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通过花云白“诱惑”她,或者是花云白游说宁羽来劝她,甚至是下毒胁迫都不过是初级的手段而已。能成功当然最好,若是不能成功的话,这些安排也足够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了。

当他们都以为林森这个幕后黑手是在为宁敬的健康情况奔走的时候,实际上他是在为了宁敬脱身而做准备。

林秋禾看着林森身后渐渐被夜色笼罩的院子,哪里鬼影绰绰,风吹树动。

“陈姑娘那边我明白,因为陈家老宅缺人你才能够顺利在那边安排人手的。但是其他人呢?孙家、唐家又或者是摄政王府都不是那么容易安插人手的。”林秋禾缓慢地说:“而你若是有这个办法在她们身边安插人手,那么我师伯哪里为什么不能?”

为什么非要用她?

林森看了一眼林秋禾把目光落在了宁敬的身上。林秋禾秒懂,因为林森不止想要带着宁敬脱身,甚至还想要把她也掳走。脱身是第一步,而给宁敬治病是第二步。

林秋禾闭上眼睛想了想,然后才道:“师伯丢了药自然会怀疑…那药不在师伯手中!”她灵光一闪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那药在陈太妃处?”她看着林森,“你想让我假用师伯的名义把药要回来?”然后,杀陈太妃灭口,这样张章心慌意乱之下自然是顾不上宁敬这边了。

这计划,真的是太可怕了。

而事后,张章回忆起来肯定是会得到一些线索,那么对于真的从陈太妃手中骗走了药的她来说,就是百口莫辩了。那个时候她就算是不想跟林森成为同伙,都没有办法了。

只可惜,林森肯定有一点不知道。

宁卿这个摄政王府的养子,实际上是陈太妃的弟弟。他安排这样的计划是因为他觉得她肯定不会在意陈太妃的生死,而实际上为了宁卿她都不会让陈太妃涉险的。

林秋禾沉默了片刻,然后问道:“那陈太妃,你准备怎么安排?”

林森笑了笑,“不过是不相干的人,郡主又何必在意呢?”他说着扶着桌子起身,“奴才让人安排晚膳去,郡主可以趁着晚膳的时候好好考虑一下。”

林秋禾跟着站了起来,上前追了一步道:“那事成之后,我呢?若是陈太妃跟师伯说了我去要了药的事情,他们绝对会怀疑我的!我又该如何脱身?!”

话中示弱的意味分明,林森回身,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他双唇分开,似乎准备说什么。而下一秒,做出追赶他姿态的林秋禾手微微一甩,几根银针就落在了他身上几个穴位上。

林森的表情在一瞬间僵硬起来,林秋禾上前在他脖子间补上了一针,然后才回头看向宁敬。

“敬亲王如何说?”

“我从未跟他有过什么图谋。”宁敬摇头,敬畏地看着林秋禾手中的银针,“我与郡主一样,是被哄骗、威胁而来。”

他说着起身,看了一眼立在一旁还没反应过来的仆役,拎着茶壶过去就直接把人给砸晕了。“我们怎么逃出去?”林秋禾笑了下,回头看着外面的院子,道:“天色都暗了,咱们这屋子没有掌灯是因为林森没有吩咐,你觉得为什么院子里也这么暗?这里的人干活难道不需要亮灯?”

宁敬一愣,不是很明白林秋禾话中的意思,而屋外面本来想着趁机伏击林森的宁卿这时候转身慢慢出现在了门口。

“你就不能把他留给我?”

林秋禾笑了下,指了指林森道:“这银针最多只能制住他一刻钟不到,还是赶紧找绳子把他捆起来吧。”

“这是怎么回事?”宁敬看着进来的宁卿,“你知道他跟着?”

林秋禾没有理他,过去看着宁卿道:“外面漆黑一片,他刚刚从更黑一些的屋子里起身这才没有察觉,若不是我开口叫住他,只怕不等走出这个房间他就意识到院子里的情形不对头了。”

宁卿回头看了一眼外面,这才反应过来。

“是我疏忽了。”他笑了下,等到林森被绑好林秋禾这才过去取下了他身上的银针。

“为什么?”林森看着林秋禾和宁卿,“这计划虽然是匆忙间准备的,但是我也考虑到了方方面面的。你刚刚故意引着我说话,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不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呢。”林秋禾笑了下,“有些事情,我也还是想要知道真相的呢。”她说着脸上的笑容渐渐不见,“例如,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当年我的走失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的。”

林森笑了下,“我还是不懂,他是怎么跟上来的。”

“你可以自己想想。”林秋禾笑了下,却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直起身看了一眼已经转身跟宁敬说话的宁卿,这才对着捧着斗篷守在外面的青黛招了招手。

