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不得无礼。”清宁轻声说道。

“夫人,是薄荷鲁莽了。”薄荷低声说道。

“世子夫人,碧云无心的,世子夫人大人有大量,还望念在她一心为了主子不要怪罪她。”碧月拉着碧云跪了下去、

“起来吧,我也没说要怪她。”清宁今日是来找孙玉雪的,不与一个小丫头计较,朝两人抬了下手。

“谢世子夫人。”碧月谢了一句,拉了碧云起来垂眸站在了孙玉雪的旁边。

“大嫂,你是不是看我如今残了,好拿捏了不是?”孙玉雪回了神来,瞪着清宁说道。

“孙玉雪,你一直都喜欢苏斐,我没说错,而且…直到现在,你的心一依旧没有变过…。”清宁看向孙玉雪的目光,一点点地冷冽了下去,“你嫁给苏谦,也是因为这样可以经常见到——我的夫君。”

孙玉雪觉得自己像是被脱光了衣服裸露在她的面前,自己心中的那些想法都暴露了出来,无所遁形。

孙玉雪燥得满脸通红,半响,倏然就笑了起来,坦然承认了清宁说的话,“是啊,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喜欢斐表哥,我从小就喜欢他,这辈子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嫁给斐表哥,可是…这一切都因为你而毁了。”

孙玉雪声音和笑容都陡然冷了下去,直接恨声道,“都是你!都是因为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猜得也没有错,我嫁给苏谦,就是为了能经常见到斐表哥!都是你,要不是你,斐表哥肯定会娶我!”

孙玉雪越说越激动,说到后面,从软榻上坐了起来,连脸色和目光都扭曲狰狞了起来。

“不,你错了!”清宁端着茶杯吹了吹,却没有喝,又把茶杯放了回桌子上,抬眸淡笑着看向孙玉雪,说道,“当初在赐婚之前,母亲她派过人去过兴宁侯府,嗯,那时候我还没有与兴宁侯府断绝关系,还是兴宁侯府的大小姐,母亲派人过去是有意与兴宁侯府结亲,为世子求娶我?”

孙玉雪脸上的血色陡然褪得干净,睁大了眼睛看着清宁,目光里有不可置信,还有难过与沉痛,立即尖声反驳说道,“不可能,母亲怎么会派人去兴宁侯府为斐表哥求娶你?母亲不会那样做的!母亲绝对不会那么对我的!你撒谎,萧清宁这是捏造出来的,你撒谎!”

“还有,母亲还曾去皇宫求皇后娘娘为我与世子赐婚,不过皇后娘娘以世子的婚事需皇上点头做主,而拒绝了。”清宁没有理会孙玉雪的疯狂,目光冷冽,语气冷淡地说道。

“不可能,不可能!”孙玉雪猛烈地摇了几下脑袋,然后睁大了眼睛狠狠地盯向清宁,“你撒谎,那个时候我娘家母亲为我的婚事来国公府与母亲商量过的,你撒谎!你不安好心,想要挑拨我和母亲之前的关系!”孙玉雪大声叫道。

“你的双腿因为母亲而残了,而你因此而打了母亲身边得力的桔红,现在还是生死未卜,命悬一线呢!”清宁挑眉,徐徐笑了起来,问道,“弟妹,你与母亲两人如今的关系,你绝对还要我来挑拨吗?”

“当然,你自然更希望我们的关系更加恶劣,你就是来落井下石的!”孙玉雪不相信清宁说的话,“母亲自小就疼我,她绝对不会那样对我的!你说这些话,是希望我与母亲势不两立,你就是故意来离间我们的!”

“落井下石也罢,离间也罢!随你怎么想。”她就是来落井下石,就是堂而皇之来挑拨离间的,就是来泼油让孙玉雪心里更恨孙氏的。清宁也不否认,也懒得假惺惺地为自己辩解,“不过,刚我说的都是事实,千真万确!”

“我不相信!”孙玉雪抿了下唇,看向清宁恨恨地说道,“我不会中你的计的。”

语气却是少了一分自信,多了两分动摇与怀疑。

“信不信由你!”清宁无所谓地耸耸肩,“叨扰弟妹你这么久,我也该回去了,弟妹你好好休息。”

说完,站了起来,补充了一句,“弟妹,你要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大可以去问母亲,我想,母亲应该会告诉你真话的,嗯,你还可以派人去查,应该不难查出来!”

