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华丽的外貌泛起微笑,慵懒的声音再起,“上主少主,你们随我来。”

凰阅啊,果然不愧是当代百花之首牡丹公子啊。

只见凰阅穿堂走巷,将我们领到西面群山中的一处小楼,指着一座小楼便说,“你们住这吧。”

琅轩抬首,望着那牌匾,“今……月?”

我一慌乱,将琅轩猛地往里一推,哈哈笑着,“今月不错,便这里吧。”

回过头我狠狠瞪了眼凰阅,他施施然摊手,“没办法,厢房不够住了,独留了这里与上主、少主。”

诸事落定,总算是暂时缓了口气。

虽说那混沌何时发难还不得知,好歹一众美人都回到了这片山野,我这心,足实安定。

收拾妥当,我便拉着琅轩去了韶华房中,看他面色渐渐沉静,消瘦的小脸恢复了血色,这才呼了一口气,虽说折损了千年修为,但见韶华并未有太多的遗憾,也略微放下心来,无事总陪着他聊天叙旧。

琅轩不吃他的醋,嗯,因为韶华喜欢的不是我这种女人。

“韶华,若颜寒再回来找你可怎么办?”我属于不戳人心窝不会罢休,居然不死不休的问了句让韶光都倒抽口冷气的人。

这小脸瞅瞅我,却硬是忍下。

我灌剂猛药,无非也是为了韶华好。

韶华只微微摆摆手中的扇子,一张脸璀璨生色,毫不在意的说,“其实我理解的很,在攻打九重天前我们便吵的不可开交,只是输了而已。”

随后他轻笑,“输给了整个魔界,我也不亏。”

这笑容倒真无遗憾,想是在魔界时候,韶华的眼泪便平息了此刻的心情,好歹他是个男人,有些事藏的按的还有忍的,都比我多的多。

见他这般,我便不再纠结此事,这是属于韶华的感情,横生枝节对他也并无好处。

所以我搁下一瓶凉膏,着他加紧修炼,补不回千年修行,也能补回百年余光。

千秋与素千围在门外,窈窕修长的身子一人把着一边。

自从开始到处奔波,我已很久没有美人环伺左右,这一刻,着实欣慰。

“来,千围、千秋先坐。”我招呼着她们,为何未选择先去素千围那里了解情形,一是她的故事定会很长,二个是她不像韶华损失的如此多。

这二人一坐下,便带给我非常大的惊喜,绝对的惊恐!

“这桐柏山百花宫,藏着帝俊天大的秘密。”

我一口水喷在了韶华的床上,换了他满眼的哀怨。

第80章那个藏了万年的秘密

一听说有故事可听,没多时,这桃花公子的房间里便聚了好几个人,凰阅、月铭也笑眯眯的顺拐着进了这房。

有人说女人多了,桩桩事情定要集齐了三姑六婆才能开讲,许是我这百花宫女神仙太多,真正的让他们多了听故事的心性,连凰阅、韶华也不遑多让。

这些人不请自来,在房间里挤兑的满满当当。

我心中惴惴,一想起听见帝俊的名字后琅轩那表情,便劈头盖脸的问素千围,妄图转移视线“你去了人间怎么没带回四月?”

素千围微愣,随后笑的很是酣畅,“哪里需要我带?自然是带不来的,四月是历劫的神君,与我何干哪?”

这一席话出来,我冷了,全场都冷了。

哪里想得这人去人间数十年,与四月转世做了夫妻,却未料换得这番下场。

别看此人现在笑的云淡风轻的,我很明白她的心情,她是故作轻松。

所以我也故作轻松的还复了一句,“原来如此……”

我这话更冷,连韶华都在床上轻声咳嗽来埋怨我的无趣。

所以这冷人不怕更冷,素千围连忙正色说,“说正事,这桐柏山百花宫千秋最是熟悉,尤其是此番回了百花宫,经过一番折腾,我想起了一件事。”

“何事?”

