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般为母亲开脱,可是他还自己夺了那绿帽子往头上戴。

“父亲,难道还相信这个外人说的话,不相信母亲的清白吗?”清宁道。

“你一个闺阁女子也不知道避嫌,这样晦气的事也敢往前凑。”沈峰怒目看向李芸娘,“瞧你教出来的好女儿,没得将来与你一般…。”

“老爷,您不相信妾身就是了,宁儿她哪不好了?没得还如此抹黑自己亲生女儿的。”李芸娘终是忍不住落了泪,“老爷,妾身真的没有做这样下作的事,您若不信,妾身这就一头撞死在您面前。”

“母亲…。”清宁脸色一白,紧张地抓住了她的手,叫道。

“表嫂子,你放心,只管揪出了那报信的人来,我定会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王裴氏忙说道,这好端端的宴客,出了人命可不好。

“大伯,您少说两句,屋里整整齐齐的,会有什么样事?大嫂是什么样的人还中着迷药,十几年的夫妻,您不知道吗?”裴氏也忙道。

“哼。”沈峰从鼻子哼了一声,到底顾及到在别人府上没有再说话,脸上的怒火却是更甚。

“请各位回避一下。”清宁扫了一眼众人说道,目光看向裴氏,“二婶,这丫头麻烦你拖出去让人看着点。”

裴氏点头与众人退出了厢房。

“宁儿,我没…。”

“娘,女儿信你。”清宁微微一笑,接了玉簪递过来的帕子亲手给李芸娘擦脸。

“夫人,您就看在大小姐的份上,也断不可再说那一头撞死的话来。”孙妈妈劝说道。

“嗯。”李芸娘含着泪点头。

整理了仪容,清宁这才让孙妈妈打开了门,让站在门口的人进来。

王裴氏等人刚一进来,出去的婆子急吼吼地进了门,禀道,“夫人,那叫香儿的丫头是三少夫人院子里一个洒扫的小丫头,刚跌进湖里淹死了。”

与她一起进来的还有梅妈妈,见着房里的架势,梅妈妈背心冷汗直冒,一头就跪在了李芸娘的面前,“奴婢该死。”

“哼,母亲,我们走。”清宁挽了李芸娘的手臂就往外走。

“表嫂子。”王裴氏忙伸手欲拦。

“滚开。”清宁喝道,眼神冰冷地扫了一眼。

清宁扶着李芸娘跨出了门槛又是走了两步,这才顿住了脚步,回头冷冷地看向追出来的王裴氏,理直气壮道,“裴姨母,怎么会这般巧,那传信的丫头就跌进了湖里淹死了?我看是王家的居心叵测,与人勾结给母亲下迷药想要谋夺我母亲身上的首饰,你们当侯府如此好欺负?若是你不给母亲一个说法,我侯府定是不会让母亲如此白白让人欺了去。”

清宁扫了一眼那其他厢房虚掩的门窗,看了眼眼光下李芸娘头上那璀璨的首饰,冷笑了一声,扶着李芸娘往外走。

第十二章 坦然(已修)

清宁也没有想把事情捂起来,这院子里有其他不少歇息的女眷,一开始秋雁那么一尖叫,早就让牠们都瞧得了屋里的情况,这是想捂也捂不住的。爱殢殩獍

那就拖着王家一起下水。

王家所宴请的人,自是官宦,勋贵人家,这各家的夫人对于那后宅的弯弯绕绕自是清楚的,清宁刚说的那番话他们当然会有些想法的。李芸娘是红杏出墙与人私通,还是有人另有所图特意陷害?这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清宁一脸愤慨地搀着李芸娘往外走,李芸娘脸色雪白,眼睛稍红肿,玉簪与孙妈妈一脸亦是一脸愤怒地跟在后面,听得清宁的话,梅妈妈自也是反应了过来,双目愤怒,脸色雪白地攥着呜呜直哭的秋雁跟在后头。

王裴氏眼睁睁地看着清宁搀着李芸娘就如此消失在自己的面前,脸色极是难看。

裴氏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李舟满头汗水,嘴巴张了张终没有出声。

沈峰一脸铁青。

本等在院子小花园里等着的王大老爷,听得清宁说的话,脸色也突变,见得怒气冲天的沈峰,就忙走了过去说道,“侯爷,您放心,我王家定会查清了此事,给侯府一个交代。”

