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这天得了墨大夫的话儿,说红袖可以出府了;沈妙歌很不放心,追问了一句,得了墨大夫样一句话:“小侯爷放心,少夫人就摔倒了,我也能保住胎儿的。”

沈妙歌模了摸鼻子没有说话:这墨大夫什么都好,就是受不得人家质疑他的医术;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担心袖儿嘛。

想想未来自家心爱的妻子还要依靠墨大夫很多,他也就装作没有听到墨大夫的话;只是,他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映草了:他也不是没有办法稍稍号治一下墨大夫。

映草儿的心思灵活啊,听到墨大夫的话便知道不好,到看到沈妙歌的目光她背后一寒,立时三分的火气变作了十二分。

她连瞪了墨大夫好几眼,墨大夫却好像没有看到一般,迈着四方走了;只是后来几天内,大家看到墨大夫不小心露出来的胳膊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他是大夫,这点小伤应该很容易消掉才对,但是他硬是一点儿药也没有涂。

墨大夫在人

内心是很男人的,从来不在意映草儿的瞪眼啊啥的,但是每每都是他一身的伤;后耒还是白逸尘对韵香说:那墨大夫就是一个怕老婆的.他一转身没有人时对着草儿又是打躬又是求饶的,而且受了伤居然不治,看着草儿走了还傻笑!

此事被韵香说出来之后,大家看墨大夫少了三分惧意,多了三分好笑:墨大夫还挺会装嘛。

他日后被映草儿管得紧紧的是一定的了,因为映草儿在人前瞪他,他从来不恼的。不过韵香也是五十步笑百步,那白逸尘的轻功十分的厉害,可是她一瞪眼,白逸尘愣是连逃跑也不敢。

沈妙歌因此曾笑过白逸尘和墨大夫,不想被他们二人轻轻一句:“我们可是一直在向小侯爷您学习。”堵得沈妙歌无言。

后来三个人结为好友,怕也是同怕老婆有关;只是三人不同意此说法,只说性情相投。

红袖能得了墨大夫的金口,便日日磨着沈妙歌要出府去;沈妙歌原不同意,不过想想红袖天天在府中也是气闷,这日便同红袖一起出了府:偷偷溜出去的;被沈老祖知道了,怕是会打沈妙歌一顿的。

到了府外,红袖和沈妙歌两人在京中最热闹的平安大街上玩耍:并不是要买什么,只是随便走走。

不过一走便买了不少东西,最后沈妙歌手上都抱了不少东西:不过沈妙歌看到红袖高兴,也就没有拦一拦的意思,买呗,反正红袖也是个小富婆。

快到中午时,沈妙歌才拉住刚刚买了一样民间面食的红袖:“你不饿吗,袖儿。”刚说完,他的肚子就响了两声儿。

红袖和一旁满手东西的韵香笑得打跌“饿了、饿了。”

正说笑着转角处跑来了一个小伙子一面跑一面往后看;而红袖等人聚在一起说笑,为数不多的两三个侍卫怀中都抱着东西,直到那小伙子跑近了才看到。

立时侍卫们扔了东西就扑过去拦人:可不能让少夫人被人撞倒了;而沈妙歌反应最快,立时把红袖抱过来,同时他也转过了身去。

那小伙子就撞到了沈妙歌的背上。

沈妙歌感觉有些对劲儿,回头看了一眼那小伙子:耳朵上有着明晃晃的耳洞儿!红袖也看到手,韵香也看到了。所以,也就发作不得;好在红袖也没有伤到,众人不想再同她理论。侍卫们亮起来的刀剑垂了下去;不过身周的百姓们都散开了,小摊上的老板都跑得跑,钻桌子的钻桌子了。

红袖知道玩不成了,不过正好要去吃饭,看看后面追上来的两个人,看了一眼那“小伙子”:她没有半分惧意,反而是带着几分好玩的样子;便摇了摇头不想管闲事儿。

这女孩子没有什么危险,而且沈妙歌和红袖都对救人于水火没有什么兴趣:就算是看不过眼儿救了,也会立时把坏人打完就闪人,绝不会和那被救之人有什么牵连——一话都不会说一句的。

