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丫头,脾性还真是相似。”苍翟摇头笑道,外人都说大公主和小公主二人是天差地别的两人,可是,在他看来,四儿怕是比她的姐姐还精着呢。

“小余儿的提议倒也不错,早些替四儿物色夫婿人选,也好考察考察对方的人品,只是,不知道这丫头又喜欢怎样的男子?谁又能压得住她呢?”安宁在对自己的两个女儿的认知上,和苍翟不谋而合,小余儿自小以欺负两个弟弟为乐,但是,却从来不曾真正的伤害过他们,相反的,他们该是最关心对方的,方才她不是没见到两个女儿在那边低声咬耳朵的行为,四儿怕是做了什么事情,触怒了小余儿了吧,呵呵,这姐妹二人互相的斗法,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倒是觉得,这样热热闹闹的,更能够加深她们姐妹的感情,生活倒也多不少的乐趣。

“这就要看谁有本事,能得咱们的小公主的青睐了。”苍翟倒是不担心女儿的姻缘,“走,四儿怕是被她姐给押到宴会上去了,等会儿还要宣布小余儿和昀若的婚事,咱们可不能迟到太久。”

苍翟和安宁相视一笑,相携走出了昭阳殿,宴会上,苍翟当众宣布小余儿和昀若的婚事,不出所料的,几乎是所有的人都大为吃惊,二人可是差了辈分啊,这…那些特意准备竞争大公主驸马的公子,以及争夺昀若公子之妻的小姐们,心中有无数的不满,可是,在大公主那凌厉的目光扫视了一周之后,谁的不满也不得不吞进了肚子里。

不过,当皇上宣布,要为小公主选驸马,在场的人有活跃了起来,事实上,与其娶一个不受掌控的大公主回家,不知道如何伺候,还真的不如娶小公主这样娇滴滴的小美人儿来得划算,可是,谁又知道,那温柔可人的外表之下,究竟是怎样的本性呢!

大公主和驸马昀若的婚期定在半月之后,这十五天,胭脂,碧珠,雪儿联手操办,终于在婚期临近之前,将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明日便是大公主大婚的日子,整个皇宫张灯结彩,一片喜庆。

自小余儿和昀若有了夫妻之实之后,二人更是如胶似漆的黏在一起,直到两天前,因着成亲前三日,新郎新娘不得见面的习俗,小余儿虽然百般不情愿,但在昀若千哄万哄之下,终于答应暂时不见面。

不过,一分开,昀若却是发现,自己似乎真的中了小余儿的毒,明明是才分别不久,就已经思念起她来了,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竟然会趁着夜晚,到小余儿的寝宫,偷偷的看着她。

过了明日便好了,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拥有她了。

小余儿的寝宫内,以往这个时候,小余儿已然睡下,不过,明日便是成亲的日子,此刻的小余儿正和安宁二人躺在榻上,兴致高昂的聊着天,这是她们母女二人的时间。

“小余儿,你昀若叔叔他…”安宁开口,有些犹豫,她是知道昀若的秘密的,可小余儿…

“娘,他不是昀若叔叔了,以后,他是您的女婿。”小余儿不干了,再三强调,这下子,她可是底气十足,一想到明日便是昀若的妻子,她竟有些期盼明日早些到来,脑中浮现出那一袭如谪仙的身影,眼里爱意四溢,“娘,你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昀若的吗?”

安宁翻了个身,侧卧着看着自己的女儿,想想以前小余儿还是婴儿的时候,也这般睡在她的身旁,时间过得真快啊!

“娘,记得那日你在中了七星海棠之后,昀若叔叔将假药丸让你吃下的事情吗?”小余儿陷入了回忆中,那一幕,她是怎么也忘不了的。

“记得,自然记得,昀若是我的大恩人。”安宁感激昀若为她做的一切,没有谁知道,她得知那解药是假,而真正的真相竟然是昀若替她承受时的心情,说不震撼,谁信呢?

