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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回京述职,请辞致仕

要说莘菲到了这世,还真的没有特别恨过或是讨厌过谁,但眼前的这个年纪小小的丫鬟却真的让她深恶痛绝,怎么会有人如此小的年纪却这么的狠厉,这么无情。

“丽娘去之前,你是不是做过什么?”莘菲想起丽娘去的那天,自己在丽娘门口碰到过正掀了帘子出来的紫叶,问道。

“不过是看看她死透了没有,别说出什么有的没的来。”紫叶倒也不隐瞒,说道。

“原来控制着丽娘的那个蒙面人是你!”莘菲悟道。

“别说这些了,现在,你们想怎么样?你们手里竟然有火枪,太后知道的话,你们谁也跑不了!”紫叶有些不耐烦,说道。

“可是,你以为你还能给太后传递什么消息不成?”周士昭这时冷冷地插嘴说道。

“你敢!?”紫叶怒道,“我是太后的人,你不怕太后知道了?”

“我不知道什么太后的人,除了死去的丽娘,太后她老人家也没派过什么人来。”周士昭说道。

莘菲又补了一句,“我们只知道,我身边有个小丫头,手脚不干净,晚上偷到主子的屋里了,被人当贼拿住了!”

“你!哼,我倒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紫叶也知道今晚已经是鱼死网破,从腰上抽出一把软剑来。

她知道周士昭腿受了伤,行动不便,莘菲不会武功,紫樱紫槐两个丫头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因此她对于逃出府去还是很有信心的。

周士昭冷笑着从身后的紫樱手里接过一把火枪,“你认为你逃得了吗?”

火枪一掏出来,紫叶的脸就立刻变得煞白,虽然她还没见识过这火枪的威力,但是听紫樱也描述过,她实在是没有信心躲过火枪的火弹。

紫叶动弹不得,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紫樱紫槐二人上来将自己绑了,抽了黑面巾堵了嘴。

周士昭对莘菲说道,“娘子,你就不用管了,剩下的我来才处理。”

莘菲点点头,尽管她并不愿意在自己的手上结束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但是紫叶的所作所为也太让人难以接受了,索性将她交给周士昭去办,眼不见心不烦吧。

紫樱和紫槐二人将紫叶带了下去。古嬷嬷这才带着紫篆重新打扫整理了正房,铺了床,才请周士昭和莘菲二人安歇了。

第二日,周士昭带着紫樱紫槐和紫叶出门而去,莘菲知道是要去处理掉紫叶,她也没有过问。

这日,莘菲接到侯府老太夫人的家信,信上报了平安之外,还报了个喜讯,那就是二奶奶李氏生了个大胖小子,这个消息也让连日来心情阴郁的莘菲也高兴了起来,直拉着古嬷嬷商量着送什么礼好。

晚间周士昭回来也带来一个消息,朝廷的旨意下来了,宣幽王进京朝见,周士昭陪同进京,莘菲便将家信也给周士昭看了,二人都很高兴,这下既可以回京把幽王的事告一段落,也可以回侯府了,离开还不到三个月,莘菲就觉得像是过了很久一样,在江南,没有上头的太夫人、老太夫人这些个长辈,虽说比较自由,但是时间一长,还是想念妙姐儿和朗哥儿了。

一旦知道要回京,莘菲便归心似箭了,立马开始着手准备回京的事宜。幽王府那边也传来消息,幽王准备十日后动身。

莘菲得到消息,先是去了日升杂货,在顾三的打理下,日升杂货的生意是蒸蒸日上,将全城的杂货铺都给压了下去,顾三为了铺子的正常运行,不得不采取了莘菲说的限购,就这样,铺子里每天的人还都是满满的。

莘菲很满意顾三的能力,顾三也上交了铺子一月以来的进帐,竟然有整整一万两有余,莘菲不禁乍舌,原来一个小杂货铺也能这么挣钱吗?

