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又哪里需要去碧霄山?空间里的葡萄,早就熟透,足可以摘上两大篓呢!葡萄的生长速度可不比苹果梨子,在空间里一昼夜,足可以成熟。

她要做的,不过是避人耳目罢了。马车里,也是一个不错的空间。看来,一会儿路过杂货铺子的时候,还得买几个大篓子带进空间去。最近这一阵,恐怕得用空间里的水果,来支撑超市的经营了。

值得庆幸的是,对方可没有空间戒指,所以注定是不如她能挨的。

严真真因为想着心事,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头发被碧柳梳成了一个极为繁复的发型,衬得一张瓜子脸精致到了极点。

“王妃就要梳这种牡丹髻才好看。”碧柳笑吟吟道。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不过改了一个发型,却像是脱了胎换了骨似的。严真真终于明白,为什么现代那些美发店,价钱要得死贵,还门庭若市的原因了。

正文 第164章 酒雅人更雅

第164章 酒雅人更雅

严真真到的时候,时间尚早,众位“才女”还不曾到。

“王妃能来,真是给子涵面子了。”桑子涵笑容满面地迎出二门,亲自扶了严真真下轿子。

她有这么老么?严真真看着身畔的桑子涵,很不服气地发现,居然自己还比她矮了两公分。

明明她吃得好睡得好,怎么就不往上拔呢?便是长不到现代模特儿的高度,好歹也得一米六五,不能比前世的自己还矮罢?

“你说今儿不赛诗,我才敢来的。”严真真也高兴。有这样一个出门的机会,她的空间葡萄才能堂而皇之地运到超市去。她特意在轿上的时间就闪进空间里,摘了满满的几大篓。回头送到联华超市的时候,也不至于紫得让人觉得妖艳。

桑子涵噘起了嘴巴:“原来王妃怕自己总是独占魁首,才不肯来出风头的。”

严真真失笑:“看你说的,几次诗会下来,我也要江郎才尽的,哪怕再来献丑?今儿我倒是占了个先,她们一总都没来么?”

“今儿并没有下帖子给旁人,只请了王妃过来小坐。”桑子涵调皮地吐了吐笑头,“因是知道王妃不喜热闹,故此特意跟别人错开了。”

先还当是个冰山冷美人呢,处得久了,才发现这妮子其实性格极其活泼,只是在外人面前,总装着淑女的模样,笑不露齿,言不扬声。

“也并非不喜热闹,只是觉得好些人要针对我,回回非要刮肚搜肠地想出几首诗才肯过场。”

“谁让王妃作的诗,总让人耳目一新呢?莫说旁人,便是我也恨不能让你多作几首。”桑子涵哑然失笑。

“先说好了,今儿不作诗的。”严真真急忙打断她的话。再说下去,恐怕又有什么名目出来,非让她作诗一处方罢。

她的名诗,可真是用一首少一首,舍不得多用啊!严真真早把自己记熟的唐诗宋词记在宣纸上拿进了空间,就怕日子久了,忘了这首又扔了那首。谁知道…她还需要在这个世界生活多久呢?

如果有龙渊作伴,成就好事,她也未必就要回去。那个变心的问题,渐渐地在心里淡了,再也不复当初的执念。

问明白了又如何呢?即使他真是贪图人家的富贵,在意他的锦绣前程,那又如何?自己既然缺乏这样的资源,自然只有眼睁睁看着的份儿。

虽然还有着淡淡的不服气,可质问的心思却淡了。如果离开,要以失去龙渊为代价,这个代价,她不想付。

“王妃明明有咏絮之才,却为甚总自谦不会作诗呢?”桑子涵轻叹一声,“家兄自得了王妃的两首诗,只道天旻除王妃之外,再无才女。”

“令兄此话,可让我把全天旻的才女都得罪光了。”严真真开了句玩笑,“难不成我与令兄有仇,非要如此陷害我不成?”

桑子涵微恼:“王妃这是说哪里话,家兄对王妃的诗,是真心赞许的。”

严真真立刻赔笑:“我这是开句玩笑话罢了,哪里能当真的?其实我的诗,也不见得就有多么好,只是令兄过誉,倒令我实在不好意思。”

“哥哥是真心喜欢你的那几首诗,已经全都抄录了一遍,早晚把玩。”桑子涵认真地侧过了脸,“自记事以来,子涵还不曾看到哥哥这样激赏过谁呢!”

