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是他,是他想要非礼我…”淳儿见自己最难看的一面被主子看到,立刻换了副表情,期期艾艾的哭了起来。

小泉哪里容得她栽赃,立刻反驳道:“少爷,您别听她的。明明就是她抢了奴才手里的药碗,想要接近少爷。奴才不给,她就硬抢。”

“你含血喷人!少爷,奴婢的性子您还不清楚吗?奴婢怎么会做出这样愚蠢的事来。少爷…您一定要相信奴婢啊…”

“少爷,是她在胡说!”

两人各执一词,楚凌羽一时也不知道该听谁的话。

这时候,霓裳带着丫鬟从这边路过。听到二人的争吵,不由得蹙了蹙眉。浅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于是轻咳了两声,故意引起这主仆三人的注意。

当看清来者是霓裳时,楚凌羽只觉得脸上火辣辣一片。寄居在侯府,又蒙霓裳认识的鬼医相救,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结果他手下这两个不成器的下人,却一再的给侯府添麻烦,他的颜面都要他们给丢光了。

“表妹…”

霓裳眼神在那二人身上扫了一遍,这才抬眸淡笑的福了福身。“表哥安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是不是侯府的下人伺候不周?”

她这般说,更是让楚凌羽觉得没脸子,赶紧否认道:“表妹误会了,是这两个下人不懂事,还摔坏了侯府的器皿,真是不该。表妹想要如何处罚,我都没有任何意见。只求小妹看在母亲的份上,不要与我生了嫌隙。”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越说越没有底气。

霓裳倒不在乎打破一两个碗,反正也不值几个钱。“表哥说笑了。他们本就不是我府里的下人,要打要罚也是表哥的意思,霓裳万万不敢插手。”

想要她当恶人,她才不干呢。自己的奴才,自己管好,她可没兴趣帮着别人教训下人。要是传出去,指不定会传成什么样呢。

楚凌羽一阵尴尬,继而恶狠狠地训斥了二人一顿,然后罚了小泉的俸禄,至于淳儿,则是被关了起来。

这样不痛不痒的处罚,楚凌羽还自认为很严格,这让霓裳更加的觉得他性子懦弱不堪重任。于是叹了口气,带着丫鬟离开了。

楚凌羽没想到霓裳竟然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心里又是一阵发慌。而淳儿对他的处罚还不服气,觉得自己没错。

“少爷…奴婢没错,奴婢不要被关起来,少爷…”

淳儿的哭声萦绕耳旁,让楚凌羽更加的心烦意乱。“闭嘴!再哭一句,就发卖了,也省的清静。”

淳儿听了这句话,顿时呆若木鸡。

少爷怎么会如此狠心,他竟然要卖了她?是谁口口声声说,绝对不会让她受委屈的?又是谁信誓旦旦的说要给她一个好未来的?那些美好的誓言,统统都成了空话。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滚下去!”楚凌羽这是恼羞成怒了。一向温文尔雅的偏偏公子,此刻气得涨红了脸,脸色看起来十分的可怖。

淳儿即使心有不甘,但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硬着来。咬着牙齿,一瘸一拐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这风波在侯府后院里也不值个什么,只是三天两头的闹一场,的确令人心烦。

“小姐,老夫人派人请来了教习嬷嬷,说进宫之前要把礼仪学一学。”初荷冷不丁的想起正事,拿眼睛睃了主子一眼,颇有些心疼。

主子每日的课程已经够多了,还要抽出空来学礼仪,哪里吃得消?小姐正值发育的时候,太过劳累也不好。可是老夫人的话,小姐也不能轻易地驳了回去,否则就算不孝。如此这般,最后受苦的还是小姐。

霓裳支着脑袋,头疼不已。

被皇甫弦月逼婚也就罢了,如今还想让她进宫参加皇子选妃,简直是太过分了!想到他们都是天逸皇室的人,霓裳就恨得咬牙切齿。

皇室中人就可以强取豪夺,不顾他人意愿胡乱行事么?皇室中人就可以左右别人的人生,毁掉一个人的一生吗?