莘菲将自己要回京的事也告诉给了顾三,这个铺子她很放心的交给了顾三,顾三交的一万两银票中,莘菲留了两千两给顾三作以后运作的成本。

然后,莘菲又抽空去了自己的两处庄子,两处庄子都在紧张有序地正常运营着,莘菲托了彩衣坊的老顾掌柜的帮自己照看着两处庄子。

剩下的几日,莘菲都在指挥着丫鬟们收拾东西,打包行李。

也不知道是不是还会再回来,莘菲从心底想着应该是不会再回来的,因为毕竟一国两制这个提法是周士昭提出的,朝廷肯定会顾忌周士昭与幽王的关系,幽王回江南之后,朝廷肯定会另外选派官员过来接替节度使一职,莘菲已经想好了,回去之后就劝周士昭辞官退隐,远离朝堂。

走之前,莘菲又去了趟幽王府见赵宣琳,赵宣琳自然也是要跟着幽王进京的,姐妹二人兴致勃勃地给太后皇后挑了礼物。

大昊历五十三年春,东风送暖,大地回春。

皇历上书曰:农历二月十八,宜出行,宜纳彩宜祈福,是个难得一见的好日子。正好这天,也是幽王和周士昭夫妻俩进京的日子。

艳阳高照、街上行人渐炽,江州北城门忽然出现一支整齐的队伍,十六名全身戎装、佩着腰刀的禁军,护侍着一辆漆得铠亮的马车驶了过来。

清一色高大神骏的白马,马鞍华美,马上的卫士身着的盔甲比起边军的服装不知精美多少倍。

周士昭协同莘菲二人坐了一辆华盖马车,后边跟着四辆马车,两辆坐着紫菱古嬷嬷等人,两辆装着行李什么的。

那十六名禁军护卫着马车过来,棉帘掀了开来,露出幽王含笑的脸,“大人,夫人,咱们一道启程吧!”

周士昭点头,“自然,还要借王爷殿下的护卫。”

幽王笑道,“不过是个门脸罢了。”

说罢一行人才正式启程。

周士昭与莘菲这边轻车简从,幽王那边却是声势浩大,阵容华丽。还有幽王的麾下十万大军押后二十里跟随,幽王也不是傻瓜,自然不能就这么进京,自己的亲卫军队随从,心里也比较有底。

一路上,莘菲要么同周士昭在车里说说话,看看书,要么就是去赵宣琳的车架上,二人下下棋什么的,时间过得也快!

虽说在赶路,但幽王这个主是个典型的享受主义者,所以路上走走停停,见美景便赏景,见美食便品美食,倒也舒服自在,莘菲倒是一点也没有感受到旅途之苦。

终于到了京城,大队人马集结于正德门外,派来迎接幽王的,是礼部的官员,叫韦文彬,还的确是文质彬彬的,显得颇懂礼节,不过听幽王跟他聊了几句后发现,这个人虽然看起来文气,做起事情来却是很干练。他曾在浙江做过县令,政绩卓越,后来由于朝廷开放科举,他当时只是个秀才,这县令还是几年跟随一名地方大员后面做幕僚时,代理的县令。后来参加了科举,一举中的,已逝的先皇慧眼识才,提拔他到礼部任职。平时就处理迎接外番别国的使臣的事情。

韦文彬带来的一干大臣,来到正德门,那里早有锦衣卫保护,还有一些吹鼓手等人,虽然这只是先头的小迎接,但是京城轰动,老百姓把这正德门围得水泄不通,人头簇簇,不下万人。莘菲隔着车上的纱帘扫了一眼,心里暗想,现在的中国人也不少啊,那些小国的使臣看了准吓一跳!不过对于幽王来说,这场面估计也震不住他吧。

这边幽王和周士昭同韦文彬寒暄着,一同进宫见皇上去了,莘菲则是同赵宣琳一起到慈宁宫去见太后。

再次回到慈宁宫,莘菲不禁感叹自己真的在这里有过太多回忆了,好的,不好的,再怎么样也都过去了,这次回来有赵宣琳在身边,莘菲还是比较安心的。

刚到慈宁宫的正门,太后娘娘就扶着皇后的手在那翘首以盼了,赵宣琳在身边宫女的搀扶下刚下宫车,抬眼就看见了太后娘娘,就再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不礼仪的了,提起裙子就奔向太后,太后则也甩脱了皇后的手,张开双臂将飞奔过来的赵宣琳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哀家苦命的儿啊…叫哀家想得心都痛了…”这一刻的太后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老谋深算和狠戾,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慈母罢了。

赵宣琳早已泣不成声,窝在太后怀里抽噎着,“母后,娘,琳儿好想您…您身子还好吗?”