青黛过去帮着她披上斗篷,又把一起拎进来的小茶壶倒了一杯茶递给林秋禾,“姑娘喝了暖暖身子吧。”

这…林森错愕地看着林秋禾全然放松就如同在自家一样喝茶暖身子,半响才笑了下。

“是我的疏忽。”他当时还是太过于紧张了,竟然没有留意到来接林秋禾的马车上只有赶车的张三文,而没有她的贴身丫鬟。

宁敬通过这一次算是证实了他的忠心,虽然林秋禾偶尔有想过他是不是从头到尾都在做戏。毕竟,不管林森事成或者是不成,他似乎都是最后最大的利益获得者。不过,这话她并没有说给任何人听。

这样的事情,自然应该交给宁邵哲这个皇帝去猜想,至于她不过是个大夫而已。虽然,她如今已经是整个京城最最出名的大夫了。

林森这次意外计划的落网让宁羽抑郁了很久,她花费了不少的精力跟花云白周旋呢,结果最后反而是一场意外让林秋禾就这么抓住了幕后真凶,甚至知道了不少他们原本不知道的事情。

她拉着林秋禾问了无数次当时的情形,一遍遍的询问细节。

“伍轻轻这次是被吓破了胆子了,匆匆在京城里完婚就跟着郑王世子跑了,若不是她的身份如今不同,想要走…哼!对了,大嫂那天你给苏晓宁的字条上,究竟写了什么?”过完了端午,天气就渐渐热了起来。宁羽这会儿在医馆里面捧着酸梅汤和林秋禾说话,一旁的陈自晴闻言也是立刻抬头看了过去。

林秋禾想了想,道:“其实,我就是写了一句,事发,小心五木。”

“我还以为你写得有多详细呢。”宁羽瞥了下唇角,“如今苏婕妤算是立了大功了,她当时一看字条就立刻带着身边的绿娥去寻了陈太妃——万幸她没有去找德妃。陈太妃毕竟经历的事情多了,让人一查就沿途追了过去,恰好就遇到了带人过去的大哥和青黛、黑雾她们。”

“也亏得你身边的人都机警。”陈自晴低声说,“若不是青黛和黑雾见你跟林森一起出来有些异样,提前下了马车躲起来,只怕等到陈太妃派去的人一路寻过去,也不会如此顺利就救出了你。”

“不对不对!”宁羽摇头否决陈自晴的话,“要我说,若是没人去营救,那天就变成了生死刀林神医,一把银针杀逆贼。想想都觉得过瘾,真可惜当时我没赶上那场面。”

“还一把银针杀逆贼!”林秋禾瞥了宁羽一眼,“你不要每天闲着没事就上茶楼喝茶听说书的。摄政王和王妃如今不在京城,你怎么过得跟个纨绔子弟一般。晋王也不管管你…”

宁羽连忙投降,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在茶楼听到的…哦哦哦,大嫂也去茶楼了,对不对?是不是跟我大哥那个纨绔子弟一起去的?”

林秋禾闻言脸色微红,笑着道:“说起来,我那日还答应了林大人要去林府看看林三公子的腿呢。这转眼就一年过去了,虽然他恢复的很好,不过这马上不是就要秋试了吗?还是再看看才稳妥呢。”

宁羽闻言神色一动,半响才道:“大嫂,师父,你看我跟你学医也有一年了吧,不如带着徒弟我也去长长见识?林家三哥哥的腿说起来还是因为我才受伤的…”

她说着起身应是凑到了林秋禾的身边,“你放心,我保证不告诉别人你跟大哥一起上茶楼听说书的事情,好不好?”

林秋禾瞥了她一眼,突然开口:“说起来,摄政王和王妃离京只是曾经交代,若是有何事的人家就帮你看看,阿羽,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呢!”

宁羽大窘,立刻闹着林秋禾不让她说话。两个人笑成一团,陈自晴坐在一旁掩唇偷笑。

这样的日子格外平静,比起之前两个月她们身边的人被一次次排查,连睡觉都有些不安稳的日子来说,如今这样恢复了平日的悠闲,在庄子里面说话消暑,傍晚下湖泛舟真的可以说是神仙般的日子了。

林秋禾和宁羽笑闹完,这才过去陪着陈自晴道:“可惜梓棋被查出来有孕了,不然拉上她一起才叫热闹。”

陈自晴看着窗外夕阳西下,这会儿也有些感叹:“只怕是我的婚事她都不好出来了。”她说着看了林秋禾一眼,“不过你的婚事,她是肯定不会错过的。”她说着又凑近了些,“说起来,你和晋王殿下已经订婚这么久了,婚期还没定下吗?”

