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身体一怔,这才回过神来,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忙捡起地上的飞刀,起身,朝着贤亲王苍焱走去,他曾经在净身房跟随着那边的老管事打了两天的下手,在一次老管事让他自主操刀的时候,他却因为过度的紧张,而硬生生的让一个人丢了性命,从那之后,他就被遣到别的宫殿当差,而对于净身房的事情,他的心里也镀上了一层阴影,这次更随着皇上来寺院替先帝守灵,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皇上竟然将他找了出来,让他再碰刀子,而对方…竟是堂堂的贤亲王。

一想到贤亲王的身份,以及方才皇上的话,他的心里就止不住打颤,此刻,他每朝着贤亲王靠近一步,都好似离地狱又近了一分。

他甚至希望这条路一直这么走下去,可是,房间就只有这么大,他终究还是走到了贤亲王的面前,目光落在贤亲王小腹下的某处,握着飞刀的手紧了紧,下意识的吞了一下口水,这画面,看起来,怎么都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苍焱此刻,才真正的感觉到自己如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可他又怎是那种容易认命的人,狠狠的朝着那太监一眼瞪去,厉声吼道,“你不要命了吗?敢动本王,本王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太监还没有来得及因为苍焱的恐吓而恐惧,便听得身后传来了皇上的声音,“朕的命令都不听了么?你这么一个小公公,在皇宫中倒也待了一段时间,抗旨不遵是什么罪责,朕想你应该不会没听说过,如果你没听说过的话,那朕便命人告诉你一遍。”

云淡风轻的声音,本该是让人如沐春风,但是,此刻那太监听起来,却是比方才贤亲王苍焱的厉声恐吓还要来得更具威慑力,抗旨不遵?单是听着几个字,就足以让他知道,在这件事情面前,自己该如何抉择。

虽然是王爷,可大得过皇上吗?皇上才是他们真正的天啊!

如是想着,那太监抬起衣袖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汗水,将手中的利刃,朝着苍焱靠近了几分,不敢看他的眼,只能低垂着头,模糊的说道,“王爷,奴才得罪了!”

这嘟哝声虽然轻,但是,在房间内的几人,却都是听得清清楚楚,苍翟嘴角勾起一抹看好戏的幸灾乐祸,而当事人之一的苍焱,却没有他那么轻松了,双目灼灼的瞪着那一把朝着他的下体不断靠近的匕首,似要烧出火来。

“苍翟,我是王爷,你这般对本王,若是让群臣知道了,让百姓们知道了,你这个皇帝,定要背上暴君的罪名!”苍焱自知威胁这小太监是没有丝毫作用的,他的命运全数掌握在苍翟的手中,他恨啊!他不甘!但却依旧挣扎着,试图让苍翟有所顾忌,可是,苍翟本就是不将世俗放在眼里的人,这些东西,又怎能让苍翟顾忌呢?

“如你所愿,如果贤亲王希望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堂堂贤亲王,其实已经成了一个太监,那朕也不会阻拦你什么,但你应该会知道,那会有什么后果。”苍翟不以为意的道,那眉毛微挑之间,好似希望苍焱真的如他所说的那般,将这件事情告知天下。

暴君吗?暴君又如何?

苍焱脸色微怔,更是一阵青一阵白,瞪着苍翟,咬牙切齿,却是无力反驳,苍翟果然是够狠,这无疑是抓住了他的要害,他苍家的血统那般高贵,他堂堂的贤亲王,又怎能成为一个世人眼中的太监?

他心向皇位,可一旦众人知道他成了太监,他就永远休想得到朝臣与百姓的支持,一国皇帝,怎能是太监?

苍翟狠,果真是狠啊!

不,他不能成为太监,苍焱神色软了下去,目光看向苍翟,哀求道,“皇上,微臣罪该万死,请皇上饶恕…”

苍焱的话还没有说完,苍翟便厉声打断,狂怒的吼道,“你也知道你罪该万死?饶恕吗?朕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怪不得别人!”

苍焱敛眉,给过他机会?苍翟何曾给过他机会?苍翟每一次对他的下手,都是狠辣无情,他口中的机会,是没有杀了自己吗?哼,那还真是一个好机会啊!他又怎会不知,苍翟之所以不杀他,是要让他受到更大的折磨。

苍翟恨北燕,恨苍家,他又怎会轻易的放过他?

他要让自己生不如死,而这一次,他再一次找到了让自己生不如死的理由,他又怎会手下留情?他竟然还找了一个手艺不精的人来处理他,目的是为了什么?仔细一想便明白了。

想到自己的眼,苍焱心中的愤恨更是浓烈,对上苍翟含笑的眸子,随即看到他的双唇开合,一字一句的道,“动手!”

