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宋天启记得自己当时是这样大声的回答的。
他们的缘分,是从那天开始的。即使王父再三反对,却依旧拦不住王紫善爱宋天启的心。即使宋天启坦诚直白的告诉过王紫善“我们家族没人看的起我,我愿意和你相亲不过是因为看上了你身后的势力。”
“天启。”王紫善忽然又叫了他一声,转头过来看着他。“你曾对我说的,我都记得。可是我还是奋不顾身的爱上了你,我以为终有一天我可以感动你,可是原来,从头到尾我只感动了我自己。
“我…“宋天启语塞。
“我没有见过比那天更真诚的你。”王紫善的声音近乎绝望。
“你是不是知道了,阮琳琅的孩子是我的?”
“哈,原来是真的!”
王紫善忽然激动的站起来,推开椅子就往外跑去。她平时穿着八尺高跟还能将路走的四平八稳,这会儿只穿着舒适的平底鞋,可是走路还是摇摇晃晃的。
宋天启连忙站起来,跟在她的身后,一下一下的喊着她的名字,可是她没有停下来,径直跑到他们的车边,一把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座。
宋天启惊慌的喊着,可是出乎意料的是,王紫善并没有将车子开走,她降下了车窗,看着宋天启。
“你也上车。”她低吼一声。
宋天启战战兢兢的坐上副驾驶座。
“别闹,你怀着孩子,我来开吧。”他试图去拉她的手。
“宋天启,别磨磨唧唧了,别装的你有多爱我。以前你对我好,是因为爱我的背景,现在对我好,是为了孩子。”王紫善说着,甩来了他的手,眼眶里的热泪不住的滚下来“遇到你之后我才想过,如果我不是王紫善多好,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姑娘多好,那样也许你不会和我在一起,我也就不会爱上你。反之,如果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那就一定也只是单纯的爱上了我,与一切金钱名誉无关的爱。”
“紫善,不是这样的…”
“少废话,现在你要解释的人不是我。”
王紫善打住了他的话,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车子一路飞奔,直到锦绣山庄的门前才停下来,宋天启硬生生的被吓出一身的冷汗。他看着王紫善走下车,这里暗乎乎的,可是她还是走的飞快,宋天启抚了抚额角,跟上去。
锦绣山庄一个人都没有。
王紫善气急败坏的对那扇门又拍又踢的,等到自己精疲力尽了,才想到要掏出手机给叶笙歌打电话,电话很快被接起,她又忍不住哭起来“嫂子,嫂子,你在哪儿呢,我要见你…”
笙歌一拉开门就见王紫善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宋天启。宋天启看了笙歌一眼很快就躲闪的移开了目光。
她合上了门。
“紫善,发生了什么事情?“笙歌看了看紫善,又转头去看宋天启”天启,可是你欺负她了?”
宋天启顿了顿,根本不知道从何说起。
王紫善见他不说话,火气一下子冲到了头顶,她快步走到宋天启的身旁。
笙歌挑了挑眉,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跪下,你给嫂子跪下!“王紫善忽然拼命的去蹿宋天启的膝盖。一下一下的,像是蹿到了骨头一般发响。
宋天启紧咬着唇,忍着痛不吭声。
“紫善,你这是干什么?”笙歌一声惊叫。
“你让他自己说,让他自己说,自己的黑锅还敢让华楠大哥替他背。”王紫善踢着,骂着,眼泪也流着,她喃喃的低语着“我爱的男人可以没钱没势甚至没出息,但是他绝对不能没良心,宋天启你的良心呢?是被狗吃了吗?”
笙歌还云里雾里的,但隐隐约约也是摸到一点头绪。
宋天启深深的叹一口气,然后真的“嘭”的一声跪倒在地上。
“嫂子,阮琳琅的孩子是我的,不是大哥的。”
笙歌被他的架势吓得后退了一步。
耳边轰的一声,他说什么?宋天启他说了什么!
