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这个话题暂时不讨论。”严真真急忙做了一个“STOP”的手势。虽然碧柳不明白,但也知道是不耐烦的意思,只得悻悻地住口。

严真真也不理会,只管在纸上写写画画,然后侧头:“碧柳,日头太大,你找个阴凉的地儿歇个晌去。外头还有小丫头子们照看着呢”

“王妃,奴婢给你打打扇子罢。”碧柳却把冰碗交给了小丫头,自己拿出一柄大蒲扇。

“行了行了,心静自然凉,我看会儿书,也不觉得怎么热。”严真真笑道。

她想把碧柳赶出去,自己也好去空间消消暑。还是空间好啊,比空调还管用,不用人为调节,总会让人觉得最舒适。

“那奴婢替王妃打扇子,待王妃睡着了再自去。”碧柳的忠心,那是没得说。

“不用了。”严真真纠结。习惯了空间里最适宜的温度,在这外头哪里还能睡得着?

但碧柳却已不由分说地铺好了藤席子:“王妃先躺着,奴婢替您打扇子。”

严真真无可奈何,正要移步,却听帘子外扬起了优美的女声:“王妃可在歇晌么?”

“螺儿?我还没睡呢,快进来”严真真忙转了九十度,朝门口走去,“碰上了什么喜事儿?”

“陈二公子送信来,已至余杭。”

“哦?”严真真大喜过望,“他终于回来了还有刘二和马三他们,也都回来了罢?全胳膊全腿不?”

“飞鸽传来的消息上,并没有提其他人。”螺儿笑吟吟地挨到近前,接过碧柳递过去的杯子,仰脖子就灌进了一杯水。这丫头,也不像以前,在严真真面前一步不肯越雷池,倒自在多了。

严真真点头:“纸条上写太多的内容,鸽子们也飞不起来。”

“不过,陈二公子回来,总是个好消息”螺儿兴奋地笑道,“明儿个奴婢便起程前往金陵,在那里等候陈二公子。”

“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能够回金陵?”严真真问。

“陈二公子染了病,恐怕还要几天才能回来。”螺儿摇头,“传书上并没有写得很清楚。”

严真真低头沉吟了片刻,才抬起头:“螺儿,你留在临川。碧柳,收拾东西,我们明天起程。”

“啊?王妃要去哪里?”碧柳差点跳起来。

“看路上传回来的消息,再决定去金陵还是余杭。”严真真冷静地回答,“我能随时得到陈二公子的下落,可以修正自己的行程。”

“不行啊,王妃,王爷不是写信回来,巩凡战事一俟结束,就能回临川了么?”碧柳急了,“若是王爷回了王府,王妃却又不见了,那可怎么好?”

严真真失笑:“什么叫做不见了?我不过是去迎一迎陈二公子罢了。他身上带着从滇南带回来的药材,说不定能让咱们再大赚一笔呢”

螺儿笑道:“陈二公子带回来的药材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没关系,哪怕只有几样,培育出来也能大量售卖。滇南的药材,有其特殊性,我怎也要去看看。”严真真神态坚决,“王爷那里,我自然会去信向他解释。况且,巩凡的战事虽有望近期结束,但是难保朝廷不会退兵时再攻打徵州,我想王爷也不可能放心大胆地回临川。”

“可…王妃得在临川等候王爷啊”碧柳急得满头大汗,“那些药材有什么重要的?螺儿去,也一样能带回来。”

“我怕会出现什么变故。”严真真皱眉,“按照信上说的,陈二公子行程缓慢,除了伤势,应该还有别的原因。他们此去,差不多也花了大半年的功夫,不知道碰上了什么。”

“那也不必王妃亲自前去”碧柳焦急道,“这样热的天气,万一王妃中了暑气,让奴婢怎么向王爷交代?”

