女儿的脸颊,怜惜的道,吃力的抱着她上了马车,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便对着马车之外的凌伯道,“回北燕,立刻回北燕!”

离开北燕十多年,是该回去的时候了,翔哥,回了北燕,楚楚便可以到你的墓前,亲自祭拜你了!

凌伯怜惜的看了看身后,虽然被帘子挡住了视线,但他却能想象得出小姐此刻的表情,北燕,那是小姐的出生地,同样也是小姐的痛苦之源啊!

叹息的摇了摇头,凌伯看了一眼在马车下的方丈,二人一个视线交汇,凌伯对着方丈道,“我会照顾好小姐和小小姐,这边就靠你了。”

“放心,我还应付得来。”说罢,方丈转身面对着马车后面,“小姐,属下在东秦这边等候小姐的消息,属下永远都是小姐的人。”

马车内没有传出詹楚楚的声音,凌伯眸光微敛,驾着马车,朝着北燕的方向而去…

安平侯府被烧成灰烬,有说安平侯爷已经死在了大火之中,也有说在乱葬岗发现了安平侯爷的尸体,甚至还有说安平侯爷死在山中,被猛兽撕碎了身体,尸骨无存,对于安平侯爷,众说纷纭,但所有的都有一个特点,那安平侯爷已经死了。

安平侯爷本是世袭爵位,照理说安平侯爷死了,便会由他的子嗣继承爵位,虽然没有嫡出的儿子,但安洛枫却是安平侯府的长子,虽是庶出,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该是他继承爵位。

当年,因为杨木欢的墓无故被掘,安平侯爷没有什么维护的动作,安平侯府大公子安洛枫和安平侯爷大吵了一架,便搬出了安平侯府,自立门户。

安洛枫在朝中混的倒也不错,若是能够继承安平侯爷的爵位,那么就是锦上添花了,可是,皇上赐封爵位之时,安洛枫却是拒绝接受,说是他当年出安平侯府之时,便已经和安平侯爷划清界限,对于安平侯爷的爵位,他丝毫都没有念想。

这番拒绝倒是让人大吃一惊,这好歹也是一个世袭的爵位,他竟然都不爱,当下,许多官员都对他大加赞赏,就连皇上也对这个安平侯府庶出的儿子另眼相待。

安洛枫一贯笑着接受,谁又知道他心中也甚是惋惜,事实上,他如何不想继承爵位呢?只是,世人却不知道,他不愿继承爵位,完全是因为,若是继承了安平侯爷的爵位,那就无疑是继承了安平侯府所有的债务。

在安平侯府被烧后的几天,他收到一封神秘来信,信上告诉他,安平侯府如今已经是一个空架子,不但是空架子,名下的产业每一个都承担着巨额的债务,若是他要继承,就会连带着将所有的债务都继承下来。

那样的话,或许他刚承袭爵位的第一天,便会有债主找上门。

安洛枫本来是不信的,他凭借之前和安平侯府名下产业中的各个管事的旧情,暗中试探,得到的消息和信上所说的如出一辙,这下旨,这么庞大的债务压在安平侯爷这个爵位之上,对他来说,不就是一个烫手山芋么?他又不是傻了,才不会去接呢!

当下,他便做了决定,这个爵位继承不得,他宁愿自己闯出一片天地!

安洛枫却不知道,这些都是安宁和云锦一手操控,那些债务确实不假,早在安平侯爷让安宁拿着珠宝到云王府去求云锦帮忙之时,安宁就交代了,便是看在那些金银珠宝上,他们也得做些事情。

云王府因为食为天,许多商家都巴结着云王府,云锦仅仅是用了几天的时间,便将安平侯府名下那些本就有问题的产业全数弄得千疮百孔,那些巨额债务都是欠云王府的。

安宁既然看到安平侯府毁了,又怎会希望它有重新崛起的机会,他要让安平侯府彻底的成为历史!

短短的一月不到,四大世家便去了两家,林府满门抄斩,安平侯府湮没于大火之中,现在的东秦国,便只剩下南宫家,苏家,以及如日中天的云家!

南宫彦和苏封都知道,看似三大世家,但现在云王府乃一门独大,拥有虞山金矿,以及全国的米业,甚至以往林府和安平侯府有关的各个产业全都有涉猎,那势力与财富,便是他们也无法估量。

二人都已经暗中达成了共识,对于云王府,他们是断然不能与之为敌的!

深夜,天灵寺中。

一抹身影悄悄潜入其中,循着道路,在一个偏僻的房间外停下,轻轻的敲了敲门,片刻时间,房间中的主人便前来开门,门刚被打开,外面男子的手便被一双柔荑抓住,拖进了房间中。

门被关上,女子便扑进男子怀中,“璃王殿下,这么久都不来看婉儿,璃王殿下是忘记婉儿了吗?”