“宋天启,你站起来,好好说!”
笙歌缓过神来,上前一步搀住宋天启。他的身子沉,可是竟一把就被笙歌攥了起来。
“你说什么?”
“大哥是为了保护我,才承认了孩子是他的。”宋天启的声音在颤抖。
王紫善在一旁嘤嘤的哭声干扰着笙歌的听觉,她看了一眼这样的紫善,是怀孕的缘故吗,王紫善真的越来越不像是以前的王紫善了。也是,谁会一直勇敢,她们终究是女子。
“嫂子…”王紫善忽然走过来扶住笙歌的手,笙歌觉得她的手在抖,她反手握紧了紫善的手。“大哥多无辜,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他接受了多少无端的指责。想起今天奶奶那样拿着拐杖去抽他,他也不否认,一动不动的样子,再瞧瞧宋天启这窝囊样,你说,我们怎么就爱上了差别这么大的男人…”
笙歌忽然有些毛骨悚然,仿佛拐杖抽下来的疼痛落在了她的身上。她是记得的,奶奶那根拐杖的威力。她也是知道的,宋华楠的倔强。
在宋园的西厢房的正北三尺处,以前一直都摆放着一个白釉为底,青花勾勒绘制的花瓶。画面简洁雅致,又极具诗词意蕴,一直都是宋园奶奶的心头爱。
那次贪玩的笙歌一不小心将花瓶拂落,满地的碎片吓得她不敢动弹,好不容易想到什么,她一蹲下去就扎破了自己的手,看着鲜血往外冒出来的时候,她愈加的慌张。
是宋华楠先发现了她。望着满地碎片和她鲜血直流的手,宋华楠什么都没说,只是拧了拧他黑黑的眉毛,将他拉起来,往门缝后面一塞。
老太太和仆人很快闻声而至,望着心爱的花瓶化作这一地的狼藉,原本就偏宠大孙子的奶奶顿时就怒了,她的拐杖咚咚的撞击在地砖上。听得笙歌发毛。
嘴倔的宋华楠当场就承认了是自己不小心犯的错,他话音一落,拐杖就落在了他的身上。他不肯讨饶,老太太也就真的没有手软,若不是宋夫人赶到,宋华楠指不定被打成什么样子呢?
事后,宋华楠不知道是哪里找来了创口贴,还若无其事的给笙歌处理伤口。笙歌一直在哭,他也知道笙歌是在为什么而哭。
他细心的安慰道“笙歌你别哭了,我不疼。”
听他这么说,笙歌哭的更大声了。
他却笑了“瞧你哭的样子,若是你挨了这顿板子,得哭成什么样子啊!”
笙歌停下来,抽抽鼻子反驳他“傻瓜,如果知道是我干的,哪里会挨板子,顶多一顿骂。”
“可我就是不想让你挨骂。”
…
现在想来,宋华楠这偏执的守护方式是一直都在的。他总是自以为是,以为用自己的力量,可以保护每一个他在乎的人,可是从没有想过他自己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对啊,他一直都是这样的男人。从这件事发生到现在,笙歌就一直都隐隐的觉得是有蹊跷的。现在确定了,那种失落感反而更深邃。
她接受不了背叛,她同样接受不了的还有他这样的自作主张。他宋华楠究竟将她放在什么样的位置呢?夫妻不就是该分享一切的吗?难道在他的眼中,她叶笙歌只是他能分享荣耀与财富的人吗?