严真真拍了拍她的手背:“余杭也不见得就比咱们临川热,听说那里风景如画,正好出去散散心。”

碧柳见她一意孤儿,急得满脸又是汗,又是泪:“螺儿,你也劝劝王妃。”

螺儿苦笑摇头:“王妃又怎会听咱们的劝?早知道,奴婢便不该把这个消息告诉王妃。”

严真真嗔道:“你就是不告诉我,到了晚间我也会知道咱们的情报组织,可不只是掌握在你手里。”

“是,奴婢不敢。”螺儿再度苦笑。

“行了,碧柳赶紧去准备行李,明儿一早咱们便出发。安侧妃那里,也要交代一声儿。螺儿,你让人去育才学院挑两个学生跟我走,叫上李庄谐。”

“王妃叫上他们做什么?”螺儿不解。

“让他们出去见识一番也是好的。兴许咱们在金陵便能截住陈二公子,那便更好。金陵是庄谐的故乡,咱们可一直占着他的屋子呢”严真真笑道,“就是余杭,也有几位大儒,让庄谐有机会登门请教,对他也有所进益。我与安容雅虽不想藏私,可毕竟只懂诗词小道,而不精经史百家。”

“是,奴婢亲自去挑。”螺儿闻言点头,“除了李庄谐公子,还有三个也不错,正打算下个月让他们去铺子里帮着照看呢”

“我知道,所以借这个机会带他们出去历练。”严真真点头,瞪向碧柳,“还不去收拾东西?”

碧柳嘟着嘴,一步三回头地去了。

“王妃此行还要多带人去,冰荒前往徵州尚未回来。小潘如今已无大碍,手底下的功夫奴婢虽然不知道,但忠心是一等一的,王妃不如带他去?”

“让他多歇着。”严真真对小潘始终存有歉疚之心,“我带其他人去也不妨。你把小琪最近制作的几款玉器拿来我带着,路过兴州的时候,还能再借机开一排璀璨珠宝出来。”

“是,奴婢今儿便和小琪理出来。”螺儿点头应了,也不客套,便行礼告辞。

兴州,位于金陵与余杭之间,正是平南王刘逸之的驻军之所。繁盛虽然不如金陵和余杭,也算是一个较大的城池。年后,小辉和小兰便在兴州组建了临川集团,当然规模与金陵和余杭不能比。

“其实,我倒是想去余杭看看,那里有现成的港口。若能把丝绸和瓷器运往西洋,这中间的利润,可比什么都丰厚。”严真真自言自语,忽地眼睛一亮,“看来,我得让金陵和扬州两地,把绸缎调往余杭,到时候借机行事。唔,一路上还能收购一些丝绸和瓷器,反正空间里盖了四层,能放得下。”

碧柳很快收拾好了行李,因为知道严真真的作风,所以只收拾了两个包袱。

“这次你不用跟去,小潘的伤势还没有完全好利索,你替我多照看着。”严真真似乎想到了什么,忙道。

“那怎么成?奴婢若是留在府里,还不是被当成了王爷盛怒时的出气筒么?”碧柳忙反对。

“王爷知道滇南药材带来的丰厚利润,怎么会怪你?况且,我是主,你是仆,你也拦不住。”严真真笑着摇头,“螺儿挑的三个人里,有一个是女孩子,还怕我没有服侍?”

“总不比奴婢打小儿服侍惯的,知道王妃的喜好忌讳。”碧柳仍然坚执。

“那…小潘呢?”

碧柳飞红了脸:“他又不是奴婢的什么人,怎么要奴婢去照顾?”

严真真默。

谁不知道,自从小潘被送回临川,碧柳哪一天不炖汤过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两人之间大有情义,偏是她还要此地无银。这番说辞,骗谁啊?

