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母亲今日已经把话放出去了,若是反悔,娄府的脸面就丢大了,日后她要说亲都找不到太好的人家了。

娄珠玉真的很不甘心,也很憋屈。

娄家就她和哥哥两人,哥哥成日里就知道去京畿营公干,一点不管家里的事儿,母亲呢…虽然也宠爱她,但还是偏心哥哥的,她不得不为自己多多谋划啊。

“珠玉,你平日里就主意多,你帮母亲想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好法子,钱我是一个铜板都不想给的,那样的女子,根本不配。”罗氏沉声道。

娄珠玉闻言沉默了,办法吗?她倒是有,只是这样的法子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用的,若是被人发现了,那可是要遭大罪的。

“珠玉,快想想。”罗氏握着女儿的手,急声道。

“是。”娄珠玉颔首,片刻后深吸一口气道:“母亲…她若是在这三天内暴毙而亡,那即便咱们要给银子,恐

怕也没有人要了吧。”

“什么?”罗氏闻言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家女儿,嘴巴张的老大,半晌都合不起来。

“她让咱们娄家如此丢脸,还将咱们逼到了绝境,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吧。”娄珠玉脸上闪过了凶光。

他们本就是武林世家出身,娄珠玉自小也是习武的,她不比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幼年时还偷溜出去,跟着哥哥两个人跑江湖呢,她是见过血腥的,也杀过流寇,所以说起这些话来时,也有一股子肃杀的意味。

若不是这两年进了京城,见了世面,看见了太多的好东西,知道权贵之家是如何享乐的,娄珠玉怕也不会在乎什么出嫁的嫁妆,更不会在乎今儿个吃什么,明儿个穿什么了。

她这两年很少拿剑,很少习武了,武功都荒废了,成日里倒是折腾衣物首饰和胭脂花粉的时日比较多,因为她也想做一个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

“不成。”罗氏闻言沉吟了片刻后道:“若我们现在把她给杀了,那旁人一定会怀疑是我们做的,到时候若是被人查出来了,咱们母女要获罪不说,还会影响你哥哥的仕途,万万不行。”

罗氏并没有被冲昏头,虽然她舍不得银子,更舍不得儿子的前程啊。“珠玉,你一会让管家把我压箱底的东西拿出去折价成银子吧,我想好了,我们家唯一不能出事的就是你哥哥,银子没了可以再赚,你哥

哥现下正年轻,又受皇帝器重,早晚会位极人臣的,到那时候,咱们还怕没银子花吗?”罗氏咬咬牙,下定决心道。“可就哥哥那样的硬脾气,再位高权重,怕也是两袖清风的。”娄珠玉冷哼一声说道。

第二百六十二章 圣意难测

罗氏听了女儿的话后,脸色也不大好,因为她知道儿子的脾气,儿子像他父亲,从小就正气凛然,做了官后,更是一丝不苟的当差,从不懈怠,那倔强的臭脾气上来了,是谁的面子都不会卖的,若不是皇帝还算器重他,他哪有今日啊。

至于往后,罗氏不能断定,但是她知道,儿子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日后的前途堪忧啊,只是无论她如何提点,儿子还是不肯和那些人同流合污,她又有什么法子呢。

“母亲,咱们娄家也算是老江湖了,杀人于无形的法子还是知道几个的,这件事儿就由女儿安排,母亲以为如何?”娄珠玉知道自己的母亲正踟蹰不定,若自己不下猛药,母亲肯定是不答应的。

“不…你再让我想想,让我想想。”罗氏颓然的坐在了罗汉榻上,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多。

“若咱们真的把银子给了那个女人,也会成为京城的笑柄,不给…哥哥日后更是抬不起头来,总之…那个女人活在这世上,就是咱们娄家的耻辱,就算现在不除掉她,往后也不能饶了她,这银子给不给,就全看母亲的吧。”娄珠玉看了看母亲的脸色,知道她已经动摇了,随即又添了一把火。

罗氏双目紧闭,思索了许久后才睁开眼来,皱纹横生的脸上闪过一抹狰狞,随即对自家女儿道:“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安排了,记住…一定不要露出马脚

,要派咱们最信任的人去。”

“母亲,女儿会亲自出手的,这事交给任何人女儿都不放心,母亲也不要告诉哥哥,他若是知晓了,肯定会坏事的。”娄珠玉低声说道。

“放心吧,母亲不会对任何人讲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出手?”罗氏深吸一口气问道。