软软的语调带着暧昧,整个身体用力的贴近赵景泽的胸膛,此时的林婉儿,倒是比那青楼女子还要放荡几分,哪里还有半分当初婉贵妃的端庄优雅?

赵景泽感受到怀中的女体,眼里多出一抹浓重的神色,但嘴角却是勾起一抹不屑,他确实有些忘了林婉儿了,父皇的生辰便在三日之后,豫王赵正扬这段时间在父皇面前可是做足了表现,他自然放松不得,要不是今天收到林婉儿捎来的信,他怕是想不起她的。

此刻如此的诱惑在前,倒是勾起了他的欲望,那日,他可是尝过这个婉贵妃的销魂。

“本王这不是来了吗?看你这样子,怕是时常想着本王吧?”赵景泽轻佻的一笑,抬起林婉儿的下颚,摩挲着她的下巴。

“婉儿心中满满的都是璃王殿下,如何能不想呢?尤其是这漫长的夜,婉儿一个人,冷得很呢!”林婉儿直勾勾的看着赵景泽,媚态横生,但心中却是冰冷。

“哦?那今晚有本王在,应该是不会冷了。”赵景泽邪魅的一笑,抓住林婉儿的手腕儿,用了一拉,这房间本就不大,林婉儿便顺着他用力的方向,扑到了床上。

林婉儿本就存心诱惑,赵景泽也不想抗拒,二人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干柴烈火瞬间点燃,一发而不可收拾。

房间中,暧昧的声音交叠而起,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声音才渐渐的平静下来…

床榻之上,林婉儿躺在赵景泽的臂弯之间,手依旧在肆掠的撩拨着赵景泽,看了看赵景泽那满足的表情,林婉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璃王殿下,婉儿有一件事情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赵景泽皱眉,似乎想到什么,眼中划过一抹冷然,“婉儿,本王虽然爱你的身子,但是,你要知道,你的身份终究在那里,本王还不能给你名分。”

林婉儿心中浮出一丝不悦,这个赵景泽,以为她想找他要名分么?哼,他璃王给的名分,她可没有放在眼里,若是等到他真的有一天能够当上皇上,她再争取也不迟,她现在不过是用身体将璃王吊着罢了。

“王爷,婉儿不要什么名分,便是以后王爷当上了皇上,婉儿也只要一个能伺候皇上的机会便可,哪怕是宫女,婉儿也甘愿啊。”林婉儿敛眉,满脸真诚的道。

“哦?”赵景泽的神色这才有所缓和,“那你要跟本王说什么?”

林婉儿翻了个身,直接趴在赵景泽光裸的胸膛上,“王爷,我偷偷知道了一个天大的消息,想着或许对王爷有利,所以,才想告诉王爷…”

“有利?什么消息能对本王有利?”赵景泽淡淡的道,语气没有什么期待,似乎丝毫不相信林婉儿会有对他有利的消息告诉他。

林婉儿敛了敛眉,又怎么看不出他的心思,心中暗暗将他鄙夷了一通,但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你说,二公子的消息对王爷是否有利?”

赵景泽一惊,眼中多了几分神采,一把抓住林婉儿的手腕儿,“快说!”

二公子?二公子如今在东秦国可是炙手可热啊,关于他的消息,他自然要小心留意了。

林婉儿皱了皱眉,“王爷,你抓疼婉儿了。”话刚说完,便看见赵景泽的脸色黑了黑,知道已经碰到了他的底线,忙开口道,“婉儿说就是了,婉儿那日亲耳听到,那二公子承认,二公子便是安平侯府的二小姐。”

轰的一声,赵景泽只觉得脑袋中想起了一阵轰雷,二公子便是安平侯府的二小姐?

“这…这可是真的?”赵景泽急切的问道。

“自然是真的,婉儿亲耳听到的,还能有假?”林婉儿话刚说完,原本在赵景泽身上的她却一把被推开,看向赵景泽,却见赵景泽匆匆的穿好衣裳,“王爷,你…”

林婉儿还没有来得及多说什么,赵景泽便已经冲出了房门,连门都没有关上。

林婉儿眼中划过一丝不悦,听到这个消息,便这么迫不及待的走了吗?不过,很快的,她心中的不悦,便已经烟消云散了,赵景泽若是知道了二公子便是安平侯府的二小姐,那么他会做什么呢?

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整个光裸身体就这样躺在褥子上,眼中神色变幻…

距离崇正帝生辰还有一天,这一日,安宁起床,便听得雪儿的声音在房间外响起,“小姐,璃王殿下在府中求见,小姐见是不见?”

