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焱好似捕捉到什么,眸子一紧,眸光闪烁着,那“太子殿下”几个字,在他听起来,尤为的刺耳,不过,此刻他却是要将注意力放在其他的地方,苍翟也是去了皇陵吗?不在皇宫里,那么…

苍焱想到什么,眼底激射出一道凌厉的光芒,“召集家臣,跟本皇子进宫!”

在苍翟回宫之前,这或许是最后的一次机会了,皇位,他可不甘心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苍翟坐上去!

心中下定了决定,苍焱丢下这一句话,大步走出了二皇子府,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而此时,另外的一个皇子府邸,那是六皇子苍璘的住所,六皇子府中,各个下人们都十分的忙碌,不为别的,只为了昨日皇上下的诏令,过了今日,六皇子殿下就该搬到其他的府邸去了,过了今日,六皇子虽然流有皇室苍家的血液,但却已经不再会和皇室有丝毫的关系。

六皇子府邸的下人们对于皇上的这个决定,尤为的不理解,皇上竟然这么对待六皇子啊。

可是,他们又怎会知道,北燕皇帝的真正用意?

当北燕皇帝殡天的消息传到六皇子府邸的时候,六皇子正在这个院子中闲逛着,似乎是想要对这个自己住了多年的府邸,做一下告别。

六皇子苍璘听到那个消息,整个人也是愣在当场,脸色瞬间苍白了下去,只是,在片刻之后,六皇子却是从这个消息中回过神来。

猛地一下跪在地上,朝着天际吼道,“父皇,这便是你一早做好的打算吗?难怪,难怪昨日,你只准儿臣多留一天,父皇…儿臣来不及和父皇父慈子孝,便已经没了机会,父皇…儿臣会听您的安排,从今之后,儿臣和北燕皇室,再无瓜葛!”

说完,苍璘重重的朝着皇陵的方向,磕下了三个响头,默默的起身,苍璘对着府中的下人吩咐道,“快些收拾,明日,所有人跟随着我,离开六皇子府!”

话刚落,便听得有家丁匆匆的赶来,苍璘看过去,当看到跟在家丁身后而来的人的时候,眉心不由得皱了皱,他?他这个时候来他的六皇子府,有何贵干?

心中虽然疑惑,但是,六皇子苍璘却是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来人,那来人不是他的二哥又是谁?

他曾经追随的二哥,但却因为某些原因而决裂了的兄弟!

苍焱本是要去皇宫,可是,在路上,他却朝着六皇子府邸折返了过来,这个时候,他需要的是帮手,而苍璘,无疑会是一个好帮手,只是…

“六弟,你这是干什么?难不成你真的要离开?”苍焱紧皱着眉峰,在将所有的下人遣散之后,独独剩下苍璘和他二人的时候,苍焱开口问道。

“二哥,苍璘不过是遵循父皇的遗愿而已。”苍璘面无表情,虽然以前他们兄弟二人很亲,那么,在经历了那一件事情之后,二人的情谊也早已经不复昨日。

“六弟,你不能走,二哥需要你的帮忙。”苍焱上前一步,急切的道。

苍璘皱眉,“二哥说的是哪里的话,苍璘何德何能,如何能够帮得到二哥呢?”

“六弟,难不成你就真的想看着苍翟登上帝位,你别忘了,你曾经是多么不喜欢他!”苍焱故意提起从前,不过,他的话却是招来苍璘的淡淡一笑。

事实上,他对苍翟的不喜,完全是来自于苍焱的影响,像他这么一个和权力中心并不紧密的人来说,他不喜苍翟干什么呢?只不过是因为当初他支持二哥争夺帝位,所以,便将苍翟看成了敌人。

后来经过了教训他才知道,和苍翟为敌,是一件多么不明智的事情。

“二哥,你还是走吧,六弟我帮不上你的忙,谁当皇帝,对我来说,都不具任何意义。”苍璘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下了逐客令。

苍焱眸子一紧,没有想到,苍璘这般决然拒绝,看来,他的六弟,早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六弟了啊,想到那件事情,苍焱眼底微微闪烁,“你当真那么介意当初的那件事情吗?”

苍璘挑眉,介意吗?也许他比起介意那件事情,更加明确一件事情,不能和苍翟为敌,另外,他的二哥为了权力,对手都可以痛下杀手!

“二哥,你走吧!”苍璘再次开口道,这一次,苍焱的脸色变得更是难看了几分。

苍焱深深的看了苍璘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六弟,那就祝你以后的日子,安享太平!”

说罢,苍焱便转身,眼底一道凌厉的光芒激射而出,六弟啊六弟,看来,你我终究是无法回到从前,既然这样…苍焱眸子一紧,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想要离开这北燕皇室的权力漩涡,独善其身吗?不,他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看着苍焱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视线之中,苍璘的眉心也是紧皱着,怎么也无法舒展开来,他跟随二哥这么多年,他的性子,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今日,他说服不了自己,那么,他们以后,便只能是敌人,若是二哥成了皇上,那么…

心中一怔,咯噔一下,苍璘眼底划过一抹深沉,看来,他要走,怕也没有那么容易了啊!

