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都大少 作者:萧瑟朗

第一卷第一章 【艾老爹的王霸之气】

艾一戈醒了!

唔,没有人欢呼雀跃,丫又不是从植物人状态醒来,只不过一场宿醉而已。

但是艾一戈自己却很有点儿欢欣鼓舞的意思,全都是因为梦里他还在跟人拼酒,明明已经感觉到自己醉得不省人事了,可是那仿佛皮带转轮流水线一般的桌台上,大碗大碗的酒还是纷至沓来,委实让他头疼不已。坐在艾一戈对面的,赫然却是他那早已下岗依靠打散工度日的老爹,只是不知道为何,艾老爹在梦里的表情却显得十分有威严,艾一戈面对他的时候,还真有点儿噤若寒蝉的感觉。

头疼是真的,宿醉这玩意儿没人能解释的清楚,总之昨日的酒醉通常都会影响到第二天的生活作息,让人有一种在月球上散步的感觉。

即便是在头疼之中,艾一戈也依旧能察觉到屋里的不对劲,他抓了抓自己凌乱蓬松的头发,瞪大了那一双还米糊着眼屎的双眼,看着灰蒙蒙的屋子,几乎每一件家具上都像是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就仿佛三五月未曾有人打扫一般。

为了证实自己的眼神依旧是足以做飞行员的二点零,艾一戈伸手在床头柜上抹了一把,手心里传来灰尘相互挤压的粗粝感,他同时发现床上的被套床单也仿佛有点儿潮汲汲的,浑然一副无人问津的窘态。

“老子也没懒成这样儿吧?何况还有我那朴实勤劳的老娘呢,她可是绝对看不惯我屋里脏成这种德性的!”艾一戈懊丧的自言自语,突然大声喊道:“老妈!老爸!”

空荡的老式住宅里传来空洞的回声,伴以房梁上簌簌落下的灰尘,却没有人回答。

无奈的跳下了床,艾一戈走出自己的房间,穿过小小的天井,走到对面属于他父母的房间门口,上了锁的房门预示着艾老爹和艾老妈根本不在家,这大礼拜天的也不知道到哪儿遛弯去了。

“太没人性了,居然把亲生儿子丢在家里,连口饭都不给留。”艾一戈嘟囔着,走进了厨房,那里头被隔出了一间小小的淋浴间,冲澡连同刷牙,一股脑在简陋的淋浴房里完成。

艾一戈家里住的是那种老式的弄堂里的屋子,美其名曰可以被称之为四合院,实际上比起北京的四合院,这个院子实在是要小的太多。原本这拢共也不到一百五十平方的院子里,足足住着四户人家,只是由于其他三家都自己买了房子搬走了,而且这种老式住宅即便租出去一个月也趁不了百把两百块钱,就干脆做个人情全都借给了条件最差的艾家。

拆迁的传言已经盛传了五年了,可是这里却迟迟都没有动静,包括艾一戈在内的这四家人其实都不指着这点儿旧宅能分到多少钱,不过既然其余三家都把房子免费借给了艾家,艾一戈也就省的着急买房子了。

艾一戈的家庭就是那种城市里最为普通的家庭之一,父亲早年当兵,却赶上了国内第一次大范围的裁军,纵使他当年原本很有希望留在部队,赶上了这种风潮也只能灰溜溜的回城接受街道办的工作分配。那会儿,艾一戈也就是刚学会打酱油的年纪,嘛玩儿都不懂,见到一年也见不着一两回的老爹,还傻乎乎的喊他叔叔。上了十多年的班,四十岁的时候,艾老爹又赶上了下岗的风潮,勇敢的成为下岗工人洪流中微不足道的一员,屁本事没有的他,也只能依靠一身力气打些散工好歹把艾一戈拉扯成人还上了大学。得亏艾一戈自己争气,工作第三年开始就步入了城市金领的行列,一年总也能挣个十来万,好歹算是让老爷子老太太老怀甚慰。

“算了,还是去街口的老孙头那里吃碗皮肚面吧。”自言自语之间,艾一戈很快就走到了老孙头的皮肚面店,生意是真不好,这里住的人是越来越少了,连带着老孙头这家味道实在是顶呱呱的面店生意也差了很多,大礼拜天的大中午的,居然一桌人都没有,老孙头也病怏怏的歪在顶里头的一张桌边昏昏欲睡。若不是老孙头的儿女给他的钱足以养活三个老孙头,以及这家面店的房子是老孙头自己家的,恐怕这家味道不俗的面店早就关门大吉了。

“大腕皮肚面,多点面多点料多点汤啊!”艾一戈找个位置坐下,抽出一双筷子在手里来回晃悠。

老孙头精神头一振,笑着站起来:“你小子每次都这样,干脆说来两碗不就得了?”显然,老孙头很喜爱艾一戈,一个为老不尊,另一个没大没小,惯了。

“两碗你给钱啊?嘁!”艾一戈不屑的说。“生意不见好啊!”

“唉,这儿住的人越来越少了,又没有过路客,自然没生意。要不是怕像你这种小子吃不上我老孙的面了,我早就关门跟着儿女享清福去了!”老孙头絮絮叨叨的,开始配料揉面:“就连你都不常来了,这都多久没看见你了?以后要记住没事儿多回来转悠,哪怕看看我这个老头子。记住没?”

艾一戈随口答应,但是心里却在犯嘀咕,老孙头是真老了,越来越糊涂,自己哪个礼拜不得到他这儿吃个三五回面的?最近一次还是前天晚上,有时候艾老爹艾老妈都会抱怨,家里明明做了饭,艾一戈却还坚持要到面店来吃面。怎么就叫不常来?难不成一日三顿都跟这儿解决才叫常来啊?那样的话,艾家两口子非跟老孙头拼命不可,责怪他把自己儿子拐跑了。

本来想跟老孙头继续逗逗趣,可是刚想开口电话却响了,掏出来一看,是艾老爹打来的。

“我说老爹啊,你跟我妈这大中午的…”原本他是想说这老两口大礼拜天的不跟家相夫教子给儿子弄顿好吃的,乱跑出去遛弯儿,可是刚说了一半,艾一戈的话就被电话那头简单粗暴的骂声给打断了。

“小兔崽子,你又死到哪儿去了?没跟你说今儿家里有事儿么?给你半个小时,赶紧的给我滚回来!”