“小姐莫不是太累了,奴婢让她们准备了冰品,小姐要不要尝尝?”浅绿一脸担心的问道。

霓裳不住的摇头。“我哪里有胃口。”

初荷眨了眨眼,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小姐,那位黄公子三番两次的相助,想必是个本事大的。何不派人去向他求助?也省的小姐一个人在此忧心忡忡。”

霓裳忽然眼前一亮,什么烦恼都烟消云散了。

对啊,既然他也是皇室中人,那么为何不让他出面去解决这件事?以他的势力,将她从花名册上去掉,应该不难办到吧?

“初荷,你真是我的福星。”霓裳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在初荷的脸蛋上波了一口,以示奖励。“快,准备笔墨纸砚,小姐我要休书一封。”

浅绿和初荷都是办事利索的,很快就铺好了宣纸,磨好了磨。

霓裳蘸了蘸墨,运笔如飞,很快就在纸上写下了满满的一页。等到墨迹干了之后,她取出最近绣好的一个荷包,将书信装了进去,递给初荷道:“派人送去飘香楼,给那里的掌柜,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初荷点了点头,拔腿就往外跑。

“主子,小夫人派人送了这个过来。”自从湖上泛舟回来之后,主子就满面红光,整日笑得贼兮兮的,后来才知道君家小姐答应嫁给主子了。于是,自那以后,裴峰就自动将君叫小姐的称呼改为了小夫人。

皇甫弦月接过那个绣着怪异图案的荷包,忍不住笑了。“那丫头的脑子果然与众不同,哈哈…”

裴峰好奇的睃了一眼,脸部肌肉也忍不住抽了抽。

只见那藏青色蜀锦底子的荷包上,绣着一只蓝颜色的猫。这只猫不但脑袋是圆溜溜的,就连爪子也是圆的,而且肚子上还绣了个口袋,跟人穿着衣裳似的。

“那丫头就为了送个荷包给我?”皇甫弦月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不信她的目的如此单纯。

果然,拿在手里把玩了一阵子,一张纸条就从里面掉了出来。信手拈来一看,他的眉头就死死地皱了起来。“你大爷的!居然敢打小爷我家娘子的主意,简直是找死!”

裴峰见主子忽然变了脸色,不由得微微一愣。

皇甫弦月气得七窍生烟,砰地一声将轮椅给踢到一边,在地上来来回回的走动,嘴里不停地咒骂着。

“主子,到底发生了何事?”裴峰不解的问道。

“去给我查,到底是谁把丫头的名字弄到选妃名册里去的。找到人,立刻来报。”他气愤的将那字条化为灰烬,飘散在脚下,这才吩咐道。

裴峰这才晓得,原来主子是为了这事儿。于是抓来一只鸽子,将消息发布了出去。这一次,惹恼了主子的人,怕是要被挫骨扬灰了。

深宫内院

“本宫怎么觉得突然有些冷?快,去看看是不是窗子没关好。”福德宫内,正准备上榻入睡的德贵妃只觉得脖子一凉,后背生出一股子的冷意来。

宫女们仔细检查了一遍,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回娘娘的话,门窗都关的好好儿的,并无异常。”

难道是她的感觉出了错?德贵妃有些心不在焉的躺了上去。

宫女们留下值夜的,全都施施然的退了出去。等到宫殿内的烛火渐渐的熄灭,一道黑色的人影骤然出现在德贵妃的面前。

在她还来不及呼救的时候,对方就已经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的同时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将君霓裳的名字从花名册上去掉,否则你绝对活不过明日子时,听清楚了没?!”低哑的嗓音冷冷的透着一股子寒气,令人不寒而栗。

德贵妃惊恐的呜呜了两声,身子吓得直发抖。她刚才的感觉果然没错,的确有人闯入了她的寝宫,而且还悄无声息的。

黑衣人见她很识趣,也没有多停留。不过,他去取走了她的肚兜,威胁道:“若是你办不到,那么这件肚兜将会出现在某个侍卫的身上。那下场,你是知道的。”

