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打断了她的话,安慰了她一番;虽然她知道总不生不是好事儿,万一羊水没有了,那孩子可就…,现在可没有什么剖腹术能救霜霜母子。

墨大夫敢给霜霜常常来诊诊脉,虽然他有种药,只是虎狼之药能不用还是不用为好。

霜霜现在也只能多走动,除此之外无良策;倒正和了她的性子,近两日来倒没有人总催她回房歇着了。

最着急的人莫过于是沈二爷,近两日他把沈府的事情都推给了沈妙歌,只是一心守在府中,生怕霜霜有个万一。

霜霜走到哪里,沈二爷就跟到哪里,看得沈府上下的人都感觉到好笑;但是沈二爷也是什么也顾不得了,他只是想能有个自己的孩子,男女都无所谓。

霜霜如此当然不能理事,沈二爷也无心管内宅的事情,一切便由梦春来打理;梦春自梦梅死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看平日里的行事,对霜霜倒像是生出了几分真心来,而对沈二爷也没有了往日的狂热。

当然,梦春还是想要个儿子的;并不是为了那个平妻侧妻的名份,只是因为在这样的大府中,没有儿子倒底活得没有底气。

梦春一开始打理事惜的时候,并不能得心应手;想来想去,也只能去请教红袖;自家的主子奶奶有身孕,不好打扰的;而江氏是寡居之人,而安氏和丁氏她并不是十分的熟悉,算来算去也只有一个红袖。

红袖没有藏私,对于梦春来请教的事情都是知无不言的,一来二去的红袖对梦春的印像也改变了很多。

不过,梦春一样并不得沈府众人的喜欢,她自己也知道的;所以无事都呆在自己房里,并不到处走动惹人厌。

一晃过去了四五天,霜霜依然没有要生的样子;而梦春已经对院子里的事情能上手了,沈二爷看她处理事情不错,还去她房里睡了一个晚上。

霜霜对梦春也不错,两个人虽然不能说如姐妹一样,却可做到说说笑笑,有什么事也能打个商量。

这天早上,梦春早早的起来,先安排了霜霜和沈二爷的起床与早饭的事情之后,这才仔细梳洗;当她换好衣服的时候,也就到了霜霜和沈二爷用早饭的时候。

近耒,都是他们夫妻三人一起用早饭的,梦春带着丫头到到了上房。

沈二爷不时问霜霜爱吃什么,给霜霜布菜什么的;落到梦春眼中虽然心中有一点点的不舒服,却并没有生出其它的东西来:她只是想,如果二爷能给她布一道菜或是问她一句就好。

想到近日沈二爷待她的不错梦春知道自己只要好好守本份和霜霜好好相处,沈二爷也不会薄待了她;当即也笑着给霜霜布菜:人家是主母,这是不争的事实。

霜霜倒是有眼力的,常常提点沈二爷一声,也莫要忘了一旁的梦春;她呢,也常常让丫头给梦春布几个菜;一家人吃饭也算是和和乐乐的。

梦春先吃跑了,沈二爷也放下了筷子,只有霜霜在喝汤:她喝完也就可把饭菜收拾下去了。

梦春都已经让人去叫人进来。霜霜吃了大半碗的汤水,放下了碗:“不吃了,已经很饱了。”沈爷闻言摇头:“是五弟妹特意让人给你开得方子,你怎么也要吃完的;”他端起了碗来:“来,我伺候少奶奶用饭。”

他一面说一面取调羹,但是笑容却僵在了脸上,那碗中的汤只有少半碗,并不像原来。那样稠密难以看到底儿。

碗中,有些红红的东西;虽然已经弄得有些碎,但是看上去有些像是红花。

霜霜却道:“我真吃不下了。”梦春也笑道:“姐姐吃不下就算了,这汤五弟妹也曾说,可以分次用的;大不了中午也让人煮了就是。”沈二爷慢慢把碗放下:“那就算了吧。嗯,去请你们五少奶奶和五爷过来一下,请灵禾一起过来给你们少奶奶诊脉。”他看了看桌上的饭菜:“也不要收了,快些去请稳婆过来!还有,烧热水一一”他径直把临盆准备的东西都说了出来,让人都取出来。