安宁一听是璃王赵景泽,眸子一紧,他来做什么?找她找到云王府来了!

虽然许多人都知道安平侯府二小姐在安平侯府被烧毁之后,住进了她表哥云王爷家,但赵景泽来找她,还真是有些稀奇的。

“见,自然要见。”安宁慵懒的声音响起,赵景泽都找上门来了,她能不见么?况且,她也想看看,赵景泽找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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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章 狠心威胁揭穿她的身份

雪儿领了命令,下了安宁的阁楼,很快便到了云王府的大厅,大厅内,赵景泽竟是和来时的那般站着的,大厅中除了赵景泽,便没有其他人,雪儿淡淡的瞥了赵景泽一眼,“小姐等会儿就到。”

雪儿的语气不冷不热,其中的疏离,便是谁一看就看得出来,赵景泽不笨,自然也感受得到,浓墨的眉峰皱了皱,径自坐在了椅子上,自从赵景泽进了这云王府之后,已经有一会儿的时间,但这段时间,却没有一个丫鬟上来招呼他,甚至连一杯茶都没有送上来。

而眼前的这个丫鬟,对他的冷淡尤其明显,那脸上好似写着“不欢迎”三个字一般。

雪儿自然是不会给他好脸色看,这个璃王殿下虽然是一身锦衣华服,但在雪儿看来,这人总是不怎么正派,尤其是他眉宇之间那隐约带着的几分趾高气昂,更是让雪儿心中不快。

雪儿可不是一般的丫鬟,在安平侯府的时候,虽然是六夫人,但鲜少露面,外人安宁这个丫鬟,自然也没有多少怀疑,可就是因为雪儿曾经做过六夫人,在心态上,少了普通奴仆的那般卑微,况且,她的心中只对安宁服气,哪怕是对于这个璃王,她也没有放在心上,不仅如此,方才小姐语气之中对这璃王的态度,可是不怎么热情,主子的态度便是她的态度了。

“这云王府的待客之道,便是这样的么?”赵景泽终于是忍不住了,想他堂堂一个正牌王爷,身体里流着皇室的血脉,这云王府虽然如今炙手可热,但怎么着也是一个异姓王,竟敢这般不将他赵景泽放在眼里啊,若是说稍早,他对云王府还有所忌惮,但是此刻,想到自己从林婉儿那里得到的消息,眼中划过一抹异色,好似拿到了一把尚方宝剑一般,他如今抓住了安宁的把柄,抓住了云王府的把柄,自然是多了几分肆无忌惮的意味儿。

雪儿眉心微皱,正要开口,却听得门外传来了一个清朗的声音,慵懒之中透着一丝不屑。

“待客之道?待客之道云王府是有,不过却不是针对不请自来的客人。”人未到,声先至,话落之时,女子一袭白衫,几分素雅,却难掩高贵,几分低调,却遮不住眉宇之间的傲岸,缓步走进大厅,脸上含笑,但那笑容却没有直达眼底。

安宁没想到,这赵景泽到了云王府,还想摆他璃王爷的架子,当真是不知所谓,她安宁的地盘儿,哪容得他赵景泽如此撒野。

安宁的话顿时让赵景泽脸色微白,神色之间透出些微的不自然,但看向安宁的眼神之中,却有一抹惊艳一闪而过,这个安平侯府二小姐,好似随着时间的推移,出落得越发动人,比起好些时日前所见,竟更加迷人,她身上散发着的光彩,便是那日所见到的凤倾城也及不上的,那凤倾城据说自从来了东秦国,从来未曾揭下过覆盖在她脸上的面纱,此时赵景泽倒是想知道,若是凤倾城揭开了面纱,和眼前这个安平侯府的二小姐安宁一比,到底是谁更胜一筹。

如是想着,赵景泽看安宁的眼神多了几分深切的迷醉,好似忘记了这一次来云王府的目的。

“咳咳…璃王殿下,请喝茶。”雪儿见赵景泽看小姐的眼神,心中早就生出一丝不快,她家小姐,怎是这个璃王殿下能用如此的眼神看的?当下,便从王府丫鬟的手上接过一杯热茶,那本是为小姐准备的,不过此刻,雪儿也顾不得许多了,端着茶,便靠近赵景泽,“恰巧”在靠近赵景泽的那一刹那,茶水轰然从手中掉落,滚烫的热茶便这就这样倒在了赵景泽的身上。

“啊…你…”赵景泽猛地被烫醒,滚烫的衣服,熨帖着他的肌肤,饶是一个皮糙肉厚的大男人,也被烫得呲牙咧嘴,更是站起身来,十分没有形象的跳着,“你…这个该死的奴才,你没长眼睛吗?”

