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桃,出了什么事儿?”林管事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林管事。”云桃一下丢了金钗就扑到了她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怎么了,孩子,别哭,我们虽然只是小小的绣娘,可也是梁家的人,不是谁都可以欺辱的,大不了见官。”林管事顿时明白出了何事,脸也一下子苍白起来。

“林管事,幸好你来了,你若是再来迟一步,我恐怕就要刺破喉咙了,可您放心,云桃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人玷污了身子,给锦绣阁丢脸的。”云桃抬起头看了一眼林管事,也瞧见了还站在门口的永宁王陈煜,梨花带泪般哭诉道。

“贱婢,你竟然敢侮辱本公子,你可知诬陷朝廷命官是要下大狱的,我吴世俊一向光明磊落,是你这个贱婢不知廉耻想要勾引我,被我言辞拒绝后,竟然想要投怀送抱,若非本公子拼命抗争,真要

遭到你这贱婢毒手了,你见事情败露,便拔掉本公子头上的金簪,假意要赴死,如今心肠歹毒,陷害本公子,到底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还是故意陷害本公子?。”吴世俊本来不想解释,打算掉头就走的,可永宁王陈煜就堵在门口,脸色也不好看,他怕被永宁王看了笑话,这才“据理力争”的。

“胡说八道,枉你身为朝廷命官,侮辱我一个小女子不说,还出言污秽,颠倒是非黑白,良心都被狗啃了,你敢不敢和我去见官,我们当庭对质。”云桃气得浑身发抖,她没有读过多少书,只是略识几个字而已,大的道理她不懂,但是绝不是那种吃了亏还要往肚子里咽下的人,反正她不打算嫁人了,也不怕影响自己的名声,即便破罐子破摔,也要给这狼心狗肺的吴公子一个教训。

吴公子算是错算云桃的了,她可不是那种和男子说一句话就要脸红心跳的女儿家,扭扭捏捏在她做歌姬后就消失不见了,惹毛了,她可是什么都不怕的。

云桃也是豁出去了,拉了拉自己的衣襟,露出了粉嫩勃颈上的印记来。

林管事是过来人,顿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了,而且其中一个紫红色的印子上还有清晰可见的牙印,足以见得,这吴公子对云桃做了不该做的事儿,也怪不得云桃要抹脖子自尽了,只是姑娘家的名声实在是太重要了,这事儿要是传出去

,云桃就别想嫁人了。

似乎知道林管事在迟疑什么,云桃拉着她的衣袖祈乞求道:“林管事,什么名声不名声的,我不在乎,可我不能不明不白被人欺辱了去,还请林管事为我做主,不然有一就有二,万一旁人争先效仿,我们锦绣阁岂不是人人自危,这儿是绣楼,不是青楼楚馆,我锦绣阁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为了别的姐妹着想,为了锦绣阁几百年的基业着想,还请林管事三思。”

林管事也觉得这是奇耻大辱,锦绣阁几百年都没有遇到客人对绣娘动手动脚的先例,想想就觉得事态严重,顿时涨红脸喝道:“吴公子,你也太过分了,竟然对我们锦绣阁的绣女动手动脚,不仅欺辱了人,还颠倒黑白,想要坏了云桃的名声,实在太过分了,锦绣阁是绣楼,里头都是正经人家的女儿和媳妇,不是勾栏院,吴公子调戏良家妇女,还如此理直气壮,老身我还是头一次见,今儿这事儿没完,来人啦,去梁府,把此事如实禀报,请侯爷过来,我锦绣阁的名声可容不得任何人玷污,我锦绣阁的绣女,也不容任何人欺辱。”

“是。”顿时有人应了一声,去了。

今儿这事已经闹大了,从他们吵闹起,绣楼里的绣娘们就闻讯赶来了,大家都觉得很气愤。

吴世俊没有料到这些女人这么硬气,说白了,就是仗着她们的主子是梁家人罢了,他吴世俊可

不是吓大的,惠周侯梁义博家大业大,每天日理万机的,哪里会在意一个小小绣楼发生的事儿,再说了,他吴家人也不是吓大的。他父亲吴承泽可是礼部尚书,为官多年,算是三朝元老了,加之皇帝初继位时,父亲就格外支持皇帝,所以颇得皇帝信任,还有…吴家的另一房如今也发展的不错,就是太子太傅吴良庭一家。【今天三章,一起更新。】