正文 第371章 飞箭,又见飞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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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飞箭,又见飞箭

很快,鸽子们便带来了第一手消息。这时候,也才不过半夜时分。

“你是说,陈思雨染了风寒?”严真真不敢置信,“他是习武之人,寒暑不侵,怎么可能染上风寒”

小黄鸢纠正她的说辞:“不是我说的,是小鸽子说的。还有,你的说法也有问题,莫说是习武之人,便是修仙之人,一旦走火入魔…”

“可他患的是风寒”严真真打断了它的胡搅蛮缠,“你看我这么体弱多病——当然啦,这是别人的说法,我不承认——也只偶尔患一点点小风寒,不用两天便好了,也不影响赶路啊”

“那是因为你有空间,这紫色雾气本就不应该出现在凡间。紫气东来,这是祥瑞,也只有在东天宇才能出现。你有这宝贝,自然百病不侵。你当人人都有这么好命,随身带着空间宝贝么?”小黄鸢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好吧,自己是有些站着说话儿不腰疼了。严真真迅速反省了自己一下,而后很诚恳地问道:“你确定陈思雨患的是风寒么?严重到…他竟然不能赶路?要知道,他可是离开扬州大半年了,虽说金陵的几间小铺子有信得过的人照看,毕竟是他仅剩的产业了。”

“小鸽子又不是医生,也怎么会知道”小黄鸢悠然然道。

“你不知道还说得信誓旦旦…”严真真苦笑,“若不是风寒更麻烦,不会是中了蛊什么的。唔,他长得斯文,又不失英气,指不定是哪个苗女给他下了情蛊…”

“你的想像力太丰富”小黄鸢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不管是不是风寒,总之他病得有点重,甚至下不得床。”

严真真点头称是:“可不是?所以才说问题有点儿严重了。刘二和马三呢?不会也病了罢?”

“陈思雨身边只有马三,也病得七荤八素的,比陈思雨略好些,也是脸有菜色,行路踉跄。至于刘二,根本没见着。”

“难道在苗疆牺牲了?”严真真的想像力又开始天马行空,“或者,他们收购的药材太值钱,根本就是他生了歹念,陈思雨和马三这模样,便是他害的?”

“没见着人,谁知道会发生什么状况?”小黄鸢有点怏怏不乐,“你关心的人也未免太多了点儿。其实他们又不是小孩儿,自己的人生自己会规划,用得着你这么鸡婆么…”

严真真顿时乐了,小黄鸢的语言风格,也开始朝现代化方向发展了嘛她像是回到了和同学们伶牙俐齿吵架的时代,那时候原来也这么活泼天真过。

“陈思雨是我的朋友,当然要关心。再说,我也想看看,苗疆的药材是不是能够治桑子岷。前天接到桑子涵的信,说是她哥哥近来精神有些短少,我想,会不会是…这么一个俊秀标致的帅哥,要是香消玉殒,岂不是可惜?”

“凡人阳寿皆有定数,你以为自个儿是阎王爷的代言人?”小黄鸢极度不屑。

“尽点心力也是好的嘛,要不佛怎么会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连个陌生人都不能见死不救,何况桑子涵与我是好朋友,桑子岷跟我的关系也不错,我能不救么?”严真真怒道,“你真是冷血。”

冷血?小黄鸢看着她愤然的背影苦笑无语。若是冷血,它何必亲自往余杭去打探陈思雨的消息?鸽子们的速度,哪里有这么快

“吃力不讨好”苹果天牛看了一场好戏,这时候幸灾乐祸地笑个不休。

小黄鸢没好气地一爪子砸到苹果上:“再笑,我让你没有苹果可以当窝”

苹果天牛急忙缩回了头:“不笑了,不笑了。”

空间里,除了严真真,这位就是老大。

严真真在空间内外闪了好几回,看得小黄鸢眼睛发晕:“这么多东西,让小白虎去帮你驮着不就行了?”