苍翟交代了这么一句话,便低着头,自顾自的喝着茶,太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为了能够精确,特意扯开了苍焱腰间的带子,那腰带一落,苍焱胸前往下光裸一片便没了遮掩,就这样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苍焱紧咬着牙,顿时觉得他的自尊被丢在地上,无数人任意践踏着,他苍焱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

太监握着飞刀,高举了几分,苍焱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劫,索性就闭上了眼,一刀而已,砍断了他的命根子,也斩断了他的尊严,同时,他和苍翟的仇,将不同戴天。

时间在静默中分分秒秒的过去,苍焱在等,终于,那太监握着手中的飞刀,似乎终于对准了目标,狠狠的落下去,试图一刀断根,可是,在那飞刀触碰到那某样东西之后,并没有如某些人所料的那般,一刀斩…

顿时…气氛诡异了…

“啊…”这剧烈的痛,便是苍焱不愿在苍翟面前示弱,但依旧痛呼出声,很显然,他是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那太监瞪大了眼,随之而来的是惶恐,看着那某样东西,被切了一半,要断不断的模样,听着头顶响起的贤亲王的凄惨叫声,手脚更是慌乱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按照他的预计,这一刀下去,虽然痛是免不了的,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料到,会是这个局面啊!

现在该怎么办?该怎么办?那太监本来就紧张,这一下,更是如一个无头苍蝇,乱窜着找方法,顾不得嫌恶,伸手去碰那某样东西,更是引得头顶上的人嗷嗷大叫,哪里还有半点儿王爷的风姿?

这一幕,就连铜爵也是看傻了眼,愣了愣,脑中一片空白之后,又快速的转动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那太监虽然不济事,但也不至于这般不济事吧!只要那刀利…铜爵微怔,脑中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只要刀利,那么如果刀不利的话…铜爵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苍翟,却只见他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丝毫都没有吃惊,反倒像极了早就在等着这一刻的看戏表情,恍然明白过来,嘴角忍不住抽搐,暗自感叹,主子啊主子,什么时候,这腹黑的劲儿又提了起来了?看来,这一次贤亲王当真是惹怒了主子了啊,不然也不会…

铜爵将目光转向苍焱,瞥见他痛得呲牙咧嘴,嗷嗷大叫的模样,脸上的笑意也越发的浓郁,心里禁不住暗自冷哼,这个贤亲王,敢对皇后娘娘起那样龌龊的心思,现下可好,让他不但断了命根子,还让他饱受其中之苦…呵呵,这贤亲王,他是活该啊!

听着回荡在房内的凄惨痛呼,铜爵的身体的血液好似沸腾了起来,心中觉得甚是畅快。

苍翟喝着茶,十分满意此刻苍焱的反应,痛?他就是要让他痛,痛了才能记住教训,才能够解他的心头之恨。

疼痛之间,苍焱缓缓抬眼,正好对上苍翟那笑着的双眸,胸中的恨意交织,苍翟他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这是怎么了?你这小太监弄痛了贤亲王,还不快些好好处理?还要让贤亲王继续痛下去吗?”苍翟冷声道,幸灾乐祸的意味儿不减。

太监微微颤颤,握着那把飞刀,一咬牙,再次朝着某样东西削了下去,伴随着最后一声声嘶力竭的喊叫,连根而断,那痛呼声也跃上了一个*之后,戛然而止。

堂堂贤亲王苍焱,此刻已然是痛得昏死了过去…

“哼,也不枉费朕专程准备的这一把刀。”苍翟目光落在太监手中那一把染血的刀上,眼底泛出一道幽光,不错,他是故意的,特意替苍焱准备了这一把看似锋利无比,却实际上是一把钝刀的礼物。

砰地一声,太监手中的刀落在地上,整个人也是好似虚脱了一样,双脚一软,直直的跪在苍翟的面前,苍翟挑眉看了他一眼,随即吩咐身旁的铜爵,“这小太监做得很好,打赏!”

铜爵立即从怀中取出一锭金子,交到太监的手上,太监好半响才回过神来,看着手中的金子,不知所措。

“记住,今天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朕找你进来,不过是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而已,若是朕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话,那么…”苍翟放下手中的茶杯,闻到空气中散发的血腥味儿,不由得皱了皱眉,高大的身躯立即起身。

太监意识到什么,忙不迭的磕头,“是,是,是,奴才什么也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奴才都忘了。”

“很好,拿着这锭金子,这次回宫,你就不必跟着了,继续留在寺院里,替先帝诵经。”苍翟淡淡的交代道,随即大步走出了房间。

太监消化掉皇上话中的意思,皇上是要他出家吗?此刻,顾不得自己心中的意愿,太监只有听从皇上的安排。

出了房间,铜爵跟在苍翟的身后,再苍翟朝着安宁院子的方向走了片刻之后,便沉声对着铜爵交代道,“好好看守贤亲王,朕和他的游戏,还没有结束!”

