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最新更新>

  怒不可遏大概可以很好地形容路德维希现在的心情,这满眼玉**的赶脚让他的贵族形象彻底崩塌了,他左手一垂,魔杖从袖口滑出,紧紧握住指向了我和德拉科。

  德拉科也不示弱,拿着魔杖与他四目相对,火花四溅间还不忘把我往他身后塞:“艾达,到我后面去。”

  我泪流满面:“德拉科,我……我不能动呀。”

  德拉科闻言回头看我:“怎么了?哪不舒服吗?”

  “……我……”我纠结地看看他,又看看路德维希,路德维希目光如炬地凝视着我,见我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视线慢慢往下移,然后便看见了血红的床单,于是他握着魔杖的手抖了。

  “怎么回事?”路德维希隐忍着怒气收起魔杖,快走走到床边,盯着我用审问地口气说。

  我愣了一下,往德拉科怀里挪了挪:“我……那个……我……”

  德拉科也发现了我的不对劲,正呆呆地望着我身下的血红发怔,五秒钟后他无法抑制地从床上跳了起来,抄起魔杖一个“钻心剜骨”就朝路德维希丢了过去。路德维希也不是吃素的,当即一挥魔杖躲了过去。

  我一见他们上来就是这么牛逼的魔咒彻底吓坏了,德拉科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这是来大姨妈啊,他该不会以为我被吓流产了吧(┳_┳)

  “德拉科……住手!”我忙起身去拦他,怎奈这次大姨妈来势勇猛,这一动作越发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一股难以忍受的疼痛令我不得不捂着小腹跌倒在床上。

  德拉科和路德维希一惊,停下手围到了我身边,新天鹅堡的管家和女佣听到动静都跑进了卧室,整齐有序地排在卧室门口等待路德维希的指令。

  我已经无心去管情势了,经痛让我恨不得立马就晕过去,德拉科灰蓝色的眸子闪了一下,拿起那个方才充当过情.趣用品的手铐,将他的手和我的手铐在一起,不知道想干什么。

  “她到底怎么了?”路德维希有些不耐烦地问德拉科。

  德拉科冷哼一声:“她本来怀了我的孩子,不过现在看样子是没有了。”

  我想其实德拉科已经想明白我是根本就没怀孕了,但他故意这么避重就轻地说是想让路德维希误解吧……是吧是吧是吧!我憨厚地一咧嘴,想要笑笑,却淌下了两行清泪……尼玛好憋屈啊。

  “你说什么……?”路德维希显然中了德拉科的圈套,他握着魔杖失魂落魄地站了起来,呆呆地看着痛得脸色苍白满头冷汗的我,湛蓝色的眼睛里满是受伤和难以置信,他薄唇颤抖着,像是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我其实一直不太喜欢薄唇,总觉得有股刻薄相,但这次却意外地觉得没违和感。

  “你怎么可以?”路德维希呆了半天才讷讷地朝我发出一声质疑,“怎么可以??”

  我愣住了,这样的他恐怕除了现在我这一辈子都看不到了,他就像一个被毁灭了信仰的孩子,憔悴狼狈地扶着沙发倒下,整个人陷进沙发里捂住了脸,那沙哑而低沉的嗓音,带着被背叛之后的难以接受和自我厌弃。

  城堡的管家和女佣看见这一幕,经过商议后离开了几人,看样子是去请路德维希的父母了吧?不行,德拉科不能再呆在这。

  “想办法离开。”我凑到德拉科耳边艰难地小声道。

  德拉科紧紧攥着那副手铐,点头道:“我有办法,你不用担心。”他担忧地看了看我捂着小腹的手,“你……没事吧?”

  我点点头,正想开口,就看到路德维希猛地站了起来,脸色苍白阴沉地盯着我,冷冰冰地说:“到现在你还护着他?”