“是的,侯爷请您一定放心。”王裴氏也忙不迭地点头附和。

沈峰抿着嘴没有说话。

清宁扶着李芸娘一路直接往外走,见得那一路碰上的人,错愕的表情,清宁想,真是应该多带些人来的,只带了玉簪与孙妈妈来,这气势上难免就有些弱了去。

前世情况是如何的,清宁并不知情,那时她缠绵病榻,等知道的时候,母亲已经自缢身亡了。

这一世,她本来以为自己可以阻挡了事情的发生,然,事情还是发生了,不过还好,不管是如何,还是把王家和疑点都抛了出去。

那李舟,清宁没有管,拖下水的王家不能独善其身,自然会逮住他。

“宁儿。”

“母亲,回去再说,您脸色有些不好,您歇会。”清宁微笑着说道。

脸色苍白的李芸娘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清宁扫了眼被绑着的秋雁,靠着马车微微阖上了眼眸。

回了侯府,清宁与李芸娘直接去了李芸娘住的慕澜院。

“梅妈妈,把这吃里扒外的贱人先关起来,让人好生看着,可别让她寻了死去。”进了院子,李芸娘吩咐了梅妈妈一声就与清宁进了屋子。

屏退了左右,清宁喝了一口热茶,这才看向李芸娘坦然说道,“母亲,我的药被人动了手脚。”

“你的药?宁儿,你有没有怎么样?要不要紧?”李芸娘错愕随即很是紧张地拉了清宁上下打量。

“我没事,我前两天就察觉出来,所以那药我都没有喝的,母亲放心。”清宁摇头。

“你院子里的人可都是我精心挑选的,可还是出了纰漏。”李芸娘恼怒,然后目光迸射出冰冷的寒意,“是谁?是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在你的药里动手脚?”

“是杜鹃。”。

“那贱人。”李芸娘咬牙怒道。

“先不说她,我让孙妈妈看着她呢。”清宁看向李芸娘问道,“母亲,今日你可是答应了女儿不出门的,可怎的又出门了?”

“哎,你裴姨母下的帖子,母亲怎么能不去。”李芸娘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清宁了然,就算自己说了杜鹃的事,母亲会发怒一顿,但也阻止不了母亲出门赴宴的,这王裴氏是裴氏的亲妹妹也是祖母的亲姨外甥女,母亲不去,祖母那——还不得怎么说。

清宁又问道,“母亲,今日那人,母亲跟他很熟吗?”

“宁儿,娘与他清清白白的。”见得清宁如此问,李芸娘脸色尴尬地辩了一句,出了这样的事情,被自己女儿给碰上,虽女儿那般护着自己,李芸娘心里甚是难受,又羞又燥。

“母亲,女儿自然是相信母亲与那登徒子没有任何关系的。”清宁凝重地点了点头,“母亲,不管发生什么事,女儿都相信您。”

李芸娘眼里闪过恨意,“以前他家与你外祖家相交甚好两家走得近,我出嫁了,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曾想,他这般污我…。”

“所以,很多人知道母亲与他是认识的?”清宁问道。

“好多年的事情了,不过认识的人也都是知道的。”李芸娘点头。

“那府里的人呢?例如父亲?”清宁蹙眉。

“当…。”李芸娘抬头,眼里竟是不可相信,“宁儿,可不许如此猜忌你父亲。”

“我只是问问而已,今日父亲反应那么大,二婶都为你开脱,可是父亲还那般…”清宁皱着眉头说道。那般抢绿帽子往自己头上戴,不得不怀疑啊!

“宁儿,男人啊,哪里容得了半粒沙子,今日那样的情况,也别怪你父亲会那般想,你父亲也就平时对你严厉,宁儿可不许与父亲生分了。”李芸娘白着脸说道。

在外人面前不护自己的妻子,如此怒斥就维护了自己的面子?清宁心道,不过面上还是不以为然地点头,“我知道了。”

“也怪我,今日太疏忽,才着了道。”

清宁瞧着李芸娘灰白的脸色,说道,“母亲,今日是有人布好了局,让你钻,只怕我们是再小心,也逃不过的,我这边被换了药,也是为了引你入局做铺垫。”

李芸娘想了下,脸色更加的灰白,手指尖都泛了白。

“夫人,侯爷来了。”外面传来秋佩的声音。

清宁不免就有些担心地看向李芸娘。

“你回房去吧,不用担心。”

“那女儿回去换了衣服,等会再过来。”清宁点头。

出了门,见得依旧一脸怒容的沈峰,清宁行了礼回了自己锦园,梳洗了一番,换了衣服这才去慕澜院。

“说到底你还是不信我?”刚踏进了院子,清宁就听得李芸娘异常尖锐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

第十三章 指桑骂槐

“你做出那般不知廉耻的事来,这些日子就在家里好生闭门思过,免得出去丢人现眼。爱殢殩獍”

“我与你十多年夫妻,我是那样的人吗?”