梦春立时站了起来:“姐姐要生了?我打人去告知太夫人和夫人”

沈二爷却看了一眼梦春:“先不忙去,免得吓到了太夫人和夫人;等五弟妹来了之后再说吧。”

梦春有些不明所以,也只能答应了一声;霜霜却站了起来:“你怎么就知道我要生了?我可是没有一点儿感觉。妹妹,我们不理他,让他一个人发疯好了,我们出去走走。”

每天这个时候,梦春都陪着霜霜走一走的;但是沈二爷却拉住了霜霜的手:“我们在院子里走动一下吧,一会儿五弟妹就来了。”

霜霜看了一眼梦春,把手抽了回来:“我和妹妹到院子里走一走就好,爷还是去看帐册吧,不然一会儿五弟来了又要埋怨你了。沈二爷不听霜霜的话,也没有放霜霜走;正好,红袖和沈妙歌也到了:他们夫妻听到沈二爷打发人来,以为霜霜要生了,吓得饭只吃了一半儿便赶了过来。

看到霜霜好端端的,沈妙歌免不了怪了沈二爷两句。

沈二爷却把那半碗汤水递给了灵禾:“灵禾,我不懂药,只是看着有些像是红花,你看看是不是?”

这一句话,把屋里所有的人都惊到了;众人一起看向了那碗里,果然是有些碎碎的红色花瓣一样的东西。

霜霜和梦春的脸色都变了。梦春终于明白刚刚沈二爷为什么会再三的阻止自己接近霜霜,她看了一眼沈二爷心中一痛,却咬着嘴唇没有说什么;然后又看了一眼霜霜,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她,原来的确是起过害霜霜的心,现在,要如何让霜霜相信她?

红袖看了一眼碗中便看向了霜霜“你吃了大半碗?快扶你们二少奶奶进屋,来人,请墨神医过来;要快!”沈妙歌又补了一句:“记住,不要惊到老祖宗和太夫人,也不要惊到了府中的亲戚!快去!”

梦春就在霜霜的身边,听到红袖的话后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扶霜霜;可是她的手伸到一半儿,便倡住了:因为沈二爷伸手握住了她想要扶住的、霜霜的那只胳膊。

梦春的脸白得如同雪一样,看了一眼沈二爷低下头。

红袖看到之后轻轻一叹:“二哥,我耒扶着二嫂进去,你在外面打理事情吧一一要准备的事情多着呢。”

霜霜此时却轻轻挣开了沈二爷的手,握住了梦春想要收回的手:“就是,爷去安排事情吧;由妹妹和五弟妹扶我就可以一一其实,我根本就没有任何感觉,完全可以自己走进去。”说着话,她重重的握了一下梦春的手。

梦春抬头看向霜霜,眼圈已经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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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七十五章选择

红袖也看出沈二爷的不对来,不过她也认为梦春不太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因为梦春在梦梅死了之后,变化的太多了。但是霜霜临盆的时候,当然要小心在意些。她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赶梦春离开,让她扶霜霜进去并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她就在霜霜的身边;进到屋里,再寻一个合适的借口支开梦春就是了:事情多的是,要支开梦春是很容易的。

梦春哽咽了一句:“姐姐”便没有再说什么,扶着霜霜进了里屋。

红袖对霜霜的处置还是很赞同的:有七八成的可能性不是梦春,霜霜如此待她,两个人以后会少了许多的嫌隙;如果是梦春的话,有许多人在,梦春也不会再有机会下手,事发后因为霜霜待梦春的真诚,只会让沈二爷更怒。

现在,红袖对霜霜是完全的放下心来,她在沈府会过得很好。

灵禾已经把那红色花瓣样的东西辩识清楚,就是红花:会让人滑胎、坠胎的红花!