红袖和沈妙歌带着众人转身就走,可是没有走几步身后传来了呼救声,红袖和沈妙歌对视一眼,最终还是忍不住回了头。那小伙子被两个人捉住了,正绑起来;小伙子求救却无人敢管:敢情那二人是这附近的无赖。红袖和沈妙歌实在是看不下去,因为他们绑好了人,有一个人居然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摸向了“小伙子”的脸蛋儿!

红袖怒了喝道:“住手!”韵香手中的一盒不知道什么东西,已经打了过去,正中那要调戏“小伙子”的头上。

疼还是有限的,可是从来没有人敢招惹他们兄弟!被打的人立刻恼了。

两个男人立起身看向红袖和沈妙歌,他们打量了一番后收起了怒火,居然十分客气的道:“不知道是哪个府中的爷,今儿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说着弯下了腰去。

做混混的招子不亮是活不久的。沈妙歌只是指着“小伙子”道:“放了她!”两个混混看了看沈妙歌身后的两个侍卫,他们想了想还是一抱拳转身就走,十分的干群利索。

京中,有的就是官儿;在这里做混混就要知道什么人不能招惹。

红袖和沈妙歌倒是愣了愣,然后也就没有当一回事儿;沈妙歌对躲得远远的百姓们拱了拱手:“这位、小伙子就麻烦大家解救了。”他都没有让人去解开小伙子的身上的绳索,转身又要和红袖走时,看到转角处跑过来几个家将打扮的人。他们明显是对着地上的小伙子而来;红袖和沈妙歌互相看了一眼,走得飞快只想赶快离开这个是非地。

那小伙子不会是哪个府里跑出来的姨娘或丫头吧?红袖有些头疼:出来走走就能遇上麻烦,当真是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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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二章做恶人好啊

想到那小伙子八成这是哪家府中逃出来的姨娘、或是跑出来的丫头;红袖和沈妙歌恨得插翅飞走:绝不让麻烦贴到自己身上来。

他们夫妻不要做任何人的恩人,尤其是做女子的恩人。如果救个把男人,沈妙歌还会考虑考虑。

他们夫妻并不想认识那个小伙子,也不想和那几个家将互通姓名,当下红袖一干人埋头走路,打定主意不回头。

那小伙子又惊叫起来:“救我救我,恩人,快救救我。”只是声音里有焦急却没有惧怕,所以红袖和沈妙歌走得更急:麻烦居然要贴上身来,那还了得?

