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可是母亲在昨日特意提点过的。”史剑飞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去后宅陪母亲用餐,福伯也一同去罢。”

“是。”福伯忙福声应了。虽然史剑飞待他客气,但主仆的身份,他并不会不谨记着。

后宅里,史侯夫人保养得宜的脸上,在看到史剑飞逆光走来的时候,不由自主地便露出了笑容。自抚养此子以来,她不可谓不尽心。靖国侯的余荫,她是要牢牢握在手中的。

“母亲。”史剑飞依足规矩行完礼,才走至史侯夫人的身边,随意在一旁坐下。

“你今儿宴请了临川王夫妇,觉得如何?”史侯夫人亲手替史剑飞拭了拭额尖的细汗,方慈祥地问道。

“果然是胸中有经纬,临川王不是久居人下之辈。”史剑飞把侍女们打发出去以后,才肃容道,“咱们虽然忠于朝廷,也不能与异姓王交恶。”

“不错,若说三大异姓王,倒是临川王根基最深。若不然,皇上也不至于忌惮如此,虽说如今不得回封地,我瞧着孟子惆的手段,怕也不会安分守己。暗中的勾当,恐怕非我们所能想像。好在我们史家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野心,保住眼前这份荣华富贵,便该知足了。”

“母亲说的是。”史剑飞虽然答应,可心里却不以为然。

毕竟,他还年少,哪里会甘心守成?大丈夫立身处世,若不能建功立业,此生不过是虚度罢了。

不过,看着史侯夫人鬓边的霜发,他还是顺从地点头:“母亲说的是,咱们在金陵的家业已经够大了,再大下去,也成了皇上铲除的目标。”

“是啊,但与三大异姓王保持一些友好的私人关系,还是必要的。甚至,我们暗中还可以提供某种程度上的支持,但不得露出风声。”

史剑飞了然地点头:“是,儿子明白。若是皇帝腾出手来,怕是要对付我们史家了。”

PS:没想到今天去审计的公司,竟然不能上网,所以现在才奉上一章,给亲们说声抱歉.

正文 第192章 高智商小鸟

第192章 高智商小鸟

严真真是在回到自己的空间戒指以后,才想通程敬轩拜访史家的用意。

“一回来就像老僧似地默坐,我在你身边大半天了,你就跟段木头似的。”小黄鸢终于看到她睁开眼睛,心里才松了口气。不过说出来的话,却带着极其明显的抱怨。

“你就当我是根木头好了。”严真真没好气地嗤鼻,“如果是龙渊在这里,我肯定不是一根木头。跟一只小鸟,有什么好说的”

小黄鸢向后跳了一步,倒还真有点“愤怒的小鸟”架式。

严真真“扑嗤”笑了出来:“好了好了,小黄鸟,我刚刚是在想事情呢对了,你的小麻雀这两天有没有得到除了八卦以外的消息?”

自从小黄鸢“勾-引”了两个麻雀进来以后,她每天都能得到无数的八卦,甚至包括皇帝今夜和哪位妃做了些什么,而楚侯与夫人持续作战,能坚持多少时间…

“那些消息你不需要吗?”小黄鸢明知故问,“我还以为你们女人就喜欢听这个呢”

严真真瞪了它一眼:“胡说八道你明知道我允许你带那两只小麻雀进来,只是为了打听龙渊的下落。现在倒好,龙渊的毛边儿都没摸着,尽聒噪些花边新闻”

小黄鸢正欲反驳,又自知理亏,干笑了两声:“这不就是打听不到龙渊的下落么?我怀疑是你自己的画工不好,画出来的人不像他”

“怎么可能”严真真对于它的质疑,表现出了极大的愤慨,“就算闭着眼睛,我也不可能画错了”

龙渊的五官,甚至气质,都像最熟悉的场景,闭眼便可以描摹出来。

“除了史小侯爷,还真没找到其他人像你所画。”小黄鸢因为未能凭着两只小麻雀建功,理不直气便不大壮。

严真真立刻抓住了理:“看,分明是我所画得人,龙渊可不就是长得跟史剑飞一模一样的么?可见我画得没错,是你的鸟没本事”

对于这个指控,小黄鸢可绝对不承认:“什么叫我的鸟…不过是两只小麻雀,下次你找两只智商高一点的飞禽进来。”

“还要高智商的鸟…”严真真很无语,“好,那你说说,什么类型的鸟,才算是高智商的?”

