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沈三管家刚刚看清郑府二门上坐着的几个婆子时,便被郑将军的人拦住了;沈三管家和姜太医都被狠狠的扔出了郑府。

郑将军脸色铁青的指着沈三管家喝道:“我虽然只是小小的四品官儿,但也不是能任人轻侮的!你回去代我捎一句话,你们沈府把我们郑家当成了什么?是亲家吗?”

然后他一甩袖子喝道:“送客!”“客人”早被送了出去,已经不用再送;所以郑将军一转身,将军府的大门便“咣当”一声关上了。

姜太医没有想到郑将军居然一点儿不惧沈府!他看了一眼沈三管家,便阴阳怪气的撩拨了几下,沈三管家果然就火冒三丈的骑上姜太医的马走了。

姜太医回头恨恨的看了一眼郑府,转身坐上了小轿:沈家的人都心高气傲,管家回去一哭诉,他回去再一撩拨,有郑家的好果子吃。

沈妙歌,今儿说什么也要接回去:沈妙歌越是不回府,他心里越是害怕。

沈三管家回到沈府哭诉之后,沈太夫人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儿:“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候着吧。”沈三管家一愣,却也只能答应着退了下去。

“来人,看看老侯爷和侯爷是不是有空闲,请他们过来一下。”沈太夫人平平的吩咐道。正在向外走的沈三管家一听,心中就是一喜;然后他抬头正好看到姜太医进了院子,心头一动便急急的迎了上去。

门前的几个丫头看到他迎向姜太医时,便有丫头回身进屋给沈太夫人禀报去了。

姜太医和沈三管家错身时走得慢了下来,两个人悄声说了几句话后,姜太医便进去给沈太夫人请安,而沈三管家却坐到一旁的廊下开始发呆。

姜太医自然也是一番哭诉,因为他是客人,所以沈太夫人好言抚慰了他,却也没有提要对郑家如何,只是代表她们侯爷府致歉。

姜太医听完沈太夫人的话后,他的心中感觉有些不妙,正想法子如何让沈太夫人对郑家动怒时,沈老侯爷和沈侯爷挑帘进来了。

沈太夫人让沈三管家把事情又说了一遍,老侯爷父子都没有什么神色变化;而沈侯爷看了一眼姜太医,已经开始为郑府开脱:“是我们府上的人做事不妥,哪有硬闯人家内宅的事情?”

他虽然说是自己府上的人不对,但事实上却是姜太医硬要闯人家的内宅,这一句话无疑在派姜太医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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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娇四十五章(为玉树震灾中死难的同胞默哀!)

沈三管家一听有些急了,又把郑将军最后的话加油添醋说了一遍:“他们郑家根本就没有把我们侯爷府放在眼中;当时街道上有不少人,他如此一说…”

“够了!你先给我下去候着。”沈太夫人的眉头微微一皱,喝斥了沈三管家。

姜太医一看这情形,心下更是不安;知道沈三管家已经指不上了,心下着急只能借着说郑府的事情时,把他想好的、有关于沈妙歌身子好转的缘故说了出来。

听到沈妙歌的好转可能是服了虎狼之药激发的缘故,沈家三位主子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互相对视一眼后,细细的问起了姜太医。

可是姜太医却道,他没有给沈妙歌诊脉,其它的都不好说——他的猜测也是根据沈妙歌往日的病情做出来的,再详细的情形要诊过脉才好说;他又用话点了点沈家人:如果不赶快把沈妙歌接回府中,怕是他的性命没有几日了。

姜太医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的意思沈家的三位主子都听出来了:无非就是要给沈妙歌诊脉之后才能确定;事关沈妙歌的性命安危,沈家三位主子都不似刚刚那般坐得住了,尤其是沈太夫人,她的心跳都已经加快了。

不过也因为姜太医最后的“提点”,沈太夫人的心跳又慢了一点下来;所以她依然强忍着心中的担忧没有说什么。

沈老侯爷点了点头:“是要给琦儿好好的诊一诊脉才好。”然后,他又好生安抚了一番姜太医,便让丫头带他下去梳洗歇一歇,说一会儿可能还要麻烦他。

姜太医听到沈老侯爷的话,心下终于安稳下来:如果是沈家的主子们前去,那沈小侯爷只能乖乖的回府——到时,就要让他知道一下自己的手段!他谢过了沈家的三位主子,随丫头下去了。

