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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苏微微有些惊诧。

徐思娣脚步也跟着一停, 看到厉徵霆, 她的内心止不住有些颤抖,心跳得厉害,那种惊恐、忌惮感较之前以十倍、百倍甚至千倍、万倍的速度在身体里滋长,她只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小半步, 又下意识的往小苏身子后缩了缩, 对厉徵霆的惶恐不言而喻。

厉徵霆将西装外套解下,犀利的目光直直落在了徐思娣脸上, 看了一眼,顿了顿, 直接开口问道:“不在床上歇着, 这是去哪儿?嗯?”

他双眼一直紧锁着徐思娣,问起她的话时若无其事,好似昨天那幕压根没有发生过似的, 又或者,在他眼中压根不值一提。

见她双目躲闪,神色忐忑,厉徵霆眉头微蹙。

小苏见厉徵霆神色不快, 又立马扭头看了身后徐思娣一眼,见她抿着嘴不吭声,没有要回话的意思,料想这二位昨晚怕是发生了什么,这会儿瞧着有些像是吵架后在闹脾气的感觉,眼看着厉徵霆脸微微绷紧了,小苏立马开口回道:“思思姐说她在楼上住不惯,她想要…想要回到楼下二楼那个房间歇息,我…我正要扶她下去了。”

厉徵霆听了,顿了顿,只又将目光重新投放到徐思娣身上,沉默了片刻,忽而淡淡开口问道:“她身子怎么样了?”

小苏恭恭敬敬回道:“回二少,思思姐今天白天睡了一天,如今烧退了些,不过依然还很高,还有三十九度,下午孟医生过来了,又给她输了液,也开了药,叮嘱我喂思思姐吃了,不过思思姐之前一直在睡,我上来唤了三次都没将她唤醒,至今还没有吃过药,也还没有吃过一点东西,她…她一直到这会儿才刚醒,我刚刚端了碗鸡汤送上来,然后…然后思思姐还没来得及喝,二少您…您就回来了。”

小苏事无巨细,仔仔细细将这一整天所有的事情全部一丝不漏的跟厉徵霆禀报了,丝毫不敢放过任何一丝细节。

厉徵霆听了,眉头又微微蹙起,不多时,只将搭在手臂上的外套朝着小苏缓缓一递,道:“好了,你先下楼吧,没有我的吩咐,不用再上来了。”

竟然直接开口撵人。

小苏立马恭恭敬敬道:“是,二少爷。”

说着,立马小心翼翼的接过厉徵霆的外套。

手中有些寒凉,小苏一惊,微微摸了摸,手中黑色的西服被侵湿了一大片,这是被雨淋到了?

小苏愣了片刻,丝毫不敢耽搁,只下意识的回头看了徐思娣一眼,想要跟她告别,顺带用眼前劝劝她,千万不要跟二少爷闹脾气。

要知道二少爷历来喜欢听话的,乖顺的人,从前,别墅里有一只喜马拉雅猫,又小又萌,十分听话乖顺,她当时可喜欢了,她每天给它清洗梳毛,小猫似乎会认主似的,最喜欢待在二少爷的书房,二少爷在办公或者看书时,它就乖乖顺顺的蹲在二少爷的脚边或者手边,二少爷兴致好时,偶尔也会摸它一把,知道它被二少爷喜欢,所有人都对它宝贝得不得了,可是有一段时间小猫不知是受了什么惊吓还是怎么的,突然变得有些躁动暴躁,转天那只猫就被送走了,理由是二少爷不喜欢不听话的小畜生,她当时伤心了好久,至此以后,所有人在也不敢在二少爷跟前造次。

哪知小苏一转身,却见徐思娣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撒手,小苏微微一愣,不知为何,从徐思娣的脸上,她似乎依稀看到了当年那只小猫的影子似的,她忍不住幻想着,当初小猫被送走时的神色,应该也正如眼前这样吧,局促,不安。

是的,她从徐思娣脸上看到了惶恐不安。

可是,那个时候她没有能力护住那只小猫,如今,也丝毫没有能力护住眼前的思思姐。

小苏一脸愧疚的下了楼。

沿着楼梯一路往下,一步一个湿漉漉的脚印印在地面上。

二少爷竟然是冒雨赶回来的。

这般想着,小苏心里又稍稍心安了不少。

这样看来,至少二少爷还是十分在意思思姐的。

小苏下楼后,徐思娣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想要远离厉徵霆,想要离他离得远远地,然而,她头晕目眩、又浑身软绵无力,只下意识的靠在一旁的墙壁上,还没待反应过来,忽而见厉徵霆朝着她欺身而来。

