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平扑上去压住她,又亲又摸:“你又躺在床上等爷了,真乖啊。”

这厮看不来脸色吗?她从头到脚这个样子哪里像是在等他“临幸”!

美娘实在没精神应付他,回眸软绵绵哀求道:“爷,今晚就算了好不好?妾身累得没力气了。”

“不能算了,你的肚子没动静,爷还得加把劲儿。”哪知谢安平一本正经地拒绝,解下她的香罗带,“娇娇你躺着,爷来出力气。”

美娘:“…”

等谢安平摆弄完美娘的骨头都要散架了,翻个身拥着被子就闭眼睡觉,但谢安平欲求不满地又磨蹭了一会儿,不高兴道:“你今天都不回应爷,一点也不热情主动,哼。”

你被强、暴的时候热情主动一个给本姑娘看看!

若不是真的筋疲力尽,美娘绝对咬死他!

别理他别理他…美娘兀自想着,终是昏昏沉沉睡了过去,而谢安平欢欢喜喜抱住她,蹭了蹭也安心入眠了。

翌日谢安平没去卫府,美娘醒来就见他支着头在床侧看她,风流眼饱含笑意,还有一种类似于林子里野兽吃饱了打盹的满足感。

他能不饱吗?没见她都被他啃瘦了!

睡了一宿终于恢复些许精气神儿,美娘意犹未尽地打了个哈欠,问道:“爷今儿个不用去卫府吗?”

“不去,今儿在家陪你。”谢安平笑嘻嘻凑过来,手指摩挲着美娘脸颊,“娇娇你睡觉的样子可真好看呐。”

“哪儿有,爷尽说好听的哄妾身。”美娘的脸红了红,觉得他夸得如此直白挺害臊的。

“反正爷觉得好看。”谢安平又把嘴凑过来,“给爷香一个。”

美娘勉强地把脸蛋送过去让他亲,暗暗翻了个白眼。一大早就发|情,死色鬼!

好在谢安平今早还算规矩,美娘刚伺候他穿戴整齐,下人们又有事找上门来了。喜鹊隔着门帘在外说:“姨娘,厨房把筵席上的菜式拟出来了,请您过目。”

美娘顺口就道:“诶,拿来我看看。”

谢安平却把脸一沉:“什么芝麻大的破事也要来问,府里没其他人了吗?去问姑妈姐姐她们,别来烦爷的娇娇。”说完他一脸讨好地对美娘笑,“瞧,爷把事情都打发了,你就安安心心留着力气晚上用罢。”

美娘觉得他就差竖起一条大尾巴摇着说“快表扬我快表扬我”了,问题是她这方推辞了二姑妈安排的差事,别人难道不会抱怨她恃宠而骄吗?

这混球果然干不出什么好事。

但也不能拂了谢安平的“好意”,美娘眼珠一转,喊住喜鹊说道:“别去打扰二姑妈她老人家了,那边这几日也挺忙的。喜鹊你去问四姑娘吧,顺道替我问候一下她病好了没,香槐说往年都是四姑娘定的菜式,今年也还是问问她的意思才好。爷,您说这样行不行?”

商怜薇装病不出把烂摊子都扔给她,她非得又扔回去才甘心。

美娘开口哪儿有不行的道理,谢安平连连点头:“对对,去问四姐,别来这儿问东问西了。”

其实谢安平说是陪她,但美娘觉得这厮脑子里就尽剩干那种事的想法了,逛花园子时一路走就一路摸,坐下吃茶还要拉着她坐在腿上,趁人不备捏捏腰亲亲脸。最后美娘实在不想和他在外头丢人现眼,于是邀他去书房看书,期望圣人笔墨能教化了这魔王。

美娘估计谢安平根本就不看书,别看架子上堆得满满的,随手抽本《孟子》出来还是崭新的,连翻阅过的痕迹都没有。美娘一边摇头一边暗叹:怪不得他说话是这德性…

“娇…”谢安平含糊不清地唤美娘,美娘回眸就见他嘴里衔了块茶点,低头凑下来要喂给她。

恶心吧唧的。美娘不想跟他嘴对嘴,把头一扭嗔道:“妾身不饿,您自个儿用罢。”

谢安平就像只叼着肉骨头邀功的狗儿,闻言眼角耷拉,嘟着嘴不情不愿。

真是怕了你了。美娘没辙,只好仰头去接,然后嘴皮子又被他啃红了。

这时行雁来书房传话了:“爷,姜参事求见。”