林秋禾抬头看着外面湖光水色,一池的莲花随风微微晃动,而有人一袭长袍走来,唇角带笑,脚下生风,映着落日余晖一身余光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低声道:“定下了,就在明年入秋。”

 

第142章 番外一

“手脚都利索点,廊檐和窗户都要多擦两遍。还有屋里的地龙也先烧起来,这么多日子没住人,就算是天天打扫也难免失了人气,里面凉寒。”一大早的,整个摄政王府就被宁羽给前前后后地叫得一番热闹。

此时她正站在王妃的院中,前院则交给两个弟弟负责看管丫鬟、仆役们收拾。

“你们干活尽心,爹娘回来了我自然是会给你们请功的。谁要是这两天敢给我偷奸耍滑,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咱们摄政王府可是不养闲人的。”

“那个谁,搬两盆菊花放在这边,就要紫色的,娘喜欢紫色。”

“等等,这边给我摆两盆盆栽的冬青树。院子里没点绿色不好看。”

“还有…”

林秋禾到的时候,宁羽正把所有人都使唤得团团转,她笑着示意众人不用行礼,过去道:“王爷和王妃还有十多天才回来,你这就开始折腾人了?”

宁羽见是她就笑了下,回头又道:“谁都不许偷懒。”转头对林秋禾道:“这时候布置好了,等到爹娘回来前才略微一大扫就好。”

林秋禾笑着点头,“这又是林三公子说的?”

“什么他说的啊,难不成一个榜眼就要事事都比我多想到一些吗?”宁羽撇了撇唇,“这可是我自己想的。”说着又笑了起来,“不过林三哥说了,等到爹娘这次回来…”

她话说到了一半脸色就娇羞起来,林秋禾见她这个样子就忍不住笑了笑,然后又绷紧了脸道:“若是王爷和王妃不同意呢?”

“…”宁羽一愣,半响才道:“为什么不同意,林家那么好,又算得上是知根知底,门当户对的!再说了,林三哥还是今科的榜眼,比起其他家中的那些纨绔子弟来说强了不止一点两点!”

说完就见林秋禾掩唇偷笑,顿时气恼起身就过去闹林秋禾。

“好啊,亏得我还叫你一声大嫂呢,竟然这样作弄好。看等爹娘回来,我定然要说你坏话,让爹娘推迟你和大哥的婚期!”

“我是无所谓了,婚期推迟就推迟。”林秋禾笑着躲开宁羽的手,“只是你毕竟是妹妹,若是阿卿不成亲,你也只好等着不是吗?”

宁羽闻言一愣,然后整张脸都闹了个通红,窘迫之下就更是不肯放过林秋禾了,两个人在屋里笑闹了半天,等出来的时候外面人依然在忙碌。院中的杂草、落叶是定期都会清理的,然而毕竟是几个月没有住人了,整个打扫起来还是一个不小的工作量。

更何况,摄政王夫妇回京又不是只有王妃这一处需要格外打扫。

因此林秋禾就被抓来当壮丁,她和宁羽两个人连同宁征和宁阳一起忙碌了五六天,把王府的人都使唤的精疲力尽这才使得整个王府都焕然一新。

而摄政王妃的信也如期到来,说三日后她和王爷就先行回京,至于行李什么的还在后面。

“这样就不会错过你的生辰了。”宁羽门清,把信递给林秋禾看,接着道:“不过你还没进门,这生辰自然还是在张府上办了?”

林秋禾点头,“师伯都说好了,就在张府里办。也不必大办,到时候请了交好的几人就好。”

“你如今愈发的韬光养晦了。”宁羽低声说:“敬亲王的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要我说你本就是最大的功臣,何必这般谦虚。当初竟然还拉着我们躲到了城外。”

林秋禾无奈地看了宁羽一眼,“当时京城里面的人全部都过了好几遍,然而谁能保证林森一派的人不会死灰复燃。万一有人隐藏的好,我可就是众矢之的了。”她心中清楚的很,如今京城看似太太平平,实际上却是外松内紧。又临近皇后临盆之期,宁邵哲更是蓄势待发,甚至早一个多月前就开始询问宁卿,摄政王夫妇何时回京了。

宁羽对于这些内里的事情并不知情,只当是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些日子过得格外欢喜。

林秋禾却是跟宁卿互通有无,这些事情宁卿自然是不会瞒她,甚至让她出入更加小心。身边绝对不能少了人保护,就如同那次被林森所劫持,若不是身边有人暗暗跟踪了,最后结果还不见得会怎么样呢。