艾一戈一愣,心说老爹啥时候变得这么有王八之气了?这二年净享着儿子福的老爹,多久没跟自己这么粗声大气的说话了?

“我刚从家里出来啊,没见着您二老,有啥事儿啊?我没记得你跟我说过今儿有什么事儿啊?我吃完面就回去,饿死了!”

“你个小兔崽子,又跑回老宅去了吧?快点儿跟我滚回来!半个小时之内要是见不到你的人,你就仔细着你那身皮肉!你真是想活活把你老子我给气死才行是不是?”艾老爹的火气明显很大。

第一卷第二章 【军区大院妄想症】

艾一戈更奇怪了,什么老宅新宅的,自己打出生起就住在这条胡同里,这是睡魔怔了还是怎么着?

“老爸,您没事儿吧?什么老宅新宅的?您现在跟哪儿呢?要不然我接您回家?”

艾一戈觉着自己这话说的够是小心翼翼的了,没敢炸刺儿啊,可是他老爸一听这话还是顿时就炸毛了!

“你个小王八犊子,真是想找抽是吧?这二年没怎么收拾你,你是越来越不知道怎么活着了。军区大院的房子有什么不好的?跟这儿住着很丢你的人么?你怎么就不为你老子我还有你那个老娘想想,咱俩年纪都那么大了,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东西,整天不着家的?”

军区大院?这玩笑快赶上国际玩笑了,都说人老了会有点儿老糊涂,但是没听说人老了会有妄想症啊。难不成老爷子这二年不工作了,闲的蛋疼,跑去军区大院应聘了个看门的工作?可是就算是看门也轮不到他啊,人家军区大院看门的都是荷枪实弹的军人,军姿那叫一个矫健。

“我说老爷子,你别告诉我你去军区大院给人扫地去了啊?要说你儿子虽然没有大出息,可是好歹一个月也趁个万儿八千的,不至于的要您二老这么大年纪还跟军区大院里干那种苦活儿吧?另外,我不得不跟您说一声,从遗传学的角度而言,管自己儿子叫王八犊子或者兔崽子对您自己个儿可不利啊!”

“好你个小王八羔子,学会犯葛了是吧?”艾老爹一听这话,顿时有一种天威震怒的感觉,冲着电话就咆哮了起来,震得艾一戈的耳膜生疼,赶忙把电话挪开二十公分,可是艾老爹那中气十足的话语还是滴水不漏的进了艾一戈的耳朵,“你说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轻没重的家伙呢?你老子我费了那么大的今儿才给你安排今儿这事儿,你现在跟我犯浑!行,老子现在就派人给你抓回来。”说罢那边传来很重的一声响,看来是拍了一下桌子,貌似气得不轻似的。

要是换成艾一戈昨天晚上喝的酩酊之时,说不得还真的会心里一个秃噜,上了对方的当也说不定。可是这会儿他虽然还有些头疼,却已经从醉酒之中清醒了过来,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字样,是“老爸”俩字儿没错,可是下边的号码却绝对是个座机的号。前些年艾一戈家里一直挺困难,老俩口能供着艾一戈念完大学就算是不易,早年装个电话动辄大几千上万的,艾家两口子又没什么朋友更没什么业务要联系,根本就没装过座机。后来艾一戈能挣钱了,家里日子是过的好多了,艾一戈干脆给老俩口一人配了一个小灵通,更不可能去装什么座机了,移动年代了么。

稍稍一琢磨,艾一戈就明白了,一准儿是彭连卿那个坏家伙,昨晚趁着艾一戈上厕所的当间输了这么个号码进去。也真难为他找到这个声音的确有七八分像艾老爹的人,不过语气之间的气势就差多了,艾老爹哪有这么足的中气啊?

暗骂了一声,艾一戈嬉皮笑脸的对着电话说:“这话我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啊?我就说我家老爷子什么时候学会了一口一个王八犊子这种调调呢,敢情是四大名著之一的郭德纲相声选吧?你刚才最后一句干嘛不说‘老娘跟你拼了’,那样才全活儿么。少跟我这儿里格楞了,赶紧让彭连卿那小子接电话!”

对方一听,怒不可遏,显然有点儿恼羞成怒的状态:“好好好…好好好…”好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反倒是直接咣当一声挂上了电话。

“小样儿,跟我斗!”艾一戈不屑的选择删除这个号码,然后顺手给彭连卿拨了过去,拨到一半,想想又觉得没必要跟那小子多说,回头见面了再好好的教育教育他就行了。老孙头端上了特别加料的大碗皮肚面,油汪汪的满满一碗,艾一戈忙不迭的大口吞咽起来。

一边吃着面,还一边听着老孙头的絮絮叨叨:“你小子别总跟你老爷子对着干,他这辈子真是不容易,大家都觉着他有福气有运气,可是我看也满不是那么回事,他心里苦着呢。你总到我这儿就乎一口面条,我知道你是为了照顾我老头子的生意,可是你总不跟自己爹娘一块儿吃饭,他们就算钱再多又有什么意思?”

一番话,听得艾一戈也是满头雾水的,心说我也没跟我老爷子对着干啊,不过老孙头最后那句倒是也在理上,老孙头这里面条筋道皮肚爽滑是没错,可是自己何尝不是为了多照顾老孙头的生意才经常来的?好像最近跟老爷子老太太吃饭的次数是少了点儿,也怨不得老爹老娘大礼拜天的也不给自己做饭,反倒是跑出去遛弯儿去了。

“嗯,孙大爷,谢谢您,我明白了。”艾一戈撕点儿餐巾纸,擦擦油乎乎的嘴,顺手丢根香烟给老孙头。

老孙头接过烟,自顾自的点上,不再跟艾一戈絮絮叨叨,窝到门口蹲着抽烟。

吃完面之后,把钱丢在桌上,喊了一声:“孙大爷,钱给您扔桌上了啊。”