深深的叹息了一口气,苍璘转身朝着书房走去…

同一时间,北燕皇帝驾崩的消息,也是传到了皇宫之中,太后寝宫之内。

自从几个月之前,太后娘娘闭门不出之后,便是太后的房门都鲜少打开过,平日里,只有太后的贴身侍女怜儿能够进那个房间伺候,记得有一次,怜儿不在,另外一个宫女进去伺候,结果等到怜儿回来之后,却是被太后下旨,当场处死,从那之后,除了怜儿之外,没有人敢进那个房间一步。

门再一次被打开,进房间的,依旧是怜儿,在进了房间之后,门又被牢牢的关上,好似防备着什么一般。

房间里,躺在榻上的人,一脸老态,但那双眼睛,却是分外的明亮,那人一身华贵的装扮,此刻正闭目小憩着,目光往下,便可以看见那高高隆起的肚子,让整个人看上去分外的诡异。

“太后娘娘,您该起了。”怜儿走到榻前,面无表情,丝毫都没有尊敬之意。

榻上的人睁开眼,看到怜儿,立即起身,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在,双唇开合,“你回来了?哀家有些饿了,怜儿,你快些去准备一些吃得端进来。”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安兰馨的肚子,日渐长大,每天的胃口也是好极了,有时候,便是吃个不停,都不会感觉到胀,安兰馨伸手轻抚着高高隆起的肚子,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浓郁,她相信,这肚中的孩子一定长得十分的健康。

这孩子,是他唯一的筹码了啊!

怜儿却是没有下去,淡淡的扫了一眼满脸微笑着的安兰馨,轻哼了一声,“太后娘娘,现在可不是你吃东西的时候。”

安兰馨微微皱眉,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怜儿在外是太后的贴身宫女,但是,对她这个假太后,她可是没有半分礼仪的,不过,安兰馨倒也不在意,要不是因为怜儿,以及怜儿身后的那个主子,她怕是早就已经死在了真太后的手中,在那装满了五毒的池子里,被啃得尸骨无存。

她们是合作的关系,安兰馨知道,现在,自己只能依仗着怜儿以及他身后的那个主子。

“发生了什么事?”安兰馨看着怜儿,开口道,虽然发不出声音,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怜儿已经十分懂得了如何和他交流,安兰馨的唇语,不难懂。

怜儿皱了皱眉,“皇上驾崩了!”

轰的一声,安兰馨脑袋好似有什么东西在那一瞬间炸了开来,皇上驾崩了?这…这怎么可能?皇上五十多,身体健壮,为何会驾崩了,这么突然?

“怜儿,你…你是在开玩笑的吧!”安兰馨扯了扯嘴角,看向怜儿,似乎是想从她的口中,确定怜儿是真的在开玩笑,怎么能不是吗?皇上怎么会突然就驾崩了呢?

怜儿冷哼了一声,“太后娘娘,怜儿再怎么样,可不敢拿皇上驾崩的事情开玩笑,这传了出去,若是和被人抓住招摇的把柄,怜儿还不得身首异处吗?太后娘娘,你是觉得怜儿当真是那么笨吗?”

安兰馨怔了怔,感受到了怜儿的不悦,她是不想得罪这个怜儿的,若是放在以往,怜儿一生气,她必定会放下身段,陪着不是,不停的道歉,可是,今日的这个消息,却是让她根本没有心思分心去向怜儿道歉。

怜儿不是在开玩笑,皇上驾崩的事情是真的了?!

可是…安兰馨想到肚中的孩子,孩子还没有来得及出生,皇上就死了,那他们母子还有什么盼头?老天怎么这么会折磨她安兰馨!

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安兰馨满心的不甘,怎么能够这样呢?皇上一死,她的孩子便是生出来,又有何用?这个时候,新皇帝怕是已经确定了吧!

“太后娘娘,皇上昨日曾经下旨,后宫所有曾经受过皇上宠幸的嫔妃,一律陪葬!”怜儿嘴角微扬,目光落在安兰馨伪装的这张属于太后娘娘的脸上,似乎是在等待着看她的反应。

话落,安兰馨果然如她所料的那般,身体瞬间瘫软了下去,两眼一眯,顿时昏厥了过去,倒在榻上。

“还真是一个不济的女人,连这点儿打击都受不了吗?哼,还想在这皇宫之中生存,若不是你运气好,被主子看上了,你这条命,怕是早已经不复存在了吧!”怜儿淡淡的开口,满脸的不屑,俯下身子,拇指掐在了安兰馨的人中,仅仅是过了片刻,昏厥过去的安兰馨便重新睁开了眼。

不过,睁开眼的安兰馨,眼底却是被浓烈的恐惧笼罩着,方才她听到怜儿说了什么?陪葬?皇上真的要让受过宠幸的嫔妃陪葬?

