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鸢无辜地看着她:“你知道的,十年啊”

那叫不久

严真真也对它无语,偏过头看了看螺儿,唇色也褪去了灰败的颜色,有些红润润了。她彻底地松了口气,抱着膝盖坐在一侧,歪着头问:“十年以后,不知道沧海桑田,又是什么样了。”

“十年而已,弹指即过,又不是十万十亿年,沧海还是沧海,桑田还是桑田,会变么?”小黄鸢对她的说法很不屑。也只有十来岁的小丫头,会觉得十年很长。它的生命里,都不知道过了多少个十年了

看着严真真年轻娟秀的脸庞,小黄鸢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老了。虽然一般来说,修成人形,才是生命真正的开始。

唉它忧愁地叹了口气,缓缓地偏过头。十年,会发生什么呢?在严真真生命里的十年,恐怕是她一生中最美好的岁月。

“唔…”低低的呻-吟,听在严真真的耳中,却如同天界的梵音,美妙无比。

她欣喜地俯下身:“螺儿,你醒了么?”

螺儿吃力地睁开眼睛,一眼看到严真真,有片刻的迷惘。但很快,她便悚然惊醒:“那只熊罴子…”

严真真笑道:“放心,它撞不开山洞,已经离开了。”

“哦。”螺儿松了口气,“王妃的脚…”

“那只是一点点小伤,早不痛了。倒是你昏迷了很久,现在感觉怎么样?”严真真见螺儿醒来,心情顿时轻松了。

螺儿略有些吃力地抬了抬手臂:“胸口有一点闷闷的,其他还好。”

“没关系,一会儿我出去取点水来,再含一片紫参,应该很快会康复的。”

“王妃给奴婢喂了紫参?”螺儿吃惊地问。

“是啊,我想不出还有其他东西能救你的小命。”严真真好心情地开着玩笑,看到螺儿的眼睛瞬间湿润,才忙安慰道,“你放心,我这边还有紫参的,又不是什么稀罕物儿,能救你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这紫参…是夫人当年留给王妃的最重要的东西,奴婢命若草芥,本不值得王妃拿出紫以来救的。”

“胡说”严真真嗔道,“对于我来说,你们这些跟着我的人,才是最无价的宝贝。再说,紫参我还有呢,又不是绝版。就是绝版,那也是死物,和一个大活人比起来,孰轻孰重?这点比较,我还是会做的。”

螺儿抽噎了一下:“王妃大恩,奴婢纵是粉身碎骨,也报不了。”

严真真见她如此激动,有些无奈:“你这伤 ,还不是因为救我而得的么?我若舍不得这一段紫参,那我还是人么?虽然我不在乎下辈子变成畜禽,但这辈子,我还是想首先好好地做个人。”

小黄鸢在一旁听得吹胡子瞪眼睛,不过可惜,它的抗议声,螺儿是听不懂的。而严真真,只是偷空给了它一个鬼脸,对于它的抗议,却听若不闻。

螺儿自然感激万分,严真真对她所做的,早就超过了一个哪怕再仁善的主子对一个奴婢所做的。况且,严真真还给了自己一个施展所有才华的舞台,而不仅仅成为一个服侍人的丫环。这一切,她都想好好地报答。

“别多想了。你要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若不受这伤,也用不着我来救你。所以,说到底,我也没有救你。”严真真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说了一串绕口令,让螺儿听得哭笑不得。

“王妃。”她感动得珠泪涟涟。

严真真反躬自省,似乎自己并没有做出什么大不了的事,值得她这样么?干笑了两声,她决定改换话题。这个课题,对于古代尊卑经纬分明的等级观念来说,实在是太难沟通了。

“好了,我出去取些水来,若能捉只山鸡什么的,那就更好了。”

谁料这句话,却让螺儿激动起来:“王妃不可那熊罴子不知守在哪里,那可危险得紧了”

严真真也不想出去冒险,可吃的东西喝的东西…啊,有了,她有空间这个聚宝盆,还有什么东西不得?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忙道:“好,我不出去,你先安心养伤,我瞧瞧可有其他的路出去。”

