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你就跟来吧。”扯着沈妙歌到了厢房门前,她先左右看了看:黑漆漆的并没有什么人;不过她知道左右有郡主的侍卫在,在得到侍卫们的暗示后她放下心来。

两边厢房的灯笼也是被郡主的侍卫们弄灭的: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灯笼还亮着,但那灯光却有些昏黄,而厢房门前的灯笼却都熄灭了。

其实麽麽老眼昏花,就是灯光亮也看不清楚眼前的东西;灭了灯笼只是免得万一让人看到沈妙歌被她带到了厢房中。

她立时把门推开,把沈妙歌用力推到屋里;然后她想了想又闪身进去,不理会沈妙歌听不清楚的询问,直接把他拉到床前。

麽麽干净利落的给他宽了外裳后道:“爷,你可要好好的待我们、我们姑娘。”她不想被沈妙歌听出什么来,所以没有提及郡主二字。

说完不等沈妙歌回话,手上一个用力便把沈妙歌推到在床上。

他倒在一具女子的身上,扑鼻而来的就是一股幽香,身下的感觉更是柔软异常;再加上他又是吃多了酒的人,一下子血便涌到头上来,一翻身便抱住女子,想也不想便是一阵乱嗅乱吻。

平南郡主其实一直清醒着,不过她现在全身上下都羞得红了,哪里感动一下、吱一声儿?当沈妙歌抱住她时,她的身子便软得没有了一分力气,任其为所欲为了。

只是在她被脱下身上的中衣时,还是轻轻的、哀伤的叹了一口气:为了王府她豁出去了一切,却不知道沈妙歌日后会不会真心待她。

生而为女子,是她这一生最大的悲伤;如果她是男儿身,现在哪里有费尽心思的想法子托庇于沈家?也就不会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

她是女子,是世间身份很高贵的女子之一,却为了自己、为了母亲、为了保父亲的基业,不得不做出有辱名声名的事情!她合上了双眼。两滴清泪却不甘的滚出来,却被身上的人吸到了口中,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而这个时候,麽麽已经退出房间、关上了门后立到阴影处,她不敢走开,也不能走开。

明天一早,沈家会很热闹吧?麽麽看向没有星光的夜空,心里如此想着;她要在天色快亮时再离开这厢房门前,伏在某一处装作醉酒刚刚睡醒的样子。

沈妙歌很早就醒了过来,他昨天晚上睡得很沉,并没有多想什么;不过他已经习惯早早起来练功,到时辰便会自然醒转。

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他坐了起来轻轻唤了两声人,却没有人答他。这时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平南郡主和萱姑娘、他的大姑母生怕有什么意外,把他的贴身丫头们都灌醉睡得不省人事。

而且,那些丫头也应该不知道他在这里睡的,哪里会来这个房间伺候他?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堂堂的沈家大少爷,居然被人逼得睡到奴仆房,真真是笑话啊。

一面想着,他一面起身过去取了昨日的衣服披到身上:这衣服还是他堂兄的,虽然是昨天晚上刚刚穿到身上的,但今天他应该换下自己的衣服来,把堂兄的衣服给他送回去。

他又伸了一个懒腰,因为昨天晚上多少吃了些酒,又闹到那么久才睡,再加上他小耳房的床远不如他卧室的舒服,现在他还真有些腰酸背痛,精神也不太好。

大大的,没有形象的打了一个哈欠:屋里没有人,他如此做也不怕丢人;这才轻轻推开门向卧房而去:昨天晚上他可是不敢睡卧房的,怕被人所乘。

天知道他睡下之后,会不会第二天早上发现身边睡着一个人;不管是平南郡主还是马家表姐,都不是他想看到的人。

他迷迷糊糊的想:如果每天早上醒来看到的人是袖儿,那该有多好?嘴边含着一丝笑,推开了他的卧室的门——这个时候卧房里一定不会有人的;如果昨天晚上有谁打这个房间的主意,等了多半夜、又找不到他的情形下,还能不悄悄的趁没有人发觉的时候溜走?

他进了房间之后,摸索着把灯点着,然后转身想去柜子哪里取衣服;忽然他愣住了:房间有人!不过他立时便又放松下来。

衣架上摆着的衣服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衣裙:那是红袖常常穿用的衣服。

他摇了摇头:袖儿不是昨天晚上调皮,睡到自己卧房来想吓一吓平南郡主吧?只是这样可不太好——万一被人看到袖儿一大早在自己房里出去,她的闺誉可就完了!