不过他们想走时却总走不成。背后一个男声朗声道:“在下户部尚书的家将,谢过沈家公子的大恩大德。”他听人说这位是沈府的人却不知道是沈府哪一位,所以只以公子相称。

不是沈家公子在这里,他们怕是一时半会找不到人不说,只怕找到人时已经…;那他们的小命也不用要了。

对方自报了家门,沈妙歌不得不回头应酬两句;不过对方没有提小伙子一个字,他也就假作没有看出对方是女儿身来。

小伙子终于摆脱了绳子,起耒便对着红袖拜了下去:“谢过恩人相救。”她并不恼红袖和沈妙歌没有解开她的绳索,不是他们自己就当真被人卖到青楼去了————她太过大意了些。

她没有谢沈妙歌,是因为红袖是女子,而她也是女子。

可是她这一拜只到一半儿身子便向前栽倒:脚下的绳子把她绊倒,不是她故意为之。

韵香急忙拉过红袖来挡在她身前,而沈妙歌夺了身旁侍卫的剑鞘一拦一带,把“小伙子”弄到一旁去了,却看也不看她。

户部尚书的家将微微吃惊,当下道歉赔礼不迭:他们和“小伙子”都不知道红袖有身孕,不然就不会如此坦然了。

沈妙歌虽然多少有些怒气,但人家不知者不罪,又不是有心为之只能咽下这口气,略拱一拱手说了两句场面话就要告辞而去。

“小伙子”却有些愣愣的看向沈妙歌,忽然问道:“恩、恩人是沈家的哪一位公子爷?”她居然眼尖看到了沈妙歌所使剑鞘上的沈字。

红袖闻言看了她一眼,沈妙歌的眉头也皱了皱,他们夫妻同时想起了江彩云还有郭大娘来。

报姓名?不用了吧。

当下沈妙歌立时客气了两句,却没有说自己是谁;然后道:“在下有事在身,就此告辞了。”说完带着众人转身就要走。

那小伙子急忙对家将低语了一句,那家将愣了愣之后不得以高声问道:“恩公是哪一位,还请示下。”

沈妙歌自然不会留下姓名,急急的和红袖走了。

他们夫妻倒不是怕这个“小伙子”,凭她是户部尚书家的人,就不敢像舞霞和郭大娘那样;但是如此大胆的“小伙子”真生出什么心思来,还是有些麻烦的。

大人有大人的路,小人有小人的道儿嘛;红袖和沈妙歌认定小心无大错。

不道姓名的结果,就是被尚书府的人当成了品行高尚:瞧人家,做了好事儿硬是不留名儿!

尚书府的人和“小伙子”并没有追上来,要报恩很简单的,不需要在大街上和沈府的人拉拉扯扯;再者看到沈妙歌一行人如此行色匆匆,他们还真认为沈府的人是有要事在身,很体贴的任他们离开了。

沈妙歌和红袖到了车子跟前,回头一看后面不远跟着几个百姓,吓了一跳;定神才知道人家是送东西的:他们走得太过匆忙,掉了一地的东西也没有来得拣。

红袖轻轻一福谢过了几个百姓,然后让韵香取了几吊钱权当谢礼;因为不远处还有几个小孩子,红袖想八成是送东西人的孩子,便把一些吃食给了他们。

百姓只是质朴并没有想和沈府攀关系,不想沈家的这位少夫人如此好,又是给钱又是给东西的,当即跪了一地叩谢。

弄得红袖和沈妙歌有些尴尬,当下还礼不迭,好不容易打发走了这几个人,已经是额头上见汗。

“知道了吧?为人就要恶一些才成,做个坏人一走出来,旁人统统退避三舍,哪里会有是非?”一旁的车里里钻出了廉亲王来,带着几分坏笑:“被人当街感谢的滋味儿不好受吧?”

沈妙歌和红袖只得又上前见过廉亲王,好在他也是微服,所以只是以平礼相见。

“你们夫妇出来做什么?”廉亲王看了一眼红袖:“你要当心我们家老二的媳妇或是我的女婿。”他明明是关心红袖,叮嘱她小心在意,但是话说出来总带着几分别扭才成。

红袖抿嘴一笑:“知道了。要小心您的干儿子或是干女。”

廉亲王听了左看右看,最后来了一句:“果然是唯女子于小人难养也。”

红袖理了理衣服,气定神闲:“有几日没见王妃了,明儿我去探探王妃,请教她什么叫做“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廉亲王面色不变,可是脸上已经挂笑:“要我说,就是亲家贤弟不会做事,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请弟妹上车去用饭?饿坏了怎么能成,走、走,今儿我做东,大家去醉仙楼吧。”

一面说话一面给沈妙歌使眼色,廉亲王心中叫苦:他哪里知道沈妙歌那么好欺负,红袖会如此难应对呢?他那温柔的王妃如果倔了上来,也是十二分的要命;他想想自己那敞亮的书房,心下便有些哆嗦,真要被沈家少夫人告上一状,自己不得在书房睡上十天半个月的?