沈二爷把拳头握了又握,才忍住火气:“灵禾,二少奶奶全拜托给你了,在墨神医来之前,你千万不能让二少奶奶…”

灵禾听了之后答应着向里屋行去,心道:这是全拜托给我了?一样不相信我,只相信墨神医,只是眼前没办法才托给我。

灵禾心里有怨念,但是做事极为认真,给霜霜把完了脉之后.给她用了针:催产。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墨神医耒了,开的方子也是—样,就是让霜霜赶快把孩子生下来;好在红花吃得并不多,应该对孩子没有伤害。

沈二爷直到墨神医来了,才要打发人去查那红花的事情。沈妙歌拉他坐下:“你现在查什么也查不出来。”

“不可能,我一定要查出是哪个要害霜霜不可。”沈二爷一副脸红脖子粗的徉子。

沈妙歌拍了拍他的心口:“你现在很担心二嫂母子的安危吧?心已经乱了,还查什么查?”

“现在不查,怕就查不出来了。”沈二爷并不是要走开,只是想让人去查而已。

沈妙歌叹气:“我不是在嘛,兄弟是做什么的?二哥你就安心的在这里等着抱儿子,其余的事情自有兄弟为你打理。”

沈二爷拍了拍沈妙歌的房膀,什么也没有再说,起身在房子里走耒走去:他坐不住啊。

沈妙歌早已经吩咐人去查那碗汤的事情:是谁做得汤,是谁看得火,是谁送来的等等,都要把人找到。

想找出那害霜霜的人,只要问这几个人一定能问到什么的。

红袖一直在屋里,一直到霜霜开始腹痛开始,她才在稳婆的催促下出去;沈二爷看到红袖就问:“霜霜如何?”

红袖安抚他:“开始腹痛,想来一会儿就能生下来了。”

用药催和自然临盆当然是不同的,其中的危险也告诉过沈二爷;所以当他听说要生了,反而更加的担心。

沈夫人赶了过来,她问过了霜霜之后,才问红花的事情,然后安抚了沈二爷,又叫过去红袖细细的叮嘱了一番。

此事,当然要查了;这个时候给霜霜用红花,如果吃上几次一定会闹个一尸两命啊。

红袖答应了,让沈夫人放心;人应该找到的都找到了,应该送到厢房里看起来的人也都看起来了。

随着霜霜的惨叫声传出,众人没有心思再顾什么红花,都只看着那产房焦急的在屋里转来转去。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红袖等人在煎熬中感觉时间很长很长。

到了午时听到丫头们问饭菜摆在何处时,红袖等人没有一个感觉到饿的。

沈夫人看了一眼产房,听到霜霜已经变得虚弱的声音,叹了一口气:“摆到厢房里吧,不管如何都要去吃一点儿,尤其是你,二哥儿;后面的事惜还多着呢,你不顾着自己的身子,如何能照顾好霜霜?”

红袖和沈妙歌等人都劝沈夫人先去用饭,沈夫人也没有心思勉强吃了一些之后,便换了红袖和沈妙歌去吃;红袖夫妻也是胡乱吃了几口便回耒。沈二爷却是说什么也不肯去用饭,被二夫人强劝、沈妙歌强拉着去吃了两口就回来了;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因为霜霜痛呼已经太久了,可是却没有任何要生的消息传出来。

一盆盆水端了进去,一盆盆的血水端了出来,看得沈二爷腿越来越软:一个人能有多少血?

终于等到稳婆出来,而雪霜的痛呼并没有下来,只是变得很小声了。

红袖看到稳婆的两只血手,没有等她1L话,便对灵禾道。:“你,快进去看看二少奶奶!”她毕竟生过两次孩子了,知道此时一定是霜霜到了极危险的时候。

稳婆让灵禾进去了,不过还是对沈二爷说了一番少奶奶情形不太好的话,并且说明自己已经尽力等等。

沈二爷的脸色变了,忽然跳起来怒吼:“你还不进去救人,如果、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拿命来赔!”