雪儿在一旁,故作诚惶诚恐的道,“奴婢该死…奴婢不小心…”

话虽如此,雪儿可半点儿没有知错的意思,心中更是觉得无限畅快,暗道:叫你看着我家小姐不转眼,那我雪儿就帮你回回神!

一旁的安宁莞尔一笑,雪儿护主的举动,她看在眼里,自然也知道雪儿的深意,当然,看着雪儿在那儿道歉,她可是舍不得的,见赵景泽正要发作,安宁敛了敛眉,淡淡的道,“雪儿,既然是不小心的,璃王殿下是不会责怪你的,还不快过来。”

正要发作的赵景泽,却在此刻听到安宁这么一句话,脸都绿了,她这不是明显的护短吗?

“二小姐,你这未免也太纵容下人了。”赵景泽沉声道,刻意端高他璃王的身份。

安宁却是浅浅一笑,“纵容?这怎么叫纵容?璃王的烫伤严重吗?若是严重的话,大不了我云王府出药钱医治,若仅仅是这样,不足以让璃王殿下消气,那么宁儿便请宁儿的表哥云王爷来替我这丫鬟赔罪,若是璃王殿下连我表哥的面子都不给,那…”安宁说到此,似为难的皱了皱眉,“那样的话,那宁儿便只有求表哥,请皇上出面…”

安宁一边说着,一边留意着赵景泽的神色,果然,听到“皇上”二字,赵景泽的脸色僵了僵,眉心也是皱得更紧,看着安宁,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

“哼,算了。”赵景泽紧咬着牙,现在皇上对云王爷的态度那可是十分的好,若是真如安宁所说,他怕是只有吃不了兜着走,看着胸襟前的一片大湿,赵景泽便也只有忍了下去,不过,想到自己来云王府找安宁的目的,赵景泽看安宁的神色多了几分异样。

雪儿眼底划过一抹笑意,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赵景泽的狼狈,心中暗道:想跟她小姐斗,便是林家那么大一个家族,都没有斗得过小姐,更何况是一个赵景泽呢?璃王么?别说在小姐眼里什么都不是,便是在她雪儿的眼里,这璃王方才不也任由她用茶水烫么?

敛下眉眼,雪儿乖巧的走到安宁的身旁,随侍在侧,看到地上滚落的茶杯,对着方才端茶进来的丫鬟朗声道,“方才那一杯茶浪费了,还不快去给小姐重新送一杯上来?”

雪儿意有所指,那丫鬟连忙退了下去,不过这句话却昭示了她方才的故意,赵景泽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心中暗道:好一个云王府,好一个安宁,就连丫鬟也是这般嚣张。

赵景泽却不知道,丫鬟确实是嚣张,不过只是针对他赵景泽罢了。

安宁坐到了椅子上,不多久,丫鬟便重新端来了茶,果然只是端了一杯茶,摆在了安宁的身旁,赵景泽脸色沉了沉,这个安宁,还真是三番四次的便将他放在眼里啊。

“果然不愧是皇上送给表哥的茶!珍品果然是珍品。”安宁浅浅的抿了一口茶,喟叹一声,意有所指的道,浓郁的茶香在大厅中弥漫,安宁不着痕迹的看了看赵景泽,见他脸色难看,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顿了顿,继续道,“璃王殿下专程到云王府来找安宁,可是有事?”

赵景泽经这一提,想到自己来的目的,眸光微敛,“本王来寻二小姐,自然是有事,不过…”

说话之间,目光意有所指的看了看站在安宁身旁的雪儿,二人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支开雪儿,单独和安宁谈事情啊,不过,安宁却是故意装傻,装着不明白赵景泽的意思,真是不去看赵景泽,自顾自的喝着茶。

赵景泽脸色难看至极,自从进了这云王府之后,他碰了多少软钉子了?哼,好一个安宁,以后定要让她好看!

压下心中的怒气,赵景泽强扯出一丝笑容,“二小姐,不知可否让这位侍女离开片刻?”

安宁这才故作恍然大悟状,雪儿却是先一步拒绝,“奴婢是小姐的贴身侍女,理应随时都恭候在小姐身旁,若是小姐有什么需要,也才能够使唤奴婢。”

“呵呵,不好意思了,璃王殿下,我这丫鬟脾气倔得很,就连我那云王表哥都支不开,璃王殿下有什么事不妨直说,雪儿既然是我的贴身侍女,倒也不是外人,没什么事情是要故意瞒着她的。”安宁淡淡的开口,嘴角依然是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她就是喜欢看赵景泽一次又一次碰壁的样子,碰得他鼻青脸肿,那才叫畅快。

雪儿得意的勾起嘴角,依旧站在安宁身旁,甚至更是扬了扬头,好似在告诉赵景泽,想支开我?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雪儿又怎能放心将小姐一个人留在这璃王赵景泽的面前?