沈妙歌却如同没有看到廉王爷递过来的眼色,只管搭手看着天上的白云今云,真美;不过他心里更美。

红袖微笑“让王爷破费了明儿要不请王妃到我们那里走走,权当是还今儿的席了。”没有吐口饶了廉王。

廉王爷这下知道厉害了,从此以后对这位亲家母那是敬而远之的很,看到红袖十二分的谦谦君子。

后来两家当真成了通家之好,廉王曾被沈妙歌取笑他怕老婆,他不以为忤:“第一,二哥不要笑大哥;第二,怎么能说是怕呢,那是爱重,你小孩子家不懂事,边上去!”

说完这话看了一眼沈妙歌:“明儿,我让我家王妃请教你家少夫人,这怕老婆是好事呢、还是坏事儿?沈小候爷可是大丈夫的很啊。”

当下沈妙歌便垮了脸:他不过是被白逸尘等取笑多了,好不容易捉到一个可以取笑的,反被将了一军。

廉王爷咧了咧嘴,当即请红袖和沈妙歌到了醉仙楼。不过王爷请客当然是别出心裁:没有鱼翅,也没有大鱼大肉,精致小菜、素炒时鲜摆了上耒————倒是极合红袖现在的口味儿。

红袖看到之后笑道:“谢王爷了。不过想来妾身也是沾了王妃的光。”

几个人好好的吃了一顿之后,各自回府了。

红袖和沈妙歌因为那尚书府的小伙子,早已经没有了游兴。到了府中,红袖被人请到了沈老祖那里坐,而沈妙歌就被请去了沈老侯爷那里挨训一一夫妻二人的待遇,一人在天一人在地。

好在红袖好好的没有出什么差错,所以沈妙歌也就道过一劫。只是夫妻二人同时被人念:不许再私自出府。

第二日并无事。

第三日廉亲王忽然到了,拉着沈妙歌道:“我说亲家,你是不是招惹了户部尚书家的人?他家拖了我王叔去问,昨你们是不是在平安大街上游玩过。”

沈妙歌听了连口否认:什么叫做自己招惹了尚书家的人?如果对方不是王爷,不,如果对方不是廉亲王的话,他一定要问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廉亲王不相信的看着他:“我可是着人打听过了,好像户部那个刘腐是为了他最心爱的小女儿在寻你!”一脸的看你怎么办吧。

沈妙歌听了之后才明白,那小伙子居然是刘尚书的女儿!听廉亲王的话,可不是什么好事的样子。

廉亲王换上了一副“你我兄弟,有什么不能说的?说出来哥代你顶着”的神色道:“亲家,你还是实话实说吧,你是不是招惹了人家姑娘?听人说,那姑娘长得不错,而且是个火辣子脾气呢。”

他坏笑了一声:“嗯,和你家中现在的少夫人相比,真性惜应当差不多少、差不多少,是亲家你的所爱啊。”沈妙歌几乎没有跳起来:“王爷!明儿戏就去问问王妃,王爷所爱是何样的人?”廉亲王却笑眯眯的道“去吧去吧我从来不招惹女子的,我家王妃是真知我的心的。”

沈妙歌被廉亲王缠不过,便把昨天的事情一说:“我的王爷,就是如此这般,您就饶了小的可好?”

廉亲王一副大失所望的样子:“本来我是准备来劝架的。”沈妙歌恨得牙痒————他明白着是来挑事的,着然说什么是耒劝架的。

廉亲王自到一旁和沈老侯爷父子说话去了,不再理会沈妙歌:不过他也对沈妙歌答允了,绝对不会出卖他。

沈妙歌却很担忧的对红袖道:“此事有廉王爷掺和,我都是有些后怕——没有事儿王爷还能弄出事儿来,有了事儿之后他还能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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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三章刘氏父子

第四卷第三章刘氏父子

红袖笑道:“王爷知道分寸的,无妨。”不过她自己心中也没有底儿,这位廉亲王,不能以常人度之。

好在当天刘尚书府的长子过来,带着厚只是为了谢谢当天沈府之人出手相救小妹的恩义,并没有提到其他。

刘公子请小妹的恩人出来受他一拜,沈侯爷却百般的推辞;并且说什么也不收刘尚书的厚礼,很是争执了一番。

最终,厚礼还是被刘公子留下了,只是恩人却没有见到;沈侯爷听沈妙歌说了事情经过之后,也是一样的感觉:此时不能让沈妙歌承认的,免得生出麻烦来。

接连两天也没有什么动静,让沈妙歌和红袖都放下心来:不可能每次救人都会救出麻烦来的。

他们放下心来不久,对方再次上门来酬谢,指名要谢的人却是沈家二爷!