沈妙歌也顾不得去取衣服,轻轻唤了一声:“袖儿。”人并不在床上,不知道袖儿是在哪里。

随着他的轻唤,帐幔旁边有声响传来:那是梳洗的地方;所以沈妙歌想也不想便挑起帐幔想过去,不过在他挑起帐幔的一、同时,他想起意见奇怪的事情,天色还没有放亮,红袖就算是在梳洗为什么不点上灯烛呢?

如此想着,他挑起帐幔的手便顿了顿,然后就想收回去。

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儿。

不过,他刚刚收回来手,里面却冲出来个人,一下子便冲到了他的怀中;沈妙歌心下一惊,下意识的就想把人推出去,借着屋里的灯光却发现扑到他怀中的人是他的萱妹妹!

他推出去的手也及时收住了:并不是因为是萱妹妹他就不忍心了,是因为他的萱妹妹居然只着了小衣!

“萱妹妹!”沈妙歌惊呼出来。

“琦哥哥!”萱姑娘却比沈妙歌还提早叫了出来,并且声音很大,非常大。

沈妙歌不知道什么萱妹妹不回房,却睡到了他的卧室里;更加不明白她为什么已经起床,却没有点灯烛;他现在只想赶快和她分开。

他反应的并不慢,几乎在惊叫的同是便举步往后退去:不能推,但是可以拉开两个人的距离;而且非礼勿视,他在看到萱妹妹没有穿什么衣物时,便已经急急的转过了头去。

但是萱姑娘好像是吓坏了,也摆动着胳膊、扭动着身子想挣脱沈妙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就是没有分开。

而且因为沈妙歌的后退,她也随着踉跄前行;如此一来,沈妙歌身子便有些不稳,连退了几步之后就要跌倒在地上。

幸好萱姑娘及时扶住衣架,他才勉强立住身形;他刚刚一错脚步。想立稳身子:他已经发觉好像是两个人的衣带纠缠在一起了,只能解开两个人便可以不用如此尴尬了。

但是随着萱姑娘的一声惊呼,她的手自衣架上滑落,两个人又向后倒去:沈妙歌这一错脚步,他的身后便是床了。

两个人一下子摔倒在床上:沈妙歌在下,萱姑娘在上;两个人都十分的尴尬,一脸的通红。

这个时候也不好说什么,两个人都想分开;至少沈妙歌是如此想的,而在他看来萱姑娘也是如此做的。两个人如此姿势不能解开衣带,扭动间两个人的位置变了,都侧趟在床上。

正要解开衣带时,房门却被人一下子推开了:门口站着一大群的丫头。

没有点娇和映舒。

不过到时有沈妙歌院子里的几个丫头在,其余的便是萱姑娘的贴身丫头们!

随后众丫头们有惊呼的,有尖叫的,都满脸飞红的转身飞快的跑了出去,门却没有人想到要关起;萱姑娘看到众丫头之后一愣,然后也尖叫起来。

沈妙歌却傻了,他看到门口的丫头们脑子里一霎间空白;然后立时醒悟过来,飞快的扯过被子掩到他和萱姑娘的身上。

萱姑娘的贴身丫头跑出房门后,看到有婆子自房里跑出来时心里一惊,转头便看到平南郡主的麽麽才自角门出来,立时省器要关上房门。

她跑出来没有几步,所以回身关房门十分及时,并没有被人看到屋里的情形。

而萱姑娘的尖叫在响了一半时就硬生生的停了下来,让院子里的众人都惊疑不定:那房子可是沈五爷的卧房,怎么萱姑娘好像在里面。

平南郡主的麽麽脸上闪过一丝讥笑,并没有说什么反而装出一副醉酒的样子来:“诸位嫂子有礼了,人老真是不中用,居然几杯酒下肚便醉倒在地上睡到现在;这个时辰我们郡主也该起了,我就先回去伺候着;一会儿再来给沈五爷赔罪。”