说罢出门扬长而去,老孙头在店里拿起桌上那张十块钱的人民币,嘴里嘟囔着:“这小子,每次都多给钱,老头子我又不是真的缺钱,孤家寡人的,我不找点儿事情做做,难道在家里养虫么?老艾是表面上看起来风光,千军万马的指挥着,年轻的时候枪林弹雨的谁又还记得?指挥的千军万马不敢吭气儿有什么用?指挥的动自己的儿子才是真理。见天儿黑着一张脸,可是不也不敢把老宅子卖掉,还非得把周围几家都买下来让儿子整天跟这儿猫着?这小子也是,军区大院里独门独幢的别墅不住,倒是跟我这个老头子一样,就是放不下这里的老房子。呵呵…”说到最后,也不知道是赞赏还是惋叹了。

艾一戈听不见了,要是听见非抓着老孙头问个究竟不可。

第一卷第三章 【我见尤怜靳可竹】

一路上,艾一戈都在不停的给靳可竹打电话,可是电话里一直都是那个机械的冰冷女音,告诉他对方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难道这丫头生病了?”坐在出租车上,艾一戈奇怪的低声嘀咕。

靳可竹是艾一戈相恋三年多同居了也快两年的正牌女友,比艾一戈小四岁,今年大四,即将面临毕业工作的问题。两人最初的关系算是校友,只不过艾一戈毕业离开大学的时候,靳可竹刚刚才以大一新生的身份进校,对此艾一戈总是很感谢那个在四年大学生涯里给他造成了无数麻烦的校办主任,如果不是因为那个老头那么麻烦,艾一戈也不会在毕业两三个月之久还要跑到学校去拿优秀毕业生的证明。也正是如此,他认识了靳可竹这个美妙的小妞儿,当时就惊为天人,直愣愣的冲上前去问人家相不相信一见钟情,然后寻找各种蹩脚的借口不断的去骚扰靳可竹,最终把这朵小白花采撷到了手。

几乎所有人对靳可竹这种古典的女孩子都会心生怜惜,靳可竹也着实可人疼,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宛如一朵没有被尘世沾染灰尘的雪莲花,骨子里却有一种从一而终的韧劲儿。在这种物欲横流早就没几个人把上床当回事的年代,她跟艾一戈的恋爱却是古典到让人肃然起敬。光是从送花请吃饭开始到牵手的过程,艾一戈就耗费了几乎一年的光阴,要不是艾一戈借着靳可竹二十岁生日的由头趁着真假不明的酩酊半强迫的攻陷了靳可竹的全部防线,要说直到现在艾一戈还只能自己安慰自己,也绝对不是没可能。就连跟艾一戈从穿开裆裤就在一块儿撒尿和泥的死党彭连卿都说,靳可竹跟艾一戈在一块儿,那绝对是艾一戈捡了个天大的便宜。彭连卿的原话是:你丫运气怎么就那么好,老子比你帅家境比你好甚至于那玩意儿都比你大,怎么我就撞不见一个靳可竹这样的媳妇儿呢?这句话的结果自然是彭连卿被艾一戈狠狠的一脚踹在屁股上,差点儿没直接摔成生活不能自理被人民缅怀的人。

一路不断的拨打着靳可竹的电话,艾一戈也是心急如焚的,不断的催促出租车司机快点儿开,弄得司机都开始抱怨:快?!再快就飞起来了,到时候交警把我拦下来开个罚单告我飞得太低你负责啊?

其实从艾一戈家到靳可竹那儿,也就是二十分钟的车程,可是在永远都无法接通的电话面前,这二十分钟就宛如一个世纪那样漫长。出租车刚停在张弓桥小区的门口,艾一戈就迫不及待的扔过去二十块钱大声喊着“不用找了”跳下车往17幢楼跑。身后传来司机震怒的声音:“我操,还差一块钱呢!”

三两步冲上了楼,艾一戈立刻掏出钥匙,可是真就像是见了鬼一般,原先一捅就开的老式弹子锁,今儿就像是贞洁烈女的铁裤衩一般,死活都打不开。这套房子是个单室套,一进一出套在一起的两间屋,里头是卧室,外头是客厅,连带着一个小厨房和卫生间。租下来快两年了,当然只能是艾一戈掏钱,刚开始的时候,虽然已经跟艾一戈有过无照驾驶的经验的靳可竹,却依旧羞赧的死活不肯搬进来。艾一戈动用了天天到学校去嚷嚷“我爱你”这一招,才终于让靳可竹无可奈何的答应了跟艾一戈同居,但是约法三章,周一到周五艾一戈只许去一次,周末可以过去,但是不许留宿。前两条艾一戈基本做到,毕竟他也得上班,也不可能整天都不回家,家里还有老爷子老太太呢。但是最后一条,在艾一戈死皮赖脸之下,形同虚设。

咣咣咣咣…

艾一戈使劲儿的拍着门,大声的喊着:“可竹,可竹!”心里着急坏了,这丫头怎么回事儿?怎么这么老半天都没动静?以往艾一戈钥匙刚捅进锁里,她基本就已经站在门后拿着一双拖鞋准备好迎接“亲亲好老公”了——这是两人的床间蜜语,跟韦小宝学的,艾一戈每次都要逼着靳可竹这么喊他。艾一戈倒是一点儿都不怀疑靳可竹不在家,这丫头实在太乖了,乖得甚至让人都不知道她父母是怎么教育她的,绝对的古代大家闺秀作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若是非要出门不可,也一定会先给艾一戈打电话,艾一戈不答应她就一定不会出门。

很明显,艾一戈看到门上的猫眼被堵上了,很快又恢复了光亮,证明这个丫头的确在家,并且偷偷的在猫眼背后看他。可是既然在家,为什么这丫头就是不肯开门呢?

艾一戈突然醒悟,别是这丫头生气了,昨天公司加班,本来答应她下了班立刻就过来吃饭的,可是下班的时候彭连卿那家伙早就在公司楼下候着了,非拉着艾一戈去吃饭喝酒,当时艾一戈倒是打了电话给靳可竹说明情况,这丫头的情绪明显不对劲,可能当着彭连卿的面不好说什么,但是心里却是生气了。

“可竹,我知道我不对,昨儿应该回来吃你亲手做的饭菜的。可是彭连卿死皮赖脸的我也没辙,我保证以后不会了,你赶紧开门吧!”这时候艾一戈也明白为什么拿钥匙开不了门了,肯定是这丫头从里头反锁了。

原以为自己说两句软话,里头就会立刻把门打开,然后靳可竹就会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看着自己,仿佛受尽了委屈的模样。可是没想到,门里头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看来这丫头真的生气了。

“可竹,把门打开吧,回头再把邻居给闹出来了,我错了还不行么?”艾一戈低声下气的说着。

也不知道是这话起了作用,还是靳可竹也担心邻居被吵出来,门吱呀一声就开了一条小缝,靳可竹娇嫩的小脸就在门缝后头,怯生生的说道:“你是谁啊?”