谢安平自然是要见姜参事的,喊行雁把人带进来,美娘寻思正好趁机摆脱这厮,便福身道:“那妾身先回去了。”

她正要走,却被谢安平一把拉住,舔了舔嘴唇嘻笑道:“急什么,老姜说俩句话便走,你去后面等着爷。”

书架后面隔出一间小静室,榻几齐全,美娘抽了本书坐下看,听到外面有人进来,但似乎不止姜参事一个人。

“小人赵天恩叩见侯爷。”另一个男人向谢安平请安,然后说:“这是府尹大人差小人送来的中秋贺礼,请侯爷笑纳。”

美娘听了赵天恩说话,赶紧把书一扔,蹑手蹑脚上去扒着书架从缝隙观看。

谢安平坐在那里神情倨傲:“府尹大人有心了,你回去转告他一声,爷改日登门拜访。”

“小人遵命。”赵天恩又自怀里掏出个小匣子,打开来是一粒龙眼大的珍珠,他奉上道:“小人偶得此珠,见其白华灼灼堪比美玉,似有仙家玉洁之气。小人卑微不敢私留美物,特来献给侯爷,聊表心意。”

这副谄媚小人的嘴脸…美娘暗自嗤鼻摇头,不过这也在她意料之中,因为她识得此人。赵天恩就是那日在侯府花园跟谢灵玉私会的男人!这声音她忘不了!

先是勾搭侯府小姐,如今又找门路巴结上了小侯爷,这赵天恩倒有些钻营手段。美娘这般想着,终于从两本书的缝隙中央看清了赵天恩的面容,只见他年纪二十五六,个子高大相貌英俊,难怪能讨谢灵玉的欢心。

谢安平干笑两声,挑起眉毛:“你这人倒是个机灵的,行了,爷记住你了,下去吧。”

赵天恩又磕了头先退下了,被行雁送出府去,谢安平把姜参事留下。

谢安平一脚踢上府尹送来的贺礼箱子,嗤道:“京兆府那老东西打得什么主意当爷不知道呢,上次的证人死在他牢里,皇上没说追究可心里到底不舒服,几个月都不给他好脸色看。这是见中秋节到了爷要进宫陪宴,变着法子求爷在圣上面前替他美言几句。哼,没用的老东西,位置坐不稳就趁早下来!省得拖爷的后腿!”

姜参事问:“那要不属下把东西送回去?”

“送什么,他让咱们卫府的弟兄白费力气,不该赔礼吗!”谢安平冷冷笑道:“你把这些拿回去分给弟兄们,过中秋每人再多发十两银子,大伙儿都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跟着爷干事的,亏待不得。至于京兆府那老东西…呵,该收的礼爷照收,该参他的本爷也照参,让他知道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哼。”

美娘闻言扶额,她就说这厮的魔王称号不是浪得虚名!一点也不懂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谢安平把赵天恩送的珠子拿在手里把玩,姜参事见了问:“爷对刚才那人怎么看?”

“你说赵天恩?”谢安平把珍珠当弹子打,随口道:“人是聪明人,但爷不喜欢他。”

姜参事道:“他想调入卫府做事,来找过属下几次,属下没答应。”

谢安平笑呵呵拍着姜参事肩头说:“你啊…就是太正太直了,别人送钱你不收,找你办事你也不办,你说就靠那几两俸禄,多久才能攒足老婆本?若是爷就来者不拒照收无误,反正吃进去了就不会再吐出来。他想入卫府就让他入啊,你们要看他不顺眼,有的是法子整他,到时候他受不了自会离开。你钱财也得了人也撵走了,不是两全其美?以前那几个被塞进卫府的世家子弟,不就是被爷这样弄走的嘛,你跟爷这么久怎么连一招半式都没学到,真是死板!”

美娘听见先是觉得好笑,捂嘴偷笑了一会儿心里又毛毛的,听这厮说起官场上的事情头头是道的,看起来不像平时那么傻缺呀。难不成跟她在一起的的时候他都揣着明白装糊涂?

她走神的功夫,姜参事已经走了,谢安平溜到后面来,一把抱住她:“娇娇!”

美娘稍微收拾情绪,勾魂眼风情曼妙,抬手搂上他脖颈:“爷——”

管他真傻装傻,先把自己想办的事办了再说。

“诶!有话对爷说?”