那么她该怎么办?安兰馨目光闪烁着,满心的不安,猛地,她好似想到了什么,紧紧的抓住怜儿的手,祈求的看着她,双唇开合,“救我,我不要陪葬…我不要…”

怜儿扯了扯嘴角,眼底一抹讽刺一闪而过,淡淡的开口,“我的好太后,皇上下令的是那些受了宠幸的妃子陪葬,可没有让太后娘娘陪葬,太后娘娘,你在这里害怕个什么劲儿啊?”

安兰馨皱了皱眉,经怜儿这一提,她好似捕捉到了什么,心中的大石似乎是在瞬间落了地,方才苍白的脸上,终于浮出了一丝血色,是啊,她这是怎么了?关心则乱了吗?

她现在是皇太后,而不是蕙妃,皇上要那些妃子陪葬,那其中不会有她安兰馨!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安兰馨再次庆幸她在那日答应了怜儿和她主子的安排,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安兰馨再次抬眼望着怜儿,“怜儿,你说,哀家现在该怎么办?”

怜儿微微一挑眉,眼底浮出一丝诡谲,“太后娘娘,您听了奴婢传来的消息,承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当场昏死了过去,会有太医来看太后娘娘,然后向所有人宣布,太后娘娘不宜出门,需要静养,便是连皇上的葬礼,以及新皇帝的登基,都没有办法出席。”

安兰馨满意的点头,这个安排,无疑是最好的,她现在怀有身孕,是不能出现在众人面前的,若是让人看到太后娘娘挺着个大肚子,那么,她的伪装,只有被拆穿的份儿,只是…想到什么,安兰馨看向怜儿,皱眉问道,“皇上指定了谁继承皇位?”

“苍翟,那个从东秦国来的宸王,你应该是知道,他便是当年皇上的第三子,哼,失踪了这么多年,没想到一回来,倒是继承了皇位,皇上的这个决定,便是主子,都十分的不悦。”怜儿冷哼了一声,那宸王苍翟未免也太幸运了,不过,那些对皇位一直抱有幻想的几个皇子,怕更是气得无以复加。

安兰馨身体微怔,宸王苍翟?他继承皇位?那么,安宁不就该是皇后了吗?

几乎是下意识的,安兰馨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安宁为皇后?安兰馨不愿看到这个结果,为什么她们同是爹爹的女儿,安宁却有这样的好运,而她现在,却是必须伪装成一个老妇人,才能保得一条命?

她前些时日,曾听闻安宁替宸王生下了一个女儿,呵呵…二姐姐啊二姐姐,我真的好嫉妒你啊!

心被嫉妒啃噬着,安兰馨猛地好似发泄一般,手一扫,奋力的将榻旁桌子上的茶具全数扫落在地上,砰地一声碎裂声,响彻整个房间,她的脸上也因为嫉妒而狰狞的扭曲着。

怜儿看了她一眼,嘴角一扬,猛地高喊出声,“太后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您醒醒,您醒醒啊!”

安兰馨微微皱眉,立即回过神来,想到方才怜儿所说的话,她已经是在演戏了吗?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看着怜儿的表演,眸子依旧是一片深沉,脑中安宁那淡淡的笑容,始终挥之不去…

皇宫之中,气氛紧绷得让人呼吸不过来,皇上驾崩的消息,以一种十分快速的速度,传遍了皇宫之中的每一个角落,宫人们皆是满面哀伤,在这个时候,谁的脸上,都不该带着笑容。

各个宫殿里的嫔妃,在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几乎是人人自危,有些甚至是昏死了过去,要知道,自从她们昨日在听了皇上对她们的安排的时候,就一直心中忐忑不安着,那种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好似任何时候就会殒命的感觉确实是难受极了。

可是,她们以为至少还能享受一段人生,可是,却终究是没有想到,这么快便传来了皇上殡天的消息,这无疑也是宣布了她们的死期啊!

全部陪葬!单是想想,她们都觉得害怕,可是,她们却是依然无法逃脱这个命运。

宫门口,一条长长的队伍朝着这边进发,骏马之上坐着的人,是二皇子苍焱无疑,很快,一行队伍到了宫门口,紧闭的宫门在苍焱的面前,分外的碍眼。

“快开门!大白天的,何以关上宫门?”苍焱朝着前方吼道,眼底的深邃,似乎是在盘算着什么,此时的他,没有了平日里的温和,浑身散发着凌厉的气势,完全判若两人。

“二哥,那你又何以带这么多人出现在这里?你这是要干什么?难不成,二哥想要造反吗?”一个声音骤然响起,带着些微调笑的意味儿,不过,那声音的洪亮以及语气之间的讽刺,却是半分也没有掩饰。

苍焱皱眉,这个声音他虽然并不十分熟悉,但却也认得,苍焱顺着那声音看过去,赫然看见在宫门外,同样是一骑骏马之上,坐着一个器宇轩昂的男子,正是他的四弟,平日里游手好闲惯了的四皇子!