艾一戈无奈的摇摇头,心说这丫头连演戏都不会,哪有这么温柔的问一个陌生人是谁的?毫不客气的一把推开房门,靳可竹猝不及防,小脸憋得通红,却也没拦住力气远超过她的艾一戈。

“我是你的亲亲好老公咯,还能是谁?”艾一戈进去之后,立刻背手关上了房门,嬉皮笑脸的说着,然后上下打量靳可竹。小丫头今儿穿着艾一戈给她买的那条碎花棉布的睡裙,光着两只小脚丫,双手抱在胸前,身体仿佛还有点儿微微发抖的看着无礼的艾一戈,我见尤怜。

“你出去…我不认识你!”靳可竹声音不大,语气也有点儿畏畏缩缩的,仿佛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

第一卷第四章 【放手】

艾一戈听到这句话,顿时就懵了,就算是闹点儿小意见,也不至于这样吧?从靳可竹的表现来看,她的演技倒是提高了啊,要不是连她身上有几颗痣都清楚异常,艾一戈还真是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弄错人了。虽然艾一戈在靳可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瞬间也有点儿迷糊,怀疑眼前这位会不会是靳可竹失散多年的孪生姐妹什么的,但是她身上那件艾一戈亲手给她买下来的睡衣,以及睡衣里真空隐隐约约透出的旖旎信息,都让艾一戈确定眼前只能是靳可竹本人,就算是双胞胎,也没理由连左乳边缘从睡衣里透出的那颗痣都长的一模一样吧?况且两人认识三年多正式交往两年多,艾一戈也没听说靳可竹还有个孪生姐妹啊。

但是靳可竹这种表现算是怎么回事呢?昨天诚然是艾一戈说话没算数,看看客厅里的餐桌上,花色繁多却只草草动了两口的菜肴,显然靳可竹是做了精心的准备的,而且昨天小丫头也是神神秘秘的,好像是有什么事儿要跟自己庆祝一样,却又没说清楚,难不成是这丫头找到工作了?哎哟,这件事的确是值得庆祝一番,艾一戈也曾经想过帮靳可竹介绍一份工作,可是外表柔弱心里倔强的靳可竹,却非要自己找工作。这丫头有心眼儿呢,她是怕自己太过于依赖艾一戈,以后艾一戈万一嫌她烦了就糟糕了。

“是不是找到工作了?我真该死,昨儿应该跟你一起庆祝的,对不起,宝贝儿,我们今儿不在家吃饭了,我们去苏州乐园玩儿好不好?算是弥补我昨天的爽约。”艾一戈真诚的看着靳可竹,按照他的想法,自己这么诚恳的认了错,无论靳可竹心里有多少怨念,这会儿也该猛地扑进自己的怀里,然后梨花带雨的拿她的小鼻子蹭在自己的胸口,甚至于就在这一瞬间,艾一戈都已经有感觉自己的胸口被靳可竹的眼泪洇湿了。

可是靳可竹的反应却很古怪,她颇有些莫名的看着艾一戈,眼神迟疑,嘴里讷讷的说:“你怎么知道我找到工作了?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跟踪我!”

老天呐,你能不能别这么折腾啊?这丫头到底怎么了啊?失忆了?不像啊,总不能说她记得自己是谁,记得自己还是个学生,记得自己找到工作了,却偏偏就是忘记了艾一戈?不可能,哪有这种事儿啊?这又不是那帮韩国棒子导演的烂俗电视剧,怎么会出现记忆错漏这种变态的恶心桥段?就算是苦情戏,也该是香港台湾那种,干脆记忆全失,什么都不记得了,然后仇人一笑泯恩仇么!至少残废的要轻点儿。

似乎唯一的解释就是靳可竹这丫头还在生艾一戈的气,她是在用这种方式抱怨艾一戈,昨天那么重要的日子居然会爽约,把一个原本带有神秘气息的罗曼蒂克晚饭,搞成了全鸽宴。艾一戈也深深的责怪自己,说实话,这个鸽子放的,比起奥斯卡那种无敌鸽子王还要来的过分。她的潜台词分明就是:反正我又不是你什么人,我找到人生第一份工作这么重要的日子你都可以不出现,那以后你就干脆别出现了。

艾一戈心生愧疚,不禁伸出双手,想要捧起靳可竹的脸,轻轻的帮其拭去脸上那微微的慌张,在艾一戈看来,靳可竹的慌张完全来自于自己的漠不关心造成了她安全感不够,似乎也只有艾一戈双手之间的温暖,才能抚慰靳可竹心中的那种寂寥和失落。

可是,靳可竹却更加慌张的躲开了艾一戈的双手,艾一戈的指尖轻轻滑过靳可竹的脸颊,感受到了她脸蛋上的冰凉。艾一戈心中更加歉疚,这种冰凉的感觉,显然说明了靳可竹刚才还在默默的哭泣,难怪这丫头的眼睛里有些血丝,刚才艾一戈还以为那是因为她身体不舒服的缘故,现在看来,却是因为一场孤独的哭泣啊。

“好了,我真的错了,你不要再这样了好么?”艾一戈跨前一步,还是抓住了靳可竹的肩膀,将其使劲儿的抱进了自己的怀里,霸道而且有力。

靳可竹在艾一戈的怀里剧烈的挣扎,双手近乎蛮横的推搡着艾一戈,差点儿把艾一戈推得摔倒,当发现自己避无可避完全被艾一戈那双铁箍似的臂膀死死的囚禁了之后,小丫头开始喊叫了起来:“你放开我,流氓,你快点儿放开我,不然我要喊人了!”

