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嘴被推得差点儿扑倒在地,转过身又抓住毛巾被,使劲儿往小范头上蒙,嘴里叫着:“我就是谋杀,怎么了吧!真要是谋杀倒是省心了!”小范当然不肯就范,于是两人扭在了一块儿,很快一起倒进了帐篷里头,传来一阵不堪入耳的哼哼唧唧的声音,不用说,这俩人又一次“情不自禁”起来,幸而靳可竹没往那边看,否则又不知道要羞成什么样子。倒是艾一戈摇摇头,心说这俩人刚才被撞破了好事,这会儿倒是真有点儿破罐子破摔的意思,还真是连必要的遮掩都没有了,这么会儿又激情万丈起来。

大概也是觉得时间和地点都不对,虽然有帐篷遮挡,但是艾一戈他们肯定心知肚明的,所以这次两人倒是速战速决,胡乱啃了两口就又坐了起来。

李大嘴颇有点儿意犹未尽的意思,对着艾一戈那边说了一句:“艾少,你们俩要不要睡会儿?”

这话问的,怎么听都有点儿拉皮条的意思了,什么叫你们俩要不要睡会儿?怎么睡啊?

“我不睡,也睡不着。”艾一戈手里摸出了一支口琴,在掌心里摩挲着,轻轻的擦拭,然后放在嘴角轻轻的试了一下高低音区。

“你要不要稍微睡会儿?我就坐在帐篷口,保证不进去,你可以钻到睡袋里小睡一会儿。”艾一戈扭脸对靳可竹小声的说道,而那边那俩家伙听说艾一戈和靳可竹不睡,干脆直接钻进了帐篷,还拉起了外头的拉链,悉悉索索的,虽然是不至于干那些荒唐事儿,但是表面的慰籍肯定是少不了的。

靳可竹看了艾一戈一眼,摇摇头说:“我也睡不着,这么大的声音。”不过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别跟艾一戈一起坐在帐篷口子上了,其实俩人坐在一起也挺挤得慌的,于是又说:“我到帐篷里头去了,你要是想睡了的话,就把小范换过来吧。”说着,靳可竹钻进了帐篷,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进睡袋,而是把另一条毛巾被也抓在手里,一起盖在身上。

艾一戈笑了笑,也不去多说什么,只是把口琴放进嘴里,口琴发出很好听的声音,自成曲调,靳可竹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艾一戈宽阔的后背,耳朵里除了瀑布的水流声,还有在空旷的山谷里盘旋回荡的口琴声,感觉到特别的惬意。

“艾少还会吹口琴呢?天呐,还真是多才多艺啊,我就说么,你要是能有艾少一半,我真是能开心的要死掉了!”小范在帐篷里听到艾一戈吹口琴的声音,不禁停下了跟李大嘴的慰籍,小声的说道。

李大嘴翻了个白眼:“那你干嘛不跟艾少在一起,人家也得看得上你!”

“滚!别碰我!看着你就讨厌!”

“可是我看着你不讨厌,嘻嘻…”李大嘴又缠了上来,小范无奈的说了一句:“真是讨厌…”然后,两人继续在艾一戈的口琴声中悉悉索索。

“会吹《童年》么?突然好想听那首歌。”靳可竹见艾一戈吹完了一首曲子,突然问到。

艾一戈扭脸看了看满脸期待的靳可竹,点点头,什么也没说,直接吹起了罗大佑的那首《童年》。

悠扬的曲调响起来之后,靳可竹不禁开始跟着小声的哼哼这首歌,由她这种相对比较稚嫩的嗓音唱出来,在这种山谷之间,还真是别有一番韵味,特别是在瀑布声的应和之下,就连那边一直悉悉索索的小范和李大嘴也不禁停下了他们的动作,认真的倾听着艾一戈的口琴和靳可竹似有还无的歌声。

“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的叫着夏天,操场边的秋千上,只有蝴蝶还停在上边…隔壁班的那个女孩怎么还没经过我的窗前,嘴里的零食,手里的漫画,心底初恋的童年…一寸光阴一寸金,老师说过寸金难买寸光阴,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迷迷糊糊的童年…”

整首歌唱完的时候,众人的耳朵里似乎除了这悠扬的口琴声和靳可竹淡雅的歌声,那些山涧之中流水的声音,瀑布的轰鸣声,以及一些不知名的鸟叫声,都消失的不见了踪影,天地间就只有艾一戈和靳可竹的两种声音,不由得让人听得都痴了。

那边的帐篷里再也没有了声音,反倒是拉链被拉开,然后两人把脑袋露了出来,相拥的坐着,小范把身子紧紧的靠在李大嘴的身上。原始的那种欲望被这素雅的口琴和歌声驱散的无影无踪,两人尽皆沉思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总之,不是在想着关于欲望的事情,而是更贴近本心的一种回忆,又或者是对以后生活的一种幻想。

靳可竹也慢慢的坐了起来,艾一戈却浑然未觉,想了想又吹响了口琴,这次传出来的音乐他们听了还是觉得很熟悉,也是属于那个年代的台湾民谣,《三月里的小雨》。

歌声又响了起来,只是这次是出自李大嘴的口,虽然歌声同样的不够专业,虽然歌喉也略微的有些沙哑,但是在这种难得的夜里,听起来却有一种极为不平常的东西,激荡在众人的心间,仿佛可以让他们忘掉以往的种种,只是无条件的接受眼前的一切。

“三月里的小雨,淅沥沥沥沥,淅沥沥沥沥下个不停。三月里的小溪,哗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流不停…”

