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青笑了起来:“有点假吗。”

“嗯,你把所有情绪和诉求都藏在这种温柔下面,哪怕自己很疲倦或者烦躁了,也没有告诉过我。”季渊看着他道:“我不知道过去我们几年是怎么相处的,可是这种伪装……会让你失去很多东西。”

“其实这床挺大的,房间也太大了,老让我觉得有点要闹鬼的兆头。”

季渊往旁边挪了挪,拍了拍被子想哄哄他:“你要不要陪我睡?”

如果以前就是恋人的话,现在一起睡应该也没有什么吧?

苍青再度深呼吸了一口气,反而往后退了一些。

“大人。”

“您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季渊隐约觉得自己是忘了很重要的什么东西,压低声音道:“对不起啊。是真的不记得了。”

“我们以前有过约定,或者有过什么很重要的回忆吧。”

不,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苍青,对不起,是我不好啊。”他道歉的很认真:“可是我们以后可以慢慢来,也许我会想起来的,对不对?”

魔法师沉默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知道那几个大概率会杀回来,也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假象而已。

季渊支起身子抱住了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背。

“别难过啦,我还在这里呢。”

“我记得你的名字,这不是很好么。”

青年的怀抱温暖又坚定,没有任何防备。

苍青睁开眼,俯身吻了下季渊的额头。

声音隐忍压抑,仿佛藏着一声叹息。

“大人,好梦。”

他转身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亲妈式摇头:杀人诛心,杀人诛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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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你们觉得这章很好看吧

不知道想表达的意思说清楚了没有

不好看我会好好反省的呜呜呜呜

下一章骷骷将军就可以见到叽圆儿啦!小别胜新婚(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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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 80 章

今天季渊吃早餐时还没有开口, 一群厨子已经候在旁边准备跪了。

季渊噗嗤一笑,慢悠悠地开始切蜂蜜鸡蛋烤吐司,就是不说话。

厨子们战战兢兢地在旁边候着,有几个胆小的开始发抖。

苍青已经用过了早餐,这时候在旁边正翻看着卷轴,任由他胡闹。

等五分钟过去, 季渊才慢慢开口。

“我今天想吃甜的。”

一群厨子唰的记笔记。

“有点像鸡蛋糕, 但是一个个小圆球连在一起, 像蜂巢一样。可以加巧克力, 也可以加抹茶。”

厨子们疯狂点头。

“边缘要有薄薄的脆壳,内里不能完全烤透。”

季渊搅了两下咖啡杯,若有所思道:“还有呢, 蛋和奶的比例要对,面粉不能放太多。”

一群厨子唰的退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竟捧了十几样不同口味的鸡蛋仔上来。

巧克力味红豆味肉松馅蓝莓奶酪馅应有尽有,外脆里嫩咬一口回味无穷!

季渊眨眨眼, 试着吃了一口。

“今天倒是一遍过诶。”

深渊之主简短道:“赏。”

几十个通宵研读六国美食大典的厨子们顶着黑眼圈热泪盈眶:“谢尊上!”

季渊一样尝了一点,摸了本小说在苍青旁边看的挺惬意。

不同重数的掌事者过来禀告事宜,苍青也没有回避他的意思, 径直批答应对, 像独守着这无尽深渊的君主。

两三个小时一晃而过, 苍青吩咐手下叫停参见的队列,看向季渊道:“出去晒晒太阳,好不好?”

季渊把书一放, 示意他坐过来。

“我发现了一个文件夹,夹子上写着你的名字。”

苍青平和道:“里面有什么?”

“有你以前的样子,不过人物图层全都上锁了,我没法修改。”季渊绕着他转了一圈,掌心再一打开,多了一枚耳钉。

“但是以前的你右耳上有这个,现在没有了……是不是弄丢了?”