“明儿个夜里吧,到时候我会来母亲屋里和母亲一块睡,半夜母亲帮我遮掩一番,我再出府去,今明两日我会让人查清楚那个女人的住处,把一切都安排好的,母亲不必担心。”娄珠玉满眼都是自信道。

“好。”罗氏闻言颔首,她一向是相信自己的女儿,也放心女儿办事的。

母女二人相似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对方松了一口气。

夜幕降临,陈夙在榻上运功疗伤,梁芜菁则在外间和碧云、碧玉一块数着那一大摞女则。

“主子,刚好一百卷呢。”碧玉数到最后脸上露出了如释负重的笑容。

“嗯。”梁芜菁颔首,满眼都是笑意。

这些女则,她抄录的还没有袁绮颖抄录的多。

“主子,您帮着云桃,日后真相大白了,袁家小姐肯定会记恨主子的,到时候她把她帮您抄录女则的事儿说出去了可如何是好?纯皇贵妃本来就不待见主子,事事针对您,若是给她知道主子让人帮忙抄录,肯定会责罚主子。”碧玉说到此,心就提了起来。

“又不是我拿着刀子逼着袁绮颖帮我抄录的,是她自

个送上门来的,你以为这事传出去了,于氏会只责罚我一人?”梁芜菁倒是不信袁绮颖会自个说出去,这可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呢,袁家那丫头是吃不得亏的人,她怎么肯?

碧云细细的把书卷装到了木箱里,柔声道:“主子一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了,即便袁氏抖出去,也无碍的,碧玉你快去瞧瞧热水可好了,一会伺候主子梳洗沐浴。”

“哦。”碧玉点了点头往外跑去。

“碧云,我多日不见姐姐了,正好明儿个入宫去给于氏送这女则,再去朝霞宫见见姐姐,你向来稳重,就留在王府看家,由碧瑶陪着你,我带着碧玉和碧落去吧。”梁芜菁看着碧云装好了箱子,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对她说道。

“是。”碧云颔首。

“时辰不早了,我去梳洗一番歇着,不然明儿个被那于氏刁难还不知要如何应对呢,今日便有碧玉伺候,你去歇着吧。”梁芜菁柔声道。

“是,奴婢告退了。”碧云轻轻福身,退了出去。

梁芜菁也觉得累了,沐浴梳洗后,便躺到了自己床上。

只是半夜里睡的迷迷糊糊的,便察觉到有人从背后抱住自己,不用想也知道是陈夙那厮。

这些日子他受了伤,很少缠着自己了,即便凑过来,也不过是偷亲一下而已,如今又不老实了。

不过她倒是不想和他计较,一来她困了,二来他根本不会做出更出格的事儿,于是又迷

迷糊糊的睡着了。

只是第二日醒来时,她发现自己的中衣有些松散,领子开了一大半,更让她无比震惊的是,她的肚兜系带竟然也散了。

呆愣了片刻,梁芜菁顿时醒过神来,下意识就往后看去,床上只有她一个人,而对面的床榻上空空如也,只有叠好的被褥。

不用多废脑子想,她也知道陈夙那厮昨晚上可不只是抱着她睡觉那么简单。

想到此,梁芜菁忍不住拢了拢衣襟,脸红的都快滴出血来了。

原本他们搬来王府时,这屋里只有一张床的,只是前几日回来,为了方便陈夙养伤,她又命人送了一张床进来,而他也算老实,从来没有跑来自己这儿,昨儿个虽然又凑了过来,但是梁芜菁也没有赶走他,一来她困了,二来也怕弄伤他,哪知道某人身上有伤还那么不老实,还真是可气呢。

“来人啦。”梁芜菁捂着自己的脸,过了好一会才对外头喊了一声。

“主子。”碧云几个立即走了进来,伺候她更衣梳洗。

“王爷呢?”梁芜菁看了看镜中的自己,满意的点了点头后问道。

“启禀主子,王爷去后头人工湖那边了,说是要趁早去练练拳脚,舒展舒展胫骨,那边的工人这会还未上工,不会发现王爷的,主子尽管放心吧。”碧云还以为自家主子担心王爷了,立刻禀道。