说当日沈二爷救了他们府中的姑娘,高风亮节什么什么的,随即送上了大礼;一定要当面谢过沈二爷不可。

沈侯爷推来推去,看对方很坚决;只是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误会了,只得给一旁的仆从使眼色,让他们去寻沈妙歌、沈二爷,让他们兄弟赶快想个对策。

此事,看来总要有一个人应承下来才成。

沈二爷也莫名其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沈妙歌也没有时间多说,把当日的情形简单一说,便对着二爷行了一个大礼:“二哥,此事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弄拧了,小弟不曾说过是二哥所为。”

沈二爷大笑:“救人救了不敢认,你也算是天下第一人了。”

兄弟二人商议一番,也只有打死不出去的笨法子。只是苦了沈侯爷。

刘大公子终于走了,他对沈府生了疑:难不成是因为沈家二爷是庶子一脉的,所以沈府也百般推脱?不过此事很容易便能知道根底,亲自问一问沈二爷不就成了,他反正也是朝中之人,领的有差事儿。

过得两日,沈二爷便被刘大公子给拦下,不由分说拉去醉仙楼吃酒:刘尚书家教还是不错的,儿子们没有一个敢去吃花酒的。

沈二爷听到刘大公子话中的暗示后,心下好笑连连摇头说是自己真是事忙,平日里不怎么在府中。

对于救人一事,沈二爷也是推脱了一番,只是没有说得很清楚;不过也不能说清楚就是了,说明白了不就把沈妙歌供了出来?

刘大公子去了疑惑之后,对沈家人的品行高洁又有了一个更高的认识,当下和沈二爷称兄道弟,着力结交了一番。

沈二爷被刘大公子劝酒劝得多吃了两杯,回到府中寻沈妙歌要醒酒汤:不是这位五弟,他也不会被灌醉。

听完自家二哥的话,沈妙歌大笑:“幸亏二哥,多谢二哥了。”

沈二爷苦笑摇头吃了两碗汤回去了,真不明白恩人有什么不能做的?他睡了一个晚上醒来后便知道沈妙歌为什么一力推辞了。

刘尚书和礼部尚书亲来造访,目的只有一个:提亲!

沈二爷听到此事的时候,不过是刚刚做完朝中之事回府歇一歇,打算就去忙沈家铺子的事情:听到有人来给他提亲,他当真是愣住了。

同时愣住的还有江氏。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引来了亲事呢?

沈家长房的人也愣住了,这事儿要怎么解释?沈侯爷不能硬辞,怕刘尚书认为自家看不上人家女儿更恼了;但是这亲事如何能应?事后怎么向刘尚书说,救人的其实是沈妙歌。

廉亲王此时却来凑热闹,非要讨一杯酒吃:“能成一段佳话全是因我,你们两家要重重谢我才是。”

刘尚书当真一礼到地:“幸得王爷指点,才知道当日救了小女的人是沈二公子。”

沈侯爷知道了原委却不得发作,看着廉亲王苦笑;这位王爷还真是太闲了些,居然弄出这样的事情来,现在如何收场是好?