好在稳婆看多了这样的事情,也不恼沈二爷转身回房了。

沈夫人和沈妙歌安慰沈爷,而红袖在产房门外听着里面的声响,不时的喊两声二嫂,让她一定要坚持,不能放弃。

难产,霜霜居然是难产;在这种惜形,她们母子都能活下来机率很小。现在,稳婆还没有问那句让人不能接受的话,但是红袖十分怕她再次出来说那句话;到时,沈二爷会怎么回答?

红袖回头看了一眼焦燥不安的沈二爷,她心里很担心;只能盼着霜霜能够母子平安,不要让沈家、沈二爷面对那样的选择。

灵禾进去之后,水还是一盆一盆的往里送,血水还是一盆一盆的往外送;而霜霜的声音依然在一点一点的减弱下去。

灵禾忽然找开门出来,一下子看到门前的红袖:“姑娘,二少奶奶她…;最好能请墨神医进去看看。”

此事红袖做不得主,沈妙歌和沈夫人都做不得主。

沈二爷看了看墨大夫,跺脚:“这个时候,还顾得那么多俗礼?我信得过墨大夫!”

墨神医站起身来的时候,灵禾已经转身回房了:她和稳婆还要收拾一下霜霜的;而红袖趁此时道:“二哥,你如果实在不放心,进去看看也行。”

因为故老相传,产房是血光之地、不祥之地,是不让男人进的;男人进去,会倒大霉的。

但是墨神医进去了,红袖原本就不相信这种话,所以她为了霜霜好,才会如此问沈二爷。

沈妙歌自然明白红袖话中的意思,立时道:“二哥,我进了红袖产房两次,你看我现在如何?那些老话儿,有的应该听,有的却是不必听的。”

沈妙歌的话还没有说完,沈二爷已经跟着墨神医身后进了产房。沈妙歌摸了摸下巴看向袖,或许二哥是对二嫂动了真心?红袖轻轻的摇头,她认为沈二爷只是紧张孩子罢了。

沈二爷很喜欢孩子,把大姐儿几个宠上了天;但是他的第一个儿子被亲生母亲弄死了,第二个根本没有出世,就和母亲一起死掉了一一他对孩子有种执念,是府中很多人心知肚明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沈二爷和墨神医都出来了:墨神医已经教了稳婆一个法子,如果不成的话,事情便不好说了。

沈二爷出来之后一拳击在墙上,便立在那里不再说话,两只眼睛都是血红血红的。

红袖看到沈二爷的样子,让沈妙歌过去看看他,免得他伤到了自己;屋里霜霜已经是在生死线上了,这个时候沈二爷可不能再闹出点事儿来——纯粹就是添乱了。

沈妙歌过去看沈二爷,红袖问墨神医:“二嫂一一?”

墨神医想了想道:“五分把握。”

沈夫人在一旁听到这句话,两腿发软的坐倒在椅子上;她没有想到墨神医也有柬手无策的时候。

红袖又过去照顾沈夫人:“只有五分?”她的声音也颤了,那也就是说霜霜半个身子已经进了鬼门关。

墨神医看了一眼沈二爷“母子都保五分把握,只保一个的话,八分把握。”

红袖闻言却倒抽了一口凉气,没有说出话来;而沈夫人也脸色苍白,看看沈二爷再看看红袖,握住红袖的手:“袖儿,你、你一.一.”她想让红袖去声沈二爷,只保霜霜的话应该无虞的。

最终她没有说出耒,是因为她知道此事不妥;不管是她自己以长辈之名,还是红袖和沈妙歌以兄弟之情,都不能要求沈二爷如何做的。

因为屋里的人,是沈二爷的妻和沈二爷的子,沈夫人和红袖夫妇都不能强自要求沈二爷如何:无人能担得起后果。

就算是有八成的把握,也不是一定能救下霜霜:沈夫人或是红袖要求沈二爷保霜霜的性命,万一霜霜没有救下来,孩子也死掉了一一这样的后果,无人能担得起。

红袖听得明白沈夫人的意思,她只能握紧了沈夫人的手,紧紧抿着嘴巴好像只要不用力,便会有话自嘴巴里冲出来。

沈二爷现在已经蹲下了,他的泪水自眼中流了出耒:屋里是他的妻、他的孩子,可是在生死关头,他却无能为力。

沈妙歌能理解他,因为他曾经历过两次;他握紧了沈二爷的手:“二哥,你要坚持住,不然让二嫂母子依靠谁?你现在要冷静下来,冷静下来想一想事情应该如何处理。”