“若是说个中翘楚,自然首推凤凰。”小黄鸢也很有种族荣誉感,不假思索地抛出了这种传说中的神兽。

“换一种吧,我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长什么样儿,短时间内想要找到这种高智商小鸟儿那是不可能的。”严真真摆摆手,直接把这种不知道是否存在的鸟给否决了。

“那就常见一些的,鹦鹉、八哥、黄鹂…其实麻雀的智商也不低。”小黄鸢像蹦豆子似的蹦出了一长串的鸟们名单,最终却把麻雀也提了提。

“我看这些小麻雀光知道打听别人的闺密”严真真举首向天。这些天,实在是把金陵名人的床帷密事听得多了,虽然开始的两天还有点意思,听得后来,简直一听到开场白,就倒了胃口。

“我们就是打听这个也费了不少功夫,你当是人人都能打听得的么?”本来正在打盹补眠的小麻雀,却跳出来表示不满了。

“那叫无用功我让你们进来享受这些充裕的灵气,为的是要求龙渊的下落。可是你们给我打听来的是什么?”严真真理直气壮地反驳,“今天皇帝到艳妃那里说了些什么荤话,明天又和梅妃胡天海地,再一天又是跟谁…这些桃色新闻,我听了也没有意思。而真正要你们找的呢?到现在还一点线索都没有”

“那是因为他不在金陵。”两只麻雀很少有地团结一致。

“这一点我也知道,可你们就不知道飞出金陵去打听消息吗?”严真真没好气地瞪视着两只麻雀,越看越觉得萎琐。她怎么就会相信,麻雀也能干成大事呢

“真真。”小黄鸢在一旁听不下去,赶紧插嘴。

“啊?”严真真下意识地答应了一声。小黄鸢还是第一次叫她叫得这么亲热,一时之间忘了和麻雀们的口角,转头向它看过来。

“麻雀不会飞得太远。”小黄鸢轻声解释。

“哦,对,是我忘了,麻雀不是侯鸟。”严真真很“虚心”地接受了意见。

“这不是侯鸟不侯鸟的关系。”小黄鸢想敲一下她的脑袋,不过想想她正在气头上,便没敢造次,好心地提醒,“鹰也不是侯鸟,但它们就飞得极远。”

“好吧,你说要什么鸟,我想办法捉它们进来”严真真也不想花时间去研究侯鸟们的关系,直接功利地问出了最核心的部分。

“…算了,我去多找几只。”小黄鸢失去了和她继续沟通的信心,“咻”一声不见了。而同时消失的,还有两只麻雀。

“喂,你们去哪里?”严真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领地上的成同,居然敢无视自己这个领主。要知道,她的一个念头便能把它们驱逐出空间,居然敢明目张胆地不把她放在眼晨?不就是仗着长了一对翅膀,能飞到她够不着的地方么?

愤愤不平地嘀咕了两声,严真真坐下来铺开宣纸。寥寥几笔,一个栩栩如生的龙渊便跃然纸上。他神情冷峻,可目光却是温柔的,强烈的反差,让严真真觉得醉人。

“你到去了哪里?”严真真叹了口气。

“他真值得你如此倾心么?”小黄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飞到了它的跟前。歪着脑袋看向龙渊的画像,说话的口气显然并不太好。

“那当然。”严真真小心地吹干了墨汁,“至少在这个时代,是对我最好的人。”

“我对你难道不好吗?”上黄鸢说得很委屈,活像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

“那是不一样的。”严真真叹气,又朝它瞪眼,“再说,你压根儿不是人。一只鸟就算再好,也不能陪我游湖,不能陪我踏青,不能陪我…”

