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请用。”严真真伸手递过玉箸,神态虽然恭敬,语气却甚是随意。齐红鸾死死地盯着她,却很失望地发现她是真的并不觉得伤心难受。

严真真接收到齐红鸾的目光,不由一笑。没有爱情,哪来的嫉妒?孟子惆对于她来说,本就是别人的,哪怕养一窝女人,她也只是为家用操心罢了。

她想,所谓大妇的大度,大约也是基于自己这样的心理。可见大多数的夫妻,其实并没有什么感情的。

晚宴还算和谐,齐红鸾想要固宠,只能忍着心里的妒意表现大度。可是怎么看,总不如严真真来得自然,因而便多少显得面目可憎。孟子惆看在眼里,又对严真真的评价高了一分。

前有紫参救命之恩,后有管理王府之德,他渐渐地接受了严真真成为临川王妃的事实。如果对自己再热情一些…哪怕像齐红鸾这样,不时表现一点醋意,那就更好了。

还是个小女孩儿,一点不解风情啊孟子惆叹息一声,看着严真真发育良好的身材,又迷惑地摇了摇头。齐红鸾这样的年纪,似乎已经是调-情的老手了。

太妃皱眉:“那个什么锦香族的贵女,可不能高过红鸾去要知道,红鸾可比她先进王府的门,这上下尊卑,还是要有些讲究才行的。”

严真真只是微笑地默坐,她们争她们的宠去,最好打得两败俱伤,没有人管着自己才好呢如果打得热闹,自己还能端张小板凳,抓把瓜子闲磕…

“王妃意下如何?”孟子惆正要表态,忽然心中一动,把在一旁看好戏的严真真抓了差。

“啊?我?”严真真茫然,“听王爷的意思便是。王爷喜欢谁,自然谁在府里地位稍显尊崇,我能表示意思?”

“你是王妃,府内的事由你作主。”孟子惆有些不悦。因为严真真表现出来的态度,还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到底把自己当成什么人?还是不是临川王妃,他孟子惆名媒正娶的妻子?

“这个…”严真真满嘴苦涩,看着太妃和齐红鸾满脸的敌意,傻瓜都知道这个态不能表。她是知道孟子惆对齐红鸾态度的,陈家和齐家只是他的踏脚石而已。相较而言,那位锦香族的贵女,则“前程”远大得多。

只要不是傻瓜,就该知道如何站队。但问题在于,孟子惆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对这一对姨甥动手啊…她可不认为,空降伞兵,能跟地面部队作战。要知道,虽然贵女身份不凡,可毕竟根基都在锦乡族。

她抬眸,看到太妃投来一个警告的眼神,顿时满心不爽。反正她和齐红鸾之间的局,已经类似于不死不休。她也不屑去改善彼此之间的关系,还有什么顾忌?

“王妃之意如何?”

严真真嫣然一笑:“锦乡族的贵女不仅身份尊贵,更是由皇上所赐,自然不能太委屈了她。便是这王妃之位让于她,也是应该的。”

太妃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孟子惆却愣了一愣,才哑然失笑:“王妃之位,已有定数,况且又是外番,自然不能给她。”

齐红鸾脸色狰狞,但转回头的时候,面对着孟子惆又是笑容满面:“可不是?锦乡族不过是外邦异族,岂能许以正妃之位?”

“论资排辈,先来后到,也只能排在红鸾之下。”太妃眼看不妙,急忙帮腔。

“王妃言之有理,只得委屈红鸾了。”孟子惆却不接话,只是看着齐红鸾,目光里隐有抚慰之意。

齐红鸾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软软地喊道:“表哥…王爷的话,红鸾自然是听的,只怕那贵女进门,又让红鸾受委屈。”

“不会的,本王自会稍作告诫。”孟子惆笑道,“再说,还有王妃在呢,也不至于让你受了她的委屈。”

严真真暗暗好笑,倒对锦乡贵女多了一份期待。也许,府里的好戏,又将再次开锣。

正文 第143章 哀兵

第143章 哀兵

王府里的气压连续走低,严真真却按部就班地准备起了锦乡贵女的婚礼。虽然名义上是位侧妃,但一来身份尊崇,二来又是皇帝亲赐,地位自然不同。

“王妃,这个凤冠真要给安侧妃吗?”碧柳极不舍地托着首饰盘子,脸上分明是极度不舍的神情。

“自然是要给的。”严真真点头。如果这凤冠是黄金打造,她倒是想黑心地给昧下,扔进空间里当养料了。满冠的珠翠,空间不吸收,也只是样华而不实的东西。

“可是,当初齐侧妃进门的时候,也没用这个。”碧柳嘟着嘴道,“一个异族女人,王妃何必对她示好?兴许她一进门,就能得王爷欢心呢”

“所以我才要先行示好嘛”严真真俏皮地皱着鼻子笑了,“碧柳,你莫担心我会在王爷心里失宠,他要的是一个能上得台面的王妃,而我就努力扮演这个角色,不好么?”