砰,屋里又传来了瓷器砸碎的声音。

清宁皱着眉头顿住了脚步,往四周环顾了一遍,慕澜院院子里没有什么人,只有梅妈妈与秋佩坐在门口,两人听得房里的声音都神色紧张,但又不敢进去。

沈峰甩着衣袍从屋里气急败坏地走了出来。

“父亲。”清宁走了过去,行礼。

“嗯。”沈峰看向清宁,“病已好了,可有去给祖母去请安。”

清宁回道,“等会女儿就去给祖母请安。”

沈峰没有说多余的话,抬步就离开。

听得屋里压抑呜咽的哭声,等梅妈妈与秋佩进了屋子,清宁又在院子里站了一会等屋里的哭声没了才进门。

“母亲。”

李芸娘眼睛红肿,见得清宁进屋,压下心里的难过,扯了一丝笑,“宁儿,你病还没好利索,应该呆在房里好生休息。”

“我想陪着母亲嘛。”清宁走了过去,倚着李芸娘撒娇说道,“女儿在屋里闷了好些日子,这病好了就该多出来走走,难道母亲您嫌女儿吵?”

李芸娘瞧着故意逗自己开心的清宁,心里不免就发酸,笑着抚了抚清宁的头。

“母亲,父亲是不是不相信你?”清宁趴在李芸娘的膝头,低声问道。

“傻丫头,你父亲怎么会不信我?”李芸娘看了眼窗外的夕阳,拍了拍清宁的肩,说道,“你病好没有好利索,好生回房休息,不用给你祖母请安了,她老人家年纪大了,别过了病气给她。”

这是不要自己去面对祖母的怒气!清宁心里一暖,故意皱着眉头说道,“今日女儿闹了那么一场,该去给祖母请罪,母亲您等会可得护着女儿。”

清宁低声把今日出府的事情跟李芸娘说了一遍,然后苦着脸说道,“祖母肯定恼了。”

“傻丫头。”李芸娘眼眶闪着水光,起身让秋佩重新上了妆容,母女两人刚出屋,就碰上过来给李芸娘请安的沈清雨与沈清妍,于是李芸娘带了三姐妹一起去陶然居。

几人在屋外等了一会,翠珍从屋里走了出来把两人迎了进去。

老夫人半眯着眼睛,坐在主位上。

暗红色宝相花纹褙子,藏蓝色的八面裙,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用一个滴翠的玉簪固在脑后,额头带了缀着红宝石的抹额,除去手上一对玉镯,别无其他饰物,嘴唇抿得紧紧的不怒自威,诏示老夫人此刻的心情很不好。

裴氏的女儿沈清韵坐在老夫人的身边,老夫人下首的椅子上坐着的是嘴角上翘的裴氏。

“孙女给祖母请安,祖母安好。”

“儿媳给母亲请安。”

清宁姐妹与李芸娘走了进去,李芸娘沈清雨沈清妍屈膝,清宁却是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老夫人半眯着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见得老夫人并没有出声,清宁垂着眼眸,说道,“孙女今日拂了祖母的好意,特来请罪。”

老夫人斜睨了一眼清宁,“你也知道你错了?”

“是祖母。”清宁颔首回道,“孙女不该病刚好就出门,孙女让祖母操心了。”

“病没好就自己出门不说,我派人接你回来,你居然还不听话,更不可可思议的是堂堂大家闺秀在街上抛头露面,你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老夫人啪的一声拍在桌上。

李芸娘听得老夫人的话,忙跪在了清宁的身边,说道,“母亲,是儿媳没有教导好宁儿,请母亲责罚。”

老夫人没有发话,沈清雨与沈清妍低头颔首站在一旁没有动。

“堂堂侯府大小姐好的不学带着一个丫头与那娘在街上乱窜,这若是平日里出去玩也就罢了,居然如那无头苍蝇似的,提着裙裾在大街上跑,这没得人家还以为我侯府里没规没距的,小小年纪这般不学好,这侯府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老夫人沉声说道。

清宁很是老实地认错,“孙女知错了。”

“哼。知错了?”老夫人目光沉沉地看了眼低眉顺眼的清宁,目光扫了一眼李芸娘,胸口的怒气怎么都压不下去。

这是指桑骂槐!李芸娘低声道,“母亲,是儿媳没有教导好宁儿,宁儿病还没有好利落,您责罚儿媳就是。”

“是啊,母亲,这地上虽是有铺了毯子,可是宁儿身体娇贵,这若是再着凉了可就不好了。”裴氏笑着看了眼李芸娘与清宁劝慰说道。

老夫人沉着脸,半响才道,“都起来吧,宁丫头,回去抄女戒五十遍。”