沈侯爷等姜太医走的很远了方才道:“应该让人好好照顾一下太医才是。”沈老侯爷没有说话却点了点头,便有丫头出去安排了。

“儿子想去郑府瞧一瞧。”沈侯爷又道:“嗯,如果可以的话,儿子会请几位先生给琦儿请一请脉;是不是用了虎狼之药,只要行医多年的人应该都能诊得出来才是。”

沈老侯爷又点了点头;而沈太夫人叮嘱了一句:“多请几个城中有名的先生,要年纪大些的。”

不过沈家的三位主子都认为:郑府可能会生他们的气,可能会来骂人,但绝对不会加害沈妙歌——沈妙歌有个三长两短,他的独女便要守寡一辈子了;而且郑将军也不是一个容易被骗的人,所以姜太医所说的那种可能不是没有,但却不大。

尤其是姜太医过于热心想让沈妙歌回府,也让沈家的人生出了疑心来:所以,沈太夫人在听到姜太医要闯郑府的后宅时,她便有了另外的想法儿,也因此没有对郑府所为动气。

沈家的人要请先生给沈妙歌诊脉,也不过是因为太过关心沈妙歌的安危:毕竟事关自家子孙的生死,他们就算是想得再清楚明白,担心还是会有的。

沈侯爷出府到了茶楼,打发人去请三四位先生过来候着——他不想带着先生去,免得郑府再对他生出什么误会来;可是他使出去的人一会儿都回来了,说那几位先生都不在医馆中,如果请其它的先生倒是有。

沈侯爷大为惊奇,不过也来不及细想了,他一咬牙:凭他和郑将军之间的交情,他的儿子在郑府应该绝对不会有事儿的,索性先不请先生,就这样去好了。至于万一,一向谨慎小心有加的沈侯爷却没有去想那个万一。

到了郑府后,沈侯爷发现郑将军待他不像原来那样亲热了。

沈家对郑家的恩情,郑将军还记在心中永远不会忘,如果沈家有什么危难,他一定是第一次赶到的人。

沈侯爷也知道自己母亲所为有些过份,只是子不言母过,他也只能把错揽到自己身上,想先认真向郑将军道歉;可是郑将军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开口:“你是担心琦儿是不是?琦儿,袖儿,你们过来给侯爷见礼。”随着话声,红袖二人进来了。

郑将军指着沈妙歌道:“琦儿是我的半子,所以他的性命我敢用我的性命做保——我会请人医治好他身上的病!”

然后郑将军向外面喝了一声儿:“请先生们进来。”不大一会儿,门外进来了四位城中有名的老先生。

郑将军盯着沈侯爷道:“我就是在你们府上那位太医走了之后才去请的先生们,你尽可以打发人去查问。”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沈侯爷自然是明白;他的脸就红了。

郑将军如此做,不过是为了证实给他看:他们郑家没有要加害自己儿子的意思;这让他如坐针毡——因为在他看到沈妙歌时,便知道姜太医的话绝对一丝也不可信。

因为沈妙歌现在虽然好转了不少,但脸色依然不是十分的好看,还有着几分病色及久病之后的苍白;如果真如姜太医所说,现在的沈妙歌应该脸色如常人一般,或是比常人更加精神三分才对。

他虽然不知道姜太医为什么如此着紧想让沈妙歌回府,却也知道这里面有蹊跷了;而真正想救、并且也在救他儿子性命的人,应该是郑将军才对,那个姜太医居心不良啊。

只是,他有再多的疑问和不解,现在也不是思索的时候。

老先生们依次上前为沈妙歌诊了脉,然后便坐到一旁静静的书写方子。

郑将军一伸手:“侯爷有什么疑问可以好好的问一问了。”

沈侯爷苦笑摇头抱拳:“贤弟,是愚兄我对不起…”

郑将军却打断了沈侯爷的话:“侯爷不问,那末将代侯爷问上一问;如果有什么是末将没有问到的,还要劳烦侯爷直接开口。”

他一连问了先生们不少的话,诸如小侯爷的身子现在如何,还要多久才能大好等等;直到最后他才问道:“不知道先生们认为小侯爷是什么病症?”