德贵妃的脸色更加的惨白起来,如此一来她想要反悔都不成。

黑衣人停留了片刻,又将屋子里值钱的宝贝一扫而空,然后消失在忙忙夜色当中。德贵妃恢复自由之后,忍不住捶胸顿足。睡在外间的宫女闻声进来,还带着一丝的不解。德贵妃气愤的打了那宫女一顿,却没有说个理由。

翌日,德贵妃便以君霓裳年纪太小,礼仪官弄错为由,将君霓裳的名字从花名册上去掉了。

60 寿辰,仗毙淳儿

时间如梭,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长乐侯府里经历了一番酸甜苦辣之后,总算又恢复了平静。

这一日,是霓裳的生辰。霓裳邀请了几位表姐妹,还有与侯爷交好的几个官员家的女儿,在院子里摆了几张桌子,简单的庆祝了起来。

管家的沅英不日将要出嫁,不能前来。便委托妹妹沅舒带来了贺寿的礼物,一对象征着长寿的玉石雕刻的寿桃。沅舒则送了一支茉莉花小簪,略表心意。至于管家和王家的长辈们也捎来了好些礼物,堆得桌子上都放不下了。

“王家姐姐怎么没来?是不是忘记时辰了?”沅舒与那些官家小姐都不甚熟悉,打过招呼之后就缠着霓裳问起了吟雪的下落。

霓裳敲了敲这个表姐的头,道:“你忘啦?王家表姐就要嫁入太子府了,这个时候哪能到处乱跑。”

管沅舒一拍自个儿的脑袋,顿时醒悟过来。“瞧我这记性,怎么忘了这茬儿。那她可有送你什么礼物?未来的太子侧妃,身家可不一般啊。”

说到礼物,其他女孩子也都嚷嚷起来,闹着要看王吟雪送来的贺礼。霓裳没办法,就让丫鬟们将一幅金线绣的屏风抬了进来。

“这么大一块屏风,都是吟雪绣的?”沅舒惊愕的张着小嘴,完全被震撼了。这样一副牡丹国色的花样,绣完估计得好几个月呢。而且,每一针一线,都混合了金丝,让这幅屏风在阳光的照射下金光闪闪,更添了一抹富贵之色。

霓裳脸上并没有炫耀之色,淡淡的说道:“吟雪表姐的绣功可是一等一的好,她花了大半个月才绣出来的。”

“啧啧啧…真是精致啊,我也好想要一个。”

“王家小姐果然是第一才女,能够想到这么个法子来绣屏风,真是不简单…”

“据说就要出嫁了,还亲手绣了屏风过来,可见她们表姐妹关系不一般呢…”

四周有人艳羡,有人感叹,有人惊诧,无不对这位未来太子侧妃充满了好奇和敬仰。

霓裳招呼众人坐下之后,命丫鬟们端上了茶水和各类点心。因为临近中秋节,霓裳还做了不同馅儿的月饼供大家品尝。

“这是什么糕点,咬起来鲜嫩无比,里面竟然有蛋黄?”一位闺秀吃了一块名曰蛋黄酥的糕点,顿时赞不绝口。

霓裳笑着解释道:“不过是闲来无事,钻研的一些小吃食。各位姐妹若是喜欢,一会儿让丫头们将吃食的做法记下来,拿回去照着做就是了。”

“君小姐当真是心灵手巧,对厨艺也这般有研究。”因为是侯爷同僚家的小姐,地位都不比霓裳来的尊贵。故而说出来的话,都带着一丝谄媚的味道。

霓裳神情一直很恬淡,没有大喜大悲。不过嘴巴皮子倒是利索,很会活跃气氛。“姐妹们尽管取笑我好了。我生平胸无大志,就想着将所有的美食都品尝一遍罢了。”

“君小姐真会说笑…”

