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楼下。”

安宁一惊,这小区治安一向是超级好,轻易不会让人进来的,“你怎么进来的?”

唐竞真想白她眼,其实唐竞来看过安宁很多次,保安对他早已经有印象了,但此刻他才没那心情去解释。

安宁立马跑到阳台前去看,此刻下面站着的男人不是唐竞还有谁?

她冲着镜子里看到此刻不修边幅的模样,她用手将头发抓了抓,有些满意了才说,“哥哥你怎么过来了?”

“听说某人最近很忙?”

其实哪里有很忙?她不过是找个借口给自己放个假,好好想一想,她应该怎么办,她咬唇,半响才说道:“那我下来吧。”

“不用了,我已经要到了。”

安宁大脑一下当机,很快反应过来,他马上要上来了?她跳着将自己屋子收拾了一下,门铃响起时她正飞速的忙完,临到门口,又喝了口水,深呼吸几口,露出无懈可击的微笑打开门,“哥哥。”

唐竞点点头,自顾自的换个鞋子,向屋内走去,安宁耷拉着脑袋跟了上去,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过来。

安宁给他接了杯水,“哥你怎么过来了。”

唐竞觉得安宁很奇怪,但这奇怪到底是因为什么,他也说不上来,或许是长久相处的默契,让他能很快速的判断出她此刻的心情。

唐竞想了想,只能判断她可能大概是感情问题,因此本着人道主义精神问道:“安宁,你跟上次的叶先生现在怎么样?”

安宁顿了顿,扬起嘴角,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笑意有多难看,“很好。”

唐竞抬头看着她,黑眸深邃微凉,“你跟他在交往?”

“不排除这个可能吧。”

说出这句话几乎是她下意识的,或许便这样吧,她安慰自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辈子也没那么长,不在一起便不在一起吧,至少她还能时常看见他,至少他不会对她心存芥蒂,但安宁却不知道,他有芥蒂的,并且是早已存在。

有些事情从一开始便朝着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以至于后来越行越偏,她没有办法去阻止,想要突破这样的关系,却又没有勇气害怕最终使两人陷入困局。

这样左右为难的关系,困扰她这么多年,而今她总算下定决心,或许这样是最好的选择。

第二天安宁收到了母亲寄给她的一张画展的邀请函,是当地颇具声望的画廊举办的,并且其中还有安宁特别喜欢的一位画家作品。

因此翌日安宁独自一人前往画展,无论是装饰还是画作都非常棒,这让安宁心情好了不少。

她站在一副画面前,微微仰头端详着,表情恬淡而哀愁,与墨绿色的墙融为一体,叶启森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她,想要上前打招呼,却又怕打破了这样的美景。

那副画是连环画,用绳子将一个骆驼拴在树上,等到夕阳下山后,又将拴在树上的绳子解开,白天挣脱累了的骆驼此刻却再也不知道跑了。

他终于走了上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宁惊讶的看着他,笑了笑。

其实自从上一次拒绝他后,他们便没再见面,因为都找不到理由。

“好巧。”安宁笑了笑。

叶启森也点头,其实说不上很巧,只是机缘巧合听到有人说起,他直觉安宁会过来,没想到真让他碰着了。

他耸肩,也打量起安宁刚才看的画,“刚才看你在这站了很久,所以想好好看看这副画。”

安宁不好意思的笑笑,其实这副画很简单,寥寥几笔勾勒,却让她心底升起一种感同身受之感。

她仿佛自言自语的说:“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因为习惯了,骆驼连面前松开的绳子都视而不见。”

叶启森深有同感的点点头,“但要改掉一个习惯其实也很简单,就用养成这个习惯的时间来改变,肯定会彻底改掉一个习惯而养成另一个习惯。”

安宁苦涩的笑了笑,那么二十年养成的习惯呢?怎么去改掉,直到此刻,安宁才发现,在关于爱情的这条路上要另辟一路,实在是太难了,也压根不可能。

她恐怕会一条路永远走到黑,而这些所有的一切她没办法告诉任何人,只能独自默默承受,因为那都是她自己所选择的。

“叶大哥,你能够告诉我吗?如果一个男人他的女朋友与初恋特别像,是不是他还没忘记初恋。”

叶启森想了想说道:“这种情况不好笼统的说,或许仅仅是他喜欢那类型的,不过说老实话,男人普遍都有初恋情节。”

安宁睫毛颤抖,顿了顿,又故意调侃他,“那叶大哥也是吗?”