几位先生对视一眼后,其中一个道:“侯爷、将军,小侯爷并不是病症,而是中了一种毒;此毒发作的极慢,会一点一点消耗身子,所以表面看上去是病了,但脉像却是不能骗人的;如果再继续服用那种毒,最后人便会虚弱而死。”

沈侯爷听得一惊,他看向那位先生,电光火石间他便想到了很多事情。

其它几位先生也是同样的说法,大家一致认定沈妙歌这两年来是中毒而非是生病。沈侯爷自然是相信的,第一是因为郑将军,第二是因为他儿子的身子的确是好多了。

他看向郑将军,双目微红身子微微有些颤抖,起身想对郑将军行礼拜谢;却不料郑将军已经先一步弯下了腰去:“侯爷日理万机,末将不敢久留侯爷;琦儿的身子还请侯爷放心,过一段时日,我郑某人一定会还侯爷一个健健康康的儿子——以末将的性命担保。”

“如果侯爷信得过末将,那么就请侯爷回府!”郑将军说着又是拱拳一礼。

沈侯爷知道郑将军真的恼了,他还想开口说些什么时,郑将军已经高喝道:“来人,送客!”然后又是一抱拳:“侯爷,您慢走!”

沈侯爷看了一眼儿子,知道自己沈家欠郑家好大一个人情;再看一眼红袖,想到自己家人的所为,他心里生出来的愧疚几乎把他淹没。

如果换成他是郑将军,怕是连见也不见他,直接给女儿要一纸休书后断了交往吧?

他不能这样就走,不说感谢的话也要郑重赔罪才成;可是他每次刚一开口,郑将军便来了一句:侯爷,您慢走!”来打断他的话。

沈侯爷知道郑将军是根本不想听他的赔罪、解释之类的话——换作是他,这样的事情,赔罪、解释的话语又能有什么用?人家以至诚待你,你以什么待的人家?

所以,赔罪不能只是口头上说一说,但真要如何对郑府赔罪,却不是他能说了算的;最后他只得对着郑将军深深一躬,然后深深的看了一眼沈妙歌便起身走了。

沈妙歌自然是明白父亲的意思,不过他在心中苦笑:儿子我被人所救,且又是一个孩子,这一次儿子只能是不明白您的意思了。

“你父亲,始终是个好人啊。”郑将军看着骑马远去的沈侯爷,对沈妙歌说道。

沈妙歌看着父亲的背影,有些呆呆的:因为有老祖宗和祖父、祖母在,侯爷府中大半的事情,父亲都不能做主;可是他自幼最崇拜的人,就是被那些叔伯们背后讥笑没有大丈夫之风的父亲!

什么叫做大丈夫之风?沈妙歌在心中又一次鄙夷叔伯们:他们那个样子只能算是村夫之风!

“岳父说得是。”沈妙歌微微弯腰:“岳父是不是…?”

郑将军一笑:“我可没有难为你父亲,我本来要讨的公道也不在你父亲身上。”然后,他盯着沈妙歌道:“你决定要掺和一脚吗?”

沈妙歌连忙一躬到底:“琦儿还是个小孩子,哪里懂这些事情?鸿鹏还在等琦儿和袖儿过去练字,岳父大人如果没有事情吩咐,那——”

“去吧,去吧。”郑将军大笑:“你父亲纯厚的过了,你这样才适合做一位侯爷啊;你小子好好干,我看人绝错不了。”说完他吩咐人把沈妙歌、红袖送回后院去,他自去书屋了。

他想的法子一向是不错的:看这次你们沈家的人要如何做,我郑某人可是以德报怨啊。他唇边儿含上了此许的冷笑:有苦说不出?哼!并不是只有真正的苦让人说不出来,从而委屈难受;最让人难受的、却又说不出来的反而不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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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娇第四十六章(为玉树的人民祈福!)

红袖现在的心情很不错,现在感觉到难受的人应该是沈家的主子们:他们一定没有想到,郑家没有去找他们大闹,不是因为怕他们侯爷府而是因为正忙着救人——不过,不是所有的人都高兴沈妙歌性命能保住吧?