这些千金小姐们倒也是容易相处的,从刚进府时候的拘谨,几番话下来就已经相熟了,还彼此开起了玩笑。

不一会儿,有丫鬟来报,说表少爷身子不适,好像吃坏了东西。霓裳心里一紧,给了浅绿一个眼神,示意她派人过去盯着,免得让人钻了空子。想到那个贱丫头选在她生辰这一日动手,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表哥的病不是稳定下来了,怎么突然又加重了?”管沅舒偷听到她们主仆讲话,也不由得担心起来。

虽然她没怎么与楚凌羽相处过,但好歹是亲戚,自然要关心一下的。

那些千金们听到府里有人病了,也都跟着紧张了起来,坐也坐不安生了。霓裳不想府里的糟心事儿外传,于是出面安抚道:“没什么事情,大家不必惊慌。众位姐妹来为霓裳贺寿,倒是惊扰你各位,实在是不好意思。”

“君小姐客气了…”闺秀们立刻起身陪笑道。

霓裳招呼她们坐下来,又让丫鬟们简易的打了个戏台子,将她前几日拟定的话剧节目演了起来,这才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

荷香园

“怎么回事,表少爷怎么会突然不舒服?”霓裳赶到的时候,院子里已经乱成一团。

丫鬟们见到霓裳,这才定下心来,一个机灵的丫鬟走上前来禀报道:“回小姐的话,表少爷早上还好好儿的,就是喝了一碗参汤就突然发作了。”

“具体症状如何?”霓裳一刻也不敢耽误的追问道。

那丫鬟描述表少爷发病的症状时,语气却颇为疑惑。“奴婢瞧着有些不对劲。一般吃坏东西,都是上吐下泻的。可是表少爷却没有这些症状,只是脸色潮红,身子发烫,奴婢觉得…倒像是中了某种药物的关系…”

那丫鬟说的含蓄,脸上也飞起了红晕,霓裳哪能听不明白。这显然是有人心怀不轨,在表哥的补汤里下了药了。

“表少爷的屋内,可有其他人?”霓裳急切的问道。

那丫鬟想了想,道:“表少爷说不舒服,奴婢们就四处去通报主子们了。那时候,只有淳儿姑娘侍候在里面…”

不等那丫鬟说完,霓裳就叫了两个婆子率先走了进去,自己则紧紧的跟在身后。

“少爷…您这么难受,让奴婢伺候您吧?”一道娇媚的嗓音在屋子里回荡着,这让床榻上的楚凌羽忍不住微微颤抖了一下。

因为药物的关系,他开始有些神志不清。当听到那娇滴滴的说话声时,他不由得将手伸向自己的领口,迫不及待的想要解开束缚,摆脱那一浪高过一浪的热潮。

淳儿见药性发作了,便不由自主的慢慢靠近楚凌羽的床榻边。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特别小心,不敢轻易地惹怒了他。“少爷…少爷…”

“好热…好难受…”楚凌羽抓着身上的薄衫,难耐的在床上滚来滚去。

淳儿见他都听不到她的声音了,于是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将自己圆润饱满的身躯靠了上去。“少爷…奴婢好想你…少爷…奴婢帮你好不好…少也…”

楚凌羽此刻完全以及失去了理智,他只知道那略带冰凉的肌肤贴上来的时候,很舒服很舒服,舒服到他舍不得放开。于是他伸出手去,将那触感不错的物体抱在了怀中,想要靠它来驱散身体内的热度。

霓裳带人闯进来的时候,就见到两人衣衫不整的搂在一起,男人的手紧紧地拦在女子的腰部。女子微微的趴在男子的怀里,大口的喘着气。这样男下女上的暧昧姿势,令刚进屋子的婆子们都羞红了脸。

霓裳是个姑娘家,自然知道非礼勿视,于是转过身去命令道:“来人,将这个敢给主子下药,心怀不轨的丫头拉下去!”

淳儿反应过来的时候,几个粗使婆子已经将她架了起来,正要往外拉。她不服气的挣扎着叫骂道:“放开…你们凭什么抓我?我与少爷情投意合,要你们多管闲事?”

“真是个下贱胚子,做出这样无耻的事情,居然还有脸在这里叫骂!”