众婆子并不太明白这一大早上唱得那一出,诺诺的应着麽麽时,便听到一个厢房中传来一声尖叫声:“你是谁,你是谁——!”这是平南郡主的声音。

然后紧接着又传出一声尖叫:“你是谁?你不是、不是五爷?!”这是绿珠的声音。

而另一个尖叫声更响,带着二分凄厉:“你个登徒子,怎么、怎么在我房里?母亲、兰儿——!”这是马姑娘的声音。

随着这几声尖叫,满院子的人一下子乱了起来:有哭的有叫的,却向着不同的厢房跑去!这下,事儿,大了。

九十七章早有应对

沈妙歌看了一眼怀中的萱妹妹,听着院子里的鸡飞狗跳声,脑海出现的却是红袖的影子:现在这个样子,要如何对红袖解释?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想到他会和萱妹妹这种样子样子被人看到。

至于是不是要对萱姑娘负什么责,他是想都没有想:怀中的是妹妹,虽然这个样子十分的不雅,甚至可以说是有伤风化;但是他们是兄妹。

好在有一点,他相信那些丫头没有看到他的脸,或是没有看清楚他的脸;门被推开的那时候,他正在解衣服,因为他和萱妹妹距离比较近,所以他的上臂要架的高些才可以——正好遮住了他的脸。

所以当丫头们打开屋门时,他有过一霎间的呆愣,身子一动没有动,自然也就没有人看到他遮起来的脸;而当他省起要抓过被子来盖到身上时,丫头们已经都转过去了身子。

就算有人还没有转过身去也一样:他和萱姑娘没有解开衣带,他便不能转身,想要取被子只能把胳膊向头顶伸去抓床里的被子,所以他的脸一样没有露出来。

如此以来,也不会有兄妹不雅的传言;而血缘,他现在根本没有想到。而现在的情形,虽然可能会有些风言影响萱妹妹的闺誉,但是只要自家的长辈们出手,自然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

但这一切是对府中上下人等的,对红袖他总不能谎言以对吧?嗯,最倒霉的一件事情就是,他和萱妹妹没有血缘关系!他却和萱妹妹如此“抱”在一起——丫头们一定会这样说。

沈妙歌在这个时候终于想起了血缘一事,不过他烦恼的只是要如何向红袖解释此事,却没有想到其它:娶萱妹妹?兄妹怎么可以成婚,所以沈妙歌根本就没有动过这脑筋。

也许原来他是有过这种意思,但是他已经是成亲两年的人,早已经忘记了少年时的那一点点萌动:他是忘了,根本就不记得他曾对萱姑娘说过什么。

就在萱姑娘重回沈家的那一天起,她便在沈妙歌的眼中只是妹妹:一个很让他心痛、很让他挂心的妹妹,如此而已。

他对萱姑娘一直很好,但是他认为相伴一生的人只有红袖:他们小夫妻才是一体,没有人能近得过红袖;其它人对于他们小夫妻来说,亲近的便是家人,远一些的便是外人;萱姑娘也不例外。

就因为萱姑娘是妹妹,远一些,所以在她刚刚回府时,沈妙歌才对她有求必应,陪她多一些:因为红袖是自己人啊。

他伸手捂住萱姑娘的嘴:“萱妹妹,不要再叫了!你的闺誉还要不要了?”

萱姑娘这才停下来,可是她的唇印在了沈妙歌的手心,让她心中生起了麻麻酥酥的感觉,满脸的红晕更艳。

沈妙歌却没有一点香艳的感觉,在萱姑娘不尖叫之后他便移开了手。萱姑娘轻轻的唤了一身儿:“琦哥哥。”声音软软的,带着几分颤音。

沈妙歌却没有注意到她声音的异样,只是专注的解衣带上的结:该死的结还是不好解,不像是人系的结那般一拉就松开了,完全是乱乱的纠缠在一起,根本就拉不开。

“琦哥哥,我们、我们怎么办?”萱姑娘的脸越来越红,因为对面沈妙歌的男人气息不断的传过来,熏得她感觉好似吃了三两酒一样有些醉意。

而她没有穿多少衣服,距她心爱的琦哥哥又如此之近,不知不觉中她的心里有些春情荡漾。

“不要急,萱妹妹;”沈妙歌却没有看萱姑娘,他虽然知道萱姑娘没有穿多少衣服,不过却并没有想的太多,也一直没有多看她一眼:因为这是他的妹妹;如果能对妹妹想入非非,那他岂不成了禽兽:“你往我这边来些。”

萱姑娘听到沈妙歌的这句话,脸上更红但心中却说不出来的甜蜜:她一直都知道,她的琦哥哥是喜欢她的啊!虽然这样的要求对她来说有些太过分,但她还是强压下羞意,向着沈妙歌的身体移了一点过去。