正文 第275章 困境求生

第275章 困境求生

螺儿还是有点不放心:“王妃,那熊罴子看着是蠢,可禁不住它执着…”

话音刚落,洞口又传来了撞击声,听得严真真和螺儿面面相觑。这呆熊,还真是呆到了家

可严真真还是脸儿灰灰地承认,这样的笨办法很有效。至少,对于她们这两只困兽来说,是很有效的。所以说,熊也不可貌相,尽管以身子撞击山洞的行为有些幼稚以外,围困政策对于她们来说很致命。

“但愿它没有什么耐心…”严真真咕哝。

螺儿却急了:“王妃,如此一来,山洞里没有吃食和水,咱们可撑不了几天的奴婢逃难的时候曾经见过,有不少人是被活活地饿死”

对于这一点,严真真倒是不急。空间里有水有米,还怕饿死?只是被困在山洞里,不定别院里的秀娘会怎么个着急呢若是被她差人下去报告孟子惆,兴许又要生出些风波来。

她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了孟子惆的大业。在她看来,此刻分明已经到了异姓王们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哪怕对孟子惆没有什么感情,也念着洛雅青的好处,可不能让她和平南王也身首异处。

“螺儿,你先睡一会儿,这洞里有些凉,我的披风虽然破些,也能将就着。”严真真说着,把自己的披风解了下来。

螺儿忙道:“不行啊,王妃怎么办?”

“我要去找路,嫌热”严真真二话不说,把披风盖在螺儿的身上。虽然是丝质的,似乎起不了多大的保暖作用,不过了胜于无罢。

“王妃”螺儿勉强撑起一只胳膊,“小心”

“我会很小心的。”严真真嫣然一笑,返身离开。

山洞很深,严真真极目远眺,却越走心里越没有底。碧霄山占地应该不小,山腹间的直线距离也不会太近。如果这个山洞通往另一个出口,往少里算,也得有十里地的样子。凭自己的一双脚,得走到什么时候?最重要的是,也不知道这条山洞,最后是不是一个死胡同而已。

严真真心里打着小鼓,决定闪进空间拉一只宠物出来陪伴。哪怕和那只恼人的苹果蜗牛斗斗嘴,也是好的。这时候,她倒是念起小黄鸢的好来。可惜,在她的坚持下,小黄鸟怀着无比委屈的感情,留在山洞里看护螺儿了。若是万一螺儿病情有变,也好飞来报个讯儿。

“不想出去,找那对老虎兄弟去,这是人家的地头。”苹果天牛却一点都不领情,从苹果里探出个小脑袋之后,又很迅速地缩了回去。

严真真咬牙怒哼:“它们两个还那么小”

“我也没比它们大多少啊?”苹果天牛又探出了个脑袋,一双眼珠子乌黑油亮。好吧,这只天牛,也是一只比较漂亮的天牛。可脾气,也是相当漂亮的。自己的空间孕育了它,居然半点不念这点香火情?

“真真,我们出去。”虎兄虎弟可善解人意多了,跑到她的裙角边主动请缨。

“好。”严真真感动得珠泪涟涟,抱着两只小白虎便闪出了空间,刚放下地,又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不要离我太远,这里黑灯瞎火的,看不见。”

“怎么会看不见呢?”嘻嘻露出了一个很困惑的神情,“跟空间里一样,看得很清很清。”

“是么?”严真真睁大了眼睛,入目所及,不过是尺寸的范围,“我看不见啊,勉强能看到自己的手指,大概比伸手不见五指的状况,稍稍好上那么一点点罢。”

“我看得到”哈哈像小狗似地摇着尾巴,一副得意无比的样子。

严真真愣了愣,才摇头:“好罢,只是我一个人看不见,所以你们不要离开我一手的距离,知不知道?”