不知道什么时候,艾一戈觉得自己的肩膀一沉,靳可竹居然很主动的靠近了过来,把她的脑袋枕在艾一戈的肩膀上。或许,在某一些特定的时刻,在某种特别的氛围的影响之下,人类,特别是感性的人类,总是很容易被一些情绪所左右的吧?在今晚这种奇特的氛围之下,虽然有些微微的凉意,但是靳可竹却仿佛可以忘记跟艾一戈之间最初的不快,而想起的全都是他对自己的好。不由自主的就产生了一丝亲近的意思。帐篷的狭小也给两人提供了绝佳的帮助,特别是靳可竹,让她可以很自然的将自己的身体靠近艾一戈,仿佛两个相互取暖的人一般,将脑袋靠在艾一戈的肩膀上。如果仅从这个场面来看,两人就仿佛一对经历过种种磨难终于走到了一起的男女,此刻在充分的享受着这得来不易的安宁,往事种种都可以扔到一边不去理会,重要的只是现在这种恬静的氛围。

当艾一戈吹起了《橄榄树》的曲调之后,再也没有人开口应和了,而艾一戈的口琴声也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听在四人的耳朵里,都仿佛浑然天成,似乎都能听到齐豫那悠远宁静的声音,在艾一戈的口琴声间隙之中缓缓送来。

几人都侧耳倾听,不知不觉的沉浸其间,或许是山间微凉的风吹过的缘故,靳可竹的身子微微的有些颤抖,艾一戈很敏锐的觉察到了,忍不住就显得非常习惯的一般,左手抓着口琴继续吹响《橄榄树》悠扬的曲调,右手却自然而然的伸向了靳可竹,将她瘦弱的肩膀揽在了自己的怀里。

靳可竹也仿佛浑然未觉,一点儿都没有平日里那种被冒犯的感觉,反倒是无比舒适的在艾一戈的手掌放在自己肩头的时候,身子又轻轻的向艾一戈靠拢了一些。至少在这样的一个夜晚,这样的一个时刻,艾一戈有一种仿佛回到从前的感觉,身旁的靳可竹也再不是那个被自己“伤害”过的小丫头,而是最初那个跟自己过着甜蜜的恋爱生活的她。

就这样紧紧相偎,就这样甜蜜幻想,在黄果树瀑布依旧雷鸣一般的声音之中,靳可竹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灵,困意逐渐席卷了整个脑海,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竟然就在艾一戈的怀里甜甜的睡着了。

小范和李大嘴那边也没有了任何的动静,两人保持相同的姿势,坐在帐篷里靠近口子的地方,紧紧的相拥,眼睛里是稍远处那依旧宏伟的瀑布,耳边是艾一戈缓缓流淌的口琴声,心里什么欲望都消失的一干二净,仿若两座千年不变的石雕…

看着自己怀里安静的睡去的靳可竹,艾一戈嘴角扬起了浅浅的微笑,在继续吹奏着口琴的间隙,他帮靳可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毛巾被,盖得更严实一些,然后小心翼翼的挪动了一下位置,让靳可竹可以用更舒服的方式躺在自己的怀里,双臂伸展,将靳可竹抱得更紧。

靳可竹轻巧的翻了个身,小巧的嘴唇微微的撅起,勾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看的艾一戈都有些沉醉了。靳可竹仿佛在寻找更舒适的姿势,最终居然掉转过头,面对着艾一戈的胸膛,双臂很是自然的环绕了过去,将艾一戈厚实的身躯抱进了自己的怀中。

艾一戈的右手滑落在靳可竹柔软的腰肢之上,左手依旧擎着口琴,吹着一些不知名的小调。这些小调有个共同的特点,幽静绵长,让人听了觉得头脑一片空明,却又安逸至极…

也不知到了什么时候,艾一戈终于也放下了手里的口琴,看着在自己怀里睡得无比安详的靳可竹,他心里柔情万种,脸上充满了甜蜜的微笑。此刻在他的心中,没有丝毫的欲念作怪,只是觉得这才是他跟靳可竹之间最为适合和贴切的相处方式。原本,他们俩就该如此安静和从容,简单的拥抱就可以代替一切的问题。

靳可竹又在艾一戈的怀里微微的动了动,将左手从他的背后抽了回来,四下寻找着,也不知道在摸索着什么。艾一戈福至心灵的伸出手去,轻轻的捉住了靳可竹那只小巧的手掌,靳可竹嘴里发出一声满意的轻哼,将艾一戈的手掌捉的紧紧的,仿佛生怕他跑开一般。两只手很自然的落在靳可竹微微蜷起而又裸露在外脚踝之上,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到了天亮。

一来是入夏的缘故,二来山中的天似乎就是亮的比平原上要早一些,也就是五点不到的样子,天色就已经有些微亮了。

小范和李大嘴在窃窃私语,说的都是情人之间体己的话儿,两人在这样的夜晚似乎再没有了拌嘴的兴趣,而是相互倾诉着衷肠。这二人不管平日里怎么闹腾,实际上早就是一对打也打不散的爱侣了,看着的时候,总是会让人徒生许多的羡慕。

艾一戈还是保持着那样的姿势,怀抱着靳可竹,靳可竹自从伸出手紧紧的抓住艾一戈的手掌之后,就再也没有换过姿势,一直保持着右手紧紧搂住艾一戈的腰,而左手死死的抓着艾一戈的手掌的姿势就一觉睡到了现在。虽然也只有短短的两个多小时,但是对于在这样山中的艾一戈而言,早就已经足够让他通体发麻,几乎连保持这样的姿势都很困难的地步了。