这个璃王,她怎么看,怎么觉得璃王就是一匹狼。

赵景泽支开雪儿的目的没有达到,心中一阵郁结,敛了敛眉,便也不再理会一旁的雪儿,看向安宁,“二小姐,本王这次前来,是想着安平侯府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真是可惜了,好好的侯府一夜之间便被烧没了,就连安平侯爷也是生死未明,二小姐如今一个人,着实是让本王放心不下,本来本王早就该来探望二小姐的,只是稍早因为父皇的寿辰在即,无暇分身,所以就耽搁了,今天才抽得空闲,所以,本王就立马来了云王府。”

安宁静静的听着,微微挑眉,似乎期待着赵景泽接下来的话,看看这赵景泽这般冠冕堂皇,葫芦里又卖的是什么药。

“二小姐…你这样一直住在云王府,倒也不是办法啊。”赵景泽一边说着,一边留意着安宁的神色,但见她许久都无动于衷,心中的不悦便更加浓郁,自己一个王爷对她的关心,她倒是好,丝毫表示都没有。

“哦?云王爷乃是安宁的表哥,璃王殿下倒是说说,安宁住在云王府为何不是办法?”安宁来了兴致,开口询问道。

赵景泽微微皱眉,“云王爷虽然是二小姐的表哥,但二小姐终究是姓安,而这云王府却是从云姓啊!”

“那璃王殿下觉得,宁儿该住哪儿呢?璃王殿下方才也是说了,安平侯府一夜化为灰烬,已经不复存在了啊。”安宁叹了口气,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神色之间多了几分“伤心”。

“二小姐如若不嫌弃,璃王府的大门随时都为二小姐敞开着。”赵景泽抓住这个机会,眼神多了几分急切。

只是,他的话刚落,一旁的雪儿便怒声道,“哼,璃王殿下说的什么话,不管是嫌弃不嫌弃,我家小姐又如何能够住进你璃王府?”

这个璃王,脑子进水了不成?

“哼,放肆,这个刁奴…”赵景泽眼神一凛,这个丫鬟可不止一次的顶撞他了。

“璃王殿下请息怒。”安宁淡淡的道,嘴角微扬,眸中似有什么在闪动着,雪儿自然是没有想到赵景泽的深意,但是安宁却又如何想不到呢?赵景泽让她住进璃王府,背后所打的主意,怕不是那么简单的吧!这个赵景泽,以前的那份儿心思,还没有消失么?

赵景泽看了看安宁,刻意压下心中的怒气,复又扯出一抹笑容,“二小姐,你意下如何?”

安宁若真的就是二公子的话,那么,她便也是个聪明人,是啊!怕不仅仅是用“聪明”二字,便足以形容得了的吧!

既然这样,安宁定也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住进璃王府,便是以璃王妃的身份啊!

“璃王殿下,请恕安宁愚笨,璃王殿下方才说宁儿一直这样住在云王府不是办法,那住进璃王府,不也一样吗?安宁可也不是姓赵啊,这…照璃王殿下这番说来,那天下之大,倒真没有宁儿的容身之所了么?”安宁紧皱着眉峰,哀戚的道,继续不着痕迹的装着傻。

话落,却是让赵景泽的嘴角抽了抽,她…她竟然还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么?他都说得这么明显了,可这个安宁却…不懂么?

要说对林婉儿的那个消息,他虽然是信了,但此刻却多了几分怀疑。

眼前的安宁气质出众是不错,可美则美矣,这样的头脑,这样的悟性,她真的如林婉儿所说,就是那个炙手可热的二公子么?

看她的模样,却又不似装的,赵景泽咬了咬牙,见她不明白,便也只有说得更明白,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一瞬不转的看着安宁,“二小姐虽然不姓赵,本王对你倾心已久,若是二小姐愿意嫁本王为妃,本王的璃王府,便就是二小姐的家,二小姐成了璃王府的女主人,便也不用如现在这般,寄人篱下。”

“呀…璃王殿下是要宁儿嫁给你么?”安宁惊呼出声,好看的眉毛皱在一起,“宁儿怕是配不上璃王殿下的尊贵身份呢。”

“这无妨,本王不介意,自然没有谁敢说什么。”赵景泽朗声道,安宁若不是二公子的话,也是云王爷的表妹,但即便是这样,安平侯府没了,她也就是一个孤女,嫁给一个王爷,无疑是安宁高攀了。

安宁敛眉,嘴角勾起一抹不着痕迹的不屑,但很快便消失,一旁的雪儿早在心中暗道:你不介意?你凭什么不介意?这个璃王赵景泽,怕是连介意的资格都没有,竟妄想娶小姐为妃,在她雪儿看来,这个璃王,连小姐的一根头发都配不上,给宸王殿下提鞋都没有资格,娶小姐?哼,他做白日梦呢?