“便是千秋成妖之时的往事,曾经有一位无酌公子在这桐柏山百花宫中,试图拐骗千秋寻找九龙坛井水源的秘密,但在上主你们识破奸计之后,才匆匆离开的。”

“无酌?”这个陌生的名字听着我愣是怔住。

“无酌公子都做了什么?”琅轩一把带过我,将我很自然的带到怀中,然后挪了个位子与站着的凰阅。

凰阅甚是知心的坐下,满面的笑容,他慵懒的躺在我那舒服的黄梨木大椅上,我不得不怨恨的瞄了几眼,却被琅轩抱得紧紧的。

这心里思忖着,在那么多花神面前,琅轩可真是摆了我一道。

但面上发烫,也就挣扎了几下便自告投降,乖乖的坐在琅轩怀中听着千围与千秋的回忆。

“这位无酌公子,一身法力变幻莫测,尤爱着青衣,我初时即将上天时候,也险些被其蒙骗做了花妖,饶是最后被千秋所救,但也灭了我的记忆。”素千围先是说道。

“是,我终是没守住,入了妖道……”千秋面色有些灰暗,后又抬首笑道,“后在凡间遇见千围,便索性将记忆还了给她,哪里知道这一等便是等到今日,才能与上主碰面。”

素千围的手搁在案桌上,用那丹蔻色的指甲轻轻的敲击着,“无酌甚是心狠手辣,居然拐骗一花妖替他解开九龙坛井之阵,这花妖晓芙倒也是个痴情丫头,居然拼了一死也要为他,终是一抹红颜为君去,却换不得半分怜惜。”

“等等,是说这花妖……晓芙……”我咀嚼着这个甚是熟悉的名字,却半晌也记不起来,所以睁着个懵懂的眸子,直勾勾的望着面前的二人。

“后无酌索性便在此桐柏山百花宫做起了诱拐花灵入妖的勾当,期望以此为他的老营。”千秋点点头,叹着气,似乎在回忆着这位无酌公子的心狠手辣,面上诸多不忍。

我去听见此话试图站起身,却被琅轩的胳膊勒得紧紧的,所以来回挣扎,直挣的面上灼热,委屈的乱叫,“我想起事来了,让我站起来说话。”

家主在后面掐了把我的腰,瞬间软倒在他身上,不由得在他耳边哼了句,“我觉着无酌……或许是清涟……”

琅轩恐怕是不知道,我在魔界里便知道了,那兰主子房间里掌控一切的人,是化了苍梧之魂的清涟。

而晓芙……正是在天上时候,清涟递去个镯子于小襄时候,念叨了个人的名字:晓芙。

诸般事想起,我才愈加坚定,恐怕清涟必是这无酌没错了,只是他化了个名在人间方便行事。

素千围听我如是说,忽略了此刻琅轩对我施行的手底折磨,喃喃着,“无酌,无浊,无浊则清,果然是清涟!”

我还是不信,总担心自己冤枉了我的双生花,虽然他不是个好东西,但不至于这么坏。

素千围缓缓起身,道,“我画一副无酌公子的画像可好?”

我沉默了,琅轩发话道,“如此甚妙。”

于是素千围便在我们眼前铺开了一张纸,千秋在一旁砚开了墨,其余人很是乖巧的做了听客,一句话未说。

那毛笔蘸墨缓缓在纸上滑过,我的心却愈跳愈快。

素千围笔法纯熟,似乎此人在心中早已胸有成竹,一笔一划间极为顺畅,没多时,无酌的轮廓便出现在了眼前。

琅轩叫我起身去看,我慌忙说道,“别了,等画完了一起看。”

琅轩疑问的看了我一眼,却也不点破我此时的忐忑,由着我巴巴的颇为矛盾的看着素千围的笔,在纸上细细描画出此人的眉、此人的眼。

“千秋,你继续说,这百花宫为何会有帝俊的天大的秘密。”

琅轩又是一问,问的我心中怦怦乱跳。

他的手窟的紧紧的,让我连动都不想动,只好坐望着千秋,边细细的研磨边回道。

“这百花宫我待的时间最久,九龙坛井早就查验过无数次,然我法力低微,或许无能为力。”千秋的话落音,素千围的笔微微一顿,便又笔走游龙。

“晓芙初初与我等接触时候,百花宫尚是一片废墟被封印在九龙坛井之下,需千年的法力才可破解。这晓芙便是折损了自己千年的法力,以一死换回了这九龙坛井的开启,终是将百花宫现于人世。”