梁芜菁闻言努努嘴,却什么都没有再说,她才不是关心那个人呢,她就

是想整整他罢了。

今儿个因为要进宫,所以梁芜菁是按照命妇品级大妆的,免得又被那个于氏挑出错处来,到时候要脱身,又得费一番功夫。

简单的用了一点早膳后,梁芜菁带着碧玉和碧落,让人叫了十来个护卫护着她就出了王府。

旭日初升,整个京城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光晕之中,这个时辰,正是皇帝早朝的时辰。

今日并无要事,皇帝很早就下了朝,吩咐奴才如同往常一般往纯皇贵妃的朝乾宫去。

康禄走在銮轿左前方,边走边偷偷打着哈欠,昨儿个他没有值夜,早早就睡下了,可夜里梦多,今日起身后就觉得累,这会子昏昏欲睡的,偏偏又不敢打盹,为了让自己清醒一些,他捏了捏自己的手腕,加快了脚步往前走,那些抬着銮轿的太监们自然也加快了脚步。

打从皇帝登基后,康禄摇身一变成了御前红人,昌乾宫的首领太监,在宫内宫外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个个都对他巴结奉承,日子别提过的多好了,这会子在宫道上走着,看着来来往往的奴才们下跪,一副惶恐的样子,康禄挺享受的,虽然他知道,这些奴才们跪的都是皇帝。

“康禄。”皇帝突然睁开了眼睛,低声唤道。

“是。”康禄立即往后退了两步,到了皇帝跟前,躬身道:“皇上您有何吩咐?”

“这几日,明皇贵妃可按时喝药了?”皇帝淡淡的问道。

康禄闻言心中

咯噔一声响,暗叫不妙,因为这两日他虽然又亲自去监工了,但是明皇贵妃还是不当着他的面儿喝,让他很无奈,总不能强迫吧,他正想着要如何解决此事呢,不曾想皇帝就提起来了。

“启禀皇上,喝了,只是…娘娘喝药时,都让奴才在外间等候,待娘娘喝完了,再将空碗拿给奴才。”康禄知道,自己今天要倒霉了,但是他又不敢编谎话欺骗皇帝,只得硬着头皮禀明了。

“糊涂。”皇帝闻言勃然大怒,厉声喝道:“朕都是怎么和你说的,你竟然敢阳奉阴违?”

“奴才知罪,奴才知罪,可奴才也不敢强迫娘娘啊,请皇上明察。”康禄立即跪下去磕头请罪,使劲儿往地上磕着,头一下子就肿了起来,血印子都冒出来了。

“罢了。”皇帝大手一挥,沉声道:“滚起来。”

“谢皇上,谢皇上。”康禄十分狼狈的爬了起来。“若不是冰儿告诉朕,梁氏并未喝下药,朕还被蒙在骨子里,你知道这件事多重要吗?朕信任你才让你去,你竟然给朕搞砸了?”皇帝是很生气的,若不是今儿个一早起身时,纯皇贵妃于氏在他身边说起此事,他险些给忘记了。“是,是奴才的错。”康禄嘴里虽然应着,但心里都把于氏恨死了,这件事儿本就有些敏感,他还想着如何向皇帝禀明,才不会引火烧身,又能把这烂差事推给旁人,不曾想于氏竟然向

皇帝告状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顶撞

康禄心中是十分不爽的,想当初…于氏被皇帝弄到昌乾宫时,他若是对外说出半个字,于氏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后来,他按照皇帝的吩咐,日日夜夜保护于氏,替于氏隐藏身份,不曾想,她竟然这么对自己,还真是过河拆桥。

不过…康禄心中虽然有怨言,但是却不敢和于氏作对,他知道于氏在皇帝心中的地位,若自己真的和于氏过不去,倒霉的还是自己,不过…暗地里使一点小绊子的事儿,他还是做得来的。

“好了,朕知道,梁氏从前在宫中积威颇深,人也霸道,她撒起泼来你不敢逼迫她,罢了,朕亲自去和她说说,去朝霞宫吧。”皇帝沉吟片刻后,眼中闪动着冷冽的光芒道。

“是。”康禄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对一众奴才道:“皇上摆驾朝霞宫。”

众人应了一声,立即抬着銮轿往朝霞工去了。

明皇贵妃梁絮儿今日起的很早,因为她身子愈发的重了,宫中的接生婆子和太医都说了,让她这些日子散散步,轻微活动活动,这样才好生产,加之昨儿个就有信儿传进宫来,她妹妹梁芜菁今日要入宫请安,她自然高兴了,早早吩咐奴才们准备起来了。