雪儿看了看自家小姐,瞥见她眼中的笑意,径自站在一旁,看着好戏,因为,熟悉小姐的人,都知道,小姐若是露出这样的笑容,那便代表着有人要倒霉了,而眼前这个倒霉蛋,除了会是璃王赵景泽还会有谁呢?

果然,正在赵景泽满怀期待的等待着安宁的答复之时,安宁满脸无辜无害的望着赵景泽,“璃王殿下不介意,可宁儿介意啊。”

赵景泽脸色微僵,“你介意?”

此时,赵景泽心中生出一丝异样,紧皱着眉峰看着安宁。

“自然是介意的,安宁再是怎样,却也不会让自己嫁一个小人。”安宁脸上依旧漾着云淡风轻的笑容,但正是这样的云淡风轻,更加刺激着对方。

“你…放肆!”赵景泽怒吼出声,小人?她是在暗指他赵景泽是小人么?

“呀,璃王殿下恼羞成怒了么?”安宁皱眉道,那模样看起来更是无辜得惹人怜惜,便是谁一看,都恨不得将她护在身后,然后好好的教训那个敢让她有此番表情的人。

恼羞成怒?赵景泽此刻确实是恼羞成怒了,正要发作,却听得安宁那无辜的声音再次传来。

“那宁儿更加是嫁不得了,一个这么容易便恼羞成怒的小人,璃王府应该是一个火坑吧。”安宁淡淡的道,恣意的欣赏着赵景泽脸上那愤怒却又不得不隐忍着的憋屈表情,心中大觉畅快,哼,这个赵景泽,还敢打她的注意,自然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想到这些时日豫王赵正扬在崇正帝面前的表现,安宁心中更是高兴,赵正扬背后替他出谋划策的人正是自己,赵正扬在争夺皇位上能够给赵景泽一击,那正是她想看到的。

本想利用赵正扬来对付赵景泽,没想到他今日竟然主动跑上门来,对她“一番表白”,哼,那么她安宁陪他玩玩儿又如何?

赵景泽一听安宁这番伶牙俐齿,顿时觉得脑袋轰的一声,脸色更是憋得胀红,安宁看在眼里,心中暗自腹诽:这个赵景泽,似乎没有前世那般经事了,单单是那份内敛,就比不上前世,前一世,赵景泽娶了自己之后,也算得上是一帆风顺,这一世,他所遇到的障碍,可不少啊,有时候,越是顺利,便越是自信,只要有这份自信在,许多事情做起来,便也多了许多底气,但现在的赵景泽显然是被那连番的不顺打击得更加烦躁了。

“火坑么?”赵景泽紧紧的握着双手,此刻便也撕开了那层礼貌的外衣,似看明白安宁,她这般伶牙俐齿,哪里是愚笨的人?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愚笨,事实上,她的心里怕是清楚得很吧!

现在,他对安宁不是二公子的怀疑,倒是烟消云散了,这等演技,竟是这般高明,方才竟让他觉得安宁就是那般无辜无害,好一个安宁啊,倒是有本事将他耍得团团转!

耍他赵景泽么?那也要承受相应的代价!

眸子一紧,赵景泽的嘴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即便是火坑,你也得跳!”

“呀,是吗?脚长在我身上,璃王殿下难道要推宁儿一把不成?”安宁此时便也不再装了,嘴角勾起一抹不屑,语气带着些微挑衅,不跳也得跳?他以为她还是前世的那个安宁么?便那般傻傻的受刘香莲和安茹嫣的蒙骗,甚至是这个赵景泽的虚情假意?哼,此一时非彼一时,现在的安宁,早已经不再是那个懦弱的安宁了啊!