“是,小女子甚感荣幸!”严真真没好气道,“今儿你倒是找我来聊天还是写诗呢?怎么我进来刚落座没多久,就已经几次三番提到了诗呢?”

桑子涵轻笑:“谁让王妃的诗,作得实在新巧别致呢?家兄前儿才叹,天下灵气若有十分,王妃独占六分。”

严真真哑然失笑:“令兄这话,可说得夸张了。”

“待家兄过来,王妃再与他理论。”桑子涵笑得很愉快,“今儿特特地请王妃过府,倒是为着家兄新得了一坛菊花酿,味道甚佳。”

“菊花酿?那是什么?”严真真茫然地问。

“是采集了秋天的菊花花瓣,渍出汁来,混入酒液而得的。因制作不易,故只在小圈子里偶有尝得。”桑子涵笑着解释,“对于男人们来说,此酒清香有余,而后劲不足,因此不喜。但对于咱们女孩子来说,此酒既有风雅之名,亦有风雅之实,自然各各喜爱。”

“是么?”严真真再次觉得,天旻的贵族女子,比起她所熟知的朝代,更加开放。

幸好,她穿越到的,是这样一个朝代。

“一会儿你尝尝。”桑子涵笑得像只小狐狸。

严真真犯难:“我不大会喝酒,要是在府上喝醉了,那可难看。”

“怕甚么?那酒入口绵软,又没有什么后劲儿,正适合咱们闲着无聊喝来玩儿。”桑子涵笑嘻嘻道,“这可是我向哥哥好不容易讨来的,他当宝贝似的,若不是请了王妃来,他还不肯给呢!”

“那酒…不是适合女子喝么?”严真真古怪地问。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男人喝也没有什么。况且,哥哥的身体一向不怎么好,那些烈酒是万万不许喝的,只得喝些清淡的。这菊花酿,倒是哥哥平常顶爱的。”桑子涵倒没有过多隐瞒,只是说的时候,眉宇间不免带出两分淡淡的无奈。

桑子岷才高八斗,却始终不曾出仕,也是因为身体上的原因。

病弱的美少年,总能勾起女人的母性情怀。严真真陪着叹息了一声,没有再拒绝共饮菊花酒的提议。

桑府的酒杯,是传说中的夜光杯。酒则呈淡淡的金色,香气不算浓烈,却淡而不散,令人嗅之忘俗。不必品尝,只看这色泽和香味,便令人忍不住想浅尝辄饮。

“好酒!”严真真半是讨好半是由衷地赞叹。

“那是自然,此酒酿制极难,错非哥哥的好友是酿酒圣手,又有这份儿的闲情逸致,哪里能酿?便是花了三年功夫,也不过得了那么两小坛。”

严真真乍舌:“三年才得两小坛?”

“是啊,所以哥哥才舍不得给我么!”桑子涵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这不,哥哥嗅着酒香,这会儿还小气得想来讨回去呢!不过,到了我们的肚子里,他也没法子。”

严真真愕然转头,果见小径深处,缓缓走来一个白色的身影。纵然繁花似锦,碧柳成行,也不过沦为他身后的背景。

他的脸,比女子更要俏丽三分。斜飞的鬓角下,眼波却带着两分清冷肃杀,和眼前的葱郁夏景,颇不协调。长发半挽半散,又多了两分慵懒。挺拔的身影,穿过扶疏花木的时候,带起两片残红,飘然落在他的衣襟,更衬得他的人色,白得近乎透明。

可即使这样的文弱,给严真真感觉,却仿佛带着俾倪天下的豪气。再要定睛细看,又换上了弱不胜衣的孱弱。

“子涵,你又在背后乱嚼舌根了。”他的声音,带着不可思议的磁性。

“我可没有在背后…我瞧见你才说的。”桑子涵嘻笑着,把手里的杯子握紧,“难得有机会请王妃过府相叙,你可不能打扰了我们的好兴。”

桑子岷笑了,流转间,竟有种夺人心魄的艳丽。

“此酒虽是淡雅,还是有些后劲的,你也不要如牛饮水,仰着脖子灌下去。”

桑子涵刚举到唇边的酒杯,就这么定住了。想必,桑子涵还真是想要仰脖子一饮而尽的。

所谓人不可貌相,说的就是这兄妹二人。严真真以杯遮面,表示自己不搀和到兄妹二人的争执中去。兄妹俩虽然偶有口角,但正是这样的言笑不禁,才显出与别人的不同。

“哥哥,你好生扫人兴!”桑子涵不满地咕哝,“王妃可是难得过府,难道不值得用这菊花酿款客么?”