“那个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娘亲的身上,可是,那时,昀若抱着我,我清楚的察觉到他的异常,当时没说穿,是因为我知道,昀若不会害娘亲,而后来,在得知真相之后…”小余儿也是震撼的,除了震撼,还有心动,这样一个男人,能够为心爱的女子,那般付出,能够被他爱上,是多么幸运的事情。

“娘,他真的很爱你。”如果女子是别人,她定会愤愤不平,可是,那人却是她的娘亲,她也只能认了。

“小余儿…”安宁蹙眉,昀若对她的心思,她是知晓的,可是,她爱的人一直都是苍翟,对于昀若,那是朋友亲人的感情,此刻小余儿提起,莫非是介怀?如果因为这样而影响到小余儿和昀若的感情…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似乎是感受到安宁在担忧着什么,小余儿呵呵的笑道,“娘,七星海棠,会让人最先忘记最不愿意忘记的人和事,但我很庆幸他失忆忘了你,这样,对于我来说,他就是一个全新的人,属于我小余儿的昀若,娘,你欠他的恩情,让女儿替您报,这个人,让女儿来爱,他值得女儿给他一生的幸福。”

安宁心中一动,她的女儿真的长大了,满足的叹了口气,“小余儿,娘谢谢你。”

她们母女都知道,报恩不过是顺手的事情,而小余儿要嫁昀若,是因为她真的爱他,小余儿的性子,又岂会因为报恩而搭上自己的婚姻?

可是,她们母女却不知道,有一个人来了,又默默的离开了…

昀若不知道是怎么回到自己的寝宫的,他的耳边只萦绕着一句话。

“你欠他的恩情,让女儿替你报。”

他不知道她们母女两人在这句话之前谈了什么,在听了这句话之后,他也无法听进其他的言语,报恩?原来小余儿这么多年对他的爱慕,只是因为报恩!

他的心好似被一只手狠狠的揪着,生疼,他该怎么办?他真的爱上那个小家伙了呢!很爱很爱,可是,在得知她是为了报恩之后,明日的婚礼是否要继续?

昀若蹙眉,继续,依然要继续,他已经占了她的清白,必须完成这个婚礼,可…他该如何面对小余儿的报恩?

饶是精明如昀若,饶是看了百年世事,昀若也想不出答案,翌日,在万千北燕百姓的见证下,他和她成了真正的夫妻,洞房花烛夜这晚,小余儿发现,昀若异常的热情,便是半个月前那狂乱的一夜,也不及这晚奔放,他几乎膜拜了她整个身体,虽然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害羞,但小余儿爱极了热情似火的昀若。

成亲之后,二人依旧住在皇宫之中,甜蜜的新婚期,小余儿极尽所能的黏着昀若,二人几乎寸步不离,可是不知道为何,小余儿总是觉得昀若有心事,他常常默默的看着她,一脸为难。

小余儿每次想探个究竟,可是,每一次都被昀若刻意的诱惑打断,最后演变成一场男欢女爱。

这一日,小余儿从昭阳殿请安回了寝宫,寻便了整个寝宫,都没有见到昀若的身影,却是只看到一封信,小余儿看了上面的内容,脸色渐渐变得苍白,身体也跟着一晃。

走了!他竟然走了!他竟然说,他喜欢游历漂泊的生活,无法强迫自己在这片小天地驻足,她的恩情已经全数报了,她不欠他的了,希望她遇见喜欢的男子再嫁!

去他娘的再嫁!他以为她这辈子还会喜欢谁?

恩情?报什么恩?她又欠他什么?

小余儿气急了,将手中的信撕得粉碎,走了吗?他昀若这辈子休想逃离她小余儿的掌心!

咬了咬牙,小余儿正欲走,却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朝她袭来,意识消失之前,她似乎看见刚进门的四儿满是惊慌焦急的脸。

“快,快去拦住…”快去拦住昀若,他应该走得不远,她一定要追上他才行啊!

寝宫中一阵慌乱,不知道过了多久,小余儿醒来之时,睁开眼,入目便是一张张熟悉的担忧的面孔,父皇,母后,老二,老三,四儿…

“娘…昀若他,走了!”小余儿起身,扑进安宁的怀中,此刻她除了愤怒,就只有委屈,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想起这些时日他的异样,小余儿的眉心越皱越紧,“娘,我要去找他!”

他喜欢漂泊的生活吗?那好,她便陪他,反正过去这十多年,大多数时间,都是她追着他,她也早已经习惯了。

“不能,你的身子需要静养。”安宁轻声道,聪明如她,已然明白这小夫妻二人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昀若留书出走,定有原因,可是,小余儿如今是万万不能经受舟车劳顿的。

见怀中的女儿挣扎着,似乎执意要去追寻昀若,安宁忙安抚的道,“你放心,你父皇已经派了人去寻昀若了。”

“昀若的性子你们还不明白吗?便是寻到了他,他们也请不回来他的!”