话说起来容易,但要做到却极难了;沈妙歌自己在事情发生的时候都不曾冷静过,他知道如此要求二哥很为难二哥的。

沈二爷只是落泪,全身都有着轻微的颤动,他没有聋当然听到了墨神医的话;他怕啊,他真怕有那种情形出现。

时间还在一点一滴的过去,产房里依然没有多少声响传出来。红袖的心提得高高的,知道每过一分钟,霜霜都在流逝一点生命。

又过了半个时辰之后,稳婆满身是血的冲出来:“二爷,二爷,眼下只能保一个一一”她没有说后面的话,只是看着沈二爷。

红袖的腿也一软坐倒在椅子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也紧紧的看向了沈二爷,不自觉的把呼吸都屏住了。

沈夫人挺起上身,把帕子紧紧的攥着按在胸前,叮着沈二爷是一眨也不眨。

沈妙歌感觉口干舌燥,这一霎间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沈二爷抬起了头来,血红的眼睛瞪着稳婆,一张脸上全是泪水。

红袖感觉时间好像停止了,她紧张的看着沈二爷的嘴巴,焦急的想让他快现出选择来,让稳婆好去救人;却又帕他说出选择。

其实,不管是红袖夫妻还是沈夫人,大家都知道沈二爷会说什么;只是,他们都在下意识的盼着能出现奇迹一般,希望沈二爷能说出另外一个选择来。

哪一个选择都是伤痛,哪一个选择都要放弃一条性命!无人愿意面对,只有面对的人才知道这种选择有多么的让人心痛。

沈二爷吼道:“保二少奶奶,这个还用问嘛!保不住二少奶奶,你也不用活了!”他的泪水随着吼声落了下来,那双血红的眼睛似乎要滴出血来!

稳婆也来不及说其它,转身关上了房门。

而红袖和沈夫人等都身子软了,这样的选择虽然是众人所愿:但是选完之后,有谁的心是不痛的?那个无辜的孩子啊。

沈二爷抱着自己的头坐倒在也上,抵着自己的膝盖,泪水池个不停;他为了那个不曾谋面的孩子,也为了自己————为了他自己的狠心。

他在心里大喊着:孩子,对不起,对不起!父亲不能用你母亲的一命来换你来到世上,是父亲对不起你!

他盼了十个月的孩子,为了这个孩子他赔尽了心,,为了这个孩子他把一切都丢在了脑后,但是现在,也是亲口放弃了这个孩子。

任何的安慰在此时都是苍白的、无力的;他只感觉他宁愿一死来换取孩子的性命,但是上天偏偏不许他做出这样的选择来。

让他在妻与子之间选一个,老天爷为什么要待他这么的残酷!

他只是流泪水,却没有哭声;他发出的声音已经不似人声,就如同一只受伤被困的野兽一样,那样的绝望,那样的悲痛。

红袖看得扭过头去,她的泪水也落了下来;沈二爷的改变,当然是她希望的但是看着那痛苦不堪的沈二爷,她心中没有半丝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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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七十六章悲喜之间

沈妙歌握住沈二爷的手,眼圈已经红了;他看向墨神医能不能,想个办法?”

墨神医看着沈二爷,摸了摸下巴:“一个有心的人,连老天爷都会帮的,何况是我。”

红袖和沈夫人都转过了头来,看着墨神医“有、有办法?”