“我们都知道。”两只小老虎异口同声,“所以我们会慢慢走的。”

于是,严真真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两只小白虎往前走。也不知道是为了配合她的龟速,还是两只小老虎来到陌生的地盘比较新鲜,一路走一路玩,速度慢得跟乌龟有得一拼。

“咦,这里是岔道…你们往哪里去?哎哎,先让我留个标记在这里,要不然一会儿找不到回去的路啦”严真真见两只小老虎有志一同地往右拐,急急地喊了一声,“我看不到你们啦,快回来一点。”

好在小老虎比小绵羊还听话,果然颠颠儿地跑了回来。严真真这才松了口气,扯下一幅衣襟,用石头压在路口:“今天走得有点累,明天再找路罢”

“不要,从这里走,能出去。”这次说话的,是哈哈。

而嘻嘻在一旁拼命地点头。

严真真怀疑地瞪着两只小虎:“能出去?你们怎么知道?”

“这里熟悉。”嘻嘻仰起头,又左顾右盼。

“你们会熟悉这里吗?”严真真挠头,“我看这里没床没凳的,应该不会有人在这里居住罢?”

“我们是虎…”哈哈委屈地扁嘴。

严真真瞪大了眼睛,总算转换了一下思路,不过语气里还是有着震惊的痕迹:“你们的意思不会是产,这里是你们以前的窝罢?”

“不是。”嘻嘻摇头。

“那你们怎么会熟悉这里?”严真真转喜为忧,但还是好奇地追问。难道这两只小老虎天生异禀,能认路吗?黑暗中视若白昼,已经够逆天的了。

“这里是我们玩的地方。”哈哈解释着,一边还到山洞的边上咬下了一截藤本植物。也不知道这植物怎么能在暗无天日的地方生长,居然长得还挺茂盛。

“你们那么小,就到处跑着玩儿?”严真真问。

“没有到处跑啊”嘻嘻趴在地上滚了两滚,怎么看都像是兴奋的,“这里是父亲的地盘,母亲不能进来,我们可以…”

哦,原来是成年白虎的窝…严真真明白了。

“你们确信能从另一处出去吗?”她的心里浮起了希望。有两只地头蛇领着,另找出路的希望大大增加。虽然她原本的打算,是在洞里等上个十天半月的,那熊罴子失去了耐心,到时候再从从容容出去。

不过,有早日出洞的机会,还是好的。至少,她不必担心孟子惆因为她的安危而大失方寸。尽管从不自视过高,但她仍然觉得孟子惆似乎对自己有那么一点意思。尤其是那天临走时,回头的那一瞥,她觉得勉强可以诠释为“眷恋”。

也许只为了那一眼,她在这场角力中,毫无悬念地站到了“造反派”的一边,衷心期待他能够成功,虽然似乎形势并不太乐观,但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

她在洞里度过了一天,眼看夜幕即将降临,也不知道京城里的情况怎么样了。孟子惆,他可还好吗?

“真真,你要去哪里?”嘻嘻笑眯眯地问。

“当然是回别院了,要不还能去哪里”严真真反驳。

“可以去很多好玩儿的地方啊”哈哈的小脑袋一点一点,“我和嘻嘻去过了三个不同的地方呢”

严真真吃惊地问:“你们是说,这个洞有三个出口?”

“不知道。”两只小虎摇头,“应该不止吧?我们只找到了三个,还有两条路,父亲没有允许我们进去。”

有三个出口可供选择,已经让严真真意外欣喜了:“三条便够了,找一条最近的,能够回到别院的办法。唔,别院,便是你们第一次被龙渊抱进来的地方,记得吗?”

“当然记得。”两只小虎再次异口同声,齐齐向右拐去,“这里最近。那里通向皇宫,还有一条到城外的山上,那里最好玩儿。”

严真真的眉心跳了一跳,皇宫?城外?这座山绵延得那么远吗?她不敢置信地瞪着两只小白虎:“不可能”

“我们没撒谎”仿佛是看出了严真真的心思,两只小白虎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整齐。

“可是…这座山离皇宫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我记得坐了一整天的马车呢”严真真计算了一下路程,再度摇头否定。

“地下,在地下”嘻嘻指了指地面。

“你们是说,挖地道?”严真真跺了跺脚,空洞的声音,在黑暗里听起来有几分悚然,她不敢再跺。

“父亲挖的,很快。”嘻嘻满脸的崇拜。

“可是…”严真真一脸的古怪,“我还以为神兽的力量很大的呢原来他到哪里去,还需要像土拨鼠一样挖地洞啊”