说罢,便加快了步子,心中想着安宁,此刻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赶到宁儿的身旁…

苍翟在到了安宁住处的时候,安宁正在房间里诵经,单单是听到脚步声,安宁便已经猜到了来人是谁,随着身后那人的靠近,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窜进安宁的鼻尖,让安宁不由得皱眉,但仅仅是片刻,便又舒展开来。

苍翟进门,见几个宫人正要行礼,立即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离开,缓步走到安宁的身旁,和安宁并排跪在地上,望着二人面前的一尊小佛像,苍翟也是闭上了眼,口中喃喃着佛经。

他没有忘记来这寺院的真正目的,他是要替娘亲诵经!

等到诵经告一段落,苍翟才起身扶着安宁坐在了椅子上。

“你是如何处置他的?”安宁柔声开口,她口中所指的‘他’,即便是不说明白,苍翟也知道那人是谁。

苍翟眼中划过一抹幽光,冷冷的道,“他既然敢对你存那么龌龊的心思,自然就要让他这一辈子都不能人道了。”

不能人道?安宁怔了怔,嘴角忍不住抽搐,苍翟竟然…

“他是王爷。”安宁敛眉,心中却是有一个声音在为苍翟鼓掌,做得好,不能人道吗?这对承受惯了众人敬畏的苍焱来说,比要了他的命,还要让他受折磨吧。

“王爷又如何?”苍翟不以为意的挑眉,斜睨了一眼安宁,“难不成你是心疼了?”

话虽如此,苍翟可丝毫也不觉得宁儿会为苍焱而心疼,果然,安宁呵呵一笑,没有回答他的话,却是对着房间外吩咐道,“将药端上来。”

宫女端着一碗汤药进了房间,安宁伸手接过,轻轻吹着,给汤药降温,“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许太过生气,吐血是很好玩的事情吗?”

心疼,她所心疼的男人,从来都只有苍翟啊!

一边说着,一边舀了一勺汤药,送到苍翟的唇边,苍翟微怔,吐血?宁儿她知道了?对上宁儿关切的眸子,苍翟心中叹了口气,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宁儿的双眼啊。

“好。”苍翟就着安宁的手,将药含入口中,那苦涩的滋味儿在口中蔓延,但心中却是比蜜还甜。

房间里,安宁一口一口的喂着苍翟喝药,直到碗中一滴不剩。

“好苦!”苍翟喝完了,才皱眉,楚楚可怜的道。

安宁睨了他一眼,这么个大男人,也是如此怕苦吗?

“小时候,生病喝完药后,娘都会给我准备几颗蜜枣。”苍翟摩挲着安宁的手心,酥酥麻麻的感觉顿时从掌心传遍安宁的全身。

“这寺院之中,怕是没什么蜜枣的,我吩咐人出寺院去买一些回来。”安宁如是想着,苍翟总能够触碰到她心底最深处的柔软与怜惜。

“不用!”苍翟高深的一笑,眸光变得深沉了些许。

不用?安宁皱眉,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整个身体便被一个力道拉了过去,落入一个宽阔的胸膛,随即唇便被封住,安宁回过神来,苍翟的舌已经就着她微张的唇,探了进去。

安宁没有推却,直到被吻得快要窒息,苍翟才放过她,头枕在苍翟的胸膛上,脸颊微红,气喘吁吁,煞是诱人。

“我的宁儿比蜜枣还甜,还用得上什么蜜枣么?”苍翟满足的嗓音在安宁的耳边响起,更是惹得安宁连耳根子都通红,粉拳轻捶了一下苍翟的胸膛,“没个正经,以我看,你的嘴倒是便甜了,甜言蜜语,可是手到擒来啊。”

“呵呵…”苍翟胸腔震动,将安宁从怀中拉出来,促狭的道,“既然夫人觉得为夫的嘴变甜了,为夫倒不介意做夫人的蜜枣,夫人就算是想天天吃,为夫也乐意奉陪。”

天天吃?安宁嘴角隐隐抽搐,脑海中下意识的浮现出和苍翟恩爱时的画面,脸颊更是热了起来,意识到什么,安宁立即收回神思,又一粉拳打在了苍翟的胸膛上,“佛门重地,休得思淫欲。”

可刚一出口,苍翟脸上的笑容越发的诡谲起来,只见苍翟皱了皱眉,“思淫欲?为夫何曾思淫欲?为夫不过是想亲亲夫人罢了,思想再纯洁不过了,老天可以作证,不,不对…难不成夫人…夫人是想要…呵呵…既然这是夫人的意愿,那为夫就勉为其难的从了夫人吧。”

苍翟一番唱作俱佳,安宁的脸上更是大窘,这个苍翟,今日捉弄她的兴致怎么这般高昂了?