她本身就是个惜命的人,自然是处处小心了。

要不是皇后有孕,一个多月前就感觉不适,她还真得不乐意在京城长住呢。

摄政王夫妇如期回京,那日摄政王府倒是好好热闹了一番,林秋禾这边更是到了宵禁前才带着微醺的感觉被宁卿送回去。

“你还好吧?”宁卿担忧地看着林秋禾眯着眼睛摇摇晃晃的样子,“不然靠我身上?”他真怕林秋禾一个不小心就栽倒下去。

林秋禾笑了下,摆摆手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她只是微醺而已,不过如今难得放松下来这才显得像是醉得厉害。她一直以为自己跟摄政王夫妇感情淡薄,甚至于对他们更多的是一种内疚和心虚。然而,如今看到他们回京,那长久以来一直提着的心就缓缓落地了。这才多喝了两杯,微醺着上车回家。

反正,摄政王夫妇都回来了,京城无大事,多好!

她斜靠在马车内壁上,眯着眼睛看着宁卿,随着马车微微晃动目光却是一刻也没有从宁卿的身上错开。

“你长的真漂亮…”林秋禾下意识地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然后就忍不住在心中“卧槽”了一声,发誓下次绝对不能再喝酒了。她心里是清楚,但是这会儿真的是有些管不住自己了!

“真的,”她一边后悔一边继续说,“不是那种女人的漂亮,就是…看着就让人喜欢…让人想要伸手摸一把…我都嫉妒了呢!”

宁卿囧了个,看着林秋禾迷迷糊糊地样子,就慢慢凑了过去,低声道:“那我就给你摸一把,好不好?”

“不好!”林秋禾摇头,内心一边万兽奔腾,一边就听到自己傻乎乎地说:“要摸,那就十八摸!一摸姐儿手…”她说着就真的摸上了宁卿的手,嘴里还嘀嘀咕咕得念叨着她自编的十八摸的词,一双手占尽了宁卿的便宜。让宁卿觉得自己是被纨绔子弟调戏的良家女之外,还摸得他腹内一把火不知不觉的就烧了起来。

认识林秋禾多年,第一次见她喝醉,然后宁卿就被彻彻底底的耍了一次流氓。而且罪魁祸首只负责点火,点完之后就脑袋一歪睡着了。

宁卿苦笑着低头看了看,然后给林秋禾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让她继续睡。一直等到马车停下,确信四下无人,他这才抱着林秋禾一路倒了医馆后院,给她放在了床上。

“青黛吩咐人煮了醒酒汤给你们姑娘喝了再睡。”宁卿吩咐,“送热水过来给她洗漱一下,不然明天要难受了。”

他说着秉承着君子风度出去,等到青黛带着几个人把林秋禾给收拾妥当又哄她喝了醒酒汤之后,屋外的他就听到里面窃窃私语。

“晋王走了没?”

“还没呢,姑娘,我看晋王殿下挺担心你喝醉了难受呢,要不要告诉他你酒醒的差不多了?”青黛低声问,然后宁卿就听到林秋禾一声低声尖叫,“不!千万不要告诉她我酒醒了。你就说,我迷迷糊糊喝了醒酒汤就睡下了。如今天色已晚,让他赶紧回去吧。”

她是醉了,可是也没醉倒不省人事啊。这时候怎么好意思面对宁卿?

外面的宁卿听了这话,唇角的笑意止也止不住,又等了片刻见青黛出来这才一本正经地问话。他知道,只怕林秋禾这会儿正在屋里竖着耳朵偷听呢。

不想让她太过于窘迫,宁卿就顺着她的意思问了话,然后起身就要离开。

这时候,前面医馆传来了噪杂的敲门声,不一会儿就又小丫鬟跑了过来,道:“宫里来人了,说是皇后这胎已经发作起来,让姑娘入宫呢!”

青黛一听也是大急,林秋禾这会儿虽然清醒了,身上也没有什么酒味,但是毕竟之前是喝醉了的。可皇上让人进宫,他们也不能抗旨不尊不是?想了想,她也顾不上宁卿,转头连忙让人又去端了一碗醒酒汤,就回身进了内屋伺候林秋禾起身。

屋里一通忙碌,林秋禾出来的时候衣衫整齐,除了那绯红的脸色之外不见一丝的异样。

这时候绿袖也直接提了一壶的醒酒汤过来,道:“姑娘喝了之后带着,路上多喝两碗。”

林秋禾哭笑不得,不过也不敢大意,喝了一碗就让青黛拎着一壶的醒酒汤出门。这时候一直被无视的宁卿这才开口:“我陪你一同入宫,若是有什么意外也好说话。”