  我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不得不承认我对他有些莫名地愧疚,但我本不需要愧疚,我并没有错,并不是他喜欢我我就一定要喜欢他,没有人规定被别人喜欢就一定要做出回应。但我还是感到抱歉,这或许就是人性,虽然走到这个地步是他逼的,但我还是不忍看他这样。

  直起僵硬的身子,我用虚弱的声音说:“我想护谁就护谁。”

  路德维希这样的人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不需要别人可怜,我也没有那个资格去可怜高贵优秀的他,与其言辞闪烁地去自以为是地避免伤害他,让他再有其他不切实际的想法,倒不如一刀到底一次性解决掉所有事,这种莫名其妙出现的N角恋已经快把我玩坏了。

  “很好。”路德维希笑着点头,但那笑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发冷,“非常好,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这次我不介意使用任何手段,这话不是说说而已。”他说完干脆地转身挤开守在卧室门边的女佣和管家就走了,我想如果不是这里不允许幻影移形,他会立刻消失在我们面前,这就叫眼不见为净吧。

  “发生了什么事?”一个陌生低沉的男性嗓音在客厅响起,紧接着是路德维希敷衍的声音,“没事,父亲。抱歉,我有些失态,请允许我先离开。”脚步声响起,巨大的关门声后客厅再没有人说话。

  路德维希就是这样一个人,即便是对于自己的家人他依然是一副严谨的贵族礼仪和姿态,就算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也是如此。那个和他说话的人应该是他的父亲威廉公爵无疑了,路德维希对他说话的语气异常恭谨,言辞也非常精准,只是行为却是从未有过的无礼。

  于是威廉公爵有些动怒了,他慢慢走进了卧室,握着手杖穿过簇拥而上的女佣和管家,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

  威廉公爵是个看起来非常年轻,蓄着漂亮胡子的高个男人,他有一头和路德维希一模一样的金发,灰得发白的眸色远远望去仿佛长时间处于翻白眼的状态,穿着也是从古老的十九世纪遗留下来的贵族风调,在我的记忆中除了那些画里的人,只有吸血鬼才那么穿。

  “这位应该就是马尔福先生了。”威廉公爵将手杖轻轻点在地上,整个房间震了一下,窗帘自动滑落,房门紧紧闭上,一切可以逃跑的路线看起来都被封死了。

  我顿时绝望了,呆呆地靠在床头漠然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我还能怎么样呢?现在我只能当自己是主角活着了,不然我一定会疯掉的。

  德拉科倒是从未有过的镇定,他甚至还朝威廉公爵露出了一个标准的马尔福式假笑:“是的,威廉公爵,本想趁这次机会跟您好好认识一下的,但目前看来我不太有时间了。”他忽然滑动了一下手铐,一行字出现在手铐斜面上,“虽然非常失礼,但我很抱歉,先告辞了。”

  话音落下,我就感觉一道无形的力量将我搓圆捏扁,然后整个人摔倒在柔软的东西上。

  …………

  刚才那感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门钥匙?

  难以想象,这真是奇迹,在鼎鼎有名的新天鹅堡,不但有人幻影移形了,还有人用门钥匙离开了,我看这次世界观崩塌的不只是路德维希,还得加一个威廉公爵了。

  “艾达,还好吗?”德拉科先我一步反应过来,他将我扶正,拿起一条毛茸茸的毯子盖在我身上。

  我愣愣地打量周围,哥特混洛可可的装饰风格把我累得通体焦黑。我和德拉科的降落点是一张KINGSIZE的大床,而大床对面则是长长的桌子,贯通整个房间,摇曳的烛火摆了满满一桌子,银质的餐具被照得熠熠生辉,壁炉里的火光也非常旺盛,黑色的天鹅绒窗帘带着深紫色的滚边重重落下,留声机里放着柴可夫斯基的天鹅湖,一切都神秘得令人窒息。

  而就在这样压抑黑暗的景致中,一个捧着莎士比亚书籍的黑发青年正斜靠着沙发微笑着望着我们,他看上去好像时空交错中的**贵族,沉浸在这种窒息的气息中乐不思蜀,离群索居,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伟大的黑魔王殿下,汤姆.马沃罗.里德尔,LordVoldemort。