小黄鸢受不了地打断了她的话:“他陪你游湖踏青了吗?难怪人家说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我瞧着那张冰块脸,便是陪你去游湖,大约也是你一个人自弹自唱,自吹自擂。”

“哼,才不是你说的那样呢”严真真反驳。

“是么?怎么我在空间里,向来只听得你一个人的声音呢?若不是他偶尔哼一声儿,我还当你自个儿在自说自话呢”

“那是因为我们说话的声音低”严真真气急败坏。这只破鸟什么意思?不是明摆着说她自作多情么?

她绝不承认,一直以来龙渊都没有把她放在心上。那一个个热气腾腾的点心,那一样样新奇别致的小玩意儿,还有最具说服力的是,几乎每夜的准时报道,她绝不认为龙渊会无聊到花费那么多的精力,只是闲极无聊的举动。

“你难道不知道,在空间里,外面的声音是会放大好几倍的吗?”

严真真的脸蓦然红了,吃吃地问:“你…你不会是说…那个啥,我和龙渊说的话你听得一清二楚罢?”

小黄鸢很无辜地想要学严真真的样子摊摊双手,奈何它只得两只爪子,如果飞起来做这个动作,实在有违它英俊潇洒的姿态,最后只得在桌子角上跳了两跳,表示不屑。

“我听来听去,好像都是你在唱独脚戏。”

“他说话声音低,你自然听不清。”严真真把龙渊的旧事,细细地回想了了一遍,再次确认,“如果他无事,一定会回来看我的。”

“那就是说,很不幸的,他…”

严真真急忙打断它的话:“胡说八道他一定会没事的,吉人自有天相。”

“可问题在于,他是吉人么?”小黄鸢却毫不体谅她的心情,非要贬低龙渊不可。其结果很显然,严真真愤怒地闪出空间的同时,把它也给动念带了出来。

“王妃手里的这只鸟,可真是漂亮。是从窗外飞来的么?”碧柳端了一盘点心进来,“王妃,这是皇上那里赏下来的,说是王妃爱吃。”

严真真懒洋洋地看了一眼:“哦,是榴莲酥啊,大概也只有金陵才有。”

前世,榴莲是她最爱吃的水果。前次皇帝召见,便拿了好几样精致的点心款待。当时严真真几乎盯着榴莲酥不放,不想竟落到了皇帝的眼中。大概她的吃相,有点骇人罢?严真真讪讪地红了脸,咬牙切齿:“那也不必把这道点心特特地赐过来,好让行馆的人都知道,临川王妃最是贪吃么?”

“难道行馆的人还不知道你贪吃么?每次在空间里,都不知道长了几个胃”小黄鸢不屑地揭她的老底。

“那是我…”严真真咬牙切齿,又怕碧柳听见,拼命地压低了声音,却觉得这气势首先就落了下风,才颓然放弃,“算了,跟一只鸟有什么道理好讲”

碧柳端了只铜盆进来:“王妃在吩咐什么?奴婢因在外头,未曾听得十分真切。”

严真真这才想起,今天尚要去恭贺新科状元张啸寒的纳妾之礼呢娶个小老婆,居然也好意思诏告天下么?

正文 第193章 状元郎新妇

第193章 状元郎新妇

“我还以为纳妾只是一顶花轿抬进门子就完了。”严真真百思不得其解。她还记得齐红鸾和安容雅进门的时候,虽说张灯结彩,可也不曾大摆宴席。那两人,可还是名正言顺的侧妃,身份比起一般的妾,不知要高出多少个档次呢

“纳妾自然只如此便可。”孟子惆好心解释,“不过,张啸寒这次,却是以平妻之礼娶回来的。”

“平妻?”