第二百零三章 狠揍

两家两百多年前可是一家,后来虽然分家了,可也算是亲戚,向来是互相守望,互相帮忙的,太子太傅吴良庭嫡出女儿嫁给了永平王为正妃,自己也该称她一声堂姐。

所以,吴世俊认为梁家人不会和自己较真的,但是他也不想去见官,总得为自己的名声考虑不是。

想到此,吴世俊厉喝一声道:“你们这些刁民,竟然敢如此诬陷本公子,待惠周侯来了,本公子倒是要好好问一问他是如何御下的,你们这些小小绣娘也敢以下犯上,简直是反了。”他说到此看着云桃,眼中闪动着浓烈的嗜血光芒,这个死女人,枉费自己看中她,没想到她竟然敢让自己下不来台,等将他弄到手后,一定要好好的玩玩她,虐待她,让她夜夜求饶,最后再将她卖到军营里做军妓去。

对于他玩腻了的女人和不听话触怒了他的女人,下场向来是如此的,反正他家夫人是不会多说什么的,还很支持他,所以这样的事儿,从来没有败露过。

云桃并没有被他那可怕的眼神给吓到,还瞪了回去。

“你这个贱女人,是你勾引我的,现在还装出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到时候可别跪着求爷将你收入房中。”吴世俊被她气到了,说话也一下子变得口无遮拦起来。

“做你的春秋大梦,我死也不会去伺候你,死也不会给人做姨娘。”云桃一下子涨红了眼睛,气的浑身都在发

抖,她若是真心给人做妾,当初在酒楼就有很多机会,何必等到现在。

对她这样的女人来说,一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正正经经的,像个人一样的活着,而不是旁人眼中的玩物。

“好好好…原本本公子想着,既然已经碰了你,就勉为其难将你纳入府里做姨娘,没想到你这个女人如此不识好歹,这可是你自找的,本公子可没有闲工夫和你多说,咱们走着瞧。”吴世俊说罢就往外头走去。

他看着一直冷眼旁观,似乎在看笑话一样的永宁王陈煜,抱了抱拳笑道:“永宁王,让您见笑了,都怪我,今儿个喝了两杯误了事儿,若是平日里,这样的女人送上门,我都懒得看一眼,怎么会伸手碰她?如今倒好了,不小心碰了一下,就脱不了身了,我原本想着勉为其难负责算了,不曾想人家的口气倒是大,死也不做姨娘,难道我吴世俊为了这么一个小小绣娘,为了这么一个恬不知耻脱衣勾引男人的小贱货,要休了我的嫡妻不成?真是气煞我也,您说说,这样的女子也太不讲理了,今儿个可真是晦气,日后出门可得看看黄历再说,对了,王爷您来此作甚?若有功夫,赏脸一块喝一杯如何?”

陈煜一直冷眼旁观,的确…在旁人眼中,他的确是冷眼旁观的,他是个王爷,在宫中长大的,从小就看多了宫中的争斗,也学会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隐藏起来了的,早已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此时此刻,他看起来很镇定,其实都快气炸了。

云桃是什么人?

自己请她做衣裳时,借口看衣裳做的如何了,一个多月里跑来了二十多天,每次都要坐在屋里的角落里看着她刺绣,她明明知道自己是个王爷,却从未主动搭讪,每当自己问话的时候,她只是恭敬的回答着,丝毫没有因为自己是王爷就献媚,丝毫没有因为自己是王爷就巴结自己,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是吴世俊眼中宽衣解带勾引他的女子?