安宁立即推开苍翟,从椅子上起来,大步朝着屋外走去,“皇上,臣妾不奉陪了。”

要是继续待在这个房间里,难保不会在苍翟的引诱下发生什么事,要是在皇宫还好,这可是寺院啊,要是别人知道了,被有心人士所利用,那不是平添麻烦吗?

过些时日苏琴,云锦以及南宫将军等人就要来了,她可不想出什么乱子。

安宁刚走出屋子,便看到詹玉颜匆匆的跑过来,神色之间略显焦急,安宁敛眉,站在原地,终于等到詹玉颜到了她的身旁,“什么事情这么匆忙?”

“回,回皇后娘娘的话,方才,奴婢回庵堂拿经书,无意间撞见一个可疑之人,不知道…”詹玉颜小心翼翼的看着安宁,“不知道是不是皇后娘娘下令要找的那个人。”

安宁眸子一紧,“哦?”

她要找的那个人?詹玉颜吗?

“说说是什么情况?”安宁瞥了詹玉颜一眼,淡淡的吩咐道。

“奴婢听闻皇后娘娘下令,封锁寺院各个出口,任何人在最近的这段时间内,不得出去,皇后娘娘不熟悉后山的庵堂,可华颜在这里住了好些年,对其中的一些密事,还是有几分了解,除了各个路口通往外面,在庵堂那边,还有一个密道,那密道,直通寺院外百米处的一个小破庙,方才,奴婢正是看到有人在那密道的入口处鬼鬼祟祟,所以…奴婢猜想…”

“带本宫去。”安宁不着痕迹的审视了詹玉颜片刻,终究还是沉声道,如果那个人真的是詹楚楚的话,她断然不能失去这次活捉她的机会,詹楚楚,她安宁说过,这一次,她休想逃得掉!

安宁虽然是要去,但却特意带了好些侍卫,另外,她也没有忘记带上一个关键人物。

马车上,安宁河念儿相对而坐,马车出了寺院,马车之中都是一阵静默不语,安宁的目光看着川窗外,而念儿却是小心翼翼的偷窥着自己的这个二姐姐。

记得当年,二姐姐还在安平侯府的时候,死了娘亲,无依无靠,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她的听雨轩中,一个典型的小庶女,可是,如今的二姐姐,却已经成了四国大陆中,最强大的北燕国的皇后,母仪天下的风姿,饶是她看了,都禁不住为之折服。

“二姐姐…如果…如果…”念儿咬着唇,眉心微微皱着,欲言又止,似乎是在思量着该不该问出她一直想问的话。

安宁将她的犹豫看在眼里,扯出一抹笑容,“有什么话只管问便是,本宫又不是什么吃人的怪物,不会将你吃了的。”

念儿脸颊微红,继续开口道,“如果昨晚,那个人真的是皇上…”

念儿说到此,却不敢再继续说下去,她留意着安宁的神色,本以为她要变脸,却没有料到,她的脸上的笑容竟然在慢慢的扩大,随即便听得安宁的声音徐徐响起。

“念儿,虽然你也是被人利用,但你也应该祈祷,昨晚那人不是苍翟,如果是他的话,你现在不可能还活着。”安宁的视线落在念儿的脸上,话落,果然看到念儿脸色苍白了下去。

念儿身体微怔,被安宁那样的目光看着,竟有一种如锋芒在背的感觉,扯了扯嘴角,“娘娘会杀了念儿吗?”

念儿突然意识到,她虽然是自己的二姐姐,但是,她们姐妹二人从来都不亲,况且,她现在还是皇后娘娘,要处置了她,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罢了,任何一个女人,便是她再标榜着大度,都无法不介意自己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温柔缱绻,更何况,二姐姐似乎很爱很爱皇上的样子呢!

安宁眸光微转,呵呵的笑道,“我不会杀你,因为,苍翟他就不会放过你,你不了解他!”

若昨晚那人真是苍翟,以他的性子,不仅不会不会放过念儿,连他自己,他怕也是也不会放过的,对她,苍翟不会容许他背叛,无论是身体和心里的背叛,都不可能。

安宁倒是庆幸这个阴差阳错,没让苍翟有机会对他自己残忍。

念儿皱眉,想到皇上当场吐出的那一口鲜血,恍然明白过来,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二姐姐,你真的很幸运。”

安宁不可置否,她确实很幸运,也很幸福。

不过,安宁确实发现,眼前的这个四妹妹,和曾经那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比起来,竟好似变了另外一个人,想到那天在天灵寺中发生的一切,安宁敛眉,“这几年,你不好过吧!”