沈二爷没有听到墨神医的话,他现在除了悲痛之外,什么也听不到了;他感觉,就好像是他亲手把自己的孩子杀死了。

墨神医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已经把法子教给了稳婆和灵禾,能不能够平安,就要看那位母亲是不是坚持了。”

红袖和沈夫人互相握紧了手,要看霜霜?她们是没有一点办法的。

沈妙歌看到二哥一点没有听进去,便把墨神医的话告诉了给他;沈二爷呆呆的看了沈妙歌一会儿,忽然跳起来就向产房冲去。

沈妙歌能拦住他的,可是却没有拦他;因为他明白沈二爷的心情,就像当初他担心红袖一样,让他进去陪着霜霜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只是沈二爷没有闯进产房,因为房门在里面被锁上了;沈二爷拍着门扇大声的叫着霜霜的名字:“霜霜,霜霜,你听到没有?我在这里等你,等你和一一、等你出来!”

他想让霜霜能够坚持下去,但是他并没有忘记刚刚稳婆和墨大夫的话,霜霜现在情形十分的危险;他不绝影响到霜霜,让她在生死边缘还要记挂着孩子的生死。

如果上天真要他只能留一个在身边,他并不希望霜霜舍掉自己留下孩子。

所以,他嘶哑的喊叫着霜雪的名字,只是让她努力,让她坚持,并没有提到孩子一个字;他也怕自己提起孩子后,不再能控制自己。

他椠要孩子,非掌非常想要。

沈二爷的喊叫声,传到了霜霜的耳中,她微微想睁开眼睛;却同时听到了灵禾和稳婆的声音,让她用力,用力!孩子已经被稳婆塞回了肚子中,她现在也不是在床上躺着,而是被婆子们扶着,由产婆“抱腰”,希望孩子能顺产下来。

孩子虽然没有顺过来,不过却不再像刚刚那个样子是一只脚和多半个身子,现在,是两只脚;虽然情况还是不好,却已经好了很多。

稳婆们满头大汗,霜霜听着那门板声,听着沈二爷如同野兽嚎叫一样的喊叫,她虽然痛得皱着眉头,便是在心底却漾起了几丝甜意:他,并不只是因为孩子呢。

红袖看着那如同疯子一样的沈二爷,叫人想把他扶过耒:他已经弄伤了自己。

沈夫人却轻轻拍了拍红袖:“无事的,至少现在是无事的;只要霜霜和孩子能平安无事,那么他一定会无事的。”

红袖看着沈夫人有些不解,沈夫人苦笑:“我已经看过五哥儿如此两次了。”红袖看看状如疯癫的沈二爷,再看看立在一旁的沈妙歌,眼睛又一次涌上来了泪水。

原来,她在房里受苦时,沈妙歌并不比她好受半分;不,要比那房中的人更痛苦吧。房里的人是身体上的痛,而房外的人是心中的疼:无奈、无力的感觉能把人逼疯的。

她起身走过去握住了沈妙歌的手,虽然没有说一句话,但是心里已经很满足很满足了;沈妙歌回头:“二嫂,一定可以平安无事的。”

红袖看向沈二爷,眼中的泪水又一次坠落:“有二哥这一份,,一定可毋子平安的。”她松开了沈妙歌的手,合十向上天祈祷,希望老天爷能帮霜霜。

疯狂拍门拍到手伤了,弄得门上血迹斑斑的沈二爷,忽然后退了几步;没有了他的拍打与喊叫,众人都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屋里传出来了一声孩子哭声!

沈二爷又后退了一步,身子有些摇摇晃晃的立不稳;而沈妙歌此时也没有顾得上他,也在原地呆呆的立着,看着那门。

门终于打开了,稳婆抱着孩子走了出来。大厅上的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她:沈二爷要保得是大人,现在抱出来的是孩子一一那霜霜,怎么样了?稳婆抱着孩子立在门前,满头的汗水,一身的衣服已经湿透且满是血迹;她抱着孩子看向沈二爷:“爷,是个男孩儿,恭敬二爷;只是二少奶奶她…”

红袖听到这里,只感觉自己的头嗡一声儿,她都感觉到眼前一黑;如果不是抓住了沈妙歌她说不定就会摔倒在地上:霜霜难道已经——她不能相信不敢相信;那个被她和沈妙歌救下那个会笑得张大嘴巴,那个有心计却不会害人的霜霜,难道就这样去了?!