也不知道是天亮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靳可竹迷迷糊糊之间似乎醒转了过来。

睁开依旧困乏不堪的眼睛,靳可竹还很是自然的双手都紧了紧,原本假寐闭着眼睛稍稍休息却并没有睡熟的艾一戈,陡然惊醒,看着怀里的靳可竹,就仿佛一只乖巧的小猫一般从熟睡中清醒了过来。

靳可竹还没有完全发现自己的状态,还在迷迷糊糊的扭动着身体,可是双手也都不愿意松开,依旧是右手紧揽着艾一戈的腰,左手抓着他的手掌。

等到意识到自己的不对,靳可竹似乎瞬间清醒了一般,陡然发现自己居然以如此羞人的姿势躺在艾一戈的怀里,而艾一戈正瞪大了双眼看着自己。看见他血丝密布的眼睛,就知道他一夜未睡,一直保持这样的姿势纵容着自己,而自己的姿势虽然谈不上有多么的不雅观,可是却也绝对是不该发生在他们二人之间的姿势。

不过靳可竹还是很好的克制住了自己没有惊叫出来,从姿势就可以看得出来,这并不是艾一戈存心占她便宜或是如何,而是她自己主动紧抱着艾一戈,除了被自己抱住的部分,艾一戈唯一触碰在自己身体上的部位也就只是他的一只右手。而且,那只右手还是被自己抓在手心之间,搭在自己裸露出来的脚踝之上的。

靳可竹羞得不能自已,内心里不断的责怪自己为什么会睡了过去,而且睡就睡吧,居然还抱着艾一戈,并且睡得如此安然。

赶紧一个翻身放开了艾一戈,艾一戈也赶紧缩回了自己的手掌,轻轻的摇晃着,仿佛终于可以松松筋骨了。

看到帐篷外边天色已经大亮,而且帐篷的门帘一直都没有拉上,而艾一戈却是用他的背部紧紧的堵在了帐篷口,很显然,自己这一觉睡得之所以如此安稳,完全是因为艾一戈挡住了帐篷外的寒冷的缘故。一时之间,靳可竹的心里涌起了一股暖流,看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百感交集,实在是有点儿拿捏不准自己的情绪了。

犹豫良久,靳可竹也只是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借着艾一戈稍稍闪开一些的身体,钻出了帐篷。

艾一戈随之想要跟出去,可是又冷又麻的四肢却有些不听使唤,哎哟一声居然没能顺利的钻出来。靳可竹回头看去,脸上涌起一丝歉意和感激混杂的表情,艾一戈这两三个小时,看来真的是非常的不好受啊,而且,他居然就为了让自己不会受到夜晚山间寒意的袭击,而保持这样的姿势坐了一晚,靳可竹看着眼前的艾一戈,似乎越来越不认识他了一般…

第二卷美丽新世界第一百一十二章 【车祸】

由于这一夜除了靳可竹还稍稍睡了会儿,艾一戈等人基本都等于没睡,所以他们离开黄果树瀑布之后,取了车,第一件事就是先去在黄果树宾馆开了房,稍事休息进行调整。

睡到中午一点左右四人都起来了,然后在附近随便吃了点儿东西,两点左右开车上了路。

也许因为还都有些疲惫的缘故,一路上也没什么话,一路上艾一戈和李大嘴各自开了三个多小时的车,总算是在晚上九点之前赶到了昆明。

昆明是个高原城市,号称四季如春,不过市内实在没什么可以让他们游荡的地方,加上都很疲乏,所以也就是早早回房睡觉了事。

这一觉大家睡得都很踏实,真的是太累了。艾一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多钟了。试探着给靳可竹发了条短消息,靳可竹立刻有了回应,也是刚醒没多久,于是艾一戈简单洗漱之后就过去靳可竹的房间敲响了她的房门。

由于单人房和双人间不在同一条走廊上,必须拐过一道弯才能过去,所以艾一戈和靳可竹的房门是门对门的,但是小范和李大嘴的房间却是必须走到更深处才能看见。

两人打了个招呼,就一起并肩往里走去,想看看那俩人起床了没有。一路上,艾一戈还在想着,这俩人昨晚不会又搞什么名堂了吧?应该都累的连办事儿的力气都没有了吧?可是等他们走到小范和李大嘴的门前的时候,却赫然发现房门大开,里头只有一个服务员正在做着清扫的工作。

艾一戈很是奇怪的看了看门牌:“没错啊,就是这间房,这俩人到哪儿去了?”

靳可竹也很奇怪的看着房内,出声问到:“这里住的人去哪儿了?”

服务员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笑着回答:“先生小姐,这间房的客人已经退了房了。其他的我们就不知道了!”

艾一戈看着靳可竹,靳可竹也满脸莫名的看着他,两人都搞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先下了楼,到了前台以后,确定小范和李大嘴的确是先退了房,艾一戈很是奇怪的掏出了手机:“这俩人搞什么名堂啊?我打个电话问问。”

靳可竹咬着嘴唇没吱声,看着艾一戈拨打着那俩人的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艾一戈直接就问到:“你俩跑哪儿去了?怎么一大早先退了房?”

那边轰轰隆隆的好像很嘈杂的样子,小范嘻嘻哈哈的声音从话筒中传了过来:“哈哈,艾少,这就叫杀你们一个措手不及。我和大嘴先行开拔了!你俩开着车慢慢溜达吧!给你个机会让你跟可竹单独相处…”

小范的声音很大,即便艾一戈没有开免提也能让身边的靳可竹听见,配上艾一戈满脸的愕然表情的确不像是装出来的,靳可竹心里也说不出的滋味儿,心说这个小范怎么那么没谱儿啊?

