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卫章的唇舌,依然只在她的脸颊流连,慢慢,就到了脖子。

而姚燕语脑子里是火热的,此时她根本没办法想什么,她只是凭着自己的本能去做。

她曾经是一个科学工作者,研究人的身体的每个枝节末梢,她比谁都清楚,其实男女之间那点事儿不外如是,不管那些文学作品里如何描述的天花乱坠,说白了也不过是一场*而已。

可今晚的感觉与她之前所了解的完全不同。某种陌生的冲动,埋藏身体深处许久的冲动,仿佛被点燃。

危险又吸引人的冲动。但她还没意识到,那是什么。

大红嫁衣被一件件剥离,她的,当然还有他的。最后只剩下贴身的茧绸裤褂。至此时,姚御医才深深地体会到这嫁衣一层又一层的好处。

然而,武将的手虽然粗大,但却永远那么灵巧。

姚燕语只能双手轻抓住他的手臂,在他肩窝里埋下滚烫的脸。

而此刻,卫章的长指轻揉,他觉得那充盈掌心的手感,简直是好极了。

感受着她或因为他的动作而微微颤抖的样子,他越发感到热血沸腾。偏偏在这种时候,他还有心情虚心请教:“夫人,接下来该怎么做?”

“你…”姚燕语羞红的脸倏地扭向一旁,没好气的斥道:“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耳边低哑一笑:“遵命,夫人。”

将军遵命的结果就是——腰酸背痛腿抽筋啊!

天亮了,窗外,虽然下人们都尽量的放轻了手脚,洒水扫地的声音依然清晰可辨。身后有宽厚火热的胸膛,腰上搭着一只长臂。轻而悠缓的呼吸拂在头顶上,有一点痒。

姚燕语咕哝一声往下缩了缩身子,继续装死。

“醒了?”低沉的声音宛如重缎,似是带着华丽的光泽,沉甸甸的性感。

“没有。”干涩的女声,完全没有礼貌可言。

“喝口水吧。”

“唔…”本不想理他,无奈真的很想喝水,没办法,向一杯温开水屈服。

一杯温度刚好的白开水送过来,肩膀被扶起来,姚燕语新婚后的第一天早晨当了一回没长大的小孩子,被小心翼翼的喂了一碗水,然后又咕哝着躺回去睡了。

卫将军实在躺不下去了,在他的记忆中好像就没有一觉睡到这个时候还没起床的先例,于是将军果断的放弃了温柔乡,起身披上衣服去洗漱了。

门外翠微和翠萍见了卫将军,忙福身请安。

卫章摆摆手:“夫人还在睡呢,你们先在外边候着。”

两个大丫鬟对视一眼,福身答应:“是。”

眼看到了早饭的时间,翠微有点着急,都这个时候了姑娘还在睡?

因为有了女眷,长矛便不好往内宅来,所以打发了一个婆子进来请主子示下:早饭好了,可以送进来了吗?

翠微便告诉翠萍:“时候不早了,进去叫姑娘起来了。”

卫章刚好洗漱完毕从那边过来,听见翠微的话便皱眉吩咐:“不用了,让她好好睡吧。”

翠萍无奈的看了一眼翠微,决定听将军的吩咐。

于是,本来应该在卯时的早饭拖到了辰正二刻(差不多现代时间九点半)。

将军府上下几百口子人都是卯初用早饭的,新夫人进门第一天就改了规矩。长矛大总管对此事表示有些无语的同时,又表示十分的兴奋和大力的支持。

新鲜出炉的姚夫人终于睡足了回笼觉起身,冯嬷嬷已经带着翠微和翠萍等候多时了。

洗漱更衣的时候,冯嬷嬷趁机劝训斥翠微和翠萍两个:“虽然家里上面没有公婆,左右也没有兄弟姐妹,但还有几百口子下人呢,你们两个近身伺候夫人,要为夫人的名声着想。以后不许偷懒,再这样,我会回了二爷,送你们两个回去。”

翠微和翠萍对视一眼,忙一起答应着。

正在洗脸的姚燕语听见这话笑道:“嬷嬷不该说他们两个,该去说吩咐她们两个的人。”

冯嬷嬷听完,扁了扁嘴巴:“姑娘说的是,姑爷那边老奴会找个时间去跟他说的。”

姚燕语顿时对自己的奶娘刮目相看,很是期待她跟卫章讲这事儿会是什么情景。

早饭摆上来,是完全符合姚夫人口味的早饭,清单的粥,南味的小菜,还有蟹黄包,虾仁蒸饺。

不得不说姚夫人看见这样的早餐很是窝心。

早饭后,长矛大总管终于瞅准了机会进来回话:“爷,府里的管事们都到齐了。”