碧柳语塞,思来想去,却终觉不妥:“可是王爷你就不想和王爷和和美美的吗?一个齐侧妃,已经让王爷少有踏足听风轩的时候,再加上一个安侧妃,那王爷他…”

严真真哂笑:“我不和她们夺王爷,谁要便看谁的手段。又不是打篮球,个个都抢那么一个,有意思么?”

“什么球?”

“你不懂的啦,这是上古时候的一种球类运动,十来个人抢那么一个球。”严真真嘻嘻笑着把自己的失言掩饰了过去。

“哦。”碧柳对运动不感兴趣,她只是担心又有人来分宠。虽然就目前看来,孟子惆实在也算不上宠严真真。

凤冠很华美,用了至少十颗鸽蛋大小的明珠。边缘,则缀以数十颗碧色的翡翠,更显得美不胜收,华丽非凡。只要是女人,都会爱不释手。严真真也费了好大的决心,才决定把这个凤冠送给安容雅。

“去罢,给安侧妃送去,也是我的一番心意。”严真真把目光从凤冠上收回来,再次对自己说,这玩意儿没有黄金有用。而没用的东西,留下是毫无价值的。

螺儿绞了帕子进来,见碧柳正捧着凤冠发呆,忍不住嗔道:“王妃一大早就吩咐你给安侧妃送去了,怎的这会儿还僵着不动?”

碧柳看了一眼严真真,见她已经接过螺儿的帕子,只得细心地装了盒,又叫了两个嬷嬷一同出了听风轩。

“你不奇怪我为什么送这个给安容雅么?”严真真洗了把脸,顿觉神清气爽,好整以暇地考较起螺儿来。

“奴婢想,王妃是想用凤冠来向王爷和安侧妃表达善意罢。”螺儿想了想,认真地回答。

“还有一点,匹夫无罪,怀璧有罪。这个凤冠太名贵了,放在听风轩,老是被人掂念着,我觉得烦心呢干脆的送给了别人,倒干净利落,由别人烦恼去罢。”

螺儿忍笑:“奴婢想,恐怕世人多想要这样的烦恼。”

“那就更能证明我智慧出众。”严真真自我表扬了一句。

“只怕王爷不高兴。”螺儿轻叹。

“没关系,他反正有了新人,旧人也不放在眼里。况且,他若知道我这样的大度,兴许只有高兴的。要知道,在男人的眼里,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很正常。”

“王妃可真是…”螺儿无语。

严真真把她打发了出去,只推说小睡一刻,便闪身进了空间。

新栽的紫参,又长得颇有规模。她有点后悔没多留一支给龙渊,当时总想着还有再去碧霄山的机会,谁知道孟子惆回来得这么早,而且还带了位如花美眷回来。她倒不是嫉妒,虽然心里难免有些小小的不舒服。她在意的是,就因为多了个人,最近忙得人仰马翻,她根本没有理由出府去。

“唉,安容雅,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听说锦乡出美女,想必长得不会差。和孟子惆倒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吧?”她自言自语地发泄着自己的不满,才去摘了两串葡萄,慢条斯理地挤汁。

在碧霄山养成了习惯,她竟觉得葡萄汁比纯粹吃葡萄的味道要好。因为,那样才有龙渊的味道。若有若无,一道淡淡的身影,就这样在她的眼前。

“如果能把他也收进空间来,就好了。”严真真感慨地叹息。紫色雾气,应该对龙渊的伤势,有极大的助益。

可惜她趁着龙渊昏睡的时候试过两次,始终没有能够如愿。倒是小黄鸢跟着进来了,明明都是活物嘛

“咕咕,这样吃真麻烦”小黄鸢飞过来,在她的头顶绕了一圈,最后很不屑地下了结论。

“我喜欢,你管得着吗?”严真真的思念被它打断,再看它那副不屑一顾的表情,不由得啐了一口。

她当时怎么就把它给带进来了呢?除了惹她生气,连观赏的效用都没有。明明是一只鸟儿,怎么老是露出人类的表情呢?而且,还总是鄙夷、不屑…她的智商,没有它说的那么低吧?