太后一边点头一边哽咽,“母后很好,可怜我的儿了…委屈你了…”

莘菲在一边看得直心酸,想想自己也很久没有见到韩张氏了,而且也再没可能见到自己现代的母亲,想着就悲从中来,也不禁落下泪来,怕人看着,赶紧拿袖在袖里的帕子悄悄地拭泪。

倒是韩丽芸先开口劝解道,“母后,皇妹大老远的回来,您怎么还让皇妹这么站在宫门口吃冷风呢,咱们还是快快进去了坐着好好聊吧。”

赵宣琳从太后怀里抽出身来,用帕子拭了拭泪,“皇嫂安好!”

太后破涕为笑,“是呢,哀家老糊涂了,快,琳儿,随母后进去细细地聊。”这是太后才看到赵宣琳身后站着的莘菲,眼神里的不知是什么样的情绪一闪而过,才说道,“莘菲也回来了,这孩子,到了江南越发水灵了。”

莘菲恭敬地给太后和皇后行礼道,“太后娘娘安好!皇后娘娘安好!”

太后笑道,“好,好,都进来吧,咱们细细地聊着。”

说罢只顾紧紧搀着赵宣琳的手,快步进了正殿,皇后韩丽芸落在后面,看着莘菲,笑道,“世人都说江南的山水养人,果然是不错的,看看,妹妹就像母后说的那样,越发水灵了!”

莘菲客气地说道,“娘娘缪赞了,娘娘才是国之芳华,越发端丽了!”

韩丽芸呵呵一笑,要来挽莘菲的手,莘菲躬身不着意地躲了开来,“娘娘先请!”

韩丽芸一怔,随即恢复正常,说笑着和莘菲一起也进了正殿。

太后携了赵宣琳的手上了丹陛之上的凤座,皇后韩丽芸坐在了左方的下首,莘菲坐在了韩丽芸的下首。

太后当年毅然决然将赵宣琳嫁去江南,当然一方面是为了给当时的四皇子赵宣洵争夺太子之为增加砝码,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当作了朝廷的人质送去幽王身边,虽然名分上是正妃,但是掌管后宫多年的太后怎么会不知道这其中的苦楚。

而赵宣琳作为大昊王朝的尊贵的公主,生来就被灌输过了为国为家的观念,尽管心中百般不愿,她还是顺从了自己作为一个公主的使命,嫁去了江南,成为花名在外的幽王的正妃,守着幽王的美人如云的后院。

因此,此番母女二人相见时分外的不同,太后娘娘满心的愧疚,赵宣琳则更多的是至亲面前的宣泄,母女二人执手相看泪眼,说不尽,道不完的私房话。

韩丽芸见此,便起身太后告了罪,拉着莘菲出了正殿,将这难得的空间留给了凤座上的母女俩。

莘菲跟着韩丽芸走出正殿,正好迎面吹来一阵微风,初春的微风凉而不冷,反倒给人一股清新之感。

韩丽芸站在正殿外面的长廊边,望着殿外的成片的爆着花骨朵的花海,久久不曾说话。

莘菲站在韩丽芸的身后,也久久没有开口说话,时隔几月而已,在莘菲看来,自己同眼前的这个女子似乎是已经隔开了千山万水,再也无法触及了。

最后,还是韩丽芸说道,“莘菲,你别怪我,在这个位子久了,好多事我也是身不由己!”

莘菲欠了欠身子,“娘娘说什么,恕莘菲愚钝,不懂,莘菲只知道坚持自己的本心!”

韩丽芸霍地转过身来,“你!…”

莘菲平静地看着她,眼神温和平淡,无怨无尤。

二人对视良久,最后,韩丽芸长叹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似乎是过了许久,才有宫女过来传二人进殿。

殿内太后与赵宣琳都红肿着眼睛,但显然已经都收拾好了情绪,见莘菲进来,太后笑道,“叫你笑话了,哀家与琳儿太久没见了,一时有些唠叨了。”

莘菲欠身,“公主在江南每每同莘菲提起太后,都是满心的挂念,今日得见,自然是要多说会了。”

太后点头,“这次你们去江南,做得很不错,皇帝都跟哀家说过了,那个什么一国两制的提法是你想出来的吗?”