“地位虽是稍逊于原妻,但也比不得妾,嫁娶之礼,比照娶妻。”

“两位夫人,内宅到底听谁的?”严真真倒替古人担心起后院起火的问题。便是皇帝,也只立一个皇后。

孟子惆忽地一笑:“我可没遇上这个问题,齐红鸾和安容雅在你之下,内宅的事儿,你说了算。”

严真真讪讪:“我这不算的。我瞧着张啸寒倒是偏心眼下儿娶的这位居多,只怕原先儿的那个,压根儿不带到任上来。以前在京城,他也是孑然一身,并未携家眷上京。”

就像抗战的时候,那些战时夫人,被带着出席各种宴会,俨然以正妻出现的,说白了还不等于是小妾么?

“他是去应考的,拖家带口的,反倒不能用足十二分的心。”孟子惆倒觉得不以为然。

“我真弄不懂你们男人,明明也只一颗心,怎么就能剖成那么多份呢?喜欢了一个人以后,还能再喜欢另一个,倒莫如说,谁也不喜欢呢”

孟子惆瞪视着她:“你不会是在影射着什么罢?”

严真真一愣,忙道:“没有,只是泛泛而言。”

“三妻四妾,古已有之,可非今日而始。你这脑袋瓜子,又在想些什么呢”看了她半晌,孟子惆才淡淡地言道。

“是。”严真真见他固执,也就失去了谈兴,闭口不言。孟子惆等了许久,没听到她的大发厥词,倒有些自悔。其实和她在马车里说说笑笑,也不觉得寂寞。自己可也真是傻了,怎么会和一个女人,争论起妻妾的问题呢?

“王妃…”在他终于决定开口打破沉默这时,却听严真真淡笑的声音。

“知府的府第到了。”

虽然同为四品大员,但金陵知府比起旁的知府,地位又自不同。因此,金陵知府府第的占地也相当大。门口早已经门庭若市,谁不知道天子门生,日后总要入阁拜相的?况且这位状元的年纪又那样的轻,以后升职还有的是机会。此时不巴结,更待何时?

孟子惆和严真真的双双下车,立刻吸引了全场的目光。除了皇帝,孟子惆的身份,甚至比某些宗室还要高些。哪怕被削了权柄,面子上也无人敢不敬。

因此,众人急忙让出一条通道,孟子惆与严真真方并肩而行。古时的新郎官,并无迎客的风俗。因此,他们便在金陵当地官员的带领下,直接走入婚礼的现场。

吹拉弹唱自然不可少,严真真虽然爱看热闹,但无论是谁,亲身经历过了两次,也便觉索然无味。王府纳妃,排场可绝对比状元娶平妻还要大些。因此,严真真倒有些懊恼来此一游。

孟子惆倒是好风度,脸上始终是笑吟吟的。严真真想,这人真是生就一副好皮囊,专用来迷惑世人的。若有人以为他面嫩好欺,那可真是大错特错。

在这样的场合,他自然是不会觉得寂寞。几乎无懈可击的风度,让他成为老少官员们围拥的核心,话题无外乎歌功颂德。可惜如今四海靖平,还真没有多少可以发挥的余地。

因此,话题很快便偏离,更贴近了凡人生活。当然,最热闹的话题,自然是今天的两位当事人。

严真真的身边,也围了不少人。这些朝廷命妇,虽不至于家长里短,但对于八卦新闻仍然无比的热衷。没听多久,严真真便把这位新娘子的底细给摸得一清二楚。

原来,新娘子也出自金陵的世家刘氏,与张啸寒的相识,倒还是张啸寒应聘为刘氏家族西席的事儿。刘氏小姐安然对相貌堂堂又才华横溢的张啸寒一见倾心,私相授受是免不了的,却谁也不敢捅破那层窗户纸儿。及至后来,被刘安然的父亲觑见蛛丝马迹,果断地辞掉了张啸寒。