徐思娣吓得用双臂交叉挡在身前,脸色大变,嘴里惊恐的喊了一声:“你…你走…”

走开。

她一出口,嗓子沙哑得不行。

然后,话还没说完,身子忽而一阵凌空。

徐思娣只觉得眼前一黑,等到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被厉徵霆拦腰抱了起来。

厉徵霆毫不费力的打横抱着她,直接朝着他的房间重新踏步而去。

徐思娣却没有之前那样听话了,以前,她以为他是好人,她受伤了,他是为了帮助她,可现在,厉徵霆在她心目中已经变得十分面目可憎了,他是有预谋的,他是个危险的人,他是猎人,他十分有心计的步步靠近她,就是为了将她囚禁,将她捕获,最终将她撕裂嚼碎。

徐思娣拼命挣扎,她用力的蹬着脚,双手拼命挥赶着,乱抓着,惊恐不安的喊道:“放开我,你快放开我…”

边蹬边抓,然而她浑身软绵,压根使不出多少力气,无论她怎么挣扎、踢踹,也好似压根动不了他分毫。

厉徵霆只微微绷着脸,低头冷冷盯着她威胁道:“再动,信不信,要你好看!”

他五官英挺,面部轮廓坚硬,像是被利斧生生劈成的似的,本就生得威严凌厉,如今,将脸一板,双目微眯,只觉得某种不怒自威的气势立马加身,尤其,现在一脸面无表情的盯着她,话语透着威胁。

厉徵霆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

徐思娣虽认识他不久,却多多少少能够确信这一点。

他连人都可以谋杀,又有什么其它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他一威胁,徐思娣心脏立马一缩,她…她还是怕他的,那种恐惧是从头到脚,到每一根头发丝都渗透到了。

厉徵霆见人总算是消停老实下来了,只抬脚将门踢开,直接将人抱着走到了床边,随即不重不轻的将人往床上一扔。

床有些软,徐思娣的身子被抛在被子上面,整个人往上微微一弹,又快速落下,她被摔得头冒金星,却压根顾忌不了这些,她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一抬眼,却见厉徵霆不知往哪儿摁了摁,不多时,只见对面那张诺大的墙壁忽而从两边移开,墙壁被打开,里面是一间诺大的衣帽间,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别有洞天。

衣帽间很大,像是高档商场里的奢侈品店一样,里面所有东西应有尽有。

厉徵霆进去后便直接开始脱衣服,他毫不避讳外面的徐思娣,直接将身上的衣服脱了随手往地毯上一扔,他背对着徐思娣站着,露出精悍的后背及后腰,看到这里,徐思娣自然便要想起了昨天那一幕幕,她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正愣神间,只见厉徵霆随手套了一件浅棕色的轻薄式样的毛衣,边穿边缓缓往外走。

他一过来,徐思娣心里就有些紧张害怕。

徐思娣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然而身后是床头,压根退无可退,眼看对方越走越近,徐思娣咬了咬牙,立马将被子一扯,整个人紧紧缩进了被子里。

厉徵霆来到床边,立在床头,看着床上空无一人,而微微隆起的被子却在一下一下轻轻地颤动。

她将整个人全部埋进了被子里,没有留下一丝缝隙,就连整个脑袋都埋了进去。

厉徵霆看了看越抖越厉害的薄被,只微微抿了抿嘴,不多时,只缓缓弯腰将被子微微一掀,将里面的人一把挖了出来。

被子里人儿微微卷缩着,用手紧紧捂嘴嘴巴,浑身颤抖得厉害。

厉徵霆见了,顿时只将眉头皱得紧紧的,看来,昨晚确实是吓着她了。

这般想起,厉徵霆便又缓缓拉着被子,给徐思娣盖上了,一直将被子牵到了她肩膀的位置,厉徵霆又随手端起了床头柜上那碗鸡汤,用指尖探了探,还是温的,厉徵霆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只捏着勺子舀了一口汤,冲床上的徐思娣缓缓道:“放心,只要你乖乖的,就不会对你怎么样,来,听话,喝完这碗汤,然后吃了药,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病就好了。”