艾一戈也是这么说的:“你们搞什么名堂啊?快点儿告诉我你们现在的位置,然后你俩最好是下车,我开车追你们去。又或者你们的目的地在哪儿?是大理么?我到大理再跟你们联系!”

小范还是嬉皮笑脸的状态:“嘻嘻,艾少,你就别管我们俩了,好好享受你和可竹的假期吧!我跟大嘴的下一站是哪儿我不告诉你,但是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既不是大理也不是丽江,我们俩有我们要去的地方。”

“你们俩别胡闹了,赶紧下车,然后报告方位,我去接你们。”艾一戈沉着脸发布号令。

可是现在他的号令不起作用了,小范直接就说了一句:“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哎呀,我的手机快没电了,艾少,我不跟你说了啊!”

说罢,她倒是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艾一戈再打,果然是关机,这丫头!

想了想,又给李大嘴拨了过去,还没来得及听到电话是通了还是关机,靳可竹却发话了:“算了,他们俩肯定是早就预谋好的,你就算打通了他也会是一样的说没电了挂掉然后关机的。”

艾一戈想想也是,把电话放进了口袋,不由得看着靳可竹,心里居然微微有些忐忑的说道:“这个情况我真的是不知道的…”

靳可竹点了点头:“嗯,看得出来。”

“那…那咱们是…啊?”艾一戈还真怕靳可竹提出要回南京。

靳可竹笑了笑,突然很俏皮的把手一挥:“咱们继续前进!美丽的云南正在等待着我们!”

这么一说,艾一戈便也笑了起来,跟在靳可竹身后一溜小跑离开了宾馆,朝着停车场跑去。

“这俩人,不少东西都还在车上呢,怎么就跑了呢!”艾一戈一边发动着汽车,一边小声的嘀咕。

靳可竹坐在他身边,甜甜的微笑,仿佛意气风发的样子:“所以说,他们过两天还是会跟咱们联系一块儿回南京的,或许他们真的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要去又不想跟咱们一块儿吧!”

还别说,靳可竹真是猜对了,这俩家伙虽然主要原因是为了给艾一戈和靳可竹创造机会,特别是经过了头一天在黄果树瀑布的事儿之后,更是觉得该给艾一戈多点儿空间。但是也有点儿特别的原因,那就是这俩骚包居然想着要在洱海边做爱,这个要是身边还有靳可竹和艾一戈就实在太不方便了。即便是隔着帐篷,也总是让人很难堪。至于在洱海边的其他陌生人,哪怕就是听到他们在帐篷里的喘息声,他们也没什么好在乎的,谁能年少不轻狂?

昆明到大理接近四百公里,不过幸好全程高速,悍马车开起来又稳又快,三个半小时左右也就到了。

在大理略事调整,吃了个午饭,也没什么太多可流连的,开着车走马观花了一下,也便继续往丽江进发了。按照他们原本的行程安排,在丽江他们是打算小憩和两三日的,从大理出发之前,艾一戈也和靳可竹商量了一下,决定按照原计划行事,觉得这样说不得还能遇到小范和李大嘴。

上路之后,艾一戈才发现这段路虽然只有一百多公里,而且据说路况很好,但是弯道比较急,开起来尤其的需要小心翼翼。

大概是快要到了几人出发之前就特别向往的最重要的景点之一,所以靳可竹一路上出奇的话比较多。显得很是兴奋的样子,不断的问东问西,把艾一戈肚子里知道的关于丽江的那点儿知识全都掏了个遍,还特别意犹未尽的,把音乐的声音开的特别的大,车窗也全都摇了下来,在云南山路间的凉风之中开心的前进。

这是艾一戈经历了穿越大时代之后,靳可竹话最多的一天,而且是为数不多的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艾一戈也就显得更加的兴奋,一路上把车开的几乎都要飞起来,不过依仗着悍马车的杰出性能,也只是有惊无险而已。

车子飞快的前进着,车内的音响里也播放着许巍那首《温暖》,“我爱丽江夜晚,熊熊的篝火,我们歌唱跳舞,快乐简单…”靳可竹甚至于跟着大声的合唱了起来…

前方是一个急转弯,艾一戈稍稍放慢了车速,可是大概是由于处于兴奋状态之中的缘故,车速并没有降得太低,而是以一种相对高速的方式转过了这道弯。如果换在平时,靳可竹肯定是抓着门边的把手很紧张的样子,但是现在这种兴奋和期待状态下的她,也浑然不觉了,反倒觉得飞快的车速转弯的时候带来的离心力有莫大的刺激。

车子刚刚转过那道弯,眼前却突然闪过一道黑影,艾一戈下意识的就踩下了脚底的刹车,悍马车发出一声轮胎磨在地面上的尖锐声响,虽然由于abs防抱死的功能,车轮并不会完全的锁死。可是高速进弯带来的巨大离心力,却将整辆车横横的甩了出去…

这时候艾一戈和靳可竹才看清眼前那道黑影居然是一辆慢悠悠的驴车,然后又惊讶的发现悍马车甩出去的方向上一辆大货车正在疾驰而来。

艾一戈猛地一打方向盘,想要把车头扭转过来,可是离心力的作用太大了,虽然悍马车的性能极为良好,却依旧被那辆也慌忙闪躲了的大货车擦到了车尾。这也着实怪不到人家大货车的司机,原本就是艾一戈太得意忘形了,人家已经算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的极其优秀的反应了。