“主子,奴婢扶您坐一会吧,您都走动了一刻钟了。”萍儿见自家主子脸上的细汗都出来了,便拿起锦帕轻轻擦拭了一下,柔声说道。

“嗯,也罢,扶我去椅子上坐一会吧,等

一下我再走走,等日头往上一升,天就太热了,不能在院里活动了。”梁絮儿抬头看了一眼朝霞,随即说道。

“是。”萍儿颔首,扶着她到一旁坐下,左右等候的宫女有的送上了水,有的送上了沾了水的锦帕,还有的送上了瓜果。

“萍儿,让人警醒着点,等芜菁一入宫,就派人告诉我,还有…午膳准备丰盛一些,快到正午时,你亲自去上书房接永辉下学。”梁絮儿有些激动的吩咐道。

“是,奴婢遵命。”萍儿连连点头,又道:“皇上对娘娘,总算还有一点点怜惜,否则也不会传旨让教养嬷嬷们每日送三皇子到朝霞宫看娘娘一回了,贵妃娘娘和贤妃娘娘可没有这样的恩典,就连皇后娘娘生的大公主也不能回来看皇后娘娘呢。”

梁絮儿闻言叹了口气道:“正因为这样,我才更担心啊。”

“娘娘担心什么?”萍儿有些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咱们不说这个了。”梁絮儿摇了摇头,又站起身来,准备再过去走走,岂料她才起身,便听到外头的太监大声通传道:“皇上驾到…皇上驾到。”

梁絮儿一惊,本想立刻回到寝殿去,装睡躲着皇帝,哪知道皇帝来的太快了,她身子重,脚步慢,根本就躲不开。

“罢了,是福是祸都躲不过,接驾吧。”梁絮儿叹了口气,轻轻推了推身边的萍儿,低声道:“扶本宫向皇上请安。”

“是。”

萍儿扶着自家主子,点了点头。

皇帝来的很快,梁絮儿尚未屈膝下去,就被他伸手扶了起来。

“你身子重,不必请安了,随朕进殿吧。”皇帝握住她的手,柔声道。

这一幕恍若隔世,梁絮儿已经不记得,皇帝上一次如此对她是多久前的事儿了。

细想一下,有大半年了吧,不过对她来说,却好像许多年一样久远,久到她都快忘记了。

若自己才失宠那一阵,皇帝如此对她,她一定感动的掉眼泪,但是现在,她有的只有防备。

“谢皇上。”虽然心里如临大敌,十分警惕,但是梁絮儿面上却还是带着笑容,乖乖向皇帝道了谢。

“朕有好些日子没有来朝霞宫了,爱妃你这些日子过得可好?”皇帝见梁絮儿一直不说话,未免有些尴尬,不过他很快调整过来了,一边拉着她往殿里走,一边柔声问道。

“托皇上的福,臣妾近日来很好,能吃能睡的,腹中龙胎也安稳。”梁絮儿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很憎恨皇帝,她到希望皇帝永远不要来她的朝霞宫了。

因为她早就死心了,她知道,无论她再努力,再使出什么手段,都唤不回眼前的男人了。

“那就好,你好好养着,给朕生一个白白胖胖的皇子。”皇帝坐到了殿内的罗汉榻上后,笑着说道。

“是。”梁絮儿也在萍儿搀扶下坐下了,还一脸笑意的应了一声。

接下来,两人沉默了片刻,皇帝

又东拉西扯说这样说那样的,起码在梁絮儿看来,皇帝就是在瞎胡扯,因此她心中更加警惕了。

皇帝见时机差不多了,才笑道:“对了,前些日子,朕让太医给你开的保胎药,你可喝了?”

他其实一开始就想问的,但是他也了解梁絮儿的脾气,把她逼急了,她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所以也不想撕破脸皮。

堂堂一个皇帝,在妃子面前赔笑脸,够憋屈了。

“启禀皇上,康禄公公每日都送了汤药来,臣妾自然是喝了,多谢皇上赏赐。”梁絮儿听皇帝提起保胎药时,纵然早已对皇帝死心,但还是心凉了半截。

“那安胎药是朕专程派人给你准备的,你可得好好喝。”皇帝笑着说道。

“是。”梁絮儿闻言轻轻颔首,满脸都是笑意,但心中却不以为然,反正这些日子她都没有喝,嘴上答应就是了,喝不喝就要看她自个了。

“这是朕对你的一片关爱之心朕希望你给朕生个白白胖胖的皇子,太医说了,你的胎像可不算稳,药你要好好喝,朕知道你最调皮…也最怕喝药,可良药苦口利于病,你一定得喝,日后就让康禄伺候你喝,一日三次,一次都不能荒废了。”皇帝看着梁絮儿笑道。