“自然值得。”桑子岷很快接口,看着桑子涵得意的笑脸,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过,并不包括你借着宴请王妃为名,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哥哥!”桑子涵不满地嗔叫了一声。

这兄妹俩,可真有意思。严真真好笑地看着两人,唇角忍不住就噙上了一抹笑容。她在前世没有兄弟姐妹,更觉得这兄妹俩的感情,令人好生羡慕。

“家妹顽劣,倒叫王妃见笑。”桑子岷抬起头,含笑对严真真道歉。

“子涵性格活泼,我很是喜欢。”严真真忙道。

“是啊,偏是外人都当她顶乖巧不过,长辈们都甚是宠爱。也是她拿王妃当好朋友,才会这样真情流露。”

严真真忍笑:“是,头回见着她的时候,还当她为人极是高傲呢!正襟危坐的,一张脸也板得甚是严肃。”

“还不是幼年时被人训的么?”桑子涵不满,“哥哥,要知道,我从小到大,都生活在你的阴影里呢!有一个才气逼人的哥哥,其实是我的不幸。”

桑子岷瞪了妹妹一眼,脸上却犹带笑意:“就你贫嘴,拿着我的酒借花献佛,还把我自己的一杯也给省下了呢!”

“此酒甚是难得,还不够我与王妃对酌呢!你若是喜欢,再叫别人酿上三五十坛的好了。”

三五十坛?她倒还真敢说!

正文 第165章 醉眼看人人更美

第165章 醉眼看人人更美

相请不如偶遇,桑子岷不待妹妹相邀,便打横作陪。严真真笑睇了他一眼,不敢再看。真是个秀丽出众的人物,两世见过的男人加起来,也没有一个及得上他的。要怎样的天地毓秀,才能孕育出这样的人物!

风沼新波,菊酿醇和,严真真纵然喝得并不多,也有了三分醉意。醉眼看人人更美,醉眼看景景更佳。耳边听着桑子岷和桑子涵兄妹的不着边际的说话,只觉得人生得三五知己,她这会儿已一下子得了两个,也算足了。

酒至半酣,却有小婢盛了一瓮葡萄上来:“这是东府大爷差人送来的,说是从南沼得来的,给公子和小姐尝个鲜。”

“正要这东西来佐酒,替我去谢谢大伯。”桑子岷让人接下,“咱们前儿还有些庄上交来的东西,拣那新奇的给大伯送去。”

小婢应着去了,严真真的酒醒了两分。原来,这看似神仙般的人物,也一样要食人是烟火的。应酬往来,一样要费心。世界上,又哪里真能片尘不沾呢?

“王妃请用葡萄。”桑子岷并不算殷勤,但温和淡然的神情,却让人甚觉舒服。

“好。”严真真也不客气,拈了一枚,甜而微酸,哪里及得上自己空间里的出品?心念一动,对自己的空间戒指,更具信心。

“怎么,王妃可是不喜这葡萄的味道?”桑子涵问。

严真真几乎是囫囵着葡萄肉给咽了下去:“我觉得不如联华超市卖的好吃。”

“联华超市?我与哥哥去买过梨子,味道果然比平常吃的好。可是…从来没见着有葡萄我还以为这是南方进贡的呢!”