只觉得悍马车剧烈的一震,整辆车仿佛失去了平衡一般,而左侧那辆大货车呼啸而过,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打算。艾一戈觉得自己再也控制不住这辆悍马了,整个车身带着强大的旋转的力量平移了出去,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这辆车已经冲下了国道旁边的山坡。

幸好这里的山坡并不陡峭,呈比较平缓的坡度向下,一路上也只有低矮的灌木丛,并没有太多高大的树木。悍马车就这样从国道上冲了下去,大约离开国道三四十米的时候艾一戈才终于清醒了过来,努力的操控着手里这辆悍马车。

悍马车优异的越野性能得到了充分的体现,纵使是在山坡上,也依旧表现出了一辆顶级越野车的全部优势。明显车辆有些失控的情况下,两人坐在车里却并没有受到特别大的颠簸,不至于被颠的上下起伏脑袋撞在车顶上,这也给了艾一戈努力调整的机会,他近乎顽强的一点点的控制着悍马车,虽然无法阻止这辆车在山坡上继续下滑,但却至少可以稍稍的控制方向,不至于让车子撞到有限的几棵大树上去。

这里的山坡之下正好是一道峡谷一般的地带,对面是一个峭壁,艾一戈很清楚,如果任由这辆车这么冲下去,虽然速度并不是特别的快,但是如果撞在了对面的峭壁上,恐怕车里的他和靳可竹都很难幸存了。那个冲击力绝对不是他们可以承受得住的。所以他把脚一直踩死在刹车上,方向盘也死死的打在了右边,希望可以改变车头的方向,至少让这辆车不会整个车头撞在对面的峭壁上。

靳可竹已经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叫喊的声音都只能被压抑在喉咙里头,完全无法出声,只是满眼灰凉的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峭壁,心里完全没有了想法。

车头在一点点的扭转着,至少不是完全正对着峭壁的方向了,但是车速却越来越快,艾一戈越发的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眼看着自己已经到了峡谷的底部,而悍马车也距离对面的峭壁不到二三十米了,艾一戈心下一横,猛地松开了踩住刹车的脚,而是踩下了油门,同时方向盘继续锁死,使劲儿想要让车头更加偏移一些方向…

在间不容发之间,悍马车发出了一声嘶吼,车头终于掉转了过来,呈大约二三十度的角度冲着崖壁冲去,艾一戈知道自己已经努力到了极限,撞在峭壁上是在所难免了,但是至少这样的撞击不会让他们受到太过于严重的伤害。

可是为了保险起见,艾一戈还是松开了手里的方向盘,在悍马撞上崖壁的最后一瞬间,猛地扑向了靳可竹,将靳可竹死死的抱在怀里压在身体下边,使得车辆在跟崖壁发生碰撞的时候,靳可竹可以在一个尽可能安全的环境之中。靳可竹的身下是悍马车具备良好避震处理的座椅,而身上是艾一戈的包围,至少不会撞在车内坚硬的部位…

轰的一声巨响,悍马车终于跟峭壁发生了剧烈的碰撞,也幸亏艾一戈把角度调的只差二三十度的样子就能跟峭壁平行了,车子仅仅是在车头刮蹭到了峭壁之后,就被挤开,然后艾一戈那边的车身跟峭壁发生激烈的摩擦,如果此刻有人目睹这一幕的话,一定能看到峭壁跟车身之间发出的耀眼的火花…

在峭壁剧烈的摩擦作用之下,悍马车依旧向前滑行了能有十来米,才终于停顿了下来,可见刚才冲下来的时候,悍马车的速度达到了多么恐怖的地步。

在车内,车头跟峭壁发生碰撞的一刹那,艾一戈只感觉自己被一股硕大的无法抗拒的力量高高的抛起,可是他心里头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保护好身下的靳可竹,只要他一松手,靳可竹就可能撞在车内其他的地方,所以他拼尽全力死死的抓住了座椅的两边,任由那股大力猛然掀起的时候几乎将他的两条手臂拉断,也依旧死死的将靳可竹护在了自己身体之下。

在车身跟峭壁发生剧烈摩擦的过程中,艾一戈似乎都能听到自己手臂的关节处发出来的咯咯的响声,但是他依旧咬着牙硬是抱住了靳可竹,任凭自己的身体被高高的抛起,撞在车内好几个不同的地方。

等到车子终于勉强停了下来之后,艾一戈只感觉到自己浑身的骨头几乎都要碎裂开来一般,软软的几乎无法动弹。

靳可竹脑子里还是一片浆糊,诸如她这样的小姑娘,遇到这种突发事故,要是还能镇定如常那才叫奇了怪了。车子终于平静了下来,她在艾一戈的怀抱和车子的座椅之间倒是几乎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除了一双脚在车内磕碰了几下有点儿疼痛之外,其余身体的要害部位都被保护的非常之好。

逐渐的,靳可竹反应了过来,终于明白了当下的形势,他们俩刚才太过于得意忘形了,以至于在闪避一辆驴车的时候,居然跟一辆大货车发生了轻微的碰撞。虽然碰撞的确不太严重,但是由于本身就是在高速转弯的过程中,所以车子很直接的被撞出了国道。若不是运气不错旁边是个比较舒缓的山坡的话,此刻两人是不是还能活着都成为很大的问题。

也知道艾一戈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将自己紧紧的抱在怀里的,感动之余靳可竹却也不敢胡乱动弹,生怕艾一戈万一受到了什么损伤自己再乱动一气会导致他的伤势更加严重,于是也只能轻轻的碰碰艾一戈,小声的问他:“你…你没事儿吧?”