莘菲答道,“是莘菲和侯爷一同讨论出来的。”莘菲并不想将这功劳揽在自己身上,想了想又说道,“今儿趁这个机会,莘菲还想向太后娘娘讨个示下,侯爷自从去了江南,因为江南潮湿,腿疾常犯,常常痛得无法去衙门里办公。莘菲也遍寻江南名医,均言侯爷下半生将不良于行,莘菲想求太后娘娘垂怜,允侯爷赋闲在家,好好养伤!”

太后沉思了半晌,赵宣琳赶忙也说道,“母后,儿臣也亲眼见到侯爷的腿疾,也向莘菲推荐过名医,侯爷的腿却是难再站起身了。”

见赵宣琳也如此说道,太后便问道,“听说你们在江南还遇刺过,是怎么一回事?”

莘菲知道肯定是紫叶传回来的消息,便说道,“确有此事,还未来得及向太后娘娘请罪,那贼人行刺侯爷不成,莘菲也幸而有丽娘挡了一下,才得以脱身,而丽娘却终因伤势过重而去了,求娘娘赏丽娘一个一品夫人吧。”

太后沉默了会,丽娘的死她早就得知了,对于一个棋子,死了就再无利用价值了,便说道,“那也罢了,毕竟是从哀家这出去的,有这份护主的心意就不错了。”

莘菲赶紧接着说道,“莘菲也是感激不已,多亏了太后娘娘您调教出的好人,莘菲想着将丽娘的家人都接到府上养着,望娘娘成全!”

“既然如此,那就随你吧!”太后无奈地说道。

紧接着又问道,“想告罪赋闲,是你的主意还是侯爷的主意?”

莘菲说道,“莘菲与侯爷商讨过很多次,侯爷因为自己不能再报效朝廷不能为皇上出力而懊悔自责,如今促成了幽王进京来商讨一国两制一事,侯爷便想着退下了,实在是因为能力有限,力不从心啊!”

一边的韩丽芸轻笑着说道,“侯爷乃朝廷的股肱之臣,怎么能说自己力不从心呢?莘菲你太过自谦了吧?”

莘菲皱眉道,“皇后娘娘抬举了,确实是侯爷腿伤太重,连出门都要与莘菲同坐马车之中,还怎么上朝堂为国出力呢?还请太后娘娘明察!”

太后挥挥手,“此事稍后等哀家和皇帝议议再给你答复吧。”

莘菲听命应了。

太后今儿心情好,非要留莘菲在慈宁宫用膳,因为担心着周士昭,莘菲也不想自己先回府,只得答应着,在慈宁宫用了膳,等着前面朝堂的消息。

养心殿中,皇上赵宣洵先单独接见了周士昭。

殿外候着的周士昭听到太监的传唤,因在天子面前不敢言坐,只得拖着右腿,由两个小太监搀扶着,进了养心殿。

殿内,赵宣洵坐在靠窗的大炕上,身边的炕桌上还摆放着不少的折子等,赵宣洵低头看着手中的一本折子。

周士昭被太监扶到了门口,便自己一步一步地艰难地走至赵宣洵的面前,撩了袍角,艰难地先用左膝重重地着地跪下,这才将无力的右腿也跪了下来,“臣参加皇上,吾皇万岁!”

赵宣洵仿佛这才看见周士昭,连忙放下手中的折子,斥责着身边服侍的太监,“糊涂东西,侯爷腿有伤疾,怎么不提前来报,还让侯爷跪着?”

说罢又看向周士昭,“爱卿快快请起。”

旁边的太监赶忙上来搀扶着周士昭起身,另一个太监搬来一个锦凳,赵宣洵温和地说道,“快快坐下,咱们好好说说话。”

周士昭谢恩之后依命坐下。

赵宣洵问道,“爱卿的腿伤如何了?”