“好了,我走了,弟妹你好好休息。”

清宁笑着带了忍冬与薄荷出了屋子。

透过大开的窗户,看着往外走的那个窈窕婀娜的背影,孙玉雪狠狠地把指甲掐入了手心的肉里。

“夫人,世子夫人定是胡编乱造的,国公夫人打小就那么疼您,昨日您仗打了桔红,夫人也没说什么话呢,还一如既往地要您好好养伤。”碧月一边与碧云收拾着桌子,一边轻声劝说道,“世子夫人这是落井下石,挑拨离间。”

孙玉雪皱着眉头,心里乱糟糟的,既是怀疑清宁说的话是假的,可心底深处又有个声音再告诉她,萧清宁说的话是真的!

母亲,她怎么可以这么对自己!

她怎么可以为斐表哥求娶萧清宁!

娘家母亲那时候还特意因为自己与斐表哥亲事与她商量过的!

对孙氏的恨,如是聚集起来的乌云沉压压的,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碧月见孙玉雪没有回话,轻声继续说道,“夫人,您啊就好好歇着,不要多想。”

收拾好了,碧月叫了小丫头进来把杯碟端了出去。

孙玉雪却是扶着软榻下了地,站了起来,“我去母亲那一趟,你们两个给我装扮一下。”

“去主院?”碧月忙道,“夫人,您不要在意世子夫人的话,您去国公夫人那边,这不是正是中了世子夫人的下怀吗?”

一边说着,一边与碧云扶着了孙玉雪往里走。

“萧清宁,她说的话不像是骗我的。”孙玉雪幽幽道,目光带着森然的恨意。

她当然知道萧清宁来,是不怀好意。

她就是来挑拨离间的。

自己的腿因为母亲走不得路。

而萧清宁说的话,她一定要问个明白。

立即马上去问个明白。

她不甘!她恨啊!

第十七章 休了我?

国公府自是富丽堂皇,一路又是抄手回廊,九曲回廊等,虽是太阳有些烈,但一路也不会晒到,一路繁花似锦,美轮美奂,非常的赏心悦目。爱睍莼璩

清宁没走多远,就碰到了何如莲与何如茉姐妹两。

“大表嫂。”姐妹两人见到了清宁,都忙是上前行礼。

“表妹们快起来。”清宁笑着伸手虚扶了一把,“你们这是去弟妹那吗?”

这太阳烈,应该不是出来赏景的。

“大表嫂也是刚送二表嫂那出来吗?”何如茉展颜一笑,说道,“我们是刚陪外祖母用了早饭,说了会话,准备去看看二表嫂。”

何家两姐妹在国公府住了一年多了,因为清宁住在景萃园,离得远些,加上清宁与苏斐又是刻意与国公府的人保持了疏离,所以与何家姐妹不是很亲厚。

她们姐妹与苏瑶,孙玉雪关系不错。

孙玉雪这下遭此大劫,她们两个做表妹自然是经常过来探望,陪她说说话。

身为表小姐,虽然苏老夫人对她们两个很宠爱,尤其是何如茉,可两姐妹也非常的懂礼。

“嗯,我刚从弟妹那出来。”清宁脸上带了淡淡的笑容。

“要是我们早一步,就能与大表嫂一起了。”何如茉眉眼弯弯,站在清宁的面前,也不刻意凑近她,保持着两三步的距离。

“可不是。”清宁也笑着顺着她的话说了一句,但也并不多提孙玉雪病情的话。

何如茉闻音知雅意,就笑着问起了苏瑾来,“瑾儿可好?有些日子没见他了?怪想念的…。”

她与何如莲在国公府住了这么长的时间,她又是苏华瑛从小精心教导的,所以,这国公府的弯弯道道,她自是看在眼里,只不过也不会多管闲事,毕竟她们姐妹是表小姐,是国公府的客人。

说到了儿子,清宁笑容都漫到了眼睛里去,满脸的慈爱与温柔,“嗯,挺好的,吃得也香,一天一个样…。”

何如茉认真地听着,又问了日常里苏瑾俏皮的琐碎之事。

何如莲站在妹妹的旁边,带着微笑,偶尔才会搭上一两句。

说了片刻,清宁准备要说离开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阵喧哗。

“快点,磨磨蹭蹭的,都没吃饭吗?”

“死奴才!”

“你们仔细点,这太阳烈着,别晒着了夫人。”

清宁与何家姐妹都扭头朝声音之处望了过去。

只见几个婆子抬了肩辇往主院的方向走,旁边跟着碧月与碧云。

肩辇上正是孙玉雪,一脸阴沉沉的。

“二表嫂,这般火急火燎的是去哪?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何如莲蹙着好看的秀眉,担心地说道。

当然是去找孙氏的,往日里瞧得孙玉雪也是有两分沉稳的,照她的性子,还以为她会先查探了一番,心里有了数才去找孙氏呢!