  ……我颤抖了,抖了,像一只被猫逮到的老鼠,躲在德拉科怀里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劳德微笑着放下书,推了推眼镜,镜片闪过一片智慧的反光:“回来的稍微比预计的早呢。”

  德拉科淡定地说:“一切都在先生的意料之中,我们是在见到威廉公爵之后才通过您给我的门钥匙离开的。”

  劳德站起身,镂空蕾丝袖口的衬衫领口有精致繁复的层叠,那是英国古老贵族热爱的款式:“做得很好德拉科,现在可以请你的未婚妻好好休息一下了,我们去见见你过度担忧的父亲。”

  德拉科闻言点了点头,转过身安抚地轻轻抚着我的额角:“我去去就来,你先睡一会。”

  我抓住他的手臂,为难地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你先让人给我找点那个送来。”

  “什么?”他愣了一下。

  我看了看劳德,劳德讳莫如深地微笑着,我瞬间脸红了:“就是那个啊,我来那个了。”

  德拉科这下怔住了,我抿抿唇,正要再解释一下,劳德忽然拍了拍手,我呆呆地望过去,就见一个家养小精灵出现在他身边,他低低地吩咐了几句,家养小精灵就不见了,他再次抬头望了过来:“我已经吩咐家养小精灵去准备了,艾达你可以安心的休息。”

  “……”劳德……请你**的……

  “我们可以走了吗德拉科?如此星辰如此夜,你的母亲一个人独自守在马尔福庄园,卢修斯却死活不肯回去,非要见到你才行。”劳德淡淡地怨念着。

  德拉科身子僵了一下,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我先过去见父亲。”

  我点点头,拉紧毯子往床里面缩了缩,劳德忽然冲我莫名一笑,满脸“我多棒啊又聪明又善解人意快点夸我快点谢我”的得瑟神情,刚才那种神秘的BOSS气场瞬间荡然无存。

  “……这次的事多谢先生了。”我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言不由衷地感谢,这些事其实跟他脱不了干系,要不是他贪图路德维希那点好处,估计我现在都跟德拉科定完婚了。

  劳德完全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安然满意地享受着我的谢意:“艾达你真是太客气了,怎么说我们也算是特别的朋友了,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你和我才懂得一些大家所不知道的事。”

  “……”这是什么意思?我惊讶地看着他,莫非……

  “嘘。”他比了一个停止的手势,“有些话不一定要说出来,心里知道就行了。”他说完,就带着德拉科出去了。

  德拉科关门时用口型对我说了句“好好休息”,我没什么情绪地点了点头,他就关好门离开了。

  片刻之后,家养小精灵出现在我床边,紧张地放下一些女性用品和一套睡衣,以及一套哥特式的黑色蓬蓬裙,连内衣、**和鞋子都准备了,仔细看看,甚至还有梳头用的发卡和蝴蝶结。

  我忍不住嘴角抽了一下,家养小精灵闪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我:“尊贵的小客人,凌波丽为小客人服务,小客人还有什么需要的吗?请一定要告诉凌波丽!”

  我愣了一下,愕然地看着她:“你说你叫什么?”

  家养小精灵傻兮兮地揉着茶巾说:“凌波丽叫凌波丽!是主人给凌波丽的新名字!凌波丽喜欢!”

  “……你的主人,是伏……额,是里德尔先生?”

  凌波丽点头,眼睛里涌出泪水:“凌波丽愿意为小客人服务!”

  “……我没什么需要的了,你可以走了。”我揉了揉额角,彻底证实了心里那个大胆的想法。

  这劳德根本就是被穿了啊,而且还是个喜欢凌波女神的前辈……说不定还是个宅男。想想之前的扫帚店和扫帚店里面的一些麻瓜用品,线路板什么的,估计还是个技术宅。这下轮到我世界观崩塌了,别的不说,我这次真替邓爷担心,他还能不能干过这个麦劳——

  作者有话要说:123扔了一颗地雷

  红烧肉来了一碗又一碗扔了一颗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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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信又来啦!好嗨森再次见到有大人给我丢雷!这种幸福得冒泡泡的感觉真好!