好一个至情至性的妖儿……我无端的想起了眉泓,她这几日被凰阅派往了山外查验小花灵们的灵根,恐怕正忙的不可开交。

素千围的笔在鼻尖处凝动,随后缓缓下移,她专注的画着,千秋也专注的说着。

“我在此查探了数百年,后在凰阅的提醒下去看了西面阁楼,那阁楼上的字分明写着念期阁。”

一句话落音,我“啊”了一声,只觉着身子骨被锁的有些疼痛,不觉皱紧了眉头,却不敢乱哼哼,饶是凰阅韶华这些通透的人也看出,此刻的琅轩似乎有些不悦,所以他们选择性忽视了我此刻的尴尬。

韶华在我身旁轻轻叹了口气,“真是一笔风流帐,说也说不清。”

我百般委屈,这与我有何干系,所以我取了个茶碗,倒了杯牡丹茶,长长的喝了一口。

“上古天神里,只有帝俊有此神力,能开辟了一处人间行宫。”千秋的话音落下。

素千围笔落纸端,极为潇洒的一转,最后将宣纸展开在我们面前,“我已画好。”

这口水我终是吐也不是,咽也不是,两口气憋的我,终是又不小心吐在了地上,换来了韶华第二次哀怨的目光。

这画里,分明、分明是清涟啊,那一身洁净的青衣,衬着绝世的玉颜,桃花眼上泛起的细纹也那般直指人心,不得不说,素千围着实将清涟描画的如此真实。

一时间,我又呆呆的想起,他那日里分外温柔的话语:再见我的花期。

我不依啊……这一日给我的刺激太多,我这小心肝着实脆弱,所以我捧着心口哼了几句,说道,“不听、不听了。”

琅轩面色不明,我不敢望,只扭动着身子龟缩起来,帝俊清涟帝俊清涟,你们二人可好,这番真像是在戏弄与我,一日之间两个晴天霹雳平地起,其实是你们串通好的吧。

彼时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极为豪爽的笑声。

“哈哈哈哈,我就说,这九龙坛井怎么会那么熟悉,原来是帝俊那小子。”

不是随老又是谁,在这重要关头,他居然也来搅局,我气闷的睁开眼,故意忽略了琅轩眼中的重重思绪,看向门外。

随老一只脚初踏进,另一只脚吊在门外,手里持着从韶光处拐来的好酒一壶,边啜饮着边笑道,“九龙坛井不错,着实不错。”

“随老,有话直说吧。”凰阅轻轻扶着椅子,一派慵懒的姿态。

随老哼了声,将那脚从房内抽出,坐在屋外,抬头看着法阵凝结而成的天,说道,“这九龙坛井我也看了半晌,这神力的确是帝俊的神力,……恐怕真是留了什么东西在这桐柏山百花宫,你们要好好寻寻。”

这帝俊啊……恐怕真是留了什么东西在这桐柏山百花宫,你们要好好寻寻。

原来清涟在此,便是要寻找帝俊留下的东西。

这晓芙何许人也,对我倒没有太大的诱惑,此刻最大的疑团,还是在帝俊。

很明显,帝俊这东西是留给我的,否则不会建成百花宫的模样,单说已经答应琅轩忘记帝俊的我,这让我从何找起。

在竹亭,他便给了我重生决的修炼之法;在这百花宫,他还会给我留什么?

所以我们一路无言的走着,琅轩却一把抓住我的手,攥的很紧。

他表情肃穆,好看的眸子依旧是凝望着我。

“那个藏了一万年的秘密,即便是解开了,又能如何?”

我微微顿住,下意识的说,“轩儿,你不许我去找,我便不找。”

琅轩闻听此言,轻轻的笑了笑,“并非如此,我去找可好?”

“嗯?”我讶异于琅轩的说辞,竟是望着他不知如何回答。

他轻轻的将我拥进怀中,抚着我的发叹了口气道,“一味逃避怎行。”

看他眼神中瞬间清明,我也突然抓着他的手说道,“轩儿……明日,我们便洞房花烛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