“父亲挖了给我们玩儿啊”哈哈解释着。

哦,原来这些四通八达的地道,是为了给儿子玩地道战的?神兽白虎的手笔,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不过,通往城外?那岂不是说,她若是想逃走,这是一条相当隐蔽而安全的路吗?大概没有人能想到,会有一条这么长的地道,从碧霄山一直通往城外的紫绫山罢?这两座山,仅直线距离,便超过二十里地。

而还有一条——皇宫,更让严真真心里活泛了起来。如果想要知道孟子惆的情形,皇宫里应该是个不错的消息渠道。

正文 第276章 失火

第276章 失火

“去皇宫”严真真在一分钟之内便作出了决定,“不过,要把螺儿先送回别院。嘻嘻哈哈,你们认识路真是太好了”

两只小白虎因为得到了严真真的表扬,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口锋利的白牙,未免让这些可爱劲儿大打折扣。

山中之王,哪怕幼兽,也非同一般。况且,这两只还不是普通的老虎,有着极其高贵的血统。严真真在心里发了一声感慨,从袖子里摸出剩下的大半截紫参。

“我们饿了。”两只小白虎垂涎欲滴地盯着紫参。

严真真也不吝啬,直接一拗两段,分别递给了它们。手里,还剩下一截小的,那是留给螺儿的。这时候,严真真有点怀念王志中了。如果有他在,她便可以把螺儿扔给那截大木头了。而留下的几个侍卫,似乎不大靠得住。至少,她们在外面一整天了,也没有人找过来。唉,一群失职的侍卫…尽管也出来的时候,也是竭力避免被他们侦知的。

“王妃?”螺儿显然并没有能够安心入睡,看到严真真归来,才松了口气。

“先含两片紫参。”严真真把一小截紫参递给她,“这里有路可以通到外头,我们不用和熊罢子抢洞口了。”

“紫参太贵重了,奴婢如今无碍。”螺儿忙把紫参推了回去。

“如今是什么时候儿?”严真真嗔了她一眼,“赶紧地含着,我可背不动你”

螺儿惶然:“奴婢怎敢…”

严真真略含怒气的眼眸,终于让螺儿缴械投降。她也不想成为严真真的负担,早一刻恢复气力,也能早一刻脱离险境。若是连累了严真真,她才真是万死莫赎。

“现在能走么?”严真真看着很沉得住气,其实心里早急得想要挠墙了。只是不想给螺儿压力,是以才装作不急的样子。以前自知帮不上忙,还能为自己找点正经事儿来做。既然知道这个山洞能通往皇宫,她哪里还能按耐得住?哪怕帮孟子惆递个消息也是好的。虽然一时之间,她还没有想到递消息的方法。

螺儿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只道严真真与自己一样,急于回到别院。毕竟,那里还安全。于是勉力站定,试着走了两步,才释然一笑:“奴婢能走的。”

严真真伸出手扶住:“别逞强。若是不能走,咱们再歇个半日。这会儿天色已暗,并不急在一时。”

“奴婢可以的。”螺儿笑道,“那紫参的效果果然很好,刚刚还浑身软绵绵的提不上力气,这会儿竟觉得举步若轻了。”

“那咱们这便走罢。”

“这…这是什么?”螺儿站定,才发现严真真的身后,有两只毛茸茸的小动物。看那身量,跟猫差不多。可猫儿的头上,有“王”字么?还有,那两只小东西睁开眼睛的模样,怎么透着股凶相?

“是一对小白虎,就是它们帮我找到的路。”严真真笑着解释。 “白虎?”螺儿倒抽一口凉气,“四神兽之一的白虎么?”

严真真不想耸人听闻,淡淡地说道:“普通的白虎而已,是虎的亚种。莫要管那么多,赶紧走罢。来,嘻嘻哈哈,给我们带个路,回别院去了。”

螺儿再度有石化的迹象:“嘻嘻…哈哈…”

“我给它们起的名字。”

这样的名字…螺儿第一个感觉,便是很名不符实。人家虽然小,但也是老虎,不是该起个譬如“追风”、“逐日”这样威风八面的名字吗?