“不,相信娘,他会回来的,并且是主动回来,你现在就乖乖的听娘亲的话,好好养着身子。”安宁胸有成竹的道,心中似乎已经有了盘算。

果然如安宁所说的那样,昀若回来了,在离开仅仅十天之后。

昀若走进寝宫,脚步有些慌乱,想到听闻的消息,他几乎感觉得到自己的心在颤抖,他怎么也没有料到,他的离开,会给小余儿带来如此沉重的打击。

一病不起,终日卧床,人命关天…

这些字眼如刀子一样扎着他的心。

终于进了房间,目光落在床上躺着的女子身上,昀若眉心更是无法舒展,仅仅是十日不见,她就瘦了一大圈!

坐在床沿,静静的看着女子微微苍白的脸,情不自禁的伸手触碰娇颜,怎知,女子倏然睁开了双眼,昀若身体一僵,有些愧疚的别开眼。

“你回来了。”那语气,就好似他不过出门几个时辰而已。

“你…怎的不知道照顾自己?”昀若疼惜的开口,对她,便是知道她是报恩,他的一颗心依旧是融化了。

“还不是你害的。”小余儿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夹杂着幸福与满足。

“对不起,我…”昀若有些无措的道歉,却是被小余儿强势的打断。

“你说,什么叫做让我再嫁?什么叫做恩都报了?”这是一直萦绕在小余儿心中的疑问,今日,怎么着也得问个清楚。

昀若微怔,却也不再回避,“都报了,记得你曾问我,如何才能消除多年来折磨我的痛苦,那方法只有一个,和心爱女子做夫妻之间的事情,便可以解除。”

那日他之所以没有告诉她,是因为他不确定那密卷上记载的是否是真的,他不想让她误会自己不爱她。

小余儿嘴角抽了抽,“所以,你不再会如那晚那般受折磨了?”

“嗯。”昀若点头。

“所以,我是你心爱的女子。”嘴角微微上扬。

“嗯。”昀若脸颊微红。

“那你怎能丢下我,还要我再嫁?我不许你再离开我,去他的报恩,我的心你还不明白吗?”

“我…”

“你要离开吗?”

昀若摇头。

“你该罚,我要惩罚你。”某人霸道的宣告,说是惩罚,双臂已经缠上了昀若的脖子,送上唇,肆意亲吻,没人注意到她眼底闪过的邪恶。

心爱的妻子在怀,有如此热情主动,饶是神仙也把持不住,一时之间,干柴烈火,一发而不可收拾。

惩罚吗?这惩罚未免也太诱人了些,如果可以,他愿意一辈子受这样的惩罚…只是…

床上的二人,衣衫尽褪,就在某人终于按耐不住,要真正让二人合二为一之时,女子的声音传来,夹杂着激情的娇喘,“昀若,我怀孕了,太医说…胎儿不太稳,最好禁…禁房事,所以…所以…”

原本激情高涨的某人,消化着听到的话,整个人如被浇了一盆冷水。

怀孕了?怀孕了!胎儿不稳?胎儿不稳还要故意勾引他!

看着身下某个笑得开怀的女子,昀若的脸一片铁青,惩罚!这确实是赤裸裸的惩罚!他怎么忘了,这个女人一直都是个小恶魔,他从来都是不是她的对手!

看了看某个激情高涨的地方,昀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他还真是拿这女人没办法!

无奈的叹了口气,狠狠的瞪了那个笑得蜷缩在一起的女子,光裸的身子煞是迷人,昀若看了,更是吞咽了一下口水,他丝毫不怀疑,这女人就算是此刻,也还在继续惩罚她!

不,不行,他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若是再待下去…

太医说胎儿不稳,禁房事,该死的!若是再待下去,他定会伤到她和他们的孩子!

猛地起身下床,他现在需要的是真正的冷水来浇灭身体里被小余儿再次跳起来的强烈欲火。

穿上衣裳,昀若逃似的走出了房间,留下女人开怀的笑声在房中回荡,心中想着什么,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

想到他得到的消息,‘一病不起,卧病在床,人命关天’,他是明白了,前面的或许似真似假,不过最后那四个字却是当真贴切,呵呵,还真是人命关天哪!

她怀孕了!是他们的孩子呢!难怪苍翟…不,现在该唤父皇,安宁每次怀孕,他都那般激动,原来,看着心爱的女子怀着自己的骨肉,是一件这么幸福的事情啊!

什么报恩?定是误会了什么,即便她真的是报恩,他也离不开她了啊,离开的这十天,他无时不刻不在想着她,看来,他中的那个名叫“小余儿”的毒,怕是要在身体里蔓延一辈子了!不过,他甘之如饴!