“若真是情投意合,哪里用得着给主子下药?”

“自己魅力不够也就罢了,居然还用这般下三滥的手段,简直无耻!”

淳儿见事情败露,顿时恼羞成怒。“我告诉你们,我可是忠烈侯府的丫鬟,不是长乐侯府的。你们无权过问忠烈侯府的事情!就算要罚,也要我们少爷来罚,还轮不到你们这些破落户狗抓耗子多管闲事!”

霓裳听了这话,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浅绿上前就是几巴掌,打得她头晕目眩,惊愣在了原地。

“一个下贱的奴婢,也敢在主子面前自称我?谁给你的狗胆!你说本小姐没有处置你的权力?你错了。像你这种无耻下作,企图败坏侯府名声的贱婢,就算我打杀了你也不为过。我相信姑母和忠烈侯府也不会有任何的异议。”

“不…你不能,少爷不会同意的…”淳儿依旧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认为霓裳不会不顾及楚凌羽的颜面。

霓裳冷哼一声,道:“到了此刻,你还没有醒悟?说到底,你不过是个奴婢,有什么资格在主子面前指手画脚?你吃我长乐侯府的,住我长乐侯府的,如今又在本小姐生辰的这一日给我落脸子,你可有将我们长乐侯府放在眼里?如此胆大妄为的贱婢,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你还指望表哥救你?若是让他知道,是你给他的汤碗里下药,是你企图在他表妹生辰之日毁坏他和侯府的名声,你以为他会放过你?”

霓裳的声音冷如冰霜,淳儿惊恐的瞪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不…少爷不会这么对我的…他说过会一辈子对我好的!”

“大言不惭!”霓裳冷嗤一声,继而笑了。“你还真是天真的可以!男人说的话,就一定会兑现吗?这个世上,又有几个能够做到一辈子一心一意只对一个女人好的?表哥不过看在儿时的情分,对你一再的容忍罢了。若你真的打破了他的底线,做出对侯府不利的事情来,你以为他真的会护着你?为了你与整个家族为敌?别让人笑掉大牙了!”

那些粗使婆子也露出鄙夷的笑容,拽着她朝着外面拖去。

床榻上,楚凌羽已经陷入了昏迷。但刚才他有着一丝的清醒,当他知道他的纵容,差点儿惹出大祸的时候,他简直恨不得将淳儿碎尸万段。

刚还大夫在此刻赶到,先是替楚凌羽把了把脉,确认没有性命之忧后,这才开了药方子,然后嘱咐丫鬟们将三碗水熬成一碗喂给他喝下,接过霓裳打赏的银子,保证守口如瓶之后便匆匆离开了。

这些大夫还是有些眼力劲儿的,知道侯府不是他能惹得起的,所以嘴巴都还算紧。加上这些事情在高门大宅内也不算新鲜,他倒也没多大的兴趣。

霓裳稍稍放下心来,然后便吩咐几个粗使婆子将淳儿捆了,堵了嘴带到后院的一个僻静之处,灌了哑药,等到明日直接打死算了。

这样的祸害她不会一忍再忍,就算表哥追究起来,她也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敢在老虎头上拔毛,那可是要准备好随时牺牲掉。

霓裳正往回走,刚好遇上了管沅舒。沅舒得知淳儿竟然敢如此挑衅,在霓裳生辰这一天对表哥下药,气得恨不得冲上去踢她两脚才解气。

“前面怎么样了?她们没有起疑吧?”霓裳担心事情泄露出去,对侯府的名声不好。

沅舒拍了拍胸脯,保证道:“有我在,你还不放心吗?你那个话剧排的倒是不错,她们都看的入戏了。白雪公主死的时候,她们哭的不知道多伤心呢。”

霓裳轻咳了两声,忍住笑意拉着她往回走。“那就好,那就好…我害怕她们不喜欢这个故事呢…。”

两人相携回到座位当中的时候,话剧正接近尾声。白雪公主和王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时候,那些闺秀们都感动得落下泪来。

“真是太感人了…我嗓子都哭哑了…”

“呜呜呜…是啊…害的我妆都花了…”

霓裳听见这些评价,嘴角微扬。看来,话剧也很有市场啊。哪天她再去找南宫祺谈谈生意,这一回她要五五分账!