艾一戈听到靳可竹的声音,仿佛受到了极大的鼓舞,虽然浑身上下疼痛难忍,但是还是略带着一些欣喜的说道:“可竹你没事儿吧?”

靳可竹赶紧回答:“我没事儿,你呢?”

艾一戈长舒了一口气:“我就是身上疼,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说着话,他开始挣扎着想要放开靳可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可是这会儿车子其实已经不是完全四轮着地的了,倾斜着压向了峭壁那一头,艾一戈这半边被挤压变形的厉害,艾一戈不动不知道,一动就发现了自己这边挤压的厉害。

不得已的,艾一戈只能尽可能的用酸疼不已的双臂撑出一个空间来,对靳可竹说道:“你试着能不能爬出去一点儿,我这边全都变形了,完全动不了。”

靳可竹听话的开始试着挪动自己的身体,试图向着斜上方爬上去。幸好悍马车的车内空间还是比较大的,虽然另一侧变形严重,这边的空间还是比较富余,靳可竹总算是从艾一戈的身体下方爬出去了一点儿。

随后她又关切的看着脸上几乎没什么血色的艾一戈:“你没关系吧?”

艾一戈苦笑了一声,试着挪动自己的身体,同时也感觉到自己并无大碍,只是由于激烈的碰撞让身上估计受了不少的小伤,这些撞伤之处在隐隐作痛罢了,应该没有伤到筋骨,只要能够出得了这辆车,求生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我没什么大事儿,你看看手机还在不在身上…”

靳可竹这才恍然大悟的开始极为别扭的摸索着自己的手机,掏出来一看,却大失所望,她的手机屏幕完全被撞碎了,试着按了按键盘,也没有任何的反应,不由得失望的说:“手机坏了!”

艾一戈又说了一句:“那你试试看,你肩膀后边的车门能不能打开!”

靳可竹依言而行,再一次感觉到了失望,那扇车门已经变形的完全卡住了,根本推不动。

无奈之下,艾一戈只得让靳可竹缩在一角,自己挣扎着尝试调整身体的位置,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至少花费了十来分钟的时间,才终于让自己可以以相对比较舒缓的姿势置身车内了。只是,这种姿势有个毛病,那就是他跟靳可竹几乎是脸贴着脸的面对面,两人几乎必须以拥抱的姿势才能保证自己不在车内狭窄的空间里被那些变形的凸起给磕碰的到。

不过这会儿两人都没有太多的别的心思,逃生成为了最大的问题,艾一戈努力的摸索着自己的口袋,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很幸运,艾一戈的手机居然没有被撞坏,一拿出来就闪烁着光亮,看情形运行状况良好。两人感觉到了希望,艾一戈匆忙的按下了110的号码,却发现根本拨打不出去。

“奇怪了,就算没信号也可以拨紧急电话的啊!”艾一戈说了一声,把手机放在眼前观看,这时候才发现,手机上只有一个0,并没有1。不由得又按了一遍号码,他这才发现,这该死的手机似乎好死不死的坏了一个键,而那个键就是无论拨任何一个紧急电话都必须按下去的1。

不断的尝试之后,艾一戈终于放弃,这个1键算是彻底坏了,无论他怎么按都没有反应。

“1坏了!”艾一戈长叹一声,握着手机欲哭无泪。

两人对视了半晌,脸上都感受到对方鼻端喷出的热气,心里不禁也产生了一些异样的感觉。

观察了一下周围,艾一戈努力的伸手从车子的后座找到了一个比较硬的东西,而这个所谓比较硬的东西居然只是一罐易拉罐的饮料。有总比没有的好,艾一戈开始尝试用这罐饮料去砸挡风玻璃,可是连续砸了几下,这该死的易拉罐就仿佛是在给挡风玻璃挠痒痒一般,虽然由于挤压挡风玻璃已经有了不少的裂纹,但是却依旧坚硬的无法砸开。

“停一下吧,把咱们撞下山的车子说不定会报警的,应该会有警察过来。”靳可竹也没有把握,但是只能寄希望于如此。

艾一戈无奈,也只得点了点头,恨恨的把易拉罐干脆打了开来,里头带有二氧化碳的液体冲口而出,喷了他和靳可竹都是一脸。两人相互对视着,居然短暂的忘记了危险,傻乎乎的笑了起来…

大概休息了五分钟,艾一戈看到触手可及的一件厚厚的衣服,再看看挡风玻璃,似乎有了计较…

第二卷美丽新世界第一百一十三章 【获救】

努力的拧着身体,把那件厚厚的衣服拿到了手。这件衣服原本是打算带着到玉龙雪山底下的时候穿着的,虽然山下并不像山上那么冷,但是总也比其他地方冷了不少,穿着件厚实点儿的衣服去也好,至于上了山就不担心了,上头都有羽绒服租用的。

倒是没想到,这会儿这件厚厚的衣服反倒是成为了艾一戈和靳可竹的救命衣服。

看着艾一戈将那件衣服裹在了手臂上,靳可竹似乎也明白了艾一戈打算干什么,不由得很是担心的看着他:“这样行不行啊?”