大概是见她对他一脸忌惮,又许是她生病了的缘故,厉徵霆难得将声音放缓和了几分。

细细听来,竟然有几分正在哄人的错觉。

第70章 070

大概是厉徵霆语气难得放缓, 只觉得危机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了。

又或者是厉徵霆此人向来一身西装革履加身, 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任何一次见到他, 无论走到哪里, 他都是以一身严谨的商务装示人, 那种成功的商人模样太过令人深刻, 再加上他浑身上下的气势太过凛然, 以至于很多时刻,很多人都压根忘记了其实厉徵霆年纪并不大这个事实,他还不到三十,比她其实也不过就大了七八岁而已。

此刻, 褪下严谨的商务装, 他修长精壮的上半身随意套了一件棕色的毛衣,又加之之前在外面淋了些雨, 向来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微微有些凌乱,此刻, 坐在床沿, 在灯光的照射下,厉徵霆难得看上去要比以往温和不少。

披上战袍,他是商业帝国的王者。

褪下那身商务装, 他双眼微微挑,浑身上下收起了霸气凛然之色,多平添了几分邪魅,反倒是衬托得整个人慵懒闲适不少。

徐思娣只用力的攥紧了被子下的双手, 对自己道,熬过这晚,坚持熬过这晚,这晚过后,她发誓,无论多少钱,无论薪酬多高,这样的精神备受折磨的罪,她再也不想遭了。

果然,钱不是这么容易赚的。

不然,为何这个世道还会有这么多穷人,不然,为何这个世道还会有这么多无处容身之人。

这样想着,徐思娣睫毛轻轻颤了颤,只极力遏制着内心的惊恐,微微咬着唇,忽而缓缓将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试图接过厉徵霆手里的那碗汤道:“我…我自己来。”

一开口,嗓子就跟要冒烟了似的,灼烧得厉害。

厉徵霆却将手微微一抬,避开了徐思娣的手,只淡淡挑眉,看着她道:“我来。”

说完,用勺子舀了一勺子鸡汤,缓缓送到了徐思娣的嘴边。

他显然是极少伺候过人的,动作生疏又冷硬。

寻常人喂病人,都是将勺子凑到病人嘴边,半喂半倒入。

他倒好,勺子隔着徐思娣的嘴唇最少有半指远。

徐思娣用力的咬紧了牙关,被子下的手攥紧了被单,片刻后,只挣扎着缓缓调整了一下仰躺的姿势,少顷,缓缓凑到勺子边,主动喝下了那勺汤。

厉徵霆见了,眉头微松,不多时,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对她的乖顺配合十分满意。

不多时,又一连着亲手喂徐思娣喝了七八勺汤。

徐思娣脖子有些泛酸,她嘴里苦涩无味,鸡汤里头大概是加了天麻、红枣、阿胶等名贵材料,黏黏的,甜甜的,平时吃倒还好,可是如今这样滋补的浓香吞进如今徐思娣的胃里,只觉得时不时泛着阵阵恶心的感。

徐思娣不由有些想吐。

当厉徵霆再次将勺子伸过来时,徐思娣紧紧捂着心口,只下意识的摇了摇头,道:“吃饱了,我…我不吃了。”

厉徵霆挑眉,却依旧霸道将勺子抵在徐思娣嘴边,低低道:“最后一口。”

徐思娣抓了抓心口的衣服,只咬牙准备喝下,然而刚一凑过去,一股恶心感扑面而来,徐思娣立马将脸转了过去,如何都喝不下去。

厉徵霆见她又开始不配合了,顿时眉头又轻轻蹙起,不多时只将碗往床头柜上一隔,将那勺鸡汤直接灌入了自己嘴里,下一秒朝着徐思娣欺身压了上去,他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一只手抓着她两条胳膊,直接将嘴凑过去,嘴对着嘴,直接将自己嘴里的鸡汤一口一口朝着对方渡了过去,正如昨晚在水中给她渡气那样。

徐思娣压根没有料到对方竟然会有此举动,只惊得瞪大了双眼,不多时,下意识的拼命挣扎了起来,然而,她双手被他钳制住,整个身子被他压制着,压根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对方将那一口一口滑腻的鸡汤灌进她的喉咙里。