“嗯,走吧。”卫章点头看着姚燕语。

姚燕语回头看了一眼冯嬷嬷:“嬷嬷跟我一起去吧。”

冯嬷嬷对姚燕语的话自然是无所不从,当即答应一声便跟着一起往前面的议事厅去了。

管事们到齐的目的自然是拜见家里的主母。

事实上,卫将军府里的这些管事姚燕语并不陌生,这里面有一半的人都曾跟着她去过凤城,一路上风餐露宿,这些人虽然没有跟新夫人近距离接触过,但好歹也有所熟悉。

不过饶是如此,姚夫人今日的风采也让这些人眼前一亮。

当初姚燕语是一身月白锦缎的医官袍服,御寒的狐裘也是颜色相配的象牙白,且做男儿家打扮。

当时是个自信从容堪比男儿,清婉秀丽不落俗套的女钦差,而现在,夫人一身石榴红的锦衣华服站在自家英勇无比的将军身旁,端的是人比花娇,温柔可人。

这些曾经跟这卫章上过战场,因为伤病或者年龄而从军队里退回来的汉子们差不多都看傻了。

行礼毕,卫章多余的废话一个字儿也没有,直接吩咐:“以后家里大小事情都是夫人做主。”

以长矛为首的众人一起躬身答应:“是。”然后,众人又向着姚燕语深深一躬:“奴才见过夫人,给夫人请安。”

姚燕语微微一笑,抬手道:“都起来吧。”

“谢夫人。”众人齐声答应着,站起身来。

姚燕语回头看了一眼冯嬷嬷,便笑着对长矛说道:“你是府里的总管,府里的琐事呢,外边那些你多操心,内宅之事,若我不在家,你就给冯嬷嬷商议。”

长矛答应着:“是。”

“我没什么多余的话,我知道大家都是跟着将军出生入死过的人,情谊绝不是寻常主仆可比。所以家里的事情该怎么做,大家也不需要我多说什么。我就五个字给大家。”姚燕语的目光平静的扫过每个人的脸,轻笑着说道:“家和万事兴。”

众人又躬身道:“是,奴才谨记夫人的教诲。”

“行了,我没什么说的了,大家忙各自的事儿去吧。这些日子你们都辛苦了。”姚燕语这话自然是发自肺腑。别人家的喜事若是忙十分,卫将军家这次就是忙了二十分。

虽然镇国公这个大媒今日嫁女不能亲自来喝喜酒,诚王爷却履行了自己的诺言,亲自过来做了主婚。

不仅如此,在西苑围猎不能回京的皇上还派了六皇子前来道喜,并送来了皇上亲笔书写的一幅字:琴瑟和鸣。

诚王爷和六皇子都来了,可不就忙坏了将军府的这些管事们?

姚燕语昨日虽然在新房里睡大觉,但对前面的事情依然了如指掌——她有一票能干的属下嘛,冯友存也是陪嫁的下人之一,有他在,一个顶十个。

姚燕语说了些慰劳的话,又吩咐长矛大总管每个人发双份儿的红包。

众人忙躬身行礼道谢,之后方各自退下。

出了议事厅,某管事跟旁边的人叹道:“真不愧是咱们家的夫人,这说话行事的作风跟将军差不多,多余的话一句没有,太爽利了。”

“说的是啊!我早就盼着夫人进门了。我身上的旧伤一变天就疼的厉害,这回终于有救了。”

“不是吧你?敢让夫人给你看病?”

“啧!没听说夫人身边的那两个大丫鬟也是高手吗?听说夫人在北边受了伤,还是那俩丫鬟给治的呢。这事儿何必麻烦夫人,有这俩丫鬟就可以了。”

“说的是,这天气凉了,我们家那口子的咳嗽又犯了,这都多少年了,吃了那么多药都没好,这会儿眼见着是有办法了。”

“嗯,就你女人那点儿病,恐怕都不够人家翠微姑娘看的,你就寻个机会跟大总管说说,瞅着翠微姑娘有空闲的时候就给你料理了。”

“对,对。”

中午饭的时候,贺熙夫妇,唐萧逸,赵大风,葛海五个人都来了。七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感觉很不错。

卫章对兄弟们很好,所以大家私下里也没那么多规矩,贺熙夫人阮氏家族虽然不是很大,但也算是,言行举止都很文雅,在姚燕语看来颇有名门闺秀的风范。而且也早就熟识,所以并没有陌生感。

卫章坐在主位,姚燕语坐在他的左手边。贺熙坐在下手第一位,然后是唐萧逸,赵大风和葛海跟卫将军夫妇对面而坐。

阮氏坐在姚燕语的另一边,看着姚燕语手腕上的一串紫珍珠手链,低声笑道:“夫人的手珠真漂亮。”

姚燕语轻笑道:“嗯,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条手珠。”

阮氏又笑道:“这个成色的紫珍珠一两颗就很难得了。”

卫章闻言转头看了过来,认识那是自己之前送给姚燕语的紫珍珠,之前就见她带着,想不到成亲都没拿下来,一时间心里很高兴,但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没说话。

姚燕语笑着点点头:“是很难得。”难得的是某人的一片心意。

贺熙年纪比卫章大两岁,自然是稳重老成。其他三个就不一样了。

唐萧逸朝着身后摆了摆手,一个丫鬟忙上前来,福身问:“爷有什么吩咐?”