再说了,自己来了那么多天,要勾引,云桃也该勾引自己这个堂堂的王爷才对,怎么也轮不到吴世俊这个跳梁小丑啊。

更何况…云桃是他看上的女人,他都舍不得碰一下,舍不得动她一个手指头,这个吴世俊凭什么这么做,还恬不知耻说了那么多下作的话,简直该死。

所以,当他十分耐心的听完了吴世俊的话后,下一刻,脸上竟然露出了笑容,紧接着便是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屋里响彻开来。

“你…王爷…你打我…你…。”吴世俊捂着自己瞬间红肿起来的脸,目瞪口呆的看着永宁王陈煜。

说起来,他和陈煜还是有点儿私交的,虽然很浅很浅,但是从前陈煜还是很给他面子的。

因为他的远方堂姐吴氏是陈煜大哥陈瑆的嫡妻,自己去永平王府做客的时候,见过陈煜,一来二往

也有那么一点儿熟络了,加之永宁王身为王爷,但和他们这些世家公子在一起的时候丝毫没有王爷架子,所以很受大家欢迎的,自己也时常凑上去混个脸熟,今儿个怎么就挨打了。

“本王打的就是你这样恬不知耻的下作败类,京中要是多一些你这样的纨绔子弟,老百姓还有活路吗?”陈煜大喝道。

他才刚刚吼完,在场的绣娘们个个都十分感激的看着他,甚至有许多人眼中都闪过了一丝崇拜之色。

早就听说永宁王陈夙是个爱民的好王爷,而且好打抱不平,主持正义,她们今儿个算是见识到了。

“王爷误会了,是这个女人勾引我。”吴世俊打死都不愿意承认是自己仗势欺人,因为他怕永宁王动真格的。

“胡说八道,众目睽睽之下,难道你想颠倒黑白?”陈煜大喝道。

吴世俊闻言忙道:“王爷是被这个女人误导了,真的是她先勾引我的。”

陈煜闻言又是一巴掌打了过去。

“王爷,是她勾引我。”吴世俊还是死鸭子嘴硬。

陈煜又一巴掌甩了过去。

一连被打了几巴掌,吴世俊的脸一下子就肿了起来,他猝了一口,竟然有血,他顿时气得不成,咬咬牙道:“听说王爷也找过这个女人做绣活,难道她是王爷的想好,所以王爷这才故意为难与我吗?”

陈煜听了气的浑身发抖,他是看上了云桃,但他不是下作之人,这厮竟然敢将自己和他

相提并论,简直该打。

陈煜一脚就踢了过去,将吴世俊踢了个四脚朝天,躺在了地上。

而跟着他来的两个随从中的一个见形势不对,立即溜走了。

吴世俊简直要被打蒙了,他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今天不仅要丢脸,小命也难保了,在永宁王陈煜又一脚踢来时,他翻了翻身躲过了,而且一下子从地上跃起,看样子是要反抗了。

“王爷今日替一个小贱人出头,责打在下一个无罪的贵族子弟,闹到皇上面前,在下也不怕,只是王爷出手实在太狠,在下若不反抗,就要丧命了,得罪了王爷。”吴世俊虽然是个纨绔子弟,但是大家族里争斗也很多,他从小还是学了些真本事的,也算文武双全了,不然怎么会成为吴家最受宠的后辈,又怎么能娶到侯府的小姐做嫡妻呢。

“讨打。”陈煜闻言立刻一脚飞了过去。

两人竟然在过道里打了起来,弄得四周的绣娘们尖叫着四散逃开了。

陈煜下手可没有丝毫留情,他是皇子,从小就扎马步学功夫,起码狩猎样样没有落下,吴世俊哪里是他的对手啊,几下就被打的牙齿都掉了一个,抱头鼠窜往下逃去了。

吴世俊刚刚逃到大街上,就大喊起来:“来人啦,来人啦…永宁王杀了人了,永宁王杀人了…。”

这家锦绣阁位于柳云巷子,说是巷子,其实已经是很宽阔的街道了,而且出了这条大巷子,外

头就是整个京城最为繁华的朱雀大街,吴世俊这一嗓子大吼,顿时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而且,吴世俊是个无耻之辈,逃下楼的时候推了不少绣娘做挡箭牌,弄得绣楼里乱七八糟的,当永宁王出来的时候,这厮四周已经围了上百个前来凑热闹的人,而且来的越来越多了。

“永宁王杀人了,永宁王要杀我,天地良心啊,我就是不小心撞到了他看上的一个绣娘,他就要杀我,大伙瞧瞧他把我打的,牙齿都掉了一颗,瞧瞧我这身上,全是淤青,大伙给评评理啊,不是我吴世俊要动那个绣娘,是那个绣娘自己恬不知耻来勾引我的,我可没有碰她一个手指头,大伙说说吧,我吴世俊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六品武官,隶属京畿卫,可我父亲吴承泽可是礼部尚书,我妻子是定远侯府嫡出的小姐,我何苦招惹一个小小的绣娘,都是他们栽赃陷害我的,大伙给评评理…。”吴世俊也不怕把事儿闹大了,反正横竖不过是为了一个小小的绣娘,怕什么?