梁絮儿闻言就急了,皇帝说让康禄伺候她喝,岂不是又要强迫她喝药了?她不能喝,万万不能喝,那药虽然是安胎药,可十成十是有问题的安胎药,虽然不

至于将她的孩子弄没了,可她当初只喝了几天就觉得心烦气躁的,所以一直很担心,也很排斥。

“就这么定了,朕还有要事,先走了。”皇帝见她没有说什么,便想离去了,他现在一下了朝不看见于氏,就心神不宁的,他已经习惯有于氏在身边的日子了。

梁絮儿当然知道皇帝每日的行踪了,自然明白他是急着要去于氏那儿,心中就有一股子火气在上涌。

她不求皇帝回心转意,再像从前那般宠爱她,可她也不能容忍皇帝把坏心思打到了她腹中孩子身上,而且…他就是来敷衍自己的,现在已经不耐烦了,既然如此,何必来?

旁的事儿她都能忍,但是要动她的孩子,她就是不能忍,梁絮儿想到此站起身来,声音有些低沉道:“皇上,臣妾不想喝什么保胎药,臣妾自个的身子,臣妾自个清楚,有道是是药三分毒,既然孩子无碍,还是不要喝药好。”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皇帝还是听到了,才走了几步的皇帝回过头来看着她,神色一下子就变了,一脸阴沉道:“你要违抗朕的旨意?”

“皇上,臣妾腹中的孩子,就不是皇上的亲骨肉吗?皇上…虎毒不食子啊。”梁絮儿再也忍不住了,大喊起来。

“放肆,你是说,朕让你喝药,是要害你和孩子?”皇帝勃然大怒,回过身来喝道。

“是不是,皇上心里最清楚,何必质问臣妾?”梁

絮儿也彻底和皇帝撕破脸皮了,因为她已经做不到和皇帝虚与委蛇下去了。

皇帝的旨意是要让康禄还像从前那样监视她喝药,而且是一定要喝,她无论如何做不到。

反正她已经忍的够多了,忍的够久了,反正她现在就不受待见了,闹开了又能如何?

难不成皇帝还会把她也丢尽冷宫不成?

有梁家在,只要皇帝还顾忌到梁家,无路如何都不会在明面上对付她的,最多对她不闻不问而已,可自打于氏受宠一样,皇帝不也是这样对她的吗?

直到此时此刻,梁絮儿才明白自己的家族最自己来说,有多么的重要,才明白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多么的愚蠢,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她付出,不值得她为他挖心掏肺。

她承认,她当初那么做,是为了她的前途和儿子的前途着想,她想做皇后,想让儿子做太子,才铤而走险,可她也是爱着那个男人,一心想讨好他啊,幸好…老天爷没有让她一错再错,幸好老天爷让于氏入宫,让她看清了皇帝的真面目。“放肆。”皇帝勃然大怒,一脚踢到了一旁的雕花木椅上,椅子猛的飞了起来,砸到了墙上,砸落了不少瓷器玉石,虽然地上铺着地毯,但还是有不少东西毁坏了,响声巨大。面对暴怒的皇帝,梁絮儿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是为了腹中的孩子,她别无选择,她只能搏一回,尽管她知道自己

几乎没有胜算。

第二百六十四章 坦白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是梁絮儿目前唯一能做的,她不求这个男人心中还有她一丝的位置,只求他还有一丝的良知。s。 >

“皇上,为什么您要如此对臣妾?臣妾嫁给皇上这么多年来,自问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皇上的事儿,臣妾为了皇上付出多少?皇上是知道的,臣妾对皇上的心意如何,皇上也是明白的,为了皇上,臣妾甚至去算计自己的亲妹妹,算计自己的父亲母亲,算计自己的娘家,皇上又是如何对臣妾的?”梁絮儿说到此泪如雨下。