听到这句熟悉的话,艾一戈心里升腾起一股暖意,在床笫之间,靳可竹一贯是害羞可人的,虽然随着两年的同居生涯,共赴巫山云雨的时候,靳可竹还不至于有什么激烈的反抗,最多是小小的挣扎一下。可是偶尔艾一戈也会想要玩点儿新花样,比如让靳可竹在上边啦,又或者是背入式之类的,特别是在艾一戈试图在床铺之外的地方,比如厨房里,比如客厅的沙发上苟且的时候,靳可竹总是会羞红了脸反抗激烈,经常都会喊出这样的话来,弄得每次玩新鲜花样的时候,艾一戈总有一种强奸的感觉,越是被称之为流氓,他就越会感觉到兴奋,并且干脆学起高衙内之类的死流氓那样淫笑,每次都给靳可竹羞得死去活来的。

“流氓就流氓,我今儿就是要流氓了,你怎么样吧?”说着,艾一戈干脆低下头去一口就吻在了靳可竹鲜艳欲滴的双唇之上…

在艾一戈看来,小情侣之间一旦有了什么争吵斗嘴之类的,往往都是以一场性爱作为和解的开始,一场男女之间特有的战争过后,无论什么小矛盾都会烟消云散。加上靳可竹在他怀里挣扎的时候,那种摩擦的快感,也让他脐下三寸蠢蠢欲动,心中升腾起一股特属于男人征服的欲念,恨不得立刻就给怀里这微微挣扎的小绵羊扒个精光,然后长驱直入直捣黄龙,非要叫这丫头在自己身下软绵绵的丢盔弃甲魂不守舍不可。

可是,“啊”!!!艾一戈色心刚起,嘴里却陡然发出惨无人道的尖叫声…

第一卷第五章 【新花样】

摸了一把嘴唇,还好,没破,仅仅是添了两排牙印,手指摸在上边都是凹凸有致的,很有触感。

“可竹,你有点儿狠了吧?”艾一戈苦笑着看着眼前惊魂甫定的靳可竹,现在他真的有点儿担心靳可竹是不是部分记忆丧失了,像是靳可竹这种凡事都小心翼翼的性格,居然会下这么狠的嘴?难道是基因突变成为吸血鬼女伯爵了么?

靳可竹却是小脸煞白,双手抱在胸前,就好像被咬的人不是艾一戈,而是她自己一般。又或者,她是被艾一戈那声凄厉绝伦的惨叫声给吓着了?

纵使是被靳可竹狠狠的咬了一口,但是看到她这副有点儿胆怯的模样,艾一戈的心里转眼间又融化成了一滩水,实际上当初之所以艾一戈会一眼就看上了靳可竹,除却靳可竹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个美女之外,最直接的原因却就是因为当日艾一戈在校办楼梯转角陡然撞见靳可竹的时候,靳可竹的模样也如今天一般,就好像见到生人的时候,她总是如此,包括后来艾一戈已经成功的跟靳可竹有了几次约会,将其带到自己几个朋友面前,靳可竹又是这般怯生生的模样,徒惹怜爱,不知道别人心里会如何认为,但在艾一戈看来,他胸中云生云灭,只想保护靳可竹一生。

嗯…不对,为什么是见到生人的时候?——艾一戈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靳可竹跟自己明明已经熟悉到百无禁忌,却为何表现出见到生人的样子,还真就如其所言那般,好似也不认得艾一戈?

这个念头在艾一戈的心中也只是一闪而过,并不深究,没法儿深究,盖都因两人实在没有彼此陌生的理由,除非,时间倒退三四年。

艾一戈心中突生奇想,他前些天曾经调笑一般的在一场云雨之后,对尚在自己怀中香汗淋漓的靳可竹戏言:每次跟你做爱,都有一种欲拒还迎的感觉,每一次都像是第一次,或者更像是一场强奸。——难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换做几个月前,艾一戈甚至都不会去这样想,但是自从有一次艾一戈求欢不成,恶向胆边生的在靳可竹的屁股蛋子上打了一巴掌之后,却有些诡异的发现这丫头居然有点儿轻微的受虐倾向,一巴掌打的她浑身酥软不说,嘴里居然轻微的呢喃,让艾一戈用力。当时艾一戈的表情很精彩,斑斓纷呈,试探着又打了两下之后,却发现这妞儿浑身酥软并且小溪潺潺,惹得艾一戈兽性大发之后行为也渐显粗野,可是那次却史无前例的让靳可竹这个在这方面保守的近乎顽固的妞儿平生第一次达到了完美的高潮。于是乎艾一戈心里产生了这样的疑问,难不成这丫头今儿也是半推半就故作姿态,实际上是期望来一场模拟强奸戏?看其表现,足以戛纳电影节影后媲美啊。

再仔细观察靳可竹,发现这丫头惊慌之余却拿着眼角偷偷的瞟着自己,艾一戈更加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心中顿时火焰万丈:好你个臭丫头,居然想玩起角色扮演了,而且第一次就玩这么重口味的。大爷要是不满足你这点儿小小心思,那还配做你家大爷么?

既然靳可竹如此入戏,艾一戈自然也不得不炫一下演技,虽然只是在一家娱乐影视公司做企划的工作,但是行业的特殊性也让艾一戈整天都是跟各种不同的明星大导打交道,或许不能跟梁朝伟那种拥有灰飞烟灭眼神的老戏骨比,但是真要是拉着艾一戈去客串个配角,这家伙弄个上海电影节的最佳男配角提名怕都不是没有可能。

影帝影后新鲜出炉,这俩人在自己租住的蜗居里飚起演技来了,就好像《喜剧之王》里的吴孟达一般:生活就是戏场。

一丝似有还无的坏笑就浮现在了艾一戈的脸上,这没什么难度,他本来就对靳可竹今儿的表现觉得好笑,现在又加上了一些恶趣味的念头,想着一会儿就可以采撷到手的另类果实,这段坏笑浑然天成。

看着艾一戈憋着坏笑的逼近了自己,靳可竹也有些慌张,双手依旧死死的护住了胸口,她很清楚自己今儿里头什么都没穿,原本听到艾一戈在门口大喊大叫,真的是很担心他把邻居给惊扰了,所以才会把门打开一条缝,没想到这个死流氓居然顺势就挤开了门,靳可竹也是猝不及防,完全来不及去给真空的睡衣里加点儿什么。

“你想…想干什么?”靳可竹心里怕坏了,声音也连带着有些颤抖,可是看在艾一戈的眼中,却觉得这丫头的演技还真是精湛啊,要不是影视圈的水太浑,潜规则又太过于肆无忌惮,还真是可以推荐给某个名导呢,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要演技有演技,这种完美的最佳女主角,有一天干下中国人从未染指过的奥斯卡演员奖也在情理之中。