虽然今天是她设下的计,但是这个时候还让她主动,她真得很害羞:她的脖子都红了。

不过,只要是她的琦哥哥让她做的事情,她都愿意去做。

“你再过来一些,过来的多一些,不要一点一点的。快啊,萱妹妹。”沈妙歌却不停的催促着她,口气里有些着急的样子。

萱姑娘闻言头便有些眩晕,身上都烫了起来,还是听话的又向沈妙歌移动了一点点;移完之后,外面的一声尖叫让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琦哥哥,我们还是、还是等成.....,一会儿就要有人来了。”

她模糊掉的字是“成亲之后”,她想说的这句话的意思是:等成亲之后,再让沈妙歌为所欲为。

虽然她现在不想违了沈妙歌的心意,但是那些丫头已经跑出去,外面院子里的惊叫声那么大;沈家的主子们不一会儿就应该要到了。

他和沈妙歌如果真能原了房更好:到时她便是十拿九稳做沈家的儿媳了;但,眼下的情形她怕和沈妙歌的好事做到一半儿被长辈们撞破,那她哪里还有脸见人?

“萱妹妹你快些啊。”沈妙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一面说还一面向外移动:他催促萱姑娘的时候,一直在向后移动;只是萱姑娘的头脑有些不清楚,再加上她想东想西的根本没有注意到沈妙歌的移动。

不然,她移动了两次,他们两个人早应该紧紧的贴在一起了。

“琦哥哥,你、你不要这么着急嘛,人家、人家早晚不是.....”你的人吗——只是后面这几个字,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整个人都像熟透的虾子没有一处不是红的。

而沈妙歌努力伸长胳膊终于摸到了床头小桌子上的抽屉:里面有一个小小的针线篮子;针线篮子里有一把小巧的剪刀。

屋子是红袖命人收拾的,他当初虽然感觉这个徐璈针线篮子是无用的,不过想到也许红袖会有什么用——日后他们小夫妻终究是会住到一起的,所以也就任它在那里没有动过。

今天,却派上了大用处。

红袖今天也起了一个大早,只比沈妙歌晚了一刻多;她睡得不太好,因为自昨天晚上她的心中便有些不安:因为她一直不能确定萱姑娘倒底是在哪个厢房里;没有廉王爷在的话,她便会使个人悄悄的去查看。

但就是因为有廉王爷在,所以她只能忍下了。

虽然沈妙歌那里应该问题不大,她和他已经设想过最糟糕的情形,已经做了算是万全的安排;但她就是静不下心来:在看到沈妙歌之前。

她没有打算去练功:今天一大早一定会热闹非凡,她根本不可能安静的练功;不过样子还是要做的,不能被看出破绽来。

先洗漱,然后换上练功的劲装,她才坐下来梳头装扮:不过她每天早上起来之后的装扮一向是极简单的,所以收拾玩所有的一切,并没有用太多的时间。

看了看天色,知道这是她平日练功的时辰,便起身带着韵香几个向院子外面行去;要去练武场正好要经过沈妙歌的院子。

她还没有走出自己的院门,便听到沈妙歌的院子里传出响声;她好像还听到了一声尖叫。

红袖转身看向韵香:“你们听到什么响声没有?”

韵香等人都指向沈妙歌的院子,红袖便又叫上旁边的几个丫头,一起赶向沈妙歌的院子;走到院子门口时,红袖等人看到院子里的情形,面色有些古怪:满院子的仆妇们其实大多都站在那里,呆呆的都没有动或是叫;只是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

尖叫哭喊的声音自几个厢房里传出来之外,再就是平南郡主的麽麽、沈大姑奶奶等人神情不同,她们手脚并用的向厢房爬去,却因为全身抖的厉害,根本挪动不了多大的地方。

奇怪的是平南郡主的侍卫都出现在厢房门前,伺候郡主的人只有一个麽麽在;而沈大姑奶奶身边也只有一个丫头,她自己还顾不得自己,哪里扶得主沈大姑奶奶。

院子里的仆妇们只是愣愣的看着。

麽麽和沈大姑奶奶一看就是受惊过重,而满院子的仆妇看样子是被她们两个人吓得不轻。

而在沈妙歌的卧房外,萱姑娘的贴身丫头带着人站在那里,看到红袖后避过了她的眼睛,有些神情不定。

红袖眉头一皱,然后咳了一声儿道:“所有的人都带这间房里去呆着,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出来,也不许向外张望凝听。”她说着话一指距离院子门最近的厢房。