叶启森耸耸肩,“我初恋孩子都打酱油了,我可没那胆子再去想着别个。”

安宁被他的幽默逗笑了,只是心情并不见十分好,画展后,安宁礼貌邀请叶启森吃饭,他倒是一点也不客气的答应了,难得的约会,他自然不愿意错过。

一顿饭气氛十分好,两人是在一家西餐厅,安宁只是突然想吃那里的甜品了。

“你很喜欢吃这个?”叶启森问道。

其实也不是很喜欢,唐竞不喜欢吃甜食,安宁也跟着不怎么吃,但她总认为,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甜食会好很多,因为嘴里是苦的,需要甜味来中和一下那过分的苦涩味。

苏颜说过,心情不好吃甜食,这是乖乖女的做法。当时安宁问她那其他女人呢?苏颜说,吸烟。

有时候安宁也想放纵自己去享受下那种烟雾缭绕的感觉,她曾经见过苏颜抽烟,长长的薄荷烟,夹在两指之间,模样颓废而性感,让安宁想起了以前看过的倩女幽魂里性感的狐妖。

但她并不曾去尝试过,因为在安宁所接受的教育看来,那样显得太过堕落,而她不愿意如此,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展示在别人面前的,永远是那个乖巧懂事,天真烂漫的安宁,而不是其他那样连自己都陌生的形象。

安宁跟着叶启森吃完饭到大厅结账时,唐竞正与人进来,他一眼便看到了安宁,丢下身边的美女走了过来,“一个人?”

安宁摇了摇头,恰在此时,叶启森刚好走了过来,唐竞也看到了他,碍于礼貌却没什么表情的点头示意。

叶启森笑容和煦的跟唐竞打了招呼,安宁跟他挥手告别,唐竞有些不爽,最近他有十次约她,便被她拒绝了十次,现在看到她与人约会而撇下他,他心底更加不舒服。

晚上安宁与叶启森告别后,她一个人特意走了很远的地方到一家超市买了一包烟,心底忐忑不安,生怕被人认出来,回到家后,她躲在洗手间里,颤抖着手点香烟,试了几次终于点燃,拿在嘴里吸了口,一下被陌生的气味呛住,她猛烈的咳嗽起来,蹲在地上,靠着墙角,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第三十六章

晚上唐竞约在一家高级会所与人谈事,对方非常难缠,公司的一把手搞了一个月还未搞定,无奈唐竞只能亲自出马。

对方是一个约莫四十的中年男人,人称吴爷,带了一个男助理以及一位女秘书,唐竞只带了一位男助理,唐竞坐了一会便觉得挺没劲的。

他身边坐着一位公主还是挺单纯的模样,小心翼翼的给唐竞倒酒,吴爷趁机揩油,引得女人欲拒还迎的打闹,一时靡靡之声,不绝于耳,显然在座也是习以为常,倒都挺淡定。

对方只顾着与女人*,一直没办法进入正题,唐竞今晚心情本就毛躁,如此一来,更加毛躁,但好在,他从小就习惯了隐忍情绪,倒也让人看不出端倪。

等到终于事情谈妥,合同签订,吴爷抽着雪茄,搂着年轻女孩的腰轻点着说:“唐竞啊,你真是不一般呀,你们这圈子里,我就喜欢你和陈肃。”

唐竞点点头,抿嘴回答,“我还需要再跟前辈多多学习才是。”

男人爽朗一笑,浓重的烟味喷了唐竞一脸,为了防止吸二手烟,唐竞索性也点燃香烟抽起来。

吴爷还等着赶下一场,他邀请唐竞一路前往,唐竞用脚趾头想便知道是什么场合,无外乎是男女那点事,他今晚心情非常不爽,早想回家睡觉,所以非常歉疚的拒绝。

吴爷哪里肯放人,一脸过来人的教育道:“男人嘛,挣钱不就是为了享受,你看陈肃都结婚了,还不天天在外面应酬。”