“忘了。”严真真喘了口气,“反正也搬得差不多了,让它们在河里玩儿罢。”

小白虎们最近爱上了游泳,追得河里的鱼狼狈逃命。有时候,严真真也会看得哈哈大笑。反正两小白虎的嘴也跟小黄鸢一样刁,除了苹果也不吃别的。因此,对于各类河鲜,它们是没有兴趣的。

严真真搬了不少东西进空间,到时候怎么“变”出来,又要找个说法。若是见到有合适的铺面,不妨把临川集团再搬一套过去。她的理想,是实现临川集团全覆盖。

碧柳终究还是跟着去了,对小潘虽有怀意,可打小接受的观念,是要把严真真这个主子当成天的。

“其实这一路去会有什么危险…”严真真咕哝,看着李庄谐带着三个孩子兴高采烈地骑马。育才学院也教骑术课,所以这些孤儿们的骑术都相当不错。碧柳闲马车里气闷,又加上主仆有别,仍坐在车辕上。

“要是我也能学会制玉就好了,空间里的一个晚上,能出多少活儿啊”严真真这个念头,也只是想想而已。银子是赚不完的,金子也不是随时都能换到,因此对于空间的成长,严真真从开始的热切,如今也抱起了平常心。

她回过头,眸光蓦然收紧。官道的尽头,那个玄色的人影,总是让她感到眼熟。她忍不住笑了,虽然龙渊如今和她见面不多,更没有什么情话,但他仍然是关心自己的。知道自己出行,这不又来默默相送了?

看着随行的十名侍卫,这是孟子惆拨给她调用的。这位王爷,似乎也蛮关心她。如果不是在那个晚上遇到龙渊,兴许她一门心思便跟着孟子惆过日子了罢?

在某种程度上,女人与鲜花有些相似。最美丽的时候,便是含苞待放的那一个瞬间。其后经历得再多,仍然记得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那个深深的回眸和蓦然的心动。

风过花开,人踪已杳,可那抹黑色的玄影,却拨动着她的心弦,一下又一下。

“唉,脚踏两条船,最最要不得”严真真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心上却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如果在以前,只要龙渊愿意,她可以毫不犹豫地跟他到天涯海角。可是现在,她还能走得了么?

严真真怅然地叹了口气,咬着唇六神无主。

“算了,人家还没打算跟我私奔呢真不知道扬州陈家值得他这样的费心劳力,可那真是为了我吗?”严真真的怀疑,是缘于那天在秦淮河畔看到的俪影双双。

“我自己还三心二意呢,能严格要求别人吗?”苦恼地蹙着眉,严真真觉得帅哥太多,也是一种苦恼。

鸽子们陆续送来消息,陈思雨病得居然很重。每日请了郎中抓方开药,却似乎毫无起色。

“不会真是中了蛊罢?”严真真急了,她可不知道紫参对付蛊毒,是否有效。

“苗疆也不是人人都会下蛊的。”小黄鸢没好气地打断了她的臆想,“事实如何,还是到了余杭才知道。”

“我要换马。”严真真当机立断。

碧柳忙道:“王妃,日头这样的晒,还是坐车好。”

“马车走得太慢,我们还是骑马过去罢。马车里虽然晒不着太阳,可也闷得很,还不如骑马来得爽快”

尽管侍卫头领想要劝阻,但严真真坚定之下,还是把最好的一匹马匀给了严真真。碧柳则与李庄谐同乘一骑,小家伙的骑术,可一点儿不比严真真差。

路过金陵和兴州的时候,严真真也没顾得上巡视自家的产业,直奔余杭而去。

“王妃,前边儿便是余杭城了。”侍卫统领看到余杭的城墙,忍不住舒了口气。一路上,他可提着心吊着胆,就怕严真真一个坐不稳摔下来,那可是他的失责。还好,王妃的骑术,比他想像中的要好得多。

“走,看看陈二公子的病,到底怎么样了。”严真真一骑当先,策马而行。

谁知这时候,异变突起。

一支箭,如流星般射过来,直逼严真真的面门。

“有刺客”幸好侍卫统领不敢放任严真真走在队伍之前,正好从右侧冲上来,急切间不及用剑格挡,却是用自己的肩部,生生承受了这一箭。来不及呼痛,已指挥侍卫把严真真和四个孩子团团围在中间。