至于沈太夫人,她是个长辈,所以不是她或是她父亲能训斥的人,但却不是没有人能训斥她!红袖和郑将军就是要借他人之口出自己的胸腹间的气。

这一次借关心沈妙歌欺辱红袖一事,虽然表面上沈老祖什么也没有做,不过她当时也没有阻拦沈太夫人,也就相相于是默许了沈太夫人;在沈府中自然是没有人能训斥沈老祖的,不过她做为沈家的太君,现在应该是最难受的吧?

红袖想了一会儿便抛开这些不再去想,只管专心的教鸿鹏写字;而沈妙歌在一旁正在画画,画的人自然就是鸿鹏和红袖二人。

鸿鹏自幼便是养在郑姜氏的房里,所以姐弟二人的感情一向很好;而且他待郑姜氏也十分的亲厚,同待柳氏几乎是相同的。

柳氏带着两个丫头给红袖他们三人来送点心,她在门外便看到了鸿鹏和红袖在一起的亲热劲儿,一时间她立在门外看得好似呆了一动不动。

直到沈妙歌抬头看过来时,柳氏还是不自觉;她身后的丫头感觉到不妥,轻轻碰了一下柳氏,柳氏才醒过神来。

她还是假装没有看到沈妙歌看过来的目光,也没有立时进去,反而在门前依然站着没有动;沈妙歌眼底闪过了一丝莫名的光,他举起笔来晃了晃又点了点门口的方向;红袖和鸿鹏都转过身看了过去。

而就在沈妙歌晃笔时,柳氏也看向了沈妙歌,同时也福了下去;起身后她微笑着迈步进到屋里:“看到姑爷、姑娘和哥儿在用功,我真不敢打扰你们,便在外面等了片刻;倒是姑爷眼尖看到了婢妾。”

然后她才一指身后丫头手中的茶盘:“夫人让我给姑爷、姑娘和哥儿送些点心果品。”

红袖和沈妙歌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他们都不喜欢柳氏;就如同他们知道,柳氏也不喜欢他们一样。

鸿鹏正因为写字得了姐姐的夸奖而在兴头上,也只是说了一声儿:“姨娘,我写完大字再用点心,你不用忙了。”

柳氏脸上的笑意微微一滞,然后走到桌前看鸿鹏写的字:“哥儿的字写得越好了!不过已经写不了这么多,想也累了歇一歇也无妨的。”

鸿鹏却摇头:“我要写完,刚刚是答应过姐姐的。琦哥哥也说了,男子汉大丈夫要一诺千金。”

红袖和沈妙歌都没有说话,柳氏也不好再说其它,便轻轻一福说要回上房。

鸿鹏头也没有抬,只是道:“姨娘慢走。”柳氏稍稍等了片刻,看到鸿鹏没有回头起身的意思,只得转身走了。

柳氏出了门,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小书房里的儿子;她的神色并无什么不同,看了一眼之后也就收回了目光:丫头们也没有多想,毕竟鸿鹏是她生养的孩子,想多看两眼也是正常的。

沈妙歌直到柳氏走远了方才收回目光:他一直在透着窗子悄悄的注意着柳氏;看了一眼红袖和鸿鹏,他什么也没有说自管继续画画。

柳氏还想再看一眼儿子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她看了看天色,知道用饭还要过一段时间,只是她现在已经有些饿了:原来郑将军常常会到她房中用饭,所以她在这个时候便会在自己房里收拾安排,多少会用些点心之类的。

但是,自郑大姑娘回来之后,郑将军也只到她那里睡过一晚,用饭却一直在上房;她只能一直留在上房伺候着了。

饿了,她也只能忍一忍:还要伺候完了将军和夫人,她才能去用饭。

柳氏回到上房时,沈侯爷也回到了侯爷府。

他急急赶到母亲房中,开口便道:“为什么让姜太医那个狗东西走了?”

沈太侯爷微一皱眉头道:“刚刚户部堂官的府中来人请他,我只得让他去了;我们无缘无故的也不能留难他啊——他不大不小也算是个官儿啊。”

沈侯爷闻言一跺脚:“父亲,万万不应该让那个老匹夫走的!”

沈太夫人实在是忍不住了,咳了一声儿道:“今儿这是怎么了?你贵为侯爷,怎么能这样说话呢?他就是再有不是,你也不应该口出不雅之词,实在是有失身份。”

沈侯爷躬身却急声道:“母亲,您是不知道;琦儿这两年根本不是病,而是中了毒所致!而自琦儿生病以来,一直都是姜太医那个…诊脉,却说是什么胎里的虚症!”