那些仆妇们听到之后犹如得了大赦一般,一言不发的都乖乖进了屋子,并且立时便把门窗都关的紧紧:就算是想让她们听,她们也是不想听、不敢听的。

虽然她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平南郡主的麽麽、沈大姑奶奶的失态,以及选姑娘的尖叫,疑似郡主和马姑娘的尖叫——这些事情揭开,绝不是什么好事情。

为人仆者,想要差事做得长久、性命长久,便要知道分寸:分得清楚什么是能知道的,什么是一点儿也不能知道的才可以。

这些仆妇们都是红袖挑选过的,心思虽然不算是极聪明,但却极懂为人做事:所以她们都明白,现在的事情是她们绝对不应该知道的,日后也不能提及一个字的。

九十八章清醒之后,一塌糊涂

“红袖把仆妇们安排好之后,便看了一眼茶香和赵氏,然后径直向沈妙歌的卧房奔了过去;对于沈大姑奶奶和平南郡主的嬷嬷理都没理:因为她可以确定,她们一定不会怪她。

茶香立时带着几个丫头过去扶住嬷嬷.好似全没有看到一旁拔出刀剑来的侍卫,扶她到厢房前门,便听嬷嬷的话带着人直接去上房了;而赵氏带着几个丫头过去,把沈大姑奶奶扶好:沈大姑奶奶到了厢房门前,一样打发赵氏离开了。

而就在红袖到了这个院子的时候,廉王也发现床上的人姑娘不是平南郡主;他有些失落,但看到床上缩成一团痛哭的娇小影子,心中更多的是心痛与不舍。

他知道,是他对不住人家姑娘:昨天晚上在他和姑娘合体之时,便知道姑娘是真的醉了;虽然脑中闪过一丝疑感,但当时那种情形下他哪里有时间与精力去想此事?

而且他昨天晚上被姑娘吸引,按连要了姑娘二三次;事后两个人都累得晕晕沉沉的睡了过去,也根本没有来得及再想那一丝疑感。

他听着门外的喧闹声,知道沈家的主子们就快要到了;可是让他劝慰姑娘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最后只能柔声说道:“姑娘,你是沈家的什么人?我是廉亲王,这块玉佩是我自幼带在身边的留给你做个信物——我会尽快使人来提亲的;还请、还请姑娘告诉我姓名。”

他心中有愧,连本王也没有称;他虽然不是什么讲道理的人,但是却从来没有强抢过民女。

床上的人是马姑娘。

她闻言并没有停下哭泣,她不是不怨恨廉王的,只是她知道最应该怪的人不是廉王,而是她自己的母亲;可是孝道在前,子不言父过,她能对人说什么?而且,现在发生的一切.已经让她没有了求生的欲望。

除了死,她也想不到其它的路可以走:失贞啊,这让她有什么脸面活下去;就算是死了,她都不会有个好名声,但却强过活在世上被人指脊梁骨骂。

所以廉王的话,她根本就没有听到心里去。

廉王看着床上痛哭的娇小身躯,急的搓了搓手;但是他没有哄过女人,通常都是女人来哄他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姑娘还在哭,忽然想到了一点便急忙开口道:“小王,不,我决不会让你做妾侍,一定会迎你为纪!还会,还会善待你。”此事是他做错了,所以不管这位姑

娘是什么出身,他都不能轻贱了她。

他欺负人,却从来不欺负百姓;他强夺的东西多了去,但从来不抢平民的一针一线;他做人是有原则的。他说这样的括,并不是施舍或是施恩,而是赎罪,认为是他应该补偿姑娘的。

不过他说出迎娶姑娘的话来,心底不知道为什么一松:他其实是不舍得姑娘,他也是真心的愿意好好待姑娘。

但是他的话依然没有让马姑娘止住哭泣。

天色已经有些亮了,院子里的却已径没有几个人;厢房中痛哭失声的人,却不止是马姑娘自己。

绿珠哭得极痛:她的清白毁了!昨天晚上的那人,根本不是她的沈五爷;她恨不得杀了夺了她清白的人,可是她却打不过那人。

昨天晚上,她认为的沈五爷欢好后,楼着她说了一句含糊的话:“睡吧。”吐出一口酒气来便睡着了。

她一个丫头哪里敢多说什么,再说被沈五爷楼着多幸辐?她想的就是能日后天天晚上被沈五爷如此楼着睡过去,让沈五爷一时也离不开她;所叹她带着幸福的微笑也睡着了,而且还做了一个极好极好的梦:她在梦中成为沈家的五少奶奶,而且是儿孙满堂。