皇帝没有说话,神色也变幻不定,屋内只剩下梁絮儿嘤嘤的哭声。

哭累了,梁絮儿抹了抹眼泪又道:“现在…皇上一心一意都在纯皇贵妃身上,臣妾也认了,臣妾只想在这后宫平平安安过一辈子,也不想去争宠,也不想别的什么,皇上为什么还要这样为难臣妾,为难臣妾腹中的孩子呢?他也是皇上的亲骨肉啊,臣妾不明白?臣妾真的不明白?难道皇上怕这孩子日后和纯妹妹生的孩子抢夺皇位吗?臣妾可以发誓,绝不会有这样的事儿发生,皇上若是还不放心,可以把臣妾的永辉,还有臣妾腹中的孩子都过继给那些无所出的皇室宗亲,比如皇上的叔叔怡亲王,他早年丧子,现在也没有人继承爵位,还有永安王,他是傻子,臣妾的妹妹很难有孩子,他们都可以过继啊,老祖宗的规矩,过继出去的

孩子,就不是自家的了,也不能继承皇位,这样还不成吗?难道皇上真的要赶尽杀绝吗?”

皇帝看着苦成泪人般的梁絮儿,心中一阵阵揪心,虽然他一心一意只爱着他的宁双冰,但是…他不否认,他从前还是喜欢过梁絮儿的,只是喜欢而已,现在说舍弃也就舍弃了,但是他不得不承认,梁絮儿说的话是对的。

“若皇上真的要逼臣妾,也不必送什么保胎药给臣妾了,皇上就赐一壶毒酒给臣妾吧,让臣妾和这孩子一块去了。”梁絮儿在萍儿的搀扶下,总算稳住了身形。

“皇上…既然您要这孩子的性命,当初臣妾才有孕时,您就该下手的,现在这孩子都快足月生产了,为什么要等到现在下手?皇上真的好残忍啊。”梁絮儿见皇帝不说话,又忍不住悲戚起来,她真的不想失去这孩子,真的不想。

皇帝见此,叹了口气,挥了挥手,示意殿内的人都退出去,包括他身边的康禄。

“絮儿,朕说过了,朕不是要这孩子的性命,虎毒不食子,朕当然不会害自己的孩子,你不要如此想。”皇帝本想将她大骂一通的,但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一来,梁氏说道话也很有道理,他一直不明说,就让她喝药,她这样想也是正常的,二来…她太过激动会影响腹中孩子,若是让孩子提前生产了,那他家冰儿的孩子日后要如何安置呢?

皇帝在一瞬间

就想了许多,也不为难梁絮儿了。

“那臣妾不喝药,可以吗?”梁絮儿见皇帝并没有大怒,而是好好和自己说话,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

皇帝闻言又沉下脸来,他看着梁絮儿那满是希冀的眼神,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朕就和你实话实说吧。”

他堂堂一个皇帝,在妃子面前都得撒谎蒙混过关,实在是不爽快,而且他不觉得自己说出去会如何。

“您说。”梁絮儿心中咯噔一声,明白皇帝接下来要说的很重要,也就洗耳恭听了。

“朕让你喝的药并不是伤害孩子的药,真的是稳固胎儿的药物,朕也不瞒你,因为冰儿从前就在宫中伺候朕的事儿,没有人肯信,满朝文武都怀疑她腹中孩子不是朕的,上次朕答应他们和太后,冰儿的孩子出生后,会送出宫去抚养,对外直说孩子夭折了,可…那也是朕的孩子,朕怎么舍得自己的孩子被送出宫去呢?你和冰儿是前前后后有身孕的,按照太医的推断,你们的孩子出生时日,应该只差一个月,朕这才让太医给你和冰儿开了安胎药,你的是稳固胎像,争取让孩子玩几日出生,她的是催产的,让孩子早些日子出生,这样…孩子就有可能在前后几日生下来,对外…朕就说你生了双生子,一个你自己养着,另一个无暇顾及,让冰儿养着,给她做养子,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吗?絮儿,朕知道

你是聪慧懂事的,药好好的喝,不会对你的孩子造成一丝影响的,这件事只要办成了,朕就让永辉回来和你一块住,你腹中的孩子日后也由你自己抚养,算是朕对你的一点补偿吧,毕竟…朕不能向从前那般爱护你了。”皇帝说到此轻轻叹息了一声,但却不后悔。

他的冰儿,是他从小就爱慕的人,是他想要一生相伴的人,冰儿性子虽然温和,骨子里却很倔强,她是不愿意和别的女人一块伺候自己的,从前她还是陈夙的妻子时,陈夙不也没有碰别的女人吗?陈夙能够做到,他也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