不过,两只小老虎显然已经认命了,严真真叫什么…那便什么罢,依然很快乐地你追我逐嬉戏着,还顺脚带路。

黑暗里并不觉得时间流逝,除了严真真偶尔说两句话,便悄无声息。要知道,说话也是要耗费体力的。一个是伤员,一个则根本没有逮着机会回空间休整。

中间坐地休息了两回,才隐隐看到朦胧的光线。

“那是洞口”螺儿欣喜。

“是啊,总算是出来了。”严真真也不知道是否该感激那只棕熊。若非它追击,她哪里会躲进这个山洞?若非它守在洞口,她又怎会想另找出路?当然也就谈不上通往皇宫,有帮助孟子惆的可能了。

两人相扶着走出山洞,都不由自主地呼了口气。

外面的空间,呼吸着便觉得新鲜。

“王妃、王妃快看…那里…”螺儿忽然拽紧了严真真的手臂,一向极有分寸的她,竟把严真真拽得腕骨生疼。可是她语气里的惶急,让严真真也不及呼痛,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顿时张大了嘴巴。

火光

“王妃,那里是…那里是…”螺儿的声音已经哆嗦得不成样子。

相对于那片火光的经。热度,严真真的心凉得跟冰块似的。那里…按照方位,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临川别院。

“我们快走”她想也不想,拉起螺儿便往别院的方向走。小白虎们的方向感很好,这个洞口离别院并不遥远。尤其有一团熊熊绵烈火作为参照物,她根本就不会走冤枉路。

小白虎精力十足,在前面开路。而严真真和螺儿虽然气喘如牛,但还是勉力地向着火光冲去。那里,还有秀娘和一对会看着王志中脸红的侍女

“真真,你别过去了,看那火势,根本不可能有人还能活着。”小黄鸢飞得高,看得远,在空中盘旋了一阵,便对着汗如雨下的严真真说道。

“不管怎么样,我也要回去看看。哪怕能救出一个,也是好的。”严真真低喃。

“你看这火势…分明是一个都救不出来。我们赶去的时候,估计连骨头都给烧化了。”小黄鸢嘀嘀咕咕。

它的话,让严真真一下子想起了火葬场,毛骨悚然地打了一个寒噤。别院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连服侍带打杂的人,总有四十来个。

难道一个都活不了吗?她不信至少,她希望秀娘能活下来

“王妃”螺儿的气喘得比严真真还要急,不过声音已经镇定了下来,“王妃别急着过去,人许纵火的人还在周边。若是王妃露了面,恐怕…”

严真真心里一寒。这时候才想起了这场火灾,怕并非是天灾,应是人祸。

恐怕还真是自己所谓临川王妃的身份,惹来了这场灾难。她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我也要去看看情况。若是有人侥幸未死,也好救治。”

“我去看看,你留着。”小黄鸢用从所未有的严厉语调说道,不待严真真回答,便翩身飞了过去。

“等等”严真真大喊,可某鸟充耳不闻,早如离弦的箭一般,掠过枝头不知去向。

“是,咱们在这里先等着。”螺儿急得额头生汗,“不不,王妃在这里等着,奴婢过去瞧瞧情况。”

严真真把她一把拽住:“要看,也得我去看。你伤势未愈,不要命了快坐下歇着,我这里还有紫参,含在嘴里。”

“如今已没什么了…”螺儿待要推辞,严真真二话不说地把参片塞进了她的嘴里。

螺儿只得眼泪汪汪地接受了。

“王妃也莫要去,若真有个什么好歹,那…”螺儿含着参片,还不忘劝说严真真。

“好,我不去。”严真真点头应了。小黄鸢虽说爱跟她拌嘴,但做事还有点靠谱的。至少,看它对严红鸾的作为,便知其手段。

“我们现在能做的…”严真真叹了口气,“似乎也只有等待了。”

螺儿伤势尚未痊愈,虽仗着紫参狂奔一路,这时候早撑不住地跌坐了下来。拼命地喘了几口气后,鼻尖上的汗渐渐收了,睡意便涌上来。她狠狠地捏了捏自己的大腿,用强烈的刺痛感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

严真真坐立不安,坐下去又站起来,目光始终眺向别院的方向。

“不行,我还是得去看看。”她终于忍不住。

那只鸟即使发现生者,恐怕也无法救治。毕竟是一只鸟,力气再大,能叼得动一个成年人么?