“四弟,你不在你的四皇子府待着,跑到这里来凑什么热闹?”苍焱眼底划过一抹不悦,这个老四,平日里虽然没有被他放在眼里,但是出现在这里,就已经显得极为不寻常,今日,他什么都必须要小心翼翼,做到万无一失。

赤骥耸了耸肩,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二哥,是我先问你的吧,怎么不答反问呢?罢了,既然二哥问了,那老四我也就不瞒了,二哥还是说中了我的心思,我就是来看热闹的呀,我那四皇子府,枯燥得跟个什么似的,不出来找找乐子,我怕是早闷死了。”

苍焱眼底的不悦更浓,他是是聪明人,又怎会相信老四的这番鬼话?

不过,赤骥却是无所谓他相不相信,并不想如此放过二皇子苍焱,看了一眼二皇子的身后,“二哥,你还没告诉老四,你这是要干什么呢?你不说,老四还真以为二哥是要造反呢!”

苍焱脸色一僵,眼神更是阴沉了几分,轻笑道,“四弟哪里的话?谁要造反?谁又会造反?这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讲啊!我听闻了父皇殡天的消息,特意带了人,进宫帮忙,来操办父皇的葬礼,这是做儿子的一片孝心,若是被你这般误会了去,那父皇在天之灵,怕是要不得安息了。”

赤骥不以为意的一笑,满脸的讽刺,不过,仅仅是片刻,他便敛去了那神色,高深道,“各位听到了吗?二皇子殿下孝心可嘉,可是,二哥,你莫要忘记了,北燕的规矩,先帝殡天,由新帝操办葬礼,二哥要插上一脚,难不成忘记了父皇昨日所下的诏书?”

四皇子的话,果然是苍焱的身体怔了怔,那两条眉峰紧紧的拧成一条线,心中暗自低咒出声:这个该死的老四,平日里什么都不管,现在倒是跳出来,和他作对了吗?

父皇下的诏书?父皇下了诏书又如何?他心中就是不满又怎样!

他方才已经得到消息,苍翟和安宁都还在回宫的路上,只要他们还未到,他就有机会,在控制住皇宫的一切之后,伺机而动。

“二哥若是忘记了,那老四我在这里提醒你一下,父皇给了二哥贤亲王的位置,皇位是属于三哥的,三哥才是有资格替父皇操办葬礼的人,名正而言顺!”赤骥继续开口道,话落,苍焱的的脸色更是难看。

名正而言顺?他苍翟名正言顺,那么他就是名不正言不顺了吗?心中的怒气赫然丛生。

想着自己的计划,苍焱的利眼微微眯起,心中多了一丝急切,“来人,快给本皇子开宫门!不然,格杀勿论!”

轰的一声,宫门被打开,苍焱心中一喜,立即勒紧了缰绳,正要准备奔入皇宫,可是,在看到那一抹身影之时,苍焱骏马之上的身体,却是怔了怔,眼神之中多了些微的不可思议,原因无他,只因为他所看到的人,正是安宁无疑。

安宁?她怎么在这里?她不是和苍翟一起,还在回宫的路上吗?怎么会出现在皇宫里的?这是怎么回事?安宁在皇宫里,那么苍翟呢?

苍焱神色变幻,心中有无数的疑问在盘桓着,目光落在安宁身后的人身上,脸色更是沉下去了几分,那不是无敌大将军苍寂吗?

“好一个格杀勿论,二皇子殿下,你这么急干什么?不过是晚替你开了一会儿门,你便如此兴师动众,当真是好吓人呀,我这妇道人家,可经不起你这般吓!”安宁的声音幽幽的传来,一袭白纱裹身,风吹过去,说不出的飘逸出尘,好似那降临人间的仙子,不食人间烟火。

安宁在苍寂所带领的御林军的护卫之下,缓缓朝着宫门外走去,视线丝毫不惧的对上苍焱那双冰冷的眸子,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不屑。

果然如他们所料啊,苍寂终究还是耐不住了,不过,他想从中作乱吗?

呵呵,那就抱歉了,不能让他如愿以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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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章 惨痛代价,登基为帝母仪天下!

安宁的出现,让苍焱久久无法回神,无数次在她的脸上看到过如此淡雅的笑容,可是,每一次,都好似有人会吃亏,吃亏的人不是别人,就是自己!

苍焱坐在骏马之上,看着安宁,眸子不由得紧了紧,想着怀里的那一块碎银,眼底一抹异样一闪而过,安宁,这个女子,对自己,她似乎永远都是这样的眼神,淡然,不屑,亦或者是态度冰冷,而只有面对苍翟的时候,她才是那般的温婉多情。

真是让她嫉妒啊,该死的嫉妒!