念儿没有想到她会提及此事,嘴角的笑意变得苦涩,“什么都瞒不了二姐姐的双眼,娘亲杀了爹爹,我是亲眼所见,那是一个噩梦,每当我看到娘亲之时,就会想起,二姐姐这般聪明,应该能够想象得出来,那是怎样的痛苦,我没有想到,她对爹残忍,她对我也…”

念儿说到此,眼底划过一抹阴冷,安宁看在眼里,拉过她的手,安抚的轻拍着,“你是一个好姑娘,有些东西,本不该是你承受的,可是,造化弄人…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念儿无奈的轻笑,只是吐出这两个字,便没有再开口说一个字,马车之中,再次陷入沉默,念儿虽然不知道二姐姐带她出来做什么,但她却隐隐猜得出几分。

娘应该找到了吧?一想到此,念儿心中的血液沸腾了起来,现在,她更加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娘亲,亲口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而此时的詹楚楚,一手拿着灯笼,一手摸着放在怀中的匕首,这匕首是詹玉颜给她,让她防身用的,而这条出寺院的路,也是詹玉颜指给她的,她虽然不明白詹玉颜到底有何目的,但是,此时已经没有了办法的她,却只能选择相信詹玉颜是真的要帮她。

毕竟都是詹家的女儿,如今詹家所剩下的,就只有她们了。

这条密道蜿蜒崎岖,詹楚楚已经在这里面走了好久,都依然没有到达尽头,但她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继续往前。

事实上,她的心里依旧是不甘的,这一次,没有算计的了苍翟和安宁,又赔上了念儿,她怎能甘心?想到念儿,詹楚楚的脚步顿了顿,她不知道念儿落在安宁和苍翟的手中,会是什么下场,可是,此刻她便是担心,也没有什么作用了。

她没有想过回去救念儿,因为,她不想冒险,她甚至因为念儿将自己供出来的事情感到不悦与愤怒。

一颗棋子而已,如今已然没有了用处!

詹楚楚继续往前走,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看到前面露出了一丝光亮,詹楚楚心中一喜,立即加快了步子,想要快些逃出生天,近了,那光亮离她更近了,满心雀跃的她却不知道,此刻,在那光亮开始的地方,有人已经在那里守株待兔。

这是一处破庙,在这荒野中,也只是偶尔供那些路过却没有地方落脚的人暂时歇息,破庙残破不堪,遮得了风,却有些挡不了雨。

此时的破庙外,停了一辆马车,而在破庙之中,一张椅子摆在破庙的天井处,天井当中,有一口枯井,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残破东西。

安宁的视线落在那口枯井处,她在等着,等着詹楚楚的的出现…

终于,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井口处传来,安宁眉毛一挑,詹楚楚走了这么久,终于到了吗?

而念儿此时的手,也是紧了紧,咬着唇,下意识的朝着那井口走近了一步,不过,安宁却是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稍安勿躁,念儿努力平息着自己的心情,可怎么也无法静得下来。

她的心中在叫嚣着,想要快些让詹楚楚给她一个说法。

悉悉索索了片刻,井口的覆盖物动了动,随即一颗头颅慢慢的钻了出来,安宁瞥见那一抹身影,正好那人背对着自己,对方似乎丝毫也没有察觉到这井外有人,朗声兴奋的道,“我终于出来了,终于出来了,哼,安宁啊安宁,你以为你困得住我吗?”

安宁嘴角扬起一抹诡谲的笑,这詹楚楚此刻的心情还真是不错呢!

不过,不要乐极生悲才好啊,不知道她在看到自己之后,还有没有现在的好心情。

安宁敛眉,朗声开口,“呵呵,三夫人,宁儿也想看看,宁儿到底困不困得住你呢!宁儿还在想,什么时候能够再见得曾经的三夫人一面,没想到今日三夫人,倒是送上门来了,三夫人,好几不见,别来无恙啊?”

安宁的声音响起,在整个天井中回荡,话落,那一抹背对着众人的背脊顿时僵了僵,安宁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郁,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此时詹楚楚脸上精彩的表情,随即吩咐道,“来人,贵客到了,还不快帮贵客一把,莫要让贵客重新落入井中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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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章 疯狂场对峙,詹楚楚的下场!

詹楚楚在听到安宁开口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几乎有些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如今已经逃出了寺院了,怎么会听到安宁的声音呢?

但是,仅仅是片刻,又传来另外一句话,却是让詹楚楚的脸色在瞬间惨白了下去,身体一怔,整个人也好似在瞬间被雷劈了一下,脑袋一片空白。

她几乎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自己该怎么办,几只手便架住了她的双臂,说是帮她这个“贵客”一把,但实际上是硬生生的将她给拖出了枯井。

詹楚楚被推倒在地上,吃痛的她,发出一声闷哼,扑在地上,一抬头,却看到眼前一双华贵精致的绣鞋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詹楚楚皱眉,缓缓抬起头,果然是对上了那一张她在此刻最不愿意看到的脸。

安宁!这个女人怎么会在这里?