苍青怔了几秒,拾起了他掌心的那枚耳钉。

那是季渊在玄脊城的时候亲手给他画上的。

银边青底十字架,末尾缀着细碎的流苏。

季渊摸了摸他的右耳:“没有耳洞,估计是已经愈合了。”

男人把指腹覆在了他的指尖上,轻轻点了一下。

“现在有了。”

“做魔法师就是方便啊。”季渊感叹了一声,帮他把耳钉穿上:“好看吗?”

“我很喜欢。”

季渊帮他把流苏加了点光效,退后了几步眨了眨眼:“其实我感觉我挺容易喜欢上你的。”

斯文儒雅,处事成熟,而且很会宠人,完全是标配的完美好男友。

他半开玩笑的补了一句:“如果没有其他竞争者的话。”

苍青淡笑着看他:“是啊。”

尊上今天要去巡逻各处,照旧把季渊抱上了狮鹫,长翼一扬就滑翔而下。

暗语深渊坐落在地隙裂谷中,三千多重的光景各不相同。

上一千重接近地面,有朗朗晴光折射而下。

他们在长廊和山楼上装了大幕大幕的巨幕玻璃,于是和煦光芒被折射出许多光亮,花房四季温暖如三月盛春,上下都开着热带才有的妍丽繁花。

中一千重散布着星河浮水,是研究者和学徒的朝圣之地。

上百个图书馆和学府全都开设于此,共同交融着数千年的典籍古册。

魔法呵护着残破的书页材料,也在辅助着不同领域的学者攻克难关。

观光电梯纵横交错,仿佛是文档纸上的格式线。

长短不一的玻璃桥横跨深渊,清澈河流与熠熠星海从半空中穿流而过,成群的黑天鹅漫游在虚空之中,是被上万学徒庇佑照顾的佼佼宠儿。

季渊抓紧了黑皮革鞍座上的象牙扶手,伸手摸了摸狮鹫的老鹰脑袋:“飞慢一点,怎么搞得跟过山车一样。”

狮鹫听话的嗥了一声,降低速度带着他们巡游环视。

现在刚到早上八点,中一千层嵌在山壁中的数百座学馆已经开课许久。

人们在研读书卷试验新药,又或者是在勤修魔法打磨法杖。

偶尔有几人看见了狮鹫之上的尊上,会诚惶诚恐的对着落地玻璃窗伏跪而下,神情惶恐又敬重。

坐骑落在了开满幽紫色天竺葵的扇状露台上,长胡子老学者们早已候了一整排,在见到他们两人时齐齐行礼。

“等我一会。”苍青解释道:“我和他们谈十分钟。”

季渊挥挥手:“没事,我小说还没看完,可以多等一个小时。”

七米高的雕花玻璃门缓缓打开,众人缓步进了礼堂之中,开始前后递交卷轴和报告。

苍青坐在高处听着学究们的汇报与请求,寥寥数语便解决掉他们的困惑。

季渊坐在他右手边沙发椅子上翻看骑士小说,看着看着有些困,索性窝在他旁边趴着打盹。

一群德高望重的老人又惊又疑,但是顾及着久攻不克的学馆事务,还是优先问更重要的问题。

之前就听说尊上还魂归来,不光毫发无伤还带回来一个年轻男人,两个人的关系眼看着就非同一般。

季渊听着絮絮叨叨的谈话声支起了眼皮,瞧见其他人在悄悄的看他。

满脸都写着‘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

他打了个哈欠,在寂静的礼堂里想要再睡一会儿,忽然就听见了急促的脚步声。

“尊上——尊上!”

侍从已经尽可能的压低了声音,满脸惧色还是无法掩饰:“有好几个人杀过来了!”

男人正批阅着极密卷宗上的咒文,抬眼道:“之前那几个?”

侍从战战兢兢道:“是,是那几个人,已经杀到了城墙旁边,说是要您交人。”

苍青把最后一行改完,放好羽毛笔道:“走吧,和我过去。”

季渊还没睡醒:“去哪儿?”