美娘莞尔一笑,柔荑划过他胸膛向下,一根手指勾住他腰带,摇来荡去说道:“妾身有事求侯爷。”

她的指头勾啊勾,把谢安平的魂儿都勾没了,谢安平心里又软又痒:“什么事呀…”不自觉就把嘴靠过去,搂住她亲来亲去。

“其实不是帮妾身自己求,是帮四姐求呢。”美娘吐出丁香小舌让他含住,跟他唇舌纠缠了一会儿,才气喘吁吁说道:“妾身看四姐平素一个人在府里寂寞得很,而且她已经守节三年多了,老这么待字闺中也不是个事儿,您说是不是该给她说门好亲事、找个好婆家呀?”

47

47、得寸进尺知身世

书房里有个醉翁椅,谢安平把美娘推上去坐着,捞起她一只脚脱掉鞋握着掌心把玩。前朝女子时兴裹脚,妇女皆以三寸金莲为美,但自晋国立朝以来就废了这规矩,不过观念已经根深蒂固,男人们还是更偏爱纤巧小脚。

美娘是一双天足,未曾缠过,好在天生娇小白嫩,放在谢安平掌心刚好被一手握下。他玩儿得爱不释手,听了她的话漫不经心道:“三姑妈会看着办的,四姐是她闺女嘛。”

脚心痒痒的,美娘蹬了蹬腿:“话虽如此,可三姑妈跟妾身一样是个妇道人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想说亲就只能凭媒婆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常言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被那些个媒婆夸上天去的公子们,不见得人品真的有多好。所以妾身才觉得这事儿应该由爷您帮忙。”

谢安平的手徐徐摸上她光滑的小腿:“爷该怎么帮忙?”

“爷您认识的人多,挑几个年轻有为的未婚男子出来,这不算难事罢?”美娘现在一心一意替商怜薇“打算”,竟然不察这厮的手一直往上摸,“我娘有句话,叫找相公不图家世钱财,只要懂得心疼妻子、对妻子好就成。侯府已经是这样的门第了,四姐也用不着高攀哪个大户人家,最主要是找一个知冷知热对她好的贴心相公,就算那人出身一般,只要他自个儿有本事,不是好吃懒做之辈,在前程上侯府帮他一把就是了。比如二姑父,听说以前老侯爷在世时提携了他不少,所以他才能做得了司农寺卿,跟二姑妈这么多年也和和美美的,真令人羡慕。爷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湘裙撩开,露出两肢嫩藕般的长腿,谢安平摸得兴起,哪儿还顾得上美娘说什么,只晓得点头答应便是。

“就是就是!”

美娘抓住机会再接再厉:“这事就劳爷惦记了,您去卫府同姜参事商量一下,挑几个相貌端正的适龄男子来相面。四姐性子安静,相公就不能也这般沉沉闷闷的,不然俩人还不闷到一块儿去,最好是个能说会道的有趣人物,可以给四姐解闷儿。妾身瞧刚才进来拜见您的那位就不错,不如打听一下他有无家室吧?”

谢安平把美娘的腿分开架在椅子的扶手上,美色当前风情撩人,他耳朵边嗡嗡嗡的根本不晓得她说了什么,只管俯身过去亲热。

他顶进美娘身体里面,沉重喘息道:“行,爷明天差人去问…娇娇你躺下来点儿,爷还有半截没入进去呢。”

“爷一点要记得呀,这是头等大事。”

美娘知道不给他些甜头是不成的,于是掀起身子相凑,腰肢款摆媚眸眄睨,檀口吁吁吐出香气儿:“妾身现在主动热情了么?爷…”

一见这份妖娆,谢安平三魂丢了七魄,双手狠狠掐着她的腰撞击:“爷就喜欢你这么骚,快说你喜欢被爷干!”

…死混蛋别得寸进尺啊!

美娘莺声娇啼,但就是不说这样的话,谢安平却不非要听到才甘心,三浅一深地摆弄:“快说,快说…”

醉翁椅吱吱呀呀摇了许久,险些散架。

八月十四,谢安平又去卫府了,美娘便趁着这个时机去看俞如眉,送两盒月饼。可是刚进宅子绕过影壁,她就见俞如眉站在院子中央,肩膀颤抖紧咬嘴唇,死命瞪着对面的那男人。

美娘循着她视线一望,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陌生大汉站在那里,搓手无措又讪讪发慌的样子。

美娘赶紧过去把她娘护在身后,警惕道:“你什么人!”