艾一戈努力的对靳可竹笑笑:“行不行都得试试了。”说着话,把旁边一件平常的衣服也拿了过来,递给靳可竹,让她蒙在脸上,免得挡风玻璃碎开的时候碎片划伤了她的脸。

靳可竹把衣服裹在自己的头部护住了裸露出来的部分之后,艾一戈也准备停当,一点点的挪动着自己的位置,想要更靠近一些挡风玻璃,那样也更利于他的手肘发力。

觉得位置差不多了,再看看靳可竹,已经被二人之间的挤压弄得将身体用很夸张的姿态扭曲了起来,艾一戈当机立断,要从速行事,看到靳可竹哪怕仅仅是受一点儿苦他都会觉得心里难受至极。

扬起了依旧有些发酸发痛的手臂,艾一戈的手肘狠狠的砸向了挡风玻璃。可是即便是早已经有了一些裂纹的挡风玻璃,也不是艾一戈三两下之间能够砸的开的。悍马车的优良性能,到了这时候反倒是成为了一种累赘。不过艾一戈在事后对此事是郁闷至极,当他后来重新买了一辆悍马给还给熊百兆的时候,熊百兆跟他聊起这件事,他才知道,就在他现在手边不远的工具箱里,实际上就有专门对付这些玻璃的器具,像是熊百兆这种家伙,既然已经把这辆车全副武装的弄过了,又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的车上配备这些救急的东西呢?只不过艾一戈在情急之下,又加上不是自己的车,根本就想不到这么多罢了。

总也砸了能有十多下,虽然裹着厚厚的衣服,艾一戈也感觉自己的手臂有些吃不消了,也幸好那个挡风玻璃似乎也开始有些抵挡不住的样子,裂纹越来越大,总给人一种再砸一下就能贯穿的希望。

又在裂纹最集中的地方连续砸了三四下,挡风玻璃终于咔嚓一声碎裂开来,然后整面挡风玻璃一旦失去了中间的支撑力量,四周原本跟车子的轮廓镶嵌的非常紧密的部位就全部松动。艾一戈用裹在手里的衣服使劲儿推搡了几把,也就把整面的挡风玻璃给推得倒了下去。

山涧之间一股清凉的风顿时涌了进来,艾一戈虽然被风吹的一个激灵,可是心里却着实的落下了一块大石头,至少,他们不会被困死在这辆车里,只要能出去,获救的希望是非常大的。

艾一戈努力的从前车盖上爬了出去,然后蹲在上边,小心翼翼的拉着靳可竹的手,一点点的将她拉了出来。

当看到靳可竹终于双脚都踏上了悍马车的车盖的时候,艾一戈总算是舒了一口长气,手底下不禁也稍稍的放松了一些。

可是靳可竹此刻还有些立足未稳,身体摇摇晃晃的,艾一戈手里的力道轻了点儿,她的双脚根本就不足以支撑她的体重,居然又往后倒了下去。

艾一戈心里一惊,猛然又伸出手去拉住了靳可竹,使劲儿往自己怀里一带,靳可竹陡遭变故,身体本来就很娇小的她,整个人就朝着艾一戈的方向扑了过去,重重的撞在艾一戈的身上,居然将艾一戈撞了个后仰翻,两人一起从车上掉了下去。

靳可竹也是有点儿受惊过度,好不容易从车里爬了出来,却又遭此变故,自然是吓得下意识的双手紧紧的抱住了艾一戈。艾一戈身体后仰倒下去的时候,两人的体重加上这辆车原本就倾斜的角度,两人很容易的滑落了下去。

不过幸好地上是极其矮小的灌木,摔下去也不会造成什么损伤。只不过两人的姿势实在是有点儿暧昧,就好像靳可竹强行将艾一戈推倒了一般,整个人正面趴在艾一戈的身上,还死死的抱住了他,一张小嘴毫无悬念的碰在了艾一戈的嘴唇之上。

摔下去之后,靳可竹还不太敢动弹,生怕艾一戈受了什么伤。当然在这个电光火石之间,靳可竹脑子里也根本转不出更多的念头,只是觉得嘴唇上有一片微凉的柔软,眼前根本看不清楚任何的情况。

艾一戈很快意识到,这是靳可竹的嘴唇,她的呼吸就轻喘在自己的脸庞之上,轻轻柔柔的带着点儿搔痒,让艾一戈情不自禁的就张开双唇猛烈的吻了上去。

渴求已久的一个吻,就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发生了。此刻靳可竹也丝毫没有了抵抗的念头,只觉得自己的双唇陷入了一片柔软和温暖的湿滑之中,她很快明白这是艾一戈的吻,不过在这样的情况下,靳可竹心里居然没有一丁点儿被冒犯的感觉,而只有劫后余生的那种庆幸和欣慰,对于艾一戈这个自然而然激情所致的吻,她也只是甘之如饴的接受了下来。

明显感觉到艾一戈的舌头几乎蛮横的撬开了自己的双唇,靳可竹居然配合着张开了牙齿,任由艾一戈肆意的侵犯着自己的舌尖。并且,略带着一点儿好奇的,靳可竹居然也微微动了动舌尖予以回应。

两人激烈的拥吻在了一起,就在这辆摔坏了的悍马车旁,就在这个不知道到底有多深的山涧之中。两人似乎都忘记了往日的种种,拥有的只是一种纯粹回归天然的激情,凭借着激动的情绪在进行着这个劫后余生的热吻…

艾一戈的身体开始发热,靳可竹的身体也同样,两人的激情并没有随着亲吻的时间变长而消退,反倒是更加激烈的向对方索取着口中的津液,舌尖也越发灵活的纠缠在一起。虽然刚才的情形多半不会令得两个人死亡,但是两人都有一种恍若隔世为人的感触,此刻都特别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温暖和躁动,四肢也相互交缠,似乎都想将对方融进自己的怀里一般。

一阵阵的山风吹过,带着些微的花香,两人终于筋疲力尽的松开了对方,靳可竹仿佛浑身脱力一般的从艾一戈的身体上滑落了下来,仰面看着依旧透亮的天空。两人的手牵的紧紧的,一起看着苍天,心里一片宁静。

许久之后,艾一戈终于还是坐起身来,看着身边呼吸趋于平静的靳可竹,温柔的说道:“你身上没受伤吧?能走路?”