鸡汤味道有些鲜,有些甜。

唇齿之间的味道也有些甜美、细腻。

厉徵霆紧紧捏着徐思娣的下巴,不由自主的往对方唇上深深吸允了一口,这才微微满足的抬起了头来,一抬眼,只见对方小嘴上亮晶晶的,不多时,伸出大拇指指腹往对方唇上缓缓擦拭了一下,指腹下的柔软轻蹭着他的皮肤,有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从他的指腹间一直传向大脑。

厉徵霆双眼忽而变得漆黑、幽暗,只微微舔了舔嘴,复又凑过去之际,忽而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整个人推开了。

下一秒,只见身下的人飞快的往床边一趴,紧接着,他听到一声极为痛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呕——”

徐思娣也不知那一下哪儿来的力量。

她猛地一把推开对方,直接趴在床沿边上开始拼命的呕吐了起来。

头昏脑涨、胃里翻滚。

然而肚子里却空空如也。

一天一夜没有进食,吐出来的全部都是汤水,全部都是她刚才喝进去的那些,吞进去多少,这会儿全部一滴不剩的给吐了出来。

因为她趴在床沿上,低头呕吐,从胃里涌出来的酸水直接流进了她的鼻腔,还有一部分甚至流进了她的气管中,她自己被自己胃里的食物给呛住了,一边痛苦的咳嗽一边痛苦的反水,整个人痛苦不堪。

待吐完了后,只有些筋疲力尽的趴在床沿,整个人又痛苦,又难受,不多时,徐思娣鼻子泛酸,眼角泛酸,两行清泪不由自主的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徐思娣长这么大以来,很少哭过的,小时候无论挨了多重的骂,遭了多狠的打,她都依然可以咬牙挺过来,然而此时此刻,忽而觉得人生有股绝望的感觉似的,她以为逃离了大山,考上了大学便可迎来新生。

可是为何,生活这样不容易。

她忽而觉得有些累了,好累,好难受,头好晕。

然而正当她累得缓缓闭上眼时,忽而整个人一惊,只忽而觉得整个空气中死一般的寂静,寂静得有些让人不安,徐思娣心中一紧,心中顿时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片刻后,她后知后觉的低下头,缓缓朝下瞧去,只见她的呕吐物全部吐在了床沿下的这只大脚上,这只厉徵霆的大脚上,他的皮鞋上,裤管上,全部都泛黄的恶心液体。

徐思娣整个人不自觉发颤,又缓缓抬眼,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震怒的双眼。

厉徵霆只面无表情的盯着她,他双目发寒,眼中似乎有一柄毒箭似的,直直朝她射来,仿佛射穿了她似的。

这还是徐思娣第一次再对方眼中看到如此寒凉的目光。

徐思娣吓得浑身乱颤,不多时,眼泪噼里啪啦的滚落了下来,只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呜咽哭了起来。

厉徵霆面色铁青,他只怒目而视得盯着徐思娣,内心怒火不断上涌,然而,看到对方呜咽直哭,良久,厉徵霆只将嘴角直接抿成了一道直接,不多时,长长吁出一口气,随即,长臂一伸,抬手往墙壁上一摁,只冲着床头上方的声控电话一字一句冷冷道:“上来,将楼上清扫干净。”

这一晚,折腾到极晚。

徐思娣头痛欲裂,哭着哭着慢慢的睡着了,迷迷糊糊睡着前,似乎听到了小苏的声音,徐思娣心下一松,彻底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后,大雨停了,上午厉徵霆还在别墅,徐思娣醒来后,装睡时察觉到对方一共进来了两回,后来接了一通电话出去了,厉徵霆一离开,徐思娣就忍着头部的眩晕收拾东西下楼了。

她本来工作的时间就是每周五过来,每周日离开,别墅里的其他人倒是未曾生疑,唯有小苏,将她送到了小区门口,拉着徐思娣道:“思思姐,你…你以后真的不来了么?你…你跟二少爷说了吗?”