严真真惊魂甫定,看着身侧面无人色的碧柳咕哝:“难道我真是个衰人?陈大公子最近自顾不暇,不会还用老套的招数来对付我罢?他若要对付我,还不如直接对付王爷去呢”

碧柳哆嗦着嘴唇:“王妃,咱们找个地儿躲一躲啊…”

“还有比这道人墙更好的避难所吗?”严真真看着周围的侍卫,这个圈围得有点小了,连天空看出去都只是井盖儿大似的。

“若是他们挡不住呢?”碧柳哭了。只要想起瘦西湖那场截杀,她便要做恶梦。小潘受的伤,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可见当时伤得有多重了。

其实严真真也给过紫参,问题在于小潘却坚持不肯服用,把参片珍重收藏,说是以后指不定能救命呢

这一次,又是谁要杀她?严真真看着眼前的剑光刀影,却开始探讨另一个问题,把自己的“仇人”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正文 第372章 拼了性命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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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拼了性命得来的

李庄谐沉着脸看了半晌,忽地从地上捡了一把剑,随手挽了个剑花,便冲了上去。

严真真大惊失色:“小李子,回来”

自从把李庄谐接到京城,她已经不再叫他的小名。这会儿情势危急,忍不住大叫起来。

“王妃姐姐,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李庄谐回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

刺客毕竟人少,李庄谐虽然人小力弱,可剑法飘忽,竟也给两名刺客造成了极大的困扰。再加上侍卫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围成一圈守在严真真的四周,令刺客劳而无功。

“扯乎”不约而同地叫出了声,两人便弃剑远遁,只两个纵落,便消失在城外的密林中。

“王妃受惊了”侍卫们又严阵以待了半盏茶的功夫,才放下心来,转头给严真真请罪,“属下等护卫不周,请王妃恕罪。”

“你们做的很好。”严真真摇头,“这一路上太太平平的,怎么才到余杭便招上了这事儿?”

“也许是陈二公子的仇人。”侍卫统领猜度。

“应该不会。”严真真摇头,“若是他的仇人,直接去客栈杀他不就结了?他身边如今只得两个随从,可比杀我容易多了。”

“属下会派人禀告王爷。”侍卫统领显然不想再探讨这个问题,“王妃先进城再说,属下已把陈二公子的那间客栈包下来了。”

“哪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的…”严真真对这种“富豪”作风,有点小小的反感。不过想想也是人家职责所在,只得暗自叹息一声,依言翻身上马。

她急于见陈思雨,尚未回房,便直奔陈思雨下榻的天字二号房。

尽管知道某人病得不轻,可也没想到他竟病得这样沉重。入目所及,榻上半躺着的人,哪里还有当日鲜衣轻裘独傲人间的风采?面黄肌瘦且不说它,连两侧的颧骨也明显的凸起,看起来一下子老了十岁不止。

“怎么病成这样?”她急问,眼睛却看向一旁服侍的从人。

“咳咳,在南疆便染了病,一路急行,到得余杭便再也支持不住。延医问药,似乎也不管用。”回答的,却是陈思雨自己。

严真真听他语气虚弱,忙道:“你别急着答话,个中情形我问他们两个便是了。真是染上的风寒么?我这里还有几片紫参,你先服一片看看,有没有用。”

陈思雨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这等珍贵的东西,拿来医治风寒,恐怕是暴殄天物了。”

“你这是风寒么?”严真真瞪了他一眼,“小小一个风寒,以你的体质,就算发出来,也不至于这么多天也好不了”

“是我强撑着没有休息,忙着日夜兼行,结果风寒入骨,小恙才酿成了大病。”陈思雨苦笑,“不打紧,还是重在调养。”

严真真把参片递给一旁的从人:“给你家公子服下再说,就是没用,也没有什么坏处嘛”

从人忙接过,小心地送到陈思雨的唇边。

“真的用不着,这两日已经好多了,累你前来看望。”陈思雨摇头。

“服用两片紫参好得快些,我还等着和你交割从风华国带来的药材呢”

陈思雨刚要说话,从人手里的紫参便趁机塞到了他的嘴里,只得苦笑摇头:“据说就是这紫参,让临川王爷从昏迷中醒来的?”