  感觉每天上8小时班回来做完饭还熬夜努力码字也心甘情愿呀TAT

  请让我为大家唱一首歌,这算是德拉科的角色歌了,预备起!

  【本少爷打小出身贫寒,家里除了六个保姆还有十几个保安,但是为人耿直,尤其正气凛然!是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头幼儿园,90以上9岁以下一见我就寒!!】

  哈哈哈哈哈哈啊!

☆、54、

  54、<最新更新>

  德拉科回来的时候我还在睡,我就感觉有毛茸茸的东西蹭得我脖子痒得不行,我烦呐,抬手一巴掌就狠狠抽了下去,然后就被他“嗷”一嗓子给吵醒了。

  我这一睁开眼就看见德拉科捂着右脸满眼委屈地望着我……草,陷我于不义。

  无奈地叹口气,我上前把他的手拉下来,轻轻揉着他那微微红肿的小脸蛋:“这就不能怪我了对吧,谁让你打扰我睡觉呢?”

  “你也不看看都几点了。”德拉科从衬衫口袋掏出怀表往我眼前一递。

  我垂眼一看,豁!都七点半了。

  “你怎么不早叫醒我呀,我还没吃晚饭呢。”说着我就下了床,“走,吃晚饭去。”

  德拉科起身跟我一起走出房间:“我这不是刚来吗,正打算叫醒你,就挨了一巴掌,我真委屈。”

  “……”

  “独.裁.者。”

  “呸,那是你们家先生吧。”

  德拉科警惕地看看四周,煞有介事道:“我跟你说,千万别在先生背后说他坏话,他可全都听得见。”

  “呦,他千里眼还是顺风耳啊?”我不以为意,余光忽然瞥见一条通往地下室的通道,“那是去什么地方的?”

  “藏书室。”德拉科看了一眼答道。

  我搓搓手:“你说我要是去那看看,你们家先生会不会阿瓦达了我?”

  “……”

  “说话呀,别不吭声。”

  “我劝你最好还是别去。”德拉科皱皱眉,“虽然没有明令禁止进入里德尔庄园的地下藏书室,但怎么想都觉得很危险啊。”

  “既然没说不让去那就行了,来,擦擦眼泪,跟姐姐下去。”我拍拍德拉科的脸,领先一步朝地下藏书室走去。

  德拉科一愣,黑着一张俊脸跟了上来:“什么啊!谁哭了啊!你才要擦擦眼泪!”

  我笑而不语,一步步走入漆黑的地下通道,抬眼间周围已经自动亮起了灯火。侧眼打量一下通道的两端,是狭窄的分路和几扇木质大门,不知道都是什么房间。

  “还是不要去了吧,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德拉科拉拉我的衣袖建议道。

  我一把揽住他的肩膀:“没事,顶多看一眼就离开。”

  “……”德拉科欲言又止,但还是没有再阻拦我。

  我们一路进入地下藏书室,周围的烛火感应到有人进来后全都自动亮了起来,照亮了藏书室里面的七排又高又古老的书架。

  那些书架都非常陈旧,上面摆满了数不清的黑皮书。而在七排书架的尽头,还有一快约莫80平米的空地,空地中央画着一道极其复杂的魔法阵,魔法阵旁边架着坩埚,坩埚里盛满了淡紫色的半透明液体,看来是熬制完成后还没有使用。