苍焱知道,这个时候,想着嫉妒是没有用的,他现在迫切想要弄清楚的是苍翟的情况,安宁从皇宫之中出来,那么是不是代表着,苍翟此刻也是在皇宫之中?

对于这一点,苍焱十分不愿意看到这个情况,如果苍翟在,那么事情就变得棘手极了。

“抱歉了,苍焱听闻父皇殡天的事情,心里才焦急了,所以口无遮拦了一些,还请宸王妃莫要放在心上,吓到了宸王妃,还希望宸王妃多多包涵。”苍焱敛眉,刻意忽视掉心中的嫉妒,小心谨慎的开口。

安宁挑眉,“我自然是没有什么,不过,二皇子殿下进宫这么兴师动众的,难免会让人误会二皇子殿下别有用心吧?”

在安宁意有所指的道,看到苍焱的脸色僵了僵,继续说道,“安宁倒是听说,没有皇上传召,私自带家臣进宫,当以谋逆论处,苍寂将军,你是当朝元老了,你应该知道这规矩吧,不知道安宁的这个听说,是否有根据?”

一袭戎装的苍寂,一直跟在安宁的身旁,听到安宁的问话,立即开口附和道,“太子妃说的不错,别说是私带家臣进宫,就是没有皇上传召,私自进宫,也是要获罪的。”苍寂说罢,目光却是转向了骏马之上的苍焱,朗声道,“二皇子殿下,曾经的宸王妃,现在该是太子妃了,太子登基之后,称呼或许又会有所变化,不过,现在二皇子殿下该唤太子妃是没有错的。”

苍寂对二皇子苍焱方才的称呼,故意纠正道,话落,苍焱的脸色果然是怔了怔,一抹不悦在他的眼底迅速的凝聚。

太子妃?这三个字不断的提醒着他苍翟是父皇指定的皇位继承人的事实,每想起一次,苍焱的心里就万分不是滋味儿,但是,想到什么,苍焱还是不得不开口,“是苍焱方才疏忽了,太子妃殿下,苍焱进宫本无他意,只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是苍焱能够帮得上忙的,父皇昨日交代了,让苍焱辅佐三弟,苍焱不敢有所怠慢,所以…”

苍焱心中带着些微的试探,故意提及苍翟,就是想看看,能否探知他是否在皇宫之中。

聪明如安宁,自然是看得出他的意图,眼底划过一抹诡谲,“二皇子殿下有心了,二皇子殿下既然有心帮忙,那便请吧!”

“太子妃殿下…”

安宁话一落,苍寂立即开口道,让二皇子苍焱进宫?二皇子苍焱今日带了这么多家臣,明显就是不安好心,若不是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苍焱造反,他苍寂就要将他拿下了,太子妃还让二皇子进宫?

皇上刚殡天,万一出了什么乱子,又该如何是好?

苍焱心中一喜,不过,仔细一想,安宁又怎会让他带着这些人进宫?

果然,安宁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苍寂将军,贤亲王一片孝心,我们理应成全,苍翟已经让人在宫中给皇上设灵堂,二皇子殿下,怎么着也该是要去祭拜的,不过,二皇子殿下,你祭拜无可厚非,你身后的这些人…”

苍焱眉心一皱,暗自咬了咬牙,扯出一抹笑容,“他们自然不会进宫!”

刚才安宁的话,说得再明显不过了,他是没有被宣召的,若是真的带了这些人进宫,那么,就无疑是坐实了他谋逆的罪名了,这是他怎么也不会容许发生的事情。

安宁眉毛微挑,满意的点头,“如此,那二皇子殿下,请吧!苍寂将军,劳烦让你手下的御林军注意了,可不要误伤了二皇子殿下才好。”

安宁意有所指,目光不着痕迹的扫过苍焱,果然看到他眼底隐隐有一抹异色一闪而过,嘴角勾起的笑意越发的浓郁,暗自在心中冷哼一声,苍焱啊苍焱,现在心里怕是在为难了吧!

为难吗?她要的就是他的为难!

为难吗?苍焱此刻,心中确实在为难。

安宁说了什么?御林军在皇宫里面?心中微怔,也对,父皇在世之时,御林军一直交由无敌大将军苍寂统帅,看到苍寂在安宁的身旁,跟着安宁一起出来,他就应该明白的啊!御林军已经在皇宫之中埋伏好了吗?那么若方才自己真的率领着这些人进了皇宫,那么…此刻怕是已经身首异处了吧!

想到此,苍焱的心中一阵后怕,对上安宁的视线,苍焱察觉到那眼底丝毫都没有隐藏的诡谲,心中微怔,脑中有许多东西,瞬间豁然开朗了起来,安宁她是故意的,她是故意透露这些消息让他知道,现在皇宫之中,可能到处都是在御林军,那么他一旦一个人进去了,无疑就是落入了他们的掌控之中了啊!

现在该怎么办?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了!