大汉见到美娘双目一亮,声如洪钟地喊道:“小姑娘!”

“你…”美娘狐疑打量他,觉得有些面熟,“我不认识你。”

“哈哈,你怎么不认识老子,你还救过老子哩!就在这座宅子的花园里!”大汉拿手掌在脸上抹了一把,提醒美娘。

美娘顿时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大胡子?”

想不到他把胡子刮了露出原本模样,倒是个相貌堂堂气宇轩昂的大丈夫。

霍青城点头:“老子专门来答谢你的救命之恩,不想…”他偷偷看了俞如眉一眼,有些赧然地垂下眼帘,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

俞如眉把腰背挺得笔直,单薄的身姿竟然也有种不可侵犯的凌厉气势:“你走,滚!”这般冷冷说完,她竟拉着美娘进屋了,把霍青城晾在外头。

美娘懵懵懂懂的就被俞如眉拽走,她只得回头对霍青城道:“当时就是举手之劳,不用专门答谢我的,你请回吧,我娘她…”

“跟这种人废话什么!”俞如眉火气特别大,砰一下关紧房门,把俩人和外面彻底隔绝开来。

霍青城讪讪地抓抓后脑勺,想了想还是慢悠悠踱步出了宅子,可是一步三回头,似乎依依不舍的样子。

漕帮的手下有几个守在外面,见他出来便迎上去:“老大,见到恩公了?”

“见是见到了,只是…嘿嘿。”霍青城忽然浮现出一种有些甜蜜的诡异笑容,“都是年轻时欠下的风流债啊。”

屋子里,俞如眉拉着美娘看了又看,紧张问道:“你是怎么认识那人的?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美娘见她娘一副凝重神色,不敢隐瞒,把当初救人的来龙去脉说的清清楚楚。

俞如眉微微松了口气:“还好…”

美娘愈发不解了:“娘怎么回事?你跟那大胡子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不然怎的一见面就像仇人似的?

俞如眉眼眶一下就红了,却否认道:“没有,我就是觉得那样的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你别和他有来往。”

她越是否定美娘越觉得蹊跷,好奇心被彻彻底底勾出来,缠着俞如眉非要问个真相:“娘您就说实话吧,肯定有事儿,您别想瞒我!到底是怎么了?您就告诉我嘛,告诉我嘛…”

“我…”俞如眉欲言又止,把脸别过去咬牙道:“我说不出口!”

“咱们娘俩还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这儿又没外人,您就说罢!”

过了好一阵,俞如眉情绪稍微平复了些许,才极为艰难地说道:“那个人…可能,是你亲爹…”

什么叫可能是亲爹?!

美娘大惊:“我爹怎么会是他!”

她有爹的呀,尤思仁,养了她十六年的父亲,难道是假的?!

“我这样说,是因为我也不能确定。”俞如眉眼含泪花,把往事娓娓道来:“十多年前我带着你哥来京城找尤思仁,当时王家不住在现在的地界,不知你还有没有印象,旧宅子是挨着马市的,你六岁前都住在那里。彼时王氏想撵我走,但尤思仁还算有点良心,见我一弱女子无依无靠也没盘缠,便把我和你哥留了下来,但是不能入正宅住着,只分了间靠近马厩的破屋子栖身。本来我和你哥住在那里还算清静,直到有一天,我晚上锁门却在马厩后面撞见个满身是血的人…”

当年受伤的人自然是霍青城,俞如眉心地善良救了他,甚至还好心地留他养伤,让他躲在马厩里面,每天端饭送药。霍青城养了一个多月终于痊愈,那日他向俞如眉告辞,顺道买来酒菜答谢她的救命之恩,俞如眉推辞不过略饮了两杯,谁知却被霍青城趁机…等第二天俞如眉醒来,他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提起往事俞如眉恨得牙痒:“我救他之时见到他胸口的纹身,便晓得他不是甚么好人,可我想着那总是一条人命!怎能见死不救!没想到他却恩将仇报将我侮辱…寻常妇道人家遭遇若此早就悬梁自尽了,我连白绫都挂上了房梁,但你哥在旁边唤我,他才只有三岁…我实在是不忍心啊!心想就算要死,也得把你哥托付了才行。”