“三夫人,许久不见,难道三夫人不认得宁儿了吗?”安宁脸上淡淡的笑着,贵气逼人,她很是满意此刻詹楚楚脸上的震惊以及嫉恨,似乎是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吗?

詹楚楚眼神冰冷的瞪了安宁一眼,挣扎着起身,她不愿在安宁面前低她一等,站起身来的她,和安宁对视着,她怎么会认不得安宁?一想到倾城是因为安宁而死,她心里的恨意就更加的浓烈了起来。

“三夫人?这里何来三夫人?”过了这么多年,詹楚楚对这个身份,心中依旧避讳着,这个称呼,似乎会时刻的提醒着她,她曾是杀夫仇人的妾。

她以为回到了北燕国,就不会再和安平侯府的一切有过多的牵扯,可是,她却在北燕国遇到了安宁,这个安平侯府曾经的二小姐,看似无害懦弱的侯府庶女,实则内敛精明,比起算计来,怕是自己也及不上她分毫。

及不上她分毫吗?詹楚楚潜意识里就不愿信这个邪。

“没有三夫人吗?那本宫该唤你什么?凤家大夫人?还是詹家的大小姐?”安宁挑眉,意有所指的开口,这个詹楚楚,便这么排斥三夫人这个身份么?可当初,她顶着这个名号,生活了十多年,可想而知,这个詹楚楚为了报仇,还真是舍得付出和隐忍。

詹楚楚脸色微僵,有些诧异的看着安宁,神色变幻,但仅仅是片刻,她的嘴角亦是扬起一抹冷笑,“安宁,看来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明。”

在北燕,她和安宁正面相交的机会,寥寥可数,而安宁似乎对她的事情知道的还不少,她既然知道自己是曾经凤家的大夫人,那么,也应该知道自己是凤倾城的娘亲吧!

安宁但笑不语,算是接受她的夸赞,想象中的?看来,詹楚楚对自己的关注,也是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多呢。

“凤大夫人,安宁在此等你,是因为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想要弄清楚,在安宁的记忆当中,安宁似乎和你没有什么过节,当初在安平侯府,你我二人也是桥归桥路归路,井水不犯河水,安宁倒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这般算计安宁,竟然让你的女儿扮成本宫的模样,企图勾引皇上!”安宁锐利的目光,落在詹楚楚的身上,那精明的眸子,似乎要将詹楚楚给看穿。

安宁的这句话,无疑是刺激到了詹楚楚,詹楚楚冷声笑着,眼神之中的恨意更加炽烈的交织着,凌厉的控诉道,“你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事情吗?你竟然敢说你和我没有过节?呵呵…是,在安平侯府,你我相安无事,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毁了我的女儿凤倾城,她是凤家的大小姐,身份地位都高过你这么一个安平侯府的小庶女许多,你凭什么能够拥有这样的幸福?拥有皇后的身份?倾城喜欢苍翟,如果没有你,倾城定能够得到苍翟的心,你所有的一切都该是我的女儿倾城的,你这个小偷,偷了属于倾城的一切,你还说我们没有过节吗?你可知道,我在乱葬岗发现倾城之时,她是怎样的凄惨?她是那般高贵,最后却被那么多臭男人蹂躏至斯,这都是你的害的,难道你还想狡辩,还想逃避吗?”

詹楚楚越是说道最后,神色更是激动了起来,破庙之中,只有她的吼叫声,所有人都听着,皆是屏气凝神,心中对詹楚楚的话,抱以怀疑的态度,她口中所说的人是皇后娘娘吗?

皇后娘娘这样的女子,又怎是她控诉的这般不堪?不仅如此,他们可都是知道,皇上对皇后娘娘是多么的疼爱,他们也曾听闻过,当初宸王殿下来北燕的时候,就已经是带着宸王妃安宁一起了,他们可是公认的一对,这女人一定是疯了,才胡言乱语,竟然说的好似皇后娘娘横刀夺爱一般,众人的目光都小心翼翼的看着皇后娘娘,这个女人会触怒了皇后娘娘吧!又该会有怎样的下场?

安宁在众人的目光之中,脸上依旧是云淡风情的笑容,似乎丝毫没有将詹楚楚的指控放在眼里,想到詹楚楚所说的话,安宁心中禁不住想笑,她所有的一切都该凤倾城的吗?她凭什么这么说?当初可是凤倾城觊觎着她安宁的丈夫啊!

