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儿正训着丽嫔,那边儿却传来甄嬛的步辇滑了一跤的消息,丽嫔愤然说道:“这贱人,才出去就滑一跤,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娘娘您…”

年世兰瞪她一眼,她忙闭上嘴,丽嫔自个儿也知道,自己这张嘴呀,怕是改不了了!

过不了多久,周宁海回来告诉了年世兰所查到的:“是六棱石子路上掺杂了鹅卵石,那鹅卵石上又长了青苔。青苔也并非普通青苔,而是蜀中特有的牛毛藓…”

“蜀中?”年世兰微微眯起眼来,“本宫记得,娘家蜀中的是储秀宫的欣贵人吧?”

周宁海道:“欣贵人倒是个老实的,就是和欣贵人同住的祺嫔…那可真是个…”他啧啧嘴,实在不想品评此人。

年世兰笑了起来,的确是一年前升了嫔位的祺贵人能干出来的蠢事儿!

“罢了,这事儿碍不着咱们翊坤宫,不必去管,让她们狗咬狗吧!”年世兰在脑海中搜寻了一番,依稀记得祺嫔因得罪甄嬛又被降成了贵人,还被迁居交芦馆,倒是欣贵人得了菀嫔的意,成了储秀宫主位。

欣贵人并不足为惧,至于瓜尔佳氏和甄氏,随她们闹去吧!

果然,才过半个月,甄嬛便设计祺嫔丢了嫔位,成了小小贵人。

年世兰本就不待见瓜尔佳氏,此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原先又是皇后一派的,她才懒得搭理。

众所周知,她的脾气是不好,但忠于她的人,她还是会全力保住的。

丽嫔和襄嫔就是最好的例子。

瓜尔佳氏出师不捷,皇贵妃谋定后动,浣碧想动可惜地位低下,所以暂时没人与甄嬛为敌。

甄嬛因怀有身孕,皇上又怀着失而复得的心情,所以过得格外滋润。

不过,这也只是表象罢了。

午夜梦回,思及果郡王生死,甄家父母俱亡,唯有一个小妹在行者库为奴,她还能睡得着么?

甄嬛“不思饮食”了两回,皇上善解人意,把甄玉娆接出了行者库,原本还想让她住在承乾宫,皇贵妃以“未嫁女不便住在宫中”为由,把这事儿给搅黄了。甄嬛无法,只好把玉娆托付给甄家旁支的堂叔家。

转眼,甄嬛的胎已有“五个月”,实则七个月了。

她再怎么用生绢束腹,也束不住那硕大的肚子了。

“本宫瞧着,菀嫔这肚子比寻常五个月的要大了许多呢!”年世兰笑眯眯的说道。

皇上的眼神也落到甄嬛的肚子上,甄嬛却不见慌张,笑着说道:“太医说了,臣妾腹中是双胎,因此,格外大些。”

“哦?当真吗?”皇上喜形于色,笑着问道。

甄嬛点头,道:“是温太医说的。”

皇上大喜,道:“温太医的医术想来是不会错的。”

年世兰看了眼这个被“喜讯”冲昏头脑的男人,笑道:“若是寻常人家,这样的好消息必要好好庆贺一番了,可惜,是生在了帝王家。”

甄嬛面带不解,皇上却是回过了神来,脸上的喜色渐渐隐没,继而变得阴郁。年世兰看着甄嬛,缓缓说道:“若是一男一女,那自然是极好的;若是两个女儿,也是无妨的;可若是两个男孩儿,这可就…”

“好了,”皇上打断她的话,眼睛却一直盯着甄嬛的肚子,许久方道,“如今是男是女还未分晓,等生的时候再看吧!”

年世兰颔首:“是呢!若当真两个都是男孩儿,就只能留一个了。”

甄嬛面色一白,嗫嚅道:“皇上,这…”

皇上皱了皱眉,安慰她说:“没事,你不必放在心上,好生安胎,兴许上天赐个‘龙凤呈祥’也未可知。”

甄嬛垂首,带着哭音道:“是,但愿如皇上所言。”

年世兰瞧着这如丧考批的两人,一撇嘴,起身告退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古代双胞胎是比较忌讳的吧

崔槿汐

甄嬛那日被皇贵妃吓过之后,便在承乾宫安静养胎,年世兰并未想着找她的麻烦,瓜尔佳氏禁足想找麻烦也找不成,这时候,浣碧便跳了出来。

“你刚刚说什么?”年世兰高坐凤座之上,望着跪在殿中的碧答应,懒懒问道。

浣碧咬了咬牙,狠狠心,说道:“嫔妾要告发菀嫔身边的崔槿汐,藐视宫规,公然与皇上身边的苏培盛结为菜户,秽乱后宫!”