就在众位闺秀聚在一起讨论这戏的时候,突然有几个小厮抬着两抬东西走了进来。霓裳诧异的看着那两个箱子,问道:“这些都是什么?”

跟随在小厮身后掌柜模样的男子施了一礼,恭敬地答道:“这是我们老板送给小姐的生辰礼物,还望小姐笑纳。”

“你的老板是?”霓裳有些不明所以。

“银丰钱庄的大老板。”那掌柜的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们老板说了,多谢小姐前段日子照顾生意。所以特在小姐生辰之际,献上贺礼。”

说完,他便招呼着伙计们将两个箱子打开。那些好奇的千金们都围了过来,打算看看里面究竟是何贺礼。

掌柜的主动站在一旁介绍道:“上等南海珍珠一斗,西域血珊瑚一株,极品血燕燕窝一盒,天山雪莲一棵,贡品雪缎两匹,宝石头面一套,翡翠玉白菜两颗…”

整整两箱子的名贵之物,光是听名字都知道很价值连城,那些闺秀们的眼睛都要被晃瞎了。

“天呐,什么人这么大手笔,居然送来这么多奇珍异宝?”众人都将视线转移到呆愣在当场的霓裳身上,想从她那里得到想要的答案。

霓裳见到那些弥足珍贵的无价之宝,心里不断地咒骂着:南宫祺你这个败家子!有你这么送礼的吗?有朝一日你的寿辰,我拿什么东西来送你?

“小姐,南宫公子还真是大方…”浅绿见识也算不少,可是看到这么多宝贝俱在一起的时候,眼睛也都直了。

霓裳抚了抚额,先是对那位掌柜的感谢了一番,还让浅绿送上了一个装有银裸子的荷包。“劳烦掌柜的亲自跑一趟,实在是过意不去。这里备下了酒水糕点,如若不弃,还请用一些再走吧。”

那掌柜的拱了拱手,委婉的拒绝道:“小的怎担当得起小姐的一个谢字?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老板还在等着小的们回去回话呢,就不留下来叨扰了。”

说着,就要告辞。

霓裳让初荷准备的一盒子糕点刚好送到,于是霓裳就打赏了一盒子糕点给他们带回去,也算是略作答谢了。

满院子里都被这些奇珍异宝给占据了,霓裳简直有些哭笑不得。命丫鬟小厮们将东西搬进了屋子,霓裳这才得了空与客人们聚在一起。

“真是羡慕君小姐,居然有那样出手大方的朋友。”一个一直没怎么会说话的圆脸小姑娘小声的嘟嚷了起来,但却刚好被在场的人听见。

那些闺秀们都十分的好奇,那位银丰钱庄的幕后老板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如此财大气粗。更令他们好奇的是,他与霓裳的关系。霓裳不过是个闺阁女子,哪里会认识外面的人。霓裳自然也看出了她们的心思,于是笑着解释道:“那是以前在锦州生意上来往的朋友,后来他辗转也到了京城,故而依旧在一起合作。前不久,我帮了他一点小忙,没想到他如此客气,居然送来这么大份礼。唉,想想就头疼。将来他生辰,我计算倾家荡产也送不起啊!”

她半开玩笑的说词,令在座的小姐们都捧腹大笑起来。

“霓裳你太谦虚了…堂堂侯府,岂会差了那么点儿东西?怕是还有更好的吧。”

“就是…改日一定让咱们来瞧瞧你的宝贝,也好让咱们开开眼界。”

“真叫人羡慕嫉妒恨啊…为何我碰不到这么一个大方的朋友呢…”

院子里嬉闹声一片,时辰倒也容易混。

午时,霓裳留她们用了膳,用端上新研制出来的冰品出来让大家品尝。看着她们一个个吃的肚子圆滚滚,霓裳就特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