别人的事情唐竞自然没有可以发表意见的权利,只得服软说:“我家里还有人等着我,恐怕不行。”

吴爷哈哈大笑,“这女人,不能太惯着。”

唐竞点头却也不表示赞同,谁不知道这位向来是三妻四妾,家里两位平妻,外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女人。

唐竞不知道从何时起,便将女人与麻烦划上了等号,他喜欢女人,却不喜欢麻烦,一个女人还好应付,若是多了,真不知道这位是怎么应付过来的。

他又想起了初始与宋黎谈恋爱那会儿,没了开始的激情,接憧而来的便是数不清的争吵与冷战。

他们都不是喜欢迁就对方的人,自然谁都不肯低头,倒是有一次宋黎生日,年轻男女体力总是非常好,两人在酣畅淋漓后,宋黎喘着气躺在他身上,倔强的问道:“你爱我吗?”

唐竞顿了顿,半响明显敷衍而又生硬的回答,“爱。”

宋黎又突然情绪激动的哭了起来,指着他骂道:“你这个混蛋,你压根不爱我,你根本就没爱过我。”

唐竞只觉得一阵头疼,只得将她搂在怀里安慰她,一边又在心底扪心自问,他到底爱她吗?以至于后来他也没琢磨出这个问题,倒是其后极度厌烦女人在事后问他爱不爱这个问题。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有几分可信的?

那段时间,他们除了*便是争吵,所以对于后来的分手唐竞其实也没有觉得很意外,总觉得在意料之中,除了有些愧疚外,却也觉得一身轻松。

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他又何尝是个好人了,宋黎在学校属于校花级别的,却喜欢上了他,工作后又一直跟着他吃苦受罪,他却从头至尾不曾给过一句承诺,除了那个女朋友的身份,实在是少之又少,这些都让唐竞心底对她产生一些愧疚之情,以至于即使宋黎后来甩了他,他也不曾怨过,只觉得是自己活该。

唐竞从会所出来后,外面已经是华灯初上,这个城市永远是灯火通明的模样,唐竞又突然怀念起来年少时家乡的夜晚。

夏天草丛中飞舞的萤火虫,以及田野里的声声蛙叫,清风微拂,都让人觉得神经放松,还有那个午夜第一次遇见安宁的时候,明亮的大眼睛怯生生的看着他,与那天空的星星一般闪亮。

唐竞头有些昏沉,想到了刚才喝的酒,脑海涌起一股不好的念头,早就听说这些地方酒有问题,有些女人为了赚钱,便在客人的酒里下药,事后用来敲诈。

唐竞觉得胃里火辣难忍,就连身体都燥热起来,他刚才叫了助理先走,终于他艰难的拿出手机想要打电话,打给安宁却又意料之中的无法接听,唐竞一阵挫败,最近她不知有意无意,总是在刻意回避他,唐竞不笨,自然能感觉的到。

或许她仅仅是怕别人会误会,安宁也曾经有过为了约会而几天不搭理他的时候。

唐竞在停车场里凭着最后一丝理智找到自己的车,打开车门便躺了进去,甚是狼狈,呼吸都带着粗喘。

在车上找到了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他将近喝了大半瓶,终于感觉好受些,整个人却感觉像吸毒一般的轻飘飘起来。

等缓过这阵以后,他这才开了车回家,倒床便睡,第二天早上起来,头痛欲裂,嗓子干涩嘶哑,跟吸了冰毒状况差不多。

唐竞又疑心昨晚那酒究竟加了些什么,他跟钟之璐报备了一声不去上班,天又下起了瓢泼大雨,上午他接到了安宁的电话,安宁问他怎么了。

唐竞想了想还是没说什么,到底是怕她担心,只是问了问安宁近况便挂了电话,打电话叫了外卖胡乱吃了些便又去睡觉了。

等到下午半梦半醒之间,唐竞又再次被电话声给闹醒了,那边一位自称是警察的人告诉唐竞:“唐衡今天自杀死了,被狱警发现的,他留下一封信好像是给你的。”