沈老侯爷一下坐正了,沈太夫人都站了起来:“你说什么?琦儿——?”

“琦儿根本不是病,是中了毒!”

已经不用再说太多,沈老侯爷和沈太夫人几个念头转下来便想到了很多的事情;他们先问了沈妙歌的身子情形,然后便也认同了中毒一说。

此事,怨不得旁人,只能怨他们自己太过相信太医两个字了!不只是这样,他们也太过相信侯爷府三个字了。

他们原本查过很多人、很多事,却从来没有怀疑过太医:一来沈家并没有同太医们结过仇怨;二来太医如果谋算侯爷府上的人,那可是会祸及九族的!

这样的想当然,便让姜太医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动手谋害他们沈家的子孙;沈老侯爷的眉头几乎倒立起来:“来人,拿我的贴子到城门去说一声,让他们绝不能放姜太医出城!再拿贴子到羽林军中郎府,麻烦中郎将大人使人去请姜太医吃茶;只要请到姜太医,麻烦他们使个人来说一声儿。”

姜太医的事情现在还无凭无据,所以沈老侯爷动用的都是私情朋友。他一连声又吩咐了下去,包括衙门都使人过去说了一声:总之,他要捉住那个姜太医,扒了他的皮!

再接来便是查沈妙歌中毒的事情,先把人牙子叫来,把原来变卖出去的那些大丫头赎回来问话;然后对府中厨房、茶水等等地方的人也要仔细盘问等等。

诸多的事情都吩咐完之后,沈老侯爷坐下来沉着脸不再说话。

姜太医原本就脾气古怪,他给人诊病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他的病人,不许其它医者诊治,不然他便不再给病人诊治了。他的这个脾性同他的医术一样有名儿。

沈侯爷想起姜太医的古怪脾气眉头便是一紧:“父亲、母亲,利用姜太医之人心思很细啊,方方面面都设想的非常周到。”

听到他的话,沈老侯爷的脸色更黑了三分,沈太夫人轻轻点头:如果不是设想的这么周到,他们早就怀疑姜太医了。

“此人,一定要找出来才成。”沈太夫人的声音里含着恼恨。

沈老侯爷没有说话,他只是阴着一张脸;这人当然不能留在府中,只是现在他们还要等:等管家询问过相关人等,找到可疑的人之后才能顺藤摸瓜——现在,他们除了那个姜太医之外,什么也不知道。

沈侯爷沉思了半晌后看了看父母,轻声道:“郑府那边…”此事也不能拖,郑府于他们府上有恩啊。

沈老侯爷闻言长长一叹,看了一眼沈太夫人没有说话:这事儿他早就在想了,只是却没有好法子。

沈太夫人脸色红过之后又是一白,勉强开口分辩道:“我原也没有什么意思,只是袖儿到了我们府中之后,同原来判若两人,我生出些疑心来也正常不过。”

沈老侯爷听到后却大怒瞪眼:“你总是这样要强,现在事情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你还要找什么理由!明明白白的事情放在我们眼前——郑府救了我们琦儿,而我们却刁难过人家的女儿,现如今是我们要如何做才能让郑府原谅我们,再把女儿交给我们照顾!而不是说怪你不怪你!”

说到照顾二字,想起了他曾答应过郑将军的事情,老脸上便是一红:“我们父子可是曾答应过郑家,会善待、周全人家的女儿,不会让人家的女儿受半点委屈!可是瞧瞧你都做了些什么?弄了那么多的丫头给琦儿,先不说那些人是不是信得过,你真以为郑家的人不明白那些丫头是什么人?!”

“而且你用这样的心计对付一个小女孩儿,你让我们父子怎么有脸去见亲家!”

沈太夫人张了张嘴想说话,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她已经知道做错了,现在只能乖乖的听训,只希望老侯爷能快些消气。

“你还不服是不是?…”沈老侯爷看到她的神色,又是一顿训斥,他实在是恼火,因为他真的是不知道应该对郑家的人说些什么。

郑将军救了他的孙儿,却比来府上把他打一顿更让他难堪。

不过她多年来也不曾被老侯爷如此教训过,所以脸上是阵红阵白,还火辣辣的难受;所以,她也宁可被老侯爷或是郑家的人打一顿,也不要听老侯爷如此教训她。

虽然房里没有其它人,可是沈太夫人听到沈老侯爷的话说得越来越重,还是有些忍受不住了:沈老侯爷可从没有说过她如此重话!