是么?葡萄也是稀罕物儿?严真真的唇微微地勾了起来,看来,她的葡萄,应该会有相当的市场。只卖这一个夏季,也能抵回被砸的损失了。

她心情愉快地又拈了一枚:“自然不是随处可见,但也不见得没有。这联华超市,许是从哪里运来的,味道倒是比这个还要好些。”

“明儿咱们就去买来尝尝!”桑子涵一脸垂涎的模样,“那联华超市的东西,想必是好的。”

“好。”桑子岷的目光,落在严真真的脸上,笑容温暖。显然,这对兄妹的感情,是很好的。严真真甚是羡慕,在前世她没有兄弟姐妹,到了这个时代,虽然据说是有妹妹的,可能够狠心把长姐推入湖中,不说亲厚,倒比仇人还要生疏几分。

“哥哥,你不常出门,可不知道联华超市。进去的时候,也不问老板拿什么东西,只消自个儿去看。货架上都摆着呢,想拿什么东西都行,拿个篓子装上,到门口一总付银子,倒着实方便。”

桑子岷目光微闪,唇边的笑容,似乎逐渐加深:“是么?倒真想去瞧瞧,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所在。”

“待得天气暖和了,哥哥再出门罢。”桑子涵勾起了他的兴趣,却又开始行打压之能事。

严真真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单衫,现在的天气,难道还不算暖和吗?再暖和下去,那可就得进入炎夏了。

“我自幼畏寒,虽是春暖花开,仍觉得寒意侵骨,因此家父和家妹都不许我出门。只待太阳正好的初夏,才放我出去。”桑子岷看出了严真真的疑惑,温言解释。

“原来是体寒之症!”严真真半懂不懂,把空间里的药材盘算了一遍,却不知道是否对症,“平日里也不请太医好生调养么?”

“我们这样的人家,怎么可能请得着太医?”桑子涵埋怨,“王妃若是能说动个太医过来替哥哥瞧瞧,兴许倒真能调理好了。”

原来太医的规格很高么?严真真想起王太医,有意举荐,却又想起,人家早去了军中,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而别的太医,可没有人欠着她半段紫参的人情儿。

桑子岷打断了妹妹的话:“我这病是先天不足,自娘胎里便带出来的,哪里能治得好?素常请的崔大夫,也堪称国手,并不比太医差上几分。”

桑子涵看着哥哥温和的侧脸,幽幽地叹了口气,终于没有再说。

“不知紫参是否有用?”严真真试探着问。

桑子岷笑道:“听说王妃用一段紫参,救得了王爷。不过,紫参虽是补气佳品,对于我却是无用。我这病由来已久,只得静养,再无他法。”

“哦。”严真真很失望。他还真是弱不胜衣,瘦削的肩膀,配上秀丽的五官,确实显得很是单薄。可是他温暖的笑容,却让她觉得安定,真心想要帮他。

“王妃不必忧心了,哥哥他…这病怕是紫参也治不好的。”桑子涵的声音里,带着颓唐。

“那有没有其他的药可以见效呢?”严真真继续追问。

桑子涵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其实不过是先天不足,并没有什么其他不适。”桑子岷笑着接口,“王妃的好意,我心领了。”

严真真遗憾地摇头,看着眼前清冽的菊花酿,只觉得眼前的英俊公子,也仿如这酒一样,越是相处,越觉得醇厚。可是当他站在清风里,衣飘袂举的样子,却像是要随风而去,也化作一缕清风似的。

“如果需要用什么药,只管告诉我,兴许会有什么办法呢!”她最终也只能这样说。

“好。”桑子涵满脸的感激,“一定告诉王妃,要王妃替我们设法。”

桑子岷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也真好意思。”

“王妃乃性情中人,我们又真有这样的需要,推三阻四,反倒显得虚伪。”

“不错!”严真真对桑子涵的话,大为欣赏,击节而赞,“时候不早,我该回去了。”

桑子涵恋恋不舍:“这会儿才过了午呢,不如便在寒舍歇个中觉罢。”

“谢谢你们的菊花酿,该走了。”严真真坚持,“太晚回府,总不大好。”

“也是,你府里还有两个侧妃呢,听说都不是什么安份的。”桑子涵误会了她急于回府的原因。

严真真纳闷:“齐侧妃倒不安份,可安侧妃…还是很安分守己的。”

“是么?可是怎么听说她开始接管王府的事务了?”桑子涵疑惑地问。

“是我交给她的。”严真真这才释然,“我瞧她也读过不少书,从前在家里的时候也替她母亲管过家,才渐渐地把王府的日常事务交给她。这下子,我倒是轻松了不少呢!”