他不得已拉了廉亲王到一旁说话,廉亲王没肝没肺的道:“娶了呗,反正你们府上的二爷还没有嫡妻;认真说起来,还是沈二公子沾了光,人家可是正正经经的嫡出姑娘。”

沈侯爷哪里是要论人家姑娘是不是嫡出的?和廉亲王说不明白,他立时回去对刘尚书明言了:说是当日的事情他们做长辈的也不清楚,在刘大公子再次来了之后才知道事情是沈妙歌所为,不是沈二爷。

听到这里刘尚书一愣,不过他立时便笑了:“无妨。我们家来高攀沈府,是敬侯爷门上品性高洁,不是为了报恩的。”

事情说开了,刘尚书依然要提亲,还带着媒人来的;一旁的廉亲王一力撺掇,最终沈侯爷只能把事情推到了沈二爷身上。

沈二爷到了大厅上,好似浑身都不自在一样。不过还是向众人见了礼,听到刘尚书的话后,他看向了沈侯爷:这要如何答?

沈侯爷只能目询:你同意吗?

说起来刘尚书的风评机不错,听人家说家教也是可以的:但是那位姑娘能乔装了跑到大街上,怎么来说也有些不好。

沈二爷被廉亲王逼问的急了,只得道:“儿女的婚姻大事自古由父母做主。”又把烫手的山芋扔回了沈侯爷的手中。

不过他也没有露出不同意的样子,让刘尚书笑了:“小孩儿家面皮薄,王爷您就饶了二公子吧。”

廉亲王回笑:“你现在就回护开了?”

当下,廉亲王和刘尚书及礼部尚书众口一词说是沈二爷默认了,沈二爷面红耳赤也说不出话来:他怎么说?不同意?太扫人家户部尚书的面子了。同意?他想到了江氏,想到了院子里的两房妻室,头就一阵一阵的疼痛难捱。

沈侯爷无法推辞,只得同意了此事。

当下众人皆喜,礼部尚书和廉亲王都讨酒吃,沈府摆了席面请众人入席。沈二爷敬陪末座,而刘尚书看女婿,当真是越看越顺眼。

红袖和沈妙歌听到此事之后,相视一眼:“实在是对不住二哥啊。”、

梦梅二人嫁给了沈二爷,他们夫妻多少都有些责任;现如今这位刘尚书又要硬嫁女儿过来,沈二爷居然直接代他们挡了这一劫,让夫妇二人心下实在是过意不去。

当下沈妙歌就出去对刘尚书明说,到了厅上才知道刘尚书已经知道事情真相,但依然还是提了亲事。

他听明白原因之后,差一点没有去撞墙:早知道如此,他就应该早早严明自己救下的人,并且顺便索要些银两当做救人之酬,那么今日绝无提亲之事。

廉亲王吃酒吃得眼睛眯了起来,看着沈妙歌笑得嘴角都弯了,以口形道:不如做个恶人吧?

把沈妙歌郁闷的连吃了三杯酒。

当天晚上,梦梅和梦春便去了梦莲那里讨法子:她们终于有志一同了——现在要先对付那个尚书府的丫头再说。

那可是压了她们一头的人!