若是不进去的话,怕也由不得他了!

“二皇子殿下,方才还那般急,现在为何又不忙了,你倒是快下马呀。”安宁催促道,嘴角依旧是那淡雅无波的笑意,好似在看着苍焱的好戏,隐约之间,还夹杂着些微的挑衅,“怎么,二皇子是不敢了吗?”

话落,苍焱神色一怔,不敢?苍焱心中虽然为难,但是,要他在安宁的面前承认他自己不敢,那是不是就证明他怕了皇宫之中的苍翟了?

这一句话似乎是点燃了苍焱内心中的火焰,苍焱立即翻身下马,朝着安宁走去,“太子妃,请!”

安宁暗地里挑眉,果然是经不起激吗?随即温婉的朝他微笑着点头,朝着皇宫内走去…

赤骥也是跟着下马,和他们一起进了皇宫…

北燕皇帝的寝宫内,不过是一个时辰,寝宫内就已经搭建好了灵堂,北燕皇帝的尸体,早已经化为骨灰,将永远伴随着昭阳长公主的坟墓,灵堂内,棺材里面装着的,不过是北燕皇帝的龙袍,以及他平日里喜爱的一些物件而已。

灵堂内,宫女太监跪了一地。

苍翟站在棺材侧,一袭素衣的他,面容尤其平静,但是,内心却依旧平静不下来,在皇陵的那一场大火以及北燕皇帝的决然,始终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安宁走进灵堂,看到的便是苍翟紧皱着的眉峰,心中微怔,亦是跟着眉心微蹙,大步走上前,和苍翟站在一起,北燕皇帝的举动,怕是终究在苍翟的心中投下了一颗遗憾的种子,安宁知道,苍翟或许不是因为北燕皇帝而同情,他的遗憾是给昭阳长公主的。

昭阳长公主是爱着北燕皇帝的,又怎忍心看着北燕皇帝那般凄惨?而苍翟,是为了娘亲的不忍而不忍。

心中叹息了一口气,安宁握住了苍翟的手,而跟着安宁一起进了灵堂的二皇子苍焱,在看到苍翟之时,苍焱的眸光明显紧了紧,看到安宁自然而然的朝着苍翟走近,他的心里更是激起一片翻腾,不悦与嫉妒,漫无边际的弥散开来,不过,在刹那间对上苍翟视线之时,苍焱却是敛下了心中的情绪,他明白,这个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在苍翟的掌控之中,他便是有丁点儿的不是,被苍翟抓住了把柄,都会当成除掉他的借口,所以,在这皇宫之中,他必须小心翼翼,才能保得太平。

心中有了自己的盘算,苍焱不容许自己有分毫的差错。

砰地一声,苍焱跪在地上,看着那灵柩,顿时大哭出声,“父皇,儿臣…儿臣来晚了,儿臣没有来得及送父皇一程,儿臣…”

苍焱几乎是泣不成声,朝着灵柩重重的磕头,似乎真的是悲切万分,可是,没有谁比安宁和苍翟更加知道苍焱的虚伪,看着他如此忘我的演戏,二人的眉心都不由得皱了皱,随即眼底不约而同的闪过些微的讽刺,好一个苍焱啊,明明有着造反的心思,却还能表现得如此忠孝的模样。

忠孝么?安宁微微敛眉,一抹精光在眼底一闪而过,再次抬眼之时,安宁的脸上多了几分因为感动而突生的凝重,朗声开口道,“殿下,二皇子殿下对皇上孝心可嘉,足以感天动地,饶是宁儿也为之动容,宁儿觉得,倒不如成全二皇子殿下,让他在此替皇上守灵,不知殿下觉得宁儿的这个提议可好?”

苍翟眉毛一挑,宁儿在盘算着什么,他有如何能看不出来?苍焱的野心勃勃,若是让其在外面,随时都要防备着他的那些个小动作,倒还不如将他给软禁了,束缚着他的手脚,让他无从动弹。

而这灵堂,无疑是一个很好的软地点,皇上灵堂,自然要重兵把守,而苍焱在这把守之中,表面上看似守灵,实则完全在他们的掌控之中,苍翟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宁儿啊宁儿,心思总是这般细腻,连他也不得不佩服。

敛眉,苍翟的眸光不着痕迹的扫过苍焱,明显察觉到原本还恸哭着的苍焱,在神色之间流露出了些微的异样,苍焱不笨,他也该明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如今看来,他们也不过是心照不宣罢了,不过,他倒是想要看看,这个苍焱明知道这是一个牢笼,他还会不会主动的往里面钻。

“这提议倒是不错,不过,就要看二皇子愿不愿意替皇上守灵了。”苍翟意有所指的开口,话落,果然看到苍焱的身体怔了怔,苍翟眸子一紧,看苍焱的眼神,越发的冰冷。

二皇子苍焱心中的怒意沸腾着,可是,此时此刻他却不敢表现出来,方才进了皇宫的一路上,他看到了无数的御林军把守,现在的皇宫,明显就是一个铁笼子了啊,让他守灵吗?实际上是要软禁他吧!