“王妃”眼皮直打架的螺儿一个激凌便醒过来,狠命地抱住严真真的双脚,“不行,王妃不能去,奴婢去便是了。”

严真真又气又恼:“你伤成这样,顾着自个儿便是了,还能顾得着别人?放心,我也不会鲁莽行事,悄悄儿地掩过去便是了。我看我的衣服,的本便是深紫色的,在夜色里也不怕人瞧见。”

“太危险了”螺儿却仍坚持己见,“王妃若实在放心不下,奴婢去也就是了。”

“我能让你去么?”严真真苦笑,“好容易用紫参把你这条小命儿给捡回来,还能让你把小命儿送掉?别院里那么多人,我觉得总会有几个幸存者罢。”

“这样大的火,也不知是几时烧起来的。若能逃的,早便逃了。若是没逃的,这会儿也不可能还…”螺儿虽然说得镇静,可眼眶里却蜿蜒地落下了两行泪。

这些人,都是与她们朝夕相处的啊何况,这里头,还有秀娘呢

“不看一看,我终究不能死心。”严真真断然摇头,正要挣开自己的手腕,却见小黄鸢如一颗流星飞来。

正文 第277章 悲观的设想

第277章 悲观的设想

“小黄鸟,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严真真问话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她迫切地想要知道别院的真实情况,可又害怕听到结果。那些人,都是与她相处了这么久的,以她为中心而转动,即使没有感情,也能处出感情来了。

“那里已成了一片火海,温度很高,里面根本没有了活人。而且,周围的树丛里,还埋伏着不少人,看起来都是军队里的。”小黄鸢飞到她的肩上,仿佛累趴了似的,无精打采地蜷缩在她的颈窝里。

“有没有看到秀娘?还有…”

“谁也没有看到。”小黄鸢很肯定地接过了话头,“没有人可能在那样的火势下活着的。就算能逃出别院,也逃不出埋伏着的军队。”

严真真茫然:“是谁这么恨我?除了齐红鸾,我不觉得自己还会与谁结怨。齐红鸾虽然视我如仇敌,但也不会在孟子惆举事之际横生枝节。她虽然虚荣,可孟子惆也是她虚荣的一部分。如果没有孟子惆,她什么都不是,只是齐家一个庶出的女儿,比体面的丫环,地位怕还要低些。我想,她绝不会做对孟子惆不利的事。”

小黄鸢得意地抬起了脑袋;“齐红鸾不用考虑,她被我的巴豆折磨得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哪里还有这精气神儿出手来对付你?就是太妃,也被两只小蚂蚁折磨得够呛,脸上的红疙瘩一个接着一个。可惜小蚂蚁还是有点少了,下回再抓几只进空间好好培养,有潜力”

严真真哭笑不得,不过对秀娘的担忧,让她的笑没有挤出一个形状。尽管有些迂腐,有些胆小,但秀娘待自己,绝对能称得上忠心耿耿。尤其是经过了孙嬷嬷的耳提面命之后,随着联华超市收割了无与伦比的利润,秀娘整个人也显得开朗了起来。

她原以为最差的退路,就是带着秀娘、碧柳和螺儿隐居,手里还有大把的银子,至少不必愁吃愁喝,还能让操劳半生的秀娘,获得一个平安喜乐的晚年。

可如今,那张和蔼的笑脸,仿佛还带着宠溺又无奈的神气,却已经不在了。她张了张嘴,喃喃道:“兴许,秀娘跟我们一样,正好不在别院呢?”

小黄鸢朝着被火光映得半红的天空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喜欢往外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