  “这是什么阵?”我站在魔法阵边缘问一边的德拉科。

  德拉科的目光全都被魔法阵边的书吸引了,他紧挨着那架坩埚翻看着书籍,听我叫他猛地回过头来,坩埚因为他大幅度的动作而歪倒下去,我和他一齐惊呼一声赶忙上前想要挽救,哪料两人的腿因此不小心跨进了魔法阵,坩埚里的液体洒在魔法阵中后,我整个身子顿时僵住,像是有人拉扯着我的身体和灵魂一样无法自控,在意识消失之前,眼前划过熟悉的画面。

  那是我曾经生活过的一个世界,二十一世界的中国北京,我的名字不是艾达.希特勒,而是――沈薇。

  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围已经换了一副景象,我费力地撑起身子,揉揉眼睛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眼神最终落在了床头柜上的照片上。

  那张照片上有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东方少女,她的左右两边分别站着一男一女,约莫四五十岁的年纪,笑容亲切和蔼,望着少女的眼中充满了宠爱和亲情。

  刻意被深深埋藏的记忆从脑海深处一涌而上,那些人我都不陌生,那是我曾经的父母和“我”……我为什么会回到这里,我再次穿越了?还是在做梦?

  我不禁回忆起那个魔法阵和盛满了魔药的坩埚,难不成是因为我和德拉科误洒魔药,进入了魔法阵,所以被传送回到了某个具有特定条件的初始起点?

  想到这我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这很有可能啊,劳德可是个穿的啊,并且看起来智商很高的样子,他绝对有能力也有条件找到回到曾经世界的方法,只要他想。

  …………

  不知道怎么形容我现在的心情,我只想说我次奥啊!我都在那边过了小半辈子了你忽然让我回到过去这是打算闹哪样啊!这种世界性难题为毛每次都会被我碰上啊!梅林你跟我有仇吧!

  “艾达?”

  ……

  德拉科?

  我震惊地回过头去,赫然看见一身黑西装的德拉科正躺在铺着粉嫩四件套的双人床上,揉着额角茫然地打量四周。

  “这是哪?发生了什么事?”德拉科彻底清醒过来之后,就用饱含期待的眼神看向了我。

  我沉默了片刻,充满智慧与神秘地说:“德拉科,你先镇定下来,做好心理准备。我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穿越了。”

  德拉科愕然地瞪大灰蓝色的眸子,无意识地重复道:“穿越……?”

  “是的。”我并不打算告诉他我们目前所在的地方是我曾经的家,我想的是另一种简单直白的解释,“我们应该是误入了某种魔法阵,被传送到了某个曾有我们其中一人存在过的平行空间。”

  这并不算是骗他,其实差不多也就是这么回事儿,但我并不想说我有那些在这个时代生活的记忆,那会让我和他产生距离感,而且……反正我就是不想说,爱咋咋地吧,你们领会精神就行,谁让咱是个自私鬼呢。

  德拉科思索了一会,脸色凝重下来,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有些自责,如果不是我非要去那个什么劳什子的地下藏书室,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不过打翻坩埚的人是他啊,所以我只能负半责。

  “那……”德拉科缓缓抬头,“是我们谁存在过的空间?”

  我稍稍左移,让出床头柜上的照片:“你看。”

  德拉科茫然地看着那张照片,又看看我的脸:“……你?”

  “显然是的。”

  德拉科呆呆地望着照片再次沉默了。

  而就在这时,紧闭的房门外传来开锁声,一阵中气十足的妇女音紧接着响起:“薇薇啊,还睡呐?赶紧出来帮妈拿东西,你爸真是老不中用啊,连袋米都扛不动。”

  德拉科身子立刻僵住,惊恐地看向我,我淡定地清了清嗓子:“知道了,等等啊。”

  “这可是八楼啊!电梯坏了啊!我扛着米袋子爬了整整八层啊!我还老不中!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拥有爱老婆爱家这种美德!我扛着米袋子爬了八层楼我成老不中用了!”

  这是个非常怨念的男人声音,与女人一样是一口地地道道的中文,还是北京话。

  我刚才回答时用的也是中文,虽然很久没说过了,但张口吐出来时却一点都不觉得陌生,这一切都仿佛只发生在昨天而已,我不由开始担忧,我要是回不去那边怎么办?要是能回去,我会回去吗?