“嘿嘿,你说我想干嘛呢?”既然要演戏,就要表现的宛如一个恶少调戏良家妇女的样子,艾一戈对自己现在的表现很满意,脸上依旧只是一丝淡淡的坏笑,台词也说的很到位,每一个需要重音的地方都不会错过,心里琢磨的却是另一个问题——小时候总说自己的理想是做一个纨绔公子,终日无所事事,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坐拥良田千顷万贯家财不劳而获,没事儿就带着一帮狗奴才上街调戏良家少女,没想到今儿倒是实现了一半,至少这调戏良家少女是做到了,即便不是在大街上身后也没跟着一帮狗奴才。

说话间,艾一戈的双手就又像是熊瞎子一样搭上了靳可竹的肩膀,微微用力,生把靳可竹扯进了自己的怀里,略显粗暴,但是下手却足够有分寸。

饶是如此,靳可竹还是惊叫了一声,只是她的叫声还没来得及在空气里形成有效的传播,就被艾一戈野蛮的亲吻堵在了嗓子眼里,不过这次艾一戈有了经验,当然再不会给靳可竹咬他的机会,浅尝辄止般,仿若蜻蜓点水足够让靳可竹感受到那个吻的霸道,旋踵而退。

第一卷第六章 【理直气壮】

双膀一用力,只将靳可竹懒腰横抱了起来,娇小的身躯宛如无物一般,吓得靳可竹不由自主的伸出双手攀住了艾一戈的脖子。纯粹是下意识的举动,对于靳可竹自己这纯粹是因为担心摔下去,而在艾一戈看来,却成为了要玩儿“强奸”的有力佐证。

艾一戈心想:小样儿,非要大爷我动用暴力,我的小可竹啊,你居然也开始变“坏”了,不过本大爷喜欢,嘿嘿!

靳可竹不知道是被吓傻了,还是真的就想跟艾一戈闹着玩儿,被艾一戈拦腰抱起之后,居然忘记了自己的手脚除了老老实实呆在他的怀里并且勾住他的脖子之外,还有其他的功能就是反抗。而且她还有一张嘴,这会儿也都紧闭了起来,搞得艾一戈这个淫贼倒是突然有点儿怅然若失的,觉得是不是自己戏演的不到位,才弄得靳可竹意兴阑珊不高兴演下去了。

进了卧房,艾一戈双手一撒,直接将靳可竹扔在了床上,没有任何一点儿怜香惜玉的意思,还在积极的为了接下去的戏份而努力,希望自己演技发挥的同时也能感染靳可竹——都演到这份上了,没理由中道崩殂,除却人生之外,游戏也是需要认真对待的。

突然身下一空,横着就落在了柔软的大床上,靳可竹仿佛猛然回过神来。如果说刚才在客厅里她还有些摸不清艾一戈到底会干出什么事儿来,现在这淫贼的面目却绝对可憎淋漓,都上床了还能指望他靠在床头跟自己聊天么?

也来不及做出别的反应,靳可竹只想着离这该死的流氓远点儿,越远越好。可是,床就那么点儿大,再远能远到哪儿呢?不过床头一角而已。抬起脸,触目而及的却是艾一戈那仍旧不怀好意的笑容,原本该是一张长相不错的脸,现在却为什么看起来让人产生了一种一苍蝇拍拍上去的冲动呢?

“你…你要干什么,我会报警的!”话冲出口,靳可竹一把抓过了床头柜上的手机,这会儿才想起来还有手机这种现代化的通讯工具,可是却手忙脚乱的不知道是该摁110还是119。

看着小绵羊哆哆嗦嗦的架势,艾一戈只觉得老怀甚慰,这才对么,终于进入状态了,面对强奸就该勇敢的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虽然这种保护绝对是欲盖弥彰。

“报警?警察也管不了我们俩的事儿,小妞儿,你今儿就乖乖从了本大爷吧!”说完这句话,艾一戈也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儿演过头了,这绝对是ccav那帮脑瘸的导演导出来的台词啊,当然,通常坏人在这个时候还要得意的仰天长笑两声,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丫是个混蛋似的。艾一戈有些庆幸,自己总算是没有弄出仰天一笑泪光寒那矫揉造作的行为来,基本上还算是能收能放。

要是靳可竹知道艾一戈现在心里的想法,绝对会毫不犹豫一脚踹向这小子的子孙根,然后俏脸生寒的怒斥:你丫给我滚出去。可是这会儿在小绵羊的眼里,眼前这位爷就像是典型的混账纨绔,连警察都不怕,整个儿一个混世魔王的德行。倒还真是把小绵羊吓坏了,哆哆嗦嗦的更是闹不明白报警电话究竟是110还是119了。在靳可竹看来,艾一戈就是加强版的灰太狼,而自己绝对不是喜羊羊,只能是那个倒霉催的懒羊羊,可是生活里没有喜羊羊和老村长来救,难道自己就要被这个混蛋给…

靳可竹根本不敢往下想了,张嘴就叫出了声,声线高的连俄罗斯的那个高音高的有点儿不像话的vitas都灰头土脸望尘莫及,其声高处还有婉转折扬,不做顿挫也毫无美感可言。

不担心靳可竹报警是因为艾一戈根本不相信这妞儿真的会失心疯的去报警,而这声大喊却把艾一戈吓了个三魂出窍六佛升天,这非把附近的邻居和楼下的保安一块儿召来不可,虽然说是小情侣玩儿情调,可是真等到人家误会是耍流氓,再不分青红皂白的先把艾一戈揍成猪头,那艾一戈就吃不了兜着走变成他自己的弟弟——艾二戈了,这二字还得加重语调来念。

“你真想把邻居给召来啊?”艾一戈猛然喝了一声,打断了靳可竹的喊叫声,心里还在同时埋怨,去年就有过一次,靳可竹叫床的声音大了点儿,又正好是大清早的晨操,弄得隔壁的老太太心脏病差点儿发作,跑过来敲了好半天的门,非说他们家里藏了一头猪,刚才就是杀猪的声音。

猛然听到艾一戈压低了声音的吼声,靳可竹一时间被震住了,随即无限的委屈涌上心头,心说你这个该死的流氓,想要对我做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居然还这么理直气壮义正词严的,就算你真的不怕警察是个高干子弟那又怎么样呢?

