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平淡却残忍的声音在脑海里浮现。

是他……

好狠……

她都血管都结冰了。

她后悔了,14岁那年,不该爱上他。

她后悔了,23岁这年,不该嫁给他。

他真的很恐怖……

他是她人生的劫数……

突然,她很想笑……

“唐小姐,你不觉得你这样荒淫的行为,对你的先生是莫大的耻辱吗?”尖锐的质问声。

“唐小姐,你认为你的先生会向法院提出离婚吗?”

“唐小姐,如果柏文清离开唐氏,你认为股民会恐慌性抛售贵公司的股票吗?”

“唐小姐,请问你对比了这么多男人,哪一位的床上功夫最令你倾倒?”好刻薄、不怀好意的声音。

……

身边飘过利少愤怒的狂吼声,相机被砸地的声音。

现场一片混乱。

但是一个又一个问题,却从来没有间歇过。

很多人的嘴巴不停的在她面前动着。

到最后,她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

……

她好想笑,可笑的人生……

……

突然,周围不再嘈杂,一片寂静。

……

原来,是她笑出了声音。

她笑的大声,笑的凄厉。

止不住的,一直咯咯发笑。

……

“别再笑了!唐小鸭!唐小鸭!求你!”利少好焦急的声音。

她听到他的声音有点嘶哑,带点哽咽。

她不能再笑了……关心她的人,会担心……

可是……她还是很想笑……

笑尽天下可笑之人……

……

大笑间,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直流而下。

有什么东西,好象准备剥离她的体内……

孩子……

四周一片冷抽声。

她眼前一黑,同时栽倒在两双有力的臂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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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篇:第二十九章 离开]

她在医院缓缓的醒来。

下身,不断的有新的液体在涌出。

“我们从B超可以看出,她的整个宫腔都在充血,胚胎应该是保不住了,毕竟才刚满5周多一点,我们建议病人尽早做取出胚胎手术,以免要是整个宫腔感染,可不是闹着玩的,不尽快终止怀孕,如果感染延续下去,可能要端取整个子宫,所以,你们要尽快做决定。你们好好考虑一下,毕竟孕妇还年轻,不值得冒这么大的危险。”

“明白了……医生……”利少涩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她,重新闭上眼睛,任眼眶里的泪,慢慢的划落。

一只温暖的手,怜惜的拭去她的眼泪。

另一只温暖的手,一直紧握着她的小手。

她睁眼。

两双担忧的眼睛如深潭一样,牢牢吸走了她一切的委屈。

“阿步、格格巫,你们都来了?”她微笑着,看起来很平静。

“唐小鸭!”那只温暖的手,从她脸上离开,握住她另一侧那一只手。

“唐小鸭!”他低低的哽咽的叫唤着她,他温暖的脸深深的埋在她的小手间。

温暖间,却有股凉凉的液体。

再抬头,他的眼眶是红的。

“唐小鸭,我们不要这个孩子了,好不好?”他暗哑着嗓子和她商量着。

她木然的望着他,许久,脸转向另一面也紧握着她的手的阿步,阿步一脸心疼的摸着她的头发,“筱筠乖,听医生的,好不好?”

她又重新闭上眼睛,眼泪默默的流畅,她知道,在他们面前,她没有选择的权利,即使,她说“不”,也没有人会允许她的任性。

许久后,她轻声说,“好。”,脸上没有任何挣扎。

“联系一下柏文清吧。”她听到利少对阿步说,“不能让她吃了哑巴亏,那些照片和录象也不知道谁有这么通天的本事弄到的,我们一起和他解释看看,如何?”

“好的。”阿步沉重的点头,现在,他已经不想再去争什么了,只要筱筠健康、幸福,比什么都好。

其实,两个男人,心里都是怀疑的,幕后黑手是谁,爆料的人是谁,只是谁也不点破而已。

“不用了。”她平静的再次睁开眼睛,“你们答应我一件事情,好吗?”

“永远、永远不要让他知道真相!”她平静的声音响起。

“唐小鸭……为什么?”

“给我留最后一点尊严!”即使被误会,即使被曲解,她也不想再让他知道,她曾经这么掏心掏肺的爱过他,当爱已成往事,太爱,反而成为一种耻辱。

简辰步不忍的别过头,如果成长,要受这么大的伤痛,那么,他宁愿她一直是单纯到天真的唐筱筠。

或许是累了,她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和医生约好做手术的时间,简辰步望了一眼一直守在她床前的那个大男孩,莫名的觉得信任。

“你在这守着她,我先回趟家,拿些她换洗的衣服过来。”叮嘱着,简辰步先一步离开。

她的眼又缓缓的睁开。

“格格巫,记得曼哈顿的糖葫芦吗?”她的眼神飘的很远很远,“我记得你说过,只要我勇敢,你就会给我买糖葫芦吃。”

“恩。”他点头,眼眶又泛酸,“唐小鸭以后想吃多少糖葫芦,格格巫都给她买!”