“嫂子,大哥一直都觉得亏欠我。”宋天启的声音将笙歌的思绪拉了回来。
笙歌看着他,他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腹部。
“大哥曾不小心将我的腹部弄伤了,他一直都心怀愧疚,他就是这样的人,会将自己的错误和过失放的很大,却轻易的原谅这不该原谅的人,就好比是我。”
笙歌点了点头。其实谁都不知道,那个表面冷血的商人连善良都是笨拙的。
“其实当初也是我错在先。你还记得吗?那天是你的生日,大哥特地给你准备了蛋糕,是我嫉妒大哥对你比对我好故意将蛋糕扔在了地上。是我先激怒了他,是我啊,其实我才是那个害死华林大哥最根本的原因。”
笙歌的眼前一阵炫黑,她将王紫善的手握的愈加的紧。
一切因果循环,原来都是有个头的。而她叶笙歌,一直就是那个站在最初的人。
这样算来,一切皆因她的生日而起。
可是她和宋华楠都是笨蛋,错的是他们吗?错的是时间的巧合,错的是天注定,冥冥之中,一切都已然被安排好,而这些年来一直都心怀愧疚而活的他们,不过是上帝动了动手指之后的牺牲品。
眼前的黑在一点一点的蔓延过来,所有的光点都在后退,记忆里那双干净明亮的眼睛成了唯一的光源。
他说“笙笙,可我就是不想让你挨骂。我以后都会保护你。”
此刻你生疏的温柔,触及我结痂的伤口2
笙歌关上了房门,人还是整个处在放空状态的。舒残颚疈
王紫善哭着让宋天启滚的叫喊犹在耳边。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今天她要消化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她根本不知道要从何开始。
房间的地毯也是雪尼尔材质的。锦绣山庄的地毯都是雪尼尔的,她从那里搬出来之后,唯独不习惯这个房间光秃秃的地砖,那光亮冰冷的表面更加没有家的感觉。她是专门购买了这款地毯,说穿了,其实她还是很想念自己在锦绣山庄的生活的。
毕竟宋华楠考究,在那里,他准备的一切都考究。
笙歌跌坐在地上,背抵住沙发的座边。她双手环住收紧的膝盖,感觉自己还在没出息的发抖濮。
墙壁上的液晶显示屏一闪一闪的,晃得笙歌的眼睛发涩。最近这种情况似乎越来越多了,她的眼前更迭的黑暗与光明让她迷茫害怕,一切都已经失控了,她连自己的眼睛都掌控不了。连眼睛,都要听命运的摆布,更别说她的人生了。
她将头往后仰了仰,枕在沙发软软的坐垫上。
“华源集团总裁宋华楠先生携女伴参加S市重建工程的开启仪式,这是宋先生在卷入与女星阮琳琅绯闻回国后第一次出现在公众的视线里…踢”
安静的房间,女主持清明的声音在一下一下的回荡着,撞击着笙歌的耳膜,她缓了缓神,终是在听到宋华楠名字的时候抬起了头。
高清屏幕将宋华楠的脸分辨的格外的真实,他就好像是真的站在她的面前一样。他身边的女子长发轻挽,明眸皓齿,抹胸礼服裹着曼妙的身材,挽着宋华楠笑的一脸明媚。宋华楠旁若无人的将双手抄在自己的裤袋里,微扬着嘴角接受大家的牌照与提问。画面时而清晰时而凌乱,个电台带着自家logo的话筒都争先恐后想要递到宋华楠的面前。
他不急不躁,只是笑着。黑色的礼服勾勒着他略显消瘦的身材。
几天不见,他瘦了好多,白天她脾气来的太快,都来不及看清楚他的脸,他的身形。
笙歌想着,奶奶的拐杖,是落在了他身体的哪一个部位呢?他永远不知道喊疼,什么情况下都可以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就好像,真的是机器人。
他的华服,是用来遮挡他受伤的身子的。
有记者又在调侃他身边带着的美女是何方的神圣,有人问他宋总是哪里找来这么多的美女,每次出现在公众场合带的女子都不重样。宋华楠只是笑着,对于这类与今天主题不符的问题,他自动忽略了。
笙歌盯着宋华楠的笑颜,那真是一张俊颜,配站在他身边的女子,当然也是容不得一丝瑕疵的。
记者见宋华楠并不给面子,也就自觉的将问题的范围转换过来。
“不知宋总为何想到要投资震后的S市,是不是看到了S市巨大的发展前景?”