“是,祖母。”清宁道。

“老夫人,侯爷到了。”

“母亲。”

“父亲。”

“侯爷。”

“大伯父。”

清宁等人忙起身。

等见了礼,老夫人瞥了眼李芸娘,朝清宁姐妹几个挥了挥手,“你们几个丫头都回房去吧。”

这是要与李芸娘说那王家的事。

清宁心里是知道老夫人断然是不会让自己留下的,蹙着眉头找个借口要留下,却不想,李芸娘起身为她理了理衣襟,说道,“夜风露重,早些回房。”

说罢拍了拍清宁的手,让她放心。

清宁心里叹了一口气,朝李芸娘微微点了下头,与沈清妍三个一起屈膝告退。

等清宁姐妹出了屋,老夫人让伺候在旁边的丫头婆子都退了出去,眼眸看了一眼李芸娘,然后扭头看向沈峰。

沈峰皱着眉头,脸色很是难看。

“李氏跪下。”老夫人眼眸一厉,喝道。

李芸娘起身,跪在了地上。

“你,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老夫人身着阴沉沉地看着李芸娘,“这么多年你肚子里蹦不出儿子也就算了,今儿个居然还做出此等不知廉耻的事来!你怎么就不想想宁儿,你要她以后怎么抬头做人?别以为你李家如今没有人,你无所归,我沈家就不敢休你?你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来,别说是休你,就是把你浸了猪笼都不为过!我沈家造了什么孽,取了你这样一个丧门星!”

第十四章 心凉

清宁到底是孙女,老夫人虽不是很喜欢这个孙女,刚也没有太过斥责,然现在对于李芸娘,老夫人就没有顾忌那么多,大儿子承袭了爵位,但十多年来这一房除了沈清宁,沈清雨,沈清妍三个姑娘之外,就没有其余的子嗣了,因此,就算李芸娘这么多年勤勤恳恳地打理着侯府的庶务,老夫人对她是越来越不喜欢。爱殢殩獍

“这府里除了宁丫头,她下面还有两个庶妹,还有一个堂妹。你是不是仗着宁丫头有了皇后的赐婚,认为就不会影响到她?你让她以后到了婆家怎么抬头做人?这偌大的京城,那唾沫星子都可以把你们母女给埋了。”老夫人黑着脸,看着跪在地上的李芸娘更是恼怒。

一旁的沈峰阴沉着脸,对于老夫人的斥责并没有帮李芸娘说话一句话,眼眸的怒火一簇簇的如火焰一般。

裴氏眼眸闪过一丝亮光,忙起身走到了老夫人的身后,亲手给老夫人换了一杯热茶,然后站到了老夫人的身后帮老夫人顺了顺气,又揉着肩膀轻声劝说道,“母亲,您息怒,可是别气坏了自个的身子,大嫂的为人您最是清楚的,她最是恪守妇道,最是懂礼节,您啊先别生气,大嫂可能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有什么难言之隐要巴巴的跑去王家约了人说?”老夫人怒道,“巴巴的把脸丢到王家去,让整个京城都知道我兴宁侯府出了一个不知廉耻,勾三搭四的侯夫人,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看我们沈家的笑话。”

“母亲,儿媳不孝。”李芸娘抬起头,看向老夫人说道,“但是,儿媳没有与人私通,儿媳是冤枉的,是着了人家的道。”

“王家的人为何要陷害你?陷害你有什么好处?那苍蝇不叮没缝的蛋,怎么那么多的人,人家独独就陷害你?为何独独还就是那李舟?”老夫人拍着桌子,怒斥说道,“李舟欲劫你的财?这个借口可真真好?你当以为别人都是傻子,没有眼睛,没有脑子?这欲盖弥彰的借口,这满京城的人谁信?”

听得老夫人的话,李芸娘脸一白,仍旧说道,“母亲明鉴,儿媳当时中了迷药,真的没有与人私通。”

“哼,中了迷药?王家的人为何要害你?害了你有什么好处?”老夫人冷笑了一声,“我看是你们被人撞见了,所以才自己吃了迷药,好来掩人耳目!”