她轻轻的笑,“可是,我现在好想吃……”语气里有小女孩的撒娇。

“可是……”再过二个小时后,她的手术就开始了啊。

“格格巫,你不是说,吃甜的能让人心情变好吗?来嘛,去买给我吃拉!”她第一次,这样对他撒娇,他有点招架不住,“不……”不行两字,在见到她闪烁的泪光后,吞进了喉间。

“好好好!我现在就去买,姑奶奶,行了吧?”他无奈的说。

“格格巫真好!”她点头,破涕为笑。

他无奈的起身,塞了张单百的钞票给隔壁房的保姆,让她照料这里一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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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闹的很大,一切都在他的预计中。

这个家,他根本不可能再待下去了,今天他就搬家。

柏文清开车驰回了别墅,出乎意料,门口居然没有一个记者。

真的很奇怪。

刚停好车,吴妈便冲了出来,“姑爷,你回来太好了。小姐她……小姐她……”

他不想听到她任何消息。

他刚想温和的打断吴妈的话,那头,吴妈已经嘤嘤哭出声来,“小姐她……流产了……流了好多血……大门口,都是血……”

心一窒,转身转向大门口,果然,一滩的点点血迹。

“好多记者……小姐象疯了一样不停的笑……”

身侧的拳头慢慢紧握着,直到泛白。

他没做错!没做错!

是她不愿放过他……

“姑爷……你快去医院吧……阿步少爷刚回来拿了换洗衣服又走了……听说小姐要做手术了……女人流产真的很可怜……”

“不用了,我不会过去的。”他不能去医院看她,一天没有离婚,他们都是敌人。

他沉默的从吴嫂身边擦身而过,留下怔愣当场的吴嫂。

他收拾着自己的行礼,一件又一件放进去。

一切,都结束了……很顺利……

拉着皮箱向外走着,漠然的朝屋内扫了最后一眼。

书柜上,一只巴掌大小的泰迪熊,寂寞、伤感的望着他。

他回视着那只小熊,面无表情。

“因为这是你送我的,所以我好喜欢好喜欢它,我把它放在这里陪你……这样,你一个人睡,就不会孤独了……”他刚搬来的第一晚,她红着脸为他送来小熊。

在这个房间里,他吻过她,要过她……

他重新步回房内,从书柜上取下小熊,手轻轻一扬,忧伤的小熊跌落在垃圾筒里。

……

他敛眉,脸上平淡无波。

……

他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他轻蹙眉头,还是接了起来。

“唐筱筠,找我什么事?”他的语气温和,却很冷淡。

“……”电话那头局促不安的沉默了一下,仿佛被吓到了。

“什么事?”他再次询问,语气缓了一点。

“这位……先生,我是拨那个唐小姐手机的速拨一号键打给你的……你认识一位柏文清先生吗?或者格格巫?或者阿步吗?”手机那头是位中年妇女的声音。

“我是柏文清,有什么事?”心里有不详的预感。

“一位先生让我照顾她……可是……可是她说上趟厕所,人就不见了……我、我……这里留了三封信……医生又生气的说的这么可怕,我、我……不是故意弄丢她的……”可以听出,电话里,中年妇女害怕的快哭出来声音来。

他心一沉。

……

来到医院,他看到病房里狼籍一片,显然有人在这里发飙过。

房间里,有一位老态的中年妇女在放声大哭着,“呜……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平白无故的差点被人打……”

他沉默着,蹲下,捡起地上被发怒揉成一团的纸条。

阿步:

对不起,我走了!可能去法国,可能去加拿大,飘到哪里就停泊在哪里。

我会去当地的医院看看,如果保不住孩子的话,我会顺其自然的,别担心我。

阿步,别找我,我坐直升飞机走的,去哪里,我自己也不知道。

对不起,这一次,我任性了。

阿步,帮我照顾那个女孩子,把我亏欠她的,都偿还给她,好吗?

——筱筠

……

“出了什么事?”一个大男孩的声音在门口怔怔的响起,他的手里拿着两窜大大的糖葫芦。

中年妇女哭得更大声了,把所有的话又说了一遍。

男孩手一松,糖葫芦怔怔的落地了。

“……原来如此……”男孩没有发怒,只是神色黯然。