靳可竹也坐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腿脚,然后很确定的点了点头:“我没事。你呢?你刚才猛地扑到我身上,就不怕自己出什么意外?”

艾一戈笑了笑:“这么大的意外都出了,还能出什么意外?”说罢,他站起身来,重新跳到了车上,从方向盘旁边拔下了车钥匙,然后一路向后,跳到了车顶上,再从车后消失。

几声叽叽嘎嘎的声响过后,艾一戈倒是打开了车后的门,看来这辆车的坚固程度还真是非同一般,实际上除了前方的两侧,基本上都没有受到特别严重的撞击。

把车里的东西拽了出来,艾一戈找了一些他们这会儿能用的找的,最重要的是确定了一下自己装银行卡和现金的小包还在,扛在肩膀上又回到了靳可竹的面前。

“这该怎么办啊?这辆车,还有车上的东西。”靳可竹有些担忧的看着。

艾一戈笑着摇了摇头:“命都差点儿没了,这些身外之物就随它去吧,不要了。咱们现在该想的,是要怎么回到国道上去。”说罢,他仰起脸看了看那个让他们滑落下来的山坡,倒是并不算特别陡峭,但是那是对于一辆车而言的,对于他们两个人,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可以爬的上去的。

靳可竹也同时看了看那个山坡,这会儿她就算是再如何柔弱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了,两人必须上去,否则迟早死在这里。这种鬼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你在我前边,我在后边,我们试着一点点的向上爬。要是你爬不动了,就跟我说一声,我们歇一歇。不过要尽可能快一些,这天估计快黑了,会越来越危险。”艾一戈将需要用到的东西全都背在自己的身后,含笑看着靳可竹,实际上他的双手双脚直到现在还是又算又疼,不过就像他说的,时间越晚对他们就越为不利。

面对这样的情况,靳可竹倒是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手脚并用的开始沿着山坡一点点的向上。幸好这片山坡上长满了灌木,可以用手抓住借力,而脚下也能够踩得比较踏实,是柔软的泥土。如果是石头山,他们可就要受更大的苦了。

爬爬歇歇,足足爬了能有一个小时,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而两人看看头顶的国道,似乎距离他们也只有大概二三十米的距离了。

远处似乎有车经过,车灯已经亮了起来,距离他们这个地方大概还有一两百米的样子,不过对于车速而言,也就是转瞬即逝的事情。

艾一戈一手抓住一根比较粗壮的灌木,扬起另一只胳膊,大声的叫着:“停车,停车!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靳可竹稍稍一愣,也随即明白过来,这条山路上,越晚车辆越少,而他们的爬行难度也会越高,要是能让这辆车上的人听见他们的声音,停下来在上边帮帮手,他们会很容易的获救。于是也放声大叫了起来,声音大的把艾一戈都吓了一跳,心说还从未听到过靳可竹这么大的嗓门…

“救命啊!救命啊!”不过靳可竹这两句台词着实有点儿让人觉得郁闷,所以说这一点上来看,还是人家英语比较好,一个help,不知道能用在多少地方。让人家救命是这个,让人家帮忙是这个,甚至于性饥渴了找人解决还可以用这个,囧!

两人一男一女一高一低两个音调在快要黑下来的山间国道上还是比较吓人的,此起彼伏的还带着大山的回声,竟然传出去老远的距离。

可惜那辆车好似根本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一般,减速都不带减的就冲过了让艾一戈他们摔下来的那个转弯(说明一下,艾一戈看见的这辆车是跟他来时的方向相反的,所以很远都看得见),这大热天的,也不开个车窗,在山路上行驶居然也用空调,一点儿大自然的意识都没有。

“行了,别叫了,人家都过去了,显然没听见。”艾一戈叹了口气,看看几乎触手可及的二三十米的距离,可是他也知道,往往就是这最后的二三十米最为难爬。

正当两人又吭哧吭哧爬了能有两三米的样子,却看到刚才呼啸而过的那辆车神奇的倒了回来,停在路边,然后车上跳下来两个人,借着车头大灯的光亮往路边的山坡上张望。但是从他们这个角度看下去,根本就看不出艾一戈和靳可竹跟普通灌木的区别,嘴里也就大声的喊了一句:“是有人在下边么?”说着,还扭过头对旁边一个站的笔直的人说:“我真的听到有人求救了,而且是一男一女两个声音。”

艾一戈和靳可竹听到这人的声音,赶紧大叫:“有人,是有人!帮帮我们,我们的车掉下去了!”

路边的那两个人一听,还真有人啊!立刻就大声的喊着:“你们等会儿,我们车上有绳子,我们扔下去,然后你们顺着爬上来。”说罢,那个人立刻转身往自己的车子的后备箱奔去,另一个站的笔直的依旧笔直的站着,只是问了一句:“你们有几个人?”

艾一戈一听,嗯?这声音怎么有点儿熟悉啊?不过时间容不得他多想,赶紧回答:“两个,一男一女!”

靳可竹也大声的叫道:“帮帮我们吧!”

之前去拿绳子的人也回来了,那俩人终于把绳子扔了下来,艾一戈一看,这哪儿是什么绳子,根本就是拖车用的细钢索。也来不及多想多说,赶紧在靳可竹的腰间绕了两圈,然后小声的嘱咐:“你把手缩到衣服里,抓着这头!”靳可竹照办,艾一戈才对着上边大叫:“帮帮忙,先把我女朋友拉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