“和傻蛋没有沟通的必要。”小黄鸢歪着头看了她一眼,扔下一句话,就扑楞楞地展翅飞走了。

严真真无语看紫天,她是它的救命恩人啊,怎么没有小说里那种涌泉相报的桥段?反倒是三不五时地惹她生气,可是没有翅膀的她,每每只能看着它飞掠的身影,气到内伤。

她看着光秃秃的苹果树,更是欲哭无泪。她带了个什么小祖宗进来了呀真不知道小黄鸢那小小的身子里,怎么能装得下这么多的水果空间里的水果树,长势可不慢。

“对了”小黄鸢从一片紫雾里穿出来,“再种几棵苹果树,我不够吃。”

“偶尔也可以改改口味,吃几个梨或者葡萄啊…”

小黄鸢嗤之以鼻:“你不知道凤凰只栖梧桐树吗?”

严真真也不屑地看了它两眼:“可你是凤凰吗?这什么比喻啊,完全没有可比性。再说,凤凰可不像你这么贪吃,我种的这些苹果树,十个人当饭吃都够了”

“你这里又没有什么好果子,我只能拿苹果将就了。”小黄鸢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什么人…不,这是什么鸟啊,吃了她的苹果,居然还一副委屈的模样她种的这些苹果,是供应它的小肚皮的吗?

“明天再种两棵苹果树,可也得有地儿给我种啊”严真真懒得再和它聒噪,再说下去,她在空间里就没正经事可干了。现在的鸟啊,嘴皮子比人还利索。

“你那里的一块地还空着呢”小黄鸢在她的头顶上一个转折,就朝小木屋飞去。严真真跟着它跑过去,目光顿时有些呆滞。

什么时候,小木屋的后面,长出来一块坡地?难道是最近这一阵,黄金首饰吞食得多了吗?严真真挠了挠头,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不够用。

天天盼着空间里的土地长一丁点儿出来,果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一下子长出了块坡地,足在一个房间那么大。

“这里可以种苹果。”小黄鸢扑楞着翅膀,绕着坡地转了一圈。

“种苹果多浪费,种些儿人参灵芝什么的好了。”严真真喜不自胜。

“我发现的,这是我发现的”小黄鸢愤怒地抗议。

“可这个空间整个儿都是我的…”严真真双手叉腰,横眉怒吼。在空间里,怎么叫都不怕被人听见,坏了她的淑女形象。

“现在我也有份儿啊”小黄鸢为了自己的苹果树,很委屈地飞到了她的肩膀上。

“你也是我的…真是忘恩负义,我辛辛苦苦地救了你,居然恩将仇报,抢起我的地盘儿来了”严真真捋了捋袖子,迅速地伸出手,想要抓住小鸟。谁知小黄鸢动作奇快,反应更快,一下子飞到了空中。

原来,这块空间的天空还是很高的…严真真仰起头,发现紫色的雾气,最近散了很多,隐隐能看到天空里飘动的云朵了。当然,这些云朵也是紫色的,而且深浅不一,煞是漂亮。

“是我的视力变好了,还是天空变高了?”严真真仰着脖子,喃喃自语。

“当然都有原因。”小黄鸢摆出一副真没见识的样子,“你以为这里是白呆的么?就算资质再差,多少也有点用的嘛”

“什么资质再差啊”严真真受不了地叫道,“一只小鸟,还当自己是凤凰呢”

“我是黄鸢”

“就算长成老鹰,也还是一只鸟。”严真真不屑地瞟了它一眼。

“老鹰那种鸟,能跟我比吗?你这女人,真是没见识,你不知道黄鸢吗?”

“知道啊,黄鸢,不就是黄色的老鹰嘛”严真真不屑地答道。

小黄鸢气得在空中连着翻了三个跟头,才一声不响地落到了坡地上。看那表情,分明是大受打击的样子。

“凡人就是凡人,就算拥有了空间宝物,也还是一个凡人。”小黄鸢叹了口气,“好吧,也算你我有一段缘份,这块坡地就随你种什么吧唉,我的苹果树啊…”

严真真翻了个白眼,这是鸟吗?还知道用哀兵政策,智商也未免太高了点吧?