但是醒转之后却发现身边的人根本不是沈五爷,而是沈五爷的一位堂兄,沈四爷!只比沈五爷大上两三个月。

她现在身上有些轻微的伤痕,一边的脸上肿胀的很高:是被床边坐着的沈四爷打的。

沈四爷回头看了一眼哭泣的绿珠:“贱丨人!居然敢打你四爷!四爷要了你,是你祖上烧了高香,原本爷还想着你细皮嫩肉的很让爷过了把瘾,想着是不是收了你;谁知你居然是个不识抬举的贱丨人,看爷一会儿让我五弟打杀了你!”

他原本在沈府就不如沈妙歌得宠,现如今一个丫头叫着骂着哭着,说他为什么不是沈五爷,他哪里能咽下这口气一一沈家的长辈们也就罢了,一个丫头也敢如此瞧不起他。

他摸了摸脸,依然是火辣辣的痛;心头忍不住又是火起,伸手对着绿珠又是两拳:“我打死你这个贱丨人!”刚刚不防被绿珠打在了脸上。

绿珠被打的红了眼,加上她认为自己这一辈乎也毁了,所以当真是豁出去不管不顾的挺身扑过去:“你打,你打,你有种就打死我!我看五爷和我们沈家的主子会不会问你的罪,我可是沈五爷昨天晚上要收房的人!沈有诗书传家,看看有没有兄夺弟妻的规矩。”

男子一下子惊呆了,他高高举起的手没有再打下来:“你、你是我五弟昨天晚上的要收房的人?”如果真是这样,他便闯下了不小的祸事。

如果是平常的丫头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儿,顶多打他两板子也就是算了;可是昨天晚上沈妙歌要收房的丫头,可是他圆房前教他人事的丫头一一为妾就是地位最高的,做通房也不比一般的姨娘地位低啊。

“你打啊,你沈四爷有种就打死我!沈五爷的人你都敢睡了,还有什么是你沈四爷不敢做的?”绿珠却不依不饶;她一切都毁了,哪里还知道怕。

沈四爷一下子软倒在床上:“我、我…;”然后他顾不上理会如同疯子的绿珠,拉开门抱起头就向外跑,他直按跑了出去。

这祸,他闯的可不小;他想到能救的人只有他的母亲了,现在不去寻母亲,一会儿老祖宗等人来了,他不死也要脱层皮;这还是小事儿,怕是他成亲之后在沈家拿不到他应得那份儿了。

平南郡主却在萱姑娘第一声尖叫时便被惊醒,只是她一时间不记得身在何处,没有完全清醒的脑子里还想着:要先伸个懒腰再叫嬷嬷和丫头们进来问一问,哪一个敢如此大胆要好好的给她几扳子,教教她规矩才成。

可是她立时便感觉到不对,她的腰上横放着一个人的胳膊;她的头旁有一个人的呼吸声,而且,一股男人的气息把她整个的包在了其她立时便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脸上便布上两团红晕:身边的人是沈妙歌。

她昨天晚上和沈妙歌一番胡天胡地之后,沈妙歌倒头便睡;她虽然有些不快,但因为心中有鬼所以不敢多说什么,再加上身子也乏的很,不一会儿也自管自的睡着了。

“一大清早的,什么人鬼叫鬼叫的,还让不让人睡了?”身边的男人开口说括了,他十分不满的说着话,还伸出胳膊撩起床帐看了看。

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来一样:“哦,这是妈妈再教女儿吧?真是不懂做生意,就算要教女儿,也要等到下午,哪里一大清早就把人打得尖叫,搅了客人的兴致,下一次还有哪个会来?”

平南郡主一下子抬起头来,看向那男人:可是看不请楚;但是她的身子都在颤抖,这个声音不是沈妙歌,而且他的话她虽然听不太懂,但下意识的感觉不像是好话。

那男人被郡主吓了一跳,然后便嘿嘿笑了一声儿,伸手捉住她住自己怀里拉:“现在时辰还不晚,爷给的银子不少怎么也要玩个够本儿;来,我们再来洞房花烛一回,你却要好好伺候爷才成。”

平南郡主终于确定这个男人不是沈妙歌了,她又羞又气厉声喝问他,却不想声音传到了院子里。

那男人也被吓了一跳,立时想起来昨天晚上可没有去青楼吃花酒,只是在表弟的院子里为他贺喜:那身边的女子是谁?