徐思娣只什么话也没有多说,只伸手捏了捏小苏的手道:“苏苏,再见。”

说完,凑过去跟小苏拥抱了一下,随即,头也不回的往山下走去。

香山墅野,这里是全海市最高级的别墅区,这里是富人的天堂,而她,不过就是这这个世界上最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中的一员,做人,应该脚踏实地,不要妄想着天上掉馅饼,不要妄想着不劳而获,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白吃的晚餐,原来,享受所有丰厚的待遇,优渥的环境,全部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在这里,徐思娣上了步入社会前的第一课。

会所半个月的工资,连带着这几天在这里的工资,徐思娣全部都不要了,这里往后与她徐思娣毫不相干。

第71章 071

徐思娣的病断断续续拖了十来天, 一直到期末考试前夕, 才渐渐恢复。

好在,徐思娣在学业上从来不是个临时抱佛脚之人, 她学业向来扎实, 即便后半个月病了, 也未曾影响什么, 考试, 从小到大一直是她的强项。

因为在香山墅野的工作泡了汤,在壹会所的工作,徐思娣也不打算去了,这两者之间压根没什么区别, 做同样的事情, 伺候同一个人,该发生的, 迟早会发生的。

后悔吗。

不后悔。

遗憾么。

自然是有点儿的。

毕竟在去香山墅野之前,在壹会所的工作, 无论是在薪酬待遇方面, 还是在工作内容上来说,又或者在她时间安排方面,以徐思娣如今的能力与运气, 这几年怕是再也找不到第二家。

每月服务客户一次,纵使客户难搞,也不过是咬咬牙,每个月坚持一个晚上的事情, 除了待遇及工作内容,最重要的是,徐思娣在壹会所里的这几个月里学到了很多很多,方方面面的,像是服务礼仪方面、时尚方面、甚至包括茶文化、古玩收藏等等方面,这些徐思娣虽然都并不精通,可到底有所接触过,且徐思娣知道,这些对于将来她出社会以后,无论是工作方面还是生活方面,都会起到非常重要的帮助,毕竟,在此之前,徐思娣就是一个从大山里来的小土妞,她对这座城市,对这个世界全然一片陌生。

事后徐思娣一连着做了好几晚上的噩梦。

不过梦里,却是回到了一年多以前,在那个荒无人烟的大山里,她再次被拖进了林子里,她在树林里疯狂的尖叫、挣扎,就在眼看着将要绝望的前一秒,忽然有人将她救下了,然而在梦里救下她的人却不是陆然,是那个对她来说,比恶魔更可怕的恶魔,是的,救下她的人正是厉徵霆,然而不过是前脚刚出了虎穴,后脚便去了狼窝罢了,本以来等到是获救,可没想到等到的却是比绝望更绝望的折磨。

有好几次,徐思娣在梦中被惊醒,甚至还有一次将半夜下床上厕所的石冉给吓着了,石冉守在她床边唤了她半个小时,却一直唤不醒她,结果,那晚,将整个宿舍里的人都给惊醒了。

徐思娣不由想起了不久以前刘婉心及楚楚当初跟她说过的那些话,原来,很多事情其实是早就有可预见性的,婉婉跟楚楚她们在会所工作多年,她们见识了形形色色的人,只需一眼,就知道什么人在打着什么样子的主意,而不会像徐思娣这样天真,只以为某些人对你的好,是源自人性的善良,而非试图对你的垂涎及玩弄。

工作虽泡汤了,可徐思娣依然没打算寒假回家,最多看看哪天得了闲,买张火车票回学校、回镇上走上一走,于是,在考试前,她还特意抽空找到了一份兼职。

徐思娣从来不想欺骗陆然,为了让她的欺骗回归事实,徐思娣费尽了千辛万苦,终于在学校附近不远处的一个小区,找到了给一个初中生在寒假做英语家教的兼职,住家的那种。

考试一结束,陆然就过来找她,陪她一起去做家教的王阿姨家里,顺道替她将东西提前搬过去,王阿姨她丈夫做水产批发生意,就在附近不远处的农贸市场,每天早出晚归,没什么空余的时间教育孩子,而王阿姨则是全职家庭主妇,她基本就给一家三口做做饭,文化不高,小学时还能够辅导孩子,可自打上了初中后就有些力不从心了,而被家教的女孩今年十三岁,正在上初二,看上去文文静静的,学习也十分用功就是方法不对的那种,王阿姨一家为人和善,对徐思娣显然也十分满意,徐思娣人还没有搬过去,就提前替她将房间布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