如此颠倒黑白,粉饰是非,安宁倒还是第一次见到,安宁打量着眼前的詹楚楚,虽然是带着另外一张人皮面具,她从她的眼神之中,却已然看出了现在的詹楚楚和当初还是三夫人时的詹楚楚天差地别的不同。

那个詹楚楚虽然心怀仇恨,但展露在外的,却是让人真心为之折服的优雅贵气,便是知道她的手段,见到她,也已然会很容易的被那张脸,以及那内敛沉静的气质给骗了过去。

可是现在的詹楚楚呢?从她的眼中,安宁只看到扭曲的变态,好似整个灵魂都被仇恨啃噬得尸骨无存,仇恨这东西,带着与生俱来的毁灭力量,任何人任何时候都不能小觑,不过,有的仇恨毁灭的是仇人,但是,有些人的仇恨,却会连自己也会葬送。

而很显然的,詹楚楚是属于后者,仇恨已经让她扭曲,不再是往日的她。

安宁看着詹楚楚的模样,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她此刻十分庆幸,自己和苍翟都有彼此,他们各自都是怀着仇恨而来,甚至在某一段时间,是为复仇而生,也许,她们在仇恨的作用下,便是在报了仇之后,也会失去了人生的真正意义,也许,他们也会如詹楚楚一样,被仇恨所控制,变得扭曲,可是,他们却是走上了另外一条路。

在复仇的道路上,他们彼此依赖,彼此信任,彼此相助,彼此互为对方的救赎,所以,他们永远也不会被仇恨所控制,他们都相信,在复仇之后,还有更加美好的生活,在等待着他们。

“你笑什么?”詹楚楚察觉到安宁脸上的笑容,心中更是不悦,遂厉声朝着安宁吼道。

安宁挑眉,对上詹楚楚的双眸,“本宫是在笑,仇恨能够将你扭曲得如此极致,连是非都不分了吗?”

詹楚楚脸色一黑,“是非不分?难道我说错了吗?你敢说我女儿倾城的死,和你安宁无关?”

安宁嘴角一扬,“对,凤倾城的死,和本宫是有关系,不过,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你一味的在这里叫嚣,可又曾经探寻过,我为何会如此对凤倾城?”

詹楚楚皱眉,安宁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继续说道,“你知道你的女儿凤倾城都做了些什么事情吗?且不说她堂堂一个凤家大小姐,竟勾引本宫的丈夫,单说是她曾经对本宫的丫鬟所做过的事情,就足以让她下十八层地狱!”

安宁说到此,语气变得更是凌厉,碧珠当初所受的苦,都是凤倾城一手造成,碧珠那般单纯,那般纯洁无瑕,可凤倾城竟狠得下心…安宁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一想到当年在看到碧珠的狼狈以及她逃避现实的失忆之时的模样,她的心就一阵抽痛,要是没有飞翩深爱着碧珠,这辈子,碧珠又怎会走得阴影,又会怎样了此残生?

这些,她根本无法想象,她所在意的人,受到了这样的伤害,凤倾城粗碰到她安宁的逆鳞,安宁又怎会不还击呢?

詹楚楚倒还有脸来指控她的不是了吗?

“我管她什么事情,再是怎样,也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奴婢罢了,我只知道,你害了我的女儿,这是事实,再加上,我的倾城才是配得上皇后之位的人,才配得到幸福,而皇后之位,和人人欣羡的幸福,却被你占据着!”被恨意蒙蔽了的詹楚楚,此刻哪还能够接受凤倾城的丝毫过错?她的心里,只将对安宁的恨,扩大到最大。

安宁嘴角不由得扬起一抹苦笑,詹楚楚还真是自以为是的可以!

凤倾城才是配得到这一切的人吗?那凤倾城素来自视甚高,虽然是有才华之人,但那大家小姐的风气,却已然让安宁倒尽了胃口,她有哪门子的能耐,能够配上上这样的幸福?

而眼前的詹楚楚,还真是自己的女儿,什么都是最好的吗?

想到詹楚楚的女儿,安宁的眼底划过一抹诡谲,对上詹楚楚的双眸,“你的女儿只有凤倾城一个吗?你在意着你的大女儿是否得到让人人欣羡的幸福,那你又可曾想过你的小女儿?”

安宁说话之间,目光转向了始终在一旁静静站着,隐忍着的念儿,眸子紧了紧,詹楚楚顺着她的视线,瞥见那一张跟她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身体猛然一晃。

安宁瞥见詹楚楚的反应,嘴角的笑意更浓,“凤大夫人,你为了替你大女儿报仇,却硬生生的将你的小女儿推入了火坑,你可知道,你小女儿此刻是什么心情?你也真是舍得,你让你的小女儿用我的这张脸去勾引苍翟,可怎料…哼,最终受伤害最深的,是你的女儿啊,你这个做母亲的,怎么这么狠心,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本宫倒是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安宁一字一句的质问,好似触碰到了詹楚楚的心底,詹楚楚的脸色变了变,看着念儿那紧咬着唇,楚楚可怜的模样,下意识的朝着念儿走了一步,“念儿…”

念儿嘴角扬起一抹苦涩,方才她终于是看了娘亲的疯狂,也更是确定了她如此利用自己的目的,为了她的大女儿,呵呵,想起在自己失忆之时,娘亲对自己灌输的那些记忆,原来都是为了她的大女儿啊!