即便因为这件事得罪了永宁王陈煜,可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谁让他把自己往死里打的,再说了…当今圣上可是十分忌讳这几个王爷的,深怕有一日,这几个王爷像他一样夺了兄弟的皇位,所以王爷们都是闲散王爷,手里没个实权,一兵一卒都掉不到,也没想象中那么可怕。而且吃亏挨打的都是自

己,自己虽然反抗了,可没敢往永宁王身上招呼一下,闹到皇帝跟前,自己也是吃亏受伤的一方。陈煜见那厮竟然恬不知耻的到处宣扬,气的要死,扬起拳头又要冲过去打。

第二百零四章 泼妇

“王爷且慢,众目睽睽之下,王爷是不能再打他了,免得到时候人云亦云,都认为是王爷在欺负他。”云桃大叫一声,拦住了永宁王。

“王爷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今儿个因为小女子,已经被人误会了,王爷虽然不怕惹祸上身,但是小女子却不忍王爷被人诬陷,还请王爷三思啊。”云桃觉得自己不能连累永宁王。

这个男人上次让自己做衣裳时,时常来绣楼坐在自己绣阁内的椅子上,有时候一句话都不说可以坐上一两个时辰才走,他对她的心思,她何尝不了解。

一个王爷,为了她一个小小的绣娘,竟然做到这样的地步,她不感动?不心动吗?

不…是个女人都会心动的,可云桃觉得,自己配不上这样的男人,怕玷污了他啊。

今日他能为自己出头,她已经心满意足了,绝不会让吴世俊这样的人败坏了王爷的好名声。

云桃上前一步,就要当中说出吴世俊的恶行来,但是陈煜却一把拉住了她,将她挡在了自己身后,低声道:“一切有我,你是女子,不能强出头,免得对你的声誉不好。”

“吴世俊,你身为世家子弟,竟然敢在锦绣阁调戏良家妇女,本王打的就是你这样的败类,不曾想那你这个败类竟然敢颠倒是非,说起本王的不是了,有种的你给本王起来,咱们到皇上面前当面对质,让皇上派京兆府府尹前来查案,看看我们到底孰

是孰非。”陈煜上前几步,大喝一声后一脸傲然的说道,一股正气也油然而生,和吴世俊那显得有些猥琐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个王爷,何必说谎对付一个小小的参将呢,看来是这吴大人说谎了…。”

“来锦绣阁调戏良家妇女,他也不怕梁家人和他没完…。”

“还真是个败类…。”

在场众人立即议论起来了,大多数人都不相信吴世俊,开始数落起他来。

也有人觉得吴世俊很可怜,觉得他说的也在理。

“他是吴家的人,看上一个绣娘也没必要来调戏啊,纳妾不就是了…我看他是被人陷害了…。”

“还真是惨,瞧瞧他,被打的脸都肿成那样了,永宁王下手还真是狠。”

而此刻,离这儿不远的珍宝斋内,一个身着华贵的年轻妇人正在从里头出来,身边跟着的两个丫鬟手里都捧着花梨木盒子,这年轻妇人面带笑容,似乎收获颇丰,很是满意。

可当她正准备上轿时,不远处突然窜过来一个人,大喊着:“四少奶奶,四少奶奶救命啊…。”

这年轻妇人定睛一看,竟然是她夫君的随从,离开站直身子,一脸严肃的问道:“出了何事?如此惊慌成何体统,四公子呢?”