林秋禾顾不上羞涩,点了下头两人这就一起出门。

前来请人的太监怎么也想不到这么晚了,宁卿竟然还在医馆,看两人的眼神就有些暧昧。更何况,林秋禾脸上还带着两朵红晕呢。她弯腰上了马车,随后的宁卿冷冷得瞥了一眼那太监,等他神色一整这才也跟了上去。

车里并没有其他人,青黛是坐着张叔的马车跟在后面的。

宁卿一进来,林秋禾就觉得宽敞的马车这会儿有些憋闷了。她看了看左右,努力把自己跟宁卿的距离拉开,然后就就把醒酒汤当茶一样喝了起来。

宁卿见她这般,就笑了笑道:“你也别喝太多,不然到了宫里内急也是个大问题。”

林秋禾闻言就一眼瞪了过去,见宁卿含笑看着她,不带一丝的戏谑这才慢慢平复了心情,道:“我之前喝醉了,可有失态?”

宁卿想着那找不到调的十八摸,还有之前在他身上胡乱游走的手,一脸含蓄的笑容摇摇头道:“没呢,你酒品很好,醉了就睡下了。”

第143章 番外二

皇后顺利生下了十一皇子,洗三那天林秋禾这个护国郡主自然也是去了的。洗三第二天就是林秋禾的十七岁生辰,皇后那边赏赐了不少的东西下来。晚上林秋禾和墨香、青黛、红线一起算这天收到的礼单,林秋禾之拿着皇后那份笑了。

十一皇子洗三礼这是成十倍的收了回来,真的算是一笔稳赚不赔的好生意了。

皇室的人就是大方。

而大方的人没过几天就又请她入宫了。如今皇宫里小孩子多,加上秋日天冷容易伤风感冒,林秋禾就给几人都开了药茶来喝。回头想了想,去医学院几天就给苏出了退烧贴。

这年头婴儿的成活率本来就是个大问题,真的是一个不留神吹了冷风就会发烧没了小命。命大活下来的,有的就会留下病根子了。这退烧贴一出来就颇受欢迎,皇宫里面进献了二十贴,然后第一批出来的百十贴就都被京中的权贵给买下了。

“这也太快了。”孙梓棋斜靠在软榻上,小腹高高隆起看着林秋禾道:“我还想着这孩子出生时只怕是过年前后,那时候正是冷呢,之后还怕遇上倒春寒,想着先买几贴备用,谁知道派人去买时就断货了。”

她说着横了林秋禾一眼,“咱们姐妹多年,不要说你没想着我啊!”

“既然知道我想着你,怎么还派人去瞎折腾!”林秋禾笑着坐过去,暖好了手就把手炉递给一旁的丫鬟,然后探手入孙梓棋的衣服里面隔着肚皮试着摸她腹中胎儿的胎位。

孙梓棋还有些羞涩,脸微微红了下,这才道:“我这不是不想让你太过于劳累吗?”她说道:“晴儿的婚事订在了十一月,我如今这个样子是帮不上什么忙了,你要多多上心才是。”

这年前后喜事不少,皇后给皇上添了十一皇子,陈自晴出嫁,然后孙梓棋生下了一个女儿,年后开春秦舒兰也出嫁了。一时间,林秋禾只觉得短短半年的时间里,她的交际圈就从闺阁小姐们变成了京城的少妇们。

如今在秦府吃秦舒兰的喜酒时,孙梓棋这才笑着凑过去道:“我那女儿几乎是几天一个样子,你这半个月没去,她竟然是又重了不少。我是抱上一会儿就胳膊酸。我一开始还担心生了女儿婆婆不喜欢呢,没有想到竟然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见面就疼啊爱啊的,如今我夫君看着都泛酸。”

孙梓棋婚后生活幸福,林秋禾也为着她高兴,这会儿又看了一眼一旁坐着的陈自晴,见她却是脸色有些苍白,就有些担心。

齐林当初为了陈自晴甚至推拒了家中为他看好的明家姑娘,千辛万苦把心上人娶回家自然是不会对她不好的。而齐林的父母,上次过府探望陈自晴的时候,看着对她也是不错。

“难不成是前些日子进京的那些亲戚找你麻烦?”

“那些小事我还应付得来。”陈自晴听到林秋禾关心就笑了下,“就是有些累,这些日子睡的不足,就没什么精神。”她说着摆摆手,“总之是有些没胃口。休息不好,也吃不下东西,这才看着憔悴了些。”

林秋禾点头,又看了看陈自晴见她忍不住笑着轻轻推了自己两把,表示确实不是夫妻问题这才放下心来。

不一会儿,她们这桌就上了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