“把我带来的那坛子酒抱来。”唐将军潇洒的指了指后面。

那丫鬟奉命把酒坛子抱过来交给唐将军。唐萧逸打开酒坛子,起身先给卫章倒酒。

贺熙忙劝:“将军昨晚喝了不少了,今天中午就少喝点。”

“我知道我知道!”唐萧逸笑呵呵的说道:“别的酒不能喝,这个一定得喝。”

“为什么?”贺熙问。

“因为这是我收藏了好久的鹿鞭酒。”唐萧逸玩味的眼神扫过姚燕语,笑道:“早晨老大起床那么晚,我很关心他的身体。”

姚燕语低着头没吭声,心里却把唐萧逸给突突了一百遍,并暗自发誓,等这货成婚的时候,一定要送他一份大礼。

唐萧逸抱着酒坛子直接给卫章倒了一碗酒,笑道:“老大,喝完还有。今儿这个管够。”

卫章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贺熙笑道:“你叫她们弄个酒壶来。”夫人在呢!

“要酒壶干嘛?”唐萧逸很是豪放的又倒了一碗给贺熙:“大哥你也敞开了喝。”

“这个好这个好!”赵大风哈哈笑道:“给我倒满。”

唐萧逸笑着转过头看着赵大风:“不是吧?你确定你也要喝?你喝了不会出事儿吧?”

“放屁!”赵大风一把夺过酒坛子,“你当老子跟你一样…呃,能出什么事儿?不就是喝碗酒么。”赵大风在卫将军凌厉的眼风中换了口气,并傻傻的笑了笑。

姚燕语完全没听见没看见的样子,转头低声跟阮氏说闲话。

卫将军看了自家夫人一眼,心想以后还是别让这些家伙们来凑热闹了。

“来,将军我敬你。”贺熙决定配合兄弟,便端起碗来敬卫章。

卫章笑了笑,满不在乎的端起酒来跟贺熙碰了碰,又转身凑到贺熙的耳边,低声问:“你没问题吧?”听长矛说贺夫人阮氏已经怀孕了,据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贺熙笑着摇摇头,说道:“没问题。”

于是两个已婚男人酒碗碰了一下,一起咕咚咕咚把酒喝完。

那边赵大风和葛海两个未婚男人也各自到了一碗酒,却分别站起身来敬卫章。

卫章来者不拒,跟自己的四个兄弟各喝了一碗。

唐萧逸对此事念念不忘了很久,背地里替他们家将军吹嘘过很多次。而且被卫将军麾下的兄弟们传说成了很多很多版本。

其中一个版本就是卫将军在某种方面好像不怎么行,新婚第一天便不得不喝鹿鞭酒补身。

与这个版本同时盛行的则是将军夫人太厉害,如狼似虎,不愧是御医,通晓各种御夫之术,连卫将军那样的人都不得不借住补酒才能满足她的需要。

但不管哪个版本的传说传到卫将军和姚夫人这里,对唐萧逸将军来说都是添一层折磨。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新婚三日后,卫将军陪同夫人回门,姚府上下比姚燕语出门那日还热闹。

姚凤歌自然要同苏玉祥一起回来,姐妹相聚。同时一起来的还有封氏母女,还有苏三姑娘玉蘅。

封氏的女儿苏瑾月已经十分的懂事,跟在母亲身边见人行礼,俨然是大家闺秀的做派。

姚燕语被丫头婆子们簇拥着进门,宁氏姚凤歌已经迎出门,见了一身大红襦裙的姚燕语便笑着上前拉住她的手,开心的说道:“妹妹回来了!”