一辈子很好,他可以计划着,在这一辈子当中,让小余儿替他生几个孩子,他会喜欢儿孙满堂的画面,仅仅是想想,他的心里就热血沸腾了起来。

脑中浮现出小余儿那俏丽的身影,昀若加快了步伐,他要尽快冲个冷水澡,再折返回去陪他们母子,如是想着,昀若嘴角扬起的笑意更浓,他的幸福,早已来临!

266章 上官敏的质问

北燕皇宫,刚入了夜,昭阳殿内就点起了宫灯,柔和的灯光中,女子专注的看着手中的信,一双晶亮的眸子含着笑意。

“娘娘,是南宫侯爷来的信吗?南宫侯爷定是说了许多旅途中的趣事,奴婢猜得可对?”雪儿将宫灯中的灯芯拨亮了些,笑笑的道,一年前,南宫将军告了长假,说是要游历修养,东秦国崇正帝反倒是给南宫将军封了侯位,这一年来,南宫将军走了不少地方,每隔月余,皇后娘娘就会收到南宫将军从各处寄来的信笺。

安宁刚好看完信,看着纸上熟悉的字迹,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些,睨了雪儿一眼,“就你什么都知道。”

得了安宁的夸赞,雪儿更是得意了起来,“那是自然,这些年雪儿伺候皇后娘娘,就连皇后娘娘一皱眉,雪儿也能猜出皇后娘娘皱眉的缘由。”

安宁虽是北燕国一国之后,母仪天下,北燕国人人都知道,他们北燕国有一个独宠后宫的皇后娘娘,不仅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甚至在朝堂上,也能给皇上一些好的建议,这些年北燕国的繁荣,皇后娘娘功不可没,人人敬仰这个一国之母,但在昭阳殿伺候的宫人们,对皇后娘娘不仅仅是敬仰而已。

皇后娘娘除了威仪,还让人感到亲切,而昭阳殿的大宫女雪儿和皇后娘娘最是主仆情深。

安宁眉心一皱,“你这人精,那你倒是猜猜,本宫现在皱眉是什么缘由?”

雪儿打量着安宁,故作沉思,突然眼睛一亮,“奴婢猜,娘娘是在想,都该是用晚膳的时候了,皇上今晚怎么还没到。”

话落,安宁一怔,迎上雪儿促狭的笑容,正要说些什么,门外却传来那熟悉的浑厚而充满磁性的嗓音…

“哈哈,看来是有人想朕了。”人未到,声先至,话刚说完,一袭明黄锦衣的男人就走了进来,丰神俊朗,贵气逼人,正是雪儿口中的皇上苍翟!

打趣了当今皇上和皇后,雪儿倒也没有慌张,因为她知道,在皇后娘娘面前的皇上,不是一国之君,只是皇后娘娘的丈夫而已。

不出任何意外的,雪儿留意到皇上如往常一般,一进门眼里就只有皇后娘娘的存在,雪儿看了安谧一眼,眼里的促狭更浓了些,见苍翟走近安宁,雪儿这才福了福身,默不作声的退出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苍翟和安宁二人,苍翟自然而然的拉起安宁的手,眼里的温柔似能将人溺毙,“让你等急了吗?走吧,去用晚膳。”

拉着安宁起身之时,瞥见桌子上的信,浓墨的眉峰不由得皱了皱,“南宫天裔又来信了?”

那南宫天裔,游历就游历他的罢,却还月月给宁儿来信,若不是他也知道每次南宫天裔来信的内容,他还真会以为,南宫天裔根本没有放下宁儿呢。

安宁点了点头,声音柔柔的响起,“天裔哥哥刚从西陵国离开,下一站,可能是咱们北燕境内了。”

北燕境内?苍翟眉心更是紧了紧,“他和上官敏现在如何了?”

这是他最在意的,这个南宫天裔,堂堂的东秦战神,在军事上的才能,就算是自己也不得不忌惮三分,可如今是怎么回事?一年的时间,都不能抱得美人归吗?这哪有战神的风度?

安宁明白苍翟的心思,苦涩的笑笑,“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的情况,哎!端是看现在天裔哥哥很快乐,不就已经很好了吗?”

苍翟见安宁叹气,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另一只手抚了抚她的嘴角,似要将她嘴角的苦涩给抹去,“他的事情让他自己去搞定,堂堂战神,朕就不信,还搞不定一个女人了,若真是这样,那他也枉费舅舅那么器重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