可怜刘安然虽对情郎的才情颇具信心,无奈庶出的她在家族里并不受重视,连体己也没有几个,当了项圈,再加上张啸寒自己变卖了一亩薄田,也只凑够去京城的路费。

至于张啸寒的妻子,则是自幼在家中早就聘下的。在临行前,被张母强行要求完婚。

“张知府还真是有情有义,虽是发了迹,亦不忘践诺。”富态的某夫人摇着纨扇叹息。

“可不是?以他今日之地位,刘氏庶女能许以平妻,也算是烧了头柱高香。”另一位夫人附合。

严真真不以为然,刘安然当初既未曾嫌贫爱富,今日张啸寒理当回报。难道仅仅凭这样的行为,也能称之为同尚么?倒是张啸寒临行前匆促完婚,才真正是辜负了刘氏小姐安然的那片衷情呢

“一拜天地”司仪的声音,穿过嘈杂的人声,严真真有些恍惚。当初她刚穿越来的时候,因为孟子惆昏迷不醒,因此婚礼也极是冷淡,有些必须的议程,并没有经历。

看着穿着大红新衣的状元郎和刘氏小姐夫妻对拜,她不由得有些恍惚。隐隐绰绰,那两个人,竟幻化成了她和龙渊。

“送入洞房”

随着最后一声,新娘被送入了洞房。

“王妃,咱们也去瞧瞧新娘子据说刘家的小姐,长得都不太怎么样,不知道这位刘庶小姐,凭什么抓住了咱们状元郎的心呢”胖夫人热情地凑上前来。

严真真本能地替刘安然辩护:“兴许不在相貌上,自有其过人之处。张知府既有状元之才,吟诗诵词不在话下,这位刘小姐或者也长于诗词之道。”

“王妃不知,要知道夫妻相处之道,可不能指望这些诗词小道当饭吃”胖夫人不以为然,“比如王妃,若非生就这么一副花容月貌,便是天旻头一位大才女,恐怕王爷也不想相看了罢”

严真真只是笑笑。原来,孟子惆携她南游的行为本身,便诏示了她荣宠还未衰落。女人的地位,永远要靠男人的姿态来体现,不可谓不是一种悲哀。

不过,横竖也是闲着,孟子惆又被人拥围在另一处,她也对这位刘安然有几分好奇,便颔首随着去了。

新娘子的红盖头已经被掀开,露出一张平凡无奇的脸。不说别人,连严真真也觉得有些失望。张啸寒不仅才冠天旻,便是长相,也可称得上相貌堂堂。何况,历来男子,但凡有些小才,便不免自视过高。揽进府里的,自然要求花容月貌。

刘安然仿佛也深为自己的容色自卑,低首敛容,却只一会儿功夫,便重又从容了颜色。嘴角浅浅的微笑,反倒让平凡无奇的五官,透出了别样的神色。

“张知府果然是有情有义,以他今日之地位,竟还愿意娶这位刘氏庶女。”有人啧啧有声。

严真真正站在她的身旁,听得一清二楚,不免替刘安然难堪。不过,看着刘安然恬淡的神色,目光微微一闪,笑意更浓,却分明带着三分讥嘲。

“娶回去在家里供着,还能得着个不忘旧情的名声。咱们这张知府的算盘,打得可也不糊涂啊”另一个声音,大发感慨。

“原来如此果然高明…”身边,又有一片应和声。严真真转头看去,见那人容色俏丽,服饰华美,头上的珠翠虽不甚多,但无一不精。想必在金陵,也是名门世家之后。只是那仰着头的姿态,足可与孔雀相媲美。

只看得一眼,严真真便对她失去了交往的兴趣。对于这类自视极高的豪门夫人,严真真还真没有什么兴趣可言。

再转回头,却见刘安然的神色,又变得从容恬然。那抹淡淡的讥诮,隐没在嘴角之后,仿佛只是严真真的错觉。

不过,只凭着这样一份在众目睽睽之下,仍然保持风度的仪态,严真真便敢断定,这刘安然,绝非一般肤浅的女子。上帝往往在关掉一扇门后,会适时地打开一扇窗户。也许他没有给刘安然绝色的姿容和显赫的家世,但她的才智,想必是不错的。