唐竞许久没反应过来,等到他彻底反应过来后,那边电话已经挂断了,他呆呆的,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一直维持着这个动作,下一秒他抹了把脸,起身洗脸刷牙刮胡子,换了衣服,外面雨已经停了,太阳穿过云层照耀着,整个天空都变得非常蓝。

第三十七章

接待唐竞的警察姓叶,唐竞称呼他叶局长,他将唐衡留下的东西交给了唐竞,并且告诉他,“本来他再过两个星期就可以出狱了,可是谁也想不到他会突然自杀。”

唐竞从头至尾面无表情,联系了殡仪馆火化了尸体,又快速托人找了块墓地,这些事从头至尾无人知晓,等到彻底忙完这些后,已经过去了一星期。

这一周来他就好像被上紧的发条,被动机械的动作着,等到缓过来后,身体就好像大病初愈一般的全身乏力。

他清瘦笔挺的站在了墓碑前,天空又开始阴沉沉的下着雨,唐竞撑着黑伞,手紧紧的握着伞柄,一身黑衣黑裤,与阴沉的天空融为一色。

他拿出那封信,这一周来,这封信一直被他随身放着,信的四周纸质已经开始软化,每次想要拿出来,却又被心底的那股懦弱给击败,他终究是害怕。

他深邃的黑眸看着墓碑前的照片,久久的,终于打开了那封信,他原本幻想着他的咒骂诅咒,亦或是伤心欲绝,他甚至想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话。

但信封里根本没有信,只有一张五寸左右的黑白照片,那是年少时候的唐竞,照片的背面,几个钢笔大字刚劲有力。

吾儿唐竞,拍摄于198x年9月1号。

唐竞久久的看着这张照片,眼眶泛酸,他握紧了手,一种分明哀戚的气息让他全身都跟着难受起来。

雨开始越下越密,整个天空都阴沉黑暗,云层仿佛随时会压下来一般,唐竞站了许久,雨伞根本遮不住雨,雨丝顺着风飘,他的两肩以及裤腿都几乎打湿完了。

他抹了把脸,又看了看墓碑,转身离开,他身后的墓碑,只见碑文上书:一生潦倒,妻离子散,红尘俗世,一捧黄沙。

不孝子:唐竞敬上。

他的身影渐行渐远,一身风雨,一袭黑衣,晦涩萧条。

唐竞回到自己公寓时已经是天黑了,他最近这一周都忙于唐衡的丧事,又因为心理与身体上的疲惫,因此有一种与社会脱节的感受。

他至始至终面无表情,又或许是麻木了,眉目坚硬,棱角冰冷,再加上黑色的风衣,让他整个人都带着一股戾气。

他将车开进停车场,泊好车,等电梯然后上楼,还未打开门,便见公寓门口蹲着一个女孩,小小的个子看到他时眼睛都亮了起来。

安宁跳着站起来看他,此刻的他一身戾气,从未有过的陌生,安宁不安的叫了声,唐竞这才平静的嗯了一声,接着看看向她说道:“怎么不进屋?”

唐竞公寓的钥匙安宁以前有的,只是上一次被安宁给丢了,此刻她又不好意思坦白,只能站在一边等他开门。

唐竞心情非常差,几乎处于崩溃的边缘,他一直强撑着,这一周来他都忍受着某种折磨,这种熟悉的折磨几乎让他压抑的想要叫出来了。

唐竞问她怎么突然过来了,安宁想了想说道:“这一周你都不接电话也没去上班,所以很担心你。”

其实以往唐竞也有这样经常不接电话的时候,他工作向来非常繁忙,经常全国各地的飞,没接到她电话是正常的。

前几日安宁逛街碰到了钟之璐,她告诉安宁,唐竞已经很久没上班了,并且连消息也没有,她问安宁是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安宁这才想起这段时间她只顾着自己,却连一个电话都未曾给唐竞打过,这样一想,她又觉得愧疚。

安宁穿着一件红色的针织衫,这是以前唐竞买给她的,唐竞一直低沉的心情因为这火红色而有些缓和。

唐竞此刻的模样让安宁有些害怕,她从未见过他此刻的样子,整个人都带着一股旁人勿近的气场。

“吃饭了吗?”