不过这么一委屈,那让艾一戈最为怦然心动的小小惊慌以及梨花带雨就以迅猛的姿态敲动了他的心,让他对于眼前这具既熟悉又陌生的身体产生了无穷的冲动,永远都没有够的时候。不需要表演,也像是第一次一样,同样的懵懂莽撞,害羞惊慌,没办法,靳可竹就是这样的女孩子。

心头的欲火一旦燃烧起来,想要浇灭它就只剩下一种途径,非扑上去不可,不在最后的活塞运动中爆发,就必然在欲火焚身之中而亡。艾一戈自然不会把自己当成《少林寺》那部电影里的老方丈,浑然没有火化圆寂的觉悟,作为一个坚决的无神论者,他只相信欲望是人类文明进程前进的唯一动力——这话是《资本论》里的,只不过还有下边一句——同样是人类灭亡的唯一方式。

扑将上去,试图借用眼下曲线玲珑的身体来浇熄心头的火焰,艾一戈将此贯彻的无比坚决。换来的,是靳可竹慌不择路的鸵鸟式逃避,以及口中发出的第二声尖叫。

这一次,艾一戈有了充足的准备,第一时间吻上了靳可竹的嘴,将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半的尖叫声堵在了喉咙之间…

第一卷第七章 至第八章【奥迪tts和吉普军车】

昏昏沉沉的离开了靳可竹的住处,艾一戈满脑子都是自己离开时靳可竹那绝望的神情,如果是演戏,也没有必要在完事之后还表演的如此逼真。并且,当艾一戈将靳可竹身上的绑缚都去除了之后,靳可竹那幽怨的眼神,以及艾一戈关门的时候,她嘴里吐出的那几个清晰的字眼,也让艾一戈感觉到一切仿若梦中。

靳可竹说的是:“我一定会去公安局告你的。”

这就完全脱离了演戏的范畴,就算是电影电视剧里,遇到这种事情,也不会有哪个女主角会丧心病狂的在变态恶魔离开的时候说出这样的一句话,那简直就是对自己的生命安全极端不负责任的表现。

而且,淡绿色的床单上那森森血迹历历在目,触目惊心,纵使艾一戈在这方面并没有足够的经验,却也能够看得出来这是靳可竹的第一次。可是问题在于,靳可竹的第一次明明在两年前就已经交给了他。

到底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电话响了,艾一戈茫然的掏出手机,看也不看选择了接听,彭连卿的声音顿时就传了过来:“靠,你小子又死哪儿去了?你老爹电话都打到我家来了。你丫就算是不想见那个妞儿,你好歹你回去应付一下吧!”

艾一戈犹自昏昏沉沉的,也没太注意彭连卿话里透露出来别样的信息,只是机械的回答:“我在朝天宫呢。”

“朝天宫?你丫跑那儿去干嘛?”彭连卿的声音透着古怪。

“张弓桥小区。”艾一戈又说。

“我靠!你丫真跑到那朵雪莲花那儿去了?你在朝天宫广场等着我,我马上就到。”说完,彭连卿火急火燎的挂上了电话。

艾一戈刚想问问彭连卿关于自己那个老爹的事情,并且他也终于听出跟靳可竹之间似乎别有隐情一般,可是彭连卿的电话居然已经挂断了。好在彭连卿说了让他等着,他也只有老老实实的站在朝天宫广场。

也就是五六分钟的样子,一辆黄色的奥迪tts停在朝天宫广场靠近莫愁路这边。如果换作平时,艾一戈一定会被这款他很喜欢的小巧型跑车吸引所有的注意力,但是今天,他心里本就乱的跟一锅粥似的,根本无暇顾及这种他目前可望而不可及的奢侈品。

但是就仿佛逼迫他必须注意这款拉风的跑车一般,车门打开后,从车里走出来的人,却依旧吸引了艾一戈的全部目光。

那个人赫然竟是彭连卿那小子,打扮的很运动的样子,即便是相隔甚远,艾一戈也能从他的脸上轻易的看到傲慢二字。

这小子从哪儿弄来这么一辆奥迪tts啊?——艾一戈的心里浮现出这样的一个疑问。没错儿,彭连卿比艾一戈的家境好得多,至少在花光了他父母所有积蓄的前提下,可以给他提供一套市中心地带的三室两厅婚房。彭连卿自己月收入也算是颇为不俗,但是比起艾一戈还是要稍微的差一点儿,但是由于家境不需要他的贴补,所以在平日里倒是也显得比艾一戈更加富裕一些。就像是霍英东这个世界级的富豪曾经说过的那样——有钱人的标志是你花了多少钱,而不是拥有多少钱。但是即便如此,奥迪tts对于彭连卿而言也依旧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要说彭连卿突然弄一辆刚上市的名爵tf,价值二十来万的跑车,艾一戈倒是不会觉得有太大的惊奇。分期付款的话,彭连卿也的确有那样的实力。

彭连卿张望了两眼之后,看到了艾一戈,立刻快步冲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喊着:“我靠,你小子怎么弄得那么憔悴,难不成你把…”后边的话没说完,他整个人已经站在了艾一戈的面前。

“你哪儿弄来的车?”艾一戈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反过来问到。

彭连卿奇怪的皱了皱眉头,终于还是说了一句:“我自己的啊!你到底怎么回事啊?看你现在这副德行,就像是一晚御十女一般,难不成你刚才真的把那朵雪莲花用强了?”

艾一戈也是迷迷瞪瞪的,彭连卿怎么会知道自己用强了?而且他的语气为什么也那么惊奇,就好像自己跟靳可竹之间办事儿,居然会是一件极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你说的雪莲花是靳可竹?”艾一戈迟疑的问到。

彭连卿横了艾一戈一眼:“废话,难道是我身边走马观花的那些妞儿么?你刚才到底干嘛了?”