尽管因为张啸寒娶平妻的行为,严真真由于现代一夫一妻的观念根深蒂固,而对他评价不算甚高,但对其才情,还是持肯定态度的。能得他青眼,刘安然的文学素养,绝非一般。

“参见王妃。”刘安然的目光,对上严真真的时候,忽然起身朝她盈盈下拜。

严真真急忙伸手虚扶一把:“张夫人不必多礼。今儿是你的大喜日子,原该是最大的。这房间里可没有什么王妃,唯有新娘子艳光照人。”

“嗤”她的这句评语,立刻引来一声嗤笑。严真真却正容道:“娶妻娶德,纳妾才要讲究容貌。张大人今次娶的,可是平妻,自然在乎其德其才。只凭张夫人能与状元郎应对,便堪称才女。”

刘安然凝神看她半晌,忽地一笑。严真真觉得,这位新娘子,还是很耐看的。

正文 第194章 绑架达人

第194章 绑架达人

从张府出来,已近二更。这个婚结的,自古至今,都有些累啊严真真低着头上了马车,碧柳怕她渴睡,早在椅子上铺了锦垫,再加上一层白狐毛。

严真真哑然失笑,这都是什么季节了,碧柳还拿着老皇历看人,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娇娇怯怯,天气微寒便能咳嗽半个月的娇小姐呢

虽说没有什么合适的运动,严真真仍然坚持饭后散步。当然,散步的地点,自然是她的空间戒指。经过长时间的坚持,如今这副身体虽然比不上那些惯做农活的人,也堪可称得上身康体健。有时候的气喘吁吁,不过是故意作出来的一种姿态。在古代生活了这么久,她得出来一个结论:永远不要把自己的底牌掀开。

尽管她并不知道,自己隐瞒这一点,究竟能替自己带来多少好处。不过一个能跑能跳的贵妇人,似乎并不符合时下的审美观。因此,她觉得还是从大流更好一些。

马车很平稳,严真真看了看身侧空空如也的座位,只是耸了耸肩。带着她来婚礼上露个面,表示自己荣宠未衰,大概便是孟子惆今天的目的了。

而目的一旦达到,他甚至连假客气都不屑再做,自然与那一群金陵新贵,找地儿逍遥自在去了。

至于他怎么回行馆,想必也不用自己操心罢?不过,问还是要问一声的,面子上总得顾及一下临川王的感受,顺便还能表示一下自己的贤惠,何乐而不为呢?横竖也不过是两片唇皮上下翕合的事儿。

“王爷怎不上马车?”她的声音并不大,但能保持在夜色里,外面的侍卫和车夫都能听得见。

行馆距离知府的府第,还有着不近不远的一段路。若是施展轻功,自然不远。可在金陵街头施展轻功?严真真觉得孟子惆尚不至于爱显摆成这样。如今,此人可是以低调为己任,恨不能让皇帝遗忘了他的存在。

她原本并没有指望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回答,谁知一个问题抛出去,竟然连应声的都没有,却不得不让她觉得奇怪。待要挑起车帘,却见寒光一闪,图穷匕首现。

“你是谁?”严真真的手指,僵硬在车帘子的旁边。胸口突突跳得厉害,在茫然了片刻之后,她明白自己又好运地遭到了出生以来的第二次绑架。

“王妃稍安勿躁,离地头还有一段距离呢若是王妃歇斯底理,恐怕小人的手抖那么两下,王妃便再没有说话的机会。”车帘外的声音平静得出奇。

对于有了一次被绑架经验的严真真来说,并没有因此而慌了手脚。

绑架…不就是请客的手段,粗暴了那么一点点么?她还受得了呢

“你们把碧柳…就是那个扶我上马车的丫头,把她怎么样了?”严真真最关心的还是这个。因为有戒指空间这个最大的靠山在,严真真倒不大在乎自己的安危。只是碧柳…难保不被杀人灭口。

“你那个丫头很好,我只是打昏了她而已。”车帘外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听不出是恼还是欣慰。

严真真追问一句:“你确定只是被打昏,而不是被打…死么?”