因为沈太夫人重规矩重脸面,所以一般的事情上沈老侯爷都容让她三分;今日她受的排揎大了便生出一些委屈来——有些事情,老侯爷怪罪她怪罪错了。

“那些丫头最终大半儿只会是丫头。”沈太夫人还是辩了一句:“我当然知道那些人别有居心,所以根本也没有想过让那些丫头永远跟着琦儿啊;我只是看袖儿小小年纪,却不能容人,所以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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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是为了1661PK分加更,下次加更1861分。

侯门娇第四十七章

沈太夫人是真的没想过让孙子纳那么多的妾侍;只是因为孙媳小小的年纪居然有那样的心计、手段,所以她想压一压孙媳,让孙媳知道什么叫做规矩——也算是个下马威,让孙媳知道尊长、敬长罢了。

“简直就是胡闹!就算是不能容人,你和母亲你们送两个丫头过去还不行?居然让那些人也把人送了过去;我当时不知道你按了这等心思,以为你只是想借老六的手而已…”沈太夫人一开口又招来一顿训斥。

沈太夫人被沈老侯爷几次三番的喝斥,便也有些恼了,堵气转身不理会沈老侯爷;她也不是不知道错了,只是抹不开脸儿罢了——她是填房,比沈老侯爷小不少,一直沈老侯爷都对她宠爱有加,从来不曾如此大声喝骂过她。

“好,你既然如此任性不知错,那你自己想法子去郑府请罪吧;不然,看你的孙儿还会不会回来!”沈老侯爷看到自己妻子在这个时候,还要强好脸面气得一甩袖子起身走人了:“我走,我去书房,免得看到你生气!孙子一日不回府,我就一天不来你的房中!”

说完话,沈老侯爷怒气冲冲的走了。

沈侯爷在看到沈老侯爷瞪眼时,便已经退了出去:父母亲吵嘴,他做为晚辈只能回避;而且这一次也的确是母亲做得过份了。

所以沈老侯爷真恼怒时,房里并没有人能劝解两句,或是能拦下他来。

沈太夫人看到沈老候爷起身要走便后悔了,闻言他不再回房睡心里更是有些慌乱;她站起来想唤沈老侯爷,却不知道为什么又张不开嘴,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老侯爷走掉了,只在心中暗恨:今儿晚上,不知道会便宜哪个狐媚!到此时,她才真的十二分的后悔起来。

是自己错自己好言认个错、赔个罪,然后和老侯爷议个法子去郑府赔罪多好?现如今闹得夫妻不和,的确是得不偿失了。

沈太夫人独自在房中坐着想了半晌,深知是自己原来做错了;只是她已经把丈夫气走了,事情却没有解决:孙子不能总住在郑府,而郑府那么大的恩情也不能不作回应,想来想去也只能去求沈老祖——虽然免不了被奚落,不过眼下这个不重要了。

她现在也是有苦说不出,不过她的苦却不止一样:原本她加在红袖头上的苦,现在却成了她的,如果去郑府赔罪,此事就是最难说出口的的事情;说出自己的心思来,难免落个沈府欺负红袖,不说出来,那自己等人去赔罪,岂不是意不诚?

但她最大的苦却是,郑家的以德报怨——生生把她孙儿得救后生出来的感激、高兴都化作苦水流进了她心底,苦得她直想撞墙!但,她连一个苦字也说不出来,于是,这苦更是苦了三分。

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她现在是知道了;一面叹息着,她一面站起身来,心道:这位亲家郑将军,真的好厉害!

有这样一位父亲,红袖原来在府中的所为便再正常不过了:郑将军可也是被人传是鲁莽之人;他如果真是鲁莽之人,这天下还有性子直爽的人吗?!

沈太夫人还没有唤人进来,便有丫头在外面禀事情:“老祖宗打发了人过来,说让太夫人到府中西跨院的春禧院去议事。”

去西跨院议什么事儿?沈太夫人眉头微微皱起,姑娘们那里出了事情?不过,她原本就是要寻沈老祖的,到西跨院就到西跨院,没有什么分别。

到了春禧院时,看到老祖宗正和几位姑娘坐在屋里说笑,看到她招手道:“你来的倒是快,怎么他们还没有到?”