“王妃你…把管家的大权交给外人?”桑子涵似乎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连在一旁执着杯子的桑子岷,也意外似地抬了抬眉。

难道她的这番举动,很骇人听闻么?严真真不解地眨巴了一下眼睛:“安侧妃也不能说是外人罢?她也是王府的人。”

“王府的人,可不是王妃的人!”桑子涵恨铁不成钢地瞅了她一眼,“再这样下去,恐怕王妃在王府里,便没一点地位了。”

桑子岷见严真真不说话,轻轻地叩了叩妹妹的肩膀:“子涵,王妃自有她的打算。”

严真真无辜地点头:“是啊,有人接管过去,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其实当初我也想交给齐侧妃的,不过看她趾高气扬的样子,十分来气,才硬挺着自个儿管着。如今好容易又进来个人,不趁机把这些事务脱出去,更待何时?”

“可若是她抓在手里不肯再放权,王妃在王府里,可就等于被架空了。若是她和齐侧妃二人联手,王妃被挤出王府,都是可能的。”桑子涵急道。

“那也没有什么。”严真真不以为然。事实上,这样的结果,正是她求之不得的。一封休书,就等于是自由的代名词啊!若非这个度不好把握,严真真还真想挑战底线。若是由于妻妾纠纷被休出王府,那可是最安全的一条道路了。

“王妃清风霁月,原不在乎这些世俗的东西。”桑子岷在妹妹再度开口之前插了一句话。

“我只是怕麻烦而已。”严真真汗颜。这大概是桑子岷以己度人了,其实自己哪里有这样的洒脱?真正不染世俗的人,是他才对。

“哥哥,替我送一送王妃罢,我去打发人盛点心,让王妃带回去。”桑子涵见桌上的一个空的点心碟子,灵机一动。

“好。”桑子岷的目光,同样落到空无一物的点心碟子上。看来,这对兄妹都注意到了自己的喜好。

“我可以自己走。”严真真有点不好意思。要在现代,这样的帅哥,只在银幕和荧屏上看过。

“闲来无事,我也不会走出二门。”桑子岷笑着迈前一步,与她并肩而行。

“哦。”严真真漫应一声,缓缓步行。

“那联华超市,与王妃的关系似乎不错。听说它身后的老板极是神秘,不知是男是女呢!”桑子岷仿佛不经意,却让严真真微微赫了一跳。

“那个…有点转弯抹角的关系罢了。”

“是么?”桑子岷笑得云淡风轻,却让严真真在心里打起了小鼓。听这口气,似乎多少查到了她和联华超市的关系。

正文 第166章 谦谦君子,天寿不永

第166章 谦谦君子,天寿不永

桑子岷最终没有再问下下去,只是嘱咐桑子涵,让管家按时去联华超市采购桑府所需的一应物品。

严真真既没有承认联华超市和自己的关系,也不好道谢,只是对他颔首一笑。

“王妃若有什么难处,不妨与子涵说说。虽说我们桑府如今也帮不上什么,多少还能出些力的。对面那间新开的超市,背后是皇上的十一弟,恐怕连京兆尹也要给两分面子。只要不是太出格,怕是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怎么知道联华超市…与我有关系?”严真真觉得自己的保密功夫做得应该不错,至少桑子涵便没有发现。而她与桑子岷,连上今天,才是第二次见面。

“若非有联华超市,王妃怎会对葡萄不屑一顾?”桑子岷淡淡一笑。

“只是这个?”严真真不敢置信地问道。

“王妃说起联华超市的时候,神情很特别。”

“有吗?”严真真心虚地摸了摸脸。

桑子岷却忽然转移了话题:“王妃可知,我从小到大是怎么过来的?”

“呃…不知。”严真真迷惑了。他是什么意思?虽然是极品帅哥一枚,可她对他并没有兴趣啊!