好一个苍翟!不,好一个安宁才对!

她总能这样,将人逼得没有选择的余地,就像方才在宫门口那样,他还能有什么选择呢?因为被逼迫,心中浓烈的不悦交织着,可是,苍焱发现,对于安宁,他却怎么也恨不起来,反倒是激起了他更多潜在的征服*,想要得到她的心也更加的强烈。

不着痕迹的扫过安宁微微泛起笑容的美丽脸庞,生了孩子的安宁,浑身散发着的女人气息,似乎又浓烈了些许,上次小郡主满月,他便已经留意到了,却因为一连串发生的事情,而没有好好的欣赏,现在发现,却是该死的迷人。

“苍焱!”苍翟猛然怒喝出声,眼底一道凌厉的光芒激射而出,敏锐如苍翟,又如何会察觉不到?苍焱眼底的情绪,虽然苍焱极力掩饰,但却依旧没有逃过苍翟的双眼,好一个苍焱,他的女人也想觊觎吗?

怒气正要发作,苍焱却猛地意识到什么,神色微闪,重重的朝着苍翟磕下一个头,“替父皇守灵,苍焱自然是愿意,不过,苍焱恳请太子殿下,早日登基,国不能一日无主,这一定也是父皇希望的!”

苍翟利眼一眯,眼底的愤怒没有消失,但却蒙上了一层讽刺的光晕,好一个苍焱,倒还真是知道如何随机应变,只是…

“你们都退下,我和二皇子殿下,有些事情需要好好商量商量!”苍翟清朗的声音在灵堂之内响起,隐隐带着不容人忽视的威严。

在场的宫女太监不敢违背太子殿下的意思,立即退了下去,安宁看了一眼苍翟,明显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的危险之意,微微一挑眉,看了苍焱一眼,随即给苍寂和刚进了灵堂不久的赤骥使了个眼色,三人一同走出了灵堂。

灵堂内,独独剩下苍翟,以及跪在地上的二皇子苍焱。

苍翟大步走到苍焱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神色凝重的苍焱,从他的神色之间,苍翟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害怕,怕了吗?

苍翟蹲下身子,大掌落在苍焱的肩膀之上,嘴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诡谲,“二皇子能够替皇上守灵,实在是太好不过了,二皇子也说的不错,国不能一日无主,我是该早日登基,不过…”

苍翟话说到此,却是顿了顿,眸光微转,刻意压低了声音,继续缓缓开口,“苍焱,你真的愿意看到我登上皇位吗?你不是肖想着皇位吗?我占了你的位置,你是不是想杀了我而后快?”

苍焱心中一怔,神色更是慌乱,俊朗的脸上甚至冒出一丝薄汗,苍翟的声音在他听来,就好似鬼魅一般,让他感觉到浑身泛出一阵凉意,忙不跌的摇头,“不,苍焱不敢觊觎不是自己的东西!”

“哦?是吗?”苍翟猛然拔高了语调,不敢觊觎不是自己的东西?眼底激射出一道厉光,低声在苍焱的面前喝道,几乎是咬牙切齿,“那你方才看着宁儿,你在想些什么?”

轰的一声,苍焱脑袋顿时只觉一片空白,回过神来的他,猛地抬头,对上苍翟那满含愤怒的眸子,心中咯噔一下,忙着先开口辩解,但是,心中的不甘与嫉妒却促使着他说出了另外一番话。

“我想着,为什么她会是你的妻子?为什么你便这般幸运,江山,美人,坐拥在怀?为什么那个人不是我苍焱!”苍焱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道。

啪的一声,苍焱刚说完,灵堂中便响起一声巨响,苍翟高扬着手,一巴掌打下去,丝毫也没有怜惜,十分的力道,甚至让苍焱的脸被打偏,除了脸颊之上赫然印着的五指印之外,嘴角亦是渗出一丝鲜血。

苍翟怒不可遏,眼中的火焰急速的燃烧着,浑身散发着的危险之意,弥漫了整个灵堂,苍翟看着苍焱,眼中火热,眸光却是冰冷,“知道为什么那个人不是你苍焱吗?”

苍焱微怔,眉心紧紧的皱着,“因为他先遇到的人不是我!”

苍翟不过是占了先机罢了,如果是自己先遇到安宁,那么,她看上的人一定会是他苍焱,他有这个自信。

只是,他的话却引来了苍翟的一声满含讽刺的笑,“苍焱啊苍焱,你以为你就真的入得了宁儿的眼么?她会看上你?你未免也太高看你自己了。”

苍翟的讽刺,更是激起了苍焱心中的沸腾,“苍翟,你以为你是谁!”