“二嫂子。”姚燕语微微福了福身。

“好了好了!快进去吧。”宁氏拉了姚燕语进门。

姚凤歌也笑着挽住了她的另一只胳膊,三个人开心的说笑着进了屋。

那边姚延意笑着打量着一身绛紫色长衫的卫将军,点头道:“显钧,里面请吧。”

卫章随着姚延意进屋,早就坐在里面的苏玉祥缓缓地站起身来,朝着卫章一拱手:“卫将军。”

“三爷。”卫章淡淡一笑,朝着苏玉祥拱手还礼。

姚延意微笑着抬手:“坐。今天就我们三个人,谁也不许拘礼。都坐。”

三人分主宾落座,丫鬟们上茶。

苏玉祥端着茶盏,颇为感慨的笑着说道:“这成了家的人就是不一样啊,卫将军这气色可真是好。”

卫章淡笑着看苏玉祥,说道:“三爷的气色也不错啊。”

“我哪能跟你比。呵呵…”苏玉祥打了个哈哈,继续喝茶。

“去年你好端端的病了一场,连着两三个月都在用药,当时可把我们吓坏了。”姚延意淡笑着关系大妹夫的身体。没错,他是故意提及这事儿的,不为别的,纯粹是看这大妹夫不顺眼。

苏玉祥忽然想到姚燕语手里拿着血淋淋的刀子剥羊皮,便不由得打了个寒战,笑容也尴尬了许多。

卫章还不知道宰羊事件,但看苏玉祥的脸色也知道这人肯定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而且这事儿还跟自己有关,于是问:“三爷怎么了?”

“没。”苏玉祥摇摇头,笑得更加尴尬。

卫章回头看了一眼姚延意,姚延意笑了笑,吩咐身后的丫鬟:“吩咐下去,饭菜摆在后面的菊韵亭。”

丫鬟答应着下去,姚延意客气的笑道:“喝茶,来,尝尝他们刚送来的秋茶。”

卫章微笑着端起茶盏来喝茶,同时又轻轻地扫了苏玉祥一眼。

苏玉祥也喝茶,却借着茶杯盖儿遮住了自己的半边脸。

姚府后花园的秋韵亭里摆了两桌宴席,依然是女眷在里面,男人在外边。

封氏被宁氏让到上位,另一面是新妇回门的姚燕语。姚凤歌则坐在了宁氏的对面。苏瑾月坐在封氏和姚凤歌之间,苏玉蘅坐在姚燕语身旁。

姚燕语因记挂着韩明灿,便悄悄地问苏玉蘅:“你见过韩姐姐了吗?”

苏玉蘅低声说道:“还没有,韩姐姐叫人带信给我了,说萧帝师在大喜的那日喝多了酒,身子有些不好,今日先不会国公府了。”

“不是吧?”姚燕语皱眉,心想新妇进门就要照顾病重的爷爷?

苏玉蘅叹道:“萧帝师八十多了,早就盼着孙子成家,这回估计是太高兴了,才会喝多了酒。”

八十多了还那么能喝?这不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吗?姚燕语默默地叹了口气。

宁氏不知道这边两姐妹在说什么,便轻笑着插了句话:“妹妹这婚事是皇上赐的,诚王爷还亲自来主婚,六皇子也代表皇上送了贺礼来,按道理该进宫给皇上和皇后娘娘磕头啊?”

姚燕语忙道:“皇上在西苑围猎还没回来,且早有圣旨下来,说免进宫磕头。”

封氏笑道:“皇上对卫将军和妹妹真是隆恩浩荡。”

姚燕语笑道:“世子爷的圣眷也不差啊,这次被夺情起复去了凤城,凤城虽然偏院,气候也不怎么好,但只要兵防整顿的好也是大功一件,将来加官进爵,也是指日可待。”

“唉!哪里想得了那么远?不过能得皇上的重用,也是我们的造化罢了。”封氏轻声叹道,“之前我还担心那里苦寒,世子爷的身子会受不了。不过如今想想妹妹都能在那里住半年多,也就不怎么担心了。”

宁氏便劝道:“夫人担心也是必然的。不过此时已经停战,世子爷又是主将,想来也吃不了什么苦。那边就是饮食艰难些,夫人若不放心,可派家人多送些自制的小菜还有各色细米过去。最多再送两房体贴的家人过去照顾,也就罢了。”

姚燕语随声附和着又同封氏说起了凤城的境况,封氏细细的记在心里,想着回去改如何打点。

没多一会儿,一道道菜肴端了上来,外边姚延意带着两个妹夫也入座。

其实人心最是势力,世人都喜欢有所成就之人。姚延意也是不外如是。

之前的时候,姚延意对苏玉祥的感觉仅限于他是自己的妹夫,凤歌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子,苏玉祥再怎么样也是她的夫婿,为了自己的妹子,姚延意总要给苏玉祥几分尊重,不图别的,只图他能好生对自己的妹妹,为了妹妹能在定候府过得好。

说白了,当初跟定候府成这一门亲事自然有家族的利益在里面。

定候府是大长公主一脉,世袭的侯爵虽然落不到苏玉祥的身上,但世家子弟总也差不到哪里去,最不济也有家族的庇佑。就算不能封妻荫子,但总能为妻子儿女博得一份安逸的生活。

都说一个真正的世族需要沉淀三百年。而姚家虽然也几代书香,但曾祖也不过是个富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