画面里的宋华楠脸上笑意依旧云淡风轻,他清清喉咙,总算是打算开口。
笙歌屏息,只听他回答说。
“S市,是我未婚妻和她的亲人生活过的地方,那里对她意义非凡,对我亦是。”
也许是都没想到,在和阮琳琅传出那样绯闻后的宋华楠会主动提起自己的未婚妻,在场所有的记者都沸腾起来。
可是宋华楠没等记者再次发问,他朝身边的女伴微微示意,就往会场里面走去。
笙歌眯起了眼,也只看到那两抹身影消失在眼前。
笙歌揉了揉眼,可是画面里还是什么都没有了。
她下意识的又揉了揉。这个动作似乎是很小的时候就养成的习惯,宋华楠曾对她说过,“谁准你这么揉眼睛了?”
笙歌收回了手,刚刚那一瞬间,这句话真的像是在耳边回荡一样。她闭了闭眼,如果换成是那个时候,下一秒宋华楠的唇就会轻轻的吻住她的眼睑,像是蝴蝶的抚触一般温柔又小心翼翼。
记忆里宋华楠的每一个样子都被磨合的圆润而又温和,每次想起只会触及她内心最柔软的那个部位。即使是他离开她的那个晚上,那个决绝的身影。
笙歌想过千万遍他非得离开她的理由,却每一个都不足以说服自己。
她曾做过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八岁那年随着父亲说走就走。那一年非得离开的理由,也一直无法说服自己,直到最近,当过往的面纱一点一点被揭开,她才慢慢理解父亲的心。
当父亲告诉她,他们要搬家之后,她曾在宋园门口,等上了整整一天,母亲去世的那段时间,宋华楠也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她根本无从找到他。宋园每天大门紧闭,笙歌听说他们一家都守在医院里,可是她那时候并不知道,她失去母亲的时候,宋华楠也在一点一点的失去他的大哥。
没有与他告别,她后来每次想起这个遗憾都会黯然神伤很久很久,那时候,她真的以为此生都见不到宋华楠了。
尤其是当她眼睛失明的那一刻,这种后悔最最强烈,她悄悄的问外婆“是不是以后即使华楠站在我的面前,我都看不到他了。”
…
该来的,总是躲不掉,因为那是宿命。
她竟也伏在沙发上沉沉睡去了。梦里不断交织的还是过往的碎片与剪影,随着她朦胧的意志一点点清晰又一点点模糊。
“笙笙,笙笙,你个小短腿,跑起来真慢。”宋华楠小小的脸转过来,他嫌弃的笑意顺着风而来,咯咯咯,咯咯咯的直响。
小小的笙歌忽然站定,望着他的方向眨了眨眼,随即痛的大叫一声。
“怎么了?”宋华楠也站定,愈发的嫌弃,可是双脚却已经朝着笙歌的方向跑过来了,他朝身后的小伙伴挥挥手“你们先走吧,我随后就来。”
“我的眼睛进沙子了,睁不开了。”笙歌说着,小手下意识的抬起来,却被宋华楠抓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别动。”他稚嫩的声音彼时已满是威严。
笙歌感觉到他凉凉的指尖撑开了她的眼皮,模模糊糊,她看到他的小脑袋凑过来,小心翼翼的朝着她的眼球轻轻的呼着气…
手机忽然在手边剧烈的震动起来,那张温柔的脸随即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笙歌猛地睁开眼睛。
一片昏天暗地的黑…
她慌乱的站起来,“嘭”的一声巨响,膝头撞击茶几的声音像是要把肝胆都震碎了,她吃痛的的俯下身,胡乱的捂着那个撞到的位置,疼的几欲飙泪。
茶几和沙发之间这一方小小的桎梏,她前后左右退哪儿撞哪儿。她终于颓然的跌倒在原地,手机还在掌心震动着。
她凭着感觉按下接听键,那头父亲叶云天的声音传过来,稳稳的,让她的心莫名安定一点。