“也许王爷是时候到了,未必就是紫参的功效。”严真真耸了耸肩,“现下儿也不忙,你先歇着,我去收拾一下再过来看你。”

“等等。”陈思雨忽地叫住了她,“这次我们去风华,只带回了小半车药材。售卖所得的利润,还不够我们三个在风华的开销,让王妃失望了。”

严真真听得有小半车,已是笑逐颜开:“有那么多?太好了,你会看到丰厚的利润,是你想也想不到的。你先歇着,我去看药材”

“你…”陈思雨苦笑着看向她的背影。因为一路骑马,她穿的是骑装,完完整整地勾勒出了她曼妙的体态。偏又不像时下的所谓美女,弱不禁风。她的美,是健康活泼而生动的。

“去替王妃打点一下药材。”陈思雨吩咐。

“公子,若是王妃要把咱们的药材搬走,那小的…”

“由得她搬罢。”陈思雨闭上眼睛。

随从急了:“公子,那如何使得?咱们拼了性命,死了几个兄弟才带回了这么点儿药材,若是全让王妃拿走了,那各位这一遭罪,就是白受了?金陵还剩下三个小铺子,难免会有人生出异心。”

陈思雨笑了笑:“放心,王妃为人大气,行事光明磊落,不会贪图这点物事儿。况且,这一点药材,又能抵什么用?”

“是,小的这便去。”随从这才去了。

严真真压根儿没有回房,直接往院子里去找药材。

小半车药材都被放在马车上,用油布细细地盖着。显然,陈思雨对这小半车药材相当重视。

“王妃,就是为了这些药材,我家公子才得了病。一路上风华国的人还追击不休,是以途中拖着病体,奔波不休,才致如此沉重。原想一鼓作气回至金陵,终究还是撑不下了。”

“这些药材我也不大认识,应该都是珍贵之极罢?”严真真看着排放得整整齐齐的药草感慨。

“是。”陈思雨的随从低声回答,“原先我们收购了五车,路上遇上寨子的头人,结果被截下了两车。其后又遇不两拨儿人,到得边境,便只剩下一车。路上又落下了一部人,到得余杭,也就剩下这么些了。”

严真真听得悚然动容,虽然寥寥几句,却也把一路的辛酸都带到了。

“你们一路上确实是辛苦了。”她叹息着,“这些药材都交给我罢,若不能翻出百倍利来,岂不是白遭了一回罪?”

“百倍利?”随从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当然,出生入死,可是差点送命的勾当,没有百倍利,如何值得?”严真真理所当然地反驳。

“那…”

“到时候,让你家公子看看我的手段。”严真真得意地扬了扬眉。有空间戒指在,别说百倍利,千倍万倍利都是可能实现的。

“那我家公子…”

“唔,你家公子不是有一间药材铺么?到时候我把这些药材看看能不能培育成活,以后也不要动不动就往风华国跑。”严真真低头看着药材,看到有几株药材,甚至还裹着泥团,更是大喜。

这一下,连理由都不由编。有泥有土,能培植成活,那还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儿么?

“若能培育成功,自是好事儿。可这些药材只能生长在风华国,恐怕栽培不易。”那随从却远没这么乐观。

严真真自信地说道:“放心,我别的本事没有,栽种药材,却比大多数人有招儿。”

“可别给种死了…”那随从倒有点舍不得。

“不要小瞧我。”严真真摇头苦笑,一边吩咐碧柳把药材搬到自己的天字一号房去。

因得了陈思雨的嘱咐,随从倒也没有阻拦,还帮着把车拉过去。

“对了,刘二公子怎么没见?”严真真忽地想到除了马三,还有一个失踪人士,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