“啊————!”沈二爷的这一声,就同鬼怪临死前的惨叫一般,他一把推开了稳婆就向屋里冲去;忘了看那个他盼了十个月的孩子一眼。

可是他悲痛过度,根本就忘了门槛被门槛重重的绊倒在地上;他摔倒之后爬起身来,再次向屋里冲去,这一次他终于哭出了声。

摔得很痛,摔得他鼻血长流;但是,也把他摔得清醒了不少.不再像刚刚眼睛什么也看不到,只是血红一片了。

几步奔到了床前,沈二爷看着床上躺着的霜霜,跪倒在床边大哭起来:霜霜的头发都贴在头上、脸上,依然还是湿漉漉的;脸色雪白雪白的没有一丝雪色,双目紧闭,嘴唇上都没有多少血色。

沈二爷在床边挣扎着起来,要去抱床上的霜霜;他想起了霜霜才嫁过耒的时候,他想起了霜霜的笑,霜霜的傎,霜霜的细心与霜霜的爽朗,还有一一他打得霜霜那两个耳光!

他的悔、他的恨、他的痛,是因为他无法对霜霜再弥补什么,哪怕就是一句对不起,他也无法让霜霜亲耳听到了。

只是他没有抱住霜霜,涕泪横流的他被人拖了一把;他不理会,他现在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想着能抱一抱霜霜,只想着能对妻子说一声对不起。

是他不对!一直忽略了霜霜,是他不对,如果不是霜霜有孕,他根本没有把霜霜放在心上;但是霜霜却对他很好、极好!就算是在和他怄气时,依然给他做衣衫,做鞋袜:那~~针一线,现在想起来就如同是扎在他的一上,千疮百孔痛不可当。

人生最大的痛,就是你知道错了之后却再也无法弥补,也无法忏悔没有了让人改过的机会。沈二爷挣扎着,用尽用身的力气想去抱一抱霜霜为什么要抱她,他不知道,他只是想抱着她,再也不放开。

“二爷,你这是做什么?你如此说不定会伤到了二少奶奶,二少奶奶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灵禾的声音传了过来。

并且,同时不是一个人在拉他。沈二爷先开始是有听没有懂,他哪里管得了旁人在说什么、做什么,他只是想要霜霜,就是想要霜霜;哪怕能让他对霜霜说一声对不起也好啊。

直到灵禾说了三四遍之后,沈二爷才迟钝的转过头去:“你、你说什么?”

“二哥,二嫂现在情形不太好,失血过多昏迷了;不过墨大夫说不要紧,让她如此昏睡一下也有好处。”红袖的声音传了过来。

沈二爷看了看霜霜,看不出霜霜有呼吸耒;他颤着手摸了摸霜霜的手,是温热;又探了探霜霜的鼻息,虽然极为微弱,但的确是有呼吸的。他在大哀之后面对大喜,只回头说了一句:‘她还活着!”两眼一翻就昏了过去。

可把红袖吓了一大跳:霜霜母子保下了,沈二爷有个万一可怎么办是好——一他不会是心肌梗塞什么的,死了吧?咳,穿过来的人,总是想得多一些。

灵禾也吓了一跳,立时搭上沈二爷的脉,然后拍了拍胸:“不行了,姑娘,我也要不行了;”她软软的坐倒在床边的脚踏上:“我被姑娘吓了两回,今天一天就被吓了两回,我、我也要晕了。”

红袖拍了灵禾一下:“二爷倒底怎么回事儿?”

“心情激荡的厉害,所以才晕了过去;只要躺一会儿,自然就会醒过来的。”灵禾的衣服也是湿透的,她是累坏了坐倒在脚踏一时间不想起来。

红袖听了还是有些担心:“你们二爷的心,没有什么事吧?”

灵禾听了很奇怪的看看红袖,然后又看看床上昏睡中的霜霜:“这个,应该问二少奶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