清宁看着孙玉雪一行人远走的背影,笑而不语。

“二表嫂这身子还没利索呢,刚听二表嫂的声音,很是不好的样子,大表嫂,妹妹,我们跟上去看看吧,可别出什么事才好!”何如莲担心中而又焦急地看向清宁。

清宁瞥了眼眉眼娇美的何如莲,刚要开口说话,何如茉就先开了口。

“看二表嫂的方向是去舅母那去的,既是二表嫂去了舅母那,那我们就明日再来看二表嫂好了。”何如茉道。

“可,二表嫂…这样出去不会有事吗?”何如莲咬了咬唇,看了眼何如茉依旧一副担心的模样。

“二表嫂去大舅母那,有什么担心的。”何如茉看了眼何如莲,然后笑着看向清宁说道,“大表嫂,那我与姐姐就先行回房了。”

说完就朝清宁屈膝行礼。

嫡母的目的,何如莲清清楚楚,刚来的时候,见得清雅华贵的斐表哥,她自是心仪的,不过,斐表哥很是冷淡,上次那姚玉竹的事,吓得她半点心思都没了,听说那姚玉竹的父亲因为犯了法了入狱,不是斐表哥,谦表哥也不错的,虽比不得斐表哥那般俊美,可也是相貌堂堂,性子也是极其温和的,二表嫂她又…何如莲咬着唇垂了下眼眸,跟着屈了膝。

清宁看了眼何如莲,笑着对何如茉点了点头,“嗯,小心别晒着了。”

何如茉虽然高傲,但却是目光极其清明,脑子拎得很清楚,行事很是端庄大方,比苏瑶都要胜出不少。

而且,京城里,这才貌双全的大家闺秀多如牛毛,所以,何如茉高傲的性子也收敛了些,同时也增了几分气度。

清宁虽是不太与她们亲近,但这个对何如茉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何如茉很笑着应了,与何如莲往回走。

清宁带了薄荷与忍冬往景萃园走。

孙氏的院子一早就闹得鸡飞狗跳一团乱。

刚吃了早饭,孙氏准备去处理庶务,桔红的家里人就来了。

哭哭啼啼的跪在院子里直呼可怜,桔红的娘更是在地上又是哭又是滚,“夫人,桔红那孩子是您亲自调教出来,她最是守规矩,怎么会冒犯二少夫人呢?夫人,您一定要给桔红做主啊?桔红这么多年来尽心尽力地伺候夫人您,从来没有出过差错,…我可怜的女儿哟…。”

桔红的两个嫂子也是哭天抢地。

两位哥哥和桔红爹倒是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直说让孙氏为女儿做主。

还有桔红的几个侄子侄女放开了嗓子嚎。

一家子就这样又是哭又是闹的,还在地上打着滚,孙氏差点气得背过气去。

“你们这般不管不顾地闹到夫人面前来太没规矩了!桔红要是受了冤枉和委屈,自有夫人给她做主,你们这般吵闹,冒犯夫人,你们担当得起吗?”武妈妈严厉说道,“夫人仁慈,念你们是担心桔红,所以失了分寸,还不退下!至于桔红在房里好好养着伤呢,你们不用担心!”

“夫人,桔红这孩子是什么样的性子,夫人您最是清楚,她一定是冤枉的,还请夫人给奴婢做主。”桔红娘嚎道,“夫人,奴婢生的孩子奴婢清楚,她是不会冒犯主子的,她伺候您这么多年,便是夫人您也是从来都没有舍得打骂过她。”

“求夫人您给桔红做主啊。”

“放肆,你们这是反了天了?桔红冒犯了主子,便是打死了,也是罪有应得!”武妈妈喝道。

竟是说她自己的人都护不住,让人给打了!孙氏脸都青了,“好大的胆子,武妈妈去,叫了人牙子来,都发卖了出去!”

“妈妈,桔红不是那般没有规矩的人!”桔红娘道,“求夫人给她做主,若夫人给她做了主还了清白,别说是卖了奴婢等出去,便是此刻磕死在夫人的面前也是没有半句怨言!”

一家子就要死要活了起来。

孙氏气得冒烟,厉声喝道,“来人,把这些个作死的奴才都拖下去杖毙了!”

孙氏话刚落,两个婆子用春凳抬着桔红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桔红脸色雪白学白的没有一丝血气,嘴唇都是青白的。

桔红看向孙氏,虚弱地叫了一声,“夫人!”