“娘,我还有资格叫你娘吗?”念儿对上詹楚楚的双眸,似乎是要从她的眼睛探知到什么东西。

詹楚楚微怔,“念儿,你听我解释,娘告诉你,你不要被她骗了去,你不知道这个安宁有多狡猾多端,娘没有利用你…”

“没有吗?那你可否告诉我,你当初是为了什么杀我爹的?”念儿厉声打断她的话,心中的苦涩更浓,她还以为自己是那个失去了记忆的傻子吗?还以为她会任凭她的摆布吗?

詹楚楚身体一僵,看着念儿的神色变了又变,“你…”

她竟然记起来了吗?那么,她的一切谎言就都拆穿了?咬了咬唇,詹楚楚心中顿时失去了方寸,她现在该怎么办?

“娘,不错,念儿都记起来了,记起你杀了爹的事情,记起这两年多我对你的恨,以及恨你却终究是念在你是我的娘亲,无法下得了狠手为爹爹报仇的挣扎,娘,你好残忍啊!我舍不得为爹报仇杀你,但你却这般待我,娘,你让女儿情何以堪?”念儿呵呵的笑出声来,那笑声让詹楚楚感到不安,那质问,更是让詹楚楚的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儿。

詹楚楚想要解释,可是,无言以对。

“娘,在你的心里,终究还是只有你心爱的男人和你们的女儿,我念儿算什么?念儿的存在,只是一个工具,一颗棋子而已,我恨你,我好恨你啊!”念儿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吼出口,一张脸因为愤怒胀得通红,这就是她的人生么?她竟然觉得这般不堪。

“念儿!”詹楚楚脸色一沉,厉声叫住她,“娘不是那般残忍,娘做着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呵呵…娘,你还当念儿将傻子那般骗吗?”念儿冷笑着。

“娘没有骗你,娘是真的在为你好,不错,娘承认,娘是想为你的姐姐倾城报仇,可是,要报仇,有太多的方法了,为什么娘会选择这一个?娘不是利用你,娘是想将你推到高位上,你姐姐已经死了,她无法得到的东西,你便要得到,皇后之位,母仪天下,你很合适,不是吗?”

“哈哈…好…好一个理由,好一个我很合适。”念儿笑得更是讽刺,“娘,你知道我最恨你的是什么吗?我恨你的无情,还恨你这般自以为是,当初你对爹无情,现在,你便自以为是的处置着我的未来,你以为你的这些安排,就真的是对我好吗?皇后之位,母仪天下?你是将我当成了你女儿凤倾城的替身了吧!可笑,我是一个人,一个独立的个体,为什么,要承受你这么多的强加于我的伤害与枷锁?

我不要当念儿,不要当你寄托对你心爱之人思念的工具,我也不要当凤倾城的替身,我就是我…你看到了,在你盘算着这一切的时候,我得到了怎样的下场?

人算不如天算,谁又能想到还有那么多的阴差阳错?你输了,却害了我,我现在已经不是清白的身子,你叫我这么一个女子,下半辈子,该如何过?你告诉我啊,该如何过!”

念儿终究是忍不住,在狂吼着质问的同时,泪水迸发了出来,一发而不可收拾,哭声中伴着笑声,笑声中夹杂这哭声,让人不知道,她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

破庙之中,只回荡着念儿的声音,让人禁不住因为她而心生怜惜,她不像碧珠那般幸运,有飞翩这样的男子珍惜她,替她抚平伤痕,念儿在这一刻,连自己最亲的人也都失去了。

詹楚楚看着女儿癫狂的模样,心中的怜惜却是越来越少,对于这个女儿,她知道,念儿放不下对她的仇恨,她们母女二人终究是不会有好的结果,利用么?詹楚楚不得不承认,对念儿的利用,她失去了一个母亲的本心,但她却不后悔,如果事情再来一遍,她依旧会选择利用这颗棋子。

“该如何?还不是怪你自己不济事,你连抱着你的男人都分不清楚吗?”詹楚楚咬了咬牙,觉得是念儿坏了她的大事。

念儿的哭笑声戛然而止,眉心微皱,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娘亲,好似要彻底的将她研究透,她怎么能这样?难道她忘记了她下了药,自己也被药物控制了吗?

“娘是在怪我,没有将事情办好吗?”念儿阴沉着脸,此时的她彻底的尝到了痛彻心扉的滋味儿,原来,她的娘亲可以无情道这样的极致,她现在对自己也还没有丝毫的愧疚吗?

念儿心中的苦涩盘旋着,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看来,她的潜意识里,还是期待着娘亲对自己的忏悔啊!

可是,期待破碎的那一刻,注定她伤上加伤。

詹楚楚沉默不语,却是已然给了念儿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