唐竞摇头,脱掉了沾着些微泥土的鞋子,完全不顾安宁在侧,赤着脚,边走边将衣服给脱掉,只露出一件湿的半透的衬衣,依稀可见肌理分明的臂膀肌肉。

他转身进了浴室,潺潺的热水驱散了几分身体的寒气,他换了衣服擦着头发走了出来。

安宁在厨房一边切着黄瓜片,一边看着外面淅淅淋淋的天空,这雨一直缠绵着下了将近两周了,她心不在焉的忙碌着,等到炒了黄瓜后又倒水煮面。

没多久一碗热腾腾的面端了上来,唐竞却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便不想再吃下去,只是看到安宁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又努力将它吃完。

唐竞随后就去了卧室睡觉,这连续一周来都不曾好好睡过一觉,经常被噩梦惊醒,现下心底却异常的平静下来,因此一觉睡了过去,便安宁多久走的都不知道。

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日头高照,唐竞有些分不清是上午还是下午,屋子里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甚至这两天的脏衣服都被洗了。

唐竞心底好受了许多,安宁有时候心思异常敏锐,她能很敏锐的察觉到他心情,他心情好的时候撒娇,心情差的时候便又会非常懂事乖巧。

这样一想,他又觉得一直以来迁就的那个人反而成了安宁,他给她带来了什么呢?他从未给她带来幸福,他只能给她带来厄运。

唐竞仰躺在沙发上,眼睛盯着天花板的水晶灯饰,那璀璨流光让他眼睛发疼,他又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安宁的时刻,扑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稚嫩的面孔与孩童的天真。

“我叫安宁,因为我爸爸姓安,我妈妈姓宁,哥哥你呢?”

安宁吃过晚饭后,将自己的夏装从衣柜里翻了出来,按照颜色分类放洗衣机。

这个城市四季不是很分明,冬天过后便很快的夏天到来,甚至连过渡都没有,让人猝不及防,好在安宁已经习惯了,所以准备起来有条不紊。

睡觉前,安宁又习惯性的逛了会网页,在某个常去的论坛逛了圈,今晚的论坛非常热闹,一位女性同胞发帖咨询网友想要跟男友求婚怎么办?

底下的回答花式百出,各有千秋,有人称赞这位女网友霸气侧漏,又有人酸她上赶着来,众说纷纭,吵吵闹闹,安宁看了会也不免笑了起来。

安宁又逛了逛别的帖子,无外乎都是老公出轨,极品婆婆又或者是闺蜜小三之类的狗血剧,不过再一想,人生又何尝不是一场又一场的狗血剧呢?

以前安宁喜欢看童话故事,故事结尾总是王子与公主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了,可是生活没有结局,只要还活着,就不可能结局,在一起之后呢?生活逐渐消磨掉了激情,再也没了原本的浪漫,逐渐争吵冷战,衍生至后来的相看两相厌,婚姻破裂,渐行渐远。

安宁又为自己这样的悲观的念头感到颓丧,她觉得自己有向着怨妇发展的倾向,睡前她突然兴起的看了看博客,她已经很久没更博了,上一条还显示是一年前。

临退出之际,安宁又起了兴去看了看唐竞的博客,记得那年才兴起博客的时候,宋黎便给安宁以及唐竞都注册了一个,域名都非常相似。

唐竞的博客更加荒芜,最后一条更新是在七年前,安宁其实时常过来看看的,这里却一直没人打理,自从宋黎离开后,这个博客的主人便也不在了。

安宁点开他最新的那条博文,寥寥几字,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而那下面的最新一条评论却显示是一周前。

唐竞,我打算回国了。

安宁一下仿佛血涌了上来,脑袋像突然炸开了一般,她微微颤抖着点开那条链接,没错,正是宋黎。

她说她要回来了?

唐竞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不对不对,安宁又突然联想到了上一周唐竞的反常,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样,骤然醒悟过来,他早就知道,他知道的,他那么反常不就是因为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