年世兰缓缓颔首,依旧慵懒至极的问道:“哦?可有证据?”

浣碧呈上一枚柳叶合心的缨络,道:“这是嫔妾在苏培盛身上偶然发现的,从前嫔妾伺候菀嫔时,与崔槿汐相熟,她的针线女红,嫔妾十分清楚,因此看得出这正是出自她之手。”

颂芝拿了缨络呈给年世兰看,年世兰瞥了一眼,道:“单凭一枚缨络,也说明不了什么,若他们矢口否认,又能她如何?”

浣碧又道:“苏公公在宫外有间宅子,崔槿汐陪菀嫔在甘露寺时,就时常过去,娘娘若不相信,大可派人前去查探。”

年世兰对周宁海使了个眼色,周宁海点头,悄悄退了出去。然后,年世兰起身道:“既然碧答应如此肯定,那就随本宫去见皇上吧!”

浣碧抬起头,惊讶的问:“娘娘去见皇上做什么?娘娘统领后宫,直接将崔槿汐拿下就是!”

年世兰冷笑一声,这小贱婢,真不愧是甄嬛的妹妹,都一样蛇蝎心肠,竟想利用本宫!只道:“本宫随领后宫事,但此事涉及御前之人,本宫可不敢擅自做主,还是问过皇上才好。”

浣碧无法,只得跟着皇贵妃来到养心殿,禀告过后,见到皇上,年世兰说了始末,又叫浣碧把话再说一遍。

早在年世兰说出此事时,苏培盛已经跪了下来,待浣碧说完,皇上皱着眉,问他:“可有此事?”

“皇上…奴才…”苏培盛羞愧万分,头垂得低低的。“奴才老了,与槿汐是同乡,只想着平日里有个互相照顾的人。”

年世兰冷冷道:“那便是确有此事了,皇上,因前明宫中宦官乱政,所以我朝谨记前车之鉴,禁止太监与宫女结成菜户,就是怕一个在外朝一个在内宫,两相勾结,坏了宫中法纪。何况,苏公公还是御前之人…”御前的消息泄露出去,后果如何,不用她来说。

皇上原本十分宠信苏培盛,可他更担心自己的安危,当即已然冷下脸来,道:“苏培盛,你明知朕最恨内外勾结背主忘恩之人,竟还敢如此行事,当真让朕失望!”

苏培盛只是跪在地上磕头,头都磕破了,只并不求饶。

年世兰笑问道:“敢问苏公公,是何时与崔槿汐结为菜户的?”

苏培盛停下磕头,道:“是…是菀嫔回宫之后。”他到还算聪明,不敢说是菀嫔还在甘露寺之时,否则,他当初故意引着皇上前去甘露寺,可就是别有居心了。

年世兰冷笑两声:“是吗?怎么我却听说是菀嫔回宫之前呢?皇上,苏公公手笔不小,在宫外置了间大宅呢!太监在外置产业倒也不算什么,横竖将来老了要出去的。可是崔槿汐在那儿被人唤作主母,又是何意?”

皇上的目光冰冷的刺向苏培盛:“皇贵妃此话当真?”

年世兰不等他回答,便道:“臣妾已命人前往苏公公宫外大宅取证了,具体如何,等周宁海回来便见分晓。皇上不妨与臣妾一块儿等一等,另外,此事事涉菀嫔,菀嫔有孕不好惊动,就先将崔槿汐移交慎刑司吧!”

苏培盛一怔,皇上却点了点头,道:“你想的周到,此事确实不能让菀嫔知晓,就先把崔槿汐拿下。”

年世兰微微一笑,坐到了一旁,等着周宁海的消息。

没过多久,周宁海便回来了,取得的证词和皇贵妃及碧答应所言一致,苏培盛匍匐在地,不敢抬头。

年世兰叹道:“这崔槿汐对她主子还真是忠心耿耿呐!好好的一个女人,都出宫去了,谁又真心愿意给一个太监做菜户呢!若不是为了菀嫔,她还能找个真正的男人…”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崔槿汐不过是利用苏培盛罢了,而菀嫔得以回宫苏培盛在皇上面前都渗透了什么,只有皇上知道了。

皇上只要略想一想便想通了其中关键,心中大怒,没想到他竟叫一个太监给利用了!当即下旨:拿苏培盛连同崔槿汐一起去慎刑司,这辈子别想出来了。

浣碧大获全胜,只是没有拉下甄嬛仍有些不悦。谁知皇上看到她,余怒未消,指着她说道:“菀嫔是你亲姐姐,可你竟在这个时候给她添堵,居心叵测,可见一斑!传旨,废去她的答应之位,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皇上…”浣碧大惊失色,被突然的变故打的措手不及。

皇贵妃款款屈膝:“臣妾遵旨。”

没想到,浣碧偷鸡不成蚀把米,到让年世兰一下子除去了两个眼中钉。

当真快哉!