笙歌握紧了手机,委屈的低语道“爸爸,救我…”
笙歌坐在沙发上,空调的热气忽而一阵扫过来,她身上的疼痛,似乎缓解一点,刚刚她的样子一定像极了笼子里的狮子,横冲直撞,逃不出牢笼最后还伤了自己。
她这会儿很安静,其实当黑暗真的来临,她竟有一种舒了一口气的感觉。
这些天的预感太过强烈,她早就猜想到今天会发生的一切。前段时间过的战战兢兢,她每一刻都在害怕再次失去光明,可是这会儿,她竟一点都不再害怕了。
暴风雨前的宁静,比什么都扰乱人心。
她逃不过的,终是来了。
叶云天看了看坐在沙发里的女儿,她恬静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慌乱,可是他知道,她也许只是在掩饰而已,他也希望笙歌只是在掩饰,而不是真的已经绝望了。
他想起刚刚自己破门而入的情景,他从没有见过那么狼狈的笙歌。
她散乱着长发,瑟缩的坐在地上,听到声音也没有抬起头来看他,只是兀自低着头。轻喊着“爸爸,爸爸…我又看不见了…”
那一刻,叶云天都听见自己的心在滴血的声音。
他冲过去,一把抱起了地上的笙歌,紧紧的搂着,轻声安慰道“别怕,我们这就去医院,爸爸不会让你有事的。”
周医生冲着叶云天指了指门外,示意他去外面说。
叶云天点点头,回过头去对笙歌说“笙笙,你坐在这里别动,我马上回来。”
他伸手将办公室的门虚掩住。年轻的周医生已经站在走廊尽处的落地窗前等他了。他回头再去看一眼笙歌,她还保持着刚才姿势,一动不动的坐着。
他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朝前方迈开了步子。
“小周,有什么,现在可以说了。”叶云天拍了拍这个小伙子的肩膀,这是他好友沈天志的爱徒,他们之前也是见过面的。
“叶叔叔。”被唤作小周的医生扭过头来看着他,他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面色沉重“您女儿的情况,不容乐观。”
叶云天攥紧了自己的拳心。
“不容乐观,是什么状况?她以后会永远看不见吗?”
此刻你生疏的温柔,触及我结痂的伤口3
笙歌听到门被虚掩上的声音。舒残颚疈紧绷的神经稍稍的松了松。
满屋子的寂静竟给她从未有过的安全感。爸爸让她等着,等,她最不陌生了。
她知道的,她又陷入了一场无休无止的等待当中。等手术,等光明。运气好的话,也许她还能看到这个世界,如若不然,她此生都得在这场黑暗里耗尽自己的生命。
她的身子往后仰了仰,即使是坐在办公室,鼻尖消毒水的味道依旧深深浅浅的钻进自己的鼻腔。
混在空气里的,还有医生淡淡的古龙水味道,这不是沈叔叔身上的味道,他独爱ED.PINAUD。多少年都不曾改变的习惯濮。
那段与黑暗为伍的岁月,她就是闻着这样的味道度过的。这味道就像是让人心安的沈叔叔一样,能让她信任,能护她周全。
这个办公室里的医生,不是沈叔叔。
她明明记得,爸爸上车的时候对她说“笙歌别怕,我带你去找沈叔叔,他一定有办法的。踢”
那笃定的语气,让笙歌好像真的就看到了希望。
沈天志是爸爸和妈妈共同的好友,专业的眼科医生,八岁那年笙歌的手术,就是由他操刀的。
笙歌在手术的前一天,拉着沈天志的白大卦,悄悄的恳求他“沈叔叔,明天你能不能也喷这个味道的香水。”
沈天志沉默了一下,笙歌不知道那沉默的寓意。但随即他抚了抚笙歌的发,就低声应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