桔红的娘立即朝桔红扑了过去,嚎了一声,“我可怜的女儿…。”

桔红稍拍了拍她的手,眼睛看向孙氏,哧溜一下从凳子上爬到了地上,只只一下,就是痛得她满头冷汗,“夫人…求求您放过他们…。”

孙氏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都看向孙氏。

桔红的为人,孙氏院子里的人都清楚,昨日怎么回事,也都明白,不过是二少夫人拿了桔红出气罢了。

“你伺候了我好几年了,看你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自己去各领十个板子…要是有下次,我定不轻饶!”孙氏眼睛冷冷地扫了一圈,主母的威严顿现,然后目光落在了桔红的身上,道,“既是你家人来了,你今日就跟着他们归家去吧,等养好了伤再回来伺候我。”

真要如此杖毙了桔红的家人,那也太寒心,孙氏自是不会那般做,可这被这一家子闹到了她这个主母面前来,十个板子就已经是开恩了!

“多谢…。”桔红话没有说完,脑袋一垂就没了音。

“女儿,女儿。”桔红娘眼泪吓得都退了回去,搂着桔红急得大叫。

桔红其余的家人也都滚爬了过来。

桔红已然是进气少出气多。

她家人一顿呼喊,桔红才微微睁开了眼睛,嘴唇抖了抖,便是看向孙氏,“夫人…奴婢不敢冒犯二少夫人,奴婢一直都谨记夫人的教诲,…能伺候夫人您是奴婢的福分…奴婢不能再继续伺候夫人…”

“桔红,快别说话了,留着力气啊。”桔红见得桔红的样子,泪雨滂沱。

“娘…。”桔红微微弯了弯唇角,抬起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桔红家里人又是一番嚎哭。

桔红咽了气,临死还说她没有冒犯孙玉雪,虽是奴才,孙氏也不想让其余的人寒了心,于是也没有打桔红家里人板子,给了二十两银子安葬费,又打发了两百两银子给他们才打发走。

总算清净了下来,孙氏却也是气得不轻。

一大早来哭闹,又死了人。

都是那孙玉雪!

孙氏正是恨着孙玉雪呢,孙玉雪就让人抬了过来。

“母亲,我有有些体己话与您说!”孙玉雪扶着碧月与碧云给孙氏行了礼,然后扭头孙氏说道。

孙氏让她坐到了对面的,然后看了眼屋子里伺候的丫头婆子们。

众人屈膝退了出去,只留了武妈妈与碧云,碧月三人在屋里伺候着。

“有什么话,你要自己亲自过来一趟?”孙氏心里恼她,所以语气不善。

“是有些问题想要问母亲。”孙玉雪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在斐表哥赐婚之前,母亲您派人去过兴宁侯府,与去求过皇后娘娘给斐表哥与大嫂赐婚,不过,那次皇后娘娘拒绝母亲您?”

“你这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话?”孙氏眉头一皱。

“我记得当初母亲可是跟您商议过我与斐表哥的亲事的!”孙玉雪目光带着恨意,声音都带了冷意,“我记得当初您应了我母亲,然后背地里却是为斐表哥求娶别人!”

孙氏顿时目光一厉,“这些个陈年往事你翻出说做什么?好了,以前你如何,我也不管你,以后你专心好好待谦儿,不然,便你是我侄女,我也不轻饶你!”

“不轻饶我?母亲,难道现在就是厚待我了?”孙玉雪哈哈地笑了两声,“母亲,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记住你的身份!你如今是谦儿的妻子!你提其他的男人做什么?”孙氏脸沉了下去,“既是身子还没有好,就回去好好歇着,早日把身子养好了,给谦儿开枝散叶。”

“我是万没有想到,平日里疼爱我的姑母,却是插我的心窝子!”孙玉雪拔高了声音,双目赤红,“身份?这个身份我一点都不稀罕!给苏谦开枝散叶?谁想要,谁给他生去,我孙玉雪这一辈子都不想给他生儿育女!跟他上床,我都觉得恶心!”

,“你,你…!”孙氏气得直哆嗦,一句话都说不完整,直了身子伸手就往孙玉雪的脸上挥去。

孙玉雪腿是残了,可手却是很机灵,一把就把孙氏的手抓住了,重重地一甩,孙氏遂不及防刚又是直起了身子没有坐稳,一下就被这股力直接甩到了地上,脸朝地摔了个严严实实。

“夫人。”武妈妈叫了一声,扶了她起来。

孙氏摔得眼冒金花,脸,额头磕去皮,鼻子扁了痛得厉害,鼻血横流,嘴唇也磕裂了直冒鲜血,更是肿得如是猪嘴一般难看。

武妈妈倒吸了一口凉气,忙唤了人进来,让请大夫的请大夫,倒水的倒水,拿药的拿药。

孙玉雪看着哼哼地冷笑。

孙氏颤抖着手指着孙玉雪,“不孝的东西,我要让谦儿休了你!”