这才是她最关心的事。

“放心,小人用力还是有数的。”轿帘外的声音又轻笑起来,“尝听闻临川王府的正妃最怜恤下人,闻名不如见面,果然如此。”

严真真心下稍定,碧柳没事便好。至于被绑架,有过一次经验的她,其实倒并不着慌。况且,真到了万不得已,她还有戒指空间这么个杀手锏在呢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严真真尽管连珠炮一般地问,但并不指望他的回答。

“这个么…王妃不必多管,我们邀请王妃前来作客的原因,只是求得临川王某种程度上的合作。”

“这样邀请的方式,倒还真是少见。至少,我可不认为你们这种行为,属于‘邀请’。”严真真讥诮地勾起了唇。

“我倒是想正正经经地下帖子,只怕王妃不敢赴约。”帘子一挑,露出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庞。

这年头,帅哥也成群结队出现么?还是自己在拍电影,所有的绑匪,居然英俊得可以饰演男一号?严真真瞪视了那张脸的主人一眼,撇过头不想答理。

“王妃见谅,路程有点长,恐怕会闷一点。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思雨。”来人却丝毫不以她的态度为杵,仍是笑眯眯地说道。

“名字倒还不错,可惜名不副实。”严真真板着脸回了一句。知道对方暂时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她的胆气便更壮了。心里却是一动,恐怕这位陈思雨的来历,并非一般。他所谋求的,也不是要钱要粮。

她知道孟子惆的志向,并不甘于做一个太平王爷——况且,这个太平王爷能否做到头,还要看当今皇上的意思。这种窝囊生活,绝非心高气傲的孟子惆所能承受。尽管不知道孟子惆的计划进行到哪一步,但可以想象的是,必然是朝着某个方向稳步发展。

如果仅仅是要银子,以严真真对孟子惆的了解,只要不是太庞大的数目,孟子惆并不会太为难。可若是其他方面…

严真真的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开始打算自己的逃跑的可能性。如果是自己独自一人,只要在戒指空间里躲一段时间,现在不比往时,有小黄鸢插科打诨,说不定还能再找几只鸟儿进来解闷,她倒不怕二十比一的时间长度。唯一堪虑的,倒是碧柳。

只怕自己的神秘失踪,会让眼前的这群人杀了碧柳泄愤。尽管在联华超市的发展上,她晚多的倚重螺儿。可她与碧柳相处的时间最长,又感于她的忠心耿耿,早把她看成了自己的亲人一样。

她根本没有想到孟子惆会答应眼前之人的“勒索”。既然需要动用绑架这类手段,恐怕所求非同一般。而一心谋求大事的孟子惆,亦不可能为她这个如同鸡肋一样的妻子,放弃更多的东西。

虽然在刹那之间,想了很多,但严真真的脸上,却始终不动声色。大概是和孟子惆生活在一起久了,这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功夫,也学到了那么一点点皮毛。

陈思雨又看了她半晌,似乎惊异于她与众不同的反应。隔了一会儿,才重又笑道:“王妃不必担忧,但求临川王答应我的条件,王妃必然毫发无伤地回到行馆。”

严真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若是不答应呢?”

“那就只得对不起王妃了。唔,杀个把人,我还是不会眨眼睛的。”陈思雨眨了眨眼睛,脸上犹自带着笑意。

但严真真对他的话,却丝毫不怀疑。这种人,恐怕连杀人的时候,也是笑着的。

“那你先去和临川王谈判罢”严真真失去了和他继续委蛇的耐心,直接把马车的帘子给拉上了。

帘外的火把绵延百把,场景虽然壮观,可如今她心情不对,也懒得看。

陈思雨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被紧紧拉上的车帘子,有点反应不过来。身侧的大汉,看着他的表情,想笑又不敢笑,只得低下头,装作检视自己的马缰。

“这女人,还真有个性。”陈思雨愕然自嘲,一提马缰,赶上了马车,却没有再试图与严真真说话。他似乎…算是吃了闭门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