后面的事就更好猜了,尤思仁受不了王金桂的聒噪出来散心,走到俞如眉的住处,见到暗自垂泪的原配夫人不禁心神向往,于是便春风一度,之后俞如眉就有了身孕。

俞如眉抹泪道:“我确实不知道腹中孩儿是谁的骨肉,我想着也许不会那么巧,也许就是尤思仁的…后来我生下你,尤思仁很是欢喜,待你也极好。于是我想就这样吧,与其让你不知生父,不如就认他当父亲,至少能过好一些的日子,不必随我受苦。可我没想到他养育你十六载,最后却还是禁不住王氏挑拨,把你推进火坑!所以那日我找他要休书,便说你不是他的女儿。美娘,现在我倒宁愿你真的不是尤氏子孙,因为尤思仁根本不配当你爹!当然,刚才那人更不配!”

难怪上一次美娘去找尤思仁他面色古怪,对她也不冷不热的。因为他已经知道养了十六年的闺女是别人的种!

美娘只觉得有上千个晴天霹雳在头顶炸开,她已经魂魄俱散分不清今夕何夕了,脑子里一片浑浑噩噩。

良久,美娘才目瞪口呆地问:“也就是说…娘你也不知道我亲爹是谁?”

“若你是个男孩儿兴许还能从相貌上看出些许,女孩儿的话就难以从中窥出一二端倪了。”俞如眉长叹一声,“其实事后我仔细算过日子,觉得你大概…确实不可能是尤思仁的女儿。”

不是尤思仁的,那就是大胡子的了。

美娘扶额,心想她摊上的都是怎样的破事儿?她的亲爹是个江湖枭匪不说,上回还拿刀架在她脖子上!而且更没想到的是她还用针缝过他的肉!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没法过了…

48

48、其人之道还其身

美娘从宅子里出来,瞥见霍青城还等在门边,他见到美娘眼前一亮,大跨步走过来。

“你…”

不等霍青城话说出口,美娘扬手就甩了他一个大耳刮子,“啪”一声脆响把他都打懵了,漕帮手下也看懵了。

霍青城一脸不可思议,摸摸脸颊心想虽不算太疼,但他妈的太丢人了!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霍老大把脸一沉,就像要下雨的天空,乌云阵阵:“小丫头片子,老子让你三分,你别不识好歹。”

美娘二话不说又反手给了他一耳光,恨道:“第一巴掌是替我娘打你,第二巴掌是我自己打你!你个混球!”

她又打又踢又捶又踹的,把霍青城都逼到了墙角,霍青城虽然生气,但一个大老爷们儿总不能真跟女人动手吧?而且还是这么小的小姑娘,他跟她娘又有那么一段过往…

“住手住手!嘶…你这小姑娘看起来文文静静,怎么脾气忒爆呢?你要有你娘的一半温柔也好。”

他越说美娘越来气:“不许提我娘!你不配!”

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想占漂亮女人的便宜,而且占了还不负责任!美娘气得肺都要炸了,恨不得挠死眼前这个疑似亲爹的家伙。

呸!他不是她爹!她压根儿就没有爹!

最后漕帮手下来拉住美娘,反绑住她的双臂,问霍青城:“老大,小的替您结果了这小妮子!”

霍青城自觉脸上一定有数不清的抓痕,他抬眼看美娘,见她挺着脖子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倒有些江湖好汉的硬气,于是心一软挥挥手:“罢了罢了,她是老子的救命恩人,老子总不能恩将仇报。”

美娘闻言冷笑:“你也真好意思说出口,你不会恩将仇报?那你是怎么对我娘的!”

霍青城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表情颇不自在地说:“谁年轻时没干过两件糊涂事…我后来回去找过她,但她已经搬走了,再说都已经是陈年往事了,索性就…不提了罢。”

你做了亏心事当然不希望别人再提了!美娘咬牙切齿,心想决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便勾唇道:“你叫人取碗清水来。”

白瓷碗盛满清水端上来,美娘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素手伸给霍青城:“手给我。”

霍青城把手递过去,美娘拿簪底在他指腹划了一下,然后捏着手指让血滴进碗里。霍青城纳闷:“你干什么?”

美娘睨他一眼,随后刺破自己指尖也把血滴进去,接着把碗推到他面前:“自己看!”

霍青城一双眼紧盯瓷碗,瞳孔慢慢扩大,连嘴唇也发抖起来,牙关打颤说不清话:“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