正文 第144章 要的不是他

第144章 要的不是他

最终,空间里还是栽了五棵苹果树,两棵沙枣树,和一点人参灵芝。虽然被小黄鸢剥夺了一半,至少还剩下了一半由她自由支配,严真真也知足了。

“好吧,虽然只有五棵,也勉强够了。”小黄鸢看着五棵小树苗,总算不再在她的眼前乱舞乱飞。

很晃眼的啊

严真真叹了口气:“你好歹也给我留两只吧?每次进来都吃不上苹果,这都是我种的啊”

“好吧,每天给你留上两个,过期作废。”小黄鸢很干脆。

“那什么时候算作废?”

“你那块表上,到了八点就算。”

严真真追问:“早上还是晚上?”

“当然是晚上,要不然你有时间进来吗?”小黄鸢哼了一声,然后喜孜孜地围着苹果树飞了两圈,才心满意足地栖在小木屋的顶上,还不忘打击一句,“这是谁盖的屋子啊,丑得实在是没法儿用语言形容”

严真真暴怒地对它挥了挥拳,这小鸟儿,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这空间除了她,还会有谁进得来?

“好吧,勉强可以遮风挡雨吧…”小黄鸟在屋顶上翘首顾盼,一副神气的样子。

这算是赞美吗?可是听起来,却是一点诚意都没有。

严真真没好气道:“这里有风有雨吗?”

空间里,四季如春,虽然称不上风和日丽,至少也无风无雨。她建小木屋的原因,不过是人类固有的思维定式而已。其实…似乎还真不派上什么用场呢

“唔,也许以后会有的。”小黄鸢说罢,便振翅飞了起来。严真真分明听到它的笑声,隐隐透过空气传来,忍不住暗暗好笑。

她现在居然沦落为和一只鸟吵架

不过,天天吵一架,似乎有益身心健康啊至少,面对着每天重复的事务性工作,她似乎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心烦意乱。

在空间里养足了精神,严真真才神采奕奕地出了空间。因为——那只小黄鸟说,听风轩有人进来了,而且是个男人。

虽然半信半疑,严真真还是小心起见地闪出了空间。王府里能进听风轩的,也就只有孟子惆了。迎娶安容雅之际,他还有空到听风轩来?这只小黄鸟,不会是在骗自己吧?

她刚把书拿到手上,碧柳就兴奋地推门进来:“王妃,王爷来了。”

“哦?”严真真发呆的原因,是小黄鸟的未卜先知。算算时间,也就够孟子惆从听风轩的门口走进来。

难道它真是一只不凡的小鸟?严真真想,也许是有些神奇之处的吧,至少别的鸟就不像它那么贪吃,一只鸟吃得比十个人还多就那小身板儿,真不知道那些大苹果给装到了哪里。

“请王爷安。”碧柳的声音,终于把处于呆怔状态的严真真给惊醒了。回过神来,看到碧柳一脸焦急地对着自己使脸色,才急忙起身迎接。

“给王爷请安。”她的礼素来只行一半,也不管孟子惆的手伸没伸过来,自己就直起了腰身

“王妃不必多礼,坐罢。”孟子惆在主位坐下,严真真只能陪在一侧。她很郁闷,听风轩明明是自己的院子,为什么孟子惆一来,就把她从主人的位子上给赶下去了呢?

“王爷有什么吩咐,把我叫过去问一声儿就是了,何必亲自过来?”严真真让碧柳斟上了茶,才笑吟吟地问。

要三度做新郎官的人,看起来果然是精神面貌焕然一新啊真不知道那安容雅,长得怎样的倾国倾城。严真真决定,只要人家不来惹上自己,倒不妨站到同一条战壕里。反正她和齐红鸾已经不死不休,更讨不了太妃的欢心,不如拉个同盟军。

“是有点事要问你呢”孟子惆说了这么一句,却只管低头喝茶。严真真倒把一颗心吊到了半空,半天没听他说一个字。

“王爷…”她不耐久坐,更没有孟子惆的养气功夫,等了一会儿,忍不住动问。

“你的凤冠,怎么送到了留香院去?”孟子惆低着头喝茶,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可是手指头,紧紧地握着茶杯的把手。