“休了我?只怕是苏谦舍不得!”人都成这样子了,孙玉雪没有什么怕的,看着孙氏冷笑了两声,叫了碧云与碧月扶了她站了起身往屋外走。

“你这个无耻,不孝的东西,我定要让谦儿休了你。”孙氏脸成锅底,大叫。

孙玉雪扶着丫头的手,头都没有回。

孙氏气得倒仰,鼻血,唇上的血流得更加猛烈。

等得大夫来,处理好了伤口,喝了药。

孙氏就用布条绑了脑袋,躺在床上就哎哟哎哟地直哼。

“二嫂莫不是疯了不成?怎么会这般没有轻重!”苏瑶听得了孙氏摔伤了,立马跑了过来,看得孙氏的肿大了嘴巴,又滑稽又是伤心,“母亲,您痛不痛?”

“没事。”女儿体贴,孙氏很是欣慰。

苏瑶抹着泪花陪了孙氏一下午,苏老夫人那边就派了个二等的丫头过来问一句。

至于景萃园,自是没有人过来的。

等夕阳斜照的时候,孙氏才把她打发了回去,“好了,别担心了,你先回房去吧。”

“嗯,那我回头晚点再来看您。”苏瑶乖巧地点头带了丫头离开。

“派个机灵的人去等在二门,等谦儿一回来就请过来。”孙氏是吩咐了武妈妈说道。

“是。”武妈妈应了,出了屋子安排的妥当的人去二门守着,只等苏谦一回来,就把他请过来。

那丫头没有等多久苏谦就回来了,忙是迎了上去,“二少爷,夫人摔伤了,夫人奴婢在这里等着您,请您过去。”

“母亲又摔伤了?怎么摔的?摔到了哪了?严重吗?”苏谦脸色沉沉,心情很不好的样子,心不在焉地随口问了一句。

“从炕上摔到了地上,鼻子,嘴,脸都伤了。”

苏谦闻言觉得孙氏的伤不甚大,他心情又不好,这心里又更是担心孙玉雪,于是对那丫头说了一句,“我回房换下衣服,回头就去看母亲。”

说完就大步流星地朝孙玉雪与他的院子而去。

急得那丫头直跺脚。

孙氏听得苏谦回了自己的院子去了,气结,大口骂那丫头,“没用的东西,人都请不来…”

那丫头被骂得直哭。

见那丫头哭哭啼啼的,孙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叫她滚了出去。

“夫人,二少爷最是孝顺您,这换了衣裳马上就过来的…”武妈妈小心劝道。

孙氏气没消,苏华检就回来了。

孙氏顿时潸然泪下,哭得好不凄惨,“国公爷…哪里有媳妇打婆婆的,这样不孝的媳妇,一定要休了她回去!”

孙氏容颜出色,可惜今日摔得跟猪头一样半点美感都无,而且苏华检心情也不好,目光沉沉地看着孙氏,道,“最应该休的是你!”

第十八章 家法

孙氏呜呜哭着,也听得清清楚楚,苏华检的话就如晴天霹雳一般在她的头顶上炸了开来,炸得她晕头转向。爱睍莼璩

桔红死了,梅红不在屋里,所以,屋里伺候的人只有武妈妈在,见苏华检如此说,武妈妈刷地跪了下去,求饶,“国公爷息怒。”

孙氏却是抬头睁着泪眼婆娑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苏华检。

不是她与他诉苦吗?

不是应该安慰受伤的她?

为什么会扯到自己的身上来了?还动怒了?

孙氏很不明白,本脸上的伤就是痛得很,这会又被苏华检的话炸得晕乎,好半响才回过神来,霎时就泪雨滂沱哭闹了起来,“国公爷,是妾身哪里错了吗?国公爷您要是恼了妾身,尽管与妾身说就是了,妾身定会改,休我回娘家,国公爷您不是要了妾身的命吗?”

说着抽了帕子捂着嘴,透过泪眼仔细观察着苏华检的神色。

苏华检眸色沉沉,但面上却是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夫妻做了这么多年,孙氏虽不是非常了解苏华检,但也还是能清楚一二的,更何况她又不是无知的蠢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