可惜,这事儿还没完,菀嫔可是怀有“皇嗣”有功之人,一直忠心伺候的槿汐姑姑忽然离了身边,她立马就吃不香睡不着了。

温太医前去瞧过几次,开了药膳方子,可还是于事无补。

皇上去看望她,她面上装得镇定,数落槿汐的不是,可暗地里又偷偷落泪,让皇上无意中撞见了,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最后,为了她腹中的皇嗣着想,皇上来见了年世兰。

“朕也恨苏培盛和崔槿汐利用了朕,可菀嫔却是无辜的,何况还怀着孩子。她这样不吃不喝又睡不好的,朕实在是担心。”

年世兰笑了笑,道:“若是把崔槿汐放出来,想必菀嫔就会没事了吧?”

皇上摇头叹道:“这不合规矩。”

年世兰笑道:“皇上说的话,就是规矩。”她见皇上看了她一眼,又道:“只不过,这二人确实不适合再继续留在宫中了。”

“兰儿的意思是?”

“菀嫔所担心的不过是崔槿汐在慎刑司受苦,那就放她出来,只是不能留在宫中,让她出宫与苏培盛作伴吧!这样,既成全了苏培盛和菀嫔,也没有破坏规矩,更彰显了皇上的仁心,真是一举数得呢!”

皇上一想,的确,这是最好的法子了。

他拍了拍年世兰的手背,欣慰的叹道:“有兰儿在朕身边,朕的确分忧不少。”

年世兰抽回手,放在唇边笑道:“现在才知道我最好啊!我还以为菀嫔回宫会变得懂事些呢!谁想还会让皇上为难。”

皇上怔了怔,没有说话,只是眉头皱了起来。

过了几日,苏培盛便和崔槿汐一道离宫了,御前顶替苏培盛的是个叫赵全保的人,而菀嫔身边暂时没有得用的姑姑,便让一个叫翡翠的宫女暂代着。

赵全保虽没有苏培盛那么左右逢源,但做事勤恳又不多话,到十分符合皇上用人的习惯。日子久了,皇上便彻底丢开苏培盛,觉得赵全保很好了。

鉴于苏、崔二人的行径,皇上特开恩放出一批宫女,此事由皇贵妃全权负责。皇贵妃确实尽责,这么一批宫女放出宫之后,甄嬛及其党羽身边的臂膀,全部失去了。

“颂芝,你可要想好了,错过这一次宫女出宫,再等机会可就难了。”年世兰肃然对颂芝说道。

颂芝跪下,正色道:“娘娘不必再问了,无论娘娘问多少遍,奴婢的答案都是一个:不出宫。奴婢是年家的家生子,是娘娘的陪嫁丫鬟,这一生一世,不,生生世世,奴婢都要伺候娘娘。”

年世兰长叹一声,亲自扶她起来,道:“罢了,你既心意已决,我不会再逼你,你就留在我身边吧!”

颂芝大喜,又跪下磕了个头:“多谢娘娘!”

年世兰看着她,不由感慨: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保护身边的人,菀嫔现在自顾不暇,身边的人只能一个个离去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双胎那个,既然不忌讳我又懒得再改回来了,那就当咱们凉凉吓吓她先!

惠嫔暴毙

宫中虽放出一批宫女,但并未显得空旷,只因很快又是小选了,各宫又添足了人手,好迎接即将到来的中秋大宴。

年世兰记得,前世甄嬛就是在中秋节产子的。

可是在甄嬛产子之前,年世兰还要再做一件事。

皇上来翊坤宫时,年世兰正在翻阅彤史,她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宫里真是越来越冷清了。”

皇上不解,说道:“这不是刚小选过吗?难不成你只顾着给旁的宫中挑人,你这儿却落下了?”

年世兰笑道:“小选选的是宫女,臣妾说的可不是这个,是宫中的妃嫔,怎么都觉着少了。”然后,她便掰着手指头数起来,“皇贵妃只有臣妾一人,贵妃无,妃上只有齐妃和敬妃,齐妃不提了,已是被幽禁起来。妃位该是四个,如今只有一个敬妃算得上。嫔位倒是有四个,菀嫔得宠,襄嫔和丽嫔也算在皇上跟前说的上话,可是惠嫔就…”

皇上笑道:“怎么?如今兰儿是越发贤惠了,从前不是巴不得朕只宠着你一个人的吗?”

年世兰暗地里冷笑,口中说道:“臣妾都多大年纪了,早已人老珠黄,不值得皇上宠着!”

皇上笑骂:“矫情!”

年世兰却正了脸色,道:“旁人也就罢了,惠嫔颇得臣妾心意,皇上实在不该冷落了她。”

皇上叹道:“朕何尝不知当初是错怪了她,可是她心气儿高,就是不肯对朕笑一笑。想来还是记恨当年朕冤枉了她的事吧!”