“哦。”严真真笑道,“听得王爷甚是重视这位锦乡族的贵女,规格总要超过齐侧妃,人家的面上才好看。旁的也没有什么,只那凤冠,倒富丽堂皇。我戴着有些压不住,贵女的身份,倒是正好。”

“那顶凤冠是正妃所用,你送给人家,算是什么意思?”孟子惆暗恼于心。

严真真茫然地问:“上面也没刻着字,我想着这些首饰里面,倒是那一个顶拿得出手,才让人送了过去。”

“虽说并非正妃方可戴,但历来这些凤冠,也只赐于正室。”孟子惆憋气。敢情在她的眼里,那顶凤冠也只是与普通首饰类同。

难道她不知道,单只凤冠上的那十颗明珠,就得之不易吗?即使皇室,也很难凑到这么匀称的明珠。

“哦,我不知道。可是,凤冠上也没有正红色,给安侧妃用,那应该没什么吧?”严真真小心地问,“若是给安侧妃惹来麻烦,倒是我好心办了坏事。”

明珠是很值钱,可对于这种表明身份的东西,她也不可能拿到当铺去。既然如此,便如同鸡肋似的,还不如不要的好。

孟子惆看了她半晌,才无奈地叹道:“你知不知道,这顶凤冠的价值?”

严真真认真地点了点头:“虽然我对珠宝不在行,但看那几颗明珠,就知道价值不菲。若非如此,我也不好意思把它送给安侧妃。她是王爷亲自带回来的,身后虽然不能说代表整个锦乡族,至少也能代表一部分势力,王爷用得上。更何况,她又是皇上所赐,自然要更加用心,不能让人觉得受了怠慢。”

“你当真如此想?”孟子惆目现异光。

她才没有这么伟大呢归根结底一句话,就是不想无缘无故受他的大礼。她和他,终归要尘归尘,土归土。她不想有朝一日离开的时候,欠他那么多,还都还不清。

不过,这话可不能说。所以,她很“真诚”地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当然,齐侧妃和我不对盘,我也愿意和安侧妃亲近。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孟子惆幽幽道:“敌人的朋友,当然是你的敌人。可敌人的敌人,未必就是朋友。”

“至少有成为朋友的可能嘛所以,我现在做的,是投资。兴许,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有丰厚的回报呢”严真真笑得有点天真,反倒让孟子惆心中一动。

“你想得真是简单。”他叹息一声,刚来的怒气,忽然地就散了。见惯了女人间的争风吃醋,严真真的态度,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生活原本就是顶简单的,只是人们把它想得太复杂了而已。”严真真叹息,又灿然生笑,“那个凤冠,也是我唯一拿得出手的首饰,也想让她在王府的地位,稍稍提高一些。我也是以己度人,齐侧妃的身后有太妃,她再尊贵,也是外邦女子,离乡背井的,立足不易。”

“好,如你所愿。”孟子惆放柔了声,“只是你的首饰本就不多,就是打了两件,也被你陆续送了人。回头,我让银楼再进府来,你挑几件。”

严真真故意夸张地笑道:“那我不是赚了?”

孟子惆站了起来:“你心地纯良,原是该得的。今儿还要进宫,晚上如果回来得早,我到你这里来。”

“啊?”严真真意外,犹豫着问,“新妇才要进门,你不去陪她么?就是齐侧妃那里,也得好生安抚。”

“是啊,人生事总是十九不如意的。幸好,你还贤惠,不会吵得阖府不安。真真,往后我会好好待你。”孟子惆叹息了一句,便转过了头。

“王爷心里明白就行,我不打紧的。”严真真急忙撇清了自己。她可不想搅和进去,由得那两个好好争一争就是,她倒乐得过自己的小日子。

送走了孟子惆,碧柳才一脸崇拜地走了进来:“王妃,还是你厉害,王爷果然对王妃不一样。才刚在听风轩门口,还站定了回了好几次头呢”

严真真哑然失笑:“我哪有这样的一份儿心计?不过是想躲个清静罢了,你还不知道我?和两个女人去抢个男人,我还嫌费心思呢你自去耍罢,我这里也不用服侍。”

“王爷说晚上会过来…”碧柳满脸兴奋,“奴婢去吩咐做几样小点心,王爷爱吃的那个彩色汤圆儿,现在也该弄起来了。”