“推一把?如此说来,也不差,看来本王是要推你一把才行啊。”赵景泽轻哼一声,眼神之中难掩算计。

“安宁倒是很好奇,你要如何推?”安宁重新端起了茶杯,静静的喝着,似乎丝毫没有将赵景泽放在眼里。

这般忽视,让赵景泽心中更是不快,暗自下定决心,等到安宁成了自己的人,那么,他定要好好调教调教安宁,让她知道,他赵景泽可不是好顶撞的,惹怒他的代价可不小。

赵景泽想到自己林婉儿告诉自己的事情,眸光微闪,起身走到安宁面前,一步一步,便是雪儿看着赵景泽的靠近也不由得皱了皱眉,甚至上前一步,挡在了安宁的面前,可安宁却依旧像一个没事儿人似的,自顾自的喝着茶,完全将赵景泽忽视。

赵景泽瞥了一眼护主的雪儿,并没有在意,越过雪儿,看着安宁,缓缓开口,“二小姐么?本王到底是该叫你二小姐好呢?还是该叫你二公子好呢?”

安宁端着茶杯的手微怔,但仅仅是片刻,却又恢复如常,轻笑道,“二小姐又如何?二公子又如何?安宁一个小女子,如何能左右得了璃王殿下的偏好?”

那意思就是在告诉赵景泽,管你叫二公子还是叫二小姐,我安宁,就是一个女子!

“哼,你还不承认么?”赵景泽冷哼一声,继续咄咄逼人,“你安平侯府二小姐安宁,就是二公子,你们本就是一个人,你蒙骗了世人,你还以为骗得过本王吗?”

赵景泽一字一句,分外凌厉的揭穿她的身份,只是,安宁依旧闲适的喝着茶,似乎没有听见赵景泽的话一般,嘴角淡淡的笑着,“璃王殿下是从哪里听来的闲话,要如此误会安宁和二公子?蒙骗世人?这项罪责太严重了,安宁可承受不起啊。”

“林…”赵景泽被想说是林婉儿告诉她的,是林婉儿亲耳听见安宁亲口承认,只是,刚吐出一个字,赵景泽便停住了,他还不能让安宁知道他是从林婉儿那里得来的消息,若是安宁就是二公子的话,那么他一旦知道了这个事情,顺藤摸瓜,是不是会查出他和林婉儿的奸情?

想到这一点,赵景泽心中生出一丝寒意,林婉儿虽然已经不是婉贵妃,但,他和林婉儿的奸情,若是真的摊开在世人的面前,那么,他和皇帝之位,怕就真的无缘了。

林婉儿,不到关键的时刻,他绝对不能将她暴露了!

咬了咬牙,赵景泽忍了下来,但安宁却是捕捉到了他吐出的唯一的一个字。

林?林什么?安宁如此聪明,第一时间便联想到了在天灵寺住着的林婉儿,与此同时,脑中浮现出那日在天灵寺中撞见的林婉儿,那在脖子上若隐若现的吻痕赫然跳进了安宁的脑海,安宁身体一僵,自见到赵景泽之后,第一次神色出现了大的波动。

她就说,林婉儿那样做过贵妃的女子,岂会轻易的让男人在她的脖子上留下吻痕,若是留下了,那么那个男人的身份必定是能够让林婉儿看得起的。

原来如此!便是这样的么?好啊,很好,这赵景泽上门找茬,怕是没有料到,也亲自将他自己的把柄送到了她安宁的手上吧!

和谁通奸不好?偏偏要和林婉儿…想来,这其中,林婉儿怕是也有着她自己的算计吧,想起前世婉贵妃的手腕儿,他们这个婉贵妃,还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主呢!

赵景泽见安宁神色大变,眸光闪了闪,以为安宁的神色巨变,是因为自己说中了她的秘密,嘴角扬起一抹得意,“二公子,本王有一个条件,若是安宁肯嫁给本王为妃,那本王自然是会护着自己的妻子的。”

安宁眸光一紧,护着自己的妻子么?想到前世,安宁的眼底划过一抹讽刺,前世,她临死之时的场景一再的在她的脑中浮现,护着自己的妻子?当时她生产时,他甚至不管不顾,连产婆都没有给她找来一个,便只顾着和安茹嫣成亲洞房。

好啊!好一个护着自己的妻子!许是心中的气愤,让安宁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一时之间,大厅中的温度也好似在那一刻骤降,赵景泽看着安宁猛地变得更加阴沉的脸,脸色不由得沉了沉,莫不是安宁不同意?

哼,不同意么?不同意就有不同意的做法。

“二公子,若是安宁不是本王的王妃,那么,本王也就顾不得许多了,本王若是将这个秘密公诸于世,你说,那些被你蒙骗了的世人会怎么看你二公子?还有,本王的父皇可是天子,又岂容自己被你耍得团团转,欺君之罪是什么下场,二公子是聪明人,你自己掂量着吧。”

赵景泽一字一句都含着威胁之意,得意的看着安宁,他就不信安宁不怕!欺君之罪啊,谁承担得起那后果?