“启禀四少奶奶,奴才陪同四公子去锦绣阁看屏风,哪知道锦绣阁里的绣娘竟然勾引四公子,四公子拒绝了,那绣娘却赖上了四公子,最后倒打一耙

,说是四公子调戏她,永宁王正好也来了锦绣阁,听了那绣娘的话,竟然打起四公子来,奴才是来报信的,四少奶奶救命啊…迟了,四公子就要被永宁王打坏了。”随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急的都不成了。

“是吗?”被称作四少奶奶的年轻妇人闻言冷笑一声,随即挥挥手,对自己带出来的一众丫鬟和护院们道:“愣着作甚,起轿,去锦绣阁。”

他们本就在朱雀大街上,珍宝斋和锦绣阁相距不过几百米,过去也就是一会儿的事儿。

这年轻妇人就是吴世俊的嫡妻,定远侯于家的嫡女,十六岁嫁给了吴世俊做嫡妻,至今已经六年了,虽只生了个女儿,但人还年轻,又是能生养的,加之身份尊贵,所以在吴家是很受人敬重的,如今已经帮她的婆婆协理家事了,越过了三个嫂嫂,一时风头无二呢。

她是侯府的嫡女,从小学到的争斗本事不少,嫁过来后更是驭夫有方,虽然夫君看似正儿八经,实则是个淫邪之徒,不过…那方面的确有本事,常常弄得她死去活来的,白日里都忍不住想着那些事儿呢。

想到此,于氏俏脸微微涨红,她方才又情不自禁想起他们昨儿个在床上的荒唐事儿来了。

她是很了解他的夫君的,在那方面花样百出不说,而且欲望极为强盛,她一个人根本满足不了,所以她不介意夫君纳妾。

妾嘛,只是一件好

看一些的衣裳罢了,再说了…夫君只是拿她们当做泄欲的工具,事后要怎么处置,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儿。

她不喜欢的,一般都找个由头让人卖出府去,至于夫君不喜欢,让她处置的,那下场就凄惨了,要么是青楼楚馆,要么就是军营,反正送远一些就是了,谁知道这些人曾经伺候过她夫君呢。

自打她嫁过来,卖出去的姨娘已经有四个了。

今日他们夫妇一块出门,她来珍宝斋拿她前些日子定做好的头面,然后再瞧瞧有什么新花样。

女人嘛,一看见这些珠宝首饰就挪不动脚步,总想看个够,夫君没有那个耐心,说要去锦绣阁亲自看看定做的屏风做的如何了。

她当时没有多想,就答应了,让他快去快回,心想着,夫君虽然有些荒唐,但还是孝顺的,为了给老祖宗送一份生辰大礼,可算是煞费苦心了。

可此刻听了下人的禀报,她才知道,夫君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看屏风是假,看绣娘倒是真的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狐媚贱蹄子,竟然让夫君和王爷起了争执,她倒是要好好瞧一眼去。

至于夫君…挨打也是活该,他这些日子就是太放肆了,活该被人收拾一番。

于氏这么想着,轿子已经落到了,不过几百米的距离,一会就到了。

丫鬟掀开了帘子,她下了轿来,护院们立刻护着她开道,一会就到了锦绣阁门前。

“夫君…。”

看着被打的鼻青脸肿,门牙都掉了一颗的吴世俊,于氏凄厉的大叫起来。

她是希望自己的夫君被教训教训,可所谓的教训不过是像婆婆执行家法时那样,轻轻在夫君的手心打几下,不是这样往死里揍的。

于氏心疼极了,肝胆欲裂,冲过去就抱住了吴世俊。

“夫人。”吴世俊看着自家夫人,心道,有救了,有救了,夫人来了就好了,夫人来了就好了。

“夫人,为夫的对你真心真意,天地可鉴,夫人千万不要听信旁人的谗言,我绝对没有调戏锦绣阁的绣娘,绝没有做出又被吴家家训的丑事,绝没有背叛夫人啦。”吴世俊说的那叫一个掏心挖肺,真诚无比。

“夫君放心,此事我已听说了,今日之事,锦绣阁要是不给我们一个交代,休想让我善罢甘休。”于氏说到此抬起头来看着永宁王,微微福身道:“王爷身为天潢贵胄,出手打了我夫君,我们认了,不过…也请王爷接下来不要偏袒锦绣阁的绣娘,妾身定要将此事查个清楚。”

“是不是冤枉,让京兆府尹来查个清楚就是了,本王在这儿候着,吴夫人尽管派人去报官便是了。”永宁王陈煜一脸讽刺道。

他是王爷,这些人得罪不起,所以就算了,如云桃那样卑微的秀女,他们就可以任意践踏吗?