艾一戈心里盘旋的问题很多,比如彭连卿为什么会对自己跟靳可竹之间的事儿那么感兴趣,当然这种态度在三年前的确如此,可是现在他早该习以为常了,就算是艾一戈突然宣布跟靳可竹择日举办婚礼,他都不该表现的如此惊奇。再比如他的这辆车,还有艾老爹的电话等等,这些都是艾一戈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却又无论如何说不出哪儿不对的疑问。

没等艾一戈将这些问题一一问出,耳旁就传来一声急剧的刹车音,干燥而且爆烈,就好像积攒了多年的怒火一瞬间被完全释放一般。

艾一戈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被那辆直接冲进了朝天宫广场的军用吉普给吸引了过去,心里来不及想些什么,耳边就传来彭连卿的喃喃自语:“老大,你可别怪我啊,你家老爷子发飙了,我也没辙。况且那个小妞儿家里跟我家老爷子也是革命友谊,你俩的事儿还是别让我为难了。”

吉普车上跳下来一个四十岁附近的中年男子,脸上充满了焦急和担忧的混杂表情,身高足有一米九十,体格健硕,肩膀的宽度以及孔武有力的胳膊,让人一看就知道这个中年人恐怕五六个成年男子都无法近身,绝对是部队里现代化军事训练之下的产物。一身草绿色的军装,肩膀上赫然是两杠三星上校军衔。

“小戈,你这次真的太任性了!”中年男子一把抓住艾一戈的胳膊,嘴里的话显得忧心忡忡。

第一卷第九章 至十章【第一陆军中将军长】

艾一戈一把就甩开了那人的手:“你谁啊?”心里疑惑着,这人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而且小戈?似乎叫得还很亲热。

那个男子苦笑了一声:“小戈,我知道你不情愿老首长的安排,但是你总不能连你宋叔都不认了吧?”

“宋叔?”艾一戈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还老首长的安排?你确定你没认错人?”

姓宋的男子又是苦笑一声:“小戈,咱不闹了,有事儿回去说行么?老首长这会儿正在家里大发雷霆呢!赵家的那个丫头也还在等着你呢!”

艾一戈刚想说点儿什么,彭连卿也在一旁帮腔:“老大,真不是我不帮你啊,这事儿,唉…一笔糊涂账,甭管怎么说,你总得回去见见。人家赵心男也是为了你才从上海警备区调到南京来的,为此上海那边差点儿没带着枪来找南京要人,人家也不容易。”

赵心男是谁?上海警备区?还带着枪?——艾一戈脑中一个接着一个的疑问,眼前的事态显然出乎他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外,完全无法预期这种状况。仿佛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而自己还是那个自己,周围一切的一切都变了,唯独他没变!

“行了,小戈,咱有事儿还是先回去再说,老首长身子骨虽然还壮实,但是也架不住你这样三天两头给他气受啊。你母亲又忙的不可开交,一年都没几天在南京呆着的,他虽然平时对你总是黑着一张脸,可是心里还是很想跟你这个唯一的骨血搞好关系的。但是,他这辈子戎马倥偬,早就习惯了高高在上的发号施令,你总不能指望他像普通的男人那样,对自己儿子低声下气的吧?走走走,咱们先回去,至少先把老首长的怒火平息了再说。”

没等艾一戈反驳,宋姓男子就拉着他上了那辆军用吉普,驾驶舱里早已等候多时且并未熄火的警卫员,一脚踩下了油门。吉普风驰电掣的就窜了出去,完全无视莫愁路是个单行线,更加无视路上的一切红灯。路上有警察看到这辆宛如野马一般乱窜的吉普,刚想阻拦,却注意到车牌居然是寅a打头的的三号车,那可是代表着南京军区司令部的三号车啊,这种车谁敢拦?找死么?

上了车之后,艾一戈反倒是平静了下来,虽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显然这些事情都已经完全的出乎他的掌控之外,似乎除了静观其变之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与其跟这个完全不认识的宋姓男子争执,倒是不如看看接下来还有什么戏剧化的场面会出现。

不多时,吉普车就风风火火的冲进了位于中山东路上的南京军区总部,门口荷枪实弹的军卫看到这辆车,齐刷刷的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早早的放行。

“好了,小戈,进去之后别再跟老首长争吵了,他最近心脏好像有点儿问题。”宋姓男子一脸担忧的嘱咐,艾一戈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刚才在车上还在想着是不是一帮人演戏玩儿,可是现在,他已经再不觉得这是一场戏了。如果是演戏的话,军区大院啊,谁敢拿这种事儿开玩笑,何况门口那俩军姿矫健军礼扎实的军卫,可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默默的跟在宋姓男子身后,艾一戈走进了那幢占地足有两三千平的院子,里头是一幢两层楼的红砖绿瓦的老式别墅,周围的墙壁上爬满了爬山虎的藤蔓,一看就是几十年前军区成立的时候就已经建好的第一批房屋。

上了几阶台阶,艾一戈走进了这套他完全陌生,足有三四百平大小的屋子,一进去,就看到自己的老爹,下身一条肥大的军裤,上身一件雪白的衬衫,怒气冲冲的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旁边有个衣架,衣架上挂着一件显然属于艾老爹的军装上衣,肩章上的两颗耀眼的金豆,充分说明了这是一位中将才能拥有的衣服。

艾老爹虽然模样未变,可是眉宇之间那股子霸道之气却是艾一戈所完全陌生的,身上散发出来不怒自威高高在上的威严,也让艾一戈一时间有些恍惚,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跟这个长的跟自己老爹一模一样的老爷子交流。

“你还知道回来!”艾老爹——唔,这时候应该说明他的身份和姓名了,艾长虎,南京军区司令部中将总参谋长,整个南京军区在他之上的人,也不过是一只手就可以数的过来的而已。最关键的是,艾长虎并不是个没有实权的参谋长,他还兼着南京军区第一陆军的军长,当年第一陆军的第一军敢死队,就是出自艾长虎的手笔,标准的实权派。不出意外的话,两年之内他就该晋升上将,南京军区司令员的位置恐怕迟早也是他的。

艾一戈哪儿知道这些啊?他所熟悉的艾长虎根本不是这个样子,而是早在二十五六年前就离开了部队,快六十岁的老头儿,现在不过是个在社保局领退休金的普通老人,每月还要从自己这里混点儿烟酒钱。

宋姓男子一看到艾长虎怒气冲冲的样子,心知不好,赶紧一步上前:“小戈他好像身体不太好,精神有些恍惚,老首长您别生气,有话好说。赵家的那个女儿呢?怎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