安宁不着痕迹的挑眉,赵景泽要将她的秘密公诸于世么?呵呵…欺君之罪,她安宁倒还真不怕什么欺君之罪。

敛了敛眉,嘴角复又扬起一抹笑容,“璃王殿下若是有证据,便按照你所说的做就是,安宁就是安宁,不是什么二公子,更加不怕欺君之罪。”

“你…”赵景泽眼神一凛,没有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安宁还不承认,不过,她越是不承认,他便越是肯定了安宁就是二公子的事实,不承认么?她宁愿承受自己的威胁,也不愿嫁给自己为妃么?

这一点无疑是大大的刺激到了赵景泽,赵景泽目光不转的看着安宁,猛地,竟然哈哈的大笑出声,“好,你要证据是吗?你要证据,本王便给你证据,你既然这般不知好歹,别怪本王对你无情了!”

“请便。”安宁挑眉,对上赵景泽凌厉的视线,依旧是云淡风轻的笑意,她的泰然自若,和赵景泽的满脸怒意,形成鲜明的对比,更是让赵景泽此刻看起来,多了一丝狼狈。

对她无情?赵景泽这人,对谁又有情过?她安宁可不喜欢她对自己有情。

“你…”赵景泽脸色更是难看,就连额上的青筋都在隐隐跳跃着,他没有想到,这个安宁竟还敢如此挑衅他,她当真是以为自己不会那么做么?

哼,既然如此,那他还犹豫什么呢?他定要揭穿安宁的秘密!

“哼!”冷哼一声,赵景泽似乎是在用这一声冷哼跟安宁叫板,来宣誓自己的决心。

安宁又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郁,不过她却没有再去看赵景泽一眼,低下头,敛下眉,品着茶香,只是,她好看的眉毛却是倏然皱了皱,正在赵景泽以为她是否会改变主意的时候,却听得安宁淡淡的开口,说出了让他更为恼火的一句话。

“茶没了,可我还没喝够呢?皇上送的茶,果然是好喝,让我都食髓知味了,雪儿,让丫鬟再给我泡一杯,送到我的房间去,一盏茶的功夫,便如此浪费了,顺便替我吩咐下去,今天我不见客,闲杂人等都给我拒之门外,我可不想下一杯茶,还有人打扰。”安宁语气轻柔的说着,透着一丝娇蛮,又带着几分可爱,说话之时,人已经起身,绕过赵景泽,朝着门外走去。

“是,小姐。”雪儿大声的道,心中顿觉畅快,也转身跟在了安宁的身后,想到那个璃王殿下方才脸上纠结着的精彩,暗自吃吃的笑了起来,小姐果然是小姐,璃王殿下都拿她没有办法,哼,那个璃王殿下,想娶小姐,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不过小姐这等逐客令还真是精妙。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大厅,留下赵景泽一人,如来时的那般,不过,这个时候的赵景泽,可比来的时候心中复杂多了,双手紧握着,狠狠的一拳打在一旁的桌子上,桌子应声而裂,啪的一声,赵景泽这一发泄,心中好受了些了么?不,他是更加难受了。

只因为这啪的一声刚发出,门外又传来一个声音,清清淡淡的,对赵景泽来说,却如雷轰一般。

“璃王殿下,这桌子是皇上赐的,价值不菲,殿下走的时候,记得留下赔偿这张桌子的银子啊。”那声音悦耳动听,清脆温和,可不就是刚走出大厅的安宁的声音么。

经过这一激,赵景泽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一阵青一阵白,煞是精彩,咬牙切齿,整个人好似要被怒气撑爆了一般,怒气无处发泄。

好一个安宁,她既然不怕欺君之罪的下场,那么他就送他一份大礼。

而此时,安宁已经转过了回廊,正朝着她的阁楼走去,脸上就是淡淡的笑容,但是,眸中却已经一片冰冷。

“小姐,你可真行,你方才看到没有,那璃王要气炸了呢。”雪儿一边走,一边在安宁的身旁兴奋的道,越是想到赵景泽那难看的表情,笑得更是开怀。

安宁敛眉,“气炸了才好,气炸了,才对我们有利。”

安宁意有所指的道,晶亮的眸中凝聚起一抹浓浓的深邃,好似在盘算着什么。

雪儿皱了皱眉,面露疑惑,“小姐,此话怎讲?对了,方才那璃王殿下要真的揭穿了小姐的身份又该如何是好?”

小姐真的不怕欺君之罪么?欺君之罪可是砍头的大罪啊!

在东秦国,每一个犯了欺君之罪的人没有遗漏的,都是被斩首示众,万一…

安宁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浓郁,颇有深意的开口,“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话之间,主仆二人已经到了阁楼,安宁一到阁楼,便将飞翩叫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