“母亲,儿媳没有,儿媳没有做对不起沈家,对不起侯爷的事。”李芸娘脸色苍白地看着老夫人摇了摇头,然后目光看向沈峰,“侯爷。”

沈峰冷冷地与李芸娘对视着,目光有恨意,有愤怒,有失望,有难过种种交织在一起,抿着嘴青着一张脸。

裴氏站在老夫人的身后,看着李芸娘脸上的伤心难过,目光里闪过一丝同情,虽当场指责那李舟与秋雁那丫头勾结谋财,然而,这样的事,纵是有白张嘴,也是难以说清楚。

裴氏眼底的同情很快就消失不见,飞快地瞥了眼沈峰。这件事不管王家那边什么样的结果,这李芸娘作为侯夫人,侯府的主母,只怕很长一段时间是要拘在那慕澜院或是更加严厉的后果。

谁家能容得下这么一个不守妇道的媳妇?老夫人这些年愈加不喜欢她,这一次哪能容得下她李芸娘?

李芸娘这一次算是栽了,而且——

裴氏余光扫了眼绷着脸的沈峰。

大房没有儿子,她这边却是有两个嫡子,一个庶子。

这么多年来,沈峰房里进的人不少,后院莺莺燕燕美妾环绕,可就是没有人蹦出一个子来。

如此是沈峰掏空了身子,生不出儿子了。

将来,将来会如何?

裴氏嘴角勾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李芸娘抬头看向脸色阴沉的沈峰,与一脸怒容的老夫人,心里一点点地往下沉,直接沉到了谷底。

“大嫂,你给母亲与大伯好好认个错,说到底,那李舟与你也是青梅竹马有些交情,虽说你们有事见个面也是无伤大雅没,但这今日这情况,是谁都会想歪的。”裴氏一脸怅然地看向李芸娘劝慰说道。

李芸娘目光移向裴氏,这么多年的妯娌,李芸娘自然很清楚她的性子,隔岸观火,适当的时候添一把柴,若是不合适,那就浇上一瓢水,裴氏左右逢源做得是很是得心应手。

李芸娘目光渐冷,“弟妹这说的什么话呢?我图你为我说句好话,但你何苦要这里添油加醋,我行得正做得端,没有做就没做。”

“大嫂我一片好心,你倒是当成驴肝肺。”裴氏眼眶一红,就势跪在了老夫人的脚边,呜咽着唤了一声,“母亲。”

“起来,你又没有做错事。”老夫人拍拍裴氏的手,拉起了裴氏,抬眸锐利地看向李芸娘斥道,“你做了那不要脸的事,这还有理了!”

李芸娘心凉,挺直了腰,“母亲,侯爷,我没有做就是没有做,等王家查清了自然会水落石出。”

老夫人冷冷地看着李芸娘说道,“我侯府不能让一个水性杨花的人当主母,你娘家已没有人,又念在你育有宁丫头的份上,你好生去家庙养着吧。”

这是要自己挪出这个位置,不仅仅是管家的权利,还有这她这个夫人的位置?李芸娘一脸骇然不可置信地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看了眼李芸娘,对沈峰说道,“我看那朱家三姑娘是个好的,知书达理进退有度,好生养,挑个日子早些迎她进门。”

“是,母亲。”沈峰颔首。

李芸娘猛然激动地站了起来,“母亲,侯爷既是不信我,那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以示清白,”说完就欲朝一旁的墙壁撞去。

裴氏反应迅速,飞扑一把抱住了李芸娘的腰肢。

“要死也别污了母亲的屋子。”沈峰怒不可斥。

“翠香,翠珍。”老夫人气得喝了一声。李芸娘死不足惜,但是死在她的屋子里,她就要背一个逼死儿媳的名声。

李芸娘脸色惨白地绝望地看着沈峰,任着翠珍与翠香把自己搀了出去。

夜风一吹,李芸娘颤抖了一下,等在院子里的梅妈妈忙迎了上来,“夫人。”

李芸娘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紧紧地攥住了梅妈妈的手,“回房。”

第十五章 夜惊

夜风中带了甜蜜的花香,月光被厚重的乌云挡在了里头,夜空乌漆漆,秋佩提着灯笼走在前面,李芸娘一步一步都走得很慢,但是背脊却是挺得直直的。爱殢殩獍

梅妈妈被她攥得生痛,忍着没有出声搀着李芸娘一步步往外走去。

“她这是威胁我?既是想死,那就干脆点。”身后的屋里,老夫人沉声道。

“母亲,您别气坏自己的身体。”沈峰忙劝道。

“母亲,您消消气,大嫂是有些过火了,可是谁摊上这样的事都会受不住的,母亲您大人有大量,消消气。”裴氏兴风点火地劝说道。

“你们都回去吧,我静一静。”老夫人半眯着眼,摆手。

回了慕澜院一进屋,李芸娘就一软。

“夫人。”梅妈妈忙伸手一把搂住了她。

“母亲。”等在屋里的清宁忙从凳子上起了身,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