沈太夫人见了礼问沈老祖有什么事儿。

沈老祖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一会儿等他们到了再说不迟。”沈太夫人不好再问,而她要向沈老祖说的事情,也因为屋里的人太多只能暂时作罢。

不大一会儿,沈老侯爷父子及沈夫人到了。

沈老祖招呼儿孙们坐下后笑道:“这院子原本收拾出来是准备给新孙媳用的,不过后来琦儿求了另外一处院子,这院子便又空了下来;今儿我过来一看,收拾的不错,院子里的那几株大树尤其好。”

屋里的众人都不明白,老祖宗忽然提起了琐事来做什么;说到树好,怕是整个侯爷府没有哪一株树,在老祖宗的心里重要她院子里的那株芙蓉木。

“我的那个院子虽然不错,不过到暑天时却有些闷,不如这院子敞亮通风;往前天儿更热了,我看这院子不错,想搬过来住一住;平日里也能有孙女们伴着,比在那边还能热闹些;姑娘们年纪大的,过个两三年就要出阁了,我要好好的让她们陪陪我才可以。”沈老祖一脸的微笑,一面说还一面看向院子里,带着十二分满意的样子。

屋里的众人都是一愣:老祖宗要换院子住?可以当然是可以,没有人敢说不可以的;只是为什么呢?好端端的不住原来的院子,要住到姑娘们这边来。

一定有原因,是因为红袖,或是其它呢?沈太夫人的心中计议着。

众人都有疑惑却不敢问,沈老侯爷笑道:“母亲想来是静极思动了。这院子是不错,不过却还要再收拾一番,然后…”

“不用收拾了,现在这个样子就很好;再说,等到天凉了,我还回我原来的院子,不必劳师动众的,给人添麻烦;”沈老祖打断了儿子的话:“我啊,现今可能真是年纪大了的缘故,一会儿想这样一会儿想那样的;所以你们任我想什么做什么就好,不必太当成一回事来办。”

沈太夫人也劝了几句:“老祖宗要住到这里来,怎么可以马虎?”但沈老祖拿定了主意,他们这些做子孙的也没有办法,只能依了她老人家。

沈太夫人便亲自带着丫头等人,把沈老祖的东西都搬到了春禧院——她老人家的体已,自然不用她操心;如此忙到天色大黑,也没有把东西都搬过来。

沈老侯爷认为沈老祖住在这里,春禧院三个字便不好再用,另外取了“寿安”二字打发人赶快去定扁额来换上。

当天晚上,一家人便在沈老祖的新院子里用得晚饭。

“我这几日精神一直不太好;”沈老祖用过饭后歪在榻上说道,看到沈老侯爷等人的紧张神情,又摆手笑道:“你们不用着紧,也不是什么毛病儿,只是年纪大了精力有些不济罢了;”

她一指沈老侯爷父子:“从今日起,这府里的事情,外面的都由你们来打理;遇事多同叔伯兄弟们商量着来,我一个妇道人家是不太懂那些事情,你们多上心一定不会出岔子的,我倒是放心。”

“府里的事情,日后你们婆媳就多用心,要偏劳你们了。”沈老祖的话一直都说得不紧不慢,可是她自唤来沈太夫人等人,便没有提到沈妙歌中毒一事:她并不是不知道,但就是没有说。

不过她越不提及,人们越是认为她很在意此事,所以才会把大权放下来;沈老祖因为孙子的事情,认为自己能力不济了?沈老侯爷微皱眉头,只是现在不是劝说母亲的时候。

如果是早两年沈太夫人听到沈老祖说这番话一定会很高兴的:都说是二十年的媳妇熬成婆,可是她都熬了三十多年了,却依然没有熬成真正的婆;在这个时候,沈老祖说出这番话来,却让沈太夫人的心沉了下去。

沈老侯爷父子答应着,说了一句请老祖宗放心安养的话;沈太夫人和沈夫人也只得照此答了:一堆的烦心事儿,只能自己处置了。

“闹了一天我真乏得厉害,你们回去吧,我要睡了。”沈老祖说完了正事儿,便开始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