“我以为,我是宁儿的丈夫,被宁儿深爱着的人,宁儿名正言顺的拥有者,你苍焱…满心嫉妒的人!不是吗?”苍翟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郁了些许,除了讽刺,还夹杂着些微炫耀与得逞,苍焱嫉妒他吗?嫉妒他即将继承皇位,又有佳人相伴!既然他嫉妒,那么,他就让他嫉个够!别忘了,嫉妒能够啃噬一个人的心。

苍焱的脸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白,狠狠的瞪着苍翟,那眼神,似乎是要将他碎尸万段,不过,此刻苍焱越是愤恨,苍翟的心中就越是畅快,记起当年苍焱等人对他的欺辱,苍翟深邃的眸子中,凝聚起一抹暗色,更加恣意的欣赏着苍焱的狼狈与不甘。

“怎么?恨吗?”苍翟挑眉,“方才你不还催促着我快些登基吗?当真是一个好臣子,苍焱,你放心,很快,我便要登基为帝,这辈子,你注定被我苍翟,踩在脚下,永无翻身之日!你可相信?”

苍焱紧握着拳头,相信吗?苍焱他自然是不会相信的!便是现在,哪怕是刚才催促苍翟登基为帝,都只是权宜之计,他的目光依旧在那璀璨的皇位之上,“苍翟,有本事,咱们公平竞争!”

既然已经被苍翟看穿了心思,苍焱也不再隐瞒,他要和苍翟竞争,竞争皇位,也竞争安宁,他倒是要看看,谁会是最终的胜利者。

“公平?”苍翟好似听了天大笑话一般,冷哼一声,“公平吗?谁给你公平?苍焱啊苍焱,你未免太天真了些,你觉得我会给一个敌人公平吗?给了你公平,不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了吗?这等事,便是一个有脑子的,都不会做。”

即便是自己给了他公平又如何?苍焱以为他就可以如愿以偿吗?眼底划过一抹浓烈的不屑。

苍翟的嘲讽声灵堂之中回荡,苍焱的脸色也是越发的难看,紧握着双手,眼底烧红了怒火,但是,他的心里却是有些自嘲,向苍翟要公平,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事情,想到什么,苍焱敛了敛眉,再次抬眼之时,苍焱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苍翟,你别忘了父皇下的旨意,父皇指明了要我当贤亲王,昨日,那么多人都看着,你若是想对我怎样,即便是你登上帝位,也会有无数的难听的声音,呵呵…苍翟,你是聪明人,我想你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现在,他们二人已经开诚布公了,他现在最担心的事情,是苍翟利用权力地位,对他不利。

此话一出,苍翟却是挑了挑眉,淡淡的一笑,“我是聪明人,所以,你放心,我暂时还不会杀你,不过…”

苍翟话说到此,眼底激射出一道凌厉的光芒,没有杀意,但是,那是比杀意还要浓烈的狠意,手腕儿翻转,不知何时,苍翟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凌厉的匕首,利落的一挥,那凌厉的刀锋,发出的寒光让苍焱心中一怔,几乎是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身体的某处便是一痛,眼前一片血光。

“啊…”凄惨的痛呼声响彻整个灵堂,顿时,平添了几分诡异,苍焱猛地蒙住了左眼,却不敢真的去碰,整张脸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扭曲着,口中不断喃喃,“我的眼…我的眼…我的眼啊…”

不错,苍翟方才的那一刀,准确无误的划过了苍焱的左眼,这便是造成了苍焱疯狂痛呼的原因。

“苍翟…苍翟…你…你这恶魔!”苍焱凌厉的指控着,无法接受眼前的这个事实,左眼看不见了,一片鲜红!

苍翟只是淡淡的一笑,恶魔吗?恶魔又如何?他苍翟对待敌人,从来都不会手软,为了护着他心爱的人,他不介意当一个恶魔!

“苍焱,这一刀,是你方才乱看乱想的代价,是为了让你记住,我的女人是不容人觊觎的,我之所以留下你另外一只眼,是要让你亲眼看着我登上你追求了这么多年的皇位,我要让你看着,我如何将你踩在脚下,如何将你们北燕,将你们苍家,掌控在我的手上!”苍翟一字一句的宣告,每一字每一句都带着十足的力道,敲打在苍焱的心上。

苍翟看着苍焱近乎狰狞的表情,对上那仅剩下的满含恨意与不甘的眼睛,扯了扯嘴角,“贤亲王是吗?我倒是要奉劝你一句,以后,可要管住你的这一只眼睛,别让他乱看什么,管住你的脑袋,别让他乱想什么,不然…难保哪一天,你的这只眼…或者是你的这颗脑袋,就不在你的身上了。”

苍翟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当真就如那地狱走出来的修罗,一举一动,散发着的骇人气息,让苍焱心中禁不住泛出丝丝恐惧,但除却恐惧,他更多的是恨与不甘,此刻,他是深切的感受到了,被人踩在脚下的无奈与悲痛。

他讨厌这种感觉,极其的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