周士昭还要挣扎着起身回话,无奈挣了半天也没起来身子,赵宣洵连忙说道,“不必多礼,坐着回话便是。”

周士昭谢过恩了才道,“臣到了江南,不料江南之地潮湿苦寒,微臣的腿疾反而日益严重,也遍寻了名医,只是也是徒劳,恐怕下半辈子都要不良于行了。”

赵宣洵叹道,“爱卿也莫要太过泄气,咱们再寻名医就是。”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大结局(上)【文字版VIP】

周士昭坚持着起身跪到赵宣洵身前,“微臣此去江南,幸不辱命,幽王感念朝廷世代知遇礼待之恩,特前来相商一国两制之事,而臣身弱腿残,实在是有心无力,无法再担重任,请皇上明察,恩准臣告罪致仕!”

赵宣洵看着跪在地上的周士昭,半晌才叹气道,“你和朕乃多年的知交,如今你这个样子,朕实在也是于心不忍,只是这么早就要说要致仕的话,未免有点太早了,朕先放你赋闲在家三年吧,不过,如果有需要,你还是得回来帮朕的。”

周士昭叩头谢道,“谢皇上恩准,如有需要,臣定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待周士昭从养心殿出来时,天色已经擦黑,幽王与朝廷的事自有臣相和内阁大臣去处理,周士昭这一刻才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与莘菲在宫门外汇和,夫妻二人这才往侯府而去。

东平侯府里灯火通明,庆安堂里酒席早已摆上,就等周士昭夫妻俩了。

老太夫人带着老侯爷、太夫人、周士林夫妻俩,周士芳等姐妹还有妙姐儿、郎哥儿都候在庆安堂的院子里,不大一会儿,一个小丫头飞快地跑了进来,“来了来了,侯爷和夫人回来了!”

众人都伸着脖子往外看,果然还不到一刻钟,推着坐着轮椅的周士昭,莘菲带着丫鬟婆子转过庆安堂外的影壁,走了进来。

老太夫人顿时泪眼模糊了,莘菲疾步推着周士昭走了过去,老太夫人挣脱了身边丫头的搀扶着的手,一手牵了一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周士昭也有些个哽咽,“祖母,让您担忧了,孙儿不孝!”

老太夫人一边落泪,一边说道,“平安就好,快去给你父亲母亲道个安吧。”

莘菲推着周士昭走到老侯爷和太夫人面前,本来莘菲对这个老公公一向没有太深的印象的,好像他在府里没什么声音,也不大管事,如今几个月不见,发现老侯爷的头发又白了许多,周士昭显然也发现了这点,“父亲,儿子回来了,让您担心了!”

老侯爷拍拍周士昭的手臂,“没事,回来就好!”那声音之中也有几分苍凉。

二人又转向太夫人,太夫人的面上倒还好,莘菲主动说道,“这些日子辛苦母亲了,母亲身子可还安好?”

太夫人也笑着答道,“都好都好,咱们大家都进去吧,菜要凉了。”

老太夫人也笑道,“是呢,快,快,都进去,都进去,咱们今天一家人好好吃个团圆饭。”

说罢,老太夫人等几人转身向厅内走去。

这边,妙姐儿和郎哥儿跑了过来,郎哥儿已经会自己走路了,小腿跑的蹬蹬的,而人跑到周士昭和莘菲面前,妙姐儿眨巴着含泪的眼睛,“父亲,母亲…”话还没说完,眼泪就已经先滴了下来。

这边莘菲一把抱起郎哥儿,看见妙姐儿落下泪来,为了缓和一下气氛,打趣说道,“妙姐儿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看母亲抱了朗哥儿每抱你,生气了?”

丫鬟婆子们听了都捂嘴笑了起来,妙姐儿跺跺脚,“母亲,您就会笑话女儿。”

周士昭伸手摸了摸妙姐儿的头,妙姐儿显见着也长高了,像个大姑娘了,“快快进去吃饭吧。”周士昭说道。

妙姐儿应了,去莘菲身便抱下朗哥儿,“母亲,您累了一路了,还是我来吧。”

莘菲点点头,将郎哥儿交给妙姐儿,身后的周士林夫妻俩上来给周士昭夫妻俩行了礼,周士林推着周士昭,李氏亲热地挽着莘菲的手,后边跟着抱着朗哥儿的妙姐儿,一家人说说笑笑,亲亲热热地进了内厅。