“见见那几个人。”

他带着他坐着狮鹫重新往高处飞去,深渊最高处的那一线天光处隐约能见到游移的小黑点。

季渊茫然道:“怎么突然就上去了?”

苍青抱紧了他,沉默地亲了下他的脸颊。

一只黑龙在挥着翅膀四处喷火,尾巴一转把浮空灯笼都抽飞了十几只。

它倒吊着往下俯冲,脖颈上坐着的少年忽然瞧见了季渊,抬手就把绵羊角戳回了黑龙的后颈。

“停,他在那。”

黑龙猛地打了个喷嚏,眨眼又变成了扑棱着翅膀的龙角少年,把茶灰从背上甩了下来。

“没想到吧。”撒缪尔冲着苍青嘿嘿一笑:“鬼回来了。”

苍青神情淡漠:“他人呢?”

狮鹫身后传来低沉冷厉的声音。

“在这里。”

一前一后,竟是将道路完全封死,不给他们任何逃离的机会。

撒缪尔瞧见季渊还陷在他的怀里,挥了挥手道:“老板——老板是我啊!我们回来救你了!”

季渊:“哈?”

“完了老板被洗脑了,”撒缪尔别过头看梅川:“怎么搞,他失忆了!”

梅川眼神一厉,抬刀就杀了过来。

苍青抬手召出法杖往空中一点,空间竟如镜面般翻转错开,狮鹫扬翅惊飞而去,而他们两人被骤然放大的火翼之书稳稳托住,放在了玻璃桥的另一端。

“季渊。”他的声音很平静:“你想过去吗?”

撒缪尔这边还没回过神就被转到了长桥的另一头。

他本来想冲过去救人,又担心苍青对老板乱来,扯着嗓子吼道:“老板!!我的棺材板你还记不记得!!我拿尾巴抽过你啊!!”

茶灰本来是挺沉得住气的一人,这时候也急了:“老板!!我是咩咩啊!!你快过来!!”

梅川站在桥面的正中间,握紧长刀看着季渊,半晌说不出话来。

季渊心想这踏马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到了这个地步。

“他们是谁?”他问道。

“你的旧友。”

苍青看着长桥下无尽的黑暗深渊,忽然觉得自己也只能留在这里,不可能再陪他走到更远的地方。

“大人,您想回去的话,随时都可以过去了。”

“混蛋你倒是把他的记忆还给他再让他做选择啊!!”

“你再瞎几把蛊惑他我把你家小黑屋全都拆了你信不信!!”

季渊心想桥对面那小傻逼怎么有点暴躁,终于抬起头看向了梅川。

身着玄黑披风的男人正凝视着他,红瞳里压抑着全部的情绪。

“帅哥——”他遥遥道:“你看起来很眼熟啊——”

帅男人眉头一抽,刚才还在线的高冷气质有崩掉的前兆。

“你连我都不记得了?”

季渊心想你是谁我为啥要记住,刚想杠他又觉得声音有点耳熟。

“我不记得了——”他对着桥中心的梅川高声道:“那个穿军装的帅哥——你是谁啊——”

梅川在识海里被狮子扑着咬喉咙的时候都扛过去了,这会儿突然感觉一口血猛地往上涌。

“你再想想!”他握着长刀恼火道:“想不出来别回来了!”

“等等——”季渊忽然感觉脑子里开了个窍:“你是不是骂我画画很丑来着!!”

“是我啊!!”梅川吼了回去:“我天天嫌弃你画画丑啊!!!”

“你不是个骷髅头吗!!”

“你是把我画成现在这样的啊!!”梅川一抽长刀,九重云华腾地散开:“回来!到我这边来!!!”

“卧槽,”季渊扭头看苍青:“我画技这么流弊的吗?”

苍青笑着没说话。

“不对,你也是我画出来的……也很好看。”季渊想了想道:“他们和你关系不好吗?”

“以前也是朋友。”

“我打算过去看看,”季渊看着他:“你不和我一起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