  看着对于我语言无比好奇的德拉科,我解释道:“你知道的,我一直对中国很感兴趣,刚才我说的就是中文,看来这个空间的我是个中国人呢。”

  德拉科怔怔地听着,无意识地点了点头,看起来有点难以接受。

  是我我也接受不了,不过没办法了,都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再后悔也来不及了不是?

  我正打算安慰一下德拉科,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一名穿着随意舒适的中年妇女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看见我后张口就道:“我说死丫头你窝屋里干嘛呢,还不出来帮……”说到这她顿住了,震惊地看着坐在我身边的德拉科,“这、这是Who啊?!”

  德拉科:“……”

  我:“……”

  “怎么了?堵门口干什么啊?”扛着米袋上了八层楼的彪悍中年男纸好奇地挤了进来,看见屋里的情况后迅速分析了形势,然后麻溜儿地拉着他媳妇转身离开,还顺便关上了门。

  “……”这是我。

  “……TAT”这是德拉科,“怎么办呐,他们看见我了,我现在跑还来得及吗?”一口地地道道鼻子不通气儿的伦敦腔。

  我轻抚着他的脸蛋说:“来不及了,老老实实呆着吧,叫你乱搞,叫你乱撞东西,这回长记性了吧。”

  “是你非要去藏书室的吧ini”

  摸摸他的头:“嗯,让我乱跑,这回我也长记性了。”

  “……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等着呗。你呆会别说话,一切都交给我。”

  德拉科不信任地看着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片刻后,房门再次被打开了,起先走进来的是我曾经叫了二十几年“爸”的人,他带着黑色礼帽,穿着长长的风衣,嘴里叼着雪茄,里面是规规矩矩的白衬衫,如果再围一条白围巾,我就可以给这段出场配上一段“浪奔,浪流……”了。

  显然,我爹他刚才是拉着我妈去盛装打扮了,他应该是见到我和衣着华丽正式的异国男青年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得出了“我带男朋友回来给他们看”这个结论。

  ……脑补的都不需要我再多费口舌了,天朝人民果然才是真爱。

  “咳,薇薇啊,介绍一下啊。”我妈挤进来,立在我爸旁边,穿着一身喜庆的红色连衣裙,不断地给我使眼色。

  我揉揉额角,把完全傻掉的德拉科拉起来站好,想了想,介绍道:“这是马尔福,英国人,我男朋友,叫他小马就行了。”

  “呦,中文名字真吉利啊。”我爸感慨万千。

  “……那其实是直译名儿来着。”

  “没事,都一样。”我妈热情地上前握住德拉科的手,劈头盖脸一顿查户口,“小马啊,今年多大啦?看起来很年轻啊,和我们家薇薇认识多长时间了?你是在中国上学啊还是上班啊?家里人住在国外还是国内啊?打算结婚以后在哪边生活啊?要不要孩子啊?要几个孩子啊?”

  “……妈,打断你很抱歉,但是我必须得告诉你,他听不懂中文。”

  “……”我妈脸立刻苦了,“不早说,浪费我感情。”眼珠转了转,她拖着让人无语凝噎的英文说,“小马啊,go!wegotothe客厅!”

  这年头北京人儿都会点外语,我妈也算是知识分子,只不过这么多年没复习全都还给老师了,能说出这么一段话已经挺难为她了。

  德拉科嘴角抽了一下,求救般地看向我,我点点头:“我们去客厅聊,他们知道你是我的男朋友了,这是我的爸妈,你不用紧张,没事的。”

  “这个空间的你的爸爸妈妈真是太热情了……”德拉科有些招架不住地跟着我妈走了出去。

  我正想跟上去,我爸一把拽住了我:“小兔崽子,搞什么突然袭击啊,带男朋友回来也不说一声,幸好你爸我够机智够炫酷,要不然人丢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