马大爷全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吓得:他昨天是被人拉进来的,所以,身边的女子绝对不会是一个丫头!

而萱丫头他可是认识的,这个女子的声音一听便不是;那这个女子只有一处可能了:平、南、郡、主!他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他把昨天晚上把郡主给…,然后还把她当成青楼女子说些不三不四的话!他越想越心惊,身子抖作一团说不出一句话来。

平南郡主用被子把自己包了起来对着他又踢又打时他才想起一件事来:他还在郡主的床上!

他急急忙忙想下床,却因为吓得全身无力自床上摔到了地上,发出“砰”的一声。

平南郡主踢打马大爷时,红袖才走到上房前,还没有踏上台阶:因为萱姑娘的贴身丫头水珠拦住了她。

“袖儿姑娘,您稍待一会儿,我们…”水珠上前给红袖行礼;她的身后,还有四五个丫头正拦在门前的台阶上。

红袖看水珠如此心下更是着急,也不同水珠多话,一把推开她就向上房行去:她根本没有资格拦自己的路一一就是她的主子萱姑娘也不能拦着她,不让她进夫婿的房间。

那四五个丫头虽然屈膝行礼,却没有让开;而水珠又想上来拦红袖。

“啪!”一声非带清脆的声音响起,水珠的脸上挨了响亮的一巴掌!

九十九章沈妙歌呢?

水珠挨打之后先是一愣:在沈家,因为萱姑娘得沈老祖和沈太夫人的宠爱,且自身又有钱,所以她这个奴婢也是水涨船高,没有什么人会给她脸色看;就算是管家娘子见了她,也会称呼一声水珠姑娘,她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也会被人打耳光。

然后心中便生出了忿怒与不甘,因为打她的不是主子,是同样也是奴婢的韵香!

韵香不同于沈家的点娇等人,她们是沈家的家生奴婢,水珠就算是被打了虽然心里不也不好受,但不会像现在这样忿怒:韵香只是红袖的陪嫁丫头,外来户自然是无根无基的,居然也敢打她。

水珠刚想分辨两句,正好也可以再拖上一阵子,完成自家主子的交代时;韵香已经伸手就把她推到了一侧:很用力,她差一点便摔倒在地上。

然后就听到韵香娇喝一声:“都给我们家姑娘让开!你们是什么东西,凭什么阻我家姑娘的路,要知道前面那可是我们姑娘夫婿的卧房,哪个人不能进我家姑娘也是能进的!”

韵香喝斥着那些拦路的丫头,手下却没有停顿半分,一手一个想把丫头们都推到台阶旁边去。

韵香下手十分有分寸,只是想推开她们,并没有想伤到她们。

但是让韵香小小吃惊的事情发生了:水珠被推开了,还有两个小丫头也被轻轻松松的推开了;但是剩下的三个丫头屈膝蹲在那里分毫没动!

韵香可是练过武的丫头,而且郑将军在教授她们与红袖时,并没有藏私一视同仁;再加上她比红袖年长,所以她的武技还要比红袖强一些。

韵香眯了眯眼睛看向那几个丫头:她们居然会武!

红袖看到水珠带着人拦路,心下自然是着恼的;不说其它,只看这些奴婢的行止,就知道萱姑娘一定在上房沈妙歌的卧房里,并且还不会有好事情!

如果是昨天晚上沈妙歌和萱姑娘就在卧房中,那么现在生米煮成熟饭后,这些丫头根本不会拦自己;眼下嘛,不是沈妙歌刚刚进屋想更衣,就是萱姑娘刚刚进卧房不久;红袖不过几个转念便明白了这些丫头们为什么要拦着自己了。

她看了一眼那三个一动不动的丫头,又扫了一眼水珠,然后轻轻一拍韵香的肩膀,一句话不说抬脚就往上走。

水珠原本到嘴边的话,却因为红袖的目光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她相信如果她敢再多嘴,红袖古宁一定不介意让人打她一顿——她不敢尝试,因为她知道红袖手下的丫头,好多都身怀武技;被这些人打一顿,她在床上躺上二三个月能不能起来下地都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