于氏闻言脸色一变,随即抬起头扫了一眼永宁王陈煜背后的一众绣娘道:“报官,妾

身肯定是要报的,不过,在此之前,妾身也要了解了解事儿的经过才是。”她说到此微微一顿,随即厉声道:“是哪个不要脸的贱蹄子勾引了我夫君,还倒打一耙,有种就给本夫人站出来当面对质。”

永宁王陈煜闻言心中一沉,深怕云桃站出来了,可这时候,众人怕什么,偏偏来什么。

林管事一直拉着云桃,可云桃却甩开她的手,一下子站到了永宁王陈煜面前,和于氏对峙起来。

“是我。”云桃不卑不亢的说道,和于氏四目相对时,没有一点儿害怕和迟疑。

她的确是一个小小的绣娘,从前更是一个被家人卖入酒楼的歌姬,是这世间上身份地位最卑微和低下的人,可她也是人啊。

她也曾梦想一日能够活的有尊严,活的像一个人,如今终于有了这样的机会,她成了绣娘,过往的一切都被掩埋起来了,她终于得到了大家的认同和尊重,可如今却出了这样的事儿,如果今日之事处理不好,日后她云桃在众人眼中就是一个勾引有夫之妇的贱婢,再也抬不起头来不说,还要连累锦绣阁,连累小姐,这是她万万不能看到的,即便现如今站在她面前的人身份地位再高,她也敢与之理论一番。

女子的名声是何等的重要啊,她小小年纪就在酒楼卖唱,见多了世间的冷暖,也知道,一味的软弱,换来的只是更加悲惨的下场,所以她豁出去了。

于氏看着云桃,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这个小贱人,长得俏生生的,身量苗条,一双桃花眼更是勾人,也怪不得她家夫君起了猎艳之心了,只可惜这次阴沟里翻船,这女人身份虽然卑贱,胆子倒是不小,她倒想知道,是谁给了她这么大的底气。“好个贱婢,身为绣娘,不好好刺绣,竟然勾引我夫君,真应该被拉出去浸猪笼,好让世间的下贱坯子们瞧瞧身为淫妇最后是何等的下场。”于氏扫了云桃一眼,十分尖酸刻薄的说道,语中也没有丝毫的顾忌。

第二百零五章 被看扁了

按理说,她一个侯府出身的嫡小姐,又是吴家的媳妇,出言不应该如此污秽才是,可旁人不了解的是,这于氏从前在定远侯府里,就是唯一的嫡小姐,家里庶出的姐妹多,姨娘多,争斗不断,她又刻薄,和姐妹们吵架时口无遮掩的,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习惯,嫁了人后虽然收敛了不少,但气上心头了,终究没能收住,她眼看着夫君因为这个小贱人被永宁王揍得跟猪头似得,哪里还忍得住,完全将自己从前在侯府里骂姨娘和庶妹们的架势摆了出来。s。 >

大周朝有句俗话,女子无才便是德。

寻常人家的女子,是没有机会识文断字的,大户人家的小姐们,也是略识得几个字便成了,只有文人墨客,才会很注重教育子女们的诗书。

侯府里的小姐们,按理说是知书达理的,可定远侯从前是武夫出身,历来就不太在意这方面,加之于氏从小又飞扬跋扈,看着书本就头疼,她的母亲只是怕她日后嫁了人做了管家的奶奶后,不会看账本,才逼着她认字的,其余的,倒是随她去了,所以才造就了她乖张的个性。

“吴夫人身为大家少奶奶,竟然当众说出这样的话,可真是让我这个小小的贱婢开了眼界呢,没错…我云桃的确只是个小小的绣娘,身份卑微,你们说什么,我反驳不了,可…吴公子,堂堂七尺男儿,非要闯进绣阁之中,欲调戏于我

,这是绣楼之中的姐妹们亲眼看到的,难道你们还想抵赖不成?”云桃朗声说道,丝毫没有一丝惧怕。

“不错…是吴公子无礼…。”

“云桃没有勾引他,我们都能够作证…。”