哼,真正矫情的是这个呢!

年世兰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皇上为君不易,当初杀了甄远道,菀嫔尚且能原谅您,惠嫔只是受了一时的委屈,这也太过了。”顿了顿,又道:“不过,也是皇上不懂得哄人,皇上若肯放低些身段,兴许,这美人儿就开窍了呢!”

皇上摇头笑笑:“你呀!不过…你和菀嫔都对惠嫔格外推崇,她确实也是个不错的,罢了,明儿朕就去看看她。只是今晚,还是陪着你吧!免得明儿你又反悔,吃起醋来,朕可消受不起。”

年世兰一指勾住他的腰带,凑到他耳边笑道:“臣妾是那不懂事的人么!”

皇上大笑,搂着她的腰进了内室。

次日晚,襄嫔来翊坤宫陪皇贵妃看账本儿,周宁海走了进来,禀道:“娘娘,今儿皇上去了存菊堂了。”

年世兰早就知道,因此并不大在意,倒是襄嫔十分好奇,说道:“惠嫔不是对皇上不大理睬吗?怎么今儿想通了?”

年世兰头也不抬的说:“宫里的女人没有恩宠便不能存活,你还有个温宜可以依靠,她呢?什么都没有,若是不自己争取,将来的日子,可就苦了。”

襄嫔闻言笑道:“娘娘所言极是,不知这几日温宜公主可还好?”她病了几日,未免病气过人,只能闭门修养,今日才好了,便急急地过来了。

年世兰这才抬头看她一眼,道:“难道本宫还会亏待她吗?”

襄嫔忙道:“嫔妾不是这个意思。”

年世兰道:“这些年本宫一直把温宜当成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后宫有目共睹,不知道的,还真当温宜是我生的呢!”

温宜虽然养在皇贵妃名下,但玉牒上还是襄嫔的女儿,襄嫔也知道自己这辈子只能是嫔位到头儿了,若能再给温宜挣一份体面,这一生也就足够了。

襄嫔正胡思乱想,年世兰却吩咐颂芝:“惠嫔性子冷清,就算皇上去了恐怕也不能成事,你去,送一壶暖情的酒,就说本宫的意思,请皇上好好怜惜惠嫔,也叫惠嫔好好侍奉皇上。”

颂芝低眉答道:“是。”

襄嫔笑道:“娘娘果然很看重惠嫔。”

年世兰冷笑道:“本宫也很看重你呀!”

襄嫔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说道:“嫔妾十分感念娘娘的大恩,娘娘若有驱策,嫔妾愿效犬马之劳。”

年世兰望着她,似笑非笑的说道:“很好,本宫今日正有一事需你来做。”

襄嫔怔住,忙问:“不知娘娘何事?”

年世兰却继续翻看着账本,懒懒的说:“不急,等颂芝回来我再告诉你。”

过了好一会儿,颂芝送了酒回来,笑道:“皇上已有些醉了,听说是娘娘送去的酒,还谢了娘娘您的一番好意呢!”

年世兰勾了勾唇畔,她的确是一番好意,好意的想成全了沈眉庄的痴心妄想!

颂芝看了看襄嫔,压低嗓音在年世兰耳边说了句:“奴婢出来时,听里面皇上喝醉了要回养心殿呢!”

年世兰颔首,再等了一会儿,周宁海回来又对着她耳语一番:咸福宫的人去太医院请太医了。

年世兰眯起眼,目光落在了襄嫔的脸上,悠悠说道:“襄嫔,本宫要你去做一件事。”

襄嫔忙肃然起身,垂首道:“但凭娘娘驱策。”

年世兰合上账本儿,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自己的赤金镶金刚石护甲,说道:“你去咸福宫存菊堂,请皇上过来。”

襄嫔一惊,低声说道:“可是,皇上正在惠嫔处,此时去…恐怕…”

年世兰哼笑:“方才还说愿效犬马之劳,才一转眼的功夫,就忘了么?”

“嫔妾不敢,嫔妾这就去!”襄嫔无奈,还以为这几年皇贵妃转了性子,却还是一样翻脸无情。

她正要过去,就听年世兰又道:“你去了就说,温宜公主夜啼,嚷着要见皇阿玛。若皇上不在,便请留守在那里的太医过来,无论如何,你要进去见到太医。”

襄嫔越听越是心惊:从前皇上在别处过夜,皇贵妃脾气上来了便要请过来,这倒也没什么,只当她使性子。可是为何要拿温宜做借口?难道她一个皇贵妃的名号还不如公主的吗?更何况,好端端的,存菊堂为何会有太医?这…这一切,莫非又是皇贵妃的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