“他哪有空?安侧妃的婚事就在明日,这会儿恐怕要去宫里见她。女儿柔情,王爷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脱开身的。就是回了府,还有个齐侧妃守着呢,哪里会到听风轩来?”严真真不以为然,“白糟塌功夫做什么?不如做两块枣泥糕,回头咱们几个当宵夜。”

“一样是做,不如多做一些。”碧柳眼珠一转,撇下句话便走了出去。

严真真摇头失笑,知道碧柳还奢望孟子惆晚上会过来。可是,她却已经婉拒了他,这里需要的,不是孟子惆。

看向窗外的竹林,已经抽出新枝,她叹了口气:“要是他能过来,那该多好啊也不知道,现在伤势恢复得怎么样了。有紫参在,总不会有事吧…”

正文 第145章 新人似笑还哭

第145章 新人似笑还哭

在严真真的操办下,安容雅的婚礼很隆重。虽然没有超出正妃的规格,但比起迎娶侧妃的规格,还是绰绰有余的。

“郡主,听说临川王妃的名声,可不大好呢做姑娘的时候,字句都不通,更兼刁蛮任性,怕是不好相处。”安容雅的贴身丫环美琳悄悄地说道。

“道听途说,不足为凭。”安容雅看了看新房的布置,却只摇头。

她是个识货的,从这间新房的布置上,她就能看出来,王府里是花了些本钱的,并非只是在表面上敷衍。而王府内院作主的,据传就是那位王妃。

“据说这留香院,是离王爷主院最近的一处院子了。”美琳犹豫地说着,忽然眼睛一亮,“郡主,这里还有一个凤冠,听说是王妃特意给郡主添妆的。原以为俗不可耐,谁想竟是这样的珍品”

她喜孜孜地捧起了凤冠,便往安容雅头上戴去。

“别…”

美琳手快,早已替她端端正正地戴上了:“郡主戴这个更好看了,王爷一准地为郡主倾心的。”

安容雅却露出了怅惘的神色:“是吗?”

“当然”美琳兴高采烈地点头,偷眼看了看她的脸色,“表少爷虽然好,可毕竟比不得临川王。况且,郡主也作不得主…”

“我知道。”安若雅惨然一笑,“替我把凤冠取下来罢,这是正室才能戴的,我若是戴着出去见客,是越矩了。”

美琳怏怏地取下了凤冠,忽然神色一凛:“既如此,王妃为甚要把凤冠送与郡主?恐怕她另有想法,也说不定”

“任她怎么想,我也不会成为她的棋子。听说齐侧妃颇有背景,又有太妃撑腰,王妃落在下风,也是正常。这里的事,只与我毫不相干,随她们去罢。”安容雅恹恹地叹气。

“听说王爷长得可俊了…”美琳把孟子惆夸成了一朵花,不,简直比花还要鲜艳。

安若雅却似听非听,思绪不由得飘到了临川王妃严真真的身上。能够对出那样绝对的女子,会是不学无术吗?

“王爷安”美琳脆生生的声音,把安若雅惊醒了过来。因并非迎娶正妃,孟子惆身上穿的并非大红喜服,而是一件宝蓝绣金的长服,却衬得他唇红齿白,面如冠玉。

“郡主不必多礼。”他抬手虚扶,安若雅却仍是行了全礼,才款款起身。初来乍到,还是行规步矩的好。

孟子惆温言说了几句话,美琳早就趁机退了出去,善解人意地把门口的小丫头们,也给带开了。

安若雅神色安详,问一答一,问十答十,坐得端庄肃穆。她嫁来天旻之前,经过嬷嬷的调教,对于周公之礼,也只半推半就。轻轻仰着头靠在孟子惆的怀中,微微推拒,便柔若无骨似地任由他拨弄,在他的攻陷下缓缓地沉沦。只是情浓时分,由由眼角滚下了两颗泪,没入枕席间不见了踪影。

看着安若雅的睡脸,孟子惆却没有丝毫睡意。他不知道,自己娶了齐红鸾,又纳了安容雅,对严真真来说,是不是一种伤害。虽说男子三妻四妾本属平常,可自己娶侧妃的频率,似乎有点高了。可严真真却贤惠得拿出了最大的诚意,甚至连留香居的一桌一椅,都没有打丝毫的马虎眼。

她是个合格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