一家人席上气氛和睦热烈,莘菲才知道李氏生了个儿子,取名叫作周晨健,小名就叫晨哥儿的,莘菲在席上也奉上来给府里众人的礼物,给老太夫人的是一根绿玉手杖,给老侯爷的是一套上好的端砚,给太夫人的是一套祖母绿的首饰,给周士林夫妻俩的是一盆红珊瑚的盆景,给晨哥儿一套赤金的长命锁和一套百玉的项圈,给妙姐儿的是一套江南淮绣的扇套及手帕子,给朗哥儿则是一套九连环的玩具,给周士芳的是一套江南淮绣的千丝百折的鎏光织星的长裙濡衫…

酒席过后,莘菲自己回了菡笑堂歇着,紫书早就知道莘菲今天回来,事事物物都打点得妥妥贴贴的,与紫书见了面,众人又是一顿落泪,等梳洗好了,躺在了自己的床上,莘菲这才从骨子里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来。

周士昭在酒席过后,就示意莘菲自己先回房,他则跟着老太夫人去了老太夫人的房间,谁也不知道二人在里面说了些什么,一直说到了夜深,周士昭才红着眼眶从老太夫人的屋里出来,回了菡笑堂。

而老太夫人的屋里似乎整晚都灯火通明的,老太夫人到了晚间还传了参汤进去。

菡笑堂里,莘菲还靠在床边,强撑着等周士昭回来。

周士昭回到菡笑堂,洗漱好了,屏退了紫菱等,进了卧房,就看见靠在床边打着盹的莘菲。

周士昭上了床轻轻地搂过莘菲,想要将莘菲放平在床上,莘菲一个激灵惊醒了,“嗯,你回来了,怎么这么晚?”

莘菲想着肯定是有什么事,要不周士昭不会这么扰了老太夫人的安歇,而且还回来的这么晚。

周士昭见莘菲也已醒了,便拿了件衣裳披在莘菲肩上,握了莘菲的手,“娘子,你可能从此以后都做不了官夫人了!”

莘菲笑道,“做不做官夫人有什么打紧的,你的意思是?”

周士昭搂过莘菲,轻轻地说道,“今日在养心殿,我已经向陛下请求致仕了。”

尽管而人以前就商量过这件事,但这个消息还是让莘菲一骨碌翻身坐到了周士昭对面,“陛下他答应了吗?”

周士昭点点头,“应该是答应了,问题不大。太后那边呢?”

莘菲摇摇头,“太后可比皇上要难弄多了,她没有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只说这事以后再说,估计她一时还下不了决心吧。”

“这事皇上和太后商量过后就会有定论的,估计问题应该不大,我的伤腿还有在江南遇刺的事他们都知道。”周士昭接着说道,“我刚刚与祖母也商量过了,我打算提前将爵位袭给二弟。”

莘菲惊讶地问道,“给二弟?不是朗哥儿?”

周士昭带着歉意问道,“你不生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莘菲反问。

“我没有将这个爵位留给咱们自己的孩子!”周士昭说道。

“嗨,这是什么话,莫说咱俩现在还没有孩子,就是有了孩子,我也不希望你将爵位留给他。”莘菲还以为什么呢,笑着说道。

“这是为何?”周士昭不解地问道。

莘菲正色说道,“如果我们将来有了孩子,他自己上进有用的话,自己会去拼一个锦绣前程,如果他不上进,没有什么能力,咱们就是给他留下金山银山也一样是害了他。况且东平侯这个爵位关系着咱们侯府的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呢,怎么能交给一个还乳臭未干的孩子呢?”

周士昭衷心地说道,“莘菲,你真是我的贤妻,能有你这样的母亲,咱们的孩儿肯定错不了的。”

然后又说道,“这也是我为什么不给朗哥儿而留给二弟的原因之一。皇上和太后对咱们几个世家的顾忌也不是头一次的事了,如果我主动辞了这个爵位,而朗哥儿又自小身子不好,二弟因为是继出,又喜欢玩乐一点,相信爵位袭给二弟的话,朝廷是很放心的。”周士昭细细地分析道。

“那祖母她老人家能同意吗?”莘菲问道。

“所以我刚才在祖母的屋里跟她细细说了,她老人家只是一时感情上接受不了,但她老人家肯定知道我说的是对的,为了咱们侯府的百年基业,为了咱侯府的未来,咱们只能这么韬光养晦,低调做人行事才好。”周士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