“我打小儿体虚不禁,祖父便把我拘在府里,莫说迎来送往走亲访友,便是家里来了客人,也不许我露面的。”

“哦,真是可怜。”严真真脱口而出,又忽觉自己的同情似乎有些廉价。有时候,同情甚至比憎恨更易伤人。因此,她悄悄地抬眸侧首,却发现他神色仿佛一动,眼尾微挑,竟似带上了两分笑意,这才放心。

“是啊,我那时候从来没有朋友,只有妹妹把外面的新鲜事讲给我听。当时,你都不知道,我有多么羡慕外面的天空,而不是我抬首在府里看以的这小小的一方。”

“嗯,可以理解。”严真真顺口回答了一句,又甚是纳闷。他和自己说小时候的事情做什么?她跟他,也不过两面之缘。

桑子岷侧首看她,笑吟吟道:“所以,只要家里有了什么陌生面貌的人,我就喜欢暗中揣摩他们的心思。”

严真真的眉心微微跳动,他话里有话,究竟要表达什么意思?但是看他面目从容,想必也不会对自己有恶意。

“王妃屡屡提起联华超市,又知之甚详,若非与你关系紧密,怎会如此熟悉?即使并非王妃所有,怕也参了相当大的股子罢?”桑子岷虽然用的是问句,可语调用的,却是陈述句。

“我表现得这么明显?”严真真苦笑,倒也没有否认。人家都认定了,她否认还有意义吗?

“只是我善于揣摩别人的心思罢了。”桑子岷浅笑,“要知道,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这是我唯一觉得有趣的游戏。你也知道,我不能和别人那样跨马奔波,甚至连稍稍快的步速都极少。只要奔跑起来,便会被身边的人阻止。”

严真真再度同情地点头:“我明白。你说对了,联华超市是属于我的产业。苦心经营了大半年,形势正一片大好,却遇到了砸店的事件,如今正在苦苦支撑。”

桑子岷盯着她看了半晌,在她几乎以为自己脸上开出喇叭花的时候,他却又笑了:“既是王妃产业,这点小忙自然是要帮的。王妃勿忧,明天不会再有人来砸店。”

啊?严真真顿时傻眼了,她和螺儿忧愁了这么久的事,在桑子岷的眼里,竟不值一提?人家也和她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啊!

“你认识道上的人?”她小心翼翼地问。

“道上的人?”桑子岷显得有些迷惑,但很快就理解了她的意思,“放心,我虽然不认识,但有人认识。”

严真真这下真放心了,急忙笑道:“那就多谢你了,我已经愁得快白头啦。这些日子就为这个大伤脑筋呢!”

“王妃只管交给我,不必再忧心。”桑子岷即使大包大揽,也不像邀功,倒像是在做份内的事,听来格外让人觉得舒坦。

所以,严真真离开的时候,心情愉快。碧柳跟在他们身后,离得有些远,并没有听全,只是疑惑:“王妃既喜欢与桑家兄妹交往,日后不妨常常走动。桑小姐固然有才女之称,桑公子更是才子中的才子,被京中称为第一才子,诗词书画,无一不精。尤其是一手画,连皇上都赞不绝口。”

“好,以后时常来往。”严真真从善如流。

碧柳看她言笑晏晏,也露出了笑容:“要奴婢说啊,王妃倒还是别花心思在联华超市的好。同桑家的人交往,还能显出王妃的身份。”

严真真奇道:“桑氏在朝中地位不显,怎会显出我的身份来?我还以为,你会劝我多与命妇们走动呢!”

“王妃有所不知。”严真真耐心地解释,“桑小姐固然是新一代最有名的才女,桑公子却更加了不得,他的诗名甚至传到了邻国,还特意派了使臣来求诗的呢!”

“你不是说,他的画更有名吗?”严真真更奇。

“就是因为太有名了,所以一般人也不敢求。画与诗不同,一幅画,没有几日之功,是画不成的,就是皇上要求一幅,也不敢贸然开口呢。”

严真真不信:“怎么可能?难道他的架子竟这样的大?或者说,是文人狂傲…可看起来,桑子岷不像是个恃才傲物之辈啊!我瞧他言语温和,并不见狂傲之气。”

“倒不是桑公子难说话,只是他的身子禁不得连日劳累。因此,偶有画作,便有人重金求购。”碧柳失笑,“桑公子为人自然是好的,虽说幼享才名,可从来不会给人难堪。桑家定期会举行诗会,可即使有人作得不好,他也不会数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