尤其不忿的人就是梦梅,她有身孕了;原本以为可以为沈二爷生个嫡长子的,现如今那正室妻房要进门儿了,她就是生了儿子也差了一等。

最主要的是,梦梅和梦春感觉沈二爷对她们并不是很亲厚,平日里有事无事也不会对她们说,一个月倒有半个月会独居。

梦莲当然不会掺和进去,她现在看梦梅已经明白过来,还是乖乖的嫁给已经订婚的人家为正室妻房为好,想得太多只是害了自己。

所以她只是劝两人安下心来等嫡妻,到时恭顺一些自然是衣食无忧。

可是这样的话,,梦梅她们哪里听得进去?她们本就不得沈二爷的欢心,再来以为怕是她们连汤都没得喝。

听到梦莲不管,梦梅二人便认为只有四少奶奶能救她们了;只是四少奶奶还在养月子,眼下却是不能救她们。

沈二爷的心思并不在梦梅二人身上,他担心的反而是江氏的反应,所以并没有注意到两位妻子有什么举动。

红袖和沈妙歌不可能关心二哥的家务事儿,而且眼下也要忙大姐儿和梦喜的婚事,也没有注意到梦梅二人。

倒是梦真听梦莲提到后,怕她们再做出什么不雅的事儿来,惹得沈府之人大怒;便以借花样子为由,对红袖暗示了此事。

红袖和沈妙歌也不好管二爷的妻室:并不是它们夫妻能管的人啊,只能由沈妙歌把话暗暗的点给了沈二爷。

但是江氏连日来再园子月下的徘细身影占住了他的心思,他根本就没有把沈妙歌的话放到心里去。

沈妙歌没有再理会此事,是因为刘长青进京了!

就在他的长姐要成亲前,刘长青和其父亲等人到了京中,并且在京中的石猫儿胡同买下了一栋三进的院子。

她们父子进京后,第一个拜访的人家不是靖安王府,而是沈府。

沈家自然没有人要见他们,门房的人也没有恶言相向,只是冷冷的道:“我们高攀不起贵府,还请您高抬贵脚远离我们门前,免得辱了贵足。“

刘氏父子没有敲开沈府的门,父子相视一笑后,对门房的人道:“既然沈侯爷不能释前嫌,那我们父子改日再来。“

说完他们父子转身就走,边走边道:“新发现的航海路线很不错,还是快些去寻王爷吧。“

沈妙歌在门内不远处引着身子,听到这句话大怒:他们父子居然还敢示威!当着以为沈府拿他们没有法子吗?

他回身和红袖说了一声,便出府去寻廉亲王了;此时想到廉亲王的那句:做恶人好啊,他是深有同感——沈妙歌等不到梦喜嫁了之后,再寻刘家的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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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四章刘家要倒霉

红袖并没有拦下沈妙歌,是因为她也很生气。刘家实在是欺人太甚,以为沈府拿他们没有法子吗?当真是眼光浅的可以。

刘家如果在刘长青几年不回来的时候,前来退婚,不管沈家允不允,刘长青归来后另娶他人做妇,沈家也不会恼怒。

但是刘长青一去经年,刘家根本没有提过退亲之事,把梦喜耽搁了多年;归来之后居然说什么感念他人救命之恩娶他人做妻——让梦喜情可以堪,让沈府情可以堪!

当真是以为堂堂的侯爷府,是可以任人欺辱的人吗?

刘家坏就坏的,他退了沈府的亲还落一个不贪权贵,只报恩义的好名声儿;但如此一来,梦喜和沈家算什么?他刘长青博一个名声的踏脚石:他不怕这踏脚太硬,硌了他的脚!

如果在刘长青娶了她人做妇后,当真是诚心诚意来请罪,此事沈府就算生气也不是不能丢开手的。

但是刘家却只是一心打算自己,以为沈府不会、也不敢报复他们:如果沈府针对刘家做了什么,梦喜的名声只会更加不好,就不要再指望能寻到好人家;而且他们大可以闹得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沈府有多么的仗势欺人——居然让刘长青弃了救命之恩的女子,迎娶他家女儿为妻;沈府便会被人所唾弃。

所以,沈府一直隐而不发,就是等梦喜出嫁之后再寻刘家为梦喜讨一个公道:沈家的人,不是那么可欺的。

不成想,这刘家看年余来沈府一直没有什么动静,以为他们猜对了,沈府自珍名声不会和他们计较;如果梦喜嫁到旁人家他们也就算了,但是嫁到靖安郡王府中成为少王妃,那却是绝对不可以的。

他们家这些年来之所以在海上赚得许多的银两,可不是因为京中有刘家人做官儿,是因为有靖安郡王府的支持:梦喜做了靖安郡王府的主母,岂不是断了他们家的财路。

刘长青自己也知道如此做对不起梦喜,但他同时知道梦喜这一生绝对是恨死自己了,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桩事情也是对不起她,为了自己家的子子孙孙也只能再对不起她一次;正所谓是人不为已天诛地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