在场的绣娘们都附和起来,虽然她们并没有瞧见事情的经过,但是她们相信云桃的为人,她们也相信自己的姐妹,关键时刻,当然要竭力维护了。

“你们都是锦绣阁的人,当然会为这个贱婢说话了,我夫君堂堂尚书府的公子,又在京畿卫供职,若真喜欢一个绣娘,多的是法子将其纳入府中,为何要使出这样的下作手段,你们这是含血喷人。”于氏厉声大喝起来,仿佛真的受了天大的冤屈。

“那是因为小女子不答应,不愿意,所以吴公子才用强。”云桃反唇相讥道,事到如今,她只能这样说了。

“笑话…你一个小小的绣娘,我夫君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你会拒绝?分明是你这个小贱人欲情故纵,想要勾引我家夫君,看到永宁王来了,又想另攀高枝,才出此下策的。”于是说到此,看着永宁王,微微福身道:“王爷,贱婢狡诈,不仅想害我夫君,更想要算计王爷,王爷前往不要被她欺骗啊。”

永宁王闻言气得肺都要炸了,若不是于氏是女人家,他真想一脚将其踹飞,当即就上前一步拉过云桃,将其护在身后,看着于氏,怒声道:“你少在这儿

挑拨离间,云桃姑娘是什么人,锦绣阁上下一清二楚,本王也心知肚明,本王没工夫和你这个泼妇理论,有本事京兆府见,现在你立刻给我将吴世俊这个废物弄走,否则本王见一次打一次。”

于氏没有料到永宁王会突然发怒,而且说话如此不客气,当即冷笑道:“王爷要仗势欺人,妾身等人只好认命,去京兆府就去京兆府,只不过…王爷也别想只手遮天,王爷身为堂堂皇亲贵胄,竟然为了袒护一个小贱婢就对我夫君下手,今儿这事儿没完。”

于氏也是仗着自己侯门出身,公公是礼部尚书,又得皇帝宠幸,如今听说太后重病,神志不清,宫中是纯皇贵妃于氏当家,虽然她们都姓于,实际上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只要她费尽心思走纯皇贵妃的路子,倒真不怕永宁王。

“没完就没完,本王今儿个就在锦绣阁候着,你有本事放马过来。”陈煜虽然自小脾气好,可也不是好欺负的,说话一点儿都没有客气。

“夫人,咱们就去京兆府,今儿个不弄死那个小贱婢,为夫的就不会善罢甘休。”吴世俊早就被护院们扶了起来,此刻缓过来了一些,便大喊大叫起来。

他真的太恨了,恨云桃不识时务,害的自己被永安王揍了一顿,现在浑身上下都钻心的疼呢,特别是自己胸下的肋骨,疼得都快没知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打断了,他一想到此

处就觉得十分憋屈,恨不得立即就能报仇。

“你个下贱坯子,讨打是吧。”陈煜听了气不打一处来,立刻挥起拳头又要过去揍他。

“你做什么?”于氏一下子急了,冲着几个护院吼道:“你们都是死人吗,快保护四爷。”

场面一下子就混乱起来了,围观的人群也一阵骚动,人推人,人挤人,眼看就要发生踩踏了。

就在此时,马蹄声突然从巷子口传来,紧接着便是一声惊雷般的大喝声。

“都给我住手。”

陈煜被这大喝声给吓了一跳,倒不是他怕了谁,只是措不及防而已,片刻之后就冷静下来了,但是要挥舞过去的拳头也收住了,他回过头一块,之间几个骑着骏马的将官已经下马往这儿来了,人群里立即散开了一条道。

在为首的几人背后,是几十个小跑着过来的兵士,一看这些人的衣着,便知是京畿卫的人。

京畿卫拱卫京师,平日里负责京城治安,也是皇帝手底下的忠犬,炙手可热的紧呢。

当朝许多达官贵人,儿子们若是没有多大出息,都会丢尽京畿卫里去,一来混个一官半职,二来京畿卫管理的也非常严格,去了之后别的不说,人会变得有规矩很多,骑射和拳脚功夫也会更上一层楼,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京畿卫设统领一人,官拜正二品,东西南北副统领各一人